《傲后》 第1章 “这是你们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我就准许你们退出。”厚重古老带着肃杀之气的声音,在暗无边际的夜幽幽的响起,闻此,黑暗中的一男一女紧紧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脸上均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退出杀手界,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愿望,没想到今天终于有希望了。 “对手绝不是泛泛之辈,高深莫测当之无愧,你们自求多福吧!”满含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被风吹过,本就孤寂清冷的夜显得越发诡异。 “我们会小心的,希望到时候长老不要反悔。”冷冷抛下这句话,一男一女迅速的转身离开,月光下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才,很快便融入漆黑如墨的夜。 “心儿你怕吗?这次真的很危险,也许我们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一身漆黑的劲装,冷阎望向一旁的木心,深邃的眼中飞过的闪过些什么。握着木心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 夜倾澜,这次他们要杀的就是他,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贩卖集团,猎鹰的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见过他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于非命。地下军火皇帝,他是一个传奇,亦是一个不败的神话。 “不怕,我只想着成功,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脱离组织,是我们多年的夙愿,现在我浑身的血都在叫嚣着,阎,我有预感,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清清冷冷带着些许亢奋的声音从木心口中划出,对于他们这种在刀剑舔血的人来说死有何惧。这种日子她已经厌倦了,现在的她只想跟阎金盆洗手退出杀手界,过平静而安逸的日子。 有心爱的人,有自由的心,可以痛痛快快的站在阳光下,呼吸自由而温暖的空气,为了这些,她一定会将那些不可能变成现实,不就是杀一个人?阎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他们出手可还从未失败过,相信这次也一定可以的。难道那个叫夜倾澜的人有三头六臂不成。就算有,她也会一枪一枪干掉。 “心儿,答应我一定要小心的保护好自己。”没有过多的言语,冷阎一把将木心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深邃而凛冽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的心特别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们都是从小就接受训练的杀手,杀人是他们最不陌生,最常做的事。而她和他更是整个组织排名前三的杀手。 “嗯,会的,我们行动吧!”相较于冷阎的不安,木心显得特别兴奋。可以脱离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充满动力。 “嗯”清幽的月光下,男子紧紧抓着女子的手迈入无边的夜色。 同眼一身漆黑的劲装,小腿处绑着匕首,腰间挂着手枪,颇有点情侣装的味道。不同的是,冷阎一头清爽的短发,而木心则是一头如墨的长发。 风吹着他们的头发,在空气四溢的舞动,一抹凛冽的杀气从他们身上倾泻而出,那杀气浓的堪比修罗,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属于黑夜的。 “就是这里?你准定?”挑眉扫视着出现在眼前的破仓库,木心宛若琉璃的眸子中划过点点难以置信。格老子的,一个那么有钱的家伙居然住在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脑子该不是有问题吧!他不会花钱享受的话,她可不介意替他花钱。 嗯!这个想法好!等干掉他后顺道吞了他的钱,反正死人是不会花钱的,不用也是浪费掉。想到这木心勾唇冷冷的笑了起来。 “不会错的”目光落在那扇破败的门上,冷阎眉目间浮出淡淡的赞赏,不得不说这个人很聪明,很会隐藏自己,有谁能想到一个富可敌国的家伙,会住在这么烂的地方。看来这个人果真如传言那般深不可测。 “走”嘴巴一张一合,木心并没有出声,但冷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也许就是他们长期培养出来的默契吧! 双手拿枪,冷阎和木心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的前行,整个人好像绷紧的琴弦一样,丝毫不敢怠慢。 地下军火皇帝的老巢,他们敢闯过来已经是不要命,在不小心点的话,估计真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从背部传来的温度,让他们格外的安心,干过杀手的都知道,背是他们绝对禁止别人靠近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他们防备最薄弱,最容易受伤的地方。而他们却是这样依赖相信对方,背叛,抛弃这样的字眼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生命中。 越是靠近那扇门,冷阎和木心的神色越是凝重,一切一切简单,安静的诡异,夜倾澜的人头可不是一般的值钱,要他命的人决不在少数,如此,低级的警备,真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怎么活着现在的。 “不好”就在会触摸到那扇门时,木心大呼一声,身体瞬间便倒了下去,而冷阎也好不到那里去,虽然没有摔倒,但整个身体也倚在了那扇门上。 相视一望,木心和冷阎的心忽的沉了下去,此刻,他们居然连拿起枪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空气里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心猛的一收紧,木心和冷阎同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该死的,他们太大意了,居然着了这种雕虫小技。 “呵呵,两位来了,就请里面坐坐吧!”伴随着这句话,嘭的一下,所以的灯都亮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在没有一丝黑暗,而木心和冷阎则彻底的暴露在敌人眼皮下。 强大的危机感,冲击着木心的四肢百骸,让她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呵呵,请吧!”扫了一眼已经抵在太阳穴上的抢,木心和冷阎面无表情的跟着那些人进了那个破旧的仓库。也许是常年的历练,即使是抢已经抵在了脑袋上,木心和冷阎脸上也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进去坐坐一样。 “两位就是木心和冷阎,真是久仰大名啊!”墨色的真皮沙发上,夜倾澜慢条斯理的喝着手里的咖啡,漫不经心的朝木心和冷阎扫去,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看的木心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随着而来的还有强大的压迫感。 “是”波澜不惊的回道,冷阎扬起一抹冷冷的笑,真想不到纵横军火界的夜倾澜,竟然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看来他们今晚凶多吉少了。 “既然敢来,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想怎么处置,随意吧!”一点也不惊慌的看向冷阎,木心眼中满是赴死的慷慨,能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未尝不是大快人心的事。试问天地下有谁能向他们一样,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好胆量”凤眼一眯,夜倾澜朝木心投去一记赞赏的眼神,当触及她眼中的深情时,他嘴角一勾,玩味的笑了起来“呵呵,听说你们是杀手界鼎鼎有名的恋人,那么来玩个游戏吧!” “咣当”一声,夜倾澜把从他们身上缴获的匕首,丢在木心和冷阎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眉头微微蹩起,冷阎盯着面前的匕首,冷声问道,如墨玉一般的眼中怒气和着杀气席卷而来。要杀他们也用不着这样羞辱吧! “记住,记住今天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有一个人哦!”戏虐的说道,夜倾澜轻轻的拍了下手,随即木心与冷阎便被包围了,那些围着他们的人手里个个拿着枪。只要夜倾澜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瞬间变成马蜂窝的。 “你好狠”望着眼前的一切,木心瞬间便明白了夜倾澜的用意,他居然逼着他们厮杀,好狠,好毒的人。紧紧握着拳头,木心看向夜倾澜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此刻她真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我数一二三,若是你们还不开始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开枪哦!”迎上木心几欲喷火的眼,夜倾澜笑的更加肆意,悠悠的伸出三根手指朝木心和冷阎比了比。爱情吗?他倒要看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他可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呢。 “一” “二”夜倾澜的手中已经放下两根,而木心和冷阎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有意思,有意思。”他已经数到二居然还没有动手,可真是有趣,夜倾懒玩味的喊道,看向木心与冷阎的眼神不觉的炙热了几分。也许这世间真的有那种东西! 静静在空气中交汇的两道视线,深情满满,有不舍,亦有决绝。 阎,我爱你。 心儿,对不起了。 “三”夜倾澜话音还没落,木心和冷阎双双捡起地上的匕首,高高的举起了手,见此,夜倾澜眼中升起一抹浓浓的失望。 “哧”没有想象中的厮杀,手抬起,落下,血染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那妖娆的红如盛开的牡丹一样,刺目惊心。 “心儿”木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冷阎颤颤的跪在了她身边。手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木心给拥入怀中。 “心儿,对不起。”孤寂的夜,男人的声音久久回荡不熄。两行清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女子的苍白的脸上。 两个人似乎有默契般,一起将匕首刺下,不同的是,男人选择刺向女人,而女人却将匕首没入了自己心口…… “没有对不起,因为爱,所以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大量的血从木心口中溢出,灯光下她的脸白的近乎透明。却洋溢着浅浅的笑,那笑刺痛了很多人的心。 “心儿,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是的,死亡面前他害怕了。紧紧压着木心的伤口,冷阎平时一个喜怒不露,铁骨铮铮的汉子,哭的稀里哗啦,可是眼泪并不能挽回些什么。 “最后一次说爱,从此,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淡淡的扬起嘴角,木心高高扬起手,一点一点朝冷阎的脸靠近,可是她的手终究没有触及冷阎的脸,在离冷阎的脸还有一厘米时,缓缓的垂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2章 “阎,你会永远爱我吗?”阳光下,少女粉彤彤的小脸上,洋溢着娇怯的笑,那笑宛如三月的桃花一般,柔柔的很美。如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幸福熠熠,带着一点坚定,带着一点清冷。攀着旁边男人手臂的手,拉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会走丢一样。 “会的,只到天荒地老。”宠溺的笑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侧目,柔柔的看向一旁的小女人,手抬起,轻轻的从少女鼻尖划过。那动作暧昧而温情。 深邃很犀利的眼睛中满是少女身影,那团白好像阳光一般,一点一点将他眼中的冰冷融化。 “这可是你说的哦!”娇媚一笑,少女的脸又红几分,眼中藏不住的幸福流转而出。 “盖个章,以后都不能耍赖哦!”刺目的阳光下,少女伸出小指,调皮的一上一下,放在男子面前,模样乖巧的仿佛一个淘宝的孩子,流光闪烁的眼中溢着浅浅的笑。深深的爱意隐在那抹笑下,不灼人,不显山,不漏水,绵绵不绝。 “好”开怀一笑,男子的手轻轻勾住少女的手,重重的盖了章。 …… “阎……阎……”断断续续的喊着这个名字,躺在床上的女孩,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溢出一抹很淡,很甜的笑容。那笑中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这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她好像听见小姐说话了。不可置信的将耳边放在女孩的耳边,青青仔仔细细的听了又听,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脸上有怜惜,有痛楚,布满失望。她怎么忘记了,小姐从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也正是因为这个,丞相府上上下下视小姐如耻辱。 柔柔的摸了一下女孩的头,青青端起铜盆,起身朝外走去,看来,她得再去求一下夫人,给小姐请个大夫。在这么烧下去,小姐性命危矣! “阎……”画面一转,温情幸福全都消弭不见,渺渺薄雾中,只剩下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中,两把匕首赫然插在她心口。喃喃的喊着,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女孩眼角滑落,眉头紧拧,女孩紧紧咬着唇,似在隐忍些什么。 一种绝望,一种悲凉,油然而生。伴随着那晶莹无暇的泪珠,女孩的紧闭着的眼,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嘲讽,苍凉随之而出。 “啊”门开的那瞬间,青青手里的铜盆“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这贱奴没长眼是不是?居然敢撞着本小姐,来人啊!给我掌嘴。”木兰厌恶的盯着青青,浓妆艳抹的脸扭曲的似乎能看见粉点点掉落,这个贱奴,邪恶的一笑,木兰抬手便朝青青袭去。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夏日的午后特别清晰,紧紧捂着脸,青青赶紧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低低的垂着头,一滴一滴的泪从青青嫣红的脸颊滑落。 “哼!你当然不是故意的。”眼一眯,木兰略带嘲讽的说道“因为你是有意的,来人啊,给我掌嘴。” “啪……啪……”木兰话音刚落,便走出来两个人,毫不留情的抽起青青的脸,不一会她的脸就肿的如被马蜂蛰了一般,嘴角渗着丝丝血腥。 要怪,就怪那个哑巴小贱人吧!玉手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轻抿几口,木兰的笑越发邪恶,媚眼如丝的眼中幽光闪烁,抬头将视线停驻在床上的女孩时,如毒蛇般的恶毒从她眼中飘出。 只不过是一个哑巴,凭什么长的比她美,哼!为了坐稳凤羽国第一美人,这个小贱人必须死。 “大小姐求求你放过小姐吧!”见木兰朝床边走去,青青推开身边的那两个人便朝木兰跑去,小姐,小姐一定不能有事,若是让大小姐靠近的话,那么小姐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贱奴,滚一边去,本小姐只是去看看那个哑巴小贱人死了没?”一脚踢开青青,木兰挑眉看向身后的人,眉目间怒气横生“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把这个贱奴给拉开。” “是”两个人上前便把青青给拉开了。 “大小姐,求求你了,小姐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为什么?她要这么恶毒,一次又一次的加害小姐,小姐还只是个孩子啊!青青疯狂的踢打着那两个人,拼了命的想朝床边走去,奈何,她一个人怎么能敌过两个人呢! 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血丝遍布,直勾勾的看着一步步朝小姐靠近的大小姐,青青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稚嫩的脸上爬满绝望。上一次她将小姐推入湖中,这一次她给小姐喂食了毒药,现在她又要干什么呢! “哑巴小贱人”盯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女孩,木兰疯狂的嫉妒着,拔起头上的发簪便朝女孩的脸刺去,这张祸水一样的脸,她要毁了她。什么花落木府,凤羽九天,去死吧! “不”悲歌响彻长空,惊得午睡的鸟儿都差点掉落下来。她居然要划伤小姐的脸,这不是要毁了小姐的一生吗?无望的盯着木兰手中的发簪,青青绝望的闭上了眼,她对不起妇人临终前的嘱托。 杀气,危险…… 空气瞬间便的凝重起来,躺在床上的女孩眉头紧拧,眼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嘴角一勾,冷笑嘲讽尽出,锦被下的拳头,紧紧的握起。 “去死吧!”泛着金光的发簪,宛若一条毒蛇一样,直落女孩眉心的那朵圣洁的梨花。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将头转了过去,或许是不想看见血腥的画面。 没有人看见,那双眼睛睁开的刹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未完待续) 第3章 也许是杀手与生俱来对危险的敏感,木心猛的睁开了眼,随着那双宛如清泉华光闪烁的眸子,开启,一时间好像可以听到百花齐放的声音。 咦!她握着发簪的手怎么动不了拉!抬眸一看,木兰险些摔倒,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醒了?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得不说她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残心都毒不死她,不过也不要紧,就由她亲自送她一程好了。又加上一只手,木兰双手握着发簪,不留余力的朝木心刺去,铁了心的要杀死她。 握着木兰的手,木心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这个疯女人又是谁?居然要杀她。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木心微怔,随即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没死,不过若是这个疯女人在这么刺下去的话,那可就很难说了。 “去死吧!哑巴小贱人。”视线落在木心的脸上,木兰更加疯狂的朝她袭去。 去死吧!哑巴小贱人?听着这样的字眼,木心微眯一下眼,神色骤冷几分,清澈,冰冷,淡漠的眸子中杀气狂舞。敢骂她,这个疯女人算是第一人了,不可饶恕。 “咔嚓”一声,木心眼都不眨的将那只握着发簪的猪爪给拧断了,哼!勾嘴一笑,眼中尽是嘲讽,想杀她?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啊……啊……痛死我了,你这个哑巴小贱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手,木兰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恐的看着木心,她,她,她是怎么了,眼神好可怕。 “啊,大小姐你没事吧!”见木兰跌倒在地,抓着青青的人,也顾不得青青了,惊恐的朝木兰跑去,大小姐若是有个什么的话,她们也不用活了。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错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青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小姐?木心脸一沉,抬眸细细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越是看下去,她的心越凉。 挂着帘幔的雕花大床,雕梁画栋的柱子,木质镂空的屏风,轻纱渺渺的纱帘,古生古色的青花瓷,当视线停驻在屋内的那几个人时,饶是杀手出身的木心也忍不住白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拍戏吗?她才不会儍的那么认为呢!只需一眼她便知道这屋里的东西那样都是货真价实的古物,个个价值不菲。 正在木心恍惚时,青青缓过神儿来没命一般的朝她跑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一把将木心拥入怀中,青青颤颤的说道,眼里全是担忧,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小姐的脸好白,身体好冷,该不是……该不是回光返照吧! 小姐?强大的窒息感袭来,木心微微错愕,欲抬手推开青青,该死的这个女人不是想勒死她吧!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一群疯子。 什么?那曾想木心刚抬起手便呆了,格老子的,怔怔的望着那双白白净净的小手,纵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木心,也止不住心惊胆寒,这双手不是她的。 我晃,我晃,我在晃,看着那双不停翻来覆去的手,木心彻底傻了。就算这手以前不是她的,现在也成她的了。 看着傻了一般的木心,青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呜呜……” “你这个哑巴小贱人,我杀了,你居然敢动手打我。”一把推开那些想拉开她的人,木兰目露凶光,想都没想从桌案上抓起一个花瓶便朝木心扔去。 “啊!小姐,不要……”见此,所有人都惊呆了,唯有当事人,木心淡淡的挑眉一笑,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云淡风轻的望着木兰,如冰一般的杀气瞬间在她眼中凝聚成片,这个女人该死。 “啊”就在木心准备接下那个花瓶时,青青不要命的挡在她前面,做了活靶子。 “嘭”花瓶应声而落,青青一下软在木心怀里。 你……木心几经开口,却吐不出一丝声音,此刻她终于知道那个疯女人为什么叫她哑巴小贱人了,原来她没死,却变成了哑巴!是幸?还是不幸? 视线落在青青鲜血不止的额头上,妖娆的红在木心眼中疯狂的窜张,一股浓而烈的杀气倾泻而出。看的,木兰浑身颤抖,步步后退。 那眼神如狼一般闪烁着凶光,恨不得要将她给吞没,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好怕,好怕现在的她。该怎么办?跑,想法一成,木兰拔腿便朝外奔去。 可惜,她快,木心更快,一根碧玉的发簪,直直的朝她袭去。 划破风,割破云,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穿透木兰的手。 “啊”一声痛呼响彻木府。 “大小姐,大小姐……”一群人蜂拥而上,围在木兰旁边,七手八脚的想要将她扶起来。 冷冷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木兰,木心低低的望着自己的手,心中一阵感慨,换个身体,她的身手居然退步成这样,对准的是她的心脏,插入的却是她的手。看来这副身体有待加强啊!借尸还魂这种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真是奇迹,不过这副身体到底几岁?手好小,好无力的样子。 “我的宝贝女儿,哎呀,你怎么了?”听闻女儿又来了这里,陈玉凤便也急急赶来了,因为那个哑巴小贱人不能死,当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木兰时,陈玉凤一下倒在侍女怀里,她,晕血。 “啊,夫人,大小姐。”惊恐的喊道,侍女急急忙忙的将木兰和陈玉凤抬出了出去冷香阁。 一场闹剧宣告结束。 是夜,月白,风清,暖暖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暗香。 室内,灯火阑珊,昏黄的灯光中,一道小小的身影临窗而立,娇小柔弱的背影,坚毅挺拔,带着一股岁月划过的沧桑。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一切,置身其中,木心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低头看了一眼她现在的小身板,木心冷冷的笑了起来,看这样子这具身体应该在十岁左右,看来她是赚了,一下从二十六变成十岁,不过这具身体好不方便。简简单单的包扎了个伤口,居然累的她要死,视线落在床上的青青身上,木兰清澈的冰眸柔柔的化开一角,她从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会珍藏在心底,一辈子不抛弃不放弃。 “扣扣”紧闭的门一下被推开,看着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木心半垂眼睑,溢出一抹冰冷肃杀的笑,这个女人她记得,是那个疯女人的老母。怎么?来寻仇?就凭她未免可笑了点。即使她现在再怎么不济,杀了她也是小菜一碟。 “心儿啊!我是来替木兰跟你道歉的。”陈玉凤故作慈爱的说道,听的木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费了那疯女人的手,她老母居然来给她道歉,开的哪国玩笑,难不成一下午,她的脑子烧坏了不成。 不着痕迹的退开一小步,木心避开陈玉凤那双想要抚摸她的手。笑话,她又不傻子,相信她才有鬼。 收回僵在空中的手,陈玉凤极力忍下心中的厌恶,继续笑语嫣然的说道“心儿啊,是这样的,皇上下旨三日后让你姐姐进宫,可现在她伤了手,你说该怎么办呢?若是抗旨的话,我们木家就要满门抄斩了。”一边说,陈玉凤拿起锦帕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笑话,若是不是为了女儿,她才懒得搭理这个小贱人呢!谁不知道皇上只是个年幼的傀儡,因为先皇仙逝,蓝妃娘娘的孩子又没出世,他才捡了个便宜,若如不然那皇上的宝座哪能伦到他。而今国舅把持朝政,待蓝妃娘娘产下皇子后,势必要将蓝妃娘娘的孩子抚上皇位,她才不舍得她的宝贝女儿去陪葬呢! 原来,他们是想李代桃僵啊!眉一挑,木心扬起一抹冷笑,想的美,算计她,找死。 “我和你爹爹商量了,决定让你代替你姐姐进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不是你爹疼你,这样的好事,断然不会落在你头上的。”说的煞有其事似地,陈玉凤一脸的慷慨,但眼中的算计泄露了她的内心。 果然,木心眼微眯,绝美的小脸上布满嘲讽,好事?若真的是好事,他们又怎么会让她去。虽然心里明了,木心还是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脸上布满感激,重重的朝陈玉凤点了点头。 看见木心点头答应,陈玉风笑的好不开心“那就好,那就好,他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们啊!”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丢下这句话,陈玉凤扭着水桶一般的老腰,转身离开,步子甚是轻快,说不出的得意。 待陈玉凤走来,木心嘴角一勾,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长发,这个老妖妇算计她没门。 三日后就是你们的死期。惹了她,伤了她的人,算计她,罪不可恕,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惹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找了一身很清淡的衣服换上,木心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青,转身没入漆黑如墨的夜中。 娘的,刚跑没几步,木心无声的骂道,这具身体该不是有病吧!貌似心脏有问题,一跑就觉得心好像针扎似的疼。不过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幸好这具身体还够轻盈,木心一跃便穿透墙头,来到街上。 虽是夏日,夜晚的街上也了无人烟,风萧萧,树叶婆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孤寂的味道,渺渺月光下,此刻的木心美的如一个跌落凡尘的仙子。 发随风而舞,水光潋滟的眸子,清澈的一尘不染,带着浅浅的冷漠,带着好像可以看穿人心的睿智。眉弯弯的如柳叶一般,一朵盛开的梨花跌落额间,更添几分清灵的气质,皮肤白皙的似乎可以跟如纱似雾的月光融在一起,柔软的唇边粉中带着点点白,略显虚弱,但也美的倾城倾国。不难想象木心长大后的绝代风华。 穿过古老而悠远的街道,木心一路朝南走去,虽然她不知道现在是那个朝代,但不管那个朝代,南方都是个不错的去处。 凡是走过的地方,木心都细细的记在心里。 跑路是需要地图的。 “哧,咣当……”没走多远,听着从前面传来的声音,木心便止住了步子,他人打打杀杀关她何事,嗅着从鼻尖飘过的血腥味,木心转身朝着原路返回,她还有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可有时候,你不找事,事找你。 “什么人?”木心刚转身,一群黑衣人便将她团团围住。借着月光,木心扫都没扫那些黑衣人一眼,将视线落在同意被围住的那两人身上,眼一冷,肃杀之气倾巢而出,那眼神活像在说,你丫的没本事就别找事,找了事就自己搞定。 “啊!原来是个小女孩,啧啧,可真是美啊!长大后味道一定很不错,我现在就想试试。”眉微拧,木心迎上那抹轻浮而猥琐的视线,淡淡的勾起嘴角。 这个人她很不喜欢。眸光一寒,一道华美的银色从木心手中飞舞而出。(未完待续) 第4章 “嘭”一抹黑影瞬间倒下,额间赫然插着一根绣花针,干净,利索,连一点血都不曾留。这一刻,再无人小看那个女孩。 抬眸,冷冷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木心挑眉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她不喜欢找事,但也绝对不怕事,除去枪这是她最擅长的杀人工具,也是她最喜欢的,很干净,不会留一滴血。 “杀,杀了她,为我们的兄弟报仇。”或许是木心的动作激怒了那些黑衣人,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拿着剑全部朝木心逼去。 夜如墨,他们眼中的杀气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仿佛可以将人淹没。 不自量力,看着那些步步朝她紧闭的黑衣人,木心笑的嘲讽,清透的眼中,毫无惧意,甚是可以说兴奋。飘渺的月光下,她的眼中散发着一种近乎狼的幽光,嗜血而残忍。 “少主,少主你没事吧!”见那些黑衣人朝木心攻去,夜色赶紧扶起半跪在地上的主子,掩中布满担忧,自责,若不是他保护不力主子也不会受伤了。要知道主子若是有个万一的话,很可能破坏两国的和平,引发战争。 “无妨”白衣胜雪,少年淡淡的说道,全然无视流血的手臂,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气息,丝毫没有面临死亡的惊恐,有的只是淡然。视线停驻在木心身上,少年温润的脸上多了一抹怜惜。 “杀”黑衣人一拥而上,寒光闪烁的剑,毫不留情的朝木心挥去。 “哧”利刃穿透皮肤的声音,在孤寂的夜格外清晰,木心抬手,动作行云流水般,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倒下两个。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演越烈,握着手里仅剩的三个绣花针,木心半垂眼睑,杀气更胜,瘦弱的身体紧紧绷着,发飞扬,毁天灭地的气息倾泻而出。 “夜色,去帮她。”推开抚着他的手,白衣少年低沉沉的说道,紧握着的手似乎在隐忍着些什么,笑依旧,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抹寒气,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夜色还是提起剑,飞身跃到木心身旁。 剑起,剑落,已经有好几个人倒在夜色的剑下。 见夜色出手,木心收起手在的绣花针,眼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退出打斗。本就是他们的事,与她何干,她出手并非相助,而是那些人惹了她,她的气已经出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玩吧! 她可是很懒的,在说了杀这些人又没有人民币可拿。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木心转身离开,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姑娘”忽的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担忧。 木心转身,抬头,在她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已经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嘭”白衣少年手中的剑不停的滴着血,一个黑衣人错愕的倒在他脚下。 “你……你……会……”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便永远的闭上了眼。 “你没事吧!”脸颊生晕,白衣少年仓促的放开木心,淡笑着问道,宛若春风的声音中,有着蛊惑人心的温暖。 微退一步,木心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又抬头看向一旁的白衣少年,眼微眯,眸光骤冷几分。好一个白衣少年,哼!原来隐藏的如此之深。 “少主你……”黑衣人尽数倒下,夜色一跃跃到白衣少年身旁,看着他的眼中有不解,责备,亦有着沉痛。 多少年的隐忍不发,多少次的生死徘徊,都忍了过来,而少主现在居然做了这样的事。 都怪她,视线落在木心身上,夜色眼中怒气横生,杀气狂舞,提起剑便朝木心袭去。 她既然已经知道少主秘密,就必须死。 “住手”见夜色朝木心袭去,白衣少年足间轻点,瞬间便挡到木心身前,伸出两根手指,将那把剑牢牢的接住,血顺着他的手便流了下来。 “少主,你,你可知这样做必定后患无穷。” “咣当”一声丢下手指的剑,夜色跪在白衣少年面前,喃喃的说道,轻摇头,脸上弥散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 “姑娘,请原谅,都是在下教导无方,惊扰了姑娘。”请颔首,白衣少年无奈的看了一眼夜色,转身朝木心重重的举了个躬,清泉一般的眸瞳中一派真诚的歉意。 “少主,你这是做什么?”见白衣少年这么做,木心毫不理会,看都没看他一眼,便没入夜色中,倒是跪在地上的夜色,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扶起白衣少年,瞪的大大的眼睛满是震惊。他家少主是何身份,居然给一个孩子作揖,真是难以置信。 “夜色,以后切莫鲁莽,刚才若不是我出手快,那根针早已没入你的眉心。”视线落在木心的背影上,白衣男子说漫不经心,夜色却听的不寒而栗。 “可是,可是,不杀她,她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少主的底细,就必须死,即使现在他杀不了她,再次见面时,他也一定要杀了她。 “夜色,你杀不了她,因为你快不过她的针。”儒雅一笑,白衣少年拍了拍夜色的肩膀说道“走吧!也许不久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什么”夜色一愣,“回国”这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来这里做人质的,那是说回去便可以回去的。 夜深人静,黑暗掩盖了一切血腥,空旷的大街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那些人,那些事,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地。 一抹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川流着,不消片刻便跃过高墙,“吱呀”一声,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啊,该死的,心口好痛,唇蠕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抹小小的身影紧捂着心口,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5章 “哼!他们真是越来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凝重。金线穿插飞龙盘卧于胸前的少年,半眯着眼睑斜斜的倚在黄金雕砌的宝座上,狭长宛若桃花的眸子中散落着点点笑意,但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把玩着手里的玉饰,少年眼一横,阴霾尽显,嘴角的笑更浓,桃花眼中闪烁着如狐狸一般的精光“好一个木恒,木丞相,擅自给朕换了皇后也就罢了,还给朕横着抬进来个不良于言的病秧子,真是欺朕太甚,韩卫你说,等朕扫平那些才狼虎豹后,怎么感谢他才好呢?”语罢,少年脸色一冷,手中的玉饰顷刻间化作一团粉尘。 “这个,这个……”立于少年身旁的青年,几经开口,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察觉到少年将目光射来,他偷偷的抬起头,打量起少年的神色,片刻后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最噬骨的是后悔,不如就让他一辈子活在后悔里吧!” 说完后,韩卫挥袖将头上的细汗拭去,长长的送了口气。天啊!小主子的气势真是骇人,明明笑的灿烂,却让人感觉置身冰窟,看来他的选择真是在正确不过了。 天下人皆知皇上年幼,嗜玩,昏庸成行,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可谁又知道,在那些之下隐藏的是什么? “这个提议是不错”一手拖着头,一手轻轻的扣着桌案,少年犀利的唇边闪过一丝玩味。 “走吧!事情还没结束前,接着跟朕去演戏吧!”懒散的说道,少年脸色的凛冽与睿智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知与蛮横。 “是”战战兢兢的跟着少年身后,韩卫刚正俊逸的脸上,划过一下隐笑,不得不说小主子演戏的功夫是越来越高了,连他都要被他那副纨绔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他敢肯定假以时日,这个少年一定会大发异彩,而他的名字将会别载入史册,永垂不朽。 百花相放,争奇斗艳,蝴蝶翩翩起舞,谱写这一曲又一曲的倾世恋歌。碧海青天,空气中花香四溢,鱼儿肆意的在水中玩耍,一派生机勃勃。可惜啊!有人欢笑,就有人愁,同一片天空下,正有个地方笼罩在愁云惨雾中,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 “御医啊,你倒是说说我们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别一个劲的摇头好不好?”从那晚发现小姐倒在地上后,已经整整四天了,小姐还没有醒来,真是急死她了。更可恨的是老爷和夫人,不仅不给小姐请大夫,还这么把小姐给抬进了宫。唉!可怜的小姐啊,一想到这些青青的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听着青青的咆哮,御医依旧不言语,一个劲的摇头,这可吓坏青青了“御医,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青青哽噎的实在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便落了下来。 “啧啧……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中了残心,能活过三日的人。奇迹啊,奇迹,既然没死那也就死不了拉,只不过……”欲言又止,御医颇显为难的看向青青。 “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视线落在厚厚的帘幔上,青青一脸的苦涩,残心,这就是大小姐给小姐下的毒吧!她还以为小姐醒来便是没事了,原来这毒这么厉害。 可恶的大小姐。这么恶毒的人,老天怎么不劈死她呢? “只不过这毒老夫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天下能解此毒的只有玉公子,左离的凝雪丸。” “什么”青青猛的后退一步,这毒御医都解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玉公子,左离,这个名字,她怎么听到那么熟悉呢! “那凝雪丸那里呢能买到呢?”青青急切的问道,眼里满是期望,凝雪丸可解小姐的毒,那她去买来不就好了。 “买,哈哈。”御医大笑出声“雪凝丸可解百毒,堪称天下至宝,那里是钱可以买的到的,不过小主子的毒也许不用雪凝丸,只要找到左离一样可解,因为残心就是左离研制的。” 残心,玉公子,左离……谁也没有看到,厚厚的帘幔后,一双眼睛忽的睁开了。 “那应该去那里找左离呢?”青青一问,也问出了床上人的心声。 “凤羽国第一世家,左家是也。”摸着山羊胡,御医慢悠悠的说道“我先下去,去给小主子配药去了,若有什么不对,一定要来通知我。” “好,麻烦御医了。”一脸凝重的将御医送出去后,青青一下瘫软在地上。难道左离这个名字她听的熟悉呢!原来是左家的公子,这下可遭了,听闻左家公子医术无双,堪比华佗,但为人冷漠,从不替人医治,这可怎么办? 看来她晕迷的时候不断,已经到皇宫了!真没想到,他们也真敢把昏着她给抬进来。 摸了摸嗓子木心猛的坐了起来,朝一旁的青青喊道“水……水……”该死的,昏了几天,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木心紧拧起眉头,格老子的,她怎么忘记了,她变成哑巴的事。 “小姐,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猛的抬起头,看见床榻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青青抬腿便跑了过去,路过桌案的时候,还不忘端杯茶。 “咕噜,咕噜。”一把接过青青手里的茶,木心忙不迭的倒进嘴里。 “小姐,小姐,慢点,别噎着了。”一边出声劝道,青青一边小心翼翼的拍着木心的背。 喝过水后,青青柔柔的将木心安置在床榻上,替她盖好锦被,抬步便走了出去“小姐,你刚醒肚子一定很饿,我去给你端些粥来。” “咕噜”青青刚说完,木心的肚子便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看来青青都快赶上木心肚子里的蛔虫了。 抬眸扫向偌大的宫殿,木心微微的眯起眼睛,左离是吗?听御医的话,像是个难缠的人。 是夜,烛火摇曳,夜深人静,万物归寂,一排排的宫殿散发着幽暗的光,虽是夏日,厚重而古老的皇宫,还是阴风不断,格外慎人。 忽的,一道娇小的身影如鬼一般飘过。在漆黑的夜没有激起一点涟漪。 “左府”看着烫金的匾额上那两个醒目的字,木心勾嘴一笑,清冷的眸子中寒气阵阵。眉宇间一派狂傲的闪身没入左府。 好的杀手,不仅要会杀人,还有善于隐藏,勘察,可以说她侦案的技术不比警察低,若是连个区区左府都找不到,她就可以从新回去投胎了。 好个左府,防备居然不比皇宫差多少,更厉害的是这里的机关。 一步,一步,走的格外小心,木心望着眼前的这个房间,眼里一片精光,这里的防备最甚,看来什么雪凝丸应该在这里了。 拔起头上的金簪,木心轻而易举的开了锁,只看了一眼,她就险些尖叫出来,丫的,她猜得果然不错,好东西不少,可是这里的机关有点麻烦。 不过这些也难不倒她,五行八卦可也是她的必修课。 刚走没几步,木心头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里的机关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来对方也是个高人。 薄薄的月光下,女孩一脸棋逢敌手的兴奋。有点紧张,有点刺激,眼神灼灼的,不似以往的清冷无情。 娇小的身影包裹在一团黑下,更显额间那朵洁白如雪的梨花,一种纤尘不染的清灵,与一种极致张扬的妖娆,完美的结合在她身上,似仙,似妖。 呼,长出一口气,木心看着近在眼前的东西,挑起薄薄唇,溢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没有犹豫,木心将眼前的瓶瓶罐罐席卷而空,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不贪心的不是人,是仙,而她显然是人。 这件事了啦!还有一件。 应该就是这里了,轻点脚尖,木心“吱呀”一声的轻推开紧闭的房门。 与此同时,一双寒光似剑的眸子,突然睁开了……(未完待续) 第6章 淡雅的房间,檀香四溢,流动着一种温暖的气息,安心而舒适。飘渺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床榻上一人正在酣睡,忽的,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才发现床榻前还有一抹小小的影子。 扬手,高高的举起匕首,对准床榻上的人,木心冷冷的勾起唇,带着点点腥红的眸子中,溢满嗜血的寒光,左离是吗?去死吧!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很讲道义的,用了这具身体总要给主人些报酬,是残心害死她的,那么就用左离的血祭奠好了。还有那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重重落下的匕首,并没有带来想象中血腥的画面,就在木心将匕首刺下的瞬间,床榻上的人忽的睁开眼睛,手紧紧的钳制住了那只握着匕首的小手。 “谁?”握着那只很不安分的小手,左离悠悠的开口问道,声音沉寂的没有一点波动。如上好墨玉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清幽光芒,不张扬,不深沉,却犹如罂粟一般致命,夺魂摄魄。视线落在木心身上,左离微微的蹩起眉,早在她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只是没想到来人竟是一个女孩。 谁?要你命的人。木心挑眉对上那双眼,嘴角划过一丝嘲讽,俯视着左离一派如女皇般的狂傲,丝毫没有被钳制住的惊慌。 好,勇气可嘉,迎上那双不惊不恐,沉寂如水的眸子,左离眼角闪过一丝赞赏,伸手一拉,欲将木心手里的匕首夺去,见此,木心不但不反抗,反而顺势朝塌上的左离倚去。 去死吧!小屁孩,我若败给你还有何颜面面对江东父老。就在左离将精力放在木心手上的匕首时,一根银针悄无声息的从木心的另一只手里滑落出来,对准的是左离的眉心。不反抗,为的是降低他的防备,这样他一拉,她只要顺势便可将那根针分毫不差的没入他额头。这么大热的天,她可不喜欢打斗。 果然,见木心不反抗,左离便松懈了几分。 “什么,好狠的人。”眼看木心就要倒在左离身上,岂料左离眼一斜便将那根银针纳入眼底,于是乎,左离拉着木心的手猛的松开了,挥掌毫不留情的朝木心扫去。 “嘭”霸道而强劲的掌风扫过,木心躲闪不及,情急之中,出于本能反应,她手一拉,不知抓到了什么,一下便跌倒在地,戏剧性的一幕因此诞生。 “嗯”大眼瞪小眼,大身压小身,大唇压小唇。两个人就那么嘴对嘴的躺在地上,一时间风停了,云寂了,星星都羞红了脸。空气瞬间凝结在一起,猛的冒泡泡。 你,混蛋,眼睛瞪得大大的,视线如厉刀一般落在左离身上,木心的脸红了黑,黑了红,十分扭曲,挥拳便朝左离袭去。 他这是做了什么,视线落在那张樱红的小嘴上,左离的脸腾的一下,红晕遍布,脑子进入死机状态。淡淡的香,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他唇边。 “嘭”拳头准确无误了落在左离的右眼,一脚踹开还压着她身上的那具身体,木心一跃而起。看着左离的眼中火冒三丈,眼眯了又眯,木心长长的出了口气,硬是将胸腔的怒火给压了下去。转身,扫都没在扫左离一眼,一跃没入暗无边际的夜色中。 左离的那一掌,让她清楚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她,绝对不是左离的对手。报仇不等于枉送性命,她从来都是识时务的人。 左离,她记下了…… 待木心走后,左离缓缓了站了起来,动作十分优雅的弹了弹身上的浮灰,面无表情的朝床榻上走去,镇定的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只有那不断加温,血液凝聚,红的跟什么似的脸,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非梦,非幻。 其实他刚刚完全可以拦下她的,却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放了她。 匆匆一瞥,容颜未清,但那朵梨花,他记下了。 “呸,呸……”出了左府后,木心一脸的厌恶,狠狠的揉搓着自己的唇瓣,只到唇瓣渗出血丝,她才停止了这自残似地动作。 低头将视线停驻在手里的那包东西上,木心眉一挑,勾画出一抹诡异的笑。 咦!那是?待给某个地方加了些料后,木心迈着甚是得瑟的步调返回皇宫,岂料,一个黑影飞快的从她上方掠过。 望着那团黑影飞过的地方,木心眼睑微垂,神色一寒,悄无声息的便跟了过去。 谁知一路尾随,木心竟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少爷,少爷,您还没起身吗?”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日头,于安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啊!号外,号外,特大外号,他家少爷一项自律,今天居然起晚了。可疑,很是可疑。 “吱呀”于安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开了。 “于叔,去草堂看过了吗?”玉冠束发,一袭月牙长衫的左离,立于门中,一脸沉静的问道,如玉般的脸上浮着浅浅的倦色。可见他昨天晚上休息的并不好。 “是,看过了,一切无异。”视线落在左离脸上,于安一下惊呆了,嘴巴张的能塞个鸡蛋。 “少……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伸手颤颤的指着左离的那个青眼窝,于安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天啊!这还是他们家少爷吗?居然变成熊猫眼了。 听着于安的话,左离本就清冷的脸,一下又寒了几分,轻颔首,隐下眼中的那丝窘态,左离冷冷的抛下几个字“天太黑了” 步子依旧优雅,左离眼观鼻,鼻观心的朝草堂走去,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丝不详的预感。那里可是放着他全部的心血。 天太黑了?左离此话一出,于安的肩膀细不可见的抖了起来。 哈哈……背对着左离,于安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飚了出来,天,不行了,他要笑死了。他家少爷,他还不清楚,功夫好的没话说,黑夜白昼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区别,天太黑了!摔得,骗鬼去吧! “想笑就笑,瞥坏了我可不负责。”听着从身后传来的那细不可闻的声音,左离面不改色的说道,常年如冰山一般,喜怒不露的脸,闪过一丝促狭。他就知道会这样。早上起来刚看到时,他也吓了一跳,所以才迟迟未出房门。 “哈哈”张狂的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左府。 “少爷,少爷,你该不是,因为滚床一时兴奋,才不小心摔得吧!”于安十分戏虐的看着左离,眼中满是玩味,哈哈,除去这个原因,就他家少爷这修为,别人可进不了他家少爷的身,看来他家不近女色的少爷终于开窍了。 哈哈,看见左离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于安更笃定了他这个想法。 “于叔,我记得前些日子,梅姨天天来府里找你,不然我做主,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威胁,绝对~赤luo~luo的威胁。挑眉看向于安,左离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甚是漫不经心。 梅姨?那个胖女人,想到这,于安脸上飘过一丝恐惧,飞快的将那些笑意打散,只是眼角还在不停的抽搐就对了。 “咔嚓”一声将草堂的锁打开,左离猛的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柜台,沉寂如水的墨瞳中,扫过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他后悔,很后悔,放了昨晚那个人。 “少……爷,这,这,这可怎么办?”望着眼前的一切,于安惊恐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要知道这里的东西可都是少爷的宝贝,那一样都价值连城。万一这些落入歹人手中,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左离沉默无言,尽自走到桌案,笔墨翻飞,瞬间木心的样子便跌落纸间,只不过是蒙着面的木心。 “凤凰阁,倾巢而出,寻找此人。”将一副画放在于安手中,左离收起另一张,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小姐,小姐,你小心点啊!”悠悠的坐在秋千上,木心神情安然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这可吓坏了一旁的青青,小姐毒素为清,万一晕倒,那可怎么办? 味道不错,酸酸的,甜甜的,没有一点药味,跟糖豆似地,当零食吃也不错。手里抓了一把从左离那里弄来的药丸,木心没隔一会便往嘴里丢一颗。脸上的表情美美的,很陶醉。只要一想到那家伙知道后,抓狂的样子,她的心情就说不出的爽。 给,无言的说道,木心抓起几颗放在青青手里,示意她吃下去。好东西没道理她一个人独享,对于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是从不吝啬的。 “呵呵,这糖豆好好吃,小姐从那里来的啊!”接过木心手里的雪凝丸,青青放进嘴里一颗,忍不住赞叹道。脸上也是一派享受的神情。看来这雪凝丸的味道果然美味的很啊!就不知当左离知道他的雪凝丸,被人当做糖豆后,是何表情。想必很精彩。 “全国通缉此人”冷冷的将木心的画,丢在凤千夜面前,左离半垂眼睑,神色淡然的望向远处的天。淡漠的脸上,平静如水。让人看不穿,读不懂。此时的他,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她是谁啊?”微微眯起如狐狸一般的眼睛,凤千夜懒懒散散的问道,一派闲适把玩着手里的画,挑眉看向左离的眼中尽是些玩味,他真是很好奇,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将他这个如神仙一般的表哥给惹怒了。要知道从小到大,他没见他哭过,也没见他笑过,当然生气是更不可能的了。 咦!画上的这人,虽然蒙着面怎么好面熟啊!特别是额间的那朵花,好像在那里见过似地。 “好了,这个忙,我帮了。”将那副画交给一旁的韩卫,凤千夜弯起狭长的凤目,看向左离“走,一起去练练马术,明天去狩猎。”左离不说,他自是不会问的,从小到大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好了,走吧!我保证不出三日一定找到那人,你就别黑着一张脸了。”推了推,面无表情的左离,凤千夜笑的越发妖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帮忙,因为他着实好奇的要命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轻点一下头,左离跟着凤千夜一起出了凤宇殿。 “小姐,小姐,你慢点。”看着空中高高飞翔着的人儿,青青一脸无奈的大声喊道,眼里有着浅浅的笑,小姐自从上次醒来变了好多呢!坚强了,也不那么害怕陌生人了。许是换了个环境的缘故吧!碎碎的想着,青青的笑越发柔美。 自由的感觉真好,木心静静的闭着眼,沉醉在风中,全然没看见身后走来的那两个人。 “那是?”视线落在,姹紫嫣红中,那飞翔着的浅绿上,左离低低的开口问道,眼里闪过丝丝疑惑,那个背影怎么好像在那里见过。 “木家送来的皇后”看着木心的背影,凤千夜嘴角溢出一抹嘲讽,眯着的眼中,杀意连连。木家,贪慕权势,罪恶昭昭,没一个好东西,等一切平静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废了她。 有人,察觉到身后陌生的气息,木心一扭头,瞬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未完待续) 第7章 左离?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真可谓何处不相逢啊!原以为最安全的地方,那曾想竟是最危险的地方。那个黄衣服的小子应该是皇帝吧!格老子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希望他不要认出她才好,不然麻烦可大了。 匆匆一瞥,木心迅速起身,扑到青青怀里,只留给他们一个娇小的背影。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皇上,奴婢参见皇上。”见到凤千夜,青青搂着怀里的木心,赶紧跪倒在地,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担忧。小姐还是这么怕生人,喜欢皇上不要怪罪才好,毕竟他是要个小姐过一辈子的人。 “平身,过来,让朕看看你。”轻抬手,凤千夜看着青青怀中的木心说道,妖一般的脸上笑意连连,眸光灼灼,勾起的嘴角浮着若有似无的玩味。真没想到今日在这能遇见他的小皇后,她刚来时,他去看过她,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醒罢了。初见时,他就知道她很美,刚刚那一撇已足以惊鸿。木家的大女儿他也是见过的,想来若不是她从小不利于言的话,那么凤羽国第一美人就应该是她了吧!不知为何,想到这,他心里竟激起淡淡的遗憾。 “是”凤千夜语罢,青青欲出怀里的木心,怎料,木心紧紧抓着青青的衣服,死也不肯出来。笑话,她又不是傻瓜,从后面射来的那到视线,灼热的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敢肯定,那个左离已经怀疑她了,毕竟天大地大,有谁会像她这么怪,头上长朵花,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似地。看来为今之计只有…… “小姐,小姐乖听话啊!”见木心愣是不出来,青青急的头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可是皇上,小姐不出来,就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杀头的啊!怎么办,怎么办? “这么害羞可怎么成,你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做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来,乖乖出来。”一边说着,凤千夜伸手便将青青怀里的木心给抱了出来。 会是她吗?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千夜怀里的那个小儿,左离神色显得有些迷离。木家二小姐,木心,他对这个小皇后也是有所耳闻,因是蔗出,加上从小不利于言,备受欺辱,冷落。这样的一个她,会是那晚的那个人吗?如果是,那么她隐得可真够深,可如果不是,那么她额间的那朵花,又怎么解释呢?虽然只一眼,他还是看见了那朵如雪一般洁白无暇的梨花。 “木心,你叫木心是吗?”伸手抬起那张,堪称人间绝色的小脸,凤千夜的语气不经意间柔了几分,指腹游走在木心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一点点将那些不断滑落的液体抹去。 看来这还真是一朵长在温室的花儿,嘴边掠过丝丝嘲讽,凤千夜将木心紧紧的抱着怀里,似带宠溺的说道“别哭了,朕带你去骑马。”轻轻垂下眼睑,谁也没看到凤千夜眼中那抹凛冽杀气。 嗯,冲着凤千夜轻点一下头,木心很乖的止住了眼泪,一滴都没再往下落,只是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那样子叫一个我见犹怜,看的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小姐”特别是青青,看见木心那个样子,酸楚一阵一阵的从心里涌出来。 戏演得真好,挑眉,眼角掠过一丝笑意,左离意味深长的看向木心隐在衣袖下的手。不得不说她很聪明,若不是那不经意的一瞥,估计他也要被那双如小鹿一般清透洁净,溢满天真与无辜的眸子给骗了。 啧啧,她还真是狠,对别人狠就不用说了,对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看看手臂都掐紫了,看来他已经可以撤回凤凰令了。 还有木家也得从新评估了,一个小丫头都能轻而易举的进了他左家,盗走那么多宝贝,可见木家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的宝贝,漫不经心的望着木心,左离清清透透的眸子骤冷几分,杀气横生,衣袖下的手紧紧交错着青筋暴起,还有他的眼。腾的一下,左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如玉一般的脸颊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 努力的隐下眼中的杀气,木心微微的撇了撇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千夜,心里忍不住腹议“这是个桃花妖?还是个狐狸精?格老子的,长的真够妖媚,完全就是一小受,难怪都让大臣骑到他头上了,你看看那狭长的眼睛,水汪汪的,会勾人魂魄似地,那鼻子,那嘴,那皮肤,完全是上天的杰作啊!”但若是他的手,再在她的脸上乱摸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送回阎罗殿。 “皇上,离,失约可不好哦!”就在几个人都心怀算计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抬头,望向那袭白,木心细不可见的眯了眯眼睛,这个人不是那晚的少年吗?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背。一个,两个,跟她有所交集的人,在这座小小的皇宫都遇上了。 “如歌啊!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朕的小皇后。”抱着怀里的木心,凤千夜如同献宝一般说道,眉宇间布满得意,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一点温度,刺骨的寒。 有个堪称完美的玩具,难道不该炫耀一下吗?天下人谁不知,他可是最爱玩的。 是她,望着那张小脸,夜如歌微一怔,很快掩过那丝异样,淡淡一笑“倾世红颜当之无愧,恭喜了,皇上。” 听着夜如歌的话,凤千夜勾起嘴,微微扬起头笑了笑,显然这些话对他来说很受用。倒是当事人,木心依旧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只是不经意扫了夜如歌一眼。其中的意味很明显,那就是你不揭穿我,我也不会揭穿你的。 “离,你的眼睛怎么了?”看向左离的眼睛时,夜如歌一脸不解,诧异的问道。谁知,夜如歌刚出声,凤千夜便“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其实他早看见了,只是没胆子问而已,他的这个表哥,他可不敢惹。惹了他,以后谁给他无偿的供应银子啊!所以他一直忍着没问,没想到这个夜如歌一来便问出了他的心声。 “意外而已”冷冷抛出这句话,左离面无表情的扫了木心一眼“不是要去骑马吗?你们还去不去了?” 活该!木心心中冷笑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去端了他的老巢。 “走啊,怎么不去。”难得今天开心,凤千夜抱着木心,大步的走在前面,肩膀还在不停的抖动,去它的意外,鬼才相信。相交凤千夜,夜如歌依旧浅浅的笑着,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疏离,只是眼中的笑也微微浓了些。 左离,夜如歌,默不作声的跟着后面,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木心身上。 “他们认识”两个人心中齐齐闪过这个念头,但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声色。 他们去骑马带着她做什么?倚在凤千夜身上,木心紧紧的拧起眉头,狠狠鄙视了凤千夜一眼,本来就够妖的拉,还弄一身的脂粉,呛死她了。然后,木心不知,她真正的灾难才开始而已。 偌大的马场,马蹄声源源不绝于耳,直至太阳下山,一抹娇小的身影被抬进了皇宫才停止。 那一天下午,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了件事。 凤千夜铁了心的要置木心于死地。一下午意外连连,虽不明显,但也不难看出。 痛死了,躺在床上任由青青往她身上涂抹膏药,木心眉头拧的如沟壑一般,眸光降至冰点。那个狗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跟他无冤无仇,顶多住了他一间房子,吃了几顿饭而已,用的着想方设法的黑她吗?若不是她命大,若不是那个夜澜国太子暗中帮了她几次,她大概早不明不白的挂了。 格老子的,不仅是她,就连世人都小看那个浪荡纨跨的皇帝了。他那是什么狐狸精,桃花妖,分明是一头笑面虎,腹黑阴险。 哎呀,哎呀,痛死她了,虽然青青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了,可木心还是疼的龇牙咧嘴。她发誓若是现在有个炸药包,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把这座皇宫给夷为平地。 “小姐,痛不痛,痛不痛,你不会骑马就不要骑啊!你看看摔的,摔的这么重。”看着木心身上一片青,一片紫的,眼泪顺着青青的脸便落了下来。 听着青青的话,木心扯了扯嘴,翻了个白眼,你以后她想骑啊!若不是那个狗皇帝非要一直把她放上去,她又不是是吃饱了撑的,会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伸手抹去青青的眼泪,木心躺在软软的踏上,神色迷离,昏昏欲睡。骑马可是个体力活,更何况她是不停的跌倒,不停的爬起来,早累的不行了。 “唉”轻叹一声,青青轻柔的给木心盖好被子,一脸无奈的转身朝外走去。 是夜,空气如凝滞一般,压的低沉沉的,乌云密布,天空像一块纯黑的绸缎,没有一丝光亮,偌大的皇城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呼……呼……”忽的,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从天空飘落而下,夏日的沉闷一扫而过,昏黄的宫灯更显昏暗,风雨中树影婆娑,雷声不断,不停的有树枝落下,大有深秋万物萧条的气息。 “呼呼”……。 “咣当”一阵狂风涌来,吹开了紧闭的宫门,雷电所带来的亮光闪过,才发现不知何时,一抹月牙白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拿来我的东西,可以饶你一命。”沉寂如水的声音,宛若冬日的风一般划过,床上的人眉一挑,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带着嘲讽,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8章 左离他还是来了,难道说她的演技很不好吗? 反正被看穿了,木心索性也就不在演戏了,起身,懒懒散散的倚在塌上,直勾勾的看向始终不曾前进的左离。眼底的笑越发浓艳,好个玉公子,果然是个谦谦君子。看见拐走他那么多宝贝的人,还能如此平静,啧啧,佩服,佩服,换做她二话不说,一定上上去放倒那人在说,格老子的敢黑她的东西,不要小命了。 “我的东西”一袭月牙白,领口和衣袖金线镶边,出尘不凡。左离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如玉的脸上平静如水,喜怒不露,好似天上那无情无欲的仙人一般。 “东西我可以还给你”挑眉看着左离,木心漫不经心的说道,低头把握着手里的那个包袱,嘴角浮着淡淡的玩味。震惊吧!意外吧!想当初她刚发现这件事时,也是这副样子。想来她能开口言语,大概还得感谢他的药。 “你能言语”听着那宛若天籁的声音,左离微蹩眉,着实吃了一惊。看向木心的视线,忍不住多了几分审视,相传木家二小姐体弱多病,从小不利于言,可面前的她不仅身手不凡,还能言语,木心,这个被木家作为弃子的女孩,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我也很意外”毫不避讳的迎上左离的视线,木心勾嘴一笑“也许这还多亏了你” 多亏了他?投给木心一记询问的眼神,左离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他可不记得他做了什么。 “你的药”木心此话一出,饶是左离那张千年寒冰一般的脸,也裂开一道缝隙。 “我可以还给你”不待左离开口,木心率先出声,清冷的眼中布满不舍。还给他,她很不舍,也很无奈。狗皇帝对她的杀意已经昭然若揭,她一个人逃出去易如反掌,可若是带个青青的话,要逃出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可没那么容易。她不能冒险,不能拿青青的命冒险。任何感情与杀手来说都是阻碍,唯有那认定了的同伴之情会永恒不变。 “什么条件”冷冷扫向木心,左离如玉的脸上,缓缓升起点点怒气。好大的胆子,她居然妄想拿他的东西跟他做交易。该说她是无知呢?还是无惧呢?他左离可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他就是现在杀了她又怎样?想必杀了他,夜还会感谢他的。 “我喜欢等量的交换,蓝家,想必你们很头疼吧!”轻颔首,木心淡淡的说道,清冷的眼中精光乍现,她木心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卑鄙无耻之徒。她要的就会拿等量的东西去换,威胁,她还不屑。 “你想说什么?“微一顿,左离看向木心的眼中,多了些许疑惑,总所周知,木家和蓝家已经结盟,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药我可以给你,蓝家我也可以帮你们扳倒。”木心的余音拉得很长很长,淡笑着望着左离,一把将手里的包袱抛给了他,这便是她的诚意。语锋一转,木心遂又开口说道“但是,你要送我给青青出宫,两条无足轻重的人命,换得江山的安稳,很赚,不是吗?” 闪身接过木心抛来的包袱,左离淡淡的扫了一眼“扳倒蓝家,你还没那个本事。”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些本事,但扳倒蓝家,她还没那么大本事。若蓝家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扳倒的,那他们也用不着如此烦恼了。 她还没那么大本事?听着左离的话,木心挑眉冷冷的笑了起来,要扳倒一个小小的蓝家有什么难的,制一包炸药,点个小火炸了不就得了。对付蓝家她有的是办法,天下于她,也只不过是举手间的事,这有何难。 “若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走了。”她可不是非他不可,大不了,她把蓝家扶持上位,天下又不是非他凤家不可,到那时候她一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至于她会说话这件事,她可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说出去,一个从小不利于言的人,突然会说话了,就是说出来了,也没人会相信的。躺下,将锦被盖好,木心嘴角淡出一抹弧度,慢条斯理的闭上了眼。 “待蓝家从这个世上消失后,我会送你们出宫,雪凝丸可以还来了吧!”试一试也无妨,成功了固然好,退一万步说,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本来就是无稽之谈的事,他在意的是他的雪凝丸。 “给”一个白色的瓷瓶在空中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伸手一接,左离的脸一下如冬日的湖水般瞬间凝结成冰。空的,居然是空的。 “味道很不错呢!酸酸甜甜的,我很喜欢。”悠悠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左离眼角猛的抽~了一下,那个白色的瓷瓶瞬间化作尘粉从他手中飘落。足可见木心,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若是于安知道的话,一定会把木心当做神仙给供起来的。 一报还一报扯平了,待蓝家从这个世上消失后,他会送她们出宫,但前提是她们得有命在,她可不傻,他要的是他的保护,不止出宫那么简单。在这个暗角处处的皇宫,死一个人太容易了,更何况是那个笑面虎要杀的人呢?他既然不承诺这一点,她只好多吃些药保命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睡醒一觉,一看天在打雷,青青想都没想便挑着灯来了,要知道小姐可是最害怕打雷闪电的。 “你最好真的可以扳倒蓝家”如若不然,他一定会取了她的命。随着青青的声音,左离一闪身,如风一般消失不见。 夜来的快,走的也快。次日,杨艳高照,被雨水洗刷过的世界格外干净,处处弥散着淡淡的暗香,空气清清爽爽的,没有一丝闷热,很舒适。 一辆豪华的马车奔驰在路上,扬起一真轻烟,青山绿水间一派闲散,铺满金色的马车里,坐着一黄,一白,一青,若细细看的话,还可以看见在一个角落,依偎着一抹娇小的浅绿。 “离,你怎么了,出来玩还一副死人脸。”掐了一把,木心的脸,凤千夜勾着那双如狐狸一般的眸子,邪邪的笑着。在扫向木心时,他的笑不着痕迹的顿冷几分。 “没什么”视线一移,左离仰望苍穹冷冷的说道,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木心。 该死的,狗皇帝,揉了揉被捏痛的脸,木心闭着眼的小脸,扭曲成团。有机会她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一大早的就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美名曰带她一起去狩猎,还不知道设了什么陷进在等她。哼!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要端了他的皇宫。 “离这个样子,莫不是被情伤了?”夜如歌似带戏虐的说道,如玉般温文尔雅的脸上,一派清雅浅笑。一袭白衣的他气质温婉,不显山,不露水,但周身却环绕着淡淡的疏离。 “很有这个可能”随声附和道,凤千夜大笑出声“哈哈”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他夜如歌能一脸正行的讲出这种话了。冷幽默,标志的冷幽默。 左离,一记利眸扫了,车厢内瞬间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也只维持了数秒。 “杀……杀……”随着车身的剧烈晃动,兵刃相接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 “不好”凤千夜笑脸一凝,抱起木心便跳出了马车,左离,夜如歌紧随其后。 眼一挑,木心扫了一眼眼前的情形,眸光一凝,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们居然被困在一座断崖上,而且周围布满弓箭手,看样子他们是插翅也难飞了。 “射”箭雨漫天飞舞,先前他们所带来的那些侍卫早已倒了个精光。 脸一寒,左离一跃,挡在凤千夜面前,飞快的舞动起手中的剑。 “啪啪……”不消片刻断箭便散落一地,左离的剑还在不停飞舞,而那漫天的剑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随着那些射箭的黑衣人不断逼近,他们一步步后退,眼看就到悬崖边了。 夜如歌与倚在凤千夜怀里的木心,相互对视一眼,但都没有出手的意思。用木心的话说“笑话枪打出头鸟,他们这些韬光养晦的人,凑什么热闹,谁知道这是不是陷阱。” 看什么看,迎上正在打斗的左离投来的视线,木心轻颔首避开了他的眸光,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出手,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腹黑狡猾的皇帝不也没出手,还有那个太子,他们那个的功夫不比她好,再说了这关她什么事。 “如歌”忽的一只厉箭穿透左离编织的剑网,直直的朝夜如歌射去,见此凤千夜大喊出声,想都没想便把怀里的木心给抛了出去,夜如歌不能死,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不然天下一定会大乱的。 “噗”木心牌的人肉盾牌,在空中飞翔一圈后,准确无误的落在夜如歌身前。血瞬间从她胸前喷出,宛若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该死的狗皇帝,痛死她了,收起那根来不及射去的银针,狠狠的剜了凤千夜一眼,木心的身体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后倒下,那个方向正是薄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 风瞬间凝结,一道身影紧随木心也跌落下去……(未完待续) 第9章 “如歌,夜如歌……”嘶哑中带着绝望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崖顶。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夜如歌就那么像风一样,扑向木心,想要抓住她。深不见底的悬崖如野兽一般瞬间将他们吞没。 “夜如歌”听着那响彻天际的声音,左离侧目望向身后,只来得及捕捉道一晃而过的白点。木心,夜如歌,他们……他们……眸光一沉,左离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忽的不知怎么他的心竟有些微微疼。 “夜,这是你安排的吗?”话到唇边,左离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凤千夜的眼中,多了些许冰冷。夜如歌虽是夜澜国的太子,可从小就在凤羽国长大,与他们之间的情谊,不会比兄弟差多少!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越发凛冽的舞动着手里的剑,左离降至冰冷的眸子,像被鲜血染红了般,散发着妖娆噬魂的光芒。墨发飞扬,青衣飘舞,刀光剑影间,他的身影如流水般,闲散,恣意。每一次,剑起,剑落,必有血花相伴。 微微垂下眼睑,凤千夜紧紧眯起狭长的眸子,嘴角一勾,刻画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那笑犹豫腊九寒天的风,冷的刺骨。嗜血的妖红,宛若泣血的牡丹一样在他眼中绽放。 这一刻,他忘记了隐忍,忘记了韬光养晦,少年帝王,伸手一握拔起地上的剑,像一阵狂风扫过似地,朝那些黑衣人席卷而去。 浓浓的血腥味,像生了根似地留驻在这里,经年不散,多少年后,这里还残留着这场厮杀所留下的白骨,从此,断魂崖之名不胫而走…… 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痛,一时间,游走在迷离状态的木心,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风嗖嗖的从耳边吹过,震耳欲聋,薄薄的雾气打在脸上,湿湿的,凉凉的,很舒服。此刻她的身体就想一根鹅毛一样,轻飘飘的,忽的,不知是谁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阎”或许人在脆弱时,总会想起埋在心里最深,最柔软的东西,不经意的呢喃,喊出的却是费尽心思想要遗忘的人。每每午夜梦回,泪沾衣襟,她总是自我嘲讽,怎么她这个杀手就不够冷呢?可悲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紧紧的将头埋进那个怀抱,木心眼角布满浅浅的,带着幸福的笑。 她会说话?震惊的望着木心,夜如歌依旧洋溢着云淡风轻的笑,宛若暖玉一般的眸子中,闪过点点不知名的惊喜,丝毫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 “哧……哧……”挥手打出一道掌风,夜如歌几欲将剑没入悬崖的峭壁,只是那寒光闪烁,融合内力的剑,划过峭壁只带出一道浅浅的划痕,根本入不了那青苔丛生,坚硬无比的峭壁。 丝丝薄汗从夜如歌脸上渗出,抬眸望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下面,他的眉头皱的如沟壑一般,看向木心的眼中布满担忧。 血顺着木心的伤口,滴落在他洁白如雪的衣衫上,妖冶,刺目惊心。 一手紧紧的抱着木心,夜如歌不停的朝下用内力打出掌风,想以此增加空气的阻力,减缓他们降落的速度。 “噗”就在已经可以看见崖底时,一口鲜血从夜如歌口中飞溅而出,风中他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一种浓浓的无力遍布他全身。 跳下来,没有为什么,想便做了,他做事从来不需要原因,想就做着便是他夜如歌。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夜如歌挥出去的掌风越来越弱,黑暗渐渐的朝他袭去。 头一歪,夜如歌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他唯一做的将是将木心放置在他身体上,紧紧的抱着。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惊得盘旋在崖底的鸟儿,四窜的飞起。 时间仿若永远停滞在这刻,一抹娇小的浅绿,稳稳的倚在少年的怀中。散乱的发,凌乱的衣,在少年身下的是如厉刀一般凸起的石头,数不清的石头,血如天空的残阳一般从少年身下缓缓流出。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风乍起,四溢的将那些腥甜的味道吹散。 冷,好冷,瑟瑟的抖动着身体,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眯,抬眸望去,只需一眼,女孩便惊呆了。 黑暗中,无数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狼,成群结队的狼。 “这是?”刚想挣扎着起身,手无意间触及到夜如歌,木心一惊,迅速的从夜如歌身上跳了开来。 “是你”借着飘渺的月光,看清楚那人是谁后,木心眼一酸,悲凉遍布全身。 难怪她从这么高的崖上摔下来都没事,原来是他,夜如歌。 “嗷嗷……”来不及木心细想,嗅着那香甜的血腥味,狼群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木心他们拆骨入腹。 “哧”手一挥,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木心将没入她肩头的那只厉箭拔出,攻势凛冽的朝那群狼袭去,不是杀,就是被杀,是生存永恒不变的定律。 箭起,箭落,一道道亮光闪过,血花飞溅,一只狼,两只狼……接连不断的倒下。 “呼……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木心半跪在夜如歌身边,高高的俯视着那些剩余的狼,血一滴一滴的从她脸上滑落,一簇妖娆的红,在她眼中疯狂的燃烧着,宛若修罗一般的肃杀之气浓浓的笼罩着她,阴沉的扫视着那剩下的狼,木心眉间淡出一抹嗜血的残笑。 一片泣血的妖红中,那朵圣洁的梨花,越发的清灵,依稀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从木心身上传来。 高高的跃起,轻盈的落下,丝毫不给那些狼喘息的时间,木心抬手间,又有好几头狼倒下,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快,狠,准,全部都在离夜如歌一步的范围内搞定。 “嘭”在最后一匹狼倒下的时候,木心也瘫软在夜如歌身旁。此时的她异常狼狈,身上,脸上到处留有狼的抓伤,那些伤口都渗着鲜红的液体,衣服碎成了一条一条的。 “喂,你可别死。”月下,女孩的眼眶微微泛着红,面对凶残无比的狼时,她都镇定自若。此刻竟暴露出少有的脆弱。颤颤的伸手扶起地上的少年,一股暖流从女孩心头划过。 你这个傻瓜。从怀里拿出口药丸塞进少年口中,女孩挥出拳头,轻轻的落在少年身上,百感交集的望着地上的少年,女孩溢出一抹满载苦涩与悲凉的笑。 当触及少年背部时,女孩的身体细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夜如歌,夜如歌,也就是今天起女孩才记下了这个名字。 扶起地上的少年,女孩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这遍布野狼尸体的地方。 “离,找人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若回去晚了,皇宫也许就要变天了。”重重的拍了下左离的肩膀,凤千夜脸上弥散着少有的凝重,这不是他安排的,就是别人安排的。这会怕是夜如歌坠崖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士给传了出去,一场恶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嗯,你放心吧!”同样回拍了下凤千夜的肩膀,左离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在看向崖底时,他的眼中染上一抹担忧。 “启程”骑上骏马,凤千夜披星戴月的朝皇宫奔去,一路轻烟相伴,足可见速度有多快。 “于叔发动凤凰令”冷冷丢下这句话,左离眉都不挑一下,一跃跳入木心他们跌落的崖底。凤羽国等不起,崖下的人也等不起,希望还来得及…… 那一夜,凤千夜在不眠不休的赶路,而凤凰阁则在不眠不休的找人。 黑暗渐渐被黎明代替,当天空划出第一道亮光时,凤千夜终于站在了宫门口。 “皇上,皇上,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凤千夜刚到,韩卫人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10章 “什么事?”少年帝王眸光一寒,厉声问道,邪魅的瞳孔中依旧浮着淡淡的笑,勾起的嘴角闪过一抹凛冽的霸气。韩卫是从小跟着他的人,一下沉稳内敛,现在居然如此有失常态,怕是事态非常严重吧! “蓝太妃……蓝太妃昨晚诞下龙子。”疾步跟着凤千夜身后,韩卫一脸的凝重。蓝家早已蠢蠢欲动,此刻蓝太妃诞下龙子,怕是,怕是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哦”蓝太妃诞下龙子,少年帝王眉一挑,邪肆的说道“这是好事啊!走跟朕去看看。” 金灿灿的阳光下,少年帝王抬头挺胸,邪魅的脸上始终勾画着动人心魄的笑,藐视天下的傲气随之而出。视线落在眼前那座富丽华美的宫殿上,少年帝王眼一眯,笑意一敛,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沉入坚冰的脸布满阴霾。 蓝妃终于诞下龙子,他等这刻,等了好久。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除掉蓝妃肚子里的孩子,可他偏偏不那样做。蓝家,木家联手害死他父皇和母后,这笔账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要杀一个人很容易,他对那种事情没兴趣,他要一点点玩死那些人,他要把他们捧得高高的,在他们最得意忘形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他要毁掉他们所有的希望,他不会杀了他们,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活着。 “木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眼睑一垂,隐下眼中的如火如荼的杀气,少年帝王一扫脸上的阴沉,优雅而慵散的笑着,把玩着手里的玉扇,如玉一般的脸在阳光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木丞相的确病了,不仅他木家所有人都得了一种怪病,身上遍布红斑,疼痛难忍,这几天木丞相花重金到处在找大夫,可是效果貌似不怎么理想。”见凤千夜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韩卫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他应该相信他的。说到木家的时候,他的脸上布满幸灾乐祸的笑。 “那个木心绝不简单,查到什么了吗?”他不是傻瓜,自然能看出她与左离,还有夜如歌之间的微妙气场。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左离画上的人应该是她。夜如歌,他一直看不透他,虽然他常常笑着,却难掩疏离淡漠之气,好似什么都进不了他的心,而昨天他居然为了那个木心,跳下悬崖。看来那个木心不得不除了。 “木家二小姐,与传言并无异议,没有查到什么。”听到凤千夜这么问,韩卫微微拧起眉头,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查那个哑巴呢!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值得费那么多功夫吗? “继续密切监视他们,对了,夜如歌坠崖了,派人盯好夜澜国,一有异动马上禀报。有造谣生事者,一律杀无赦。”韩卫没有说起这件事,那也就是说消息还没传出去,希望夜如歌没事才好,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夜澜国交代。 “什么?”夜如歌坠崖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出了这种事。不待韩卫反应过来,凤千夜已经抬腿迈入柔蓝殿。 “奴婢参见皇上”见凤千夜到来,所有宫人赶紧行礼。 “免了”手一抬,凤千夜扫都没扫那些宫人一眼,便朝内殿走去。 皇上来了?他不是去打猎了吗?听着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蓝衣美人,起身,斜斜的倚在塌上。在看向躺在内侧的婴儿时,绝美的脸上溢满母性的光辉。 “母妃安好”微微俯身,凤千夜隐下眼中的阴沉,这就是他的悲哀,要喊这个害死他父皇的这个女人为母妃,不过这种日子快要结束了。 “皇儿啊!你不是去打猎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来看看母妃给你添的小弟弟。”蓝衣美人柔柔的笑着,向凤千夜伸出纤细白皙的手,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儿臣就是听说母妃生产了才快马加鞭的赶来回来。”头抬起时,凤千夜眼中的阴沉一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欣喜万分的笑。 “皇儿有心了”扬眉浅笑,蓝衣美人侧身抱起床榻上的婴儿说道“来看看啊!” “儿臣可以抱抱吗?”视线落在那个被金色包裹的小不点,凤千夜伸出手,一脸期待的说道。听到凤千夜这么说,蓝衣美人的手不可抑止的抖了一下,然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在凤千夜手中。 “好丑”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凤千夜微微拧起眉头,手轻轻的抚上那个纤细的脖子,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嗜血的红光。他在想若是他把这个小细脖子拧断,那个女人回会不会疯。 “皇上,上早朝的时间到了。”见此,韩卫赶紧出声,就怕他会忍不住的掐掉那个小细脖子。 “那儿臣告退了”俯身将手里的那个丑东西交给蓝衣美人,凤千夜转身便出了柔蓝殿。转身过后的他全然没发现,蓝衣美人抱着怀里的小婴儿瑟瑟发抖的样子。刚刚她居然看见皇上将手…… 看来他们以前一直错看了他啊! “快去召国舅过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蓝衣美人略带惊慌的说道,额头上布满薄薄的细汗。这是她与心爱之人的骨血,她一定要保护好他,看来他们得提前行动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皇上,刚刚……”出了柔蓝殿,韩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刚他离的那么远都看见皇上的手,放在了婴儿的脖子上,他不相信蓝太妃看不见,这是何故呢? “朕是故意的”魅眼一勾,凤千夜邪肆的说道,浓浓的肃杀之气倾巢而出。没错,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她看到。他已经等不及了,忍了这么久,他已经忍够了。 故意的?稍加思索,韩卫便明白了凤千夜的用意。视线落在少年帝王的背影上,韩卫满目的欣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小主子龙翔九天的样子了。 “随朕一起去上朝吧!如果朕猜得没错的话,一定会有一出好戏上演的。”仰望苍穹,少年帝王贵气冷绝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 “还没有消息吗?”抬眸扫去,见于安点头,左离沉静如水的脸又冷了一分。一夜未眠,浅浅的疲惫笼罩在他脸上,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种慵散的美感。 “少爷,找人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去休息会儿吧!”于安苦口婆心的说道,看着左离的眼中布满不舍。少爷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与亲生儿子无异,见少爷这样不眠不休的,他怎么能不心疼。 “于叔,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吧!”淡淡的抛下这句话,左离抬步便朝未找过的地方走去。已经这么久了,若是再找不到他们的话,估计等找到他们时,只剩下两具尸体了。 金色的阳光洒满崖底,青衣飞舞,少年沐浴在阳光中的身影,清贵脱俗,带着一股遗世之风,宛若谪仙一般,纤尘不染。 “少爷快看那是……”见左离执意不肯休息,于安也只好继续寻找。那曾想他刚走没几步,便发现一大片野狼的尸体,哎呀,哎呀真是太骇人了,他的老心肝都快被吓破了,要知道他可是很纯洁的,那画面多血腥啊! “什么”循着于安的视线望去,将那一大片满目狼藉的野狼尸体纳入眼底,左离微微拧起眉头,如墨玉一般华光闪烁的眸子中布满阴风。 尸体冰冷,血液凝固,低头细细的查看起那些尸体,当左离触及那一片细碎的浅绿时,本就冷若冰霜的脸又裹上一层厚厚的寒冰。 “于叔,再给他们半天时间,若是还找不到人的话,告诉他们不用回来了。”紧紧握着那快碎补,左离的声音刺骨的寒,流彩熠熠的眼中细不可见的窜起一小簇火焰。闪身一跃,左离便朝着有血迹的地方飞去。只留下于安傻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眼睛揉了又揉,于叔一脸不可置信的呢喃道“天啊,天啊!刚刚少爷那是发火了吗?” “是”听着这个答案,于安大笑出声“哈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要知道他们家少爷从小就一怪胎,从生下来就不哭不闹,整天板着一张小脸,长大后更是冰块不离脸,十四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少爷发火,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回去后他一定要给夫人说道说道,让夫人也高兴一把。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笑过,一抬头,于安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不是吧!于叔,好歹我也是杀手界排名前五的杀手,在你面前居然如此没有存在感,好挫败哦!”貌似刚刚他还有说话呢!居然这么无视他,醉情一甩头发,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于安。看的于安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少在这贫嘴了,没听见没少爷说,若是半天还找不到人,你们就不用回来了。还不快点去找,等着挨抽呢!”于安刚抬起腿,醉情便一溜烟消失不见了。看着醉情的背影,于安挫败的摇了摇头,他们家少爷怪吧!手下的也都是怪人。别看这个家伙娘,杀气人来可狠着呢!标准的一刀一个,跟切西瓜似地。 风徐徐的吹过,偌大的崖底,到处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的寻找着…… “今天朝堂上的气氛平静的诡异,韩卫一定要牢牢的盯紧他们。“下了早朝,凤千夜斜斜的倚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说道,声音少了几分平常的戏谑,多了几分严谨。今天的朝堂安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兆。夜如歌的事情他已经确定是蓝承宇做的,今天早上他没有发难,是在等什么呢?这只老狐狸,不管他想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得意太久了。 “是”轻声应道,韩卫便退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凤千夜一个人在那闭目养神。 “皇上,皇上,不好了。”刚离开没多久,韩卫便慌慌张张的回来了,由于跑的太急,他的脸上布满汗珠。 “又怎么了?”听着韩卫的声音,凤千夜微微拧起眉头,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个韩卫今天这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有失水准。 “宫门口聚满百姓,他们不知从那里得知夜太子的事情,认为,认为那是皇上做的,嘴里口口声声的喊着皇上有失仁德,要皇上退位,百姓们还说皇上不退位的话,夜澜国就会挥兵进攻凤羽国,到时候他们就没有家了……” “什么?”不等韩卫说完,凤千夜便如风一般的闪了出去。 金色的阳光下,少年帝王一脸阴沉,勾起的嘴角杀气横生。好啊!好啊!难道蓝承宇早上没发难呢!原来给他来了这一手。看来为了拉他下位,他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得不说他很高明,懂得不费一兵一卒而利用百姓。 “皇上昏庸有失仁德,请皇上退位,自裁向夜澜国谢罪。”一声,两声,无数到声音聚集在一起,震耳欲聋,少年帝王就那么高高的站在城楼上,俯视着他的子民,不言不语,静谧如水的脸上喜怒不露。 “皇上昏庸有失仁德,请皇上退位,自裁向夜澜国谢罪……”一声声如惊涛骇浪的言语,朝少年帝王席卷而去。当看到城墙上那抹明黄时,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那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溢满祈求“请皇上退位,自裁向夜澜国谢罪……” 他们不关心政治,不关心谁做皇帝,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一旦有什么危及到他们这个卑微的愿望时,他们就会奋不顾身的站起来。 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宫门口,听着底下的呐喊,少年帝王的身影细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皇上,要不派兵镇压吧!这样下去会天下大乱的。”听着韩卫的声音,少年帝王淡淡的抬手制止了,邪肆的脸上划过浅浅的悲凉。派兵镇压只会越来越乱。 “请皇上为了凤羽国千千万万的百姓,退位自裁吧!”一声声祈求响彻云端,看着所有跪在地上祈求他的百姓,少年帝王一点一点垂下眼睑。 “请皇上退位自裁”忽的,一个年轻男子大喊着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匕首刺入胸膛,血飞溅而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 “皇上,还是派兵镇压吧!”见此,韩卫一下跪倒在凤千夜身边,重重的磕了个头,心一横,拿着剑便冲了下去,在这么下去皇上会被逼死的,万恶之人就有他来做吧! “韩卫不可”跃身而起,凤千夜用手紧紧握着韩卫的剑,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请皇上退位自裁”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挥刀刺入自己胸膛,刹那间,巍峨,庄严的宫门口,便成了屠宰场。 “请皇上退位自裁”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既然皇上不为百姓着想,不听百姓的心声,那我们的便推翻他,推翻****。”不知谁喊了一声,百姓便蜂拥而起,疯了一般的朝宫门撞去,眼看宫门便要被撞开了。 “住手”忽的一道声音从天际传来……(未完待续) 第11章 苍老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如冷冽的风一般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很自然的随着这抹声音,百姓纷纷给那袭深蓝让开一条路。 “请皇上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退位,自裁。”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镶嵌着一双深邃,沉稳,内敛的眸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墨发随风而舞,蓝衣飘飘,那抹深蓝周身流动着儒雅谦卑的气息,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扮演的角色,正是那窃****子蓝承宇。在他身后的是凤羽国的六部九卿。 “请皇上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退位,自裁。”一个,两个,所有的大臣都随蓝承宇跪了下来,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厉刀一般插去少年帝王的心。 “请皇上退位,自裁。”万千百姓和着众位大臣的声音响彻云端,回音阵阵。抬眸扫去,只见地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其中有他的臣子,有他的子民。少年帝王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悲凉骤起,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以往笑意涟涟的眸子中一片深沉。 派兵镇压吗?不能,如何让那些兄弟挥剑砍向自己的亲人,解释吗?没用,蓝承宇是铁了心的要逼死他。唯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等左离了,希望他会回来,带着夜如歌一起回来,如若不然那也只能玉石俱焚了。 他就是死也一定要拉篮家垫背。高高的俯视着城墙下,少年帝王冷峻的脸上,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皇上……”韩卫担忧的声音响起,见此,凤千夜投给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 “请皇上退位,自裁。”忽的,不知谁站了起来,朝宫门袭去,接着,一个,两个,数不清的人开始去撞击。 “嘭……嘭……”随着这如鼓一般的声音,巍峨的城墙颤颤的抖着,城墙上少年帝王的身影左右摇摆起来。 “皇上,派兵镇压吧!在这样下去,宫门迟早会被撞开的。”用力的抚着少年帝王,韩卫一脸恳求的说道,紧握着拳头的手心布满细汗,刚毅的眸子,在扫向下面时溢满恨。此时他真恨不得拿起剑,扫平底下的那些乱臣贼子。 “不可”轻启唇,少年帝王淡淡的开口说道,沉入坚冰的脸上,波澜不惊。视线穿透那群黑压压的人,直直的落在东方,深沉的让人琢磨不透。 “请皇上为了凤羽国百年基业着想,退位,自裁。”慷慨激昂的喊道,蓝承宇一个头重重的磕了下去,血顺着他的脸便滑落下来。低头的那瞬间,丝丝阴寒的笑从他眼中溢出。 凤夜羽在你夺走雨儿的那天,我就曾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你国破家亡,你等着吧!等着看我如何逼死你儿子,如何坐在你曾经坐过的龙椅上。雨儿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眠,等我,等我…… “请皇上退位……”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忽的这声朝中夹杂了一抹娇柔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城墙上多了一抹柔美的粉。 “请皇上为了凤羽国几百年的基业着想,退位,自裁,传位给小皇子。”抱着怀里的婴儿,蓝灵儿连同她身边的宫人重重的跪了下来,头毫不怜惜的磕在了地上。 “母妃也来逼皇儿吗?”看着那抹娇柔的粉,凤千夜勾嘴一笑,嘲讽尽现,眼中的寒意瞬间凝结成冰。果然,抚小皇子上位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为了这个,他们竟不惜牺牲无辜百姓的性命,真可谓丧尽天良啊! “皇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凤羽国的百年基业啊!”梨花带雨的说着,蓝灵儿不着痕迹的朝身边的宫女投去一记寒光闪烁的眼神。接到她投来的视线后,那个宫女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举起手里的匕首便朝凤千夜刺去。 “皇上”小心,不待韩卫说完,那把匕首便放到了凤千夜脖子上。 “还请皇上交出玉玺”将匕首架在凤千夜脖子上的那个宫女冷冷的说道,说着匕首便离凤千夜的脖子近了几分,血顺着匕首便滴落下来,那一滴一滴的妖红宛若曼珠沙华一般盛开在明黄的布料上,妖娆夺目。 “皇上,放开皇上,你们快放开皇上……”韩卫焦急的喊道,怒火冲天的望着那把搁在凤千夜脖子上的匕首,握着剑的手骨节都泛起了白。该死的,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挟持皇上。 “请皇上交出玉玺,退位,自裁。”见凤千夜被挟持,那些大臣索性也不跪了,都直直的站了起来,朝宫门走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光芒,一派得意洋洋。 “打开宫门”见胜利在握,蓝灵儿嘴角一弯,眉一挑,抱着怀里的婴儿,盛气临人的朝守门的将士说道,绝美的脸上布犹如女王一般的狂傲。 “放肆,谁敢?”眼看那些将士就要开口宫门,凤千夜厉声一吼,那些人立刻面面相觑的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一脸的左右为难。你说这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妃,到底该听谁的好呢? “皇上,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好,不然休怪我无情。”将怀里的婴儿交到宫女手中,蓝灵儿直勾勾的看着凤千夜,扑哧一声,锦帕掩面,呵呵的笑了起来,秋水盈盈的眸子中掠过蛇一般恶毒的光芒。 “早上,我记得你还想杀我的孩儿呢?现在轮到我将匕首架在你脖子上了,这滋味不好受吧!”附在凤千夜耳边,蓝灵儿喃喃的说道,接过宫女递来的匕首,抬手便朝凤千夜的脸刺了下去。她讨厌,非常讨厌这张跟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 “好,很好。”冷眼扫去蓝灵儿握着的那把匕首,凤千夜非但没有一点惊慌,反而眯起凤眸,勾勒出一抹动人的笑意。忽的,不知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什么,眼睛腾地一下亮了起来。 “啧啧啧,这里好热闹啊!让我想想这是在干吗呢?”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略显稚嫩,却冷若冰霜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刺眼的亮光响起。 “啊……嘭”亮光划过,蓝灵儿手里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摔在地上,缕缕金光下,只见她的手腕处躺着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她的手腕滑落。 “啊……好痛……好痛……”蓝灵儿握着手腕,一下瘫软在地,见此,韩卫飞快的将剑架在她脖子上,情势瞬间便来了个大转变,快的让那些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居然是她”视线落在木心身上,凤千夜凤眼一眯,眼中掠过丝丝不解,她居然会说话,不仅如此,而且身手不凡,不过她不是木家的女儿吗?怎么会帮他呢?审视的看着木心,凤千夜眼中生气如迷雾般的疑虑。 “你们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还是想干脆杀了皇上取而代之呢?”抬眸,轻轻的扫去,女孩的视线宛若厉刀一般,划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令那些人忍不住一怔。 “你是谁?国家大事岂容你插手?” “我是谁?”一步一步朝蓝承宇走去,木心仰天大笑,凛冽的眸子充斥着满满的嘲讽“我是谁?哈哈,你问问木丞相就知道我是谁了?”阳光下,女孩娇小的身影散发着浓浓的王着霸气,逼得蓝承宇步步后退。 哼!蓝承宇是吗?眸光一沉,女孩眼中迸发出铺天盖地的肃杀之气,空气瞬间便如凝结一般,低沉沉的,几乎让人窒息,随着女孩的视线,寒风阵阵,令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心……心……心儿……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快……快过来。”抬眼望去,木丞相险些摔倒,若是心儿破坏了国舅的好事,那他们一家就别想活命了。不过那,那是他的女儿吗?那个胆小懦弱,从小不利于言,被他遗忘在脑后的女儿,她何时,何时能言语,且拥有那样凛冽肃杀的眼神。 “心儿,心儿,快过来爹这边。”迎上国舅那吃人的眼神,豆大的汗珠从木丞相额头上滚落,抬起脚步,木丞相硬着头皮便朝木心渡去,想要去把她拉过来。她想死不要紧,问题是别连累他们啊! “你是木丞相的女儿,木心?”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面前的女孩,蓝承宇震惊的问道,眉宇间布满难以置信。木家二小姐从小不利于言,且性情胆小懦弱,决不可能拥有眼前这女孩这么强势的气质。 “蓝国舅,你似乎应该称我为皇后吧!”漠视,冷厉的看着蓝承宇,木心眉一挑带出一抹霸气,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样我有资格管了吗?还请国舅告诉本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敢惹到她,她定要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逆女,逆女,闭嘴,快点闭嘴。”快步走到木心身边,木丞相扬起手便朝木心袭去,苍老的脸上怒气横生,黄斑点点的眼中妖红狂燃,这个逆女,真是气死他了,看他不打死她。 “逆女?”冷声重复道这两字,木心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手一抬,紧紧握住木丞相的手,“嘎嘣”一声便拧断了他的手,“逆女?你没资格这样说,木心早死了。” 是的,早在她穿过了的那刻,木心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早已经不是那个木心了。 “啊,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我,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强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木丞相从旁边抽了一把剑,便朝木心刺去。 视线落在那把寒光闪闪的剑上,木心的脸沉入寒冰,伸手,挥去一道亮光便将木丞相袭到在地“今天,我饶你一命,但绝不会有第二次。”这次看着他的木心生父的份上,她绕他不死,以后他最好放聪明点,不然她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处理完木丞相的事,木心看着蓝承宇冷冷笑道“现在国舅可以回答本宫的问题了吗?” “皇上有失仁德,害死了夜澜国太子,激起民愤,我等这样做也是顺应民意。”蓝承宇大义凛然的说道,沉寂如水的脸上波澜不起,但细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声音中若有似无的夹杂着些许惊恐。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见识过木心的狠后,都不着痕迹的远离的木心几步。 “哦!原来是这样啊!”木心眼一弯,连连点头,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想通了的时候,木心话锋一转,气势逼人的说道“你亲眼看见皇上害死夜太子了吗?” 没有想到木心会这么问,蓝承宇微怔“所有人都知道夜澜国太子跟皇上一起去狩猎,途中夜澜国太子坠崖身亡,而皇上完好无缺,这不是皇上,还会是谁?” “这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到是皇上害死太子,只是猜测而已。”慢条斯理的看着蓝承宇那张发白的脸,木心半敛眼睑扫向所有的人“你们看见皇上害死夜太子了吗?” 被木心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全部朝蓝承宇望去。 “哥,哥,快杀了那个妖女,我们有小皇子,怕什么呢?杀了他们,小皇子就可以登基了。”蓝灵儿歇斯底里的朝蓝承宇喊道,恶狠狠的看着木心,仿佛想将木心给生吞了一般。 “蓝太妃是吗?幸会,幸会,我给你带了个老熟人,相信你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哧鼻一笑,木心高高的举起手拍了两下。 “啪啪”随着这清脆的声音,一袭纤尘不染的白,和一道沉稳的紫出现在众人眼前。 “怎么可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道紫色,蓝灵儿的脸一下惨白如雪,瘫软在地,不仅是她,视线投注在那两道身影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未完待续) 第12章 “什么?夜如歌居然没有死?”猛的抽一了口冷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不住儍了眼。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国舅明明说夜如歌坠崖身亡了,为什么他此刻居然毫发未损的站在这里。难道说那是他的鬼魂? 眼睛瞪的大大的,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看向夜如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将他给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视线落在夜如歌身后的那团影子上,所有人的脸都裂开一道大大的裂痕,布满难以置信的眸子中溢满惊恐。灼灼的烈日下,那一张张脸无一不惨白如霜。 天啊!这可怎么办?夜如歌没死,他们做是这叫什么好事?逼宫啊!轻者处以极刑,重者株连九族。该死的国舅,害死他们了。竟然将他们全部骗上贼船,完了,完了,他们这次可全完了。 “嘭”有几个胆子小的,居然两眼一翻直直倒了过去。见此,蓝承宇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深邃的眸子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哼!一群蠢货!若不是他们还有用,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将他们一网扫进。 “那是?”视线一移,落在那抹紫上,蓝承宇眼一眯,紧紧握起拳头,凛冽的杀气遍布周身。他们居然把他给找来了,脸色一沉,蓝承宇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夜如歌身旁的那袭紫色。浓浓的肃杀之气伴着无言的警告,从他眼中清晰而出,飞向那男子,接受到他这些讯息后,那男子猛的一震,低下了头。 “怎么?看见本太子没死很失望?”朝凤千夜投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夜如歌轻弯嘴角,斜鬓飞扬的眼角淡出缕缕不温不火的笑意,抬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饶是夜如歌那温润如水的眸子,射出的光芒也令在场所有人一颤,不可抑止的低下了头。 他就知道那小子命大的很。还好,还好他没事,不然平定了内乱还得扫外乱,还不累死他!视线落在夜如歌身上,凤千夜轻垂眼睑,嘴角掠过丝丝霸气横生的笑意。 啧啧啧,这戏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先是蹦出来个令众人大跌眼镜的皇后,再来是死而复生的夜如歌,想必接下来会更精彩的。 双手交叉于胸前,凤千夜嘴角噙着点点玩味的笑,如看戏一般看着下面。仿佛这就是一处活生生的戏,所有人都在演绎着不同的角色,而他就是这场戏的导演,掌控全局。 视线停驻在蓝承宇身上时,少年帝王的眼神忽的冷了下来,锐利的眸子如利刃一般卷着浓烈的杀气,席卷而来,令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蓝妃娘娘,我们在路上抓到一强盗,结果他说认识您,所以我就给您带过来了。您看看您认识他吗?”眼角弥散者冷峭的寒气,木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银针,轻轻扫向站在城墙上,那个一脸呆愣的女人。如暮霭般的阴寒不断从她眼中溢出,她木心从来都是人不犯她,她欲找茬,人若犯她,必杀之的人。敢惹她,哼!她是不会手软的。蓝灵儿,蓝承宇,害得她摔下悬崖,这笔账她可是做梦都记得呢!当然还有某些罪大恶极的人,她也不会忘记的。 “啊”听到木心说话,蓝灵儿才猛的回过神来。痛心,不舍,决绝,哀伤,汇成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蓝灵儿直勾勾的看向底下的那袭紫。强盗?她的宁哥哥怎么会是强盗。那是她心爱的人儿啊!可这时要让她如何回答呢! 是或者不是?一旦那么秘密揭开,那么他们就都得死。所以宁哥哥只能委屈你了。 “本宫不认识这个人”虽然心在滴血,蓝灵儿还是掷地有声的说道,绝美的脸上一派宁静,仿若那真是个不相干的人似地。可衣袖下那紧紧握着的手,那陷入皮肤的指尖,无一不昭示着她的痛,她的不舍。可是她别无他法。 “是吗?”气质如兰的开口问道,木心请颔首,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个男人还真是可悲,和她一样可悲,在面对生死时,心爱的人一样选择舍弃了他。手轻轻的抚上紫衣男子的脸,木心低沉沉的开口说道“你怎么说?也不认识她吗?” “是”穿透木心的视线,那男子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蓝灵儿,一脸坚定的说道,儒雅的脸上布满赴死的慷慨。 为了心爱的人死,他死而无憾!即使闭上眼睛,他也一定挂着醉人的笑。 不悔…… “是吗”听着这个答案,木心的心猛颤了一下,透过他,她好像看见了那时的她,一样的儍,一样的痴情,换来的却是不堪,是痛彻心扉。值得吗?此时她真想好好问问他值得吗? “即使明知道会死也不后悔吗?”分不清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眼前的男子,女孩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股从骨子中散发的忧伤,很浓,很浓,令闻者忍不住酸上心头。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整个人都沉浸在无以言语的忧伤中,眉微微一蹩,夜如歌看着木心的眼中闪过缕缕疑惑,这还是他初见时那个冷冽,锐利,浑身散发着如修罗一般气势的女孩吗?为什么,看见这样的她,他竟有些微微的痛。 缠绵而不舍的看了一眼蓝灵儿,紫衣男子沉默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不后悔,唯一难过的就是以后再也看不见她的笑脸了。 宁哥哥,见男子那般,蓝灵儿紧紧咬着唇,眼眶都微微红了,早已伤痕累累的手,鲜血连连也不觉得痛。 “住……住手。”眼看木心举起手中的银针,朝那男子刺去,蓝灵儿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开口说道,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晶莹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芒,宛如钻石那般坚定不移。 “怎么?娘娘现在认识他了吗?”将手里的银针抵在紫衣男子的额头,木心描画出一抹冷峻的笑,嘲讽的看向城楼上的女子。 “是,是,求求你不要伤害他。”直直的看着木心手里的那根银针,蓝灵儿惊慌失措的说道,惨白的脸上飘着浓浓的哀求。这是她爱了一声的男子啊!要她看着他死,她做不到,做不到!歉意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蓝承宇,蓝灵儿缓缓的跪了下来。 江上,权力,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个他看尽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逍遥一生,奈何,奈何,她大哥为了心中的仇恨硬是要把她送进宫。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为了可以在以后和他举案齐眉。 “灵儿”厉眸扫向蓝灵儿,蓝承宇阴森森的说道,深邃的眸子中寒光毕露。脸一沉,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朝紫衣男子射去。他不允许,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哥哥不要”一抹撕心裂肺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响起,带着的是满腔的柔情,与爱意。 “嘭”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如期而至,一道亮光闪过,那把暗器便被打落在地。 “哥哥,你怎么可以那样做?”哭诉这说道,蓝灵儿的声音中溢着慢慢的绝望。她的哥哥居然要杀害她最心爱的人,多讽刺啊!亏她还为了帮他报仇,害死了那么多人。原来他只不过一直在利用她而已。 “灵儿”喃喃的说道,紫衣男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捡起地上的暗器,朝胸前刺去,她能为他做到这样,他已经很开心了,所有的一切就让他来抗吧!他舍不得,舍不得她死。 “不”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一幕,一抹娇媚的粉,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嘭”就在那把暗器要没入紫衣男子胸口时,夜如歌冷冷的夺下了男子手中的暗器救了他一命。 看着眼前这对恋人,木心心头划过难以言喻的悲凉,也许更多的是羡慕!她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将那晚无意看到的说出来…… “好对深情缠绵的恋人啊!”沉入坚冰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凤千夜噙着丝丝嘲讽,冷若冰霜的开口说道“传旨,蓝承宇欺君罔上,意图谋反罪不可赦,打入天牢,蓝家一门株连九族。蓝灵儿与人私通,削去太妃封号,一并诛灭。来人啊!将他们通通压下去。” “哈哈哈哈……”凤千夜话音刚落,蓝承宇便仰天大笑出声,深邃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屑与鄙夷。 “哈哈哈……小子,这个天下早就不姓凤了,不行你看看。”伸手一指,蓝承宇的笑越发猖狂,看的木心忍不住摇起了头。 蠢货,凤千夜可不是傻子,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他的那些人都被放倒了,也不看看,自始自终这里都少了一个分量不轻的人,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周围早就换上了他的人。 “是吗?你好好看看这天下到底姓什么?”随着这冷若寒风的声音,一袭青衣的左离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随着他的到来,数不清的侍卫手拿着长矛涌了过来,将宫门口给团团的围了起来。 “这,这不肯能。”眼睛瞪的如铜铃那般大,蓝承宇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潮水一般涌来的人。心迅速凉了一截,这么会这样?他,他的人呢? “怎么样?你就束手就擒吧!”宫门缓缓的打开了,凤千夜从里面悠悠的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胜利在握的魅笑,看着蓝承宇的眼中一派凛冽的杀气。哼!这个老匹夫他忍他很久了!今天就是蓝家满门覆灭的日子。从今以后凤羽国再也不会有蓝这个姓了。 “哈哈哈哈……我蓝承宇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输这个字眼,这次也不列外。”他就是死,也要拉他做垫背。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他老子欠下他的,就由他这个做皇帝的儿子来还吧! “去死吧!”抽起腰间的剑,蓝承宇如一阵风似的朝凤千夜袭去,快的让人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影子。 “皇上小心……”见蓝承宇大势已去,那帮臣子如墙头草一样,纷纷转移了阵地,全都关心起凤千夜的安危来。不得不说,他们这人做的那叫灵活啊! “夜”见凤千夜迎风而立不躲不闪,夜如歌焦急的大声喊道,抽起夜色的剑就要上前帮忙!被木心赶紧拉住了。 “你干什么?”夜如歌的话还没问出口,顺着木心的视线望去,看见一脸淡漠,纹丝不动的左离,便全明白了。 若是夜有危险的话,左离一定比他还着急,他现在什么也不做,也就说明夜完全可以自己应付的来。 轻颔首迎上木心的视线,夜如歌淡淡一笑,脸上飘过一丝促狭“谢谢”细不可闻的声音从夜如歌口中飘出,闻此,木心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 “嘭”在蓝承宇的剑快触及凤千夜时,他手一抬,如变戏法似地,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剑,挥出一道剑气,将蓝承宇的剑给挡了开。 “你……你……居然会武功。”强大的剑气扫来,蓝承宇不可抑止的后退几步,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帝王,蓝承宇的心微微颤抖起来,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纨绔不成气候的傀儡,那曾想他居然如此厉害。看来他真是小看他了!韬光养晦,他竟然有如此心机。原来被玩与股掌之中的一直是他,好可怕,好深沉的城府啊! “朕会的可多着呢?国舅要不要一一体会一下啊!”眉一挑,少年帝王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藐视天下的霸气随着而出。淡淡的勾起嘴角,少年帝王锐利的看着眼前的蓝承宇,手一挥,带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气。 那剑气之快,之猛,让蓝承宇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袭到在地。 “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宛若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噗”妖娆如火的血,从他口中飞溅而出,染红了凤千夜的视线。 “你,你居然炼成了龙翔九天。”紧握着胸口,蓝承宇断断续续的说道,眼瞳中满是铺天盖地的惊恐。不仅他,听到这几个字,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满脸震惊。 龙翔九天,是凤羽国的传国之宝,已经失传多年,据说炼成此功便可称霸天下。如今从新现世,究竟代表着什么呢?最最不可思议的是,皇上居然练成了,看来他们一直都错看了皇上。 凤千夜,这三个字也就从今天起,被划上了强者的等号!从此少年帝王的名字将在凤羽国的历史上大放异彩,永垂不朽。 “蓝家从今天起将在凤羽国正式除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少年帝王懒懒散散的说着,连眼都没眨一下的,挥剑挑断了蓝承宇的手筋和脚筋。 “记住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一场声势浩大的谋反行动,在触目惊心的鲜血中划上句号,这是教训,亦是警告…… 血染的天空,在一轮明月中落下帷幕,没了白日的纷扰,夜显得格外宁静。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然这只不过才开始而已。 苍茫夜色中,一抹娇小的身影如风一般吹过,没有一点响动。细细看那抹影子,竟是朝皇上的凤宇殿飘去……(未完待续) 第13章 茫茫夜色中,那抹娇小的身影左闪,右闪,完全视那些皇宫的侍卫如无物,不消片刻,那抹娇小的身影便停在了一座巍巍的宫殿前。 “凤宇殿”借着飘渺的月光看清楚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女孩勾动唇角,带出一抹阴沉锐利的笑,孤寂的夜,那笑显得分外诡异。蓝家完了,接下来一定会是木家。凤千夜,看得出他们都是一类人,睚毗必报。她可不想因为借用了木心的身体,就替木家收拾烂摊子。那些人的生死关她何事! 黑色的身影一闪,木心避开看守殿门的宫人,一跃从窗户悄无声息的进入那龙涎四溢的宫殿内,落地轻盈,没发出一点响动。静心,闭气,宁神,木心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那张足足能睡十几个人的大床。 雕龙画凤,偌大的明黄色床榻上,厚厚的帘幔下,一少年正大酣睡。抬眸,注视着那张睡颜,木心眉一挑,嘴角淡出丝丝嘲讽。故意呼吸出声。 “谁?”随着那浅浅的呼吸声,少年紧闭的眼突然睁开了,一道凛冽的寒光朝木心射来。轻眯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少年微微蹩起眉头,流光闪烁的眸子里细不可见的升起些许防备。怎么会是她?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风千夜的话还没有说完,木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射去四根银针,分别没入他的四肢。许是没料到木心会这么做,凤千夜错愕了好一会,才愣过来神!随即眼中划过一丝懊恼,他怎么能因为今天她帮了他,而忘记她是木家人的事实呢!果然,她那么做是别有用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微抬手脚,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凤千夜低吼出声,看着木心的眼中怒气横生,斜鬓飞扬的眼角,布满犀利的肃杀之气。嘴唇蠕动了几下后,凤千夜彻底呆了,他居然连话都没法说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无法用龙翔九天的内力冲开那些该死的银针。 “你说我想干什么?”看见少年帝王吃瘪的模样,木心冷冽的眼角浮出缕缕玩味,手抚上自己的下巴懒懒散散的说道“啧啧啧,自然不是来欣赏你的睡相,不过我发现你睡觉时,居然流口水呢!” “轰”木心此话一出,凤千夜的脸立刻黑了,黑中还透着丝丝暗红。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最好杀了他,不然他一定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敢羞辱他,凤羽国她还是第一人。他不会放过她的,紧紧盯着木心,凤千夜的眼中妖红狂舞,毁天灭地的杀气瞬间在他眼凝结成片,那凛冽的杀气恨不得化作一柄柄厉刀朝木心射去。 “呵呵”木心轻笑出声,手一点点爬上凤千夜的脸,狠狠拧了他一下。满意的看着凤千夜因此更黑的脸,玩味的笑在木心嘴角不断扩大,她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报仇的,顺便拿点东西。 “记不记得,就是这双手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推上马背。”漫不经心的说着,木心扬起一抹很是灿烂的笑,拿起手里的银针,一点点勾勒着那双手的弧度。 从手上传来那冰冷的触感,让凤千夜心里爬上一阵酥麻的感觉,就好像有只蚂蚁在他心里不停的爬,带着浅浅的痛,亦带着独属于危险的刺激。此刻,他真的很想,很想一掌拍死眼前的臭丫头。 “有本事你杀了我,不然我定叫你痛不欲生!”唇轻启,凤千夜无声的对木心说道,狭长的眸子轻弯,残忍而嗜血的笑了起来。敢找他寻仇,胆子够大,他喜欢,他喜欢这样强势的人,会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征服。终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她臣服在他脚下,等着吧!木心,等着吧! “记不记得,也是这双手,把我推去挡箭的。”话音落,木心把放在风千夜手上的银针,狠狠的扎了进去,感觉到凤千夜的身体忽的僵硬了一下,木心轻眯眼,冷冷笑道“杀了你!不,不,你的人头应该有个好价钱,等有人付得起银子后,我一定会来取的。现在杀了多可惜!”狂妄的说着,木心狠狠拍了拍凤千夜的脑袋,跟拍西瓜似地,响声不断。 “很恨我,很想杀了我?这就对了,我对你也一样!”不喜欢,又拧了几下凤千夜的脸,木心紧紧握起拳头,挥出一拳便打在了凤千夜的俊脸上,拳头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眼眶。 “坠马的感觉,我一直记得,跟这个很像,你也好好享受下。”是她打的太轻了吗?为什么他脸上没有一点痛色呢!那时候可是疼的她龇牙咧嘴呢! “嘭”又是一拳,打在凤千夜另一只眼上,看着凤千夜脸色浮出的那点点痛意,木心总算找到点安慰。她就说嘛!他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不知道痛呢! 居然敢打他的脸,这让他明天怎么见人。一拳又一拳落下来,凤千夜的脸简直可以跟墨玉媲美了,黑中还带着幽暗的光。他要杀了她,他要杀了她,紧咬着牙,凤千夜眼一闭,索性不在看木心那张可恶的脸,专心致志的运起气来。他就不相信,凭他龙翔九天的内功会冲不开区区几枚银针。 “还有那一箭也是很疼,很疼的!”手轻轻的抚上受过伤的肩头,木心紧拧起眉头,锐利的眸子中掠过一道宛若冬风的寒光。即使他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居然把她抛去挡箭。 听着木心的这句话,凤千夜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时候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用她一条命换天下苍生无数条性命,他没觉得的有什么不妥。即使从来一次,他的选择也不会变。 “你说我应该把那一箭,还那里呢?”高高举起握有匕首的手,木心上上下下打量起凤千夜,当视线落在凤千夜的手臂时,木心轻勾嘴角,脸色一沉,抬手便刺了下去。 血顺着冰冷的匕首便涌了出来,凤千夜闷哼一声,微微睁开眼,阴沉沉的看着木心,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阴寒之气,被血染红的眸子,绽放出犹如阎罗王般的戾气。 “这是你欠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干净,利索的拔出匕首,木心缓缓拿起凤千夜枕边的那块令牌,在凤千夜眼前摇了摇“这个就当着利息好了” 脸上浮着宛若春风的笑,木心将那块令牌放入怀中,很是无辜的看了凤千夜一眼,替他盖好锦被,顺便喂给他一颗从左离那来拐了的,让他暂时瘫软在床的药丸,收起银针,轻轻拍了拍,凤千夜十分僵硬的脸,转身,一跃离开。 时间不多了,她的动作得快点才行。 “嘭,嘭”神不知,鬼不觉的拍晕了俩个看守天牢的侍卫,木心在天牢里溜达了一圈,顺便做了些小动作后。赶在黎明破晓之前,架着马车,拿着从凤千夜那里拐来的令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皇宫。 从此海阔天空,便是她木心的天下了…… 皇宫可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斜斜的倚在马车上,木心单手支着头,微微眯眼,嘴角挂着丝丝惬意的笑。想必等他们看见凤千夜那个样子后,会笑破肚皮吧! “小姐,小姐,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呢?”担忧的望着木心,青青急切的问道,清澄的眼中弥散着点点不确定。皇上真的准她们出宫了吗?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从小不利于言的小姐,不仅一时间能开口说话了,还在群臣叛乱时大放异彩。特别,特别是海扁了老爷。现在她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可也好害怕,好害怕,她好怕这只是她的梦,等醒了,一切就会恢复如常。 “青青,你只要安心的跟着我就好,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抬眸,注视着青青的眼睛,木心一字一句的说道,清冷的眼中布满真诚,令人心安的坚定。看的青青忍不住热泪盈眶,心中溢满感动。 “是,小姐,青青明白了。”轻颔首,青青哽噎的回答道,拂去脸上的泪水,朝木心微微一笑,脸上挂满欣喜。是啊!不管小姐怎么变,始终都是她的小姐,只要跟着小姐身边,去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车在路上一路飞奔,扬起阵阵轻烟,伸手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木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浮着淡淡的笑,空气还是自由的好。 看见木心开心的样子,青青也裂口嘴笑了,她有预感跟着小姐,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嘭,嘭”一阵剧烈的颠簸袭来,马车开始剧烈的摇晃,青青赶紧过去抱起木心,生怕她会碰到,磕到。倚在青青怀里,木心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淡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粗犷,猖狂的声音,伴随着大刀挥舞掀起的风声徐徐传来,闻此,青青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如雪……(未完待续) 第14章 “来人,来人啊!”手指微动,感觉身体恢复点力气,凤千夜扯开嗓子沙哑的喊道,邪魅的眸子中妖红狂舞,戾气横生。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缕缕金光下,他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与大大的两大黑眼圈形成鲜明的对比。 “皇上,皇上有何吩咐?”听见凤千夜的喊声,门外的宫人赶紧推开殿门,谦卑的低着头走了进来,正当他要给凤千夜撩开厚重的帘幔时,凤千夜低吼出声。 “退下,都退下,去把左离给朕找来。”紧紧握着拳头,凤千夜脸色闪过一丝狰狞的杀气,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惨,若是给他们看到那还得了。那个臭丫头下手也真够狠的!哼!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是,是。”等着凤千夜的咆哮,那些人赶紧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凤千夜如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 “少爷,少爷,皇上急召。”接到宫里的通知后,于安马不停蹄的跑来草堂,听着于安的声音,正在炼药的左离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没说是什么事吗?” 一边说话,左离还在摆弄手里的草药,毫不慌张的样子。看的于安脸上忍不住飞过几条黑线,他家少爷啊,永远都这副冷冰冰,淡漠的样子,不像人,活像一快千年寒冰。 “那倒没说,传话的公公只说皇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哦”漫不经心的应道,左离接过于安递来的手帕,一下又一下动作十分优雅的擦了擦手,而后抬起步子,不疾不徐的朝皇宫走去。 “哦,于叔你就别跟去了,留在这里替我炼药吧!”没走几步,左离突然扭头对一旁的于安说道。要知道他还欠某些人十颗雪凝丸呢!想起那个人,左离本就淡漠的脸,又冷了几分。 “什么?”听着左离的话,于安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 “少爷啊,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丝毫不理会身后于安犹如哭丧的声音,左离就那么头也不会的上了驶向皇宫的马车,气的于安直跺脚,心里忍不下抱怨“哎呀,现在的少爷啊,越来越不可爱了,要知道他可是最不喜欢摆弄那些草药的,居然给他这么个命令,这不想要他的老命吗?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夜,又怎么了?”看着殿外那些战战兢兢的宫人,左离抬步迈入凤宇殿,直直朝那张偌大的龙床走去。 “哗啦”一把挥开厚重的帘幔,望着凤千夜那张格外精彩的脸,左离一时间竟有些错愕,饶是他那张千年寒玉雕成的脸,也裂开一道细微的痕迹。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臭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凤千夜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怎么了?他没怎么,只不过被一个臭丫头给打了。只是离他用得着那副表情吗? “想笑就笑,省得憋坏了你,姨母还得说我的不是。”双手一摊,刚刚坐起的凤千夜,又躺了下去,许是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有说想笑吗?”只不过有一点点兴奋罢了,视线落在风千夜那两个黑了的眼眶上,左离的眉毛细不可见的望上挑了挑,这天下敢打他的,他似乎只能想到一个人。 “可你也没说不想笑”懒懒散散的躺在那里,凤千夜白了左离一眼,邪肆的说道,苍白的脸上布满铁青色。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还不了解他,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他的眉头挑了挑,那不是笑是什么? “你受伤了?”触及锦被上的腥红,左离的神色一下沉了些许,一把拉过凤千夜的手腕,细细替他真诊起脉来。 果然是她,还用了他的药。 “给,服下。”从怀里拿出颗药丸,放到凤千夜手里,左离缓缓的抬起凤千夜受伤的手臂,替他包扎起来,幸好她手下留情,要不然这只手臂铁定报废了。 “离,你就不好奇,是谁伤了我?”吃过左离的药丸凤千夜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斜斜的倚在塌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左离,凤千夜别有深意的说道,凤眸中溢满探究。 “夜,你想问什么便问吧!”看都没看凤千夜一眼,左离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冷不热的说道。从小一起长大,他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 “皇上,皇上不好了。”在凤千夜还来不及开口时,便从殿外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隔着厚重的帘幔,凤千夜的声音威严的响起。 “回皇上,天牢,天牢传来消息,蓝灵儿与那名男子暴毙了。” “什么?”听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凤千夜凤目一眯,阴沉沉的拧起眉头,脸上布满凝重,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出声“将他们的尸体抛到乱葬岗吧!” “是”接到凤千夜的命令后,那名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飞快的退了下去。惊魂未定的脸上布满后怕,好险,好险,幸好皇上没有追问,不然被皇上知道昨晚有人潜入天牢,他就死定了。 “离,你怎么看这件事?”待那明侍卫退下后,凤千夜勾起一抹淡笑,看向左离。 “不简单”惜字如金的抛下这三个字,左离便不在言语,他一向对朝堂上的事不怎么感兴趣,若不是他让他帮忙,他压根就不会插手管这些事。 不简单,的确不简单,怕是更不简单的事,还在后面呢?他可没忘记那个臭丫头拿走了他的出宫令牌,怕是这会早逃之夭夭了吧!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不见了。” 果然…… 听到这个消息,凤千夜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遣退了进来禀告之人。 早在意料之内的事不是吗? 倒是左离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离,这次又要麻烦你的凤凰阁了,找到她之后,我就准许你淡出朝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到要看看她能逃到哪里? 轻轻拍了下左离的肩膀,凤千夜便眯着眼躺了下去。 “是”轻声应道,左离便转身离开了。 他有选择吗? “奶奶的,等了一天一夜,也没等来传说中的肥鸭子,就遇到一只骨瘦如柴的瘦山鸡,扫兴,真他奶奶的扫兴,喂,还不自己走下来,等着大爷我抱你们下来呢?”一把撩开车帘,横木怒目的看着木心与轻轻,手拿大刀的壮汉,恶狠狠的说道,猥琐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鄙夷。 “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办?”惊恐的望着那些人,青青颤颤的将木心抱在怀里,白净的小脸上弥散着如暮霭般的担忧。 “没事”轻轻拍了拍青青的手臂,木心扫都没扫那人一眼,便拉着青青从容不迫的下了马车。 几个小喽啰而已,她还不放在眼里。 “哎呀,好漂亮的小妞啊!”见木心和青青走了下来,其中一个人邪肆的看着她们,猥琐的说道“大哥,这两个小妞好漂亮,给兄弟们好好爽爽,卖给怡红院也一定值不少钱。” 听着那些龌龊的言语,木心脸一沉,一记厉眸扫过,那些人不可抑止的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一个看似不大的女孩,能有这样凛冽的眼神。 “哎呀,这小妞还挺厉害。”说着,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快步走到木心面前,伸手便朝她脸上抹去,见此,木心唇一勾,带出一抹冷冷的笑。锐利的眸子骤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杀气。 “不要动小姐”倒是青青,看这架势着急的大喊出声,上前欲推开那男子,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亮光闪过,那男子便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嘭”眼神呆滞的望着从额头滴落的血,那男子轰然一声倒了下去,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呆了。 “不知死活”轻挑眉,淡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木心悠悠的抚摸着手里的银针,慵散的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小姐……小姐……”好厉害哦!简直帅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那人,青青一脸崇拜的看向木心,眼中溢满骄傲!那表情活像在说“怎么样,我家小姐厉害吧!” “你……你……居然敢杀了我们的人,兄弟们给我上,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好一会,那全山贼才愣过神儿来,然一脸怒气的提起刀,便朝木心冲了过去。 见此,青青不由得捏出一把冷汗,担忧的看向木心,这么多人,小姐能应付过来吗?可千万不要受伤才好啊! “退后”淡漠的扫了那些人一眼,木心波澜不惊的对青青说道,嘴角噙着一丝嗜血的笑,眼一眯,抬起握有银针的手,便要朝那些人射去。 “住手”忽的,一道低沉内敛,暗含霸气的声音如惊雷一般响起……(未完待续) 第15章 抬眼望去,只见路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辆颇显豪华的马车,而说话的那人正是骑在马背上的一中年男子,看似车主的随从。 “我家公子不喜欢血腥味,你们要打要杀,我们管不着,但前提是等我们过去后。”抬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深邃内敛的眸子中满是不容拒绝的霸气,好似只要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他腰间的那把长剑就会毫不留情的挥下来。 听着这薄凉而霸道的话语,木心挑眉,淡淡的朝那中年男子望去,清冷的眸子中若有似无的浮着些许嘲讽,好一句他家公子不喜欢血腥味,要打要杀,等他们过去后。好冷情,好狂妄的人,一般人看到这场面不是应该出来拔刀相助一下吗? 难道他没长眼睛,看不见她们是两个弱女子吗?微微眯起眼,木心好奇的望向那辆马车,眉宇间淡出一抹好奇,中年男子的声音浑厚低沉,一听就知道是个高手。她很好奇马车内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样的人甘愿为奴。 “啧啧啧,好一只狂妄的肥鸭子啊!你难道没看见老子正在打劫?居然让老子等你们过去后再干活,你奶奶的,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让不让你们过全看老子心情……” “嘭”那大刀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马背上的中年男子衣袖一挥,带出一抹凛冽的内劲便将他袭到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去,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便是嘴巴不干净的下场”冷冷抛出一句话,那中年男子一跃跳下马,迈开步子便朝倒身在地的大汉走来,当走到他面前时,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轻轻的拧开盖子,不知往那大汉身上倒了些什么。 “滋滋……”一阵青烟后,那大汉恍若化作了灰尘,就那么在众人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老……老大……呢?”颤颤的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土地,在场的所有山贼无一不白了脸,脸上布满铺天盖地的惊恐,更甚者一下瘫软在地。 “还有人有意见吗?”悠悠的握着手里的瓷瓶,中年男子缓缓的抬起头,冷若冰霜的问道,沧桑遍布的脸上划过一抹很深恨沉杀气,吓的在场的山贼通通丢下手里的兵器,抱头鼠窜了,样子十分狼狈。 “小……姐……”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那片空地,青青紧紧拧着衣角,颤颤的朝木心靠过去,白嫩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惊恐。天啊!好可怕啊!那个人,那个人转眼就什么都没了。 “没事”轻轻的拍了拍青青的手,木心轻扬嘴角淡出一抹略带安慰的笑,拉起青青的手,扫都没扫那中年男子一眼,便朝马车走去。勾起的唇角略微带着些不屑,不就是类似化尸散之类的东西吗?她在21世纪见多了,也没少用。 见木心就那么从他面前优哉游哉的走过去,甚是都没看他一眼,嘴角还挂着虽不明显,但也不难看出的不屑,隐离微微拧起眉头,看向木心的眼中多了一抹探究,多了些许赞赏。 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应该有的表现吗?从始至终没流露出一点害怕,惊慌。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手里的银针,应该和倒在地上那男子额头上的一样吧!那也就是说,是她杀了那男子。还有她的眼神,冰冷而淡漠,隐隐暗含着凛冽的杀气,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倒像是,倒像是杀手…… “离伯,处理好了就走吧!”正在隐离思索之极,一道极清冷,淡漠的声音从马车飘出。随着这抹声音,一阵风袭来,微微掀开厚厚的车帘,马车内的人好巧不巧的恰好落入木心的眼帘。 “是”恭敬的回答道,隐离快步跃上马,不再看木心,高高的抬起手,示意车夫前行。 一阵青烟飘出,只剩下木心呆呆的愣住原地,悠悠的望着那辆马车的背影,眼中掠过一道淡淡的惊艳。 虽然只是一瞥,她还是牢牢的记住了车内那人的样子。 好美的男子!皮肤白皙细腻的宛若一块上好的白玉,眉如远山,即带着男子的刚毅,又带着些许女子的阴柔,完美的融合了两种不同的美。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好像浩瀚的星空,好似容纳了一切,又好似将一切都屏蔽在外,眸光熠熠,灿若星辰,好似拥有魔力一般,只需一眼,便叫人再难移开视线。秀气又不失刚毅的鼻子,薄而犀利的唇,透着无情,透着淡漠,同时又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一袭妖娆的红,更衬得他的肤若凝脂,这是木心第一次见,有人能将艳丽如火的红穿的如此清贵绝尘。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我们也该走了。”听着青青的喊声,木心迅速的回过神儿,和青青一起朝马车走去。 青烟滚滚,又是一辆马车消失在地平线。 一路沉默,待太阳落山之极,木心她们的马车总算驶进一座古朴的小城镇。 “落日镇”撩开车帘,视线落在高高的城墙上,木心微微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丝丝不悦。漠北是她打算带青青去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沙漠,很美很美的落日,重要的是那里不属于凤羽国。如过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到那里至少也得半年。要知道多在凤羽国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看来明天她们得加快行程了。 “小姐怎么了?”见木心皱起眉头,满脸不悦,青青担忧的问道。 “没事”淡淡的看了青青一眼,木心扭头对车夫说道“找家客栈投宿吧!” “是”木心话音落,车夫便将车停到一处,颇显雅静的客栈。 “浅月楼”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字,木心便和青青一起走了进去。 简单的洗漱后,食用了些晚饭,她们便歇下了,要知道坐马车可是很累的。 一轮明月悄无声息的升起,淡淡的月光洒满大地,飘飘渺渺宛若仙境,清风拂过,带着点点独属于夜的孤寂与宁静。 青青睡着后,木心一个人倚窗而立,穿透飘渺的月光,望向挂着天空的明月,眼底浮着浅浅的悲凉,淡淡的沧桑。 再世为人,却留着属于前世的记忆,是幸?是不幸? 她死了,那个人应该好好的活着吧! 一轮明月下,同一间客栈,木心不知道,也有个人同她一样,无心睡眠,倚窗望月,独自悲凉。 仅仅隔了一面墙,一抹妖娆的红,握着手里的箫,目光悠远而绵长的望着天上的月,嘴角淡出一抹分外落寞的笑。璀璨夺目的眸子中溢着别人难以读懂的痛,一种浓浓的哀怨盘旋,婉转,从骨子散发出来。犹如他的箫声一般,凄绝,悲苍而无望。 听着那婉转,悠扬,带着无尽悲凉的萧声,木心紧紧皱起眉头,忽然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一种隐在内心深处的痛,犹如洪水一般泛滥而出,撞击着她的四肢百骸宛若撕裂似地疼痛。 “该死的,别吹了!”紧紧捂着胸口,或许连木心自己都没发现,两行清泪早已悄无声息的从她脸颊滑落。 起身,抬步,木心想都没想便循着箫声,朝隔壁那间房走去,妖红狂舞的眼中布满锐利的杀气,墨发摇曳,渺渺月光下更显额间那朵白净如雪的梨花。 “嘭”的一声,伸手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木心和里面的人同样一惊。 竟然是他……(未完待续) 第16章 不得不说他们也算有缘,一天竟然相遇两次。勾着冷冷的笑,直视着那张绝世容颜,木心一步一步朝倚在窗边的红衣男子走去,待走到他面前时,木心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知不知道?你的箫声真的很让人倒胃口。” 凄凉,悲绝的给人一种溺水的感觉,那水还不是一般的水,是从人心底流出的苦水,叫人无法自拔,只能溺毙在痛苦中,很残忍,很残忍…… “嘭”的一声,好像发泄似的说完这通,木心再不看那红衣男子一眼,潇洒的摔门而出。 “是吗?我很荣幸。”悠悠的声音从木心身后响起,抬眸,冷冷的望着木心的背影,红衣男子勾唇,淡出一抹极其残忍的笑,看的隐在暗处的隐离,忍不住战栗。 多少年了,他一直期盼公子可以卸下脸上的冷漠,那曾想公子竟笑的如此残忍,残忍的令人不寒而栗,这样的公子陌生的,陌生的让他心惊。 “公子,要不要我去……”待木心走后,隐离从暗处走了出来,低低的垂着头,隐下眼中的担忧,冷若冰霜的说道,与此同时,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轻摇头,拒绝了隐离的提议,红衣男子仰望苍穹,迷离而绵长的望着天上的月,宛若星空的眼中,掠过一抹如海如潮的杀气。真好,这是不是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呢!轻挑眉,红衣男子微弯眼角,溢出一抹宛若桃花盛开的笑。 渺渺月光下,妖娆如虹的男子,笑的灿烂,笑的凄绝,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红光,好似独舞在彼岸的曼珠沙华。美的惊人,美的夺魂摄魄。 “公子,你没事吧!”看着好像换了个人似地公子,隐离不安的喊道,眉宇间满是担忧。 “离伯,我没事,退下吧!”挥手遣退隐离,红衣男子上扬的眼角,悄无声息的落下一滴晶莹。他没事,他怎么会有事呢?他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刻。他只是太开心了,太开心了而已。 墨发飞扬,红衣狂舞,那个妖娆刺目的背影,布满悲凉与哀伤。 十年了,时隔十年,他终于再次见到那朵盛开在额间的梨花。那朵午夜梦回,夜夜入梦的梨花,那朵沾满鲜血的梨花…… “小姐”一大早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望着欲言又止的青青,木心斜斜的倚在床边,双手轻轻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语气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被那该死的箫声吵的她,头痛的要命,害得她一夜无眠,真是该死,现在想想昨晚她真该毁了那把该死的箫,省得他以后在毒茶别人。 “小姐,今天是乞巧节,这里,这里晚上有灯会,我们可不可以看过再走?”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木心,青青一脸祈求的说道,红彤彤的脸上布满一层薄薄的细汗,生怕木心会反对。 乞巧节?说的是七夕吧!抬头淡淡的扫了青青一眼,木心轻轻的点了点头,虽说她们现在算是在逃亡,但也不好扼杀小女儿怀春的心思,她倒无所谓,但正值豆蔻年华的青青耽误不得。如此也好,就在这里停留一天吧!她也补补眠。 “真的,真的可以吗?”欣喜若狂的说道,青青开心的都红了眼眶,以前在凰城,也有类似这样的灯会,但因为小姐不受宠,出去玩她连想都不敢想。 “嗯”伸手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放在青青手里,木心倒在床上,闭着眼,将头埋在锦被里,吐字不清的说道“去吧!喜欢的东西就买下。” “小姐,小姐,你不去吗?”接过手里的银子,青青本想让木心也去的,但看着已经闭上眼,呼吸平稳的木心,青青也只好作罢! 怀里揣着银子,青青喜滋滋的在街上逛了一圈,待回到客栈时,天边已经拉出一道长长的夕阳,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花灯,也被注入生命,散发着柔和,安宁的光。 “小姐,小姐,醒醒啊!”回到客栈,见木心还在睡觉,青青忍不住摇了摇头,淡出一抹宠溺,把木心从锦被中拉了出来。 “小姐,外面好美,快点起来,起来一起去看啊!”就这样灯火阑珊的街头,又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 “小姐,你看那朵莲花灯多漂亮。”顺着青青指的方向望去,木心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些许沧桑,记忆深处,也有人曾经在七夕的时候带着自己去看灯,去许愿,可是已经都过去了,过去了…… 爱情那种东西,她再也不需要了。 “小姐,听说那里有位婆婆卖的鸳鸯扣,很灵验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不待木心回答,青青便拉着木心朝灯海深处走去。 蜿蜒如长龙一样的灯海中,鲜艳泣血的蔷薇花,花谢如雨,带着惊艳,带着芬芳,点点飘落,空气中暗香四溢,点缀这着甜美的日子,一双倩影,两双倩影,眼所到之处,遍布眉目含情的男男女女,羡煞旁人。 “青青……青青……”一转身,见身边没了青青的影子,木心扭头就要去找青青,忽的一双手紧紧拉住了她。 挑眉,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拉着她的老夫人,木心脸上一沉,一股锐利的杀气从她眼中倾泻而出,这么多人,难免有不轨之人,万一青青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放开”冷刺骨的声音从木心口中溢出,可那老夫人恍若没听见一般,还是紧紧拉着木心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见此,木心勾起嘴角,划出一道沉入坚冰的杀气,摸出一枚银针,便朝那老夫人射去,不想那老夫人一闪,云淡风轻的便躲开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木心的话还没有说话,那老夫人乐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重重的放在她手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额间的落花,幽幽的说道“鸳鸯扣,两头系,缘三生,情三生,去吧!去吧!他在等你。” 听着这诡异如诅咒一般的言语,木心冷冷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刚想挥开那老夫人的手时,猛然发现那老夫人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 一时间,木心竟有些误寒。 什么鸳鸯扣,情三生,缘三生,骗鬼去吧!低头嘲讽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木心想都没想,抬起手便把那个像中国结一样的东西给丢向空中。 一道绚丽的红划过后,木心抬步便要走,那曾想她的手中竟凭空多出一条红线来,诧异的盯着那条红线,木心伸手一拉欲丢掉,不料竟拉出个人来。 “是你” “是你”两个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丢掉手里的红线。(未完待续) 第17章 “呵呵”略带嘲讽的轻笑出声,木心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红线,转身离开。什么缘,什么情,她才不相信呢!所谓的山盟海誓也只不过是甜蜜的谎言罢了!爱情就像妖娆美丽的罂粟,甜蜜却致命。她再也不会傻傻的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的她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 命运就像风筝一样,风虽然能左右它,但控制它线始终在自己手里。 “离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视线落在那抹娇小的背影上,红衣男子淡淡的开口说道,眸光熠熠的眼中亦带着些许嘲讽。什么鸳鸯扣,只不过人们无聊的把戏而已,当他被冠上莫殇这两个字,当她拥有那朵梨花时,他们只可能是一种关系,那就是水与火。 “是,公子,已经查到了。”虽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查那个女孩,隐离还是将查到的事一一道来“据探子回报,那个女孩就是名动一时的小皇后木心……” “木心,是吗?”伸手接过一片鲜红如血的蔷薇,莫殇微微挑起眉毛,眼中掠过一抹深沉的算计,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木心,她就是那个在围宫事件上大放异彩,抛弃家族,对亲生父亲挥刀相向的小皇后,果然不简单,不,应该说果然对得起那个身份,够狠辣!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可不记得皇后可以离宫,优哉游哉的在这里闲逛。 “这个……”说起木心为什么离宫,隐离的唇角竟带着些许笑意“听传回消息的人说,逼宫事件结束的当晚,她潜入皇上的寝宫,不仅把皇上给揍了一顿,还拿了出宫令牌,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哦!听说在她出宫的那晚,蓝灵儿和一名男子离奇的暴毙在天牢,大概这件事也是她做的。” 听隐离说完这些后,莫殇勾唇带出一抹冷漠笑,这个,还真是符合她昨晚那种风格。 “离伯,我们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冷若寒冰的望地上满带嘲讽的红线,莫殇云淡风轻的说道,看向木心消失的方向,静谧如水的脸上布满阴沉沉的杀气。 “什么?”隐离惊讶出声,不解的看下莫殇,公子说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为什么他却不知道呢?难道说……是她?顺着莫殇的视线望去,隐离一下明了拉! 不相干的人,公子才不会多看一眼,早在公子让他查那些的时候,他就应该发觉的,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她头上有梨花啊!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公子搞错了?疑惑的望向莫殇,隐离刚要开口询问,莫殇便已经出声“很奇怪是吗?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很懂得伪装。”若不是昨晚她突然跑到他面前,也许他也要错过了,借着皎洁的月光,他清晰的看到了她头上的那朵雪梨。至于白日为什么看不到,想必一定是她用什么办法遮盖住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神色一沉,隐离深沉的脸上布满寒气。 “离伯,记住她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意味深长的丢下这句话,莫殇踏着绝尘的步子,一步一步消失在灯火璀璨的夜空下。 他和那些人很快就可以见面了吧! “青青”一把拉过前面的那袭粉,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木心的神色一下变得冷若寒霜,一股突如其来的不详之感迅速在她心里蔓延。 “姑……姑娘……有个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颤颤的将发簪放在木心手中,那个陌生的女孩转身便逃了。 果然,眯着眼冷冷的盯着那根白玉发簪,木心眉梢轻挑,浓烈的杀气宛若江水一般涌来。这根白玉发簪是她亲手送给青青的,她岂会不认得,看来她们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仔仔细细的看了下那根发簪,木心从那根发簪的底部掏出个纸条,淡淡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便朝纸条上指定的地方走去。 不管是谁?敢找上她,就要有付出一切的绝望。 “啪”的一声折断了那根发簪,木心一挥手将之冷冷的抛在地上,她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嫌脏。这种东西又怎么可以带着她的人头上。 “呜呜……”放开我,你们快点放开我,我家小姐是不会来的,你们就死了心吧!强惹着泪水,青青呜咽的喊道,只可惜她的嘴被堵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拉着小姐正在走路,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她就到这里了。虽然害怕的要命,但她就是不肯哭,只是斜着眼冷冷的瞪着那些黑衣人,因为小姐说过在任何时候也要做到,输人不输阵,只有这样你的那些敌人才不敢轻视你。 目不斜视的盯着高高在上的那个蓝衫公子,青青顿时疑惑丛生,那个人,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小姐是不会来的,可惜她已经来了,不信你看。”伸手一挥,指向门口,高坐在上面的蓝衫公子,其实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蓝衫少年,淡淡的扫向青青冷冷的说道,明明儒雅温润的眼中却弥散着叫人不敢直视的寒光。 “吱呀”蓝衫少年话音刚落,紧闭着的门便被残暴的推开了。 风乍起,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这种把戏还真是低级,我都玩的不再玩了,说吧,想要什么?”眸光冷冷的扫过这个偌大的庭院,最后停在被绑在一堆柴中间的青青身上,木心勾唇,淡出一抹极灿烂的笑,高高的扬起头,半垂眼睑,满目嘲讽的看向那个蓝衫少年。 “小姐,小姐,你快走啊,这里都是弓箭手,不要管,不要管青青了。”看见木心到来,青青扯开喉咙大喊,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只可惜木心根本听不明白她那些呜呜声,即使听明白了,依照她的性子也绝不肯能离开的。 “我要什么?”听木心这么问,蓝衫少年,淡淡的扬起嘴角,宛若春风的说道“我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父亲的惨剧,家族的破败,在那些面前,她的命似乎也微不足道呢!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想要她的命。 “你想要我的命?”一步一步朝蓝衫少年走去,木心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那笑柔柔的,像春日的水,像夏日的风,更像一把无形的刀,看的在场那些黑衣人,忍不住战栗。 那样的眼神,看似无害,实则凛冽锐利,像一把刀子一样,令人心生寒意,即使是他们这些杀手也未必能拥有那眼威慑人心的眼神,而她还只是个孩子! “是,我想要你的命。”虽有些震惊,但蓝衫少年依旧山水不动,气势不变俯视着矮她半截的木心。如玉的脸上柔光四射,却暗含杀机。 “可惜,我不想给。”就好像在自家的后院一样,木心优哉游哉的坐在紧挨着蓝衫少年的那个位置,好似看老朋友一般,看着那个蓝衫少年,淡淡的说道“而你也没那个本事。” “蓝冬阳是吗?”看着那个蓝衫少年惊变的脸,木心低低笑了,果然是他。虽然说她这个人是冷了那么一点,狂了那么一点,但也不是随便树敌的。现在想让她死的,无非就是蓝家。对付蓝家之前,她早已从左离那里,了解到蓝家全部的信息,自然知道蓝家还有条漏网之鱼。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条鱼这么快就找上她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是不是也同样准备好受死了。”目光沉静如水的看着木心,蓝冬阳白净如脂的脸上看不见一点杀气,淡定从容的仿若只是和木心在讨论天气一样。唯有他周身环绕的寒气,昭示着他现在很不悦,极度的不悦。 啧啧啧,休养真好,赞赏的看了一眼蓝冬阳,木心懒懒散散的说道“我的命很硬,就凭那几十个弓箭手,不,更准确的应该说三十五个,我木心还不看在眼里。对了,这里还有油,同归于尽,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是吗?”莞尔一笑,数不清的厉箭便朝木心射来,飘渺的月光下,那些厉箭无一不散发着幽蓝的寒光,足可见那些箭头都是被剧毒泡过的。 同归于尽,他可没那么傻,该死的只是她。 随着那些厉箭,一条长长的火龙迅窜起,直逼被绑在木桩上的青青。 “青青”一跃,躲开那些厉箭,挥手射去几枚银针,木心想都没想便朝青青奔去,妖娆泣血的火焰越燃越旺,眼看就要危及青青时,一抹娇小的身影,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就在她要割断那根绑着青青的绳索时,一根厉箭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她射来。 “不,小姐。”随着这声厉吼,一朵妖娆的血花无言的盛开……(未完待续) 第18章 “没事,青青,我没事。”添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丝,木心邪邪的挑眉,眼角掠过些许笑意,穿透浓烟滚滚的火海,望向高高站在房顶的蓝冬阳。冰冷的眸光带着一点挑衅,带着一点嘲讽,亦带着一点玩味。 哼!想杀她没那么容易,怎么样?她那几根银针也够他喝一壶了吧!他射她一箭,他中她几枚银针,很公平不是吗?她这个人可是一向讲求公平的。 “哧”看都不看,一把拔出那只插在她手臂上的断箭,木心拉起还出于呆滞状态的青青就要走,岂料,一阵眩晕猛的朝她袭来,害得她险些摔倒。 该死的,她怎么忘记了,那些箭头上是有毒的。 紧紧拧起眉头,凝重的望着越演越烈的火势,木心狠狠的摇了摇头,拿起手上的银针便朝自己的手臂刺下去,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倒下,她若倒下了,青青必然会葬身火海。 “青青,青青……”尖锐的疼痛顿时让木心清醒不少,狠狠摇着青青,木心大声喊道,清冷的眼中弥散着几分心疼,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为难青青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被木心那么一摇,青青总算回过神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木心打量了一遍,青青一把将木心拥在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幸好,幸好,小姐没事。不然她就是死也难以瞑目。 “好了,再不走我们就都会葬身火海的。”听木心这么一说,青青立刻止住了哭声,抬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面前,拉起木心便没命似地跑了起来。 “哐当”一声,木心和青青还没有跑几步,突然从天降下一个大铁笼,不偏不倚的将她们罩如其中。望着这一幕,站在房顶上的蓝冬阳,温柔似水的笑了起来,动作优雅的朝木心挥了挥手,转身一跃,只留给木心一个大大的背影。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早在她来这里之前,他就布置好一切,现在就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烈火焚身的滋味吧! “小姐,小姐,现在怎么办呢!呜呜,都是青青不好,连累了小姐。”眼看大火就要烧过来,而她们又被困于此,青青满目自责的望着木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滑了下来。 “嗤……嗤……”拿起匕首狠狠的划向那大巨大的铁笼,木心被火熏红的小脸上,布满凝重,该死的,她从皇宫拐来的匕首,居然没办法割断铁笼,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看来蓝冬阳是铁了心的想要她的命,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神色一冷,木心阴沉沉的看着那些疯狂燃烧的火焰,浓浓的肃杀之气在她眼中狂舞。 她不能死,青青也不能死。 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木心一次又一次的刺向那个大铁笼,灼热的高温,顺着匕首,直达她的掌心,噬骨的痛在她掌心不断蔓延,暗红的液体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掌心滑落。 艳丽宛若残阳一般的火焰下,她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白中还透着丝丝青紫,一片死灰。一下一下她的动作越来越慢。 “小姐……小姐……停下来吧!没用的。”看着木心几乎自残的动作,青青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心疼与绝望,紧咬的唇早已渗出丝丝鲜血而不自知。 她好痛,好痛,连呼吸都是痛的,眼神涣散的看着木心,青青的身体缓缓的软了下去,绝望而悲凉的躺在地上,她的眼一点一点的合上。这就是死亡吗? “青……青……”漫天妖红,浓烟滚滚,窒息的痛如潮水一般涌来,肺灼热的好像要爆炸一样,氧气越来越稀薄,木心嘴里喊着青青的名字,鲜血淋漓的手,还在不停的挥动着匕首。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不能死,青青也不能死。 一下,又一下,木心被火染红的眼中一片悲凉,难道她又要死了吗? 不,不,她不能死,高举起匕首,木心眼都没眨一下的,朝手臂划去,她好想睡,好想睡,可是不能,真的不能。 “嗤……嗤……”锐利的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匕首还在不停的挥舞着,木心的眼已经涣散的没了焦距,小小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眩晕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她好累,好累。 机械挥舞的手臂,越来越慢,终的木心眼前一黑,缓缓的倒了下去。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一抹熟悉的影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似有魔咒一般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暖,带着些许难以抗拒的安全感。轻轻的她被拥进一个带有阳光味道的怀中,没有痛,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很安心,很安心…… 是谁?是谁? 这样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 “青青……青青……”昏睡中的人儿,呼喊着这个名字,猛的坐了起来。 神色迷离的轻眨了几下眼,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木心紧拧起眉头,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记得她晕倒在火海中,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清冷如水,带着些许疏离,带着些许淡漠的声音响起,抬眸望去,只见一双干净白皙的手,已经将一个盛满黑乎乎液体的碗递到她面前。 “吃药吧!大夫说你醒来就要给你吃。” “是你?”望着那袭妖娆夺目的红,木心微微一怔,怎么是他?昨晚倒下时,她好像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难道说是他救了她? “青青呢?是你救了我?”沙哑的声音一出,木心的小脸便皱成一团,该死的,大概是被火熏到了,她的嗓子生疼生疼的,犹如撕裂一般,还有她的身体也好像被什么压过似的,到处都有疼痛在肆意的游走。 “药”并没有回答木心的问题,莫殇只是冷冷的看着木心,将手里的药又往她面前推了推。他救了她?神色不变的望着木心,莫殇深若寒潭的眼中溢出一抹细不可见的嘲讽,他只是将她给捡了回来,如果这也可以称得上救的话,那么算是吧! “青青呢?”既然救了她,那么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吧!如此一想,木心抬手接过那碗药,不想这个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口,一阵尖锐的疼横扫而来,她的手一晃,那碗药好像长了翅膀似的,朝一边飞去。 眼看那碗药就要不幸遇难,莫殇赶紧伸出手,将那碗药四平八稳的接住。 挑眉,淡淡的看了木心一眼,莫殇眼中微微升起一丝不耐,伸手搅动汤匙,冷着一张脸,将一勺药递到木心唇边,眼睑半垂的说道“她没事,吃药吧!” 既然不乐意就别做,看着那个别扭的大男人,木心在心里腹议道,眼里闪过一丝隐笑,张嘴喝下那勺药。青青没事她就放心了。真没想到这个看似清贵绝尘的男人也会做这种事。 “咦!这是要去那里?”抬眸仔细一看,木心竟然发现她居然在马车上,立刻开口问道,不想一勺药趁机溜进她口中,呛得她大声咳了起来。 “咳……咳……咳……”你会不会喂药啊!被呛得小脸通红的木心,狠狠白了莫殇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一饮而尽,开什么玩笑,才捡了条小命,她可不想被呛死。 “漠北”见木心喝完那碗药,莫殇便不再言语,斜斜的倚在马车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此,木心也不在多言,从新躺回去,眯着眼,悠悠的望着蓝天发呆。 漠北,是她和青青一心要去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这是天意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木心再次睁开眼时,已经黄昏了。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马车还在走,也不知莫殇从那里弄来一碗白粥,递到木心面前,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便剧烈的晃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莫殇的话音刚落,一道对木心来说没齿难忘的声音便高高的响起,闻此,木心眼一眯,一股浓烈的杀气横扫而来。 “请交出那个女孩,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气。”随着蓝冬阳的话,数不清的弓箭手如潮水一般涌来,齐刷刷的将手里的箭对准木心所在的马车。 原以为她昨晚必死无疑,哪曾想竟被人救走了,不过他盯上的人,就是插翅也难飞。木心她必须死。 “放我下去你们走吧!”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木心淡淡的看了莫殇一眼,本就是陌路人,他救了她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在连累他。 听木心这么说,莫殇并没有言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隐离。 “公子,对方带来数百名弓箭手,若是硬拼的话,对我们极不利。”一边说着,隐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木心,他实在搞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救她,她死了对他们不是更有利。 数百名弓箭手,听着隐离的话,木心嘲讽的笑了笑,蓝冬阳还真是大手笔,为了杀她,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你们走吧,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拼命,青青就先拜托给你们了。”抬眸似带祈求的看了莫殇一眼,木心起身拿起手里的匕首便跳下马车,娇小的背影带着一股赴死的慷慨。 蓝冬阳,昨日的仇还没报呢!他就送上门来,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他做垫背。 “离伯,我不想看见她有一丝的损伤,去吧!”淡淡的抛下这句话,莫殇恍若一个事外人一般,悠悠的又躺了下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公子还真是看得起他,眼中掠过一丝无奈,隐离提起手里的剑,便下了马车。 “看来你们是决定护着她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放箭。”此时此刻,木心真的很佩服蓝冬阳,明明无情而有冰冷的话,他却可以说的那么温润,那么谦卑有礼。 一场厮杀由此拉开帷幕,许是没料到隐离会来帮她,木心微微一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不远处的马车。眼里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杀……杀……杀……”杀声连天,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剑起,剑落,妖红狂舞。隐离和莫殇的几个随从不弱,蓝冬阳带来的人也不弱,一身正气,动作训练有素,像是正规的军队。双方不停的厮杀着,不死不休,恍若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不一会,地上便散落了一地的尸体,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这样不行,对方人多势众,摆明了是想拖死他们,挥动匕首解决掉面前的几个人,木心足尖轻点,左闪右闪,快速的朝蓝冬阳移去,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蓝冬阳放到,这些人自然不足为惧。 “蓝冬阳,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阴沉沉的看着蓝冬阳,木心冷冷的挑动眉梢,清冷的眼中,弥散着铺天盖地的杀气。伸手挥出摸出几枚银针,迅雷不及的朝蓝冬阳射去。不想蓝冬阳微微闪身,轻而易举的避开。 “雕虫小技,还伤不了我。”眉若远山的看着木心,蓝冬阳轻弯眼角,淡出一抹说不出恣意的笑,举起手里的剑,行云流水的朝木心袭去。 不错,今日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哧”由于中毒未清,身体尚未恢复,木心的动作明显呆滞,躲闪不及,不可避免的被蓝冬阳的剑,划了一下,妖艳的血从她胸前绽放开来。 “蓝冬阳,伤我者,我必灭之。”凌厉逼人的看着蓝冬阳,木心周身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杀气。阴沉的模样,让蓝冬阳微微皱起眉头,不由得疑惑,站在他面前的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阴沉,锐利,肃杀,周身的戾气就好像从地狱走出来的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这还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木家二小姐吗? 动作越发的凛冽,木心出手,招招致命,直击蓝冬阳的要害。逼得蓝冬阳不由得步步后退,出招也越发冷厉。 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莫殇眉微挑,划出一抹绝代风华的笑。 这样的人成为对手,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荣幸。 “去死吧!”抬腿踢向蓝冬阳的胯下,木心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高高的举起匕首,朝他刺下去,不想蓝冬阳一闪身,虚晃一招,一把打掉木心手里的匕首,情势急转直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稳稳的架在了木心脖子上。 “你输了”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起伏,蓝冬阳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把剑一点一点朝木心逼近,缕缕血丝随之而出。 “是吗?不觉得有点胜之不武吗?”撇开她受伤不说,赢了一个还不到他胸前的孩子,很值得炫耀吗?果然,木心这么一说,蓝冬阳一愣,有些错愕。低头,神色不明的看向木心。 “嘭”就在那时,木心抬起脚,狠狠的踩向蓝冬阳脚背,勇猛的挥出一拳,打在蓝冬阳的脸上。心里战术她还是比较擅长的,对付迂腐的古人,办法多的是。 “去死吧”看蓝冬阳吃痛的样子,木心高举起手里的匕首便朝他心口刺去。 “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被一抹蓝重重的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后,直直的朝斜坡落下,在那之下的是湍急的河水。 见此,在场的人无不愣住了,唯有一抹绝美的红,飞快的闪过……(未完待续) 第19章 打架个子矮了果然吃亏,被人随手一抛就丢出去了。 眯着眼,斜斜的看着天空,任由身体像风筝一样坠落,木心心里突然冒着一个这样的想法。 还从没有站在这个角度看天空,果然很美,这次也不会死吧!她的运气可是一向很好的,被匕首穿透心脏,坠崖,火烧都活了过来,更何况现在只是个小水沟。 嘲讽的看了一眼下面那条水流湍急的河,木心勾起一抹略带不屑的笑。 貌似她的水性还算不错。蓝冬阳,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有人不怕死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浅浅的笑着,一抹红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心,用力的伸出手,将她不断下坠的身体拥入怀中。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是你?”感觉自己被人圈入怀中,木心猛的睁开眼,望着那袭映入眼帘的红,紧紧皱起眉头。这个人和她不熟吧!居然会跳下来救她,还真是怪异。难道说有什么目的? 质疑的看着莫殇,木心眼中隐隐升起些许防备,她本来就是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闭上眼”毫无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头扫了一眼下面,木心乖乖的闭上眼,那么宽的河,轻功再好也不可能飞过去,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她。 “噗通”一声,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便再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 公子这是何意?居然会舍身下去救她? 怔怔的望着消失在眼前的那抹红,隐离心里冒出个大大的疑问。 “撤退”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剑,趁着隐离发呆之际,蓝冬阳迅速带着他的人撤离了。 跌落水流那么急的河,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现在他也该去会会凤千夜了。 “不好”忽的,隐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大呼一声,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公子,公子从小生长在漠北,根本不会水性。 “来……来人啊!快点,一半人跳下去救公子,另一半人到下游去找。”语罢,隐离便率先跳了下去。他不敢想,万一,万一公子有个什么闪失,他怎么对得起夫人临终前的嘱托啊! “咕噜,咕噜……”一时不查,猛的喝了几口水,将头冒出水面后,一看莫殇还没有冒出来,木心皱着眉便又潜了下去。 “该死的,他居然不会游水。”看着那袭不断在水里挣扎,不断下沉的红,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木心沉着一张脸,飞快的朝他游去。 该死的,不会游泳还跳下来,找死是不是? 恍惚中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不断朝他游来,莫殇眼中流露出丝丝深沉的笑,不断乱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任由身体缓缓下沉。 “你”没事吧!一把拉过那只冰冷的手,不让他继续下沉。木心眼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痛,想都没想便把唇,贴在那个因缺氧已经青紫的唇上。 你,许是没料到木心会这么做,莫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难道她不知道贞洁对于女子比命还重要吗? 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那张脸,莫殇自嘲的一笑,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为什么唇上那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就好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 人性,善良,那种东西,他不是早就没了吗? 一点点将氧气渡给莫殇,木心的脸变得煞白,本就不怎么温暖的身体变得好像冰块一样。 不能在这样下去,不然他们会都死在这里的,凝重的看了一眼莫殇,木心拉起他的手,便奋力的朝上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望着近在眼前的岸,木心扯动嘴角,淡出一抹无力的笑。 近了,近了,紧紧握着莫殇的手,木心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给推上了岸。 该死的,不好。正当木心自己要上岸时,劳累过度的腿疯狂的抽起筋,僵硬的无法动弹,连带着身体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挥手用力的扑闪了几下水面,溅起阵阵水花,带着绝望,悲凉,木心幽幽的闭上了眼,无力的沉入水面。 就在她沉下去的那刻,一双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了,随即一双大手把她从水里给提了上来。 “没事吧!”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木心,莫殇淡淡的开口说道,即使关心的话,也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大口大口的喘气着,木心看了莫殇一眼,并没有言语。 没事吧?带着一个人游了这么久,差点溺水而死,抽筋后的腿疼的要命,鬼才没事?难道她现在这样样子看起来很好吗? “喂,别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我又没有求着你背我。”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大概就是她这号人,懒懒散散的趴在莫殇的背上,木心有气无力的说道。 切!是他把她甩到背上的,又不是她求他的,凭什么丢给她一张死人脸。再说了,她从水里救了他,还带着他游了那么远,背她一会儿会死啊! “我不叫喂”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莫殇微微拧起眉头,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莫殇” 背她,她以为他愿意吗?触摸她一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若不是要尽快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莫殇”不但人怪,名字更怪,以殇为名。低低的重复着莫殇的名字,木心也淡淡的抛出两个字“木心” “为什么要跳下来救我,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不是吗?”靠在莫殇背上,木心把玩着他的头发,淡淡的笑着,闻此,莫殇的微微一怔。 “因为想,所以就跳下来了。跳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其实我也很后悔。”莫殇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不带一点感情。 “是吗?”轻笑出声,木心不再言语,他们都不是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不是吗? 星光缭绕的夜,莫殇的红衣被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更显清贵绝尘。斜斜的看着背着她的这个男子,一时间木心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悲凉。 红色妖娆而热闹的颜色,其实不适合他。 “难道要一直这样走到天亮吗?”她倒没什么,反正是他背着她。 “还是说你想下来自己走……”话还没说完,莫殇突然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朝他们移动过来的火光,淡漠的脸上布满凝重。 “那是?”抬眸望去,木心低低的出声,一脸不解,那么多移动的火光,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朝他们移来,放在平常这也许没什么,但是放在现在就危险了,谁会大半夜的举着火把在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乱晃。 “放我下来”话音落,木心小心翼翼的从莫殇背上跳了下来,拿出怀里的匕首放在了莫殇手里,而她自己则拿出几枚银针。一脸戒备的看向那些火光。 随着那些火光靠近,木心和莫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么多人,足足有几十个,即使他们再能打,也不可将他们全部杀了,何况他们现在都有点体力不足。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我们连云寨,来人啊,将他们团团围住。”随着这个铿锵有力的声音,木心和莫殇便被来人给团团围住了。那些人无一不拿着寒光闪闪的大刀,面露凶光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许久未曾见到猎物的狼,突然看见一头肥羊。 “哼”迎上那些人的视线,木心哧鼻冷哼,周身弥散着浓浓的戾气,清冷的眼中寒气迅速凝结,颇为不屑。倒是莫殇依旧那副疏离而淡漠的样子,静无波澜的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还请阁下给个方便。”(未完待续) 第20章 “哈哈,路过?说的好,这里根本没有路,何来路过之说?少废话,来人啊!把他们绑回去,这两天正好缺几个试验品,他们来的正好。”仰天大笑,为首的男子嘲讽的说道,精光闪闪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信。哼!几百年来外界有多少人,费劲心机想要来他们连云寨,盗他们的宝贝,可都不曾踏进他们连云寨一步,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可谓进不来,也出不去,他们居然说路过,多可笑,说谎都不打草稿,信他们才有鬼。 “是,寨主。”为首的男子话音刚落,一群人便朝木心他们围了过去。见此,木心狠狠的瞪了莫殇一眼,一脸的鄙夷。哼!说什么说?上去直接砍了不就得了,废话那么多他们不还是要于他们为难。 莫殇可没有木心那么乐观,看着那群不断朝他们逼近的人,静谧如水的脸上布满凝重,很是无奈的看了木心一眼。 连云寨,她当真不知吗?世人谁不知道,连云寨以毒著称,所制之毒天下无敌,别说就他们两个人,就是有千军万马,他们随便扔出点毒药,也能让他们死于无形。他能说她这是盲目的自信吗?还一副想冲上去的样子,怕是她还没碰到人家,就化作一滩血水了。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眼微眯,冷冷的勾起唇,看着那群朝她扑过来的人,木心周身笼着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淡淡的画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甩手就要射出手里的银针,不想就在这时,她的腿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不好”看着木心倒下,莫殇刚要去扶她,不曾想他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 “哈哈,来人啊!将他们绑回去,两个小毛头还妄想闯我们连云寨,真是不自量力,怎么样,摄魂的滋味不错吧!”见木心和莫殇相继倒下,为首的男子仰天大笑,粗犷的脸上一派得意。哼!擅闯连云寨者死,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木心和莫殇便被五花大绑的抬进了连云寨…… “你早知道是不是?”摄魂的药性消退后,木心斜斜的倚在墙上,半垂眼睑,目不转睛的瞪着莫殇,犹如寒冰的脸上弥散着浓浓的挫败。该死的,她排名前三的杀手木心,又在阴沟里翻船了,更可恶的是他,明明知道却不提醒她。 “连云寨以毒闻名天下,世人皆知,你不知道怪谁?”盘腿而坐,莫殇闭着眼睛,看都没看木心一眼,淡淡的说道“就算你早知道那些燃烧着的火把中有毒,那又能怎样?不呼吸吗?” “你……你……”听莫殇这么说,木心咬着唇瓣,狠狠剜了莫殇一眼。果然他早知道,该死的,他怎么知道她不能闭气,她有这么说过吗?真是害死她了!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他们过来拿我们试药吧?”这笔账出去再给他算,别以为他跳下来救她,她就会感激他,她又没有求着他那么做。 “等” “什么”莫殇此话一出,木心的脸顿时黑了下去。等什么?等死吗?不好意思,她对死可不感兴趣。 “你不是会内功吗?用内力劈开这些木头啊!”木心走到莫殇面前,指着囚禁他们的牢房,单手支着头,看好戏似地看着莫殇。她不会那玩意,不代表他也不会,这不是他们这的人的专利吗?这个应该很简单吧!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来着。 “你以为我是神吗?”微微裂开一条缝,带着些许嘲讽的看着木心,莫殇眼中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什么?用内力劈开那些木头?她以为他是神吗?也不看看那是简单的木头吗?若是可以的话,他不早那么做了,还用得着她说。 “你……”正当木心还想说些什么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 “啧啧啧,醒的还真快,寨主说了等你们醒来就要给你们试毒,这里有两种毒药,一种是忘忧散,吃了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的事,一种是迷心散,吃了可令人发狂。你们自己选一种吧!”昨晚天太黑了,没发现这两个人长得这么美,就跟画里人一样,特别是那个小的,额头上还长着一朵花,真好看。好像,好像他在那里见过似的。迷离的望着木心和莫殇,来人伸手将两个瓷瓶递到他们面前。 “你选那个?”扫了那两个瓷瓶一眼,木心看着莫殇淡淡的出声问道,清透的眸子飞快的掠过一丝诡异的寒光。听着木心的话,莫殇缓缓的站了起来,优雅的拂了拂身上的浮灰,看都没看那两个瓷瓶一眼,将视线停驻在木心身上,嘴角拂过一丝淡漠的笑,冷冷道“你先选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忘忧散。”声音突然变得很柔,木心眸光熠熠的看向来人,踮起脚尖,伸出手,盈盈笑道“我够不到,哥哥可以给我吗?” “可以,可以。”一看那张笑的跟朵花似地小脸,那人想都没想便将其中一个瓷瓶放到木心手中,神色迷离的脸上,竟带着淡淡的不舍。 “谢谢,哥哥了”余音拉得很长很长,木心眉梢一挑,迅雷不及的拉过那双手,眼都不眨一下的,把匕首刺入他心口,血顿时飞溅而出,“轰”的一声,那人便闷声倒下,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这就是她的本性吧!看着那只娇小的手,莫殇淡淡的勾起唇,脸上掠过丝丝冷意。若不是看见这幕,估计任谁也会被刚才那张脸给骗了。 “怎么觉得我很残忍?”伸手摸过那人腰间的钥匙,木心裂开嘴嘲讽的笑了,生或死,这就是她的世界,不想被杀,就只有杀人。残忍吗?她不觉得,这就是活下去的代价。 你也会笑的那么悲凉?伸手递给木心一块手帕,接过她手里的钥匙,莫殇沉默不语的打开了牢房的门。抬步率先走了出去。 那双染过无数血腥的手是搽不干净的!垂下手任由那快手帕滑落,木心看都没看一眼紧跟在莫殇身后,迈出牢房。 幸好他们醒的早,山寨里的人还没怎么醒,一路上并没有多少障碍。 “那是?”快走出山寨时,木心抬手指着那一大片妖艳如火的花,绝美的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罂粟,这个地方居然有罂粟。 “怎么了?”顺着木心的视线望去,莫殇也大吃一惊。难怪那么多人拼命要来这里,原来如此,阿芙蓉,可以控制摧毁人的阿芙蓉,想必皆是为了它吧!这种东西一旦传了出去,被不轨之人利用,那么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火折子”阴沉沉的望着那片花海,木心冷冷的将手伸到莫殇面前。这种花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就是因为它,她才家破人亡,被夜族收养,坠入无边地狱。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看见,既然看见了,她就没道理不毁了。 “你想烧了他们”肯定而非疑问的说道,莫殇看着木心的眼中划过些许不知名的情绪,伸手把火折子放在木心手中。 “不烧了,难道你想要?”接过莫殇手里的火折子,木心想都没想,便丢入那片花海中,浓烟四起,火迅速变燃了起来。 一朵朵美丽却致命的花,接连不断的化作灰烬。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木心周身环绕着一股浓浓的戾气,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地狱的修罗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快走吧!”望着眼前的那片火海,莫殇的脸被照的红红的,拉起木心便要走,被她这么一闹,连云寨的人一定会很快过来的,再不走的话,想走也难! “火,啊!快救火啊!阿芙蓉着火了!快来人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连云寨的人便迅速围了过来,见此,莫殇抱起木心,足尖轻点,便要飞身离开,不想一阵厉箭朝他们飞来,逼得他只得停下。 “烧了我的阿芙蓉还想走,没那么容易!”一阵暴怒的声音,夹杂着无数厉箭铺天而来,紧接着昨晚为首的那男子,手执长鞭便朝他们袭来。 “我不仅要烧了它,还要杀了你。”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拿着匕首,木心冷冷的笑着,丝毫不惧的便迎了上去。罂粟,和罂粟扯上关系,他就必须得死。 “你回来”去送死吗?能坐上连云寨寨主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没有一点内力还敢上去,她是傻子吗?见木心不由分说的便迎了上去,莫殇也不知从那里变成把剑,直直的便朝连云寨寨主袭去,可是他的剑还没有挥出,戏剧性的一幕便上演了。 “圣女,是圣女……”就在那人的长鞭要打在木心身上时,那人腾的一声,跪在了木心面前,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额间的那朵梨花……(未完待续) 第21章 “夜,你真的要阻拦我吗?”渺渺月光下,一袭白衣的少年,沐月而立,绵长而悲凉的望着高墙上的那袭明黄,温润如水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但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清明的眼中弥散着显而易见的决绝,上扬的嘴角嘲讽尽显。 是他太高估了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太低估了那些所谓的权利。父皇病危,夜澜国内乱,皇权岌岌可危,即便这样他还是要拦着他吗? “如歌,只要你现在回来,朕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改往日放荡不羁的模样,静无波澜的看着夜如歌,凤千夜面无表情的说道,邪肆的眼来来回回扫视着城墙上那数百名弓箭手,其意不言而喻。 夜如歌,只要你跨出去一步,那些厉箭就会毫不留情的射向你,路朕已经给你了,是生,是死就看你怎么选择了!当我站在现在这个位置,当你拥有那个身份时,我们之间就永远没有情谊可言,以前如此,今后也不会改变! “是吗?”目光如水的看着站在城墙上的凤千夜,夜如歌浅浅的勾起嘴角“可以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父皇病危,无论如何,就是爬我也要走,你拦不住的。” “那么就怨不得我了”既然这条路是你的选择,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高高的扬起手,凤千夜冷冷说道“放箭” 随着凤千夜一声令下,密集如雨的箭,四面八方的朝下面那袭白射去。 漫天箭雨中,夜如歌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躲不闪,目光沉静如水的望着那袭明黄,宛若春风的笑着,说不出的恣意,说不出的优雅。就好像那些朝他飞来的不是厉箭一般。 “少主,你……”见此,一旁的夜色,一脸担忧的拉着他就要闪,却被他伸手阻拦了。 这些东西还伤不了他,他说过他拦不住他。 素手一挥,好像建起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那些厉箭一一阻挡在外,夜如歌淡淡的笑着望着城墙上的那袭明黄,像是天际的云一样,飘渺的让人抓不住。好似一阵风吹来,他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让我回去吧!那些人拦不住我的。” “是吗?”听着夜如歌的话,凤千夜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妖媚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充满王者之气的说道“如歌,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中的你,玩起权术又怎么会是朕的对手呢!你可以走,朕不拦着你,但是夜色……”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夜如歌身边的夜色,凤千夜玩味的打量着夜如歌,淡出一抹残忍的笑。 他能收到夜澜国的消息,他又怎么会收不到,防患于未然,他做的可好?早在他收到那个消息时,就不动声色的在夜色身上种下蛊毒,此刻,只要他再走出去一步,夜色就会尸骨不剩。 “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夜色,夜如歌的脸尽失血色。夜色于他不仅是暗卫,更是陪他在异国艰难生存的兄弟。 “少主,别听他乱说,我没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很可呢会连皇上最后一面也见不得的,余下的话夜色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你对夜色做了什么?”收敛笑意,夜如歌冷若寒潭的看着凤千夜。他了解他,正如他知道他所有的软肋一样,空穴来风,不是他的个性,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必然存在。他不能,也没办法拿夜色的命做赌注。 一点一点收紧拳头,夜如歌面色苍白的看着凤千夜,以往淡笑盈盈的眼,像一把锐利的刀一样,划在凤千夜身上。 “嗜心蛊,你听说过吧!”嗜心蛊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人无不白了脸。特别是夜如歌,微风浮动的夜色下,他是身影细不可见的晃了几下,沉沉的痛,如暮霭一般遍布他的周身。 嗜心蛊,顾名思义,就是一点一点把人的心吃掉,致人死亡的蛊毒,是苗族最毒,最狠的蛊毒。凡中此毒者,必生不如死。 “少主,别听他的,我根本没事,快走吧,别忘了皇上还在等着你。”隐起心中的震惊,夜色拉起夜如歌就要走,不想一阵剧痛从心底传来,疼的他险些摔倒。 “夜色,你怎么样了?”触及夜色毫无血色的脸,一股锐利如剑的杀气从夜如歌眼中倾泻而出,直直的射向凤千夜“解药,给我解药。” “可以,只要你肯走回去,朕立刻给他解药。”晃了晃手里的瓷瓶,凤千夜掷地有声的说道。心里忍不住哧鼻冷笑,这就是他们的不同,换做是他,他会亲自结果了夜色,而不是为了他停下脚步。在他的世界里,绝不允许存在绊脚石。 “好”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夜如歌扶起夜色便要往会走,不料夜色一把挣开他,举起手里的匕首便朝心口刺去,他不能,决不能拖累少主。 决然的看了夜如歌一眼,夜色淡淡的笑了。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狠狠的夺取夜色手中的匕首,夜如歌顿时被铺天盖地的苦涩淹没。 “我绝不能连累少主……”夜色的话还没说完,夜如歌便点了他的穴道,看着那双闭上的眼,他缓缓垂下头,背起夜色一步一步走进那座无望的城。 “给”面无表情的接过凤千夜递来的瓷瓶,夜如歌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没入暗无边际的夜色中…… “为什么?不选择留在那里?”半垂眼睑,冷冷的看着静无波澜的湖面,莫殇有意无意的看向木心,空寂的眼中暗隐些许木心看不见的阴霾。 “呵……留在那里,我是傻瓜吗?”冷笑道,木心狠狠扫了莫殇一眼。 “他们不是尊你为圣女吗?留在那里有什么不好?”还是你有更大的野心呢?眯着眼,不在看木心,莫殇带着丝丝嘲讽,沉声说道。眼中布满不知名的寒意。 “那是他们无知”躺在甲板上,目不斜视的望着白云朵朵的蓝天,木心悠悠道来“只不过是额间的那朵梨花,能代表什么?又能说明什么?只凭这个就认定我是什么劳什子圣女。不是太可笑了吗?要知道这天下间,额间有梨花的又何止我一个人,木兰不也有,难道说有梨花的就是圣女?白目。” “是吗”额头有梨花的也许有很多人,但生下来就有的,也只有你而已,那些人只不过是画上的罢了。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是啊!不过这次也多亏了这朵梨花,不然那些人怎么会轻易放过烧掉罂粟的我们,还好心的告诉我们出路,顺道免费赠送一条船。”什么劳什子圣女,她不关心,也不在意。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就是她不会改变的。 “喂,我说岸边的是你的人吗?怎么看上去有点熟悉呢!”船快靠岸时,木心指着岸上的人影,不解的问道,心里忍不住诧异。这里很偏僻应该没人会来才对。 “什么?”顺着木心的视线望去,莫殇淡淡的抛出两个字“不是” 不是。那又会是谁呢?微微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几道身影,淡淡的防备从木心眼中溢出。 随着船一点点靠近,岸上的人越来越清晰,当完全看清楚那张脸后,木心险些从船上摔下去。 居然是他……(未完待续) 第22章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目光像山巅终年不化的雪一般,清冷透彻的看着缓缓走下船的木心,左离眉梢微挑,将视线停驻在一旁的莫殇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原来她跟这个人在一起,她这是要背叛凤羽国吗? “是很意外,还以为不会再见了呢?”惊慌一闪而过,女孩扬起头,淡淡的看着她面前的那个少年,锐利的勾起嘴角,带着丝丝嘲讽说道“果然很厉害呢!连这种地方都能找到。” 他们认识!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莫殇懒散的倚在一棵大树上,好像看戏似地,来来回回扫视着木心和左离。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吗?”背手而立,左离半垂眼睑,低着头扫视着那个比他矮一截的女孩,漠然的眼中噙着丝丝隐笑。看见她,他就想起夜惨兮兮的样子,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夜那么狼狈,还是被一个比他矮一截的女孩给修理的。看得出夜是有些在意她的,不然不会让他找人,而是杀人了。 “如果我说不呢?”戒备的看着一袭月白的少年,女孩将手覆在怀里的匕首上,迈开短小的步子,远离了少年几步,停在她认为安全有利的地方。 这个人一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不得不防,以凤千夜的手段,她回去了必然没有活路。 这个人说要带她回去,想必的凤千夜的人吧!不曾想凤千夜手底下这号人,不简单。挑眉,冷厉的看着左离,莫殇一手将木心圈在怀里,声音平静无波的说道“要带走她,是不是也应该问问我这个她未来的相公。” “嘛!什么?”低头厌恶的看着那只圈着她的手臂,木心眼角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殇,很仔细,很认真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是病了,还是脑袋发晕了?她什么时候成了他未婚妻,她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吓人。 “未来的相公?”微微皱起眉头,左离询问的看向木心“这是怎么回事?” 凤羽国的皇后,何时居然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你放开”厉声吼道,木心对着莫殇的脚背便踩了下去,吃豆腐也不是这么吃的,若不是看着他有意帮她的份上,这一脚一定会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脸上。 “我说了会负责的不是吗?难道你忘了。”木心一脚踩下,莫殇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没头没闹的丢下这么一句惹你遐思的话,气的木心真是一脚把他的头给踹爆。他这叫什么话! “这是怎么回事?”听着那些没头没闹的话,左离脸上染上一层连他都不曾发觉的阴霾,冷厉如刀的看向莫殇,他最好解释清楚,不然,她和他一个都活不了。 “看了……”难道不该负责,莫殇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算计,低头柔情熠熠的看着木心,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心一个高抬腿,便朝他踢了过去。 “闭嘴”狠狠的剜了莫殇一眼,木心脸上染上一层水蜜桃的粉,看上去粉嘟嘟的煞是可爱。但此种可爱只限于眼睛之下,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狂燃的眼中,杀气凛然,木心抬起手想都没想的朝莫殇挥了过去。 该死的混蛋,找死,不是说了此事不准再说了吗?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 由于在水里泡的时间过久,在那之后,她在连云寨发起了高烧,可恶的是那里偏偏没有女人,所以……所以是他给她换了衣服,还有擦身体。奇耻大辱啊! “动手动脚可不好”一把抓过木心那只乱挥的手,莫殇抬头看向左离“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皇室最看重的无非名声,如此他们肯定会舍弃她的。 “很抱歉,不能,因为她只能跟我回去。”阵阵阴风扫过,左离衣袖一挥,一眨眼便来到木心跟前,冷冰冰的手用力一握,把木心带离莫殇。 “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回去呢!”眼一眯,阴沉沉的看着搭在她手上的手,木心拿起匕首,飞快的划向左离的手。今天的男人们貌似有些怪,都喜欢动不动的就来抓她,但是做这些之前,他们是不是应该征得她的同意呢!虽说她是不会同意的。 “少爷”一道长长的红线在空中划出一个绝妙的弧度,惊得于安大叫出声,快步走到左离跟前,拿起一个瓷瓶就要给左离上药,被左离挥手制止了。 “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对那个人也不感兴趣,所以你最好还是放我离开,不然……”挣开左离的禁锢后,木心灵巧的跃到莫殇身边,那个人武功深不可测,这个人亦如此。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两个人打起来会有什么后果。 “离开?想都不要想。”白影乍闪,地上已没了左离的影子,在一看才发现,那么耀眼的红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风动,云动,天地一片静谧,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着天,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感觉周身有一股强烈的气流,旋转,撞击,破碎。 果然是高手呢!抬眸带着些许玩味,木心迈着悠悠的步伐,优哉游哉的从地上那些人面前走过,他们喜欢打就让他们打去吧!这与她何干呢! “站住”许是没料到木心会那么没心没肺的自己离开,正在厮杀的两个人,一起收了手,带着一阵风,一前一后的站在木心面前。 “你今天是一定要带走我?”眉梢微微挑起,柔柔的笑在木心脸上荡漾开来,见左离轻颔首,木心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的指着莫殇说道“可是,我想跟他走,既然我还是凤羽国的皇后,那么我可以命令你退开吗?” “你以为单凭你们两个人可以离开?”余光冷冷的扫着木心,左离的脸上蒙上一层黑气,为了淡出朝堂他必须带她回去,找了她这么久,他是不可能放弃的,那个人虽然很厉害,但是这周围遍布凤凰阁的人,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不可以吗?”扭头看向莫殇,木心挑眉问道。她虽然没有内力,但也能感觉到周边的气流,这里隐在暗处的人不少,都是绝顶高手。 听着木心的话,莫殇淡淡的扫了一下周围,递给木心一记凝重的眼神。 一个人再厉害,体力也是有限的,换言之他要带她离开,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困难。刚才交手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很明显对方也一样,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看的出对方也是个高手,再加上周围的那些人确实不容易。 “这样啊!那我只能跟他回去了。”好和坏,轻和重,她分的很轻,现在跟他回去了,途中还可以再逃,没必要连累无关的人。 “不准”木心刚走一步,莫殇便拉住了她。 他有说不能离开吗?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见莫殇上前拉住了木心,左离一记厉掌扫过,把木心和莫殇给分开了。 碍眼,着实碍眼。 “我拖住他,你先走。”悄悄的覆在木心耳边说道,莫殇闪身便迎了上去。 她绝对不能跟他回去,他找了这么久才找到的。 “嘭”两个人这次并没有消失不见,面对面,掌对掌的站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淡淡的薄烟从他们身后冒出,见此,在场人无不震惊,如此修为世间罕见啊! 两个人宛若石雕一样站着,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一不小心即刻丧命。 “什么,夜澜国皇帝病危,皇室内乱,夜如歌欲叛出凰城,被囚于死牢。”看着手里刚刚传来的消息,于安惊呼出声,声音好巧不巧的传入木心耳中,当然左离也听到了。 “噗”一闪神,身体微微一退,一口鲜血从左离口中飞溅而出。 “如歌出事了?”捂着胸口,脸上苍白的看向于安,左离沙哑的问道。 “嗯,少爷你没事吧!都怪我。”愧疚的看着左离,于安飞快的奔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抚着他。 “立刻赶回凰城”夜的个性他非常了解,若是他回去晚了的话,如歌很可能…… “可是”为难的看向木心,于安欲言又止的说道。 “我说现在回去,难道听不懂吗?”大步跨出,左离率先骑上马,如剑一般朝凰城的方向射去,她可以下次,甚至下下次再带回去,可是如歌,如果他不会去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 夜如歌出事了!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木心转身便要跟去,被莫殇拉住了。 “放开”女孩的声音冷锐的想一把尖刀,带着任何东西也无法穿透的坚定,阴沉沉的看着那双覆在她手臂上的手。 夜如歌,夜澜国太子,他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也绝不可能放开她。 “放手,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女孩周围蒙上一层宛若修罗一般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如此,莫殇拉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的痕迹。 “为什么?”声音淡淡的,像是划过水面的风,莫殇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心的眼睛,眼中寒气肆虐。 “有些人不救会后悔一辈子”重重的甩开莫殇的手,木心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消失在他眼前。 “公子,为什么不拦下她呢?”待木心走后,隐离悠悠的走了出来。 “她会回来的”有青青在她会回来的,扭头看向隐离,莫殇淡淡的说道“走吧,在漠北等她就好,还有些事不得不做。” “是”担忧的看了莫殇一眼,隐离低低的垂下头,隐下眼中的疑问,跟着莫殇消失在朗朗晴空下。 夜。 厚重,低沉的夜,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淡淡的诡异,随着那一摇一晃的树,缓慢的溢出。忽的一抹娇小的身影,如掠过湖面的风一般,悄无声息的闪过。 “谁”斜斜的倚在塌上,感觉到一抹异样的气流,夜如歌猛的睁开了眼睛,不想一双手飞快的捂上他的唇。(未完待续) 第23章 “皇上……”不等宫人们禀报,风尘仆仆的左离,闪身越过守门的宫人,大步流星的朝内殿走去。 “夜,为什么要那么做呢?”眸光熠熠,带着些许清冷,左离直勾勾的看着凤千夜,开门见山的问道,微蹩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悦。 他不清楚,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夜要这样做,如歌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吗?想当初如歌刚来凤羽国,一个人孤独无依,还是他对如歌照顾有加。记得又一次,他从马上摔下来,是如歌不顾一切的救了他,为此,如歌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难道他都忘记这些了吗? “离你回来了,人呢?”视线穿透左离,凤千夜勾起狭长的凤尾眸子,唇角带着丝丝魅惑人心的笑,期待的看向左离身后。 “咦,她人呢?”见木心并没有回来,凤千夜倚在软榻上,单手支头,带着些许玩味的说道“离是不想淡出朝堂了吗?为什么没有见到她呢?” 还以为很快就可以折磨她了,真是叫人扫兴。 “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吗?”抬步,丝毫不客气的坐在凤千夜对面,左离慢条斯理端起一杯茶,悠悠的抿了一口,语气颇为冷冽的说道“她我自会给你带回来的,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如歌的事了吗?” “啊,如歌啊,如歌怎么了?”一脸的无辜,凤千夜微微挑起眉梢,不解的看着左离,宛若狐狸一般的眸子中闪过丝丝若隐若现的精光。 “夜”微微叹了一口气,左离放下手中的杯子,眉头皱的如沟壑般,望着眼前那个一袭明黄的少年,清冷的眼中掠过一丝悲凉。曾几何时,他们已经越走越远。权力,真是可笑,让那些演戏演的久了的人,不断的迷失自己,忘记初衷,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 夜,权力真的有那么好吗?好的让你可以放弃身边所有的人? “如歌是我们的朋友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回去呢?夜澜皇病危,即便这样也不能吗?”缓缓垂下头,左离隐下眼中的失望。 “离,他是我们的朋友吗?”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案,凤千夜意味深长的看着左离,缓缓道来“这么多年,我始终看不透他,温润,儒雅,淡漠,无争,他真的是这样吗?离,因为站得高了,所以我必须看的远,我不能,也不会纵虎归山。” 因为站得高了,所以必须看得远,是这样吗?夜,眼神黯淡的看着凤千夜,左离斜鬓飞扬的眼角拂过些许嘲讽“纵虎归山?夜执意这样想吗?如歌从来都没有那样的野心,相信我,不然他绝对不会在凤羽国待到现在。” 他知道,他有能力,绝对有能力,可以不激起一丝涟漪的离开凤羽,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什么? “既然他没有野心,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呢?离,夜深了,我也累了,你退下吧!”轻轻的挥了挥手,凤千夜没有看左离,尽自朝里走去。 离,你知道吗?当我坐上这个位置时,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权力果然是个可以腐蚀人心的东西,六亲情绝这是必然的代价。带着些许别人看不见的苦涩,凤千夜缓缓的坐在床榻上,紧紧闭着眼角,任由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滑落。 “夜,不要后悔……”低沉沉的声音从左离口中溢出,转身,抬步,带着难以言喻的决绝,左离紧紧握着拳头,疲惫的脸上,画着一抹无望的苍悲。 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不在相信身边的任何人,包括他…… “少爷,怎么样?皇上改变主意了吗?”见左离出来,于安快步迎来上去。两个****夜夜,少爷为了夜太子的事,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希望皇上可以改变之前的决定,看着少爷这样子,怕是谈话的结果不太理想吧! “于叔,按照原计划行事吧!”他是绝不可能放任如歌不管的,父皇病危,若是如歌赶不回去,也许天下真的要乱了,正是因为看不透,所以才不能小看。 “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两道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偌大的皇宫里。 “你相信我吗?”冷冽的目光,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带着沁人心脾的寒气,却有莫名的让人心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夜如歌,木心淡淡的说道,语气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 “相信”没有犹豫,没有质疑,夜如歌铿锵有力的说道,如春日阳光一般的眼中,升起淡淡的暖意,噙在嘴角的笑越发柔和。冰冻的心像化开一角似的,带着感动,带着温暖,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少主……”夜色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被夜如歌制止了。他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仿若这是一种本能。能舍弃自由,为他拿起匕首,从新回到这里,这样的人若不可信,那么天下还有可信的人吗? 她是凤羽国的皇后啊!在夜如歌的注视下,夜色静静的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即使少主都选择相信她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拿着”从怀里掏出两把匕首,分别放在夜如歌和夜色手中,木心凝重的盯着夜如歌的眼睛说道“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但若你们也想试试的话,就拿起手里的匕首跟我走。” 夜色中女孩的声音清冷无波,眼神锐利的像一把刀,带着锋芒,却又带着足以让人相信,跟随的安心。多少年后,这一幕依旧清晰的封存于落难少年的记忆中。一次放过,一次舍命相救,本是无意,却换得一个这样的人,屡次不离不弃的舍命相救,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嗯”女孩手执匕首,灵巧的如猫儿一样,捂嘴,割喉,无声的放到一个又一个的守卫,开出一条血拼出的路。身后,两人缓缓的走着,静谧的脸上感动暗涌,一时间,女孩的背影,高大如山。 “少主,你没事吧!”身体一歪,夜如歌险些摔倒,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痛色。见识过他的功夫后,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走,凤千夜在他的膳食中加了软筋散,此刻,他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你没事吧?”该死的凤千夜真是可恶,还给他们下了药,强烈的鄙视了他一番,木心从怀里摸出两颗药丸,放在夜如歌手里“能不能解你们身上的毒我就不知道了,听连云寨的人说这个叫雪梨丸,貌似很厉害,可以试试。”当初是拿里给她治感冒的,结果剩下半瓶,被她给拐回来了。 “雪梨丸?”木心随口一说,夜色接过夜如歌递来的药,猛的一怔,看着木心的眼又深沉了几分,雪梨丸是乃绝世的隐药,是雪凝丸远远不可比拟的,早已跟着梨族淡出世间,她居然有这种东西,连云寨,那个传说中的山寨,她和那里难道有什么关系?满腹疑问的看着木心,夜色担忧的看向夜如歌,倒是夜如歌很平静的吞下手里的药,不言不语,静静的跟着木心身后。脸上弥散着化不开的柔。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见夜色那副样子,木心不解的看了夜色一眼,微微挑起眼角,溢出一抹冷锐的笑,她知道他不相信他,随他的便,爱吃不吃关她何事!她又不是来救他的,只是顺便而已,死了拉倒。 “小心点”接近天牢出口时,一股不安的气息犹如冷腻的蛇一般爬过木心的心头。令她不由得心一紧,额头渗出丝丝薄汗。不仅她,就连夜如歌和夜色,也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对视一望,三个人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哧”挥动匕首,割断最后两个人的气管,抬步迈出天牢,正当木心想要长长出一口气时,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皇宫,突然间灯火通明的让人无所遁形。 “原来是朕的皇后啊!好久不见!”邪魅的声音带着通透的冷,幽幽响起,像一把无形的刀凛冽的划过,一张艳若桃花,魅若狡狐的脸,勾着薄唇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未完待续) 第24章 “是,好久不见!既然来了又何必装腔作势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不找痕迹的挡在夜如歌身前,木心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眸色清冷的看着那袭明黄,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些许淡定从容的笑。就好像她现在不是在天牢,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溜达。她既然敢来就什么都不怕,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来了,她木心可不是吃素的。 见凤千夜到来,夜如歌平静的面容上未激起一点涟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如清泉划过的眸子中升起一点点寒气。这个人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可惜这么想的只有他罢了。这就是皇族的悲凉,一旦置身九五便再没了感情可言。倒是夜色看见凤千夜,双眸燃起熊熊的火焰,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心儿,不要闹了,只要你现在肯过来,之前的一切朕都不跟你计较。”他虽然不是商人,但也清楚的明白其中的利害,这样一个女子留着,驯服,远远比杀了来的划算。但若是她执意不肯过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与其养虎为患,他更喜欢斩草除根。微微抬起手,凤千夜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那个女孩,艳若桃花的眼中暗暗划过一丝凛冽的杀气。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怎么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呵呵”看着那双带着寒意,带着虚假的手,木心轻笑出声,绝美的小脸上布满不屑,真以为她是孩子吗?用这么拙劣方法骗她,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看来之前是她高看他了,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回去吧!这本就不关你的事。”夜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他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他不希望因为他,让她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中。淡淡的说道,夜如歌缓步从木心身后走了出来,抬眸直直的迎上凤千夜“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没想到终的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夜,今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也一样。” “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的匕首,从夜如歌手上滑落。吃过木心的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从今之后,他和他就犹如这两截匕首,再无一点情谊可言。 “说什么傻话”抬腿,狠狠的踢向夜如歌的小腿肚,木心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没想过一个人走。” “是吗?”脸色一寒,看着那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女孩,凤千夜冷冷的勾起狭长的凤尾眸子,淡出一抹玩味的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想带他们两个人走,可以,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既然别人已经做了选择,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来人啊!”斜斜的坐在宫人们抬过来的椅子上,凤千夜轻抿一口茶,语气淡漠的说道“将这几个人给朕拿下,记得不可以手下留情哦!不然死的就是你们了。” “是”整齐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响起,随着而来的是一轮猛烈的攻击。 一道道亮光闪过,箭声,刀声,接踵而至,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样,朝木心他们劈头而下。 “你这又是何苦呢!”衣袖轻挥,替木心挡下那些箭雨,夜如歌幽幽的看着她,以往清透无波的眼,此刻像华光闪烁的墨玉一般,流光熠熠,深邃的看不见底。 第一次,第一次有一个这样的人,不顾一切的想要守护自己,这双手,他不想,也不会在放开,以后就由他来守护她吧!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漫不经心的瞥了夜如歌一眼,木心阴沉沉的看着凤千夜,眼角掠过丝丝诡异的笑。周身戾气横生,看的在场人无不微微一怔。 “你们也就这点把戏,我都看腻了,真的很无趣呢!怎么办?不然我给你们来点新鲜的吧!”调侃的说着,木心慢悠悠才从怀里掏出两个东西,眼底的笑越发浓郁,他们还没见识过这个东西吧!也好就让他们开开眼界。 两个小黑球?随着木心的话,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木心手中那两个小球上,然哧鼻一笑,均是一脸鄙夷。这就是她所谓新鲜的?真是可笑,难不成她想用这个砸死他们? “退后”迎上众人不屑的眼神,木心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玩味的挑起眉梢,朝夜如歌做出一个嘴型,只到看着他退到安全的地方,才不疾不徐的抛出两个小黑球。 “嘭……”一道完美的弧度划过后,两个小球在空中轰然炸开,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地上一片残骸,先前那些哧鼻鄙夷的人,均葬身于这两颗小球上。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待烟雾稍稍散开些后,望着那满地狼籍,凤千夜眼神闪烁着如狼一样的幽光,震惊的险些语不成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样的杀伤力,若是谁得到这样的东西,称霸世界自然不在话下。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这样的东西,木心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死了。 紧紧握着拳头,扫视着空无一物的面前,凤千夜眼中迸发出一道猛烈的杀气,厉声吼道“来人啊!立刻封死皇宫所有的门,若是发现了他们杀无赦。”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跟着夜如歌回到夜澜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凤千夜微微眯着狐狸眼,斜鬓飞扬的眼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笑。皇宫是他的家,自是他最熟悉了,他们是逃不掉的。 “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呢!”冷哼一声,木心眼中拂过一丝颇为得意的笑。来皇宫救人,她自是做了十全的准备,没想到仓促间做出了的炸药,威力还不错。可惜只有两个,不然她还真想把这座皇宫给夷为平地呢! “谢谢你”揽着他怀中的那具娇小的身体,夜如歌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春风四溢的眼中浮着暖暖的笑,她就像是太阳一样,照亮他早就冻结的心。这种感觉真好。 “谢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还欠下你的东西罢了”感觉耳边扫过一阵热气,木心不悦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离夜如歌远了些,不会轻功还真是不方便,就像现在她只能像八爪鱼一样腻歪歪的黏在别人身上。 “为了感谢你,等我出去后,教你轻功如何?”脸上掠过一丝贼贼的笑,夜如歌颇具诱惑的说道,听的木心,不禁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厮该不会可以看穿别人内心的想法吧!他怎么知道她在想这些。 “你确定前面有密道?”垂下眼不在看夜如歌,木心略带一些促狭的说道,见此,夜如歌低低的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东西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居然那么厉害,眨眼间那些人就都死了,直勾勾的看着倚在夜如歌怀里的木心,夜色不禁战栗起,丫的,这太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得她远远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她帮助少主也不算一件坏事。 细细的打量着得失,夜色是越看木心越觉得满意。 风徐徐的吹过,星月无光,一片静谧的夜,三道身影徐徐的掠过,没激起半点响动。 “少爷,少爷不好了!”连门都没敲,于安推门而入,急急的跑到左离跟前说道“宫里传来消息,在我们的人动手前,已经有人把夜太子给救走了。” “什么”会是谁呢!抬眸朝于安望去,左离急切的问道“救走他的人是谁?”若是夜澜国的人可就遭了。 “是小皇后”于安很是不解的说道,眼里升起一层薄薄的迷雾,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居然回来了,而且是为了救他。 “咦,少爷呢!少爷。”等于安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早没了左离的影子,于是飞快的朝外奔去,这个时候少爷要去干什么呢? “愚蠢”暗咒一声,左离闪身从空中掠过,淡漠如水的眼中升起丝丝担忧。这个时候她回来做什么?难道没有脑子吗?她越是这样,夜越是不会放了如歌。以为自己有多厉害,皇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希望还来得及……。 “就是这里了”伸手扭动一块石头,指着霍然出现在眼前的暗道,夜如歌牵过木心的手,欲抬步迈入,不想被木心一把甩开了。 “走吧!”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着火折子,木心率先没入那条暗道。随即夜如歌和夜色便跟了上去。三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偌大的皇宫,殊不知他们的这一切早已落入别人的眼中。 “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可怪不得我。”等木心他们消失后,凤千夜带领着大批人,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密道的门前,脸上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一个外人都清楚的密道,何况是他呢!呵呵,他们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下去的那刻,他已经启动了密道里的机关。这会怕是他们已然遭遇不测了吧! “夜”飞身而来的左离,见凤千夜站在这里,左离脸色一冷,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启动了里面的机关。”肯定而非疑问的看着凤千夜,左离眼中拂过浅浅的悲凉,何必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呢! “离,你果然还是来了。”垂下头,隐下眼中的失望,凤千夜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说夜如歌是他的朋友,可他何尝不是他的兄弟呢! “夜,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淡漠的丢下这句话,左离好不犹豫的打开那道暗门跨了进去。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盯着前后左右不断射来的厉箭,木心恶狠狠的说道,暴怒的眼中恨不得冒出血来,这就是所谓的密道,死路还差不多。 “快点,退回去……” “好”凝重的看了木心一眼,夜如歌拉着木心就要往后退去,不料刚才还坚若磐石的地面,霍然裂了开来,张口一张无形的大口将他们吞入其中。 “啊”随着这一声尖叫,三道身影齐齐的跌落下去……(未完待续) 第25章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轰然响起,感觉到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木心猛的睁开眼,发现一个稳如泰山的怀抱,紧紧的拥着她,淡淡的茶香味扑鼻而来。 “你没事吧!”淡漠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悲凉,垂眼看着那个始终温润如玉的少年,木心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好到让她有些心疼。 “我没事,你呢?”缓缓的站了起来,夜如歌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木心,就怕她那里受伤了,待确定木心完好无损后,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见旁边没了夜色,遂开口说道“怎么?夜色不见了。” 听夜如歌这么一说,木心也抬眼四处望去,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不禁皱起眉头“的确不见了,这密道你走过吗?不会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吧!”她敢肯定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然这样的密道,他绝不会提议他们从这里走的。 “不是,我想是夜开启了这里的机关吧!原来从这里走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出了皇宫,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议从这里走的,不然就是拼一拼也不见得没有机会逃出去。”浮着歉意的笑,夜如歌定定的看着木心,脸上弥散着说不出的愧疚。 “说什么傻话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夜色,然后从这里走出去。”说什么对不起,若不是她的话,也许他们还好好的在牢里呆着呢!如此说来,该说对不起的,岂不成了她。淡淡的扫了夜如歌一眼,木心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凝重的望着唯一一条可以走的路,看着夜如歌说道“走吧!在精密的机关,也是可以破解的。” 杀手不容易,特别是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就更不容易了,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机关方面她也是有所涉猎的,虽不敢说精通,但一般的机关还难不了她。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刚走没几步,夜如歌突然停了下来,扭头,一脸凝重的看着后面。闻此,木心也转过身来,侧起耳朵细细的听了起来。 “嗤嗤……”听着那莫名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的声音,木心微微眯起眼睛,一点一点扫视着脚下的地,忽的她的心头一紧,指着不远处大叫道“不好,有蛇,快走。” 难怪她会觉得那声音如此熟悉呢!原来是她最怕的那种生物,平时光是想想她就不寒而栗,这会一想到那么多色彩斑斓,足足有手臂那么粗的蛇追在她身后,她的腿就有些发软。 “别怕,站在那里别动。”木心拔腿便要跑,不想夜如歌一把拉住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衣袖轻挥,带出一股凛冽的风将那一条条蛇拦腰斩断,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厚重刺鼻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然这还不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最可恶的是那里面夹杂着蛇本身所带的剧毒。 “哇……唔……”好恶心,目光落在短成两截还在不断扭动的蛇身上,木心的脸顿失血色,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湿滑黏腻的身体,缠上她脖子的感觉,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她额头滑落。一时间,她好像又回到十岁那年,被丢进蛇窟的那天。 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感觉,好冷,好冷,那是她永生难忘的梦靥,记得为此,冷阎大发雷霆,冲冠一怒,杀了把她丢进蛇窟的所有人。 墨汁一样的液体影映着她的眼,手脚冰冷的好似山巅的雪,木心的身体颤颤的抖了起来,眼中的瞳孔一点点扩散开来。 “你怎么了?”若不是夜如歌发现她的不对劲,及时拉住她,她怕是早已摔倒在地。 “蛇……蛇……”语不成句,木心断断续续的说着,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惊恐。若说这世界上她怕什么的话,那就只有蛇了。 “不怕,不怕,没事了。”心疼的将木心打横抱着怀里,夜如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婴儿那般,轻柔的说道,儒雅俊朗的脸上,溢满难以言喻的痛。 她冷情,坚韧,狠厉,像一座山一样屹立不倒,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而此刻他的心就好像一点点被人凌迟,痛如骨髓。 “嘭”猛的挥出一掌,夜如歌抱着木心快步如飞的朝前奔去。这里的蛇根本打不死,断了的身体自己就又长好了,在这样下去,即使不被毒蛇咬伤,他们也得被那些毒血给呛死。 “嗤嗤……”没跑多远,伴随着这阵声音,忽然从天降下一阵白雾。 “该死的”眨眼间,白雾越来越浓,连路都看不见了。前有白雾,后有毒蛇,紧紧抱着木心,一时间,夜如歌悲凉溢满心头。难道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一阵眩晕,夜如歌抱着木心险些摔倒,原来这雾也是另有乾坤的。 “我没事了,放我下来。”眼睛微微裂开缝隙,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甚至连抱着她的夜如歌也看不见,低低的嗅了几口浓郁的雾,木心眉头皱的如山峦一般,勾起一抹冷刺骨的笑。好个凤千夜可真是狠,连着雾气也是有毒的。 前有毒雾,后有毒蛇,他可真是待他们不薄啊! “嗤嗤……”见夜如歌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木心朝后扫去,厉声说道“快点放我下来,毒蛇来了,想死不成。”虽然他那个方法不怎么有效,但他若不阻止的话,那些毒蛇一定会立刻扑上来咬死他们的。 “你小心点,一定要紧紧的拉着我。”细心的嘱咐道,夜如歌衣袖轻挥,便要袭向那些毒蛇,不料,木心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听,有水,快跳下去,不然光是那些毒雾也足以让我们毙命。” “我……”面带难色,夜如歌刚想说些什么,木心一头便扎进水里。无奈,夜如歌也只得紧随其后,一头扎了下去。 既然这里有水,那么顺着水就一定可以找到出口,抱着这样的想法,木心跳的没有一点犹豫,可是刚没入水中,她便绝望了。不仅她,就连不懂水性的夜如歌也发现这里的水不对劲。 弱水,居然是不承万物的弱水,别说是个人,就是一粒尘埃,也会沉下去的。 勾起一抹无望的笑,木心歉意的看了夜如歌一眼,这次,他可真的要被她害死了。不然以他的功力,拼一拼或许还有生机。 缓缓的看着自己沉下去,木心清冷的眸子,平静的宛如一潭清水,没有一点涟漪,既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亦没有对生的留恋。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当抱着必死的决心后,竟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对不起”用嘴型对夜如歌说道,木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尽在咫尺,却远若天涯的夜如歌,无力的笑起来,那笑苍白而无望。她的一生,始终不曾欠任何人,这次却欠下他一条命。果然她最拿手的还是杀人,而非救人。 “咳咳……”目光穿透清澈的水,噙着一抹化不开的柔,直勾勾的看着木心,夜如歌缓缓地摇了摇头,眸色带着绚丽的光芒,淡淡的笑开来。他这一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异国的流转,皇族的悲凉,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他冰冷的心。她或许是他这一生唯一的阳光,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这么温暖的人,他怎么舍得,舍得她陪他一起死。 伸出手,一点点,艰难的朝木心靠近,一滴带着温度的液体,从他眼睛滑落,父皇,儿子对不起你! 冰冷的手划过木心的脸,那清冷的触感,让木心猛的睁开眼。 “你干什么?”瞳孔不断的扩大,木心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那张脸缓缓的将唇,落在她早已没了血色的唇上。 “你”冰冷细碎的吻,将木心的话逼会喉中。 “好好活着”冰冷的手指一点点划过木心的脸,夜如歌嘴一张一合的说道,目光带着决绝,带着不舍,眼神深邃的好像可以把木心吸进去。 本想陪着她一起长大,然后让她做他最美的新娘子,可惜不行了。 “哗啦”最后看了木心一眼,将她的样子牢牢的记住心里,夜如歌一把拉过木心,双手用力的把她托起。发现这水不对劲时,他已经目测过水的深度了。这样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怎么舍得,舍得让她陪着他一起葬身这冰冷的水中。 “你放过下来”发现夜如歌的意图后,木心凄厉的喊道“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你这么做不想救我,而是让我活着一辈子失去你的自责中,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我求求你……” 原谅我的自私……无言的说道,夜如歌稳稳的托着木心,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这样就好,她活着就好,那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恨你……” “滴答……滴答……”冰冷的液体,从木心眼角滑落,苦涩犹如绝提的洪水一般,在她心头泛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从未有过的绝望,排山倒海涌来,将她淹没。 “放我下来……”声音越来越弱,木心还在不停的喊着,除了她的脸,侵在水中的那部分身体早已没了任何知觉,冷,好冷,她好冷,好想睡觉。 或许是算准了,他们会跳入水中,岸上不仅毒雾散去了,就连先前那些毒蛇也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孤寂的慎人。 “放我下来,求求你了……”喃喃的说着,木心的一片死灰,眼神涣散的没有一点焦距,可是她还在断断续续的喊着。 偌大的弱水池,居然是上窄下宽,根本没有边,更遑论上去了。 “放我下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她不要背负这么沉重的东西。 好累,好累哦!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呢!若是我倒下,她要怎么办?长时间的缺氧,已经让他的脸布满青紫,冰冷的水,腐蚀着他的肌肤,骨骼,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她要怎么办? 好累,好像歇息一下,手举得直直的托着木心,夜如歌的身体霍然晃动起来。 “哗啦”一声,夜如歌的身体轰然倒下,他紧闭着的眼角还留有一抹遗憾。没了支撑,木心的身体也直直的落下。 “少主”随着这一声惊呼,一条白绫从天而降,飞快的卷起木心的身体,将她从冰冷的水中救赎出来。 “救他,快救他……”脱离冰水,身体一点点回暖,依稀间看见面前好像有人,木心急切的喊道,沙哑的声音中布满虚弱无力。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木心的眼微微裂开一条缝,紧紧的抓住左离的衣袖。 “好”依旧清冷无波的声音,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左离舞动手里的白绫,飞快的将夜如歌给救了上来。 “少主,少主,你醒醒啊!”看着面呈青紫的夜如歌,夜色的声音颤颤的,带着浓厚的鼻音。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眼眶一点一点红了。 “如歌,如歌……”修长白皙的手,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左离缓缓的将手搭在夜如歌的脉搏上,然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长时间的溺在水中,他的脉搏已经不跳动了。 死了…… 死了……。 怎么会这样?他还是来晚了。 “如歌……”哽噎的喊道,左离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 “少主,左少爷,你快救,快救,我家少主啊!”惊慌的看着左离,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夜色的眼角滑落。 “晚了,已经没有心跳了。”残忍的话,像魔咒一般回荡在木心耳边……(未完待续) 第26章 “死了……死了……”低低的重复着这个字,木心眼神空洞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夜如歌,再流不出一滴泪,只觉得心头有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忽的,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发疯似的跑的夜如歌身前,一把推开了左离,大声吼道“滚开,你这个庸医,说什么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 “快醒来,别忘了你父皇还在等你……”双手摁在夜如歌的心口,木心狠狠按压着,见此,左离面色铁青的上前欲拉开她,被她一伸手甩开了。 “你在做什么?够了,即使这样他也不会活过来的。”厉声呵斥着木心,左离常年如冰雕的脸上弥散着浓浓的痛,如歌是他的朋友,如今变成这样,他又怎么会不难过,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连他都救不了如歌,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就让少主他安心的走吧!”忍痛吼出这句话,夜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头痛哭失声,少主走了,真的走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身材高大的男子,抱成团,哭的一颤一颤的,看的左离忍不住心生悲凉,紧紧的握起拳头,眼眶微红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夜如歌。 “你不能死,听到没,不能死……”充耳不闻他们的话,木心眸色坚定的看着夜如歌,停止了按压他的心口,伸手掰开他的嘴,用力吸了一口气,嘴巴鼓鼓的对准他的唇,将带有希望的气体,缓缓的渡给他。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他怎么能死,怎么能因为她而死呢!她不允许,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必须好好的活着,她还要送他回国呢!她还要还清欠他的东西呢! 一口又一口,尽管夜如歌没有一点反应,木心还是将氧气源源不断的送入他口中,不肯停止。看的在场的左离和夜色不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木心。 “你这是做什么?没有用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他吗?”声音颤颤的,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怒意,左离大步的走到木心身边,伸手便要将她拉开。不想却被木心身边的夜色给制止了。 “让她试试吧!也许真的会有用。”若是之前没有见过她手上那两个小球的威力,也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拉开。但在见识过那个之后,他觉得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做的,虽然这些举动是怪异了些,然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夜色,你……”开口欲说些什么,但见夜色那副样子,左离也只好作罢! “你快点醒来啊!求求你快点醒来……”渡气,按压,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动作,豆大的汗一颗一颗的从木心苍白的脸上滑落,胸前的衣襟都被沾湿了。可夜如歌依旧没有一点反应,浑身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整个人就好像睡着一样,不同的是,没有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和左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近乎疯狂的木心,不言不语,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那点从新燃起的希望,早已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够了,你想这样虚脱而死吗?就是你死了,如歌他也不会活过来的。”抬步上前一把拉开木心,左离狠狠的摇着她,想要把她摇醒。宛若墨玉的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够了,真的够了,再这样下去她也会死的。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杀了你。”目光沉静的好像暗无边际的夜空,木心直勾勾的盯着左离,一字一句的说道,周身环绕着浓浓的戾气。抬手举起匕首便要朝左离刺下去,就在这时夜色突然大喊了起来。 “少主,我看见少主的眼睛动了下。” “什么”听着夜色的话,左离惊呼出声,慌忙松开木心的手,急切的渡到夜如歌身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的替他诊起脉。 “这怎么可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跳动,左离喃喃出声,抬眸,诧异的看向木心,那个方法真的有用,虽然脉搏跳得很弱,但确实跳了起来。 “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样了?他倒是说话啊!”见左离那样看着自己,木心朝着他大声吼道,清冷的声音颤颤的,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真是急死人,左少爷你倒是说话了。”难道刚刚那只是他的错觉?心头一紧,夜色急切的看向左离,目光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错过左离的表情。 “虽然很弱,但确实有脉搏了。”声音淡淡的,左离若有所思的看了木心一眼,开口说道“接下来只要运功把他肚子里的水给逼出来,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那就好……”长长的松了口气,木心一下瘫软在地。她好累,好想睡觉。若不是放心不下夜如歌,强自在心中提了一口气,她怕是早在从弱水中上来时就已经昏倒了。 “夜色,你来运功吧!我给她看看。”眼疾手快的接过木心,左离淡淡的朝夜色说道,悠悠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颗药丸放在她口中。盘腿而坐,大手紧紧贴着她的小手,缓缓的把内力输送进她体内。她太累了,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以后很可能会留下病根的。 “嗯,好。”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的夜如歌,夜色双手放在他背上,来回不断的游走着,然狠狠一拍,夜如歌的身体猛的往前一倾,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前胸剧烈的起伏着,夜如歌的脸憋的通红通红的,一大口水从他口中飞溅而出。 “少主”见夜如歌那难受的样子,夜色赶紧上前轻轻的给他怕起背来。 “咳……咳……她呢?她怎么样了。”睫毛微眨,眼微微裂开一条缝,夜如歌紧紧抓住夜色的手,神色慌张的问道,惨白的脸上布满浓浓的担忧。他记得他好像昏过去了,那她呢?她怎么样了? “少主,放心吧!她没事,只是累的昏过去了。”顺着夜色的视线望去,夜如歌浅浅的勾起苍白的唇,溢满安心的眼睛又缓缓的合上了。 “少主,少主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见夜如歌又昏了过去,夜色焦急的大声喊道。慌不迭的看向左离,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担忧。这是怎么了,少主才刚醒就又昏过去了。 “他没事,只是太累了。”声音平静无波的说道,左离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若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在笑,很淡很淡。 “离,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以为你会懂我,可事实真令人心寒。斜鬓飞扬,金冠束发,万千灯火下,凤千夜手执长剑,高高的仰着头,一派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嘴角勾着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懒懒散散的看着左离,暗藏锋芒的说道。 “放他们走!我就答应你入朝为官。”拥着还在昏睡的木心,左离的视线穿透恍若迷雾一般的灯光,淡漠的看着凤千夜。嘴角微动,话语冰冷。冷冷的扫过凤千夜身后,手持弓弩的万千弓箭手,似带嘲讽的扬起眉梢。看来夜为了要他们几个人的命,真是下了大手笔。 “离,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但是做到这里就够了,你回去吧,他不会为难你的。”目光冗长的看着左离,夜如歌扬起一抹略带虚弱的笑。此生,能有这样的朋友,他已经知足了,怎么能因为他,而让他失去最爱的自由,一辈子绑在波涛汹涌的朝堂。那样即便是离开,他也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的。 “离,只要你现在离开他们,为了姨母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不然,就连我也救不了你。”半垂眼睑,凤千夜避开左离的视线,深沉的说道,狭长的凤尾眸子中勾着凛冽的寒意。他能做的真的只有这些了,不然连他也会葬身火海的。早在他进去时,他就已经知道他一定会把他们给带出来,所以这里他早就布置好了。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离,带着她一起走吧!他要杀的也只不过是我和夜色罢了。”收敛眼角的笑,夜如歌似带祈求的看着左离,紧紧握着衣袖下的手。他看得出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他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是啊!左少爷你就带着她走吧!”夜色也开口出声,他看得出他们都是好人,真的不希望他们为此再受到伤害。 “你们都说错了,他现在最想杀的不是你们,而是我。”缓缓睁开眼睛,木心冷冷的看着凤千夜,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的眼中掠过一抹锐利的笑。其实她早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罢了。不难猜想凤千夜见识过炸药的威力后,心中的震惊,这样的人往往有两个下场,一个是收为己用,一个是永远消失,显然第一个是不可能了。 “我说的对吗?”直接忽略众人的视线,木心微微挑起眉,勾着冷冷的笑,看着凤千夜。 “你很聪明,可惜就要死了,离,我数三,你若不离开就永远没有机会离开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漫不经心的把握着手里的剑,凤千夜很是惋惜的看了一眼木心,扭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左离。 “你没必要陪我们一起送死”抬眸,淡淡的看向左离,木心一跃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着银针,从容的站在了夜如歌身前。她说了要带他离开,就一定要带他离开。 听着木心的话,左离不言不语,就那么静静的站在,目光沉静的看着凤千夜,眼中流转着无法言语的痛。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这样面对面的对立而站。真是太讽刺了。 “你身体还没好”这么严肃的时刻,夜如歌语气柔柔的抛出一句这样的话,伸手把木心拉到他身后,他知道她是不会离开的,既然这样就让他来保护她吧!闻此,木心忍不住皱起眉头,眼中布满迷雾,她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暧昧,对就是暧昧。 “三……二……”语气一顿,看着还是毫无离开之意的左离,凤千夜缓缓的闭上眼睛,轻启唇“一,点火。”离,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别怪我…… 随着凤千夜的一声令下,所有弓箭手将弓箭点燃,瞄准,齐刷刷的对准木心他们,拉弓。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天而降,落在凤千夜身后,大喊一声“住手”(未完待续) 第27章 “不想死的话,你最好下令让他们都退下。”风乍起,阑珊的火影随风摇摆,黑衣男子手执长剑,眸色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挥剑带出一道恍若流星般璀璨的光芒,将寒光熠熠的长剑架在凤千夜脖子上。目光沉寂而冗长的看着隐在人群中的木心,一时间,万物归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她,两道视线无声的交织在一起。 “你是谁?”微一怔,凤千夜勾起一抹懒散的笑,从容的看着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邪肆的眼中隐隐闪过一抹诧异。这个人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那也就是说他的武功修为绝对不比他低,甚至远远高过他。不过他以为这样他就怕了的话,那就错了,大错特错,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他,没有。 “想杀朕就请动手,不过在你动手的那刻,那些人都会给朕陪葬。”潇洒的拂了拂额间的碎发,凤千夜直勾勾的看着黑衣男子,斜鬓飞扬的眼角满是张狂的笑。他在赌,赌那些人在他心中的重量。 “是吗?那我只好先杀了你,再杀了他们。”阴沉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两簇熊熊燃烧的蓝焰在黑衣男子眼中跳来跳去,黑衣男子将视线从木心身上移开,眼睛微眯,嗜血的看着凤千夜,眉一挑,将手里的剑一点点逼近凤千夜的脖子。 一滴,两滴,妖艳的血顺着闪烁着幽光的剑滑落。璀璨夺目的光芒下,那妖娆的颜色美得刺目惊心,晃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以为他不敢杀他吗?于他来说,除去那个人,天下所有人的命在他眼中好比草芥,一文不值,为了她,别说杀了他,就是杀光全天下又如何。 视线交汇的那瞬间,木心的身体一点点僵硬,灿若星子的眸子中升起浓浓的迷雾,依稀间她好像看见那双终年盘踞在她梦中的那双眼睛。一样的深邃,一样的冷冽,一样弥散着浅浅的,她所熟悉的温柔。一阵恍惚,木心缓缓的迈出一步,神色迷离的看着那张脸,视线灼热的好像要把那层薄薄的纱燃掉。 是谁呢?是谁……不……不……不可能。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地,木心仿若中了什么魔咒般,神色呆滞的一步又一步朝那人走去。 一时间,尘封在心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你,怎么了?”一把拉过从他面前走过的木心,夜如歌紧紧的拧起眉头,神色担忧的看着木心,忍不住将她轻拥入怀。她这个样子,他看着好不安,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他一种她随时会化风而去的错觉。 “没什么”请颔首,木心一派迷雾的眸子,恢复以往的清冷。淡淡的推开了夜如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又想起了他。那双眼睛也只不过是相似罢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真是可笑!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呢?看样子好像是来帮他们的。 朝黑衣人投去一记探究的眼神,木心扭头看向夜如歌,开口说道“那个人是你的人吗?” “不是”轻摇头,夜如歌和木心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左离身上,难道说那个人是他的人?除去他,应该没有人会帮助他们了。见夜如歌和木心望向他,左离也淡淡的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夜如歌和木心眼中不禁升起一阵迷雾。也不是他的人,那来人究竟是谁呢? “怎么?你还不是肯下令让他们都退下吗?”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染红了凤千夜的衣襟,耀眼的明黄上那一滴一滴的鲜血好像盛开在冬日的红梅。 从脖子穿来的刺痛让凤千夜微微皱起眉头,低头扫了一眼落在龙袍上的血,凤千夜勾起狭长的眸子,杀气凛然的看着木心他们,冷冷开口说道“还等什么,给朕射。” “谁敢,若是想让他死的话,你们就动手。”大吼一声,黑衣人的剑又没入凤千夜的脖子一分,先前只是滴落的血,刹那间飞溅而出。 “这……这……皇上……”左右为难的看向凤千夜,几经犹豫那些弓箭手,终是没有射出去手里的剑,齐刷刷的朝凤千夜跪了下来。皇上若真是有个什么万一的话,那他们就都不用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成为整个凤羽国的罪人。这个罪名他们担当不起。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给朕射啊!没听见朕的话吗?”怒火狂燃,凤千夜大声朝那些弓箭手吼道,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反了,反了,这些人真是反了,连他的话也敢违抗。 “你们都退开,让出条路,让他们走。”一手抓住凤千夜的手臂,一手将剑横在凤千夜的脖子上,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深沉,厚重的看着木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似喜,似忧…… “不准,听到没,不准……”尽管凤千夜再怎么吼,那些弓箭手还是缓缓的让开一条路。见此,木心不禁一喜,看了一眼夜如歌,冷声说道“趁现在我们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嗯,离也跟我们一起走吧!”抬眸看了一眼左离,夜如歌洋溢着淡淡的笑,大步流星的跟着木心身后,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在这个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如今他终于可以回去了,夜澜国,他的家,他就要回去了。 父皇你一定要坚持住…… “不了,你们快走吧!”沉静如水的望了夜如歌一眼,左离拔起腰间的剑,闪身一跃,跃到凤千夜面前,手执厉剑,指向凤千夜身后的黑衣男子“待他们走了,放了他,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夜,始终是他的兄弟,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会的,麻烦皇上移驾送他们出城。”冷声说道,黑衣人看都没看左离一眼,拉着凤千夜便朝城门走去。 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火龙,夜如歌骑马站在凰城城门口,温润的脸上感慨万千,这一天,他等很久了。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木心,他柔柔的笑了起来。挥动手里的马鞭,高声喊道“夜色,我们回家。” “是,少主,我们回家。”眼眶微红,夜色哽噎的说道,高高扬起手里的马鞭,紧跟在夜如歌身后,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没办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家,记忆深处最温暖,最温暖的地方,阔别十年,如今终于可以回去了。他其实想哭的,就怕少主笑话他。 相较夜如歌他们的喜悦之情,木心绝美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只是在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高站在城墙上的黑衣人。 马鞭挥动,三匹马如弦上的箭一般飞射而出,飘渺的月光下,一阵青烟蜿蜒而至。 “该死的,他们已经走了,可以放开朕了吧!”眼看三个人渐渐消失在眼前,凤千夜咬牙切齿的说道,紧握的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也察觉不的痛。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不,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到夜澜国。 阴沉沉的看着木心他们消失的地方,凤千夜勾起邪魅的凤目,薄而犀利的唇边拂过一抹极度嗜血的笑。别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利回到夜澜国,这只是开始而已。 “这样她会幸福吧!”喃喃自语的说道,黑衣人神色悲凉的看着木心他们消失的地方,深邃的眼中布满不舍。抬头,淡淡的看了凤千夜一眼,黑衣人眼中划过浓浓的嘲讽,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失去了什么。 “放开他吧!他们已经走远了。”挥剑,打掉凤千夜脖子上的剑,左离半垂眼睑,隐下眼中意味不明的情绪,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难过,有些不舍呢? “你很可怜”就在左离走后,黑衣人一跃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临走时,没头没脑的抛下一句这样的话。听得凤千夜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掠过些许嘲讽,他可怜?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天下岂不是没有不可怜的人了。 眼睛微眯,伸手摸了一把流血的脖子,凤千夜弯起凤尾眸子,目露寒光的说道“你们逃不掉的”还有那个敢伤害他的人,也必须死,等着吧! 当晚,凤千夜连休息都没有,带着他的影卫,穷追不舍的跟着夜如歌他们身后。还有左离也不动声色的跟凤凰阁的人,一路尾随。 一路上,他们始终差木心他们一步,原因还有第三方,很神秘的一伙人,处处阻碍他们。 太阳西斜,微风浮动,水日相互辉映,波光粼粼的落日河,一片通红,美丽的叫人移不开视线。柳烟含翠的岸边,三个人静静的站着,久久的沉默不言。 “心儿,跟我一起回夜澜国好不好,我想……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良久后,一袭白衣的少年开口打破平静。白皙的脸上拂过淡淡的红晕,若有似无的夹杂着些许促狭,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很不安……(未完待续) 第28章 “不准叫我那个名字”声音冷冷的,女孩脸上带着少许戾气,抬头,淡漠的望了一眼白衣少年,转身不带一点留恋的跃上马背。 “跟我回去好吗?我是真心的,想要照顾你。”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白衣少年略带祈求的看着骑在马背的上的女孩,华光闪烁的眼中缠绵着道不尽的深情。人总是贪心的吧!濒临死亡那瞬间,他希望她好好活着,哪怕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然现在他希望她好好活着,活在他一眼望去便可触及的地方。他想要多一点,比多再多一点。 残阳浮动的天空下,女孩一袭如墨的黑衣,周身的环绕着淡淡的余晖,美的绝尘。清冷锐利的脸庞,既带着属于女子的柔美,又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一双灿若星子的眸子,犀利的仿佛可以洞察万物。视线落在横跨天空的夕阳上,女孩淡漠的看了一眼倚在夕阳中的少年,冷冷的说道“我救你只是因为曾经你救过我而已,我不许别人欠我,也绝不欠别人任何东西。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如此便扯平了。别忘了你父皇还在等你,快走吧!我是不会跟你会夜澜国的。” 凤羽国不是她的家,夜澜国也同样不是她的家,她已经过了让别人照顾她的年纪了。誓言虽动听,却也只能听听而已。 “驾……驾……”不待白衣少年言语,女孩高高扬起手,狠狠的抽着马背,策马离去,只留下一个带着决绝,略显孤寂的背影。 “心……儿……”你这样还怎么回凤羽国,夜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你这又是何苦呢!痴痴的望着轻烟飞扬的方向,白衣少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扼杀在喉咙里。她不是一个别人可以左右的人,他一直都明白那点。只是不知此一别,是否还有再见之期。 目光绵长而幽怨的看着那个渐渐消失成点的背影,少年低低的垂着头,久久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俊朗的脸上一派忧伤。看的远处的夜色一脸焦急,忍不住上前劝道。 “少主,我们也快点上船吧!只有到夜澜国的国土上,我们才算真正的安全,在迟疑下去,说不定追兵就要来了,这样木姑娘的苦心就白费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夜色看着夜如歌的眼中布满担忧,再不走的话,恐怕一会想走都走不了拉。 顺着夜如歌的视线望去,夜色的脸上也是一派惋惜,那样一个女子,离开了,还真是一大损失,唉,少主没有福分啊!若得她相助的话,怕是天下也唾手可得。 “嗯,走吧!”淡淡的看了夜色一眼,夜如歌转身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船只。她说的对,父皇还在等他。白衣飞舞,临水而立,夜如歌一脸沉寂的望着前方的路。多年未归,纷繁杂乱的皇族,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该死的,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夜如歌走后没多久,凤千夜便领着一队人出现在落日河畔。 一袭厚重的黑,少年帝王临水望江,妖冶的脸上弥散着厚厚的阴云,妖红遍布,仿若泣血的眼中,一派凛冽的肃杀之气。紧紧握着拳头,少年帝王眼一眯,挥拳打在一旁的树上。 “咔嚓”一声,及腰粗的柳树拦腰折断。见此,在场所有人不禁心头一紧,微微一怔。 “她也上了那条船吗?”眯着狭长的凤尾眸子,遥遥的望着那条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船,凤千夜阴森森的说道,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实则暗潮汹涌。好一个夜如歌,真是不简单呢!在凤羽国居然有一股这样的势力,若不是他们处处阻碍,他又怎么会来晚了呢! “回皇上,跟据我们的探子回报,皇后并没有跟他回夜澜国,而是朝漠北的方向走了。”低低的垂着头,影月小心翼翼的说道。虽不解皇后为什么会为了夜太子,叛离凤羽国,但可以肯定的是,皇上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是吗?”这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勾起薄薄的唇,凤千夜邪肆的笑了起来,脸上的阴云稍稍散开些,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大步的跨上马背,玩味的看着漠北的方向,冷厉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朝漠北出发。”夜如歌可以晚些处理,但是拥有怪异武器的她决不能流落到别的国家。 他现在对他的皇后可真是越来越好奇,原以为胆小懦弱,从小不利于言,没想到却是一只爪子锋利的小猫。如此还不算,和夜澜国,漠北都有关系。怪异的招式,怪异的武器,究竟在她身上还藏着多少他所不知道的呢?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跟夜如歌回去,那也就是说那种神秘的武器并没有流落到夜澜国。如此,看在她还有点用的份上,也许,也许他还可以饶她一命。 “是”马蹄飞溅,轻烟四起,转眼间,整齐训练有素的队伍便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杂乱的马蹄印,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少爷,夜太子已经平安回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见凤千夜朝漠北的方向赶去,不眠不休的狂赶了几天路,难掩倦色的于安看着左离说道。他家少爷这朋友做的也太够意思了,那位夜太子真是幸福,能有像他家少爷这样的朋友,唉,可苦了他们这些人。这不他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了。 “跟上”接过凤凰阁传来的消息,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左离面无表情的说道,率先骑上马背,如箭一般的朝漠北奔去。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木心那两个字时,他的心头掠过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他的生命,让他很不安,很焦躁,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强烈的驱使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喂……喂……少爷,你等等我,等等我这把老骨头啊!”挫败的看了一眼早已消失不见踪影的左离,于安接过手下人递来的马鞭,迈着不怎么灵活的老腿,飞快的爬上马背,狠狠夹着马腹,丝毫不敢懈怠的紧随其后。 唉!唉!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是越来越容易冲动了。 清晨黎明破晓之际,赶来一夜路的木心,终于站在了落日河紧邻漠北的一端。 放眼眺望,河对岸已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她现在只需渡过这条河,就彻底远离了凤羽国。缕缕金光下,她似乎都可以看见遨游在苍穹中的飞鹰。 “走吧!”轻轻拍了拍马腹,木心松开了手里的缰绳,马是不适合在沙漠中生活的,若是带它一起去的话,怕是不出两天就会变成一副尸骸。 “她终于来了”视线穿透遥远的距离,直直的落在木心身上,临水而立,站在河中央大船上,一袭妖红的男子,沉静如水的脸上拂过一丝锐利的笑。那笑像一把无形的刀,带着难掩的锋芒。 他等她,等了很久,很久…… “离伯,动手吧!”冷刺骨的声音,恍若冬日的风刀,残忍的响起。悬挂在天上的日,红的妖艳,红的诡异,那鲜艳如火的颜色,如滚滚流动的血一般刺目惊心。 “是”随着这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原本空荡荡的河面,竟不知从那里冒出许多船只,一阵密集如雨的箭矢,破风而去,直直的朝岸上的女孩射去。 “不好,有杀气。”感觉到气流的异样,木心抬头噙着冷冷的笑,看向那些朝她射来的箭,锐利的杀气迅速在她眼中凝结成片,翻滚而出。足尖轻点,一个漂亮的凌空翻,木心从容的躲开那些箭。从怀里摸出匕首,眸色冰冷的看向河中央的船。眉头微皱,眼中拂过一抹厚厚的凝重。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对她极不利,对方清一色的躲在船上射箭,她根本就触摸不到他们,如此一来,她就像一个靶子,活活的站在这里给他们射。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刺猬。退路,怕是也早已被封死了吧! “杀……杀……”余光一扫,看着从后面涌来的那一群,手执长剑的杀手,木心眉一挑,溢出一抹嘲讽的笑,果然,也没办法退了。如此,只能拼了! “想杀我,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语气冰冷的骇人,木心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眼光一寒,手一挥,带出无数道耀眼的银光。 “噗……嗤……”利刃穿透皮肤的声音响起,血花飞溅,刹那间,已倒下好几个黑衣人。 “七星阵”见瞬间倒下好几个同伴,其中一人眼眶充血,极其阴沉的说道。遂那些黑衣人迅速聚集在一起,摆出一个奇怪的阵型朝木心袭去,幽光闪烁的剑仿佛灵活的蛇,吐着妖红的信子,杀气横生,几乎招招致命。 “好厉害的阵法”微微眯着眼,眸光冷若寒冰,木心挥动着手里的匕首,灵巧的如猫一般,带着一股狠劲,下手直至要害,动作如流水似的,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铛……”忽的,一支箭破风而来,带着一股无法阻挡的霸气,与木心挥出的匕首正面撞击在一起,一簇闪亮的火花后,木心的匕首应声而断,而那支箭在失去阻碍后,穿透皮肤,深深的埋入木心左胸。 血如盛开在彼岸曼珠沙华一般绽放而出,颜色妖媚的令人不敢直视。 “嗤……”尖锐的痛从左胸蔓延至全身,致使木心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刀光剑影中,杀机四伏,失了匕首的木心越发显得力不从心,一个躲闪不及,木心的小腿又生生挨了一剑。 腿一软,顿失支撑,木心单膝跪倒在地。就在那瞬间,无数把利剑稳如泰山的架在她脖子上。 “住手”眼看其中一把剑就要割破木心的喉咙,一道沉寂如水的声音,带着一支厉箭驭风而来。 “哐当”一声,那把长剑拦腰折断。 “不管因为什么,违抗命令者无赦。”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波澜,缓缓从船上迈下来的红,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云淡风轻的抛出手中的一片秋叶。目光宛若冬日的风一般,直直落在木心额间,脸上闪过一抹锐利的杀气。 父母以及族人的血债,漠北与梨族不可调谐的格局,所有的一切,在今天都将划上代表完结的句号。 “噗……砰……”落叶划过,血渐三尺,先前欲执剑,杀死木心的男子轰然倒地,带着满目悲凉缓缓闭上眼睛。他说的是将她逼入绝境,而非要她的命,这就是违背他的下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莫殇驻足不前,目光冗长的看着木心,不言不语,脸色沉寂的骇人。 “居然是他”循声望去,望着那袭直入眼帘的红,木心冷冷的勾起唇角,嘲讽尽出。这么大费周章的想杀她的人,居然是他,这可真是可笑!彼时他是舍身相救的人,而此时他却是挥刀相向的人。 “为什么?”声音淡淡的像流水,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洒脱,木心不带一点感情的看着莫殇,清冷淡漠的眼中隐隐闪过些许悲凉。呵!这个世界能相信的果然只有自己。看来她还是太傻,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逼入绝境。信任这种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 “怪只怪你是梨族的第九代圣女”遥遥相望,两道视线无声的交织在一起。横在他们之间的数十步,一时间远若天涯。 “什么?她居然是梨族的第九代圣女。”听着莫殇的话,姗姗赶来的少年帝王,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震惊,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她竟然是梨族的圣女,这,这,这怎么可能……(未完待续) 第29章 “莫殇,不管我是不是梨族圣女,这一切都与青青无关,你到底把她怎么了?我的命你若要的话,只管拿去,请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妖艳如火的金光下,女孩紧捂胸口,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如山的看着远处的红衣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苍白的脸上一派赴死的从容。她从来都不怕死,况且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无牵挂,死又有何惧。很多时候,更悲惨的是无望的活着。 “你放心吧!这只是漠北与梨族的恩怨,我也不希望牵着其它无辜的人,青青她很好。”其实抛开一切来说,他是欣赏她的,果断,狠绝,冷厉,对敌人无比残忍,却对那些放在心里的人全心全意的付出。这样的人着实可恨,然有多可恨,就有多可爱。 怪只怪她是梨族人!目光一寒,莫殇微微抬起头,遥遥的望着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帝王,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帝王,小小年纪就有这种风范,假以时日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愧为凤氏的后人。就是不知道,当他得知自己的皇后是梨族圣女后,会做何反应。是杀?还是留呢? “如此甚好”听着莫殇的话,木心紧绷的脸,稍稍缓和了些。一个又一个的人说她是什么圣女,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是,因为这并不是她的身体,她也只不过借用了这具身体罢了。弯腰一把,拔出插在小腿肚上的箭,木心蹒跚不稳的,缓缓朝莫殇走去。现在这种情形,别说她受了伤,就是完好无损时,也没办法突出重围。不过她木心可没有束手等死的习惯。如此只能以智搏一搏了,反正最坏的结局也不外乎死。 “她真的是梨族第九代圣女?”良久之后,凤千夜纵身一跃,跳下马背,妖艳如花的眸子中浮着浓浓的寒意,眸光阴沉的看着木心,眉一斜,余光邪肆的看着莫殇,语气骇人的一字一句说道。 呵呵!真没想到,他弃之如蔽的皇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真是令他吃惊啊!不过她最好祈祷,她不是,不然她必死无疑。如果说先前放过她需要一千个理由的话,那么杀她只需要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梨族,被世人如神祗一样供奉,拥有世人望尘莫及的医术,以及出神入化的武学,其号召力远远高于皇权的梨族。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种族,他绝不允许,十年后她从新问世。既然已经消失了,那么就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她的传奇,永远埋入历史的长河。 他也来了,这下可真是热闹。循声望去,木心冷冷勾起唇角,满目嘲讽的一笑。这个人是她名义上最亲的人,这时出现在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呢?杀她?还是想要把她抓回去,禁锢起来?那么冷,杀气凛然的语气,怕是来杀她的吧!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吧!淡淡的扫了凤千夜一眼,木心眼微眯,像一把厉刀一样看向莫殇。心里涌过一阵又一阵寒意。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很精明,精明到让人胆寒。她纵使再怎么不受宠,名义上也是凤羽国的皇后,杀了她,必然会得罪凤羽国,即使不是在意她,为了面子,凤千夜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今,只需他一个是字,照这个样子,不用他动手,凤千夜也绝对会杀了她,这样一来,既可以报了仇,也可以成功的引起梨族和凤羽国的纷争,不可谓不高明。 迎上木心的视线,莫殇淡淡的扬起眉梢,描画出一抹宛若水墨画那么恣意的笑。那笑像是冬日的雪一般,直沁木心的骨髓中。身骤冷,木心忍不住悲凉。梨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两世为人,为什么平静于她总像是雾里看花,华而不实,遥遥触摸不到。她真的只想拥有一点平静,如此而已。 “是”听着莫殇的话,凛冽的杀气迅速在凤千夜眼中狂舞。看着凤千夜这个样子,莫殇素手一抬,指着手里的锦盒说道“空口无凭,想必大家对梨族的碟引都熟知吧!如此请看。” 随着盒盖一点点开启,一只全身蓝的好似海洋,金线描边的蝴蝶,挥舞翅膀,从那个小小的锦盒中,一跃而起,带着绚丽的光芒在空中翩然起舞。 “嘶……”好美的蝴蝶,足足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真的好美,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蝴蝶呢!看着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大吸一口气,满目惊艳。只有凤千夜死死盯着那只蝴蝶,宛若桃花的眸子中几欲充血。 碟引象征着梨族历代圣女的身份,只有经过它碟吻过后的女子,才可以正式为梨族的圣女。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只要它落在她头上,她就是梨族的圣女,无误。 好漂亮的蝴蝶啊!可碟引又是什么呢?清冷的眼中倒映着那只蝴蝶的影响,木心的视线随着那只蝴蝶,不断上下起伏。直至它落在她额头上,木心才收回视线,不解的看向莫殇。 墨发飞扬,偌大的蝴蝶,好似献媚一般,亲昵的附在发丝上,扑闪着翅膀,美的像一个亦真亦假的头饰,带着妖艳的色彩,贵气油然而生。一时间,在木心身上竟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那只蝴蝶真的落在了她头上,看着那美轮美奂的一幕,凤千夜脸色闪过一丝狰狞的邪气,嘴微抿,脸色顿冷,凛冽的杀气狂舞。 木心,你真的该死,妖媚的色彩在眼中流转而出,凤千夜悄无声息的接过旁边一人的弓弩,放在右肩,面无表情的瞄准木心,手微动,一支厉箭破风而出。 为了维护皇权的决定完整性,她必须死!多年前的历史再不能从演了,所有的一切就由她的死来终结吧! “木心,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做梨族人了。”语气平静的如一潭幽深的湖水,沉寂的没有一点波澜,莫殇半垂眼睑,眸光淡漠看着那支厉箭直直的朝着木心乘风而来。清贵绝尘的脸上,掠过一层连他都不曾察觉的黯然。 若你不是梨族的圣女,那该有多好……。 “夜,不要……”随后赶来的左离,看着这一幕大喊出声,飞身一跃而起,急切的想要抓住那支寒光闪烁的箭。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竟颤抖的无法呼吸。夜的箭术他是知晓的,她是绝对没办法避开的。 “什么”听着左离的声音,木心猛的一转身,只见一支散发着幽光的箭,乘风破浪的朝她射来,许是过于震惊,一时间,她那受伤失血过多的身体,竟没办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飞一般的朝她袭来。 要死了吗?眼神淡然的看着眼前,木心缓缓的闭上眼,脸上拂过一抹满载苍悲的淡笑。难怪莫殇刚刚要那样跟她说话,原来只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无法躲开这支箭。 “心儿,不要……”就在那支箭,要穿透木心的肌肤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厉声喊道,想都没想一把推开木心。 刹那间,血狂舞,凌乱带血的发丝,被乍起的风卷起,落下。随之一起的还有一块沾满血迹的面纱。 飘起,落下,随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倒下,那块面纱悠然飘落在木心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是命运在跟她开玩笑吗?缓缓跪倒在地,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木心脸颊滑落。 那张脸……(未完待续) 第30章 风徐徐的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刚才还艳阳如血的天空,此刻,灰蒙蒙的,空气低沉的恍若凝结一般,压抑的令人窒息。 “你是谁呢?”喃喃的说道,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木心脸颊滑落。苦涩悲凉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依稀间,她好像看见了他。那个总是冷冷喊着她,却带着无限深情。那个一次又一次舍命相救,虽没有王子那般华丽的爱,却用生命爱着他的男子。 你是他吗?你是他吗?流着眼泪,木心冷冷的勾起唇角,笑的嘲讽,笑的悲凉。她是傻了吧!他怎么会是他呢?怎么会是?他只不过是长的像他罢了。他们何止相隔十年百年,而是整整差了一个时空。纵使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况且,他已经不是那个笑着告诉她,不管她在那里都会找到她的男人。 “不准,不准你那么叫我。”大力的哭着,木心断断续续的喊道“你是谁啊?凭什么这样救我,凭什么,我有让你这么做吗?别以为这样我救会感激你,不会。”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残忍到让她遇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残忍到让他因为她受伤,甚至是死。她再也不要欠下任何人,更不要欠下眼前这人,她要从他的魔咒中逃出去。 “你起来,你快点起来啊!从我眼前消失。”仓皇起身,木心跌跌撞撞的朝地上的那男子走去,瑟瑟的风中,她的身体颤抖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狠狠的摇晃着倒身在地,脸色惨白的好似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一片死灰,已气若游丝的男子。木心近乎疯狂的喊道“站起来啊你!既然有能耐这么做,为什么要倒下。” “心儿……不要哭……对不起……”手用力的抬起,抚上木心的脸颊,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躺在地上的男子,带着满足,浅浅的扬起眉梢,笑的虚弱而无力,笑的幸福而悲凉。原以为至少可以陪她一年的,没想到世事无常,他又要离开她了。怎么舍得,舍得这样的她。这就是他的心儿啊,总是说着最无情的话,心却比谁的都要软,别扭的,固执的,让人心疼。 “心儿……不要哭……不要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碎碎的呢喃着,一滴带着血的眼泪,悄无声息的从他脸上滑落。对不起,我爱你,真的爱你,所以不要哭好吗?我只想看你的笑。 “你,你,究竟是谁?”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木心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神冷厉的说道“冷阎,你是冷阎,对不对?” 世界上有相似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不但人相似,就连语气,神态,都一摸一样。在这里她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甚至不惜舍命相救。一个又一个疑点如雨后的春笋一般从她心里冒出来。让她不得不大胆的推测。他就是冷阎。 “你说话啊!”目光冷厉如刀,盯着地上的男子,木心一字一句阴沉沉的说道。迎上木心的视线,地上的男子,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促狭,神色猛的黯淡下去。他要怎么说,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伤她至深的人。 不,他绝不要这样。 “不,我不是,我是梨族派来保护圣女的。”她爱不爱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可以活的开心,幸福。所有的一切就随着他的死烟消云散吧!还是恨他吧!这样她或许会更幸福。怎么能,让她知道那一切后,从新面对他的死亡呢?那样太残忍,太残忍…… “是吗?你以为这样低级的谎话能骗得了我?冷阎,你的一切一切我都太了解了,在说谎时你会不自觉的避开对方的视线。我说的对吗?这样的你,若不是冷阎又是谁呢?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知不知道,我恨你,真的很恨你……”狠狠敲打着冷阎的胸膛,木心哭的一塌糊涂。她好恨,好恨,为什么他要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这样,这样她就没办法再恨他了。 知道已经隐藏不下去了,冷阎挥手抹去木心的眼泪,用力的把她的头按在胸口,语气弥散着化不开的柔说道“我说过,不管你在那里,都会找到你的。不要哭,好吗?忘记我,一定要忘记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爱你…… “啊……为什么会这样?你醒醒,醒醒啊!只要你醒来,我就原谅你,好不好。”那三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冷阎手缓缓的垂了下去。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就让他一直是那个负心的坏人,就让她一直恨着他。那样他就可以永远在她心里,原谅他的自私吧!能再次见到她,他的幸福就已经圆满了。 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她的怀抱,好温暖。这样真的很幸福!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啊……啊……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想报复我对不对?所以才要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又离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恨你,恨你。既然要死,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眼泪肆意的流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的盘旋在风中,不肯散去。 狠狠捶打着冷阎,木心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声音悲凉的像一头被人遗弃的小兽,呜咽的说道“阎,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这样,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恨你了。为什么我们要这样?总是徘徊在死亡之间。你醒来,你醒来啊!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 恨如风一般随风消散,剩下的又会是什么?是爱?还是平静? 他是谁?眼神阴寒的望着那生离死别的一幕,凤千夜冷冷勾起嘴角,溢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勾动手指便又要朝木心发动弓弩。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得死。 “夜,收手吧!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不待凤千夜发动弓弩,左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弓弩,冷声说道。脸上划过一丝隐隐的痛,那样一个坚强,冷厉的人。此刻却哭的那么绝望而悲凉,那个人究竟是谁呢?是如歌的人吗?不像! “离,你放开,她必须死,作为梨族的第九代圣女,她必须死。” “什么”听着凤千夜的话,左离猛的一怔,微微朝后退去。什么,她居然是梨族人。怎么会这样,娘不是说梨族已经彻底消失了吗?若她真的是梨族圣女的话,那是不是代表梨族并没法覆灭。而爹,爹是不是也没有…… “嗖……”就在左离错愕之际,寒光熠熠的箭,已经如风一般射出。待左离回过神之际,已经阻止不及。 “夜”不要…… “咣当”一声,一柄折扇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狠狠撞击了一下那支寒光闪烁的箭,致使那支箭的威力,大大降低。木心微闪身便躲开了。 “凤千夜,我们又见面了。呵呵,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是梨族的圣女,我很好奇,若是你的臣民知道她是梨族的圣女,而你要杀梨族圣女时,会有什么反应?”一身儒雅,早已跟随凤千夜多时的蓝冬阳,缓缓站了出来,眼中噙着丝丝玩味,似带挑衅的看着凤千夜。梨族的圣女,他可舍不得她死。若是可以得到梨族的相助,那么他报仇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呢?现在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听着隐离的话,早已退到船上的莫殇,轻摇头,淡漠的说道“不用,凤千夜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离开的,我们只有看着救好。” 大仇马上就可以报了,也可以顺利的挑起,凤羽国和梨族的纷争,这个时候他是应该开心的吧!为什么此刻他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 轻颔首隐下眼中的失落,莫殇抬眸,遥遥的朝木心望去,刚触及那道身影时,他的心猛的一滞,身形微颤,想也没想大声喊道“木心……不要……” “我木心在此发誓,今日若不死,他日必挥兵一一从你们尸体上踏过。”傲然一笑,木心抱着冷阎的身体,决绝的投身湖中。 这里的所有人,她都会一一记得,刻入脑海,若不死,他日必将千刀万剐。 “不要,不要……”仰望苍穹,遥远的天际,正有一道白,拼命的朝这里赶来。然等他赶来后,来得及做的也只是,将那抹决然的背影,刻在心上。 “心儿……”苍茫大地,是谁将悲歌奏响长空…… 故事远远没有结束,这真的只是开始。精心策划了这一幕的人,那里会知道,这只不过是别人算计的局中局……(未完待续) 第31章 冷阎,当拥有这个名字后,人就注定要变的无情。这不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个黑暗的诅咒。血染的日子中,我就像一个没有表情,没有灵魂的工具。 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只到遇见她。 那是一天艳阳如火的夏天,十岁的我,和七岁的她,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刚刚被收入夜族,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爱哭鬼。我永远记那天。她就像一个天使,拥有最纯真的眼睛,清澈的没有一点杂质。每当我被血勾起的狂躁无法退去时,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渐渐平静。 在以后无数的日子中,我都喜欢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看着她一点点退却天真,看着她一点点变的坚强,看着她一点点变的像我。 十九年不长不短的日子,足够她变成一名合格的杀手,也足够我走近她心里。 爱,谁都没有说出口,那个字对于我们来说,太过矫情,太过渺小。十九年的朝夕相处,十九年的相濡以沫,已经不是那个太华丽的字眼可以概括的。 我和她既像鱼和水,又像水和空气,缺一不可。我们的爱不华美,不轰轰烈烈,却缠绵入骨。 在无数次任务,无数次鲜血的洗礼中,我们渐渐走上强者的路,成为杀手界最闪亮的新星。然越是这样我们越渴望平凡和自由。 脱离组织,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我长久以来的期待,为此,我们不断的努力着。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不肯放弃。只是在长老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中,我早已清楚,那对我们来说就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只有她还在相信着。 是太渴望了吧! “这是你们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了,我就准许你们退出。”多美丽,多动听的语言。听着这样的话,我已经平静到麻木了。可是她却笑了,笑的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看见水,那样灿烂,那样满怀希望。 于是,我们又一次踏上暗夜之路。这一次要杀的人极不简单,走在路上我的心没由来的不安,低低的看着她,我忽然想也许这次长老不是骗我们,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脱离组织。爱她,应该给她幸福吧!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放弃,那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那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仇恨。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看着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更噬骨的恨。这样恨已经埋在我心里太久太久,欲罢不能。没有人知道,即便是她也不知道。我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 当所有人都忘却那个雷雨交加的夜,只有我还清楚的记得,每每午夜梦回,爸爸,妈妈,哥哥,惨死的那一幕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我眼前。此仇若不报,我想我会死不瞑目。 果然,这次的行动,我们失败了。失败的有点离奇,失败的有点诡异。 两个人只能走出去一个,多残忍,多变态的话。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她捡起地上的匕首,看着她要刺进自己心里,我的心噬骨的疼。 儍心儿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若是你刺进我的心里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会犹豫,这样我就不会害怕。 匕首举了起来,是我,是我,亲手刺入她心口。 看着她倒下,那匕首比刺入我心里还疼。 我哭了,抱着她,我哭的不能自己。这是我第一次哭,甚至在爸爸妈妈死的那天我都没有哭,可是抱着气若游丝的她,我哭的撕心裂肺。 心,真的很疼,很疼。 我爱她,甚至超过爱自己,可在仇恨和她面前,我选择了仇恨。 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无颜面对枉死的家人。 那样噬骨的恨,我已经不能忘记,已经无法放下了。 就让我再活几天吧! 心儿,对不起,我爱你,真的爱你。 因为爱,所以不能看着你自杀,那样的事就由我来做吧! 我很快很快就会去陪你的,黄泉路你绝不会孤独。因为我不让,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 抱着她,我离开了那里,用最快的速度抱了仇。 已经了无牵挂的我,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划开自己的手腕。 “心儿,等我……”仰着灿烂的笑,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未完待续) 第32章 “喝下吧!喝下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命吧!”再次睁开眼,我站在一座银色的桥上,桥下如血那般艳丽的河水上飘着大片大片,美的刺目惊心,美的妖娆夺目,只有花没有叶的血色花朵。 “喝下吧!”听着那蛊惑人心的声音,我的眼神迷离,神智一片恍惚。就在我要喝下那银色的液体时,我忽然想起心儿,那个我挚爱的女子。 “不,不要,我的心儿,还在等我。”一把推开那个黑色的碗,我发了疯一般的跑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那里一张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心儿……心儿……”大力的喊着,我的心从未有过的惊慌。万一我找不到她该怎么办呢!我说过,说过不管她在那里,我都会找到她的。 不是,不是,不是她,心儿,你到底在那里呢?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一张张脸看下去,绝望渐渐爬上我心头。 不是她,都不是她。 当看过所有的脸后,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悲凉而无望的看着桥下的花,任由那些鬼差将我绑起来。 哀莫大于心死,没了她,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不肯投胎,你前世杀孽过重,这世准许你再次为人,已是莫大的恩惠,快快去投胎吧!”黑红交错的大殿上,阎罗王眉头微拧,一副很头疼的看着我。 是的,我不肯投胎,我要在这里等她,若是她已经投胎了话,必定还会回来的。我要在这里等她,一百年,一千年…… 只到等到她。 “我只要她,我要在这里等她。”无情的鞭打下,我一遍又一遍痴痴的重复着这句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或许是有情终可以感到上天,在我的执着,在我的痴念下。我终于又见到了阎罗王。 “唉”微微叹息着,高坐在殿堂上的阎罗王,似带着些不解的说道“真不明白,情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可以让一个弱似蝼蚁的人类,挨过那样的酷刑。罢了,罢了,看着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她在那,并且准许你去她所在的世界。” “多谢成全”重重的跪在阎罗王面前,两行泪无声的从我眼角落下。终于,终于我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只不过”还不待我说完,阎罗王便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一切是有条件的,因为这样是逆天而行,所以你必须在一年内得到她的爱,让她亲口告诉你,她爱你。若如不然,一年后你将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愿意”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我淡淡的笑着,踏上了那条人鱼之路。 能够再次遇见她,能够再次守护她,我就很知足了,即使不能得到她的爱那又怎样。 我只要知道,我爱她,就够了。 死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更多的时候死是一种解脱。即使化作尘埃,也没什么不好,也许只有那样我才能伴着风,永远留在她身边。 再一次睁开眼,我重生了,重生在一个不知道是我第几世的身体上。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笑了,还好,还是那张脸,这样她就不会不记得我。 为了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我用最快的速度建起了属于我自己的势力。 人海潮汐,寻寻觅觅。 在凤羽国内乱时,我终于见到了她,虽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我还是认出来她,一眼,一眼我就认出那是我的心儿。 那双眼依旧那般清澈毫无杂质,虽然她小了好多,但还是那样气势逼人,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很多时候她总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在我身边时,才会流露出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女儿娇态。 那一刻,我好想走到她面前,告诉她,对不起,我爱你。 可是我不能,也不敢。 我永远记得那时候她绝望而悲凉的眼神。我想我伤害她太深了,就这样静静的守护着她吧,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吧!我对自己这样说。 心恍若在滴血,我看着她消失在我视线,走进那座我所看不见的宫殿。 原来放手真的很难。 得知她逃出了皇宫,我兴奋的彻夜难眠,归心似箭的追她而去。即便如此,我还是去晚了。当我赶到时,她已经昏倒在熊熊大火中,那时候一股毁天灭地的恨,在我心中狂燃。 还好,还好,她没事。 给她简单的处理好伤口,怕她突然醒来,我匆匆的将她放在客栈门口,便躲在她看不见的暗处,静静的,心如刀绞的看着一个红衣男子将她抱了进去。 看着她为别人出生入死,我嫉妒,疯狂的嫉妒,可这就是她,凡是那些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放在心里,真诚对待,即便是舍命也毫不犹豫。 终于,我再次一看她消失在我的视线。 那个人,她爱吗?坐立不安的想着,我又一次跟着她身后,若那是她的幸福,就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吧! “不要,心儿……”看着那支朝她飞去的厉箭,我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喊出那个久违,那个午夜梦回,痴痴傻傻喊着的名字。 血,从我身体里流出来,像是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 看着她哭了,我突然忘记疼痛,傻傻的笑起来。 即使,她不知道我是谁,即使她不知道我那样爱她,能让她这样为我流泪,我已经无憾。 “冷阎,你是冷阎,对不起?”她的眼神像一把厉箭看的我无所遁形,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惊慌的如奔流的河水,上下翻滚。 否认,那一刻,我只想否认,不想让她知道,我是那个亲手害死她的男人。 可是她终究还是认出了我。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哭诉,我的心在滴血。 不是,不爱啊,而是太爱。 那样的字眼,我知道她其实也是一直想听的。可是我终的还是没有说出口。 原谅我的自私吧!不是不爱啊,而是因为太爱。怎么能让她知道那一切后,再来面对我的死呢!就让她恨着我,就让一切都随着我的死烟消云散吧! 能够再次见到她,我真的,真是已经满足了。 即使没有生生世世又怎样,我只要化作尘埃永远守护着她就够了。 不是不爱啊,而是太爱,爱到无法说出口。 从此我将化作风,化作沙,永远相伴,永远守护…… 心儿,不要哭,我将永远与你同在…… 不灭的爱……(未完待续) 第33章 落英缤纷的三月,花泻如雨。风徐徐的吹过,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浅香。深深浅浅的红,在一片绿意盎然的世界中,格外耀眼。那种近乎血液的颜色,在这个死气遍布的春日,煞是诡异,好似昭示着些什么。 “还没有找到离吗?”一片明黄中,昔日的少年帝王,俨然已脱变成一个雄才伟岸,气宇轩昂,霸气十足的王者。 “是”迎上那到犀利的视线,在下仰视着的人,无不颤颤的低下了头,一脸惊恐。 “啪”的一声,高高在上的帝王,大掌一挥,毫不留情的把堆在面前的奏折,一一推到在地。该死的,这群人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离,到底在那里呢!一别六年,他派人找遍了凤羽国的没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他真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不然为什么在凤羽国面临这种局面时,也不肯现身。 离啊,离,你可知,若是你再不出现的话,凤羽国有可能就会从这片大陆消失。 “皇上,皇上,息怒,臣等就是上天入地也一定会把左少爷给找回来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凤千夜的面前,黑压压的跪着一大片人。 “这样的话,朕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可是现在又怎样呢?有谁能告诉朕,离到底在那里呢?若是不想死的话,你们最好拼命去把他找回来。”厉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凤千夜无奈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脸色不佳的说道“要知道瘟疫已经开始四处蔓延了,若不及时制止,不仅是你们,就连朕和整个凤羽国都可能不复存在的。” “是,是,臣这就去找。”在凤千夜灼热如火的视线下,那群大臣惶恐的垂着头,像是逃难似的,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凤千夜面前。 “哎”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宫殿里,凤千夜半垂眼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邪肆的眼中弥散着浓浓的疲惫。这就是站在高处的代价吗?陪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就连离他也离开了。那样一个丫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六年,足以让人忘掉很多,可那样一个人,却像一座山一样,在很多人心里屹立不倒。 特别是夜如歌,从那以后一改那种万事不上心的样子,一跃成为夜澜国最年轻有为的帝王。而后发了疯一样,到处派人四处寻找,六年从没有间断。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让一个如此淡漠的人,那样执着。可笑的是,而今他却要…… 眯着狭长的凤尾眸子,神色略显迷离的望着不远处随风飘落的碎花,凤千夜大步的站了起来,凝重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全部与瘟疫有关的奏折,语气低沉,浮着若有似无的沧桑,开口说道“传朕旨意,贴出告示,广寻名医,凡是可治愈瘟疫者,加封为凤羽国左相。” 如今也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等待,真是件嗜人心肺的事,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皇上,这,这,真的要这样做吗?左相一职非同小可啊!”这可关心到国家的命脉啊!听着凤千夜的话,站在他身旁的许公公忍不住开口出声。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在凤羽国生死存亡的时候,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区区一个左相,若可以换的凤羽国的平安,他很乐意这么做。有什么能比凤羽国的安危更重要的呢? “是,奴才这就去办。”许公公转身就要走,却被凤千夜出声叫住了。 “记得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朕。”语罢,凤千夜缓缓的闭上眼,如墨的发随意的散落在一旁,一派慵散的样子,眼眶下染着淡淡黑色,线条分明的脸上布满倦色。 好几日未曾好好的歇息,他着实累了,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同一片天空下,与一派死灰的凤羽国全然不同的是,流红飘舞的夜澜国,随处可见,妖娆的刺目,妖娆的嘲讽的色彩。一大片,一片的红绸,随风摇摆,偌大的圣月宫,喜字铺天盖地。 圣天大陆,七七九年,凤羽国,遇史上罕见的疫症,死伤无数,举国上下一派哀声。同年三月,夜澜国,圣合皇帝,夜如歌大婚,立其臣之女冷月倾为孝婉合皇后。 “主子,吉时已到,该携新后,游街,祭祖谢天了。”几经犹豫,夜色终究还是说出这句残忍的像剧毒的话。一片黑暗中,听到这句话,夜如歌忍不住抖动了几下肩膀。消瘦不堪的脸,血色顿失,与身上大红的喜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夜色,在等一会儿吧,就一刻钟!”声音淡淡的像一阵风,却带着绵长而厚重的悲凉。外面艳阳如血,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内,一滴如钻石那般璀璨夺目的液体,从夜如歌眼角滑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奈,而这就是他的无奈。六年了,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因为他是一个皇帝,而一个皇帝必须要有一个皇后,所以他穿上了这一袭鲜红如血的喜服。无数次的回绝,无数次的反抗,他能拥有的也只不过是这短短的六年。六年内他倾尽了所有心血,所有情感,在等一个虚无缥缈消息,在等一个午夜梦回才可以看到的人。 她应该也已经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了吧!若是今天这样的日子,陪在他身边的是她该多好。他所有的努力,也只不过为了这样一个埋在心里多年的夙愿。然到头来陪在他身边的终究不是她。 心儿,就让我最后再肆无忌惮的想你一次吧!今后你将长埋我心中,伴我生生世世。浅浅的扬起嘴角,夜如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心。温润的脸虽然笑着,却比哭还让人觉得难过。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没有做,所以他还不能倒下。 我会为你报仇的。无言的对着天空说道,夜如歌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终年带着身上的匕首,轻柔的落下一个吻。 “夜色,走吧!”忧心忡忡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夜如歌,夜色眉头紧拧,脸上的痛,绝不亚于夜如歌。跟随主子多年,从没有见主子如此执着一件事。就算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主子心里在流泪。然这就是他选择这条路的代价。 “是”轻声应道,夜色低低的垂着头,尾随在夜如歌身后。 “皇上,是皇上啊!”宽阔的街道,铺着鲜红的地毯,无数的花瓣从天而降,坐在金红相交的龙撵上,夜如歌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握着一条如血的缎子,在那一端连着一个淹没在红色中,盖头遮面的女子,许是风的缘故,那个女子竟颤颤的抖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浪如潮的喊声中,凤千夜轻轻的摇着左手,始终淡淡的笑着。这一刻,他突然有种置身如梦的感觉,这一瞬,他突然被一种浓烈的不安埋没。 龙撵缓缓的行驶着,走到一个路口时,一辆马车缓缓的从夜如歌眼角走过,就在那时,风乍起,一时间厚重的车帘被风挑起。 一张素白的脸孔毫无预警的跌入夜如歌眼中。 那是……(未完待续) 第34章 “心儿,是心儿。”眼里升起丝丝水雾,夜如歌喃喃自语的说道,闪身一跃,跳下龙撵,飞一般朝那辆马车所在的位置奔去。 云日斑斑,风中那袭鲜红泣血的身影,步伐从未有过的轻快,白皙的脸上洋溢着,像孩子那般纯真灿烂的笑。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虽然只一眼,他还是认出那张终年埋藏在他心头的容颜。他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死的,他就知道。 “心儿……心儿……”终年埋藏在心里的名字,带着经年累积成山的深情,就那么带着一丝颤抖,疯狂从夜如歌口中溢出。此刻,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就只是一个深陷爱情的男子。国家,形象,甚至高坐在龙撵的皇后就那么被他抛之脑后。此刻,除去那道身影,那张容颜,他的心里,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皇上,皇上。”看着如此失态的夜如歌,夜色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了,飞一般的尾随在夜如歌身后。主子该不是现在想要反悔吧!想到这夜色的步伐越发的快,脸上不可抑止的落下一串汗珠。如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是可以反悔的时候了。 “咦!皇上去做什么了,怎么丢下皇后自己走了。”看着那袭鲜艳泣血的红,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成千上万的百姓,不可抑止的小声议论着,同时一脸同情的看着坐在龙撵中的皇后。看来传闻果真不假,皇上根本不爱皇后,如若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人海潮汐,喧闹异常。所有的人都没有听到从夜如歌口中溢出的那个名字,唯有那个同坐在他身旁的女子,一字不落的纳入耳中。鲜红如火的盖头下,没有人发现,那张原本该笑若桃花的容颜,此刻,笑的悲凉而无望,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弄花了那精致的妆容。 有谁知道,她嫁进皇宫并非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是心疼,心疼这样一个终年笑着,心却在流泪的男子。有谁知道,她也用如海的深情,那样深沉的爱着他。 他眼中看不见她,他心中亦没有她,即使这样她也想陪在他身边。因为有些人即使是远远的看着,心也是幸福的。 这就是飞蛾扑火的爱。 “皇上,皇上……”等夜色赶上夜如歌的时候,只看见一张之极失落,甚至是心灰意冷的脸。一时间,夜色忽然有些明白,因为能让主子如此的,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 “皇上,回去吧!这样突然离开,有失体统,别忘了今天是您的大婚。”仿佛没有听见夜色的声音似地,夜如歌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不言不语,消瘦的脸上,一片死灰。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以往温润如水的眸子,此刻眼神涣散的毫无焦距。 真的是他看错了吗?不,他不相信,那明明就是她啊!那张被他刻在心里的容颜,他怎可能会看错,怎么可能。 “夜色,你刚刚看见了吗?她就坐在那辆马车上,缓缓的从我面前走过,你看到了吗?”双手紧紧的摇晃着夜色的肩膀,夜如歌大力的喊道,心如破碎那般,生疼,生疼的。 他要的不多啊,真的不多。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哪怕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只想知道她活着,并且好好的。为什么,上天如此残忍。 “皇上,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醒醒了,别忘了还有一个女子在等你。”用力的挥开夜如歌的手,夜色痛心疾首的说道,他再也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了。六年了,已经六年了,难道这还不够吗?那个人她早就死了啊!这么多年,虽然没人这样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么深,那么急的水,再加上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有生还的机会。放下吧!真的该放下了,他看得出其实皇后是个好女孩。 “夜色,你不会明白的。”终其一生他也不可能忘记她的,她早已在他心中落地生根,长成参天大树,非死不能拔除。掩下眼中浓浓的失落,夜如歌迈着蹒跚的步子,朝龙撵走去。夜色说的对,还有一个人在等他,路他已经做出选择,能做的只是坚强的走下去。 若是那么痛苦,他情愿不懂何为情,何为爱。无言的说道,夜色缓缓的跟着夜如歌身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主子不是要反悔。只是他究竟何时才能忘却那个人。 “对不起”从新牵起那根红缎,夜如歌轻轻的说道,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是的,对不起,明知道无法爱,却还是要将她禁锢在那座牢笼。听着那细细的声音,一袭红包裹的女子,娇小的身体细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没有对不起,因为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悲凉一阵一阵的划过心头,冷月倾淡淡的笑着,我只要守在你身边就好,这样已经很幸福了。从踏上这条路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结局。 风带着漫天落英徐徐吹过,金红相交的龙撵上,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肩靠肩,手亦被一条红段子紧紧的连在一起。看似是那样的契合,可谁有知道,那两颗心的距离,何止远若天涯。 这就是爱情吧!虽然痛着,却也无怨无悔。他有他的执着,她也有她的痴迷,谁也无可取代。 那段小小的插曲,很快被所有人遗忘脑后,龙撵继续行驶着,百姓的欢呼远远不绝于耳,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然这是表象。 “既然来了,何不见见他呢?”待龙撵走后,先前那辆凭空消失的马车,又平地蹦出。厚重的车帘,遮盖了一切,只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出。 “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牵扯过多呢?就让他认为我已经死了吧!因为从那天起,木心真的已经死了。”夜如歌,他会幸福的吧! “走吧!”随着这声令下,马车快速的飞奔起。 一东,一西,一左,一右。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就那样越走越远。 夕阳西下,一道纤细中带着坚韧的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落日河畔,目光沉寂的像一潭幽暗的湖水,隐藏着别人看不见的痛。惊无波澜的看着眼前,夕阳辉映的湖水。 六年了,时隔六年,她终于有勇气踏上这片土地,有勇气面对那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太恨,只因为太爱。 噬骨的痛,原来就是被抛下的滋味。 阎,你说过的好好活着,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可是你又在那里呢?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无情的抛弃我呢?一次次背弃我们的誓言。 没有你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银色的发随风而舞,天地间静谧的仿佛只剩下那袭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谁也插不进的世界。 遥遥的望着这一幕,不远处的白衣少年,水汪汪的眼中浮着浓密如雨的痛,忧伤浮动的脸上,布满苍悲。姐姐,只有以这样的身份,我才可以留在你身边吗?为什么,你那么累,那么痛,都不肯依靠我一下呢?那怕只是偶尔依靠一下也好。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啊! “阎,你看着吧!我将一一割下那些人的头颅。”她曾经说过的,若她不死,必将一一从他们尸体上踏过,如今是该实现誓言的时候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你们准备好了吗?淡淡的勾起嘴角,倚在夕阳中的女子,笑的残忍而肃杀。在岁月的洗礼下,女子的眼越发深邃,越发内敛,深刻的轮廓上再不见一丝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敛尽锋芒的淡漠。 “瑾,准备好了吗?”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少年,女子冷冷的开口,周身环绕着寒气,正如她那颗冰封的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早就准备好了呢?姐姐,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玩玩了。”水光潋滟的眸子中,倒映着女子的身影,少年裂口嘴,甜甜的笑着,浮着两个梨涡的脸上一派玩味。一副标准的正太样,煞是可爱。可谁曾想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一杀,拥有世界上最顶级杀手组织的一杀。 “是吗?那我们上路吧!”半垂眼睑,最后看了一眼夕阳遍然的湖水,女子隐下眼中的伤痛,走的决绝。 “阎,我会再回来看你的。”夕阳下,那道白如雪的背影,看上去分外孤寂,分外落寞。 “是,姐姐。”欢快的笑着,少年快步追上前面的女子。随着那道白一起消失在落日河畔。 一场腥风血雨由此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35章 “姐姐为什么不用你发明的那个炸药,把那些该死的人都炸成肉泥呢?你看看累的我都瘦了一圈,我的美食啊,我的美人啊!啊!啊!我不管等一切结束后,姐姐一定得补偿我。”一摇一晃的拽着那个黑漆漆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中水雾弥漫,木瑾可怜兮兮的说道。俨然一副天真的孩子象,从那里也看不出这样一个喜欢撒娇的正太,会是杀手界的老大。 木瑾这是她给他起的名字,也是他们之间剪不断的牵绊。若说他这生唯一感到幸福的事,就是冠了她的姓,承了她给他起的名字。 “姐姐,姐姐。”看着那个闭幕眼神,视他如无物的女子,木瑾努力的挤出两滴眼里,语气哽噎的说道“难道说姐姐是不要木瑾了吗?” “闭嘴,你闹够了没?”一点都没有杀手该有的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那个眼泪汪汪的少年,斜斜的倚在马车上的女子,脸上飞快的爬过几条黑线,冷冷的说道“累了你就回去,瑾,炸药那种东西我是不会用的,以后不要再提。”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那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 “是,知道了,姐姐。”木瑾的话音还未落,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之而起。 “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救救我们吧……”老人,孩子,少年,妇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十分虚弱无力。 “姐姐,是那些患了瘟疫的人,挡住了我们的马车,怎么办,要不要赶他们走,看这情形凤羽国的疫症比想象的更为严重呢!”眉头微微皱起,木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该死的,这些人就这样靠近,若是将瘟疫传给她那可怎么办?虽然知道她有神功护体,但还是小心些的好。 “得了瘟疫的人?”撩开车帘淡淡的扫了一眼水泄不通的外面,马车上的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拂了拂满头银丝,低低的说道“既然马车无法行驶了,就下去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耽搁不得。” “好”撩开车帘,木瑾率先跳了下去,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马车上的女子给扶了下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见车上的人下了车,那些人一哄而上,纷纷跪倒在他们面前。刚触及黑衣女子那头银色的发时,那些人明显一怔。见此,木瑾闪闪亮亮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霾,紧紧握起拳头。 虽然知道她不在意,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在他们那样的目光下,保持平静。 “走吧!”淡漠的声音像一阵风吹来,带着丝丝寒气。一脸平静的黑衣女子,眸子幽深的仿佛是璀璨的星空,似容纳了万物,又似空无一物。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尽自抬步朝前走去。她不是神,拯救不了世界。 “求求……”一记厉眸扫来,那些人的话生生被扼杀在喉咙里。天,那样的眼神,好可怕啊!就好像一把刀轻轻的从他们身上划过,令人不寒而栗。在那样的视线下,那些人纷纷颤颤的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姐姐,若是月姑姑在就好了,凭她的医术一定可以医好这些人。那样就可以混个凤羽国的左相玩玩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的黑衣女子一眼,木瑾甜甜的笑着说道。闻此,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淡淡的勾起唇角,溢出一抹甚是锐利的笑。 凤羽国的左相吗?听上去蛮有诱惑的。 “让他们把车上的吃的都拿下来……”黑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木瑾便扭头说道“把车上的粮食都拿下来,分给他们。”说话同时,木瑾上扬的眼角,有着淡淡的暖意,他就知道,其实她是善良的。若如不然,也不会在六年前,像阳光一样出现在他生命里,带给他希望,带给他一切。 “谁说月姑姑不在,你以为那群老顽固会这样放过我吗?”别以为她不知道,一直有一道熟悉的气息,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说起这个的时候,黑衣女子脸上划过一道深沉的无奈。梨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历代圣女十六岁时,必须婚配,为了保证梨族血统的纯正,对象必须是梨族人。为了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和长老会干了多少架。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那些老顽固总算暂时放她一码,然这也只是表象,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最擅长医术,毒术的月长老跟着她了。 “什么?你是说……”见黑衣女子点头,木瑾飞快的扭头朝后望去,神色一下黯淡了许些。为什么?他不是梨族人呢?那样至少,至少他还有些希望。 “好险”见一道视线猛的射来,隐在暗处的那袭身影,伸手感觉捂起嘴巴和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面,一滴一滴汗珠不断从她头上滑落。 该死的丫头,也太厉害了吧!她这个样子都能发现。呜呜,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为什么派来做这种事的偏偏是她。万一,万一真的惹恼了那丫头,她的小命危矣。 “月姑姑,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飞鸽传书回去,让宇他们把你的草药都给烧光哦!”木瑾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的从暗处闪了出来。 “小子,你敢。”高高扬起手,看着那张嬉皮笑脸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脸松垮垮的塌下来,月蒙低低的垂着头,偷偷的抬眼打量着那抹黑。 “心儿啊,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而是,而是,风她们。”用一副信你才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眼前的月蒙,木心的脸一沉,冷声说道“给我治愈瘟疫的药,我就不跟你计较。” “这么说心儿答应让我跟着你了,呵呵,你放心吧,不出三天我绝对研制成那种药来。”干笑几声,月蒙飞快的躲到木瑾身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小命可以继续留着了,就是不知道当她做过那件事后,还有没有命在。她啊,单是想想那件事,都忍不住战栗呢!可见危险性非同一般啊! 她已经决定了要那么做吗?听着木心的话,木瑾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吗?迎上木瑾投来的视线,木心扬起眉梢,浅浅的淡出一抹笑。六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很多事已经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便足矣。 是夜,月残星疏,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尸体腐烂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作呕。 “瑾,漠北那边的事,我不放心,莫殇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你去一趟吧!这样我比较放心。”倚窗而立,视线落在弯如钩的月亮上,木心背对着木瑾,神色颇为凝重的说道。比起凤千夜,更让人看不透的是莫殇。还有她也该去接青青回来了。 “嗯,好。”轻声应道,木瑾转身便朝外走去,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虽然依旧淡漠的声音,却不乏关怀之意的声音。 “一路小心”听着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木瑾笑的如盛开的花朵那般绚丽,扭头含笑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背影,一转身消失在暗无边际的夜中。 天,那个瘟神总算走了。木瑾刚走,月蒙便冒了出来,谄媚似地说道“心儿啊,你要的药我已经制出来了,给,你看看,味道还不错呢!酸酸甜甜的,你要不要尝尝呢?” 在那道热切的有些诡异的视线下,木心拧开瓷瓶,放在鼻下淡淡的吸了几口。忽的,一阵眩晕朝她袭来。 “这药……”话还没有说完,木心身体一软便倒在了月蒙怀里。 “老天,吓死人了。”伸手接过木心的身体,月蒙惊恐未定的说道,忍不住拍了几下胸脯。喃喃自语的说道“心儿啊,为了我的宝贝,只好委屈你了,你放心,姑姑们给你选的人,绝对有保障。那小样,那人品,真是好的没话说。而且和你一样冷的像一块冰,这样也不怕,你冻死他,或者他冻死你。” 碎碎的说着,月蒙一甩把木心背上肩头,飞一般的朝一间房走去。 “嗯……嗯……”粗噶的喘息声四溢,暗红色的床榻上躺着一男子,只见那男子面色潮红,像是从河里捞出来那般,浑身湿乎乎的,手脚不停的舞动着。 “热……好热……”踏进那间房的瞬间,细不可闻的声音不断从木心口中溢出。听着这细细的声音,月蒙一脸坏笑的把木心丢在床上便走了出去。 嘿嘿,这下总算搞定了,任他大罗神仙也别想逃过她的销魂。她敢保证不出十个月,一定会有个极品小心儿的。奸奸的笑着,月蒙天马行空的想着。然她那里知道,就在她刚离开的那瞬间,一双眼睛猛的睁开了。 果然她们还没有死心,哼!以为用这么卑劣的方法,她就会落入她们的圈套吗?真是可笑,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们还是这么小看她。六年前的木心或许看不出那药有问题,但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木心了。之所以这么做,她只不过是想将计就计,摆脱她们的纠缠罢了。 “嗯……好难受……”听着从耳边传来的声音,木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朝那人望去。她倒要看看,被她们看上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什么?居然是他。”刚触及那张脸,木心不由得惊呼出声。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有缘……(未完待续) 第36章 左离,居然会是左离,好一个玉公子,难得他也有翻船的时候,想来梨族那几个老怪物还真是变态,连医术超群的他也被弄成这副样子。 呵呵,真是有趣呢?没想到与凤千夜关系非同一般的左离,竟然是梨族人,若是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震惊吧!有些期待,真的有些期待他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想到这木心低低的笑了起来,手指像是跳舞那般游走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挑眉淡淡的注视着那张血红血红的脸,木心冷艳的唇微微上扬,带出一道绝美的弧度,眼中的笑冰冷而邪肆。 “嗯”感觉有凉凉的东西,带着致命的诱惑在自己快要烧着的脸上游走,左离恍惚中缓缓的睁开眼,一时间他竟有些错愕。难道是因为过度思念而产生了幻觉吗?带着一丝不确定,左离伸开手一点一点靠近那张脸,就在他的手要触及那张脸时,却突然垂了下来。 “这一定是梦吧!”眉梢上挑,嘲讽的一笑,左离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脸,缓缓靠近,此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疯狂的叫嚣着,而他确实也想那么做。 “嗯”一个翻身,左离健硕的身躯,压上一具娇小的身体上,张嘴便擒住那张嫣红的小嘴。刚触及那抹柔软时,左离眼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的那样纯粹而美好,就好像得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 果然味道还是一样的好,淡淡的,凉凉的,带着一丝浅浅的梨花香。和六年前的那个吻一模一样,带着丝丝满足的笑,左离由浅浅的尝试,转变成由思念堆积而成的疯狂掠夺。 明知道这样不对,他还是对这种感觉上瘾,记不清从何时,他开始迷恋上这种味道,浅浅的,淡淡的梨花香,虽不如桃花的妖娆,也不如菊花的淡雅,却沁人心脾,叫人难以忘怀。 或许是从那很久之前的那一吻开始,他便已经沉沦…… “嗯……哦……”对于左离的动作,木心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娇喊出声。戏既然要做,就做全套的吧!用一个吻换得以后的清净,没什么不好。 漆黑如墨的眼球微转,带着一丝深沉的玩味,木心紧紧的盯着倒映在窗户上的那团黑影,弥散在眼角的笑,锐利而狂傲。看吧!看吧!最好一次看个够。这种事也自此一次而已,若再有下次,可别怪她不念旧情,狠狠的反击。她能退让的,也只是圆她们一个华丽而虚无的梦。 她的人生决不许任何人指手画脚,她,木心,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消魂,果真厉害呢!竟能让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如此失态,像火一般疯狂的燃烧起来。呵!男人啊!也不过如此,再清高,再冷情,也逃不过一个欲字。 眸光璀璨的像悬挂在夜空的星子,清冷的不带一点温度,弯起的眼角带着丝丝嘲讽,冷冷的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那个人,木心不反抗,不回应,任其索取。 衣衫一件,一件滑落,阑珊的灯光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缓缓的流动着。 “呵呵……呵呵……”尽管用力的捂着嘴,还是有声响不断传出。伸手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纸,月蒙看一眼屋内的情形,就捂着嘴偷笑一声。如墨的夜,她的脸上遍布红晕,明明害羞的要死,却还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们选的人果然对啊!真是热情如火呢!一点也不像白日那般冰冷,嘿嘿!她就知道她们的眼光绝对错不了。心儿啊!虽然这么做是有点不对,但看着这个人还不错的份上,一定不要太生气啊!小心儿啊!你一定要快快来知道吗?只有这样,我的那些宝贝才能幸免于难。 双手握在胸前,月蒙一脸虔诚的祈祷着,末了,最后看了一眼屋内几乎快燃成灰的那一男一女,月蒙颤颤的抖动着肩膀,迅速离开。 天啊!太激烈了,她若是在看下去的话,难免明天不会长针眼。现在,她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报告这件好事。 扭着不怎么蛮的小腰,月蒙得瑟的一脸笑意。 “嗯”就在她刚转身的那瞬间,木心唇微动,一狠心,咬破自己的唇,将带着腥甜的液体,渡到左离口中。 这个男人,虽然不怎么可爱,但她不想他死。 随着那丝丝流入口中的液体,左离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把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那个身体,木心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左离。 掰开他的嘴,伸手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口中。 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忘了的好。 “月姑姑,看见这个后,想必你会更兴奋吧!”伸手划开自己的手指,木心将渗出的那点点腥红,一点一点涂在她身下的那块白色锦缎上。做戏可也是她的特长呢!不过这样做真的很浪费,要知道随着她额头那朵白色的花,转变成金色的,而后消失不见,她的血就莫名其妙的可以解百毒了呢! 一切做妥后,木心催动内力,在自己身上留下几处青紫,拉开雪白的里衣,藕臂一挥,斜斜的放在左离身上,淡淡的挑起眉,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缓缓的闭上了眼。 梨族的那些老顽固,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呼呼……还好……没醒……”天边刚划出一道亮光,月蒙便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出现在木心和左离所在的房间内。抬眸,望着那两个看上去格外般配,格外契合的人。月蒙无声的笑了起来,也许这么做,还真能成就一件好事呢!啧啧啧,这两个大冰块在一起,还真是天作之合呢!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也是梨族人,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轻手轻脚的抱起木心,月蒙盯着落在白色锦缎上的那抹红,笑的何不拢嘴。 心儿啊,心儿,你还是落在我们手上了!哈哈,这就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感觉抱着她的那个身体,狠狠抖动起来,木心在心里冷哼道“月姑姑,在可以笑的时候就多笑一点吧!等你回去后,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呢!” 算计她,后果可是很严重,很严重的。 伸手一点,点了木心的睡穴,月蒙抱起木心,朝木心的房间走去。待送走木心后,月蒙又原路返回,将还在熟睡的左离,给偷渡走。她们要的只是梨族的继承人,至于他们以后会怎么发展,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小心儿,你可要快快长大啊!这样你母亲就不会那么冷,那么孤独了。几年的相处,她们也是真正疼爱木心这孩子的。所以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梨族,也是为了她。可恶的是,她一点也不了解她们的苦心。 “心儿,风她们传来消息,梨族有事,要我快点回去,我这就回去了。也省得你看着我不乐意,唉,唉!人老了,果然不找人待见。” 艳阳如火,清风浮动,肩上背着一个包袱,月蒙在木心的注视下,忍不住拂了拂头上的汗。笑话,做了亏心事,此时不逃,等待何时。眼前这个主,绝对的不好惹,绝对的恐怖。要是被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那她还不得一命呜呼! 虽然她有那么一点老,但也绝对还不到该入棺材的时候。 “月姑姑,怎么就要走了呢?不是才来吗?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声音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月蒙,木心在心里冷笑道“哼!既然敢做,还知道怕?” “不了,不了,你也知道,族里离了我是不行的。”在木心的眼神下,月蒙心虚到不行,连忙摆手。她敢说在待下去,她绝对的会死无葬身之地。要知道眼前这个人,简直不是人,是人精,还是离的远远的比较安全。 “若月姑姑那么不喜欢的话,那我也不好勉强,只好让月姑姑回去了,毕竟族里可是离不了月姑姑的,月姑姑你说是吗?” “是……是……”头低的不能再低,月蒙颤颤的丢下手中的药,急切的说道“治疗瘟疫的药,留下,我走了。” “月姑姑,慢走。”在木心的注视下,月蒙飞一般的逃离了,她敢说,经过此次,她一定会少活几年。刚才她的心紧张的差点跳出来。汗,真是吓死她了。可怜的她,还来不及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又要回梨族了,可惜啊!可惜!要知道出来一趟可不容易。 “来人啊,将这些药洒在寒阳城所有的水井中。”待月蒙走后,木心描画着淡淡的笑,看着不远处的天。任由那些人接过她手里的药,谦卑的退去。 瑾快回来了吧!还有青青她会回来吗?六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足以改变很多。 “哦……怎么回事?头好痛。”揉着发疼的鬓角,左离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见左离醒来,于安赶紧迎了上去。 “没事”淡声应道,左离接过于安递来的茶,轻抿一口,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这次的瘟疫着实厉害,放出消息给夜,让他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 “什么?”于安大吃一惊,这种瘟疫,居然连少爷也没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百姓纷纷死于瘟疫。凤羽国现在这种情形,难保不会有其他国家落井下石。 “少爷,真是没有办法了吗?”听着于安的话,左离悠悠的摇了摇头。若是那个族还在的话,或者会有办法,可惜的是,他找了整整六年,也不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唉”于安轻叹一声,消失在左离眼前。待于安走后,穿戴整齐的左离,又一头扎进药方,不停的探索着治愈瘟疫的办法。 时间如流水一般从指缝溜走,三日后,一个消息震惊了天下人。 至此,天下各路人马,纷纷朝寒阳涌去。 “姐姐,我回来了。”带着一身风尘,木瑾一头扎进木心怀里,险些将木心给撞到在地。 无奈的皱了皱眉,木心一把推开木瑾,轻声说道“好了,瑾,没受伤吧!” “那是,我是谁?怎么会受伤呢?”笑的如阳光那般灿烂,木瑾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手臂。 “姐姐,跟我来,看看谁来了。”牵着木心的手,木瑾快步走着,走到一间房前,如献宝似地推开了那扇门。 “青青”时过境迁,再次喊出这个名字,木心的声音竟带着些许难以掩盖的沧桑。 “小姐,真的是小姐。”带着一丝疑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青青眼中并没有预期的惊喜,反而闪过一丝晦暗。 “儍丫头”淡淡的呢喃着,木心笑的有些忧伤。一别多年,希望什么都没有变。慢慢的张开双臂,木心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温柔。 “小姐”泪洒脸颊,青青笑的有些苦涩,扑进木心怀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道刺眼的亮光,飞快的闪过。 血,妖娆的刺目的血,顿时飞溅而出……(未完待续) 第37章 “姐姐”尖锐的声音如厉刀一般划过空气,随着那团绽放的妖红,木心缓缓瘫软在木瑾怀里。一把明闪闪的匕首插在她的右腹,血如泉水一般疯涌。那刺目的颜色,如盛开的花朵似地滴落在木瑾身上。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颤颤的声音,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回荡在木心耳边。抬眸,一张写满焦急,惨白如雪的脸跌入她眼中。淡淡的笑着,木心声音弱弱的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惊恐未定的说道,木瑾脸色一沉,抬手朝一旁暗自垂泪的青青射去无数根银针。原以为她只是不认识他,害所以怕才会划伤他,没想到她竟然连她也敢伤害,这样的人不可饶恕。 “住手”淡淡的扫了青青一眼,木心冷冷的说道,绝美的脸上没有一点温度。时间可真是个魔鬼,足以改变一切,就连那个曾经相依为命的青青,都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然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又是谁呢?是青青吗?不是,她的青青是不会拿匕首对着她的。 “姐姐,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对待这样的人值得吗?见木心伸手带出一道强劲的风,将他的银针打落在地,木瑾水汪汪的眼中满是委屈。一个要杀她的人,值得手下留情吗?不管了,不管了,他就是要杀了她,伤害她就是想想也不行,更何况这个对她下手的人。 “嗖”不顾木心的阻挡,木瑾再次出手,无奈又被木心拦下。 “瑾,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所以让我做决定可以吗?”微微叹了口气,木心一把拔出那把插在她腹部的匕首,目光沉如坚冰的看着青青说道“这是为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足以让她背弃多年的姐妹情,对她挥刀相向。难道说十几年的相依,竟比不过短短的六年。莫殇啊!莫殇,还真是可怕,可怕到可以腐蚀人心。 “因为我爱他,胜过爱自己。”泪眼婆娑的看着木心,青青说的格外沉重,眼里闪烁着的坚定,令木心乍然。爱他?他是莫殇吗?那样一个宛若谪仙的男人爱上他并不足为奇,错就错在她,不该为了爱情,而背弃友情。她木心的生命中,决不允许背叛。 “姐姐,这样的人直接杀了算了,用不着在这浪费口舌。”目光幽暗的像是如墨的星空,涌着看不见的暗潮。木瑾冷冷的盯着青青,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将她撕碎的样子。看的青青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这个人真的好可怕。 “既然你那么爱他,那么可以为他去死吗?”勾着一丝玩味的笑,木心挑眉看着青青脱去稚嫩,沧桑遍布的脸,眼中若有似无的闪过一抹痛。低沉沉的对木瑾说道“瑾,安静一点。” “是,姐姐。”满目委屈的看了木心一眼,木瑾乖乖的闭上了嘴,一脸怨恨的看着青青,眼神炙热的,仿佛可以将人燃至粉末。 “呵呵,我是不会死的,我要活着好好的爱他。”眼泪一扫而过,青青勾着悲凉的笑,看着木心的眼神寒光熠熠,当她第一次看见那双空无一物,孤寂而忧伤的眼睛时便沦陷了,直至一发不可收拾。当她踏上这条路时,就放弃了尊严,情谊,良知,她所剩下的只是那个爱他的心,为了他,她甘愿做任何事,那怕是害死她曾经挚爱的小姐。 “因为要死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们一定不知道吧!那把匕首上涂着蛊毒,它们会一点一点吸干你们的血,将你们慢慢的吃掉。”疯狂的笑着,眼角挂满泪珠,青青指着地上的匕首,大声的说道,脸狰狞的好似地狱出来的魔鬼,疯狂而嗜血。 “什么?匕首上有蛊毒。”眼睛由睁的大大的,到微微眯起,凛冽的杀气在木瑾脸上流转而出。那浓烈的杀气漂浮在空中,致使空气迅速凝结成片。这是他第一次在木心面前露出杀气,也是他第一次在木心面前退去那张稚嫩而天真的娃娃脸。此刻他的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一想到有人在他面前伤害了她,而且匕首上涂着蛊毒,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你伤害了瑾”肯定而非疑问的说道,木心的脸上布满锐利的杀气,难过她觉得瑾的脸上有点苍白呢!原来是她伤了他。挥手带出一道愣了的风,一下将青青袭到在地。木心紧紧皱着眉头,抚上了木瑾的脉。 她伤害了她,她可以不计较,但是伤害她身边的人决不允许。 “我没事的,姐姐。”迎上木心略带焦急的眼神,木瑾眼中的杀气竟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光。忽的,木瑾的语气一转呜咽的说道“只要姐姐给我报仇,呜呜,其实很疼,要不姐姐给我呼呼吧!小时候受伤了都是娘亲给我呼呼的,娘亲不在了就由姐姐给我呼呼吧!” “够了,瑾,你最好现在停止。”语气带着些无奈,木心低低的看着木瑾的手腕,手指微动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来,随着那些鲜红的液体,一只小如芝麻般的虫子蹦了出来。见此,木心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般的蛊毒,不然可真麻烦了。 取出木瑾体内的蛊后,木心又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不一会便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虫子,涌了出来。阴沉沉的看着那两只躺在她手上的虫子,木心冷漠的说道“青青,我不杀你,但同样的也不会原谅你。” “你居然可以把那些蛊虫取出来……”声音颤颤的带着浓浓的恐惧,不待青青说完,木心手一挥在青青身上划出一道伤口,将那两只蛊虫抛了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虫兴奋的跳进她的身体,青青大叫出声“啊……啊……” “这还差不多”听着青青的尖叫,木瑾满意的出声。但也不是全满意,按照他的意思,这样的人一刀结果了算了,看来她还是心太软了。要知道这蛊虫既然是她的,她就有可能会解。 “青青,你我之间的缘分就到今天为止。”抬步走到倒在地上的青青身边,木心将一颗药丸塞入她口中,眸光冷的像冬日的雪。不杀她,是因为往日的情分,但今天的事她必须忘记。她的行踪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不,不要,求求你了,小姐,青青知错了。”绝望的摇着头,青青拼命的躲闪着,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她全心全意付出的爱,还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她怎么舍得死,怎么能死,会不瞑目的。 “好了,差人把她送回去吧!至于死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你不准动她。”缓缓的转身,木心不在看青青一眼,任由那些人将她拖出去。事情发展到这步究竟是谁的错呢!亦或者是命运弄人。目光绵延的望着澄净的天空,木心的眼中幽幽的掠过一丝黯然。她是伤心的吧!她心心念念,濒临死亡那刻还安放在心里的人,到最后竟成了要杀她的人。 “姐姐,我会永远陪着你身边的。”永远也不会背叛你的。安然的笑着,亮晶晶的看着木心,木瑾孩子气的倚在她身上,喃喃的说着“姐姐我饿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反正寒阳成的瘟疫已经退了,就陪我出去逛逛吧!看着我又奔波了好几天的份上,不准拒绝哦!” 你会永远陪着我?淡淡的看着木瑾,木心浅浅的扬起嘴角,笑的有些苍凉。也许吧!至于结局,不到最后那刻,谁又能下定论呢!那些曾经说过永远陪着她的人,还不是一一离开了。 姐姐究竟何时你才能敞开心扉的去相信一个人呢!看着木心的笑,木瑾微怔,撒娇似的说道“走了,走了,真的很饿呢。” 瑾,总是怎么体贴。望着眼前那个天真的少年,木心的心一暖。语气不禁柔和了些“好”不巧的是,木心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一道急促的声音给打断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我们的庭院被一大批不明人士给包围了,那些人拼了命的要闯进了,我们的人已经伤了好几个。” “什么”闻此,木瑾一脸凝重的惊呼出声。反观木心非但没有一丝惊慌,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些人她可是等了好久……(未完待续) 第38章 寒阳城瘟疫无故退去。三天前这样一条消息名动天下。至此天下各路人马纷纷赶至,或为金钱,或为权力,或为活命,或为野心。一时间,名不见经传的寒阳城,响彻天下。 随着那些人的倒来,这座古朴清幽的庭院竟被推至风口浪尖,只因一切一切的线索,无不将瘟疫消失的原因指向这里。此刻,这座庭院门前聚集了无数人,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 “真不知道这里的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治愈蔓延已久的瘟疫,若是可以得到那些药的话,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凤羽国的左相都做的。哈哈,光是想到这些就让人兴奋。”人声鼎沸,喧闹异常,一个手拿短剑,目光如炬的男子小声的蹲在墙角喃喃的说着,干黄的脸上精光熠熠。看着那些冲在前面的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得意的笑起。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吗?在搞不清楚对方底细时就这样冒冒失失,真是朽木也。 “开开门……开开门……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娘子吧!”混战不断的门前,一男子紧紧抱着一女子,双眼通红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大声喊着,消瘦的脸上布满无望和伤痛,他的娘子刚刚怀有身孕,他挚爱的娘子啊!他怎么舍得她离他而去。说好了要一起变老的。 “求求你们了……”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那男子脸颊滑落。然他的声音,就像石头那般沉入大海,没激起一点涟漪,渐渐的,男子不再喊了,只是绝望的抱着怀里的女子,眼神涣散的看着远处的天。 “这里面的人绝不简单,敢在这么特殊的时候,大肆的暴露在众人视线中,到底有什么目的呢?”目光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静无波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闻声而来的左离淡淡的说道,寒气四溢的脸上闪过一丝锐利的尖光。 他敢说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不然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这么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胆子真是大到可以和天媲美,要知道这么做一定会引起暴乱的。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太不安全了。”轻轻的摇着头,于安颇为凝重的说道,少爷说的对,这件事真的很有问题,还是远离这里为妙。迎上于安的视线,左离淡淡的摇了摇头,居然来了他也想会会里面的人,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做的他怎么没办法做到的事。 “少爷……”眼看前面越来越乱,死伤越来越多,于安忍不住担忧的向后退了几步。迎上于安不安的眼神,左离朝他投去一记安抚的眼神,便不再言语。 “让开,再不让开,别怪兄弟们不客气。”手舞长剑,一群黑衣人指着挡在面前的白衣人,厉声说道,眼里遍布狠厉。见此,那些白衣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眸光寒若坚冰的看着眼前那些猖狂之极的人。上扬的眼角噙着毫不遮掩嘲讽。 哼!就凭他们也配来这里撒野。若不是主人交代不让他们动用全力,这些人早就化作粉尘了。 “吱呀”随着这个声音,顿时天地间陷入一片静谧,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抬眸,目不转睛的望向门口。他们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承载着无数道视线,一抹纤细的白缓缓的走了出来。 “诸位来此无非是为了治愈瘟疫的药,不错,此药却属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说了,药可以给,但又不知该交给谁好。所以就请今天到此的所有人,比试一场。最终成为胜利者的便可以拿到治愈瘟疫的药。同意的开始比试,不同意的可以自动退出,决不强求。” 清澈的声音宛若清泉一般划过众人的心里,闻此,安静了片刻的人,不禁有雀跃起来。 只要打赢了就可以得到治愈瘟疫的药,无异于打赢了就可以做凤羽国的左相,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财富啊,无尽的财富了。怎能让人不心动呢? “我愿意” “我也愿意” “老子也要参加”…… 看着无人退去,那抹白淡淡的笑道“那么开始吧!” 缕缕金光下,剑起剑落,血如天边的云那般淡开,染红了众人的眼。刺鼻的味道随着一阵阵风,划过众人鼻尖。掩盖了空气中漂浮着槐花香,却消弭不了那些横生在众人心中的欲望。 “嘭”的一声,一道黑轰然倒下,而后一袭青衣的男子迅速补上。 倒下,补上,经久不衰的循环着,如残阳般的颜色,染红了众人的眼。 “姐姐,你要钓的大鱼会来吗?”斜斜的躺在房顶,水光潋滟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一袭白衣的木瑾,笑盈盈的问着旁边的那袭黑。 此刻,只要众人抬头仔细看,便可发现阳光遍撒的房顶,正有两个人如看戏那般看着下面。 “会的”简简单单的抛下两个字,一旁的那袭黑便不在言语。只是目光阴沉的看着远处的天,勾起的嘴角带着浓浓的戾气。是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她布的一个局,如若不然,那些人就是找上一百年,也绝对找不到这里。她在等,等那个权力至上的男人,等那个毁掉她一切的男人。她要以这种高调的方式,走进他的生命,毁掉他的一切。她要让他苦苦哀求着她,她要笑着走入他所建立的王国,她要踏着他们的尸体,完成她的誓言。 阎,你看着吧!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黯淡,那袭黑轻轻的拂了拂头上的发。 一夜间,白了三千青丝,痛吧!那是刻骨铭心的痛,那是至死不休的痛,那是永生难忘的痛。眼睛充斥着邪肆的红,那袭黑缓缓的闭上了眼,此刻她的心在颤抖。 每一次,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如撕裂那般生疼生疼的。 “姐姐”轻轻的抚上一旁那人的眉,木瑾低低的喊道。现在只要那袭黑睁开眼,便可以看到一张痛苦丝毫不亚于她的脸。 瑾,不要爱我,不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无言的说着,那袭黑静静的推开了那双覆在她额头的手,转身一跃而下。 “喂……喂……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一个人,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你看不见,不知道你的眼睛红的吓死人,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木瑾紧随其后,一跃而下,快步追上那袭黑,泪眼汪汪的说道。可惜的是那袭黑,根本不甩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有人上了吗?若是没有的话,老子就要去取治愈瘟疫的药了。”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双手挥舞的手里的流星锤,最终留在台上的大汉,大力的喊道,毫不掩饰喜悦之情。 “且慢”就在那男子要一跃而下时,一道沉稳内敛,不乏霸气的声音霍然响起。那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呵呵,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啊!要比试的话就快点上来,老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猖狂的话,刚落,一道绚丽的紫便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他身边。 夜,居然是他。循声望去,左离微微一怔,遂抬起步子便朝前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他又退了回来。因为知道他为何而来,所以他没有办法阻拦他。天下苍生,都在等着那救命的药,而那药恰恰是他,所不能给他的,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如此也好,落在他手里,总好过落在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手里。 离他居然也在这里。目光冗长的看了一眼左离,凤千夜凤目一眯,如一只敛尽锋芒的豹子那般优雅的笑着。离,好久不见了呢! “小子,去死吧!”随着这抹声音,只见凤千夜衣袖轻挥,一道凛冽的风平地而起,直直的朝台上的另一个人袭去。 “噗”血如雨点似的洒落,只一击,先前那人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便被击败。 “还有人上来吗?”邪肆的笑着,冷冷的扫着下面,凤千夜脸上难掩疲惫的说道。纵使明知道有危险,他还是来了。瘟疫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时候,若再这样下去,不用别国侵犯,凤羽国便会在瘟疫中化为历史。 天,这个人好厉害啊!明知道送死,谁还会那么傻上去?带着一丝不甘,带着一丝遗憾,剩下的人无一纷纷后退。任何东西和生命相比都微不足道,活着才可以继续未完成的事。 “没有了吗?”墨发飞扬,倚在风中的那人,笑的犹如一朵迎风绽放的桃花,美得惊艳,美得妖娆,致命的诱惑,却也致命的危险。 “自然是有的”就在凤千夜和众人都认为没人的时候,紧闭的门再次被推开。刹那间,刺目的金光下,众人眼中不承万物,只剩下那随风飞舞的,那璀璨夺目的一道的银色……(未完待续) 第39章 风乍起,倾泻而下的万千银丝随风起舞,肆意的划过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黑银交织下,一种狂野的美,一种凌乱的美,横扫众人的视线。怔怔的望着,众人眼中布满惊艳。一时间,他们脑海中竟想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汇。那样的人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高处,俯视众生,那样的人仿佛就像一颗璀璨无比的星子,耀眼的单单这样看着,都会觉得是一种亵渎。 “只要将我打败,治愈瘟疫的药就是你的了。”清冷的话语隐着看不见的锋芒回荡在众人耳边,足尖一点,众人只觉一阵风凛冽的扫过,在看时那道黑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原本台上的男人已经让他们惊为天人了,没想站在这个满天白发的少年身旁,竟是那样的黯然失色。 含着锐利的笑,凤千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面前的少年,深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缕凝重。这个人究竟是何方高人,小小年纪便一头白发,站在他身边,他感觉不到一丝他身上的气流。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毫无内力,一种是他已修炼的极致,可以收放自如的控制内力。从他刚刚上来的情况看,他显然是属于第二种。真是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凤羽国居然出了一个这样厉害的人物。 “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收敛笑意,凤千夜勾着冷厉的肃杀之气,狭长的凤目微微挑起,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寒光,便朝那袭黑袭去。不管他是谁,治愈瘟疫的药,都必须是他的,挡他之死。 哼!六年没见,这个人还是没什么长进。恣意的躲开风千夜的袭击,木心在心里冷冷的嘲讽道,阴沉的戾气迅速在她眼中凝聚。六年了,她终于可以无惧的站在他面前,反击已经开始,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接招了。她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若有似无的笑着,素手一挥,聚风为剑,看似手中空无一物的木心,带出一道猛烈的剑气,狠狠的朝凤千夜扫去。剑气所经之处,百物具毁。 “好厉害啊!”见此,台下的人纷纷惊呼出声。头上布满一层薄薄的细汗,幸好,幸好,他们刚刚没有闯进去,不然只需一击他们就会化作青烟。 好厉害的人,居然有这等身手,不知他用是这是什么功夫,看样子比夜的龙翔九天不曾多让。微微噙着一丝担忧,左离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的打斗。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白发少年,他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少爷,你说皇上会胜利吗?”于安怀中一丝雀跃,小声的附在左离耳边说道,有些浑浊的眼中满是兴奋。哎呀,天知道,这么精彩的打斗他可是多年未曾见过了,不激动一下怎么行。 只是那个白发少年用的武功怎么好生熟悉呢!他敢说,他一定是见过的。但就是给忘了而已,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老人一枚。 “希望是夜”情绪微微有些波动,左离淡淡的说道,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夜的武功他自是清楚,只是那个少年亦深不可测,所以胜负不好说,要知道高手对决,那种气场是很微妙的。 “呵呵,有趣,和这样的对手比试才有意思。”眼中划过一丝难得的欣赏,凤千夜不疾不徐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那般,轻易的避开那风卷残云的攻击。挥手掷出手里的剑,回以重重的反击。 一道刺眼的银光划过,那柄幽光闪烁的剑,似乎被赋予生命那般,直直的朝木心所在的方位刺去。那势头毫不亚于木心刚才的那一击,剑掠过之处也是一片狼籍。 真是小儿科呢!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木心哧鼻一笑,姿态高傲的伸出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步伐微移,身形一转,只听当的一声,那柄剑便被拦腰折断。 “咣当”被折断的剑,凝聚着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稳稳的躺在地上。顿时一片抽气声,像风一般扩散开来。 他,他,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触及那把剑都没有,便将那把剑给折断了。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大步朝后退去,脸上布满惊恐未定的神色。天,在这样的人面前,他们就像蝼蚁一般,也许远一点会比较安全吧! “你愿意归属朝廷吗?”不同于其它人的惊恐,凤千夜挑眉迷人的笑着,语气难掩一丝霸气的说道,脸上布满毫不掩盖的赏识。这样的人若是肯归属朝廷的话,无异于如虎添翼。 “这个问题等你打赢了我,再来讨论吧!”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这样的话给了凤千夜莫大的希望。闻此,凤千夜邪肆的笑道“是吗?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刚才只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勾着醉人的笑,看木心好似看猎物一般,凤千夜精光熠熠的眼色一沉,只见一道紫飞快的闪过,霎时狂风大作,树上的叶子纷纷飘落,天空一下退去通透的蓝,变的灰蒙蒙的。一股无形的压力顿生,压的在场所有人不禁有些呼吸不畅。 “龙翔九天”随着这四个字,一条金光闪闪的龙直冲九天。刚才还有一丝光亮的天,全然黑了下来,如夜那般,伸手不见五指。风越发的凛冽,空气中到处弥散着死一般的沉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经意划过众人鼻尖。 龙翔九天,果然不可小觑,可是他的姐姐貌似更厉害呢!悠哉,悠哉的躺在屋顶上,木瑾笑的眼睛好似月牙那般,带着一些狡黠直直的看向高台这边。现在对那些人来说视物也许有些困难,但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我的姐姐果然很聪明呢!和狐狸没什么区别,片刻后木瑾下了个这样的定论。 “噗”的一声,在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时,漆黑如墨的天空,划出一道亮光,渐渐的越来越亮,直至黑暗完全退去。 “你输了”再次睁开眼,众人只见那袭黑捂着胸口不停的吐血,而那抹紫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那袭黑语气淡漠的说道。脸上不乏打败对手的快感。 “是吗?那可不一定。”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木心捂着胸口,脸上挂着一丝隐笑,目带嘲讽的看着凤千夜。这个家伙还真是自负,输了,确实有人输了,只不过输的那个人不是她 “怎么?想反悔……。”目光一寒,凤千夜笑的残忍而无情的一步一步朝木心走去。他生平最讨厌戏弄他的人,而他正好触犯了他的禁忌,就别怪他赶尽杀绝了。 “噗嗤……”还没走几步,忽的一口鲜血从凤千夜口中飞溅而出,金色的阳光下,那道紫色的身影蹒跚不稳,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软了下去。 “夜”见此,一袭白飞快的奔至他身旁……(未完待续) 第40章 “夜,你没事吧!”脸上挂着淡淡的担忧,眉头微蹩,左离迅速的扶起半跪在地上的凤千夜,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从怀里拿出颗药丸放进他口中。还好,只是轻微的内伤,不太严重,只需调理一下便好。 “我没事,谢谢你,离。”迎上左离那担忧的样子,凤千夜回以淡淡的一笑。眼中弥散着看不见的喜意,还好,离还是关心他的。这样就好,即使他没有拿到那个药,只要有离也不愁治愈不了瘟疫。 “你究竟想要什么?才肯交出治愈瘟疫的药,亦或者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得知凤千夜没事后,左离目如寒刀的看着木心,冷若冰霜的说道。夜他在想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惜的是,这种药他费尽心思也没得出个头绪,看来现在也只能发希望放在这个人身上了。 什么?听着左离的话,凤千夜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向左离,难道说这种药,离也研制不出来?这怎么可能,要知道离的医术可以算的上天下无双。 是,这种药我做不出来。看着朝他轻颔首的左离,凤千夜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离可是鼎鼎有名的玉公子啊!这怎么可能呢!若是他都研制不出这种药,那么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白发少年究竟是谁呢?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这天下还有比离医术超群的人。 “你是说我的目的啊?恕我无可奉告。”清澈无波的看着凤千夜那副有趣的样子,木心在心里哧鼻一笑。吃惊吧!意外吧!这就对了,左离他只不过学了点离族的皮毛,普天之下能制出治愈瘟疫的药,只有离族的那个老怪物。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求着她,让她把药给他。 凤千夜,六年前的那一箭,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六年后,我同样要拿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自尊。很有趣吧!这才刚开始而已。 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霾,看着那两张格外精彩的脸,木心遂又说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你输了,可以离开了。” 阳光下,白发少年笑靥如花,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倾城倾国。可又有谁看到那隐在笑中刻骨铭心的悲凉呢! 姐姐,我讨厌你这样笑,笑的那么美,却又那么无望。让人看着心疼,很心疼。水汪汪的眼睛中倒映着那一袭黑,木瑾的脸上布满苦涩。难过,嫉妒,一一从他眼中划过。能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那么幸福啊!纵使他已经不在了,却永远活在你心里。你又想他了吧!我看到了,你的心在哭。 “哥哥,你没事吧!”苦着一张脸,木瑾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木心身旁,嘟着嘴,眼泪汪汪的扑进她怀中。用他的话来说,豆腐能多吃,还是要多吃些。实则他是不安,害怕。他很可笑吧!明明她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瑾,我没事。”微微皱起眉头,木心一把推开了黏在她身上的木瑾。她不相信,他没有看到她身上的伤,是她用自己的内力催动而成的。 “既然没事了,那么哥哥我们快点走吧!”直接忽略那些不相干的人,木瑾拉着木心,腻腻歪歪的说道。看的台下众人不禁皱起眉头。天啊!那两个绝色的少年,该不是断臂吧!真是暴殄天物啊! “若是我一定要治愈瘟疫的药呢?”足尖轻点,目光带着些许鄙夷,一派睥睨天下的站在木心面前,凤千夜勾着邪肆的笑,语气冰冷的说道“输?我怎么不记得我输了呢?应该是两败俱伤吧!难道你没有受伤吗?” 原以为即使拿不到治愈瘟疫的药也没关系,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治愈瘟疫的药他要定了。 “什么?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听着凤千夜的话,木心还没有开口,木瑾便站了出来,指着凤千夜的鼻子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脸皮怎么这么厚。明明输了却说成两败俱伤,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哥哥是站在的,而你是半跪着的,这样也叫两败俱伤吗?” 将一个年幼无知的少年演的淋漓尽致,木瑾在心里冷笑道“哼!凤千夜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惹上她,我会把你加注在她身上的痛,一千倍,一万倍的还回去,你等着吧!” “即便是两败俱伤又如何,我不是胜利者,你同样也不是,所以说药你还是拿不走。”懒懒散散的看着凤千夜,木心冷冷的说道,声音中不乏嘲讽之气。就如瑾所说,这个人还真是讨厌呢! “走吧!”意味深长的看了下面一眼,木心淡淡的说道,抬起步子便要走,不想许久未曾开口的左离,突然开口了。 “慢着,不介意与我打一场吧!不是说没有胜利者,那么就再比试一场。”白衣飞舞,清冷,遗世,如玉的脸上静无波澜,左离云淡风轻的说道。闻此,不待木心做出回复,凤千夜便率先开口了。 “离,不可。”离的功夫不如他,这样做无异于去送死,就算再怎么想要那些药,他也不可能让离去送死。 “无妨”迎上凤千夜担忧的眼神,左离淡淡的摇了摇头,朝凤千夜投去一记不用担心的眼神。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木心刚要开口,木瑾却抢在前面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替哥哥来会一会你吧!” “瑾,退下。”听着木瑾的话,木心神色一冷,厉声说道。这里面不乏江湖中人,万一有人从身手上看出他就是一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瑾这样真是太胡闹了。 “不要,你受伤了呢!哥哥。”难得固执一次,木瑾定定的看着木心,就是不肯退下。 “乘人之危的事,我不屑,就由他代你上吧!”就在木心与木瑾僵持不下时,左离一派坦然的说道。听着左离的话,木瑾得抬头大大方方的赏给左离一个笑脸。好似生怕木心会反对一般,快速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开始吧!” 他可是等不及了要替她教训一下那些人,哼!哼!想从她这里拿到药,连门都没有。即便她同意,他也不肯。他就是要看着凤羽国死光光怎么样?除去她,这个世界上,其它人的生死关他何事。 “瑾,小心些。”见无法阻止,木心目光沉寂如水的看着木瑾,语气带着些许淡淡的无奈,退下台去。瑾,是在担心她,她是知道的,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安。看来她也是时候将瑾的命运,推上正轨了。跟在她身边终究会受伤的。 “离,你也要小心一点。”紧跟在木心身后,凤千夜也退下台去。 “呵呵,开始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淡淡一笑,步伐轻移,一道白飞快的闪过,木瑾率先袭了上去。动作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招式。见此,左离不闪不躲,只是静静的站在。一副等死的样子,看的凤千夜心头一紧,险些冲了上去。还是他身边的于安拉住了他。他家少爷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事的。 “呼……”就在众人都以为左离必死无疑时,左离衣袖一挥,仿佛化作一阵清风,就那么消失在众人眼前。看着这一幕,台下众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都快掉出来。天啊!好快的速度啊!就连凤千夜也止不住诧异,离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样的身手。看来六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 真的很快,抬眸,看着徘徊在空中的那两道白,木心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很微弱,她还是感觉到一股不弱的力量朝她靠过来。 会是谁呢!眼中闪过一丝隐笑。木心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站在,是好戏要上场了吗?勾着一丝冷锐的笑。木心不躲不闪,也不反击,任由一双手在她身上一点,而后她双眼一闭倒在一个陌生的怀里,被那个人悄无声息的带走。人海潮汐,这一幕竟没激起一点涟漪。 姐姐呢?怎么看不到她了?关键时刻,木瑾一闪神,被一道凛冽的掌风重重的袭到在地。 “噗”的一声,鲜红的血滴落至他衣衫,那妖娆的红,好似冬日盛开的红梅。与他惨白的脸,形成惊人的对比。 他是怎么回事?关键时刻,居然闪神。带着一丝不解,淡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木瑾,左离迎风而立,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既然胜负已分,便再没有动手的理由。 “哥哥……哥哥……”惨白着一张脸,木瑾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一旁的白羽喊道“羽,你看到她了吗?快点说啊!她去那了?” 风中,白衣落血的少年,一脸的惊慌失措,就好似一只被遗弃的小兽,那般惹人怜爱。 经木瑾这么一喊,所有人才发现,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是啊!他是什么时候不见了,他竟然没有发现。看着空拉拉的身旁,凤千夜紧紧皱起眉头。看样子不妙。 “我没有看见主人啊!”听着白羽的话,木瑾大声吼道“还不快去找” 现在她自是不可能离开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被人给带走了。想到这木瑾仓惶的转身离去,一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姐姐,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走吧!”对视一眼,凤千夜与左离均是一脸凝重,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人要尽快找到才行,不然凤羽国危矣。 “唉,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一脸的不甘,见凤千夜他们退去,剩下的那些人也纷纷散开了,反正都没希望了,待着也是白待。 “我许你半壁江山,你把治愈瘟疫的药给我如何。”再次睁开眼,一张温婉如玉的脸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见此,木心脸上迅速闪过几条黑线,居然是他……(未完待续) 第41章 “可惜啊!我对那些没兴趣。”声音凉凉的带着一抹无处藏身的无奈,木心冷冷扫着眼前那人。此刻的她简直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要来凑热闹。 夜如歌,正值新婚燕尔的他,不是该流连于温柔乡乐不思蜀吗?跑这来做什么? “那么你对什么感兴趣呢?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将治愈瘟疫的药给我。”金冠束发,身着洁白无瑕的白衣,飘渺的阳光下,夜如歌笑的那般温润,笑的那般优雅,眼底却一片清冷,像是数九寒天冻结的湖水。看似平静,却埋着看不穿的暗潮。 六年果然改变了很多,曾经那个温婉如玉,淡漠如水的男子,也洗尽铅华,转身一跃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看似未变,却也暗藏锋芒。这便是时间吧!总是在不经意间改变一切。 低低的一笑,木心嘴角勾着些许冷意说道“我要什么?我只要你打开大门,放我出去,这样也肯吗?” “可以,只要你把治愈瘟疫的药给我,我即刻放你出去。”轻轻的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夜如歌安坐在木心对面,眸光如水的看着她,淡淡的笑着。语锋一转,依旧那般云淡风轻,却刺骨的寒冷,缓缓的说道“如若不然,你只好化作尘粉永远留在这里。” 语罢,茶水尽洒,上等的胭脂玉杯,散散落落的从夜如歌手中飘下,落在地上一片尘粉。 他就像一只收敛锋芒,敛尽利爪,优雅而淡漠的狮子,一旦遇到那些他所在意的事,便会立刻化作高高在上的王者,掌控一切。六年前,那些人夺取他此生唯一的阳光,毁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现在也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那怕是化身修罗那又怎样?他只要为心儿报仇,他要用那些人的鲜血去祭奠心儿。 疯狂吧!这就是六年后的夜如歌! “你会后悔的”目光落下地上的粉尘上,木心冷冷的站了起来,直视着夜如歌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什么都怕,但就是不怕威胁该怎么办呢?治愈瘟疫的药,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的。” “是吗?”眸光一冷,夜如歌足尖轻点,如一阵风闪过,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心,噙着一丝冰冷的笑,骨节分明的手,不带一丝温度,抚上木心的下巴,紧紧的握着。看着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睛,微一闪神,缓缓道来“我只要治愈瘟疫的药,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迎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木心神色一冷,狠狠推开擒着她下巴的那双手,身形一闪,带出一道凛冽的风,那风中飘着淡淡的梨花香。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冷冷扫视着夜如歌,语气弥散着骇人的寒气“你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就让开,不然我是不会客气的。” 她的忍耐是有限的,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治愈瘟疫的药于他来说,无异于引火上身的火引子,这个他会不知道吗?一旦凤千夜知道是他后,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究竟是什么让曾经那个淡看世间,心不承万物的少年变成这样,是权力吗? 嘲讽的看着夜如歌,木心止不住的悲凉,事实毫无疑问的再次证明权力果然足以腐蚀人心,连那样一个淡薄的人,也逃不过权力的魔性。 “心儿……心儿……你是心儿……”一阵恍惚,夜如歌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那个白发少年,声音颤颤的,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眼眶都红了。一阵梨花香,他居然闻到一股梨花香。那种味道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就是心儿。 “什么?”听着夜如歌的话,木心微怔,遂冷厉的说道“不是” “不,你是,你一定是。”洋溢着醉人的笑,夜如歌一步一步朝木心走去,环绕在他鼻尖的梨花香,随着两个人的拉近,越来越浓。那种熟悉的味道,让他生出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那张脸,夜如歌带着一丝哽噎的说道“心儿,你何其残忍,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去找我,你可知我找了那六年……” “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夜如歌一步步靠近,木心一步步后退。岂料夜如歌根本不给她后退的机会,手臂一伸,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他怀里。 为什么?他会认出她,识破她自认为无懈可击的伪装。 “我不是她,你放开我。”冷冷的,淡淡的,望着她眼中那张被放大的脸,木心冷冽的抽出她的手,准备给夜如歌重重的一击。可是她的手还没有伸出,夜如歌便点了她的穴。 “我是不会认错的,心儿。”声音中弥散着化不开的柔,夜如歌满目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手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脸,撕下粘贴在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的像一个孩子那般,开心的说道“这样你还说你不是她吗?” 这眼,这鼻子,这唇分明就是他的心儿。指腹轻柔的描绘着木心脸部的轮廓,一滴晶莹的泪从夜如歌眼角滑落。他这是太开心了吧!随着那一滴眼泪,他埋在心里经年的痛一扫而过,只剩下无尽的喜悦。 真好……真好……她还活着…… “你……”怔怔的望着那张笑着流泪的脸,木心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在找她,她一直知道的,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竟是这般在意她,那眼神炙热的,仿佛能将她融化。 “心儿,你真的好残忍。”弯着好看的眉毛,头靠在木心肩头,夜如歌低低的说道。那温热的气息划过木心耳边,让她不禁一愣。眼睛睁得大大,木心就那么看着那张脸一点一点朝她靠近,直至那略显苍白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无力反抗。 “该死的……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歇斯底里的喊声,尽数消弭在那个温热而缠绵的吻中。紧紧抱着怀里那具娇躯,夜如歌好想将她揉入体中,那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了。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六年内从未间断过。每每他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只要想到她,他就充满力量。一个经年在外的太子,要踏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所经历的艰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为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他做到了,只因为她。 “心儿,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他再也不会放手了。从再次看到她的那刻,他就再也不会放手了。倾尽天下,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他怀里的这个人。天下,权力,从来都不是他看重的。在他眼里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她的一瞥一笑。 “心儿,我爱你……”喃喃的在木心耳边说道,夜如歌的吻一一划过木心的眉,眼,鼻子,嘴唇,最后落在她那头银色的发上,眼中划过一抹沉重的痛。他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没有人知道看着她一头白发,他的心有多痛。 “够了”低低的呵斥道,木心带着一丝寒意冷冷的看着夜如歌,话语残忍的险些让夜如歌摔倒。 “夜如歌,你放手吧!住的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她的心早已随着那个人死了,现在的她已没了爱的能力。 “我不介意,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含着笑,目光那般柔和,那般真诚,一种由心而生的坚定是那样的璀璨,光芒堪比钻石。看着那样的一双眼,木心不禁眨了下眼,声音很是无奈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我只知道不是你就不行,我没你不行。”弱水三千,他只要她,非她不可,这便是他的心,他的情,他的爱。除去她,他的心里,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人。这是他一生唯一的执念,至死不渝。 紧紧抱着木心,夜如歌从没有过的满足。嘴角的笑,似乎足以融化千年寒冰,却独独温暖不了木心的心。 “放开我……”我永远都不能是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放开她”木心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暴怒的声音如惊雷那般响起,闻此,木心和夜如歌同时抬眸,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未完待续) 第42章 风细细,云日斑斑,直耸入云的圣幽宫顶端,一袭妖冶的红临风而立,风吹发动,衣央飘飘,一种妖娆的美,一种清贵的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金光洒落,那袭红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目光沉寂如水,淡淡的看着眼前好似伸手便可触及的云朵。湛蓝湛蓝的天空下,那抹风华绝代的背影,看上去纤尘不染,一种遗世的味道油然而生,若不是那浅浅的孤寂,带着一丝凡尘的气息,谁人敢说他不是那九天之上的神祗。 “王,既然已得知凤羽国突现治愈瘟疫的药,为何不去阻止呢?要知道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着实可惜。”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幽幽的响起。闻此,那抹艳丽却清贵绝尘的红,嘴角上扬,淡淡的笑起。 那一笑,倾国倾城,令天地万物顿时颜色。饶是跟着他身边的隐离也忍不住看痴。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配站在他家公子身旁,陪他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无声的感慨道,隐离低低的垂下头,一脸忧愁。 如今他家公子都二十好几了,身边还没有个知心的红颜,让他怎能不愁。 “离伯,没了百姓的凤羽国便不再是凤羽国,要来何用。”发丝被风吹的凌乱,眸光好似冬日的雪,清清的,冷冷的,通透的足以看穿世事,目不斜视的凝视着眼前大片大片的沙漠,莫殇语气淡漠的说道“下去准备一下吧!还有一个月便是凤千夜的生辰,今年必定不同往年,凶险异常,要好好的准备一下。” “是”满目精光,含着道不尽的崇拜之情,隐离轻声应道,缓缓退下,偌大的圣幽宫顶,只剩下那一袭绽放在风中的红。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吧!各国隐在暗处的势力,早已蠢蠢欲动,怕是已经等不及了!这样的事凤千夜又怎么会不知,换个位置想想,若是他的话,他必定会在四国聚首时,将其一网打尽。以凤千夜的智谋无异早就准备好了。看来他也该行动了,或成,或败,就看次一举了。 你真的死了吗?无声的说道,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莫殇淡淡的看了一眼天空,抬步离去,拉得长长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 她死了,他该高兴的吧…… 同一片天空下,丝毫没有此处的宁静,一个淡雅幽静的房间内,风起云涌,空气似乎都能擦出火花来,一派大战将至的样子。 “瑾”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木心轻轻的喊道,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担忧。木瑾他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暴露杀气,而此刻的他杀气凛然,周身遍布如阴云那般厚重的戾气,全然一副修罗的样子,她有些担心,他会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 “你放开她”阴沉沉的声音,杀气横生,锐利的像一把无形的刀。全然无视木心,眼睛血红血红的盯着那双放在木心身上的手,木瑾的脸一片灰黑。此刻的他,心中妒火狂燃,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人给撕成碎片。可是他不能,因为她不许。 夜如歌,这个人,在她心里是有些不同的吧!纵使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你是谁?”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一寒,冷冰冰的看着木瑾,夜如歌淡声说道,手依旧紧紧的抱着木心,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见此,木瑾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瑾,不要乱来。”声音难得带着些慌乱,木心厉声吼道,目光似一柄寒剑,直直的看着木瑾。视线交汇的那瞬间,木瑾高高举起的剑,缓缓的落了下来,步伐微移,身形一转,长臂一挥,将木心从夜如歌怀里拉了出来,纳入他的怀中。 “姐姐,你没事吧!”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木心,颤颤的,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木瑾水汪汪的眼中,水雾弥漫,一脸的无措。跟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心儿……”心中难掩失落的看着倚在木瑾怀里的木心,夜如歌顿生苦涩,目光犀利的看向木瑾,声音冷厉的说道“你是谁?快些放开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姐姐,他叫她姐姐,可是据他所知她根本没有弟弟。 轻轻的朝木瑾摇了摇头,木心转身淡淡的看着夜如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就在刚才她已经冲开了穴道。看着木心朝他走来,夜如歌满目欣喜,张开双臂将木心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木心竟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心儿……”你这是做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木心,夜如歌才发现他居然也没办法言语了。 “夜如歌,忘记吧!忘记我吧!”那样你也许会幸福一些,因为我走的路注定是孤寂的。细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木心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一颗足以令夜如歌忘情的药丸。缓缓的放在他唇边,看着这一幕,木瑾大步走来,快速的接过她手里的药丸。这种残忍的事,就让他来做吧! “姐姐,让我来吧!”听着木瑾的话,木心淡淡的看了木瑾一眼,转身背对着夜如歌,目光似一潭幽暗的湖水,沉寂无波的看向窗外。既然无法回应,就让他忘记吧!他们就像太阳和月亮,纵使有短暂的交汇,也永远不属于彼此的世界,他要的她给不起,亦不想给。与其看着他躲在暗处伤心落寞,她更愿意他忘记她,甚至是恨她。原谅她的自私吧!他的爱太过沉重,是她所背负不起的。 忘记了,会幸福的吧!会幸福的…… “不,不要,求求你……”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夜如歌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木心,眸光悲凉而绝望,温润如水的眼中水光连连,带着铺天盖地的痛。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残忍,残忍到要剥夺他爱的权力。 不,不要,求求你,心儿……看着那颗一点一点朝他逼近的药丸,夜如歌的脸血色全无,布满难以言喻的恐惧。不,他不要忘记她,他不要。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啊!没了她,他要怎么活,怎么活…… 与其陌路天涯,他情愿死,情愿死…… 不,不要,求求你……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喊着,夜如歌的心渐渐冰冷,直至毫无温度。他是帝王,求这个字终其一生,也是与他无缘的。他一直这样想,可是这刻除了这个字,他再也说不出其它的字。 他不要忘记她,不要…… “姐姐……”欲言又止的说道,木瑾拿着药丸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看着那样无助而绝望的眼睛,他实在没办法那么做,看来他又犯了心软病。亦或者是同病相怜的悲悯。 从那样一双眼中,他看到了爱,丝毫不亚于他的爱。 “瑾,给我吧!”她知道瑾心软了,既然如此,就让她来吧!这本来就是她的事。 “姐姐,就让他忘记今天,一直认为你死了,不行吗?”听着木瑾的话,木心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接过他手里的药丸,放置夜如歌唇边。 看着木心的动作,夜如歌绝望而缠绵的看了她最后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他知道,她彻底的拒绝了他的爱,连他爱她的权力都不给予,他知道,从今他们将相忘与天涯。所以就让他最后看她一眼吧! 可真是坏丫头,何其残忍的坏丫头,可是他就爱她,不经意间已经这么爱。除了她就不行。勾着醉人的笑,一滴清泪无声无息的从夜如歌脸颊滑落。 他最爱的人啊!他就要忘记她了,今后他再也不会记得一个叫木心的人。那是他倾心爱着的人啊!上天可真是残忍。 看着这一幕,木瑾淡淡的别过头去,是的,他不忍。情敌又如何,他同样不忍。那么深的爱,连他看着都不禁感动,她怎么做的到呢! 淡淡的看着那滴从夜如歌眼角滑落的泪,木心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掰开夜如歌的嘴。 忘记吧! “住手,快放开我们主人。”就在木心抬手要把那颗药放进夜如歌口中时,一群人飞一般的闯了进来,大力的喊道,长剑飞舞,直直的朝木心袭去。 “居然是她”当看到木心的脸后,夜色手中的剑忽的垂了下来…… 忘情,这对主子应该是好事吧……(未完待续) 第43章 银发左相,随着瘟疫的褪去,这四个字伴着风,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不同的是他带去的不是恐惧,而是滔天的敬仰,崇拜之情。 只手治愈瘟疫,一头华光闪烁的银发,绝美的面容,冰冷的气息,他是一个神话,亦是一个传奇。现在凤羽国街头小巷,无不传唱着属于他的故事,在久经瘟疫折磨的人心中,他无异于是一个神。短短十几日,他的雕像已遍布凤羽国各个角落。 传说他不住相府,只住忆秦楼。 传说他不爱女人,独爱男子。 传说他俊美无比,男生女相,一笑倾天下。 有关他的话题,已成了凤羽国炙手可热谈资,每每说到他时,人们总是怀中无比感恩,无比敬重的神情,他就像一颗种子,已在众人心中扎根,成为他们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一切无惧。 昏暗的天空,刚刚划出一道光亮,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带着一丝寒意,带着一丝清晨独有的清新,含着浅浅的,淡淡的槐花香,煞是醉人。洁白无瑕的花瓣大片大片飘落,落英如雪。天还未亮,一株年岁悠远的槐树下,已聚集了无数人。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不远处一座精致的阁楼上,只见那座美轮美奂,隐隐带着一丝脂粉味的阁楼匾额上题着偌大的三个字。 忆秦楼。凡是久居凰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乃凰城最华美,最独特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精通才艺,且卖艺不卖身。 若是放在平日,他们定是不屑一顾,但随着一个人的入住,这里已成了他们每日必来的场所。 “你们说今天可以见到丞相吗?我已经足足等了三天了,连丞相的影子都还没见过呢!希望今天一定可以见到。” “你才等了三天算什么啊!这里的人那个不都等了好多天。这算的了什么,若是让我见丞相一面,就是死我也甘愿。” “是啊!是啊!若能见丞相一面,死又有何惧。” “喂,我说你们都不要吵了,不知道丞相喜静吗?吵到丞相的话,你们谁负责,都给我闭嘴。”正当那些人喋喋不休时,一个人大喊出声,目光如火的一一从那些人身上扫过。见此,那些人无不颤颤的闭上了嘴。 是啊!丞相喜静,可不能吵到他老人家。 “姐姐,真的很不公平呢!治愈瘟疫也有我的功劳,为什么他们眼里只有你呢!难道说我是蚂蚁小到他们看不见?还有还有,为什么雕像也只有你的。唉,看来我只要站在你身边,他们就永远也看不见我。你看看他们为了见你一面,天天风雨无阻的等在那里,唉,唉,我怎么就没那么大的魅力呢!该不是我这真男人,真不如你这假男人吧!”水光潋滟的眸子中难掩一丝玩味,木瑾嘟着嘴巴,醋意十足的看着那群人,语气凉凉的说道,扭头眨巴眨巴的看着身旁的那抹黑,颇有一丝可怜兮兮的味道。闻此,一记厉眸,冷飕飕的朝他扫来。 “瑾,我看你干脆别做杀手了,去演戏吧!”难道噙着一丝戏谑,木心冷冷的说道,斜斜的倚在窗边,目光如寒冰那般看着树下的那些人,不禁升起些许无奈。那些人自从得知她住在这里后,便天天守着这里,其敬业程度丝毫不亚于现代的追星族。 忆秦楼,遍布各国,享誉天下,谁人又知,这其实是她的产业呢!相府,又怎么会有这里安全,现在想要她命的人,怕是数不胜数。 银发左相,这四个字已将她推至风口浪尖。高处不胜寒,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朝堂是她最不喜欢的地方,然她终究还是站上了那个位置,不管木瑾败或是不败,这样的结局早在她故意放出那个消息时,就已经注定。 “我才不要去演戏呢!姐姐,走吧!走吧!快点走吧!不然上朝该晚了。”话到嘴巴,木瑾终的还是没说出口。其实他想说的是,姐姐,等一切了解后,我们一起归隐吧!再不理世事。 她不喜欢尘世的纷乱,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嗯,走吧!”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木心浅浅的扬起嘴角,有些事,她最终还是做了!不后悔,不遗憾。只是有一些对不起吧! 夜如歌,再见已陌路。 “姐姐,等等我。”看着那个孤寂,沧桑的叫人心疼的背影,木瑾隐下眼中的痛。甜甜的笑着追了上去,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能做的只是这样陪在她,看着她痛,她难过,无能为力。 阳光下,一辆马车悠悠的朝皇宫的方向驶去。徒留一地等待的人,他们那里会知道,忆秦楼不单单只有那一个门,所以他们的等待注定无果。就如某些人的爱,倾尽全力的付出,终究得不到一点浅薄的回应。 “姐姐,万事小心。”虽然知道她很无敌,木瑾还是忍不住叮咛道,他知道天下最阴暗的地方,莫过于穿着黄金衣的皇宫。站在马车旁边,木瑾轻轻的朝木心挥着手,眼角上扬灿烂的笑着,但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一抹狠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嗯”轻声应道,在宫人的指引下,木心缓缓的朝宫内走去。时隔六年,换了个身份,她还是踏上了,她曾经拼命逃离的地方。 快了吧!快了吧!当一切完结后,她又该魂归何处呢! 目光迷离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天,木心满目悲凉。他走了,偌大的天下,终究没有她的归处。 “丞相请”看着眼前那个如神话一样的男子,一旁的宫人眼险些直了,若不是多年宫闱生活,练就了他的处事不惊,怕是他亦难移开视线。活了大半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绝尘的人。 轻颔首,木心不疾不徐的迈入那坐巍峨的宫殿。刚一踏入,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聚集在她身上,她就像一颗闪亮无比的星子,注定了活在星光下。 “上朝”尖锐阴沉的声音,穿透空气,回荡在金色遍布的宫殿内。闻此,所有人无不下跪行礼,唯有那一袭黑,直挺挺的站在。眸光不带一丝波澜的看着安坐在龙椅上的那抹明黄。 无所禁忌,永不下跪,是他许给她独有的特权。 “众卿平身”凤目微眯,带着浅薄的笑,凤千夜威严的说道“不日将是朕的寿宴,接待各国君主的事宜,就交给左相了,众卿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听闻凤千夜的话,刚起身的那群臣子,再度跪下,声音大大的说道,好似谁的声音小,便是不忠心一般。唯有一人十分不甘,甚至是嫉妒的发狂,发出的声音细不可闻,那人便是位居右相的木衡,也就是木心这具身体的爹。 迎上木衡投来的眼神,木心淡淡的笑着,那笑容极度耀眼,晃花了众人的眼。 曾经的剑下留情,她便替木心换了他的养育之恩,而今她再不欠他什么了。若有下一次,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回以木衡一记犀利的眼神,木心冷冷的移开视线。 …… “退朝”随着这抹声音,沉闷的压抑的早朝,宣告结束。整个过程,除去说了一句话,凤千夜始终勾着看不透的笑,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心,直至离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袭明黄离开后,众臣也如流水一般离开。 走出朝堂后,木心淡淡的笑起,她果然不适合那里。听着那些人的云云,她险些睡着。 咦!负责带她出宫的宫人呢!抬眸望去,木心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便朝出宫的路走去,幸好,对于这里的路,她还是熟悉的。 “丞相,我想死你了。”当行至一处假山时,忽的从后面窜出来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木心。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木心并没有反抗,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 果然是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木心嘴角微动,勾出一抹寒厉的笑。 “兰妃娘娘,还请自重。”云淡风轻的声音随之而出,细细听闻,不难发现其中隐着浓烈的杀气。 “我不,我就不,丞相我是真的喜欢你。”盈盈的笑着,木兰紧紧抱着木心,双眼不停的冒桃子。当她听到娘娘那两个字时,不禁脸一寒,嘲讽的一笑。她算什么娘娘,空有一个头衔罢了,凤千夜从来都不宠幸她,她只是一个守活寡的可怜虫罢了。 “娘娘,您这么做无异于是在告诉臣,皇上不行,不能满足您,您是这个意思吗?”视线落在身后的那袭明黄上,木心低低的说着,眼中噙着一丝狠厉,笑的格外灿烂。 这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好戏……(未完待续) 第44章 “嗯,嗯……”早被那抹绚丽的笑,给勾走了魂,木兰那里还听到木心再说些什么,只顾色迷迷的看着那张倾世容颜傻笑。嘴角恨不得流出口水来,天啊!她原以为皇上已经够俊的了,那曾想天下竟有此等绝色。单单只是看着就已经赏心悦目到极点。若能得他一吻的话,就是死她也愿意。 “是吗?”冷冷的带着浓郁的嘲讽,木心穿透眼前的木兰,眉梢上扬,玩味的看着不远处那袭黑了脸的明黄。男人啊!果然最在意这个。就不知当木兰知道,她所迷恋的绝色男子,是她口中的哑巴小贱人后,会有何感想,想必会抓狂的吧! “皇上,看戏看够了,也该出来了吧!”任由木兰像一条八爪鱼一般攀在她身上,木心浮着星子那般璀璨的笑,眸光凛冽的像冬日的风,直勾勾的看着那袭明黄。嘴角上扬,语气颇为讽刺的说道“臣还是第一次听说皇上不行呢!怎么?要不要臣给皇上开点药,要知道臣的医术还是可以的。” “你”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握着,青筋暴起,骨节出都泛着白。凤千夜勾着狭长的凤尾眸子,不怒反而笑的越发灿烂的说道“这个,朕也是第一次听说呢!至于那药爱卿就留着自己用吧!看爱卿那副小身板,估计比朕需要他。” 声音如同从牙缝挤出那般,细细的,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凤千夜眯着眼,眸光如剑的射向那个白痴女人,更准确的说是色胆包天的儍女人。呵!这可真是有趣,在这寂寂深宫,她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人,偷的那个人,还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人。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皇……皇上……是……丞相他勾引臣妾……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看见凤千夜后,木兰的脸顿失去血色,苍白的好似绽放在雪上的冰恋。飞速的拿下黏在木心身上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稀里哗啦的便流了下来,好不委屈的样子,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可惜的是这里根本没有惜花之人。 啧啧啧,演技真不错,眼角上扬,木心噙着淡淡的笑,看着凤千夜说道“皇上兰妃这么说,臣可真是冤枉,整个凤羽国谁人不知,臣只爱男人对女人根本没兴趣,臣就是勾引谁也不会勾引她。” 木兰,多年的旧账,就在今天了结吧!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打了,骂了,不记仇。 “哦”淡声应道,凤千夜厉眸一转,毫无温度看向木兰,深邃的眼中隐着似海如潮的杀气,笑意不减的朝木兰走去,伸手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脸,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刺骨的寒。 “这个爱妃又要怎么说呢!”一个不爱女人的人勾引她,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左相是断臂,谁人不知,她居然用如此卑劣的谎言。 “我……我……”情急之下,木兰竟连称呼也忘了,只是苦苦的哀求着凤千夜“皇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哼!饶?凤千夜怕是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怎么会放过她,真是异想天开。视线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好似看戏一般看着眼前那一幕,木心细不可见弯起嘴角。心里冷笑道“他可不是一个不记仇的人,真以为那次叛变,就那么完了吗?瞧他不是在报复了吗?封木兰为妃却不宠幸她,让木衡继续做丞相却夺了他的实权,这滋味比死好不到那里。” “来人啊!”手一松,木兰一脸绝望的跌在在地上,凤千夜厉声说道“将兰妃关进暴室,找几个乞丐好好的满足她一下,然后剥去贵妃头衔,关进冷宫,在不得踏出一步。” “皇上,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凤千夜话音刚落,便走来几个人将木兰给拖走了,朗朗晴空,她的哀求声久久不曾散去。 “既然无事了,那么臣就告退了。”轻声说道,不待凤千夜回答,木心便转身,抬步离去,可是她还没走几步便把粗暴的拉进一个怀里。 “爱卿,看完戏就想走?”噙着邪肆的笑,凤千夜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冷厉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看戏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什么?以为他真糊涂了?说他不行的分明是他,那里是木兰。既然如此,那他就让他看看他是行,还是不行。 “怎么?皇上也想做臣的入幕之宾?”脸一寒,木心如一阵风一般,转身一跃,消失在凤千夜眼前,只闻得她的声音“可惜啊!臣对脏掉的东西没兴趣。” 银发飞舞,木心的背影煞是恣意,流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 “什么?”听着木心的话,凤千夜的脸一片漆黑,两簇火焰熊熊的在他眼中燃烧,他居然敢说他是脏掉的东西。看来他真是太放纵他了。 衣袖冷挥,凤千夜脸若寒冰的转身离开。对于他的这个丞相,他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姐姐”见木心走了出来,木瑾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迎上木瑾略带担忧的脸,木心轻笑出声“呵呵,没什么,只是看了一场戏罢了。” “啊!那样啊!我们快走吧!我要饿死了。”一脸宠溺,木瑾拉起木心的手便钻进马车,看来有关断臂的传闻,不尽然空穴来风。他们两个人这般亲密,不引人遐思才怪。 车轱辘声声,木心斜斜的靠在马车上,眼睛半眯,神色不明的看着远处的天,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一脸疲倦,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见木心闭上了眼,木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布满心疼。她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或许,他应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了,也许只有那样,他才可以为她做些什么。 低沉沉的笑起,木瑾抬眸看着人海茫茫的街道,稚嫩的脸上,弥散着难以言喻的沧桑。收敛笑意,那张娃娃脸,竟是那样阴沉。犀利的看着西方,木瑾眼中闪过少些寒意,无声的说道“六年了,也许我真的应该回去,省得那些人逍遥的太久,忘记了那些东西根本就属于他们。” 六年前,那个风雪呼啸的夜,他一个人躺在了无人烟的雪地,身中剧毒,浑身瑟瑟发抖。若不是她,他或许早死了。那时他曾发誓定要取下那些人的头颅,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可是跟着她身边越久,他就越舍不得离开。他真想永远陪着她身边,那怕只是看着。可是他不能,她也不许。即便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下。”忽的,木瑾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急匆匆的便下了马车。 “嗯”淡淡的应到,木心并没睁开眼睛。她不是木瑾的全部,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四国聚首之后,他的人生也应该回归正轨。终究没有谁,能永远陪在谁身边。 路,注定的孤寂的。 下了马车,木瑾笑的如三月的阳光那般明媚,伸手从怀里拿出个东西贴在脸上。在看时此木瑾已非彼木瑾。依旧洁白无瑕的白衣,那张脸却比先前更显稚嫩,水汪汪的大眼中,不含一点杂质,天真的仿佛一汪不经尘世渲染的泉水。那般纯净,那般无辜,让人不禁喜爱。 “姐姐……姐姐……你可来了。”看着不远处的那袭妖冶的红,木瑾甜甜的笑着便扑了上去,声音糯糯的,煞是悦耳,如小鹿那般的眼中布满难以描绘的喜悦之情。若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隐在眼中的那丝算计。 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不安好心的家伙。 “姐姐,姐姐,我想死你了。”双臂牢牢的攀在那袭红上,木瑾笑的一脸无辜。闻此,一旁的路人,纷纷投来视线。刚触及那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时,在场所有的人忍不住错愕。 红衣人分明是一个男人,虽说很美,但也不是女的,他怎么叫人家姐姐。 望着众人投来的视线,红衣墨发的男子,微微拧起眉头,眸光冷冰冰的看着那个扒在他身上的少年,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杀意,静无波澜的说道“你认错人了” 而后,一把推开了木瑾。 “姐姐,你分明就是姐姐……”噙着眼泪,木瑾万分委屈的说道,似如哭诉那般,直勾勾瞅着那袭红。心里不禁乐翻了天。哼!老敌人又见面了,可惜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屡屡破坏你好事的人。不然,你怕是不会这么冷静吧! “公子,我们走吧!”一旁的隐离看着木瑾,脸上飞快的爬过几条黑线,眼角狠狠的抽搐着,脸黑了红,红了黑的。见此,一道锐利的视线,如厉箭一般朝他袭来。 “走吧!”眸若寒星的扫了木瑾一眼,那袭红在隐离的簇拥下,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然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道万分委屈的声音,闻此,饶是他那张经年不曾变过的脸,也不禁黑了些许。 “姐姐,姐姐,若是你走路的时候再扭一下腰,就跟我家姐姐一样了。”听着木瑾高高的声音,一旁的路人不禁笑起。是,没错,若那个男子走路时扭一下腰,还真跟一个女子无异。那张脸啊!真是太美了。 “离伯,你知道该怎么做。”眸光一寒,一股杀意倾泻而出,那张脸越发清冷。然等隐离转过身后,才发现人群中早没了,那个白衣少年。 “哈哈哈……真是太爽了。”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木瑾迈着悠悠的步子,一脸玩味的笑,刚要踏进忆秦楼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45章 久违了,莫殇。一别六年,终于再见了。淡淡的笑着,眸光宛若终年堆积在山巅的白雪,凉的通透,勾着浅薄的笑,木心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眼睛半眯的看着楼下那袭妖冶的红。 青青爱上这样的男子,注定了失败,因为这样的人终其一生,也只能高高的仰望着。 木瑾,他还真是孩子气,竟然做了那样的事,噙着一丝暖意,木心淡淡的笑着,转身而下。 莫殇,他终究还是来了,她等他很久了。 看着那袭悠然迈入忆秦楼的红,木瑾错愕了片刻,也走了进去。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还怕他不成。不过他为什么提前来了,还来了这里。 该不是因为姐姐吧!带着一抹担忧,木瑾健步如飞的朝木心的房间走去。 “姐姐……姐姐……”推门而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木瑾神色一寒,稚嫩的脸上再不见一丝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肃杀之气。姐姐去那了?用红的仿佛泣血的眼,细细的扫视了一遍房间,木瑾摔门而出,大声喊道“白羽,白羽,姐姐,她回来了吗?” “怎么了?主人不在吗?她刚刚还在房间……”白羽的话还没有说完,木瑾便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见此,白羽细不可见的皱起眉头,一抹忧伤从她眼中一闪而过。 你眼中除去她,便再看不见任何人了吧!也只有遇到有关她的事,你才会如此失态。悲凉的笑着,白羽伸手关上那敞开着的门,静静的转身离去。 她的情,她的爱,又有谁知道呢! 风乍起,树随风动,落花满地。一抹纤细的黑,斜斜的倚在树上,神情慵散,漫无目的得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浮着忧伤而醉人的笑。一片一片的碎花伴着风,悠悠的落在她那银色的发上。远远望去那画面竟美的人移不开视线。 在离她不远处,一袭妖艳的红临风而立,墨色的发一丝丝划过他的脸,他的眼宛若一块上好的玉,清透而冰冷,光泽照人,却不带一丝感情。此刻,除去那抹黑,他的眼中再无一物。不知为何,他竟会觉得那个人有些熟悉。 银发左相,从来没想过那个被传的如神一般的男子,竟是这般寂寥,更甚者是沧桑。 “既然来了,何必躲在那里偷看呢!”声音凉凉的,浮着淡淡的疏离之意,木心嘴角微动,依旧懒散的看着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天空,虽然笑着,却是那般落寞。 这个男人,曾经与她共牵一根红线,曾经与她同生共死,就在她认为他们或许是朋友时,笑着将她推入深渊。梨族与漠北的恩怨,关她何事?她只不过是异世的一缕幽魂罢了。凭什么因为这些让她失去了此生唯一的挚爱。 太恨,是因为太爱。梦醒时,她终于发现她是那样深爱着那个人,然终究她还是失去了他,连见他最后一面都没做到。 莫殇,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银发左相,果然名不虚传。”客套而淡漠的说着,莫殇缓缓朝木心走来。随风摆动的红衣,是那样的妖冶刺目,像血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然穿在他身上却没有一点叫嚣的凡尘味,反而衬得他越发绝尘。 “漠北王,天下第一美男,今日得见亦是那般不负传闻。”眼波微转,含笑看着那个清贵绝尘的男子,木心淡淡的,却言辞那般犀利的说道“皇上寿辰还未到,不知漠北王,此刻站在这里是做何呢?该不是专程来看本相的吧!” “算是吧!”丝毫不诧异木心知道他的身份,莫殇静无波澜的说道“能见左相一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莫殇亦是俗人,左相该不会见怪吧!” “呵呵,怎么会。”听着莫殇那虚与委蛇的话,木心眉微挑,神色不变的说道“既然漠北王已经见过了,在下就告辞了。” “左相是你想要的吗?”木心刚走没几步,莫殇的声音意味深长的从身后响起。闻此,木心冷冽的低低笑起,脚步丝毫不曾停下。 左相的确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他们给不起。有谁会把自己的命乖乖献出来呢? 细细的看着渐渐消失的那抹身影,莫殇半垂眼睑,学着木心斜斜的倚在树上,看着远处的天,如远山一般的眉头,浅浅的拧起。 看得出名利都不是他追求的,这样的人若不能收为己用,又该如何呢? 杀吗? “姐姐,你去那了?害得人家好担心的说。”眸光潋滟的瞅着正坐着喝茶的木心,木瑾水雾升腾,万分委屈的说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木心不禁一笑,语气低沉而冗长的说道“瑾,这个样子不适合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今晚的夜注定很长,要小心。” “嗯,我下去了,姐姐休息吧!”笑着说道,木瑾转身离开,刚转身的那刻,他脸上的笑即刻消失不见,剩下的是如暮霭那般的凝重。 先是漠北王,而后是西川太子,一个个聚集在这里,今晚的夜必定如姐姐所说很长很长。看来他得好好布置一下了。 瑾,你真的可以放下吗?看着木瑾的背影,木心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上最腐人心肺的就是仇恨,那两个字沉重到足以让全身的血凝固。那样深似海的仇恨,岂是说放心便可以放下的。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捡回木瑾的。 那是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却被人****致残,喂了剧毒丢在雪地,那是怎样的痛,又是怎样的恨,没经过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她还记得,他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能死,不能死,我还没亲手将那些人千刀万剐,怎么能死。” 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她教他武功,给他一切。而今,他却想忘记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是为了她吧!她知道,可是她不需要他那样做。西川太子已经到了,即使他不出手,她也会出手的,因为那样的人该死。 木瑾,她已经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了。 随着最后一丝光亮的退去,天空整个暗了下来。 是夜,欢声笑语,淡淡的脂粉味在夜风中弥散开来。 丝竹阵阵,偌大的忆秦楼一派繁华,好不热闹。随着银发左相的入住,这里更是人山人海,****爆满,羡煞了别的青楼。 月残星疏,就在凰城城门要关闭的时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来,直奔忆秦楼的而去。 正如木心所言,这个夜注定了很漫长,现在只不过才开始而已。 屋内一片黑暗,木心静静的躺着,眼睛微微闭着,似寐非寐,脸上噙着淡淡的寒意,她在想今晚最先来的会是谁? 不知底细,可以治愈瘟疫,武功和凤千夜不相上下,她无异是他们巨大的阻碍。这样的人他们又怎么会不想除去呢! 风凉凉的吹过,隐在暗处的木瑾,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心所在的房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要想到她,他的心就是暖的。忽的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闻此,他脸上的笑一凝,手执长剑,一跃而起,如一阵风一样闪过。 就在木瑾离开后,若有似无的月光下,一抹纤长的身影静静的闪过,没激起一点波澜。 呵!听着那细不可闻的呼吸声,木心冷冷的笑起。眼若寒星一般开启,璀璨的光亮中闪烁着冷冽的肃杀之气。 是谁呢?会是谁呢? 眸光一转,当看清来人是谁后,木心眉头紧拧,甚是无奈。 清幽的月光下,只见一袭纤尘不染的白随风舞动……(未完待续) 第46章 缘也,孽也……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闯进她的生命,然她终究不会在他的人生留下一点痕迹。 她的路注定是孤寂无依的。 纵使他曾经情深似海,纵使他曾经舍命相救,她的眼中,她的心中亦不可能有他。 眸光如水,不含一点感情,木心淡淡的看着那一袭白,任由他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她想过来的是莫殇,亦或许是西川太子,从来没想过来的会是他夜如歌。 随着夜如歌一点一点靠近,木心眼中的杀气渐浓。不管任何人,只要对她出手,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包括他夜如歌。她现在还不能死。那些人还没死,她怎么能死。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宛若春风的声音从夜如歌口中溢出,快走到床前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渺渺月光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温婉如玉,脸上浮着淡淡的笑,眼睛散发着温润的光,却是那般的淡漠,虽不似寒剑那样犀利,但也暗藏锋芒。 银发左相,初听这四个字,他心里有个声音疯狂的叫嚷着,来看看,来看看那个传说中仿若谪仙一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至于其它的他到没有多想。争天下,那样的雄心他从来都没有。他不想去争抢,但也绝会不被别人掠夺,这就是他夜如歌。 听着夜如歌那从容不迫的声音,木心突然很想笑。仿佛这里是他的房间一样,而她是那个外来者。闯入别人的房间,竟然可以这般悠然自得,这种事大概也只有他夜如歌做的出来吧!这架势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来访友的。 嘴角勾勒着一抹淡而雅的笑,木心缓缓起身,斜斜的倚在床头,似带些玩味的开口说道“这吹的什么风,堂堂夜皇竟屈身来到这种小地方,不知是来做什么呢?” 听着木心略带嘲讽的话,夜如歌神色不变,眼角始终挂着儒雅的笑,抬眸看向窗外的那轮残月,眸子染上些许朦胧的光,淡淡然的看向木心,似如多年老友那般,直言不讳的说道“想请左相月下小酌,不知可否?” “哦”笑越发浓烈,木心抬眸迎上夜如歌的视线,眸光似剑,冰冷而锐利,颇为讽刺的说道“月下小酌倒是不错,只是有这般不请自来的友人吗?” “呵,既然左相都说了是友人,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语罢,夜如歌转过身去,笑的有些落寞的倚在窗边,淡淡的看着悬挂在天上的残月。心有些微微的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清冷却暗含忧伤的眸瞳,他竟会有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初见,而是相识多年。一股疼痛的感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虽不致命,却让人难以抵抗,叫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见夜如歌转过身去,木心抓了件外衣,披在肩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冷冷的看着那个布满落寞的背影,一时间,她竟有种错觉,那就是夜如歌并没有忘记她。想到这木心不禁扬眉浅笑,嘴角挂满嘲讽。这是不可能的,药是她亲自喂的,也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的。他怎么会没忘记,月姑姑的药是绝不会失效的。 “不是要去月下小酌,那么请吧!”淡漠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木心淡淡的扫了夜如歌一眼,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率先抬起步子。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月下小酌,意境不错,可是一国的皇上,与另一国的丞相,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好”听到木心的应允,夜如歌的心忽然有些雀跃,这种感觉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夜如歌的步子还没迈出,一簇妖冶的红,伴随着浓烈的黑烟便跌入他眼中。 火,这个时候,这里竟然起火了,究竟是针对他呢?还是针对他?来不得夜如歌细想,火便疯狂的窜起,像火龙一般,朝他们袭去。 这是什么味道?猛的一转身,看着身后的火,木心不禁一怔,就在那时房上的横梁好像长着眼睛那般,直直的朝木心砸去。见此,夜如歌大骇,想都没想变成朝木心扑了过去。来之前,他没想过杀他,但也同样没想过与他交好。只是不知为何,看见他有危险,他本能的就扑了过去。 “小心”听着那刺耳的声音,木心刚回过神来,便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后,随着那个怀抱一起倒在地上。 “哧……”的一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散开来,闻此,木心紧紧地皱起眉头,卷起一阵淡淡的担忧,朝夜如歌望去“你没事吧!” 木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说不下去了,只见夜如歌的背上横着一根烧着的木头,那妖娆的红是那样的刺目惊心。忽的,木心的鼻子一阵发酸,脸上浮着若有似无的痛,素手一挥,一阵强烈的风平地而起,猛的将夜如歌背上的那根火柱掀开。 “嗯”皮肉撕裂的痛,让夜如歌不禁轻哼出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清淡的月光下,他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看着他那惨白的脸,木心神色一冷,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愧疚,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唇边,示意他服下。 “我没事”脸上依旧洋溢着浅浅的笑,看着躺在他身下的木心,夜如歌一阵促狭,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朦朦胧胧的红晕,许是出于防备,他并没有吞下那颗放置在他嘴边的药,而是翻身一跃,飞快的站了起来。从背部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为什么他会救他呢?扭头看了一眼木心,夜如歌眉头拧的更深了。为什么,遇见他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像他了呢? 见夜如歌并没有服下她手中的药,木心淡淡的一笑,将那颗价值不菲的药,弃之如敝屐的丢在地上,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别人领不领情,那是别人的事。 在夜如歌起身后,木心也一跃而起,看着眼前那越演越烈的火势,她紧紧的皱起眉头,一脸的凝重。在古代房子都是木头造的,根本见不得一点火星,现在整个房子都已经烧着了。要逃出去着实有些困难。 “火……啊……着火了……快来人啊……”听着那尖锐的声音,追一个人追了一半的木瑾,心头一紧,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得想了,飞速转身朝木心所在的屋子掠去。 千万不要是姐姐的屋子啊!千万不要…… 无声的祈祷着,当木瑾赶至木心所住的屋子后,看着那已经完全葬身火海的房子时,腿一软,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恐,一串一串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不要,不要,姐姐千万不要有事啊!哭的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兽,木瑾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神色迷离的看着一旁的白羽,声音沙哑的说道“她,出来了没?她出来了没?” “没有”轻轻的摇了摇头,白羽脸上的痛丝毫不亚于木瑾脸上的痛。看着白羽那轻摇的头,妖冶的红在木瑾眼中狂燃,他想都没想,疯狂的朝那早已进不去人的房子冲了过去。 火势滔天,烟雾弥漫,木制的房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倒塌。 “瑾……你疯了,她那么厉害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更要相信她。”一把拉住木瑾,白羽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定定的看着木瑾的眼睛说道。可是木瑾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些什么,甩开她的手,便冲了进去,他只知道他要进去,即使是死,他也要陪着她。 姐姐……姐姐……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 瑾……主人……看着木瑾决绝的背影,白羽一脸的绝望,大力的朝一旁的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救火了,若是里面的人有个什么万一你们都不用活了。” “主子……主子……他也在那里面……”闻声而来的夜色,看着眼前那滔天的火海,满目无以言语的惊恐,什么也没想,手执长剑便冲了进去。若是主子有个什么万一,他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他一定要救主子出来,一定。 又一抹身影,噙着视死如归的坚光,眼都不眨一下的,没入眼前的火海。 “离伯,去帮忙吧!”想起那抹落寞纤细的黑,莫殇淡淡的说道,在隐离诧异的眼神中,转身离开。那样一个人死了有些可惜吧!即便他活着,也阻挡不了,他取下凤羽国,既然如此,那他还是活着吧!有那样一个对手,也不错。 “是”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银发左相和夜如歌,一起烧死,对他们岂不是更有利,为什么要救火呢?看着莫殇的背影,纵使有无数个疑问,隐离还是转身去帮忙救火。也许公子有自己的用意吧! “咳……咳……”伸手带出一道强劲的风,稍稍吹开眼前的大火,木心呛得只咳,灼热的高温下,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从她那被火烤的通红的脸上滑落。看了一眼,倚在她身上已经快昏过去的夜如歌,木心冷厉的在他耳边说道“不准睡过去,知道吗?” 大量的失血,又处在高温之下,他的身体急剧的脱水,再不出去的话,凶多吉少。 该死的,看着毫无反应的夜如歌,木心低低的咒骂道,眼神虽然依旧那般清冷,却含着浓浓的担忧。明明他已经忘记了她,为什么还要那样救她呢!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大有逃出去的时间。 夜如歌啊!夜如歌!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这么愧疚呢!无声的说道,木心脸色一寒,挥手打掉一根朝从房上掉下来的横木。缓缓的将夜如歌放下,伸出手用指尖狠狠的划开自己的手腕,妖红的液体像泉水那般流出,腥腥甜甜的味道煞是诱人。 将手腕放置夜如歌的唇边,木心用力的掰开夜如歌的嘴,把那些鲜红的液体送至他口中。随着那些液体的不断流失,木心的眸光渐渐有些迷离。而后她狠狠的摇了摇头,将手从夜如歌嘴边移开,从怀里掏出一颗忘情丹,放进夜如歌口中。 她的血可以解百毒,自然也是可以解忘情丹的。既然已经忘了,就永远忘了吧!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不用再为她暗自伤心了。 见夜如歌的脸已经恢复了些红润,气息也顺畅了许多,木心含着浓烈的戾气,抬眸冷冷扫视着眼前的大火,微微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地上的夜如歌,朝着火势最薄弱的地方一跃而起。 妖媚的仿若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浓烟四起,红的夺人心魄的火海中,木心长长的银发,带出一道绚丽的色彩,美的惊人,浑身都散发着犹如女王那般的傲气。 “风杀……”单手抚在心口处,木心低低的喊着,随着这抹清冷锐利的声音,强劲的具有毁天灭地那般威力的风,从木心周身扩散开来。随着那阵风袭过,已燃烧至摇摇欲坠的房子,顷刻间四散开来,通红的木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后,纷纷熄灭坠下。 薄薄的面具下,没人看见木心额间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朵金色的梨花,而此刻那朵梨花正散发着璀璨耀眼的金光。随着那些金光的淡去,木心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果然她还是不行。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低低的吼着,木瑾不顾身体的多处烫伤,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目光悲凉而绝望的,朝倒下的木心奔去。他就知道,她一定那么做了,不然这么大的火怎么会在顷刻间扑灭。她怎么可以那么做,怎么可以?她明明知道那么做有多危险。 天啊!那么大的火就这么被扑灭了。看着眼前怪异的景象,在场的人无不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好像是一阵猛烈的风将火吹灭了,可是从那里来的风呢?怎么他们站在这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主人……震惊的看着倒下去的木心,白羽抬起步子慌乱的朝木心跑了过去,然她还没跑几步,木瑾便率先到达,一把将木心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从怀里那里颗药丸放进她口中。 “去查,谁放的火。”阴森森的对白羽说道,木瑾一脸凝重的痛,抱着木心便朝他的房间走去。幸好,忆秦楼有他们单独的院落,烧毁的只是木心的屋子,不然这场大火必然要殃及忆秦楼。 姐姐,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低头看着木心惨白如雪的脸,木瑾喃喃的说道,抱着她走的更快了。风杀,那是梨族只传给历代圣女的武功,一同有十二层,只有练到顶层的时候,才能无损自身运用自如。然从来没有人练到顶层,就连她也只练到了十一层,所以她从来不都用。因为贸然用的话,轻者内力全无,重者即刻毙命。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大火熄灭后,夜色也飞一般的奔至夜如歌身旁,将还在昏睡的夜如歌慌乱的抱走了。 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空气中到处弥散着一股浓郁的焦糊味,月残,星子稀,夜还在继续。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将木心放在床上,木瑾缓缓的脱去她的外衣,将双掌放在她的背上,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着内力。不消片刻,木瑾灰黑遍布的脸,便苍白若霜。 “噗……”一口鲜血从木瑾口中喷射而出,待确定木心没有危险后,木瑾才一脸虚弱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将木心放平,给她盖上锦被。 幸好,幸好,她只是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不顾自身的伤,木瑾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木心,依旧苍白却再无死灰的脸,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华光闪烁的眼中,流转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只有她好好的,他便再无所求。 “瑾,查到了是西川太子轩辕冥。”正当木瑾看到入迷之际,白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的响起。 “哦,是吗?”视线从木心身上移开,木瑾眼底风起云涌,浓烈的肃杀之气从他眼中流转而出。轩辕冥,你错就错在不该动了她。敢伤她者,必死。本来他还在犹豫,现在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白羽,你留在这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收敛仅对木心绽放的温暖,木瑾厉声说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稚嫩的脸上全是狠厉,再无一丝天真。 他有预感,一旦他踏出这里,她就会离他越来越远,然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回头。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什么?他竟然没有死,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火,还烧不死他,怎么可能? “啪”一把推下桌案上所以的东西,一张与木瑾毫无二致的娃娃脸,身着一袭明黄,眼中充斥着波涛汹涌的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烧都烧不死他,那就继续派人去刺杀,只到杀他为止。” 银发左相,他必须死,若凤千夜得他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那么西川必然岌岌可危。这样的事他决不允许。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怎么能失去唾手可得的权力。 “嘭”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狠狠的推开了。木瑾冷冷的看着屋内所有人,嘴角噙着冷锐的杀气,脸上洋溢着残忍的笑,冷刺骨的说道“想杀她,你们还不够格。” “啊……啊……”看着突然闯进了的木瑾,那些人还来不及提起剑,无数道亮光闪过,便全部倒了下去。血缓缓的汇集长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至轩辕冥脚下。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敢来这撒野,我可是西川太子,识相的就快点滚。”声音颤颤的,轩辕冥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害怕的脸上,划下一串又一串的汗珠。 “西川太子,呵呵,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西川太子呢?”笑越发灿烂,木瑾一步一步朝轩辕冥走去,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剑,悠悠的搁在轩辕冥的颈上,划了下去。 “啊”随着这声尖叫,一颗一颗的血珠从木瑾的剑上滑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紧绷着身体,轩辕冥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消,惊恐万分的看着放在他脖子上的剑,如一头小绵羊似地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哦”勾着邪魅的笑,木瑾伸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脸,戏虐的说道“那我若是要你的命呢?” “求求你绕过我吧!求求你了,除了要我的命,我什么都肯给你。”就差跪下来了,轩辕冥苦苦的哀求着木瑾,可惜的是木瑾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放过你,我曾经是这么想过,可惜的是那只是曾经。怪就怪在你不该打她的主意,所以你只能死?知道吗?死对你来说,都算便宜的了。” “你到底是谁?”听着轩辕冥的话,木瑾轻笑出声,一点一点揭开贴在他脸上的面具,残忍至极的说道“轩辕冥,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啊……鬼啊!鬼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轩辕冥发疯似地大声喊道,一下瘫软在地上。眼里除去惊恐,便再无一物。 “看清楚了吗?你说我是谁呢?”勾着冷厉的笑,木瑾慢条斯理的朝轩辕冥走去,手中的剑一点一点划开他的脸。看着那狂野的颜色,木瑾眼中噙着如夜叉那般狰狞的笑,轻轻地,浅浅的,凉凉的说道“轩辕冥,哈哈,西川太子,你该不是忘记了你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吧?” 既然如此,就让他帮他回忆一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梦,狠狠的摇了摇头,轩辕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木瑾浅浅的描绘着嫉妒嗜血的笑,举起长剑朝轩辕冥的胯下刺了下去。 “啊……嗯……”尖锐的痛,让轩辕冥身体一软,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想起来了吗?用不用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如一头豹子一样,眼中散发着幽暗的绿光,木瑾近乎疯狂的笑着,举起,落下,将手里的剑一次次落在轩辕冥身上。 血染红了他的眼,亦勾起他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 六年前,为了太子之位,他们残忍的杀害了他的母妃,****,给他喂了剧毒后,将他抛尸雪地。他永远记得那些男人的嘴脸,和他们那肮脏的下体。那时他才不过八岁而已。 好一招李代桃僵,明明死的是他,西川却昭告天下,西陵王轩辕翼突逝。呵呵,他顶着他的身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冥弟,你是冥弟,这怎么可能。”他早就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啊!不,不,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 “呵呵,轩辕翼,还好你记得有那么一个人。现在你还说你是西川太子吗?”手执寒光熠熠的长剑,木瑾手一挥,挑断了轩辕翼的手筋和脚筋。 “啊……啊……”杀猪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木瑾伸手揭下轩辕翼脸上的面具,而后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将手中的面具一把抛下空中划个粉碎,给轩辕翼喂食了哑药,木瑾低沉沉的喊道“来人啊!此人刺杀太子,给我拖下去,凌迟后五马分尸。” 冰冷,残酷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暗无边际的夜。 李代桃僵,谁不会呢!从今以后,天下再没有木瑾,剩下的只是西川太子,轩辕冥。 那一夜,报过仇的木瑾,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呆呆的坐在暗处,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哭的像一个孩子似地,瘦弱的肩膀一抖再抖。 伸手细细的,柔柔的,拂过身上的白衣,木瑾哭的一塌糊涂。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流泪。 从今,他再也不能陪着她身边。从今,他再也不是她的木瑾。从今,他再也不能穿着他最爱的白衣。从今,他再也不能听她轻轻的喊他瑾。 从踏出那一步后,他就知道,他要失去她了,虽然不曾拥有过。 “姐姐……姐姐……姐姐……”呜咽的喊着,木瑾眼中满是伤痛与绝望。但他依旧笑着,笑的那般明媚,就好似夏日的阳光。那样刺眼。 他不后悔,不后悔,为她做任何事都的值得的,那怕是离开她。 次日,阳光依旧那般明媚,明媚到足以隐下一切伤痛。 风细细的吹过,昨晚的一切尽数消弭在风中,没留下一点痕迹。 只是有些伤永远留在了心里。 “瑾,对不起……”眼神慵散的靠在马车上,木心脸上难掩一丝虚弱。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待瑾给她疗伤过后,她自己调息的时候,竟发现她居然冲破了第十二层的关口。风杀,她终于练成了风杀,却没有一丝喜悦。 对于瑾的离开,终究她还是难过的吧!那是陪伴了她六年的人啊!那是无数次被梦靥缠身时,紧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怕的人啊!可这就是她的选择。没有人知道是她故意透漏给西川太子,她住在那里的。没有人知道火刚燃起的时候,她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以她的功力又怎么会不知道着火了呢! 瑾,我已经不习惯拥有,更无法面对失去。所以原谅我吧! 灼灼的阳光下,长长的银发随风飘舞,一袭白衣的木心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一排缓缓驶来的马车。美的好似从九天落下的仙子,那般绝尘,那般遥不可及。 对于白色,她是喜欢的吧!只是她习惯借着黑色,追忆某些东西罢了。 就让她为他穿一次,他最爱的白色,作为告别吧! “漠北王远道而来辛苦了”疏离而有礼的说着,木心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轻颔首,淡淡的看着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莫殇,缓缓道来“漠北王请吧,皇上的寿宴将会在晚上举行,这会请去行宫休息一下吧!” “替朕谢过贵国皇上”这是莫殇第一次在木心面前用朕那个,高高在上的字眼。看着从她眼前缓缓走过的青青,木心不带一丝感情的笑了笑。 她果然没死,只是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 “夜皇,皇后,请吧!寿宴将在晚上举行。”挂着淡淡的笑,看着站在夜如歌身边的女子,木心细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迎上木心的视线,夜如歌缓缓的点了点头,挽着冷月倾从木心面前走过。 这是他们第二次的擦肩而过,第一次,为了她,他不顾一切的丢下了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而这一次,他揽着他的皇后,含着淡淡的笑,与她擦肩而过。 对于这样的擦肩而过,在他与她之间究竟会有几次? 姐姐……看着那袭白衣的木心,一袭明黄的木瑾,微微颤抖了一下,伸出的手,到嘴边的话,终的还是都落下了。 “西川太子请吧!皇上的寿宴将会在晚上举行。”淡淡的垂下头,木心缓缓的跟着木瑾身后,朝宫里走去。三步,这就是他们以后的距离。 左离?他这是做什么,没走几步,左离忽然挡在了木心面前。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动静,木瑾心头一紧,终究没有回头看。现在他所代表的是西川,一旦与她过于亲密,无异于是将她推入深渊。 姐姐,一定要没事啊!无声的说道,木瑾柔柔的笑着,那白衣是为他穿的吧!如此他便无憾了。 “有事吗?”微微皱起眉头,木心眼中噙着一丝淡漠的笑,看向左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个人她并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想到他就是那群老顽固给她选的老公,她就没办法不勿寒。 “你究竟是什么人?”目光沉寂的像一滩幽深的湖水,左离锋芒尽显的看着木心。同是一袭白衣的他,站在木心身旁竟是那般契合,远远看着这一幕,就好像是一副恣意的山水画,让人移不开视线。 “呵,我是什么人?不就是凤羽国的左相,还能是什么人?”直勾勾的看着左离,木心眉梢上扬,脸上挂着浓郁的嘲讽,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人呢?” 左离,同为黎族的他,发现些什么并不稀奇。 “你与梨族什么关系?若我没说错的话,你所配置的药中,有好几味是梨族独有的药,这样你还想否认吗?”左离的声音那般冰冷,冷寂的眼中满是咄咄逼人的寒光 果然,听着左离的话,木心低沉沉的附在左离耳边说道“梨族的药你怎么会知道?你这样说,又与梨族有什么关系呢?” 满意的看着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左离,木心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的从左离面前走过。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连凤凰阁也查不出。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心的背影,左离紧拧起眉头。若他真的是梨族人,他又该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 他与夜是兄弟,梨族又与他有那样的渊源,忠义难两全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左离缓缓的朝今晚举办寿宴的落雨宫走去,四国聚首,不管他想做什么必然会选择今晚。看来他有必要把凤凰阁的人调来些了。 清透澄净的湖水,倒映着一袭白衣的木心,静无波澜的湖面浮着三三两两的碎花,低低的笑着,眸子溢满忧伤,木心描画着浅薄的痛,神色迷离的看着远处的天。不禁有些黯然。 她要的不多,只想和心爱的人,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为什么这么难? 上一世阎看着她倒在他面前,这一世她看着阎为她倒下,她的一生究竟要经历多少痛,多少遗憾,才能圆满呢?是她双手沾满鲜血的缘故吗?这是诅咒?还是惩罚呢? 银色的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风舞动,木心缓缓的闭上了眼。 姐姐,以后的事就由我为你做吧!站在不远处,木瑾静静看了木心一眼,转身离开。当他站在这个位置,注定了只能离她越来越远。连这样偷偷的看她一眼,都是极其奢侈的。 凌乱的发一丝一丝的划过木心的脸,她就那么静静的闭着眼,仿佛睡着那般恬静。然这只是表象,谁曾看见她那颗泣血,伤痕累累的心。 六年了,她一直在等着一天。这六年她就像被仇恨支持着的行尸走肉。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报仇。今天她终于可以那么做了。 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木心缓缓的睁开眼,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一步一步坚定的朝落雨宫走去。 今天,她要告诉那些人,她木心回来了。不是以凤羽国左相的身份,而是以梨族圣女的身份。 今天,她要亲手举起屠刀,割下他们的头颅,完成她当日的誓言。用他们的鲜血,祭奠她死去的爱人。 是夜,伴着夜风,一阵阵丝竹声扩散开来,偌大的皇宫到处挂着红色的宫灯,宫灯上无不贴着烫金的寿字,烛火摇曳,漫天落花,一派喜庆的气息。处处彰显着凤羽国的富足。 红绸摇曳,酒香四溢,雅致却不失华美的落雨宫,凤千夜高高的坐在龙椅上,眼睛微眯,邪肆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接受着众位大臣的叩拜。目光来来回回扫视着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狭长的眸子中,隐隐划过一抹锐利的杀气。 “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由木心带头,众臣纷纷朝凤千夜行跪拜之礼。听着众人的话,凤千夜笑的越发浓郁,微微抬手,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依旧站在的木心,威严的说道“平身” “谢主隆恩”凤千夜语罢,众位大臣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莫殇,木瑾,夜如歌他们身上。他们有些好奇,今年的他们又会带来怎样的惊奇。 迎上众人的目光,那三个人均是淡淡一笑。而后木瑾率先站了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我代表西川万千臣民,祝皇上万寿无疆。” 说话同时,木瑾将一个盒子交给了一旁的宫人。随着那个盒子的开启,昏暗的夜忽然亮了起来,空气中飘过淡淡的香味,那香不浓不淡,却沁人心脾。闻此,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 天啊!带香味的夜明珠,那应该就是南海的鱼泪了吧!这,这西川未免也太富了吧!要知道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鱼泪都价值连城,而这颗鱼泪足足有拳头那么大呢! “代朕谢过西川臣民,赐酒。”相对其他的人惊讶,凤千夜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颗鱼泪,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谢皇上”接过宫人递来的酒,木瑾一饮而尽,轻颔首,不疾不徐的退了下去。 看着这毫无新意的宫廷宴会,木心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淡淡的笑着。她在想凤千夜究竟会怎么对付这些人。是下毒,还是刺杀? 凤羽国独大的局面早已不复存在,而今的漠北,夜澜,西川,均有隐在暗处的势力,那势力并不比凤羽弱。想必凤千夜也知道吧!以他的野心又怎么会允许四国鼎立的局面存在呢?如此,这场宴会就成了拔出后患的绝佳时机。 呵!她看她还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后,在出手吧!毕竟对于看戏,她还是有些兴趣的。 待木瑾退下后,夜如歌缓缓的走了出来,手里同样拿着一个盒子,不同的是他那个盒子要比木瑾的大上许多。然他还来不及开口,这场宴会便不的不终止了。 “呵呵,拿命来,今天在场的不得不死。”随着这记猖狂的声音,刹那间从天降下无数黑衣人,他们手中无不拿着幽光闪烁的寒剑。 顿时,杀声四起,皇宫的护卫与那些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剑起,剑落,不断的有人倒下,华美的寿宴摇身一变,变成满地狼籍的地狱,断肢,头颅,遍地都是,腥红的液体,散发着幽暗的光芒,缓缓的汇成一条小河。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看着这一幕,凤千夜依旧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嘴角噙着波澜不惊的淡笑,像是看戏那般看着下面不停厮杀着的人,仿佛他只是个事外人,而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啊”活着天平盛世的那些臣子们,那见过这场面,胆小的纷纷双眼一闭,晕过去了事。没晕过去的也都瘫软在地上,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这不像是凤千夜的人,更像是专业的杀手。眸光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木心微微拧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几个人,难道说这是他们的人? “哧……”不待木心细想,忽的一个人朝她袭来,见此,坐在她对面的木瑾脸色一沉,刚要起身,然木心一记厉眸扫过,他又坐了下去。 看着那个朝她袭来的人,木心淡淡的笑着,脸上一派嘲讽,转身一跃,捡起地上的一把短剑,手一挥直直的刺入那人的心脏。然被她刺伤的那人,并没有倒下,脸上连一丝疼痛的表情都没有,又朝她袭来。 什么?见此,木心神色一惊,不禁想到一个词语,死士。而后,她的脸越发凝重,据她所知这个时空能训练这种人的唯有梨族人,然这些根本不是她训练的。如此,训练这些人的又会是谁呢?一时间,她感觉好像有个巨大的阴谋笼罩着她。 看着这一幕,连凤千夜在内的所有人,脸上无不升起如暮霭般的凝重。 居然有打不死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什么?那些人居然是死士。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真的是她?要知道整个天下也只有梨族可以训练出死士。想到这左离目若寒霜,提起剑便朝木心袭了过去。 “这些人是你的人吧!”听着左离的话,所有人的视线全数齐刷刷的落在木心身上。 足尖轻点,行云流水的避开左离的剑,木心的脸顿时凝结,冷若冰霜的说道“左离你最好收回你刚才的那句话,给我让开。” “说你到底是梨族的什么人?”听着木心的话,左离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拿剑指着木心。看着那柄放在她眼前的剑,木心眼一眯,一股锐利的杀气倾泻而出。她生平最讨厌别人拿剑指着她了,敢触犯她的禁忌,就别怪她不客气。 “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弹指一挥,一道长长的白色锦缎从木心衣袖中飞出,如水蛇一般缠上左离的剑。木心轻轻一拉,左离手中的剑,竟一截一截的断开。 梨族的人,他竟然是梨族的人,难怪他能治愈瘟疫呢!听着左离的话,凤千夜眼中杀气氤氲,从龙椅上一跃而起,便朝木心袭去。 姐姐,见此,木瑾再也顾不得其它,飞身挡至凤千夜身前。 “让开”勾着残忍的笑,凤千夜用剑指着木瑾冷厉的说着,举起剑便要朝木瑾刺下。岂料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大片大片的梨花,伴随着一个蒙着面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在那女子身旁还有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 “皇后”看着忽然倒在他身边的冷月倾,夜如歌轻喊出声,刚要起身去扶她,那料他还没站起来,一阵眩晕猛的朝他袭来,他也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倒下,莫殇,凤千夜,木瑾,乃至在场所有人,也都浑身无力的倒下地上。 安然无恙站在的只剩下木心和左离两个人。 “停手”随着白衣女子所奏的笛声,那些死士纷纷停了下来。见此,左离很是歉意的看了木心一眼,便朝那白衣女子袭去。原来这些死士是她的人,那也就是说他真的错怪了他。 “呵呵,没想到皇族里竟然有也有梨族人,我乃梨族圣女,不得放肆。”闻了空气中的香味,还不倒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是梨族人,因为这种味道只对梨族人无害的。 梨族圣女?听着这几个字,左离微微皱起眉头,神色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而木心则是轻笑出声,眼中满是邪肆的光芒,带着一丝玩味,上下打量着那个蒙面女子。 不禁哧鼻一笑,哼!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冒充她,真是有趣。看来事情果真如她想的那般不简单。难道说梨族出了奸细? “去杀了他们”素手一挥,指向凤千夜他们,白衣女子气质如兰的说道,好看的丹凤眼中,浮着寒厉的杀气。 “是”白衣女子话音刚落,那群死士,面无表情的手执长剑便朝凤千夜他们袭去。 “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人。”他们只能由她来杀,别人若杀了,她的仇何处去报?眼角上挑,木心勾着杀意凛然的笑,从容不迫的看着白衣女子。芊芊玉手,云淡风轻的一挥,那群死士,顷刻间便化作尘粉。 之所以刚才不用风杀是不想暴露身份,现在已经不用顾忌这个了。 “你也是梨族人?”听着白衣女子的话,木心淡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透着迫人的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错,我不是梨族人,而是梨族的圣女。” 素手一挥,薄薄的面具,随风落下,木心勾着淡笑的绝世容颜,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那张透着熟悉的脸,凤千夜,莫殇,左离不约而同的喊出同一个名字“木心” 她居然没死!三张脸,三个表情,有震惊的,有难以置信的,亦有弥散着淡淡喜悦的。 “驭风”淡淡的说着,木心的身体凌空而起,高高在上的看着所有人。额间的金梨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缓缓的笼罩在她周身。 “不,怎么可能?我才是真正的梨族圣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白衣女子极力狡辩的说道。 “哦,那样啊!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慢条斯理的说着,木心目若寒剑似的看着白衣女子,挥手带出一股强劲的风朝她扫去。 “嘭……”的一声,白衣女子不敌那道强劲的风,猛的被袭倒在地,一大口鲜红的血,从她口中飞溅而出。 “接下来,该你们了。”缓缓的走到木瑾身边,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口中,木心勾着残忍的笑,冷刺骨的看着凤千夜说道“记不记得六年前,我说过什么,今天就是我实现当日誓言的时候。” 那箭是他射的吧!她永远不会忘记。所以就从他先开始好了。 “不要”木心手执长剑刚要朝凤千夜刺下,左离飞一般的挡在他身前,如玉的脸上弥散着淡淡的哀求。 “你拦不住我,你以为他知道你是梨族人后,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吗?你错了。”他从来都是个六亲不认,不折手段的人。对你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的。 “去杀了她”毁天灭地的看着木心,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细不可闻的朝她身边的黑衣男子说道。听着她的话,黑衣蒙面人,提着剑面无表情的便朝木心走了过去。 “让开”一把推开左离,木心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剑,就要朝凤千夜刺去,只听木瑾厉声喊道“姐姐,小心。” “哧……”听着木瑾的话,木心一转身,两把剑在空气中擦出一道闪亮的火花。居然还有一个死士,还险些刺伤了她。 眉一挑,木心冷若冰霜看着那个黑衣蒙面男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冷哼道不自量力。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的喊道“驭风” 对于这些死士是不用客气的。 “嗖……”与其他死士不同的是,那个蒙面黑衣人居然一闪身,躲过了木心的攻击。然许是动作过大,遮在他脸上的面巾,竟随风落下。 “那是……”看着那张脸,木心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正在她错愕之际,一柄寒光闪烁的剑,直直的朝她飞来……(未完待续) 第47章 “不,不要,姐姐,姐姐……”看着那把流光熠熠的剑,直直的朝木心落下,木瑾的脸顿失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厉声喊道,拖着刚恢复一点力气的身体,用尽全力的朝木心奔去,然在他还来不及到达时,一抹月牙白飞快的落到木心身旁,伸手一把推开了神色迷离的木心。 “哧……”一道银光闪过,血如残阳一般散落。尖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抚着伤可见骨的左臂,左离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带着一抹不解,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木心,执起手中的长剑便朝那个黑衣人刺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见左离推开木心,木瑾微微松了一口气,快速的来的木心身边,迎上她那毫无神采的瞳眸,语气焦急的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他从来都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看着那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看着剑竟不躲不闪。 “姐姐……姐姐……”小心翼翼的声音,喃喃的在木心耳边响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刀声,剑声,远远不绝于耳。可木心全然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那张脸,那双眼,那抹黑。 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那袭黑,大串大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从木心脸颊滑落。 是谁曾为了她跨越时空,是谁曾为了舍身挡箭,是谁曾伴着她一起落入滚滚长河,是谁曾告诉她,他死了,他死了,他为她死了。 “阎……”带着经年累积的悲凉于沉痛,一声呢喃跨越了生离,穿透了死别,淡淡的消弭在风中,却得到不任何回应。 那是他吧!那是他吧!除去他谁又有那样深邃的眼。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泪眼朦胧的看着那袭黑,木心浅浅的扬起嘴角,噙着浅薄的笑,一步一步的朝那袭黑走去。弥漫在她脸上的笑是那样浅淡,好似风一吹,就会化作尘埃。 是你,真的是你,我闻到了属于你的气息,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轻烟四起,云雾缭绕,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飘渺,好似只要用手轻轻的触摸一下,就会尽数化为乌有。银发摇曳,白衣罗裳随风舞动,步子带着似真似幻的惊喜,身影带着恍然若梦的苍凉,眸子带着小心翼翼的神采,宛若清流揽月的女子,是那般美,那般飘渺。 她就那样笑着,笑的好似一朵盛开在风中的雪梨。此刻,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再也看不其它,只剩下久久埋藏在她心中的那个他。 “呵呵……”看着那样的木心,疯狂的笑声从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口气溢出,薄薄的面纱下,嫉妒,不甘,仇恨,一一划过她的脸。狰狞的笑着,她猖狂的喊着“哈哈哈……梨族圣女?你去死吧!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的梨族圣女。” 血染的白色身影,恶毒的看着木心,从地上一跃而起,满地狼籍的落雨宫,回荡的全是她犹如蝮蛇那般狠毒的声音。 “嘭……嘭……”一抹黑和一道月牙白,在空中打的难解难分,刀光剑影下,只能看见两抹影子,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可见他们的武功是怎样的高强。低沉的空气,急进的气流,风起云涌,变幻莫测,危险像隐在暗处的浪潮,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血色弥漫,脸渐渐苍白,左离的剑越舞越无力,动作也越来越慢。随着时间流逝,他越发的力不从心。凝重的看着急剑狂舞的那袭黑,左离眉头紧蹩,一闪身避开他的攻击,快速的从腰间拿出一根玉笛。 缓缓,慢慢的,一阵宛若清泉流水般的笛声,划过众人心头。清清的,浅浅的,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安宁,甚是悠扬。一时间,风停了,云寂了,万物仿佛被洗涤过,无不透着一股清宁。 越来越慢,随着这阵笛声,冷阎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下来。 见此,左离微微松了口气,如玉那般清透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果然只有笛声可以控制死士。幸好他记性极佳,记下了刚才的笛声,不然这么打下去,他迟早会败的。 死士并不是不能杀死,而是不容易杀死,只要割下他们的头颅,任他是大罗神仙也必死无疑。淡淡扫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那抹黑,左离执起手中的长剑便朝他的头颅刺去。见此,木心猛的一怔,眸子中霎时风起云涌,尖锐的喊道“不要” 闻此,不仅是左离,就连木瑾也被巨大的疑问顷刻覆灭。 这个人是谁呢?竟能让她这样纵容和维护。忽的,木瑾不知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袭黑。 是冷阎吗?这怎么可能,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啊!但如果不是他的话,还有谁能让她这样无所顾忌的流泪,让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呵呵,尊主说的果然对,那个人的作用可真是不可小觑。眸若寒剑的看着发疯一般朝冷阎飞去的木心,白衣女子勾着嗜血的笑,悄无声息的朝一脸疯狂的木心闪去。 不要,她再也不要经历失去他的痛,脸一沉,周身笼着着浓浓的阴寒之气,木心勾着一抹残忍的笑,衣袖轻舞,带着一道柔厉的白色锦缎,轻轻的挥动手臂,那条白色锦缎便如一条灵活的蛇,吐着妖冶的红信子,御风而去,直直的攀上左离的剑。 “嘭……”锦缎狂舞,左离的剑应声而断,一阵劲风刮得左离不禁朝后退去,血缓缓的从他口中溢出。看着手中的短剑,左离眸光好似冬日的风那般凌厉的看着木心,大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他是死士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的。” 风吹过,左离的声音尽数消散在风中,木心看都没看他一眼,眸光盈盈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冷阎,噙着温柔的笑,手缓缓抬起覆在他脸上。 “阎……”刚触及冷阎的脸,指尖传来的冰冷,让木心不禁一颤。一点点描绘着冷阎脸部的轮廓,看着那双空洞无波的眼睛,木心的身体颤抖的恍若随着清风凋零的落叶。 这是她的阎吗?为什么看着她,他竟然连笑都不笑。 这是她的阎吗?为什么他的脸这么冰冷,冻的她的指尖好似刀割一般的疼。 这是她的阎吗?为什么他又一次对着她挥刀相向。 这是她的阎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阎……我是心儿……我是心儿啊……”张开双臂扑进那个冷若冰霜的怀抱,木心笑的犹如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妖冶的悲凉,妖冶的无望。 姐姐,看着那样的木心,木瑾一阵仓惶,险些摔倒在地。稚嫩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痛,铺天盖地的痛。他这是心疼她啊!心疼她! 上天为什么总是这样残忍,残忍到一次次豪不留情的将她毁灭。 六年了,她沉浸在失去他的痛,整整六年无可自拔。多少次的暗自垂泪,多少次的伤心欲绝,竟换来这样的结果。六年后,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竟是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面孔。上天何其残忍,何其残忍啊! 姐姐…… “阎……”凄厉的喊声,久久盘踞在风中不肯散去,木心紧紧抱着冷阎,泪肆无忌惮的滑落,不肯停歇。银色的发随风舞动,缠缠绵绵的与冷阎的发交织在一起,那般悲凉,悲凉入骨。 这是她心心念念,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的人啊! 死士……死士……。 哈哈哈……纠缠两世,他们竟是这样可悲,这样可笑。 “去死吧……”剑光一闪,一抹白疯狂的朝木心袭去。 “姐姐……”风乍起,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弥散开来,木瑾脸上挂着凄楚的笑,缓缓的倒了下去。 他终于能为她做些什么了,那怕是死。 “哈哈哈……是你将他变成这样了吗?”惨厉的笑响彻长空,金光闪耀,一阵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风凭空而起,木心抱着冷阎从地上缓缓的升起,一白一黑随风摇摆,发于发痴缠的交织在一起,同样的冰冷,同样的高高在上,同样的孤寂绝世,同样的遥不可及。是那样的契合,好似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并肩而立。 瑾……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木瑾,木心淡淡的笑起,眼角遍布悲凉。 上天啊!可真是可恶呢!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夺去,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就让她发疯,发狂,毁灭一切吧! “风杀”扬眉浅笑,俯视着一切,优雅,淡漠,沧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顿时风起云涌,天空低低的压了下来,风中遍布死亡的气息。 “不……不要……”风杀,她居然炼成了风杀,听着木心的声音,左离大骇厉声喊道。从地上扶起凤千夜他们,拼命的朝后退去。 “那是……”看着从木心周身扩散而来的那全金色的光芒,稍稍恢复了些力气的凤千夜,一脸的震惊,难以言喻的看着木心,眼中闪烁着迷离而肃杀的光芒。 她居然这么厉害,看来六年前他真的做错了,不该那样傻傻的相信着她已经死了。 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熟悉,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微微痛起。目光凄迷的看着木心,夜如歌不禁皱起眉头,任由夜色扶着他朝后退去。 你终究还是没死……意味深长的看着木心,莫殇低低的笑起,眸子中带着一丝无奈。从此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吧! “呼……呼……”风过,万物灭,在场的人死伤无数,血流成何,哀鸣阵阵。 在足以毁灭一切的风中,白衣女子早已化作灰烬,风瑟瑟的吹过,再不剩一点痕迹。 驾驭着无形的风,木心挽着冷阎缓缓的落了下来,就在着地的那瞬间,冷阎暗无神采的眸子中,突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杀了她……杀了她……去杀了她……”红色的宫灯与鲜血相互辉映,那颜色刺目惊心,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一阵透着冰冷,透着杀气的笛声,突然响起,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东西。 “不好”听着那阵细不可闻的笛声,左离率先反应过来,神色慌张的朝木心望去,只需一眼,左离抬起慌张的步子,如一阵似地朝木心飞去,然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哧……”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血如泉水一般涌来出来。淡淡的笑着,看着手握长剑的冷阎,木心丝毫不觉得痛,似乎那剑穿透的不是她的身体,噙着苍被的眸子中一片苦涩。 阎……这是你第二次拿着利剑穿透我的肌肤,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血如盛开在冬日的红梅,散落在木心的白衣上,好似一幅唯美的画。冗长而痴缠的看着冷阎,木心无尽落寞的缓缓朝后退去。眼睁睁的看着冷阎抽离埋入她身体的剑,再度举起朝她刺下。 “咣当”一声,一道银色闪过,冷阎手里的剑应声而落。一抹月牙白,轻轻的将木心揽入怀中。 “回来吧!回来吧!”似带蛊惑的声音,悠悠的响起,缓缓的传入冷阎耳中,闻此,他看都没看木心一眼,带着冷漠,带着无情,决绝的消失在木心眼前。 “阎……阎……不要走……”看着那抹一闪而过的黑,明知道无济于事,木心还是厉声喊道,泪溢满睫的看着空荡荡的面前,她凄楚的笑起,一把推开左离,跌跌撞撞的朝冷阎消失的方向追去。然她还没走几步,手执长剑,脸色苍白的凤千夜便挡在了她面前。 “你让开”声音冰冷刺骨,木心冷冷的看着凤千夜,阴沉沉的说道,毫无温度的眼中,一派寒厉的杀气,周身布满厚重的戾气。迎上木心的视线,凤千夜勾着妖媚的笑,长剑一挥,指向木心。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如今依旧不曾改变。那怕她曾经是他的皇后,那怕她曾经倚在他怀里笑语嫣然,那怕他曾经对她有过片刻的心动,他的剑亦不会留情。 当他决定舍弃一切,踏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时,他的人生中便再容不得一点心软,那怕那剑是要挥向他的至亲挚爱。 “不让是吗?”眉梢上扬,勾着略带嘲讽的笑,木心缓缓的仰起头,杀气横生的看着凤千夜。哼!以为她受伤了就可以杀了她吗?痴人说梦。别说是他,就是在场的人一起上,也不要妄想留下她。 阎,等我…… 淡淡的笑起,看了一眼冷阎消失的方向,素手一挥,木心手执一道素白的锦缎,凛冽的朝凤千夜袭去,既然他要找死,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夜,快让开,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准确的说,全天下也没有她的对手。长剑挥去,替凤千夜当掉致命的一击,左离冷冷道来。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凤千夜。他终究还是容不下她啊!那他呢?会不会真如她所说,终有一天他也会对他挥刀相向。 夜,你的心,你的眼,已经被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给迷惑了。终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这种欲望下。 丝毫不听左离的劝阻,凤千夜好不退让,招招狠厉,直逼木心的要害。 “怎么?你们要一起上吗?”眸光冷厉的看着加入打斗的莫殇,木心忽然停了下来,气势凌人的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若不是他们,阎也不会变成这样吧!反正他们早晚也是要死的,现在就让她送他们上西天吧! “风杀”眸光一冷,阴沉沉的看着他们,木心低沉沉的喊道,顿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噗”看着那巨大的风波,左离,凤千夜,莫殇齐齐朝后退去,然即便是那样,他们还是纷纷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 “不知死活”冷哼一声,木心刚要抬步离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 “姐姐……姐姐……”抬眸望去,看着一脸死灰的木瑾,木心的脚步就那么停了下来。 瑾……对不起……是姐姐对不起你…… 目光悲凉而无望的看了一眼冷阎消失的方向,素锦一挥,卷起倒在地上的木瑾,木心紧紧抱着木瑾,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了。 她怎么能丢下那样的瑾,怎么能…… “哈哈……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含着戏虐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在木心离开后,大片大片的黑衣人毫无预警的出现,片刻后一地狼籍的落雨宫火光冲天。 至此,天下大乱。 “瑾,有姐姐在,不怕。”神色温柔的说道,木心眼底弥散着浓郁的忧伤,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昏睡了两天的木瑾,眼眸中水雾升腾,是她害了他啊!若是不是为了她,他也不至于身受如此重的伤。轻轻的拂去散落在木瑾脸上的汗珠,木心半垂眼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白羽,飞鸽传书给月姑姑,若是今天她再不到的话,她的另一片药田也别想保住了。” 木瑾的剑伤虽然不轻,但也不至于昏迷不醒,看来也只有月姑姑来了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是”轻声应道,隐下眼中的痛楚,白羽欲言又止的说道“主人,现在各国均被一股不明势力所袭,我们要不要趁机做些什么?” “不要”思索片刻木心淡淡的说道,天下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这些关她什么事,更况且木瑾重伤昏迷不醒,阎又没有下落,她那有心情去管那些。 “白羽,西川也岌岌可危了吗?”忽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瑾,木心淡声问道,看着请颔首的白羽,她微微拧起眉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梨花状的令牌,交到白羽手中,语气沉重的说道“拿着它,带着飞鹰队,去西川吧!去替瑾守好属于他的东西,将那些该死的人杀光,等着他,等他回去后,你就留在那里陪他吧!” 白羽对木瑾的情谊,她怎么会不知道。希望这样他们会幸福吧!幸福的活着,拥有她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 “主人”听着木心的话,白羽泪眼婆娑的跪在了木心面前,脸上的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快去吧!”勾着一丝淡薄的笑,木心缓缓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羽,看着她一点一点离开。独自倚在窗边,目光迷离的看着远处的天,不禁苦涩的一笑,满目苍悲。已经两天了,即便她动用了她所有的势力,也查不到有关阎的一点消息。看来隐在幕后的那人绝不简单,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杀了你,杀了你。”正当木心百思不得其解时,床上的木瑾忽然座了起来,眼睛涣散,布满浓浓的杀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发疯似的朝木心奔来。 瑾……听着那近乎疯狂的声音,木心一转身便看见,木瑾一脸寒光的站在她面前,狰狞的看着她,伸出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瑾……瑾……你怎么了”一把将木瑾推开,木心脸色凝重的说道,当触及木瑾毫无神采的眼睛时,她心头一紧,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杀了你……”被木心推开的木瑾,似乎不知放弃为何物,再一次掐上木心的脖子。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推了开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这一幕,月蒙脸上掠过一阵凝重,飞快的走到木瑾身边,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缓缓的没入木瑾的肌肤。 “心儿,你没事吧!”一把接过木瑾软下来的身体,月蒙一脸担忧的说道,将木瑾放在了床上。细细的给他诊起脉来,而后,她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摄魂咒,居然是梨族密不外传的禁术,这,这怎么可能呢?随着上一代圣女的逝去,摄魂咒早已失传了啊!天!这消息可真骇人。若是族里的那几个人知道后,一定会大跌眼镜。 “月姑姑,瑾他到底怎么了?这么会变成这样。”看着月蒙的神色,木心的语气不禁有些担忧。 “心儿,瑾他这是被谁给伤了。”从怀里拿出颗药丸放进木瑾口中,月蒙抬头看向木心,眼底涌过一阵一阵的浪潮。摄魂咒一出,怕是天下要大乱了。唉,造孽啊!究竟是谁呢?居然会梨族密不外传的禁术。 “被一个冒充梨族圣女的女人给刺伤的” “什么?”听着木心的话,月蒙大惊失色。巨大的恐惧犹如滑腻的蛇一般,从她心头掠过。 “瑾他到底怎么了?”看着这样的月蒙,木心厉声追问道,心头不禁溢出一股厚重的不详之感。能让医术堪称绝世的月姑姑露出这样的表情,事情怕是不妙。 “唉”迎上木心询问的视线,月蒙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冗长的说道“是梨族的禁术,摄魂咒,若想解开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 “什么?梨族禁术?摄魂咒?”那是什么?怎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随着你母亲的死,摄魂咒就失传了,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幽幽的说道,月蒙好似又看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有些沧桑的眼中划过一阵沉痛。 “想解开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可是那个人已经被我杀了,她的血上那去找呢?”听着木心的话,月蒙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说道“会摄魂咒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你杀了?你杀的那个人,想必也是个中了摄魂咒的人,要知道摄魂咒是通过血液传播的,只要沾染了中了摄魂咒那人的鲜血,摄魂咒便会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什么?居然这么厉害?那也就是说非要找到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了。”可是人海茫茫,要怎么找一个隐在暗处的人呢?眉头紧皱,看着轻点头的月蒙,木心低沉沉的说道“那瑾呢?他会不会有事?” “摄魂咒,一个月内不解开便永远也解不开了。” “那也就是说瑾在一个月内没事是吗?”一个月是吗?她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那个人。可是阎要怎么办?怎么办呢?难道他只能永远那个样子吗? “嗯”淡声应道,月蒙的眼渐渐迷离起来,有一丝一丝的水雾升起。然听着木心接下来的话,她猛的一颤,险些摔倒。 “月姑姑,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是稍有差池,你的另一片药田也要毁于一旦了。”清冷的眸子中妖红狂舞,木心直视着月蒙的眼睛,阴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六年前你们亲口告诉我他死了,是你们亲眼看见,亲手埋葬的,对不对?” “这个……这个……”看着木心那犀利如剑的眼神,月蒙想到她的药田,一阵心虚的点了下头。娘啊!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她还记得上次她一回去,迎来的便是她的药田被烧毁的消息。看着那块黑不拉几的地,她可是足足伤心了一个月。也就是从那次,她发下誓言再也不惹这个小魔头了。她就知道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果然,刚陷害她后,她辛辛苦苦呵护了多年的药田便没了。而今,她这么问,怕是发现了什么吧!她可怜的药田啊! “月姑姑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啊!”脸恍若凝结了那般,散发着阴寒的戾气,木心低沉沉的笑起,勾起的眸子中一片毁天灭地的杀气。既然他们亲眼看见他死了,亲手埋葬了他,为什么他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以死士的身份,只有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好似被凌迟那般疼,恨不得要毁灭一切。 “不,不,不要啊!心儿,我说,我说……”听着那阴寒的声音,月蒙刚生起的大义顷刻间化作尘埃。风,花,雪,我对不起你们啊!可为了我的药田,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我们只见到了你,根本没看见你说的那个人,你也知道落日河水那么急,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心儿啊!你不要生气,我们也是为了让你留在梨族才那么说的,不要生气啊!” “呵呵……”听着月蒙的话,木心大笑出声,眼泪都落了下来。刚醒来因为听到那样的消息,她一夜间白了发,死了心。原来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就因为他们的谎言,她与阎分别了六年,以至于要错过一生。现在她已经分不清了,谁才是她的仇人,谁才是害她至此的人。是她?还是他们? “心儿,心儿,你怎么了?别吓月姑姑啊!”看着那样子的木心,月蒙一脸担忧的抚上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月姑姑,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死。”倾尽全力的朝月蒙吼道,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木心脸颊滑落。听着木心的话,月蒙顿时晕了,没死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这样。 “是生不如死,就是因为你们的谎言,才害得他变成了死士,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呢?”泪一串一串的滑落,木心噙着凄楚的笑,目光冰冷的看着月蒙,笑的璀璨夺目,笑的刺目惊心,笑的无尽悲凉。这短短的两日,她好似流干了一生的泪,只要一想到他,她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死士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人死了,身体却被人操控着成为杀人工具,连死都不能。 “心儿,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一把推开月蒙拿着手帕的手,木心决绝的转身离去。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吗?若不是看在六年教导的份上,她的剑对着她亦不会手下留情。 “心儿……对不起……”愧疚的盯着木心的背影,月蒙低低的说道,脸上布满难以言喻的懊悔。曾经她亲眼看着她为了那个人一夜白了头,那是怎样的深情啊!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然而她们却犯了那样的错,害得那个人成了死士。唉,看来她们真的伤她太深了。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生离死别更痛的事了,然她却永远活在这种痛中。 临风而立,目光凄迷的看着远处的天,一行一行的清泪悄无声息的从她脸颊滑落。沾湿了她凌乱的银发,褪去了白衣,她依旧一袭黑衣,气势迫人,让人不敢直视。只是她的背影越发孤寂,越发沧桑了。 “是谁?”气流微动,木心立刻止住了眼泪,转身便看见左离。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让你一次一次落泪。看着木心微红的眼,左离微微拧起眉头,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清晰,语气静无波澜的说道“夜,莫殇,如歌,在你离开后通通被人掳走了。现在战祸起,各国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凤羽国一半的人都中了摄魂咒,天下大乱……” 若不是他那晚紧跟着她离开,怕是,连他也要遭遇不测了。两天了,若不是凤凰阁依旧查无所获,他也不会来找她的。 “这关我何事?”不待左离说完,木心冷冷的说道,面无表情的从左离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哼!这些事她没兴趣,也不想知道。怎么现在用到她了吗?可惜的是她根本不会插手,那些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难道你不想找出幕后的人?用他的血解摄魂咒。难道你不管如歌的生死了?”她虽然冷,但终究是有在意的人,和在意的事。看着停下脚步的木心,左离眼角拂过一丝但若云烟的笑。能被她看着眼里的人无疑是幸福的。 是夜,云淡,风清,夜莺的天空低鸣,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死气,一行人如夜风一般悄无声息的掠过,没留下一点痕迹。 “就是这里了”驭风而落,看着眼前那座极为隐秘的宅子,木心低沉沉的说道,眼中弥散着凄迷的痛。阎会不会在这里呢? “进去吧!”朝木心微微点了下头,左离率先推门而入。 “这是怎么回事?”视线来来回回扫视着到处散落着尸体,血流成河,毫无生机的院子,左离惊喊出声,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难道说他们来晚了,夜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不会的…… 坚定的摇着头,左离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的木心,迎上左离投来的视线,木心仔细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淡淡的说道“一半人去追,一半人在这里搜,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血迹还没干,说明那些人才走,或许这里还有活口。 “果然是摄魂术”将手里的银针,随便刺入一具尸体,看着那根已经变了色的银针,木心神色凝重的说道,眼中杀气顿起。若揪出幕后那人,她绝对要将他碎尸万段。 “回禀主人,发现一个活口。”木心刚起身那刻,一个白衣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闻此,木心抬步便朝里走去,左离紧跟在她身后。 “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那个伤痕累累已气若游丝的男子,木心伸手放进他口中一颗药丸。 “救我……救救我……刚才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举起剑便杀人,将我们主子和囚禁在这里的人一并掳走了。”话刚说完,那个男子头一歪,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主人已经发现了那伙人的行踪,我们要不要追去。”听着耳边传来的话,木心不言不语,抬步便朝外走去,目光厚重的看了一眼夜空,轻轻的呢喃道“希望还来得及” “小心有诈”见木心一言不发便朝外追去,左离紧随之后,声音冷冷的带着一抹担忧说道。 “若是怕,你可以不去。”清冷无波的话音落,木心一挥衣袖,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左离面前。 看着木心的背影,左离无奈的拧起眉头,细不可闻的呢喃道“六年不见,这丫头更冷了。” “这竹林不简单”眉头微蹩,看着眼前薄雾缭绕的竹林,左离轻轻的说道,清冷如玉的脸上布满厚厚的凝重。一路尾随而来,看的出那伙人是故意将他们引到这的。 风轻轻的拂过,偌大的竹林沙沙作响。眼所到之处,均是望不到边的绿,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木心和左离一起迈入了那片竹海。 “不好”刚进去便有一阵眩晕朝他们袭来。木心低声喊道,刹那间眼中一片猩红,举起手中的匕首便朝左离袭了过去。 此刻,出现在她眼中的不是左离,而是一个一脸狰狞的女人,只见那女人恶狠狠的笑着,手执长剑,毫不留情的朝她刺来。 “心儿……”闪身躲开木心的攻击,看着木心涣散毫无焦距的眼,左离迅速的砍下一根竹子,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把笛子,放在嘴边缓缓的吹起。 他越来越好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居然连幻阵都能摆出。 低低的,浅浅的,婉转的好似鸟儿的叫声,一阵笛声倾泻而出。犹如天空的云那般恣意,又宛若空中的风那般不羁,似在低诉着些什么,拥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清心宁神,好似可以让人排除一切杂念。 “噗……”吹着,吹着,一大口血从左离口中飞溅而出。看来他的修为还是浅,不足以抗拒那股充斥在他耳边的琴声。 断断续续的吹奏着,左离的脸惨白若雪,透着淡淡的寒气。 两股不同乐器演奏的声音,在空中碰撞出巨大的火花,相互抗衡,相互抵制。渐渐的那阵笛声越发的力不从心。 “嘭”的一声,左离手中的竹笛碎落成粉,随风落下。就在这时木心的眼一睁,再也一点迷离。抬眸望去,看着左离毫无血色的脸,木心淡淡的说道“你没事吧!” 她居然一不小心着了那人的道,刚才的笛声是他吹的吧!视线落在左离染血的衣襟上,木心从怀里拿出个瓷瓶放在左离手中,厚重的看了他一眼“服下,我可不想有人拖累我。” “嗯,好。”看着木心那别扭的样子,左离眼睛一弯,露出几颗白牙。拧开瓶盖,放进口中一颗药丸。随即笑的越发灿烂,她果然没变,药丸酸酸甜甜的,是她的风格。 “这么回事,走来走去,我们还在这里。”半垂眼睑,看着他刚刚留下的记号,左离抬眸朝木心望去。迎上左离投来的视线,木心轻挥手,对左离说道“后退” 既然走不出去,就毁了它,省得浪费时间。 “驭风”素锦轻挥,一道凛冽的风一扫而过,偌大的竹林顷刻间便毁于一旦。见此,已然见识过风杀厉害的左离,还是不禁一怔。驭风,只是风杀的第一层,也这么厉害。 “走吧!”淡淡的扫了一眼左离,木心抬步便朝前走去,然他们还没走几步。一道透着阴寒,透着诡异的声音平地而起。 “不错……不错……不愧是玥落的女儿……”随着这抹声音,一阵凄厉如鬼的笑声幽幽的响起……(未完待续) 第48章 “玥落,有你这么个好女儿,也算死而无憾了。可惜的是你今天也要死,怪就怪你是玥落的女儿。”伴随着这似鬼如魅的声音,一大群死士从天而降,齐刷刷的举起手里的剑,朝木心和左离冲了过去。 浓浓的杀气卷起一阵风,虽是草木正盛,还是有大片大片的叶子飘落而下。天空渐渐透出一点光亮,一抹纤细的红横跨天空,浅薄的阳光下,一颗一颗晨露璀璨夺目。 哼!听着那猖狂的声音,木心哧鼻一笑,寒光熠熠的眼中满是不屑。她会不会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天是她的死期。扭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左离,木心驭风而起,朝声音的来源飞去。 玥落,也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生母,对于她的一切她并不了解,因为有关她的一切在梨族都是禁忌。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说话的那女人和她一定有什么渊源。看样子应该是她当年结下的仇人吧! “一切小心”目光凌厉如刀的盯着眼前的死士,左离眼角上扬,用余光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虚弱,轻声喊道。闪身避开那狠厉,招招致命的攻击。脸上挂着一丝冷漠,从怀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用力一挥,抛向那些死士。 “嗤……嗤……”风一吹,那些粉末洋洋洒洒的落下了下来,凡是触及那些粉末的死士均在顷刻间化作灰烬,随着风烟消云散。没留下一点痕迹,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解决完那群死士后,左离闪身一跃,朝木心消失的方向追去。 清冷如玉的眼直直的看着前方,左离的脸上拂过丝丝愧疚。他曾经答应过他师父此生绝不动用毒药,可是在今天他失言了。不仅用了毒药,还是天下至尊的落英。 后悔吗?没有,他只想守护住某些东西罢了! “呵呵,果然长得很像玥落呢!”声音带着犹如毒蛇一般的阴狠,眼中燃着熊熊的仇恨,目光锐利似剑的看着浮在半空中的木心,一袭白衣轻纱裹面的女子,手一挥,同样带出一道凛冽的风,站在与木心相同的高度,眼角遍布狰狞的笑。 风杀?她居然也会风杀!眉头微蹩,看着临风而立,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木心眼中细不可见的闪过一抹诧异。她究竟是谁呢?难道说她也是梨族人?要知道风杀可是梨族除去历代圣女密不外传的绝技。 视线穿透站在她面前的女子,落在被绑在悬崖边的那几个人身上,木心冷冷的勾起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哼!蓝冬阳居然也在这里,看来将夜如歌他们掳走的人是他了! “去,去杀了他们。”朝木心的视线望去,白衣女子阴沉沉的说道,脸上描画着邪肆的笑。哼!玥落带给她的悲剧,她要一一还在她女儿身上。她越是在意,她就越要毁灭。 “是”白衣女子话音刚落,一抹黑如同一阵风一样掠过。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木心眼光一紧,紧紧锁住那袭黑,眼底风起云涌,毁天灭地的恨倾泻而出。 是她吧!将阎变的那么悲惨的人是她吧! 半垂眼睑,木心勾着一抹惨厉的笑。松开指甲陷入皮肤,渗着丝丝血丝的手,冷刺骨的说道“不管你是谁?动了他必死。” “哦,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眉梢微挑,落在冷阎身上,白衣女子脸上布满浓浓的嘲讽。举起手中的长剑便朝木心刺了过去。心里冷笑道“不愧是玥落的女儿,果真和她一样痴情!” “去救人,不准伤害他。”身形一闪,避开白衣女子的攻势,余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左离,木心厉声说道。听着木心的话,左离不言不语,只是淡淡的看了木心一眼,便朝崖边高举着剑的冷阎奔去。 眼中闪烁着如修罗那般阴沉的寒光,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白衣女,木心脸上弥散着厚重的戾气。张开双臂,一跃,跃到白衣女子的身后,大力的喊道“风灭” 听着木心的喊声,白衣女子毫不惊慌,悠然的转过身来,看着木心眼角挂满不屑的笑,风杀又怎样?她会,她同样也会,就看看谁的厉害吧! “风杀”随着这抹阴毒的声音,顿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一股强劲到足以毁灭一切的风从白衣女子周身扩散开来,化作无数把利剑朝木心袭去。看着这一幕,木心不躲不闪,只是深沉的笑着,脸上的杀意更浓。 风杀是吗?她早料到她也会了。但这又如何呢?比起第十三层的风灭来说,那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这怎么可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没到木心面前便尽数消散的风,白衣女子一脸震惊的大声喊道,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无形的空气全部化作厉刀,狠狠的割在她身上,一种挤压的痛紧紧包裹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忽的,她的脸一白,大口大口的血从她口中飞溅而出。 “知道吗?风杀并不是顶层,所以你注定只能败。”额间的梨花闪烁着刺目的金光,木心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驭风而落,低低的扫视着跌落在她脚下的白衣女子,勾着邪肆的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服吗?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已化作灰烬。知道我为什么手下留情吗?因为你不配那样死,当你动了他,当你将他变得那么悲惨,你就失去了那种权力。我要将你的血一点点放进,我要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将你一点点凌迟。让你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哦,就像这样。”看着木心朝她挥下的剑,白衣女子豪不惊恐,然而笑的灿烂,笑的妖媚,语气淡淡的,却那般残忍的说道“死,我都不怕,又怎么会在意怎么死?只是在我死的那刻,他也会灰飞烟灭。” “咣当”一声,听着白衣女子的话,木心手中的剑应声而落。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低低的笑起。像是欣赏似地看着一脸惨白的木心。 灰飞烟灭吗?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的没有一丝神采,木然的看着正在和左离打斗的冷阎,木心的眼中再流不出一滴泪,只剩下苍白的无力,与绝望的心死。 浅薄的阳光下,黑衣银发的女子,身上流着这一股被全世界抛弃无助。那样悲凉,那样孤寂,那样落寞。 一时间,木心只觉得天好像塌了一样,所有的力气一丝一丝的从她身上抽走,整个人都变得无法动弹,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却生死相隔的他。 “心儿,小心……”木心失神之际,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仓惶的站立起来,举起手中的剑便朝木心刺下,见此,刚赶来的月蒙大声吼道,足尖轻点,飞一般的朝那白衣女子掠去。 “噗”白衣女子的剑还没触到木心,整个人便被月蒙一掌拍飞,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 “玥烟……真的是你……你居然没死……”蹲在地上,一把扯掉白衣女子的面纱,月蒙惊喊出声,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被药迷的昏昏沉沉的莫殇,猛的睁开了眼。 玥烟,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喊这个名字? “哧……”一白一黑彼起此伏的空中狂舞,随着两把剑的交汇,一簇妖艳的火光一闪而过。抚着疼痛越发剧烈的胸口,左离满含歉疚的看了一眼木心,紧拧眉头,用尽全力的举起剑对准冷阎的脖子挥去。 不管他是谁?与她有过怎样的过往,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因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与其这样存在世上,还不如彻底消失。那样对他来说才是真正解脱与救赎。他知道她下不了手,既然如此就由他来做好了。 “不,不要……”看着这一幕,木心猛的回过神来,拼了命的朝冷阎奔去。她不准他这么做,不准,即便他变成这个样子,明知道他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她还是自私的想要留下他。 “那是……”奋力的睁开眼,看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莫殇一阵眩晕,刹那间,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梦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寒潭似的眼红的彷如泣血那般,他小心翼翼的一遍又一遍,细细的打量着那张伴随着血永远留在他记忆中的脸。 看着那张仿佛停留在十多年前,丝毫未曾染上岁月痕迹的脸,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的真的。他还清楚的记得,她是怎样口吐鲜血的倒下他怀里,气若游丝的拉着他的衣袖告诉他一定要报仇,不然她会死不瞑目。而今她却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摇身一变变成要杀他的人。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凄迷的望着那张埋在他记忆深处的脸,莫殇不顾身中剧毒,将身上仅存的内力聚集到一起,猛的震断他身上的绳索,蹒跚不稳的朝地上的白衣女子奔去。 他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49章 “你们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死。”脸上布满滔天的恨,白衣女子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目光阴森森的瞪着月蒙,凄厉的笑起“月蒙啊!月蒙,痛失所爱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痛不欲生。” “玥烟,你该死。”听着白衣女子的话,一向大大咧咧的月蒙,脸上笼罩着一层如暮霭般的杀意,飘渺的笑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站在她面前的白衣女子走去。 背负着万千杀孽,心如毒蝎的她,不配活着这个世上。若不是她玥落不会死,若不是她清风不会死,若不是她莫言不会死,若不是她梨族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不得已隐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血流成河,那个失去清风的日子。 她该死,真的该死。 “哈哈,该死的是你们,而你们也就快死了。”狰狞的笑着,白衣女子近乎疯狂的大声吼道。 “是吗?”云淡风轻的勾勒着一抹笑,月蒙将所有内力凝聚在一起,高高的举起手,凌厉的朝玥烟挥去。冷若冰霜的说道“玥烟,你知道你那里不如玥落吗?” “是整个人都不如,玥落若是天上的云,你就是地上的泥,你和她相差的何止是千万里。” “住嘴,你住嘴,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月蒙的话,好像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让那个白衣女子发疯发狂的朝她扑了过去。 “当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便再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凌波一转,闪到那白衣女子身后,月蒙低沉沉的说着,举起手狠狠的朝她劈去。顿时,那白衣女子腾空飞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血如雨点一般洒落,目光冷刺骨的扫视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月蒙素手一挥,一道银光如闪电一般闪过。一把寒光熠熠的剑,直直的朝地上的白衣女子射去。 “不,不要。”就在那把剑要没入白衣女子体内时,一抹红飞奔而至,赤手紧紧的握住那把剑,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他手上滑落。 看着这一幕,将冷阎从左离手上救出的木心,脸上惨白的仓惶朝后退去。一脸的惊恐未定,刚才,就在刚才她险些永远失去他。 想到这她的心就没办法不颤抖。纵使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是自私的想要留下他。纵使知道这样的他有多悲惨,她也舍不得开放。因为此一别,他们再不会有相见之期,即便真的有来生,他们也将天涯陌路。 “母后,真的是你吗?”手颤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缓缓抚上白衣女子的脸。感觉从指间传来的温度,莫殇猛的一怔,扑的一声,跪倒在白衣女子面前,撕心裂肺的喊道“母后,我是殇儿啊!我是你的殇儿啊!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一把推开莫殇,地上的白衣女子疯狂的大笑出声“我的殇儿……哈哈……我的殇儿……你只不过是我捡来的一个孽种,又怎么会是我的。” “母后……”残忍的话让莫殇的脸顿失血色,一下瘫软在地上。 “不,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母后,你告诉我啊!母后。”苍白的笑着,莫殇喃喃自语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泣血的眼中,水雾弥散。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若他不是她的儿子,那他又是谁呢? “怎么不是真的,莫言他从来不碰我,我怎么会生出你。你只不过是我用来对付梨,报复莫言的工具罢了。”白衣女子的话彻底的将莫殇打入深渊。 “啊……”一声竭尽全力,惨厉无比的喊声响彻长空。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莫殇脸颊滑落。 “噗……”一口妖冶的血飞溅而出,滴落在他鲜红的衣衫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莫殇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悲凉刺骨,笑的凄楚落寞。 “玥烟,你真不是人。”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月蒙眯起好看的月牙眼,杀气横生的说道“你何其残忍,居然这样对一个孩子。”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视若无睹,哀痛欲绝的莫殇,白衣女子狠厉的说道“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走到今天,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玥落,玥烟,多美的两个名字。她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然而从出生那刻,她们就注定是不同的。一个是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梨族圣女。一个是寂寂无名,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可怜虫。即便如此,她也从不曾怨恨过什么。可是玥落她错就错在不该抢走她心爱的男人。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唯一对那个人,她终其一生也无法放手。 她是嫁给他了,做了他的王后,可是他从来都不碰她,只是远远的看着她,透过她在找别人的影子。从那天起,恨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且越来越疯狂,以至于到最后,她亲手杀了她心爱的男人,杀了她唯一的妹妹。并且发誓要毁了罪恶的根源,梨族。 “玥烟,你扪心自问,玥落和莫言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是你将你自己逼上这条路的,从你狠心的杀害莫言,逼死玥落开始,你就已经无可救药。如今,你还想害心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想起惨死的莫言,玥落,还有枉死的万千梨族人,月蒙就没有办法不恨。 “什么?”听着月蒙的话,莫殇难以置信的看向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一字一句,冷酷无情的说道“父王,竟是你害死的。” “哈哈……是又怎样?那是他该死。”那个男人,她是那样卑微的爱着他,可是他呢!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把她推入深渊。他该死,他该死……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何其残忍啊!残忍到亲手杀害了父王,残忍到让我沦为你复仇的工具。”狠狠的摇晃着白衣女子的肩膀,莫殇嘶哑的喊道。一时间,他只觉得天崩地陷,上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还清楚的记得,父王对他的教诲,他还清楚的记得,父王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要仁爱天下。可是这些年为了她口中的仇恨,他都做了些什么。残忍无情的一步步算计着,甚至曾经逼死年仅十岁的木心。没有知道那时,他有多恨。恨她是梨族人,恨他是漠北王。可到头来,这一起只不过是别人精心编织的骗局。这让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风中似乎都带着一股浓郁的忧伤。收敛表情,敛尽温度。莫殇松手放开白衣女子的肩膀,任由她跌落地上。幽幽的俯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放在白衣女子脖子上,一点一点收紧。 “母后,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一切,足以换你当年的养育之恩。现在该是你偿还父王,洗净一切罪恶的时候了。”她确实已经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了,如此就让他亲手送她离开吧! “不,不要杀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白衣女子就要死于莫殇手下,木心飞身而去,然左离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难道你忍心让他这么悲惨,继续做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杀人工具?放手吧!那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闭嘴,你闭嘴。””左离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将木心一层层剥开,直朝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割去。一阵仓惶,木心的身体颤抖的像是随风摇摆的秋叶,那般无助,那般悲凉。即便如此,她还是避开左离,如一阵风似的朝莫殇袭去。 “心儿,放手吧!若是他有意识的话,也一定希望你那么做。”飞身一跃,拦下木心,月蒙紧紧抱住木心,声音柔柔的,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轻轻的在木心耳边说道。 “不,不要,你放开我。”听着木心凄厉的喊声,月蒙的眼眶都红了。可是她还是紧紧的抱着木心,丝毫不可放手。这么做有多残忍,她知道。她对他的情有所深,她也知道。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玥烟非死不可。 “哈哈……你们杀了我吧!我会在底下看着你们怎么死,哈哈……你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好到那里……”意味深长的说道,玥烟缓缓的闭上了眼。从踏上这条路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不会白死的,绝不会白死的。会有人替她报仇的。 “月姑姑,你放开……”一阵金光从木心身上淡开来,月蒙忽的大吐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心儿啊……若是为了他好就放手吧!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啊!放手吧!即便不是如此,他也会灰飞烟灭的,因为他为了来这里,身上早被施了咒语……” 那是怎样的深情啊!才能让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放弃一切,放弃轮回,跨越时空的长河,背负禁咒,追随至此。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初风这么说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不落下眼泪。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才铁了心的要隐瞒她。然她最终还是逃不开,要看着他飞灰湮灭的结局。难道说这就是命? 上天何其残忍啊!如斯深情,如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放手,让他走吧!那是他的选择,不要让他这么悲惨的留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六年前,落日河畔发生的那一切,他们也许会长相守吧!可是人生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这便是命啊! “为了来这里,身上早被施了咒语……”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木心再也看不到,再也听不到,月蒙在说些什么。只是痴痴的看着面无表情,眼神暗淡无光的冷阎,落下一串又一串清冷。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穿越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傻,这么傻?值得吗?若是这样,她宁愿他不爱她,在二十一世纪好好的活着。 “阎……阎……”为什么你那么傻呢?若是你如我所想的那般不爱我,该有多好!至少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为了我,背负那种东西。 灰飞烟灭啊!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轮回中…… “放手吧!放了他吧!”月蒙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木心耳边,泪眼婆娑的朝冷阎走去,在没看任何人一眼。 放手吧……放开他吧…… 对他好就放手吧…… 她可以放开吗?她放的开吗?不,不能,可是她除了放手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看着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心,月蒙的心中满是苦涩,低沉沉的朝莫殇说道“动手吧!不过在那之前,先放了她的血,她的血可以解摄魂术。” “哧……”蜿蜒的血好似一条滑腻的蛇,从白衣女子手腕流出。见此,月蒙拿出准备好的瓷瓶,将那些血尽数装了进去。木瑾还有万千的百姓还在等着她救命。 “夜……如歌……你们醒醒啊!”见木心并没有阻拦,左离挥剑割断绑在凤千夜和夜如歌身上的绳子,缓缓的将还在昏迷的他们放在地上,细细的诊起脉来。 忘情丹,居然是忘情丹,难怪对她用情至深的如歌,会当她如陌生人一般。刚触及夜如歌的脉,左离紧紧拧起眉头,抬起淡漠的眸子,深沉的看了木心一眼。 木心啊!木心!你何其残忍!不爱他也就算了,连他爱你的权力都剥夺了。 “阎……”一把接过瘫软在地上的冷阎,木心勾着一触及散的笑,素手轻轻的划过冷阎的脸,一点点描画着他脸部的轮廓。她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她好怕时间一久,她会忘记他的眉目,忘记他的嘴唇,乃至忘记他的样子。 阎啊!你还没有亲口对我说我爱你那三个字呢!可是已经不需要了,我知道,你爱我,真的爱我。阎啊!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弃我们的誓言。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阎啊!为什么你那么残忍呢!连来生都不肯给我。我以为我们错过了今生,还可以有来生,可是这一错过,错过的便是生生世世。你若化作风,我该怎么办? “阎……啊……”紧紧抱着那具越来越淡的身体,木心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任由一颗一颗染血的泪珠,滴在冷阎毫无温度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笑的那样妖冶,那样灿烂,灿烂到刺眼。木心缓缓的垂下头,重重的将唇落在冷阎毫无血色的唇瓣上,轻轻的,浅浅的,婉转的,细碎的吻着。她要永远记得他的味道。 “啊……”随着那白衣女子头一歪,一阵风吹过,冷阎就那么消散在空中。木心的怀中只剩下一件染血的黑衣。紧紧的将那件黑衣揉进怀里,木心的脸一凝,大口大口的血好似盛开在彼岸的引魂花,从木心口中喷出。 刺目的阳光下,一抹单薄的身影缓缓的倒下……(未完待续) 第50章 圣天,七七九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枝繁叶茂,百花争艳,眼所到之处均是一派生机勃勃。然天公不作美,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好似要压下来那般,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凄凄沥沥的小雨,整整下了五天好似在哀悼什么一般。到处弥漫着一股萧条,忧伤的味道。 “各国齐发战争,这绝不是偶然,看来是有人想一统圣天大陆了。”勾着狭长的凤尾眸子,眼角噙着一丝冷意,凤千夜轻抿一口烈酒,抬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脸上弥散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凝重,这种表情是鲜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看来此次的事绝非一般。 “是啊!看来我们要尽快回国才可以。”依旧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夜如歌敛尽笑意,低沉沉的说道,温润的脸上隐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夜澜国的百年基业决不能在他手上毁于一旦,就不知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可以同时向四国出兵。 “若夜皇没事的话,我们明日就动身吧!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早回去也好早做应对。”一袭妖艳的红,莫殇垂着头,淡淡的看着杯子中的液体,脸上浮着浅浅的沧桑。看来玥烟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这也难怪,一直深深爱着的母亲,摇身一变,变成残害父亲,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凶手,换谁也受不了。 凤千夜,夜如歌,莫殇,这是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谋划同一件事,然这绝不是最后一次。此时,他们几个人有谁能想到,不久的一天,他们也会像这样坐在一起,共同商讨着一件事,不掺杂一点私心的只为了一个女人。 带着寒气的风一阵一阵吹过,手举酒杯凤千夜率先站了起来,全无往日的放荡不羁,一派严谨的说道“来,朕就在这里为诸位送行,恭祝大家尽快扫平叛乱。” “谢夜皇”夜如歌,和莫殇齐声说道,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嘭”三只酒杯碰到一起,声音清脆而响亮。这不仅仅是一次碰杯那么简单,更是他们之间无声的誓言。如今四国皆乱,难免会有不轨之人,趁机向别国发难。互不侵犯,便是他们此时定下的盟约。 我这么做是放虎归山吗?挂着一丝浅薄的笑,半垂眼睑的扫视着夜如歌和莫殇离去的背影,凤千夜脸上的笑很是无奈。凤羽独大的局面,早已名存实亡,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今不管是夜澜还是漠北,亦或者是西川都不可小觑。本来想要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永除后患的。可现在的局面容不得他这样做,因为凭他一举之力,很难将这股不明势力扫去。 同时向四国开战,那是怎么样的实啊!四国之中,没有一国具有那样的实力。 离,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还有木心就那么睡下去吧!永远不要醒了。这样与谁来说都是好的。冷冷的瞥了一眼低沉沉的天空,凤千夜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去。 他的路,他早已选好了,容不得一点退缩。 “皇上,明日就要回国了,听说木姑娘还在昏睡,臣妾想去看望一下她,毕竟她救了皇上的性命。”噙着落落大方的笑,凤冠绾发,一袭淡漠的紫色,冷月倾微微俯身,隐下眼中的那丝落寞,不疾不徐的说着。 “哦!那种事皇后自己做主就好。”淡淡的扫了一眼冷月倾,夜如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朝寝宫走去。对于这个皇后,他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说不上喜欢。成亲许久,他们始终想陌生人一样。 “是”无限伤痛的看着夜如歌的背影,冷月倾笑的那般落寞,那般孤寂。绝世容颜上布满沉重的忧伤。他终究不会爱她的吧!即便他已经忘记那个,他深爱入骨的女子,也从来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纵使她曾经苦苦哀求的跪在他面前,请求他赐给她一个孩子,他还是残忍的拒绝了,不留给她一点机会。 “夜色,你陪我去吧!”抬眸看了一眼跟着她身边的夜色,冷月倾淡淡的说道,眼中弥散着难以掩盖的悲凉。只从来的这里他就把夜色调到她身边,是不相信,亦或者是真的关心,她不清楚。 听着冷月倾的话,夜色抬起头直视着冷月倾的眼睛,言辞犀利的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您真的只是探望一下,臣很乐意奉陪,若您还想做其它的,恕臣直言,她不是您可以动,也不是您能动得了人。” 对于这个皇后,他从来都看不透她,难免她想动什么歪脑筋。木心虽然冷,但绝对是个重情义的人,一开始他是不喜欢她,但是现在谁想在他面对动她,必须先踏过他的尸体。不得不说,她很对他的口味。 “走吧!”并没有回答夜色的问题,冷月倾尽自朝宫门口走去,心里划过一阵又一阵的苦涩。跟着她身边好几天,夜色从来没有说过话,没想到他第一次开口,就是为她说话。她究竟有什么魅力呢?能让他们一个个都对她死心塌地的。她真的很好奇,很羡慕,也很嫉妒。 “姐姐,你已经睡了五天了,怎么还不醒呢?在睡下去就会变成猪的。快醒来吧!难道你真的不要木瑾了吗?”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远远不绝于耳,然比那声音更为清晰的是一道哽噎,哀痛欲绝的声音。 窗外雨下个不停,安坐在床榻边,木瑾紧紧握着木心冰冷的小手,脸上弥散着难掩的虚弱,指尖颤颤的划过木心消瘦的脸庞,豆大的泪珠无声的从他脸颊滑落。从她倒下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任由月姑姑使劲浑身解数,她紧闭着的眼都不曾开启。就在刚刚月姑姑对他说,若是她今天还不醒的话,很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想起那似乎还残留在他耳边的话,木瑾的心没办法不颤抖。他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若是没了她,他要怎么活下去。她一直都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啊! “姐姐,你快醒来吧!你还有我,还有很多人。难道你真的要抛下我们……”雨声,话声,落泪声,混合在一起,声声盘踞在木心耳边。可是她好像听不到那般,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眼,将一切屏蔽在外,安详的睡着。 “姐姐,你醒来啊!你醒来啊!我不准你再睡下去了,不准……”抬头看向已经西斜的太阳,木瑾一脸的惊慌,用力的摇晃着木心,撕心裂肺的喊道。大串大串的眼泪从他脸上滚落,带着冰冷的气息,一滴一滴落在木心脸上。 “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木瑾猛的清醒过来,一脸愧疚的放下木心,挥袖摸了摸脸上散落的泪珠,疾步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把拉开紧闭的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那两个人,木瑾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 “听说木姑娘还没有醒,所以特地来看看。”对上木瑾微红的眼,冷月倾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了脸上的浅笑。脸上一冷,淡淡的扫了一眼冷月倾和夜色,木瑾眼一眯,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他眼中倾泻而出。 “不需要,两位请回吧!” “我只是看看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木瑾的话还没有说完,冷月倾便踏了进去,尽自朝床前走去。见此,木瑾一脸铁青的握起拳头。稚嫩的脸上怒气横生,若不是看在夜如歌的面子上,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一剑把那个女人给结果了。 好美……视线落在木心身上,冷月倾忍不住感叹道。冷傲的眼中满是惊艳,美丽的女人她见过不少,可还从没见过像她这般,冷,艳,绝,集一身,美得不带一点凡尘味的女子。特别是她那头华光闪烁的银发,好似阿芙蓉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这样的女子,别说是男人,就是她看着也忍不住喜欢。败在她手下,她心服口服。 “我能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吗?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轻声说道,冷月倾一脸询问的看向木瑾。听着她的话,不仅是木瑾,就连夜色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抬眸冷冷看向冷月倾,眼中拂过浓浓的不解,她这是想做什么? “瑾少爷,西川那边传来急件,需要你亲自处理。”正当木瑾要开口拒绝时,一道十分急促的声音响起。闻此,木心眉头皱的如沟壑一般,冷冷看了夜色一眼“你在这里守着,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到时候夜澜死的就会是千万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毫不退缩的迎上木瑾的视线,夜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冷月倾,厉声说道。 “你也退下吧!我只是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等屋里仅剩下她和夜色后,冷月倾满目真诚的看着夜色的眼睛说道。声音中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皇后,您想说什么尽管说,臣在这里不会妨碍到您的……” “夜色”看着话还没说完,便突然飞了出去的夜色,冷月倾不解的皱起眉头,缓缓的坐在木心所在的床边,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对木心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得到他的爱,可以让他爱你爱到不顾一切。六年来看着他为你伤心欲绝,看着他为你失魂落魄,没有人知道我的心在滴血。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即便他是这样深爱着你,我还是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我想我是该恨你的吧!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爱那种东西是没办法强求的。就像我爱他,他爱你。为什么要让他忘记你呢?你知不知道忘记了你,他依旧不开心,整日整日的锁着眉头。以后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了,看着他那么爱你的份上,看着同为女人的份上,我求求你了。有机会好好的爱他一次吧!他真的真的很爱你。” “虽然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我还是想对你说。好了,我要走,真的希望你能听到我的话,一生拥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不容易。”凄楚的笑着,看了木心一眼,冷月倾缓缓起身,欲朝外走去,然她一转身便撞到一个尖锐冰冷的东西上。 “哧……”利刃穿透皮肤的声音响起,血花四溅,一抹纤瘦的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朝后倒去。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起扩散开来,闻此,床上的女子猛的坐了起来,一脸的惊恐,好似被噩梦惊扰了那般,惨白的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珠。清冷的眼中一片迷离的神色。无力的抬起手臂,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木心狠狠的摇了几下头,待看清倒在地上的女子后,她忽然想起刚才传进她耳中的话,仓惶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地上的女子跑去。 她……她应该是夜如歌的皇后吧! 这几****虽然昏睡着,可是她的意识是清楚的,他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她都清楚。只是她太累了,累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间,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好像回到多年前,和阎一起成长的日子。梦中她好像听到阎对她说要好好的活着。 “你没事吧!”沙哑的声音的那样的无力,木心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扶起地上的女子。可是她刚刚将那女子拉离地面,忽的身体一软,连带着她一起倒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木心刚从冷月倾身上爬来起来一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催着赶来的夜如歌便走了进来,当看到满身是血的木心,和腹部插着一把匕首的冷月倾时,他的脸顿失血色……(未完待续) 第51章 “皇后……”声音止不住颤抖,夜如歌飞一般的朝倒在血泊中冷月倾奔去。脸上布满惊慌,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紧闭着眼的女人是他的皇后,是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女人。 “皇后……皇后……你醒醒啊!”一把推开压在冷月倾身上的木心,夜如歌颤颤的将她拥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抚上她惨白若雪的脸。从指间传来的冰冷,让他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视线落在插在她腹部的那把匕首上,夜如歌带着决绝,一脸阴霾的转过身来,目光好似一条冰冷的蛇,杀气横生的缠上木心的脖子。一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样子。 “是你吗?是你吗?”锐利的声音好似一把尖刀,紧紧锁着木心,夜如歌黑白交错的眼中一片猩红,一股毁天灭地的恨席卷而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呢?她已经够悲惨了,她要的爱,他给不起,她要一个孩子,他同样也给不起。为什么要杀了她呢?在他还来不及对她做出任何补偿时。为什么杀了她呢?她只不过是一个爱着且痛着的可怜女人。为什么要让他终其一生都活着对她的愧疚中?他最不想亏欠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要杀了她?”湮灭所有情绪,声音冰冷的好似经年不化的寒冰,夜如歌缓慢的放下安逸的仿佛睡着似地冷月倾,一步一步的,带着沉重,带着冷绝,带着哀痛,朝木心走来。 纵使她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不会放过她。 带着暖意的风,一丝一丝的划过木心消瘦的脸,卷起她那银色的发。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一缕一缕的射进了,淡淡然然,飘飘渺渺的红,印染着木心惨白的脸。 薄薄的金光下,一袭白色里衣的女子,银发如雪,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眸光沉寂的好似一潭幽暗的湖水。那般飘渺,那般绝尘,那般不真实,好似轻轻一触,便会化作风烟消云散。 将所有的内力凝聚在一起,夜如歌高高的举起手,看着那个飘渺的似真似幻的女子,有一瞬间的颤抖,终的还是落了下去。 “噗……”好似羽毛轻飘飘的,飞起,落下,看着从自己口中飞溅而出的鲜血,木心浅浅的扬起眉梢,淡淡的笑起。沾染了血液的发丝,那般妖冶,那般刺目。 夕阳西下,缓缓倒下的女子,笑的那般决绝,不带一丝对凡尘的绝恋,满是羽化成仙的洒脱。 无所眷恋,就这样死了吧! 化作风,化作云,化作雨,不要轮回,不要转世,这样就可以见到他,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生离死别已经经历太多,太多。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姐姐……姐姐……”是谁在她耳边大喊,是谁在她耳边哭泣,又是谁那样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不要吓我。”飞奔而来的木瑾,颤抖的接过木心,看着从她口中不断溢出的血,撕心裂肺的喊着,水雾涌动的眼中满是足以湮灭一切的痛。夜如歌,他不会放过他的,不会。 “月姑姑……月姑姑……”一把抱起木心,木瑾跌跌撞撞的朝月蒙的房间奔去。月姑姑医术那么高,一定可以救她的,一定可以。 “主子……皇后……”为什么他才出去一会就变成这个样子?倒下的皇后,倒下的木心,好似失了魂一般的主子,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茫然,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夜色颤颤的朝夜如歌走去。一时间,他竟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然大片大片的鲜血,散发的味道却是那般真实,容不得质疑。 从木心口中飞溅而出的血,如雨点一般落在夜如歌脸上,衣服上,触目惊心,宛若一朵朵妖冶绽放的罂粟,致命的吸引,致命的诱惑,却又致命的危险。 血红色的珠子,缓缓的划过夜如歌的唇,腥腥的,甜甜的味道,在他口中弥散开来。大片大片的红宛若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勒住,让他无法动弹。 一阵恍惚,许许多多残破的画面,好似流水一般一一从他脑海中划过,勾起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那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宛若一把刀,生生凌迟着他的心,又好似洁白的盐,落在他早已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好痛,好痛…… 谁是他埋在记忆深处的人,谁是他刻在心里的人,谁是他心心念念爱如骨髓的人。 “跟我一起回夜澜好不好,我想照顾你一辈子。”破碎的画面,泣血的残阳,翻滚的河水,那般真实,带着一丝疼痛的味道。谁是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夜如歌,忘记吧!忘记我吧!”又是谁在他耳边喃喃的说着? 翻滚的记忆,犹如波涛汹涌的潮水,带着疼痛,带着无力,带着残忍,一阵阵朝夜如歌涌来,直至将他淹没。 黑色的衣,白色的发,清冷的眸子,淡漠的眼神,无情的话语,一点点汇聚成一张清晰的脸,撞击着他惨白的心。 “心儿……”飘渺的宛如风一样的声音从夜如歌口中溢出,带着经年累积的深情,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淡淡的笑着,笑的那般苦涩,一大口血从夜如歌口气飞射而出。 刚才他做了什么?他居然打伤了心儿,那是他心心念念,深爱入骨的女子啊!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执着啊!那是他即使杀尽天下,也不忍心伤害的女子啊! “心儿……对不起……”悲凉的笑着,夜如歌缓缓的闭上了眼,任由身体朝后倒去。 “主子……”一脸惊恐,夜色一闪而过,飞一般的接过夜如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的不可置信。心儿?他居然在喊那两个字。难道他记起来了?这怎么可能?带着一大串疑问,夜色背起夜如歌疯狂的朝皇宫奔去。如今大战在即,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哈哈……哈……”待所有人都散去后,伴随着这阵阴森森的笑声,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仿若划过水面的风,没留下一点痕迹。 在鸟兽的低鸣中,弥留在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散去,夜色好似一张写满诡异的大网,缓缓拉开。晓风残月,这个夜还很长很长。 “月姑姑,姐姐她怎么样了?”眉头紧拧,盯着一脸凝重的月蒙,木心忍不住开口问道,水汪汪的眼中,布满厚重的不安。姐姐的身体本就那样虚弱,如今又受了夜如歌一掌,光是想到这些,他就止不住冒冷汗,无法不担心。 “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月蒙缓缓的抽离放在木心手腕的手,从一个白色的瓷瓶中,掏出一颗药丸放进木心口中,语气低沉的说道“皮肉上的伤都好治,只是心伤难医啊!若是她不能从新燃起对生渴望,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唉!还是先带她回梨族吧!毕竟那里的药毕竟齐全。” 低低的看着木心,月蒙的眼中布满愧疚。若是她们当年不那么执着,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会少受些磨难。玥落为什么你就是死,也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呢?你何其残忍啊!残忍到为了隐藏那个男人,将自己的孩子丢给陌生人,让她受了那么多苦,甚至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好,明天就回梨族。”听着月蒙的话,木瑾的眼越发暗淡,浮着浓浓的无助。是啊!心伤难医。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着的人灰飞烟灭,那样的伤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痊愈吧!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姐姐燃起生的希望呢?目光冗长的看着木心,木瑾紧紧拧起眉头,陷入深深的思考。 “瑾……”压抑低沉的房间,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音。闻此,木瑾眼光一冷,深深的凝望了木心一眼,抬起步子便朝外走去。 “月姑姑,我出去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抬眸看着木瑾的背影,月蒙细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她看的出木瑾是爱心儿的,可是有梨族的族规卡在那,再爱又能怎样呢? “白凡,查到了吗?”退去一脸天真的木瑾,俨然蜕变成一个气若寒冰,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子,再不是那个在木心面前撒娇的少年。 “嗯”看着请颔首的白凡,木瑾微微眯起眼睛,眸光好似一把锐利的剑,闪烁着浓烈的杀气,淡淡的看着星辰灰暗的天空,语气阴寒的说道“今晚一杀全体出动,我要血洗皇宫。” 白羽和白凡两人是兄妹,原本均是木心的暗卫,后来遇见木瑾之后,木心便把白凡送给了木瑾。看着这样杀气毕露的木瑾,饶是跟着他身边多年的白凡,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宫灯的照耀下,有别于其它地方的黑暗,偌大的皇宫到处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不明却也不暗,足以看清草木的叶子。 风乍起,大片大片身着墨色的黑夜人从天而降,融入夜中消失不见。 人果然不能太善良啊!若不是当初的一念之仁,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样的祸害,他早该不听她的劝阻除了才是。真是追悔莫及啊! 捂嘴,割喉,好似逛自家的后花园那般肆意,木瑾领着一大票人大摇大摆朝圣阳宫走去。 将夜澜国的皇后杀死,嫁祸给姐姐,激起夜澜与梨族的纷争,这种事收益最大的莫过于漠北了。凤千夜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他很清楚梨族加上西川,不是他想动便动的,也不是这种拙劣的手段可以对付的。至于莫殇经历了那件事后,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再动姐姐动手,整件事分析下来,敢这么做的只剩下那个没有头脑的贱女人了。 哼!不管是谁只要动了她就得死。 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风弥散开来,周身环绕着宛若夜叉般的戾气,木瑾手执长剑,勾着一抹残忍的笑,脸上流转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眸光冷厉的看着手下将那扇紧闭的门一脚踹开。 “嘭”恍若惊雷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孤寂的夜空不肯散去。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谁?是谁?”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早已安睡的青青,猛的从床上惊坐起,满目震惊的朝门口处望去,当看到手执长剑的木瑾后,她飞快的卷起被褥,朝床里缩去。若不是见识过她的狠毒,怕是木瑾也要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蒙骗了。 “啊!你们是谁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隐下眼中的那丝阴狠,青青泪光闪烁,宛若无罪的羔羊那般,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上她来,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 哼!戏演得挺逼真的。哧鼻一笑,玩味的看向床上的青青,木瑾冷厉的说道“青青,若是你能安分一点该有多好,纵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不想你死,她虽看似无情,却是一个长情的人。能被她记在心里,是多幸运的一件事,显然你没有这样的觉悟。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你就要与世长辞。” 是吗?无声的说道,青青退却一脸惊恐,换上一副邪恶的面孔,阴森森的笑起,素手一挥,无数个小若蚂蚁的虫子,凌空朝木瑾他们飞去。 死,她可不舍得,所以死的只能是他们了。 “雕虫小技”冷声哼道,木瑾手一挥,带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虫子一一阻挡在外。抬眸朝门外看去,冷声说道“戏看够了就出来吧!” “人在这里你们要怎么处理随意”依旧一袭妖冶的红,早已闻声而来的莫殇缓缓站了出来,看都没看青青一眼,声音沉寂如水的说道。淡漠的脸宛若数九寒天结着薄冰的湖面,不带一点涟漪。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挥洒蛊虫,他绝不会相信那件事是她做的。 她虽然跟在他身边六年,可他却从来没记清楚她的脸,对于他来说她只不过是她在意的丫头,她只不过是他愧疚下的一念之仁。原本他还在猜想是谁杀了夜澜国皇后,嫁祸给她,没想到竟然是她。当她做了这样的事,当她伤害了她以后,便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 “既然漠北王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青青那张惨白如雪的脸,木瑾眼中充斥着邪肆的笑。她爱莫殇,他知道,所以他不仅要杀了她,还要摧毁她心中的信念,将她彻底的打入地狱。残忍吧!这就是伤害她的代价。 不然,他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故意将莫殇引来。 至于夜如歌,他不会动他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他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亲手伤害了自己挚爱的人,这种痛比身体上的疼痛可痛多了,就让他活着且痛着吧!看着他那样深爱她的份上。 “不,不要,求求你救救我。我之所以这么做全是因为爱你啊!”竭尽全力的喊着,青青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泪眼婆娑的朝莫殇奔去。可是莫殇充耳不闻她的话语,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尽自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冷漠?”绝望而悲凉的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青青缓缓的跌坐在地上。任由无数把利剑朝她射来。 “哧……”浓浓的血腥味扩散开来,半垂眼睑,看着那些从自己身上溢出的血,青青低低的笑起,笑的那般悲凉,那般无望,那般嘲讽。因为爱着他,她做了一件又一件违背天理的事,甚至是伤害了她挚爱的小姐。没有人知道,她做那些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痛苦与凄凉。然最终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肯给她。 错了吗?可是她不曾后悔,这就是她的爱,这就是她的情,即使得不到回应,她也不悔。人的一生能有个让自己倾尽所有,不顾一切去爱的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走吧!将她的尸体交给夜澜国。”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缓缓倒下去的青青,木瑾冷声说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的仇是报了,可夜澜国还没有,杀了皇后,这罪不小吧!他就是要她死也不得安宁。 竖日,夜澜国皇后驾崩,夜澜皇病重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席卷圣天大陆。给这个本就纷繁杂乱的年代,更添一抹浓重的色彩。 树叶沙沙作响,阳光穿透浓密的树叶,照在地上一片斑驳的影子。轻烟阵阵,人烟荒芜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不期而遇,然只是短暂的交汇,他们便在前面的路口处,分道扬镳。 一东,一西,两辆马车上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他们都紧紧的闭着眼,一脸死灰。命运就这样错开来,这是他们第三次擦肩而过。再见或许在不久在将来,亦或许遥遥无期。 马车一路飞奔,垂着眼睑,低低的看着紧闭着眼的木心,木瑾心中划过一阵又一阵的苦涩。眼看就要到梨族了,姐姐还没有醒,这让他如何放心西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早已替他扫平一切障碍的白羽,****催促着他回去。可是他怎么能丢下这样的她。他所踏上那个位置,为的只是给她构筑一个梦想中天堂,若没了她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瑾,看着瑾为你建一片乐土。”无声的说道,木瑾盯着木心的眼中,噙着化不开的柔。灿若星子的眸瞳,散发着恍若钻石那般坚定的光芒。 “瑾,就到梨族了,你还不走吗?西川那边不是都在等着你登基?” “等姐姐醒了,我就回去。”淡淡的笑着迎上月蒙的视线,木瑾不疾不徐的说道,眼中划过一丝细不可见的伤痛。月姑姑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就因为他不是梨族人,而失去永远陪着她身边的资格。 听着木瑾的话,月蒙微微拧起眉头,满目不解的朝窗外望去。梨族满是大片大片终年不败的梨花,一年四季都可以闻到清新淡雅的梨花香,花香遍布方圆十里。可为什么她闻到的不是梨花香,而是淡淡的血腥味呢? 难道说梨族出事了?碎碎的想着,一股浓浓的不详之感,爬上月蒙的心头,让她如坐针毡。 “救……救……救命……”一阵细不可闻的呼救声,传进月蒙耳中,闻此,她微微抬起头,朝不远处望去,这一望她险些晕倒。 血,眼所到之处,均是大片大片的血……(未完待续) 第52章 “夜,浮生如梦,人的手就那么大,能握住的东西就那么多,希望你握住的,拥有的都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左离的话好似浮在空气中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回荡在凤千夜耳边。 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将凤凰令就给他后,离就那么离开了,潇洒的连个回眸都没有。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微微眯着眼,冗长的看着那抹越来越小身影,直至消失不见。凤千夜勾着一丝浅薄的笑,眼角若有似无的浮着些许悲凉。随风摇摆的那袭明黄,一时间,竟是那样的落寞,没有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没有睥睨天下的傲气,有的只是一瞬间的彷徨。 他不知道他握住的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只知道这就是他的选择。 一统天下,是他父皇多年的夙愿,他没完成的,就由他这儿子替他完成。总有一天他要将凤羽国的旗帜便插圣天大陆,无论这所需的代价是什么,那怕是他的命,他也不会退缩。 离,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你是不是梨族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此生唯一的兄弟。若是没有你,我绝不会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你曾经对我的恩情,终其一生我也不会忘记。 离,希望你也能握住你想要的东西。 阳光遍洒,带着温暖的风,细细的吹过,凤千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好久,好久,只到一抹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诸位大臣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是让他们回去呢?还是接着让他们等呢?” “不用了,朕这就过去。”收敛脸上的那丝落寞,凤千夜淡淡的转身消失在高高的城楼上。人都已经走了,他也该继续他的路。 他所想要的是什么呢?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左离浅浅的扬起眉头,描画出一抹但若云烟的笑。看的于安不禁瞪得眼睛大大的,老天,刚才少爷是在笑吧!这可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少爷已经六年不曾笑过了。即便是这样的淡笑,于他们家少爷来说,也是比凤毛麟角还珍贵呢!只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在那笑中发现一丝春天的味道呢!难道说他家少爷有了中意的姑娘?貌似不太可能啊,据他观察他家少爷对女色一直是兴致缺缺的,真是奇怪。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早很早就已经清楚。而今他终于卸下身上的胆子,可以肆意的为自己活一回了。他很庆幸他是梨族人,真的很庆幸。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梨族的族规了。 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经意便住进了心里,从此无法忘记。有些爱早在他不曾发觉时,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拔除。 “驾……驾……”轻烟阵阵,并排而行的两匹马,带着一丝急切,飞一般的朝前奔去,然前路漫漫,等待他又会是什么呢? “救……救命……救命啊……”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伴随着大片大片的血,直接刺激着月蒙的感官,让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停车……停车……”大声喊道,车一停,月蒙便飞奔而下,仓惶的朝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奔去。越来越近,当完全看清楚那张脸后,月蒙猛的一怔,满目错愕的朝那个人扑去,撕心裂肺的喊道“白夕怎么是你?族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同时,月蒙颤颤的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放进白夕口中。 “月长老,是你?真的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已气若游丝的白夕奋力的抬起头,含着满目的希望,目不转睛的看着月蒙,用尽全力的说道“快……快去……救三位长老……” “什么?”快去救三位长老?听着白夕的话,月蒙大惊失色,刚要问个清楚的时候,白夕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 “月姑姑,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月蒙仓惶的背影,木瑾眉头紧锁目不解的问道,将视线从木心身上移开,疑虑的朝外望去。能让月姑姑如此失态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什么?那不是白夕吗?”只需一眼,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后,木瑾惊呼出声,一股浓浓的凝重,飞一般的爬上他的脸。白夕是梨族四大长老的首席弟子,其修为丝毫不亚于他,是什么人竟然将她打伤致死,看来梨族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为什么没有收到丝毫消息呢?要知道一杀的密探可是遍布天下的。 “白夕……你醒醒啊……”风,花,雪,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近乎疯狂的摇晃着白夕早已冰冷的身体,月蒙整个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把放开白夕,满目充血的朝梨族奔去。 风,花,雪,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月姑姑……”看着好似发疯了一般的月蒙,木瑾也不顾的其它,飞速的架起马车,跟着她身后朝梨族奔去。越的往前走去,木瑾的心越发凝重。 隐在梨树下的路两旁,遍布横七竖八的尸体,其死状惨不忍睹。断肢,头颅,和着鲜血冰冷的散落一地,数不清的尸体,居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河,朵朵破碎的梨花随风而落,静静的躺在那猩红的液体上,白红相交,说不的美丽,说不的诡异。死亡的气息油然而生,弥散在风中好似一双无形的手,轻轻的抚上颈项。让人不寒而栗,看着这一幕饶是杀人无数的木瑾,也忍不住恶寒。 究竟是谁呢?居然对梨族下这样的杀手。眉头皱的如沟壑一般,一股锐利的杀气从木瑾眼中流转而出。他虽然不是梨族人,但也决不允许有人这样践踏属于姐姐的东西。 “姐姐,若是你看见这一幕也会难过的吧!你放心我会替你守护好的,相信我。”痴痴的看着还在昏睡的木心,木瑾无声的说道,交代好手下一定要保护好木心后,一跃而起,如一阵风似地,急速朝梨族掠去。 “风,花,雪……你们怎么样?”率先赶来的月蒙,看着被高高悬挂在梨族入口的那三个人,惊恐的大声喊道,以往总是笑盈盈的眼中,布满如乌云那般厚重的杀气。不管是谁敢这样践踏梨族都该死。 “月……不要管我们……快走……”听着月蒙的声音,浑浑噩噩间那三个人猛的睁开眼,不约而同的朝月蒙吼道。那个人这么做,无非是要她们当做诱饵,将她们引来一网打尽。她们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只有还有一个人在梨族就不会覆灭。 “等我,我这就来救你们。”全然无视她们的话,月蒙阴沉沉的说,周身遍布杀气的一跃凌空而起。若是她们都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不要,月,快走,快走啊!”看着朝她们飞了的月蒙,四大长老为首的风雅竭尽全力的喊道,然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一抹黑从天而降,勾着阴沉的笑,猖狂的大喊出声。 “哈哈哈……她走不了啦,如今四大长老总算聚齐了。” “不,不要,月……”错愕的看着那个黑衣人,三道绝望的声音,齐齐的响彻天空。 “噗……”黑衣人云淡风轻的一挥手,月蒙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不断从她口中溢出。 “你……你是谁?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紧捂着胸口,月蒙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无所畏惧的看着那个黑衣人,凝结着恨的眸光好似一把锐利的寒剑,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梨族从不曾与人结怨,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向梨族下这样的杀手? “哈哈哈……”听着月蒙的话,满目嘲讽的黑衣人仰天大笑,声音止不住悲凉,满载着经年累积的怨恨,长剑一挥,那么淡,却又那么恨的说道“风,花,雪,月,你们忘得了我,我可是到死也忘不了你们。” 夹杂着梨花香,弥散着血腥味的风,乍起,衣央飘飘,长发凌乱的黑衣人,说到这些的时候,目光那样的悲凉,落寞,和无助,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将死之人,入骨的绝望肆意的叫嚣着。沉淀后,全数化作痛彻心扉的恨。看着这样的黑衣人,风,花,雪,月,全部皱起眉头,眸光一片迷离的色彩。听他这么说,好似跟她们有什么渊源,可是她们根本不记得见过这样一个人。 “你究竟是谁?”看着朝她而来的黑衣人,月蒙一步一步朝后退去,腥红的眼中浮着浓密的惊恐。她思了又想,也不记得记忆中有过这样的人。 “商君,不记得了吗?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吗?”勾着戾气横生的笑,黑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黑白相交的眼底,风起云涌,一股足以湮灭一切的恨流转而出。 “商君”暗琢这两个字,风,花,雪,月,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衣人。她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杀人魔头,会是当年那个一脸纯真,温润儒雅的少年。 “记起来了吗?”手轻轻的抚上月蒙的脖子,一点点收紧,商君笑的玩味,笑的嘲讽,笑的残忍,却有彻骨的悲凉。 十七年前,刚踏上这片大陆时,他只是个不知世事,天真善良,带着父皇的期许,前来游历的少年。只因惊鸿一瞥,爱上一个人后,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玥落,玥落,那是他倾尽生命爱着的女子啊!为了她,他放弃了亲情,友情,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权。然当他满怀希望来提亲时,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梨族四大长老的拒绝,和玥落的背叛。 为了保证梨族历代圣女血统的纯正,梨族严禁和外族通婚,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可笑。他是外族人,难道跟玥落珠胎暗结的那个人就不是了吗? “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求你放过我吧!”玥落的哭诉,好似养在他血液中的蛊,经年不衰,一点点嗜咬着他的心,他的情,他的爱。消磨着他的善良,直至他走到今天。变的疯狂而残忍。若是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该多好!也许那样他就可以微笑着祝福她了。毕竟他是那么深那么深的爱着她,可是她爱上的那个人偏偏是他,那个和他同根所出的人。所以他恨了,发疯发狂的恨着,且发誓要报复。为此,他不惜和玥烟结伴,一起落入地狱。 将莫言杀死,嫁祸给梨族的是他,传出梨族要一统天下的是他,将玥落的孩子丢弃在木府的也是他。发动战争,爆发瘟疫,训练死士,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他做的。他就是要报复,他就是要毁天灭地,看谁能奈他何?他不好过,任何人也别想好过。 “不,不要,伤害月……”听着那凄厉的声音,商君优雅的笑着,一个用力狠狠的掐着月蒙的脖子。空气急速的流逝,月蒙的脸顿失血色,强大的窒息感瞬间将她淹没。 眉梢画着一抹残忍,淡淡的笑着,好似看戏那般,看着濒临死亡的月蒙。商君血染的眼中,涟漪阵阵,一股报仇后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不要是吗?该怎么办呢?她们越是不要,他就越想做呢?这一幕,他已经等的太久太久。真好,在今天他终于可以亲手,一个一个的将她们杀死了。 “住手”就在月蒙快要窒息而亡时,木瑾从天而降,手执长剑的对着商君,疾风狂舞,散发着幽光的剑,好似一条滑腻的蛇,招招直逼商君的要害。 “既然这么想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行云流水的避开木瑾的攻势,带着一股水墨画的恣意,商君噙着一抹寒冷的笑,松开手,任由月蒙倒下。身形一转,快如闪电似的朝木瑾攻去。 对于存心找死的人,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气流急速运转,天空瞬时黑了下来,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半空中难舍难分,打的不可开交。然仅十几招,木瑾便呈出败象。 “你不是我的对手”伴随着这几个字,一道由内力凝结而成的劲风,如一条吐着红信子的蛇一般朝木瑾袭去。由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木瑾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下来。 “噗……”挤压似的疼痛,顿时将木瑾淹没,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口中溢出,落在他那白色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真是不自量力”刺鼻一哼!商君狠厉的说道“所有人都到齐了,却没有梨族现任圣女多扫兴啊!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冷冰冰的话语刚落,毫无意识的木心便被两个人给架了上来。 “姐姐……” “心儿……”看着那么纤细的黑,两道满含担忧的声音齐齐的响起。 “落落,是你吗?”看着木心那张酷似玥落的脸,神色迷离的商君,呢喃的喊道,脸上划过一丝丝懊悔的痛。这是他的落落?手颤颤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神采,轻轻的将木心拥入怀中。脸上浮着痴迷的笑,商君的手缓缓的爬上木心的脸,深深的,浅浅的,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 “落落,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你死了,你回来好不好……”痴缠的看着木心的容颜,商君狠狠的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中,再不分离。 “姐姐,姐姐,你放开她,放开她。”看着商君将木心拥入怀中,木瑾撕心裂肺的喊道,妖红狂舞的眼中,几欲滴血。蹒跚不稳的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剑,便朝商君奔去。 “将那些人都解决了,我要带落落回家。”眸光一寒,冷冷的扫了那些人一眼,商君收回视线,柔柔的看着木心,脸上充斥着近乎疯狂的爱。 “是,主人。”一群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手执长剑,像一阵风似的朝木瑾他们袭去。 早已身受重伤的木瑾怎么会是那群死士的对手,剑起,剑落,几个来回,那群死士便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落落,我们回家。”手揽着木心的腰,重重的在木心唇上落下一个吻,商君抱起木心便要走。见此,木瑾全然忽视那般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疯狂的朝商君奔去,竭尽全力的喊道“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啊!”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听着那刺耳的声音,商君怒气横生的吼道,一个黑衣人对准木瑾的心脏便刺了下去,就在那时一双眼睛幽幽的睁开了……(未完待续) 第53章 “瑾”随着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睛开启,一阵强劲的风平地而起,卷着漫天黄沙袭向那个将剑刺向木瑾的黑衣人。顷刻间,那个黑衣人便化作风沙消弭在空中。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木瑾的面前除去一阵阵清风,空无一物。 “姐姐……”循着那抹熟悉的声音望去,木瑾水光盈盈的眼中,除去那抹黑,便在看不见其它。真好,真好,姐姐终于醒了。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张刻在心上的脸,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木瑾脸上滑落。他要的不多,只想她好好的活着。 “风杀”寒厉似剑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木心眯起的眼中杀气狂舞。素手一挥,驭风为剑,卷着铺天盖地的怒火,朝商君袭去。 不管他是谁?动了她在意的东西就得死。 “落落……”身形一转,闪过那道强劲的风,商君看着木心的眼中布满难以言喻的疼痛,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落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他是那样深深爱着她啊!即使她曾经背叛过她,即使她曾经为别人生过孩子,他还是那样爱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他呢?一定又是为了那个人吧! “哈哈哈……”癫狂的笑着,商君一改先前那副深情如水的面孔,换上一张狰狞如野兽的脸,将所有的内力凝聚在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木心袭去。爱的太深,以至于恨的更浓。他再也不会原谅她了,他要她死,要她死…… “去死吧!”随着商君挥出的那一掌,顿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空气低沉沉的压了下来,大有湮灭一切的势头。看着近乎疯狂的商君,木心勾着一抹锐利的笑,丝毫没有躲闪之意,亦将所有内力凝结在一起,一派傲视天下的挥出右掌。 “嘭”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一个巨大的光圈淡开来,金光扫过之处山石草木皆在顷刻间化为乌有。看着这一幕场上剩下的几人无不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骇的呢喃道“好强的内力” 天黑了,天亮了,强大的气场扫过后,风停了,云寂了,一切回归往日的宁静。 “噗……”两只手只相接片刻便分开了。好强的内力,惨白的脸上噙着一丝单薄的笑,木心大吐一口鲜血,直直的朝后倒去。与此同时,商君也一脸惨白的朝后倒去。 “姐姐……姐姐……”看着倒下去的木心,木瑾一脸惊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疯似的朝她奔去。 “心儿……你怎么样了……”紧跟在木瑾身后,月蒙也跌跌撞撞的朝木心走去。 “哈哈哈……”看着倒在地上已气若游丝的木心,商君猖狂的笑起,狰狞的脸上遍布报复后的快感。然他还没笑几声,猖狂的笑声便嘎然而止。 “噗”身体猛的一怔,脸上青筋突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突出来那般,满目错愕,大口大口的血从商君口中飞溅而出。 “这怎么可能?”低低的看着从自己口中溢出的血,商君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苦心修炼那么多年的内力,就像那妖冶的液体一样,缓缓的从他体内流出。看着这幅表情的商君,木心扯动嘴角,淡淡的溢出一抹笑,笑中满是嘲讽。 登峰造极,用这四个词形容他的内力一点也不过,放眼望去,能有这等修为的人,世上没有几个。然不巧的是,她的内力也同样迈入顶峰。没有道理她伤的这么重,他却完好无损。 “我……我……就是死……也要让你陪着我……既然生不能同寝……那就死后同眠……”单手撑着地面,商君缓缓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蹒跚不稳的朝木心走去。死灰遍布的脸上,浮着油尽灯枯的决绝。他就要死了,他知道,只是他死了,她也别想活着,她得陪着他一起死。 “呵呵……”眼神涣散的轻笑出声,商君轻弯嘴角勾着一丝浅薄的幸福,高高的扬起手,朝木心的额头落下。看着商君朝她挥来的手,木心不躲不闪,惨白的脸上噙着解脱的浅笑,缓缓的闭上了眼。 死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悲凉而无望的活着。她累了,太累了,就让她用死来解脱一切吧! “不,不要。”看着那朵随着商君的手飞入木心额头的花,月蒙一脸惊骇的摇着头大喊出声。瞪得圆圆的眼中,遍布难以言喻的绝望。 “陪我一起死吧!”看着那朵飞入木心额际的花,商君淡淡的笑着朝后倒去。以为他没了内力便拿她没办法了吗?错了,大错,特错。落花咒已下,他会笑着在下面等她。辜负了他一生,就用生生世世来偿还吧!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飞奔而至,一把将木心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木瑾颤颤的吼道。大串一串的眼泪,从他脸颊滑落,滴在木心毫无血色的脸上。 “心儿……心儿……该怎么办呢?”上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眼睁睁的看着那朵花飞入木心额头消失不见,月蒙一脸惨白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眼角溢出,滴在地上消失不见。 一阵风吹来,倒在地上的商君顿时化作万千尘埃,随风而散。有关他的一切,也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已经来晚了吗?一抹月牙白迎风而立,目光悲凉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呢?”隐着巨大的哀痛,喃喃的说道,左离紧握起拳头,神色有些恍惚的抬起步子,目光来来回回,小心翼翼的扫视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尸体。 “还好不是她……”心提起,落下,希望不断燃起。每看清楚一张脸,左离即欣慰又害怕。欣慰的是这个人不是她,害怕的是下一张脸会不会是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左离近乎疯狂的,不顾于安的阻止,翻遍了散落在梨族周围的尸体。 她还活着吧!他就知道,她怎么会死呢!当看清楚最后一张脸后,左离半垂眼睑,低低的笑起,如玉的脸上散落着柔和的色彩,轻轻的,柔柔的,有别于以往的清冷。 “于叔,她还活着,真好。”夕阳西下,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一袭月牙白的男子,声音那般低沉,却又那般欣喜,好似得到了全世界,清透冷寂的眼中散落着浓浓的满足。 或许从那一吻后,她就住在了他心里。只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她是夜的皇后!夜是他的兄弟!全天下的女人,他都可以爱,唯独她,不可以。常常他对自己说忘记吧!忘记吧!可是情那种东西,像蛊,像毒,一经沾染,便再难戒掉。 六年前,怀中对夜的愧疚,带着对夜的怨恨,他选择避世。一心一意的钻研医术,肆意的游走于山水间。六年不长可也不短,他以为他会忘记她,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那些拼命封存在心底的爱意,在再次见到她时,如洪水一般蜂拥而至,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四肢百骸,直至将他淹没。那时他才发现,他对她的爱早已深入肌肤,没入脑海,至死方休。 若不是夜的一次次赶尽杀绝,若不是她的一次次涉险,他也不会幡然悔悟,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握住的是什么。就让他也疯狂一次吧,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不想抱着遗憾,悔恨终身。 “少爷我们走吧!想必这就是梨族了。”指着眼前的那扇石门,于安轻声说道。欣喜,担忧,一一从他眼中划过。他从没想过淡漠如斯的少爷也会爱的如此疯狂,只是爱上那样一个人,是幸?还是不幸呢?他似乎都可以预见未来,但他不想阻止。一生能有一个让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用力推开那扇石门,抬不迈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左离轻扬眉梢,淡淡的笑起,这便是他父亲生长的地方吗?真的好美,眼所到之处遍布落英如雪的梨花,好似纤尘不染的人间仙境。 “轰隆……”一声,在左离迈入那扇石门不久,紧闭的石门再次被推开…… 是夜,月如盘,繁星点点,没有白日的燥热,带着清冷的夜风徐徐吹过。飘渺的月下,洋洋洒洒飘落的梨花好似在冬日独舞的雪,美得似真似幻,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消失不见。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来来回回,不停的奔走着,木瑾扯开脖子,隔着厚厚的帘幔,用尽全力朝里望去,一滴一滴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汗珠,缓缓从他脸颊滑落。 姐姐到底怎么了,她们也不说,只是一回来,便将他遣了出去,让他自行疗伤,真是气死他了。不知道姐姐的状态,这让他怎么静得下心疗伤。 像个长颈鹿那般伸着脖子,木瑾眼中满是担忧,现在的他好想一把拉开挡在他面前的帘幔,看看她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瑾”在木瑾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帘幔时,风,花,雪,月,四大长老便纷纷一脸死灰的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浮着一股厚重的无力。见此,木瑾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以为只要她们出马,姐姐一定可以没事。现在看来好想是他想错了。 “月姑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颤抖的出声问道,木瑾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他知道月蒙的医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办法不担心。 “心儿……心儿……她……”几经开口,月蒙终是不忍心说出口。就连她们都无法接受那个事实,更何况是深爱心儿入骨的瑾呢!这对他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啊!她怎么忍心说出那样的字眼呢! “心儿她中了落花咒”抬眸淡淡的瞥了月蒙一眼,风雅冷声说道,看着满目不解的木瑾,缓缓道来“落花咒是一种要以生命最为代价的咒语,凡施此咒者必将灰飞烟灭。而中了此咒者,生命便犹如花期,盛开,凋零,只剩下短短的六个月。” “什么?”生命犹如花期,只剩下短短的六个月。脸顿失血色,抬起水雾弥漫的眸子,木瑾大步走到月蒙面前,狠狠的摇晃着她,凄厉的吼道“月姑姑你救救她啊!你救救她啊!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 “瑾,我救不了她,刚才我们四个人倾尽所有内力,也只不过为她续命半载。”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月蒙脸颊滑落,月蒙一把甩开木瑾,竭力吼道。脸上的伤痛,丝毫不亚于木瑾。 “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但只怕没人肯那么做。”目光冗长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花容欲言又止的说道“落花咒虽然解不开,但可以通过阴阳交合,从一个人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却是唯一的办法,若不是非阴阳交合不可,她相信不管是她还是风,雪,月,都愿意用自己命去换心儿的命。 “我愿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木瑾不会那么做时,木瑾一脸惊喜,满目坚定的看着花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中布满赴死的慷慨。他之所以出声这么晚,不是犹豫,不是思索,而是被巨大的惊喜给惊呆了。 “我也愿意……”正在众人错愕之际,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穿透厚重的房门,传入众人耳中。闻此,众人不禁一起抬头,满脸惊讶的朝门口望去。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推了开来,一袭清冷的月牙白,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眼中,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抹纤尘不染的白……(未完待续) 第54章 怎么是他们?他们怎么来了?眉头紧拧,满目不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夜如歌和左离,木瑾刚想开口询问,不料花容已经率先开口了。 “你们当真愿意?”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花容抬起细长的丹凤眼,细细的打量起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当看清楚那两个人的容颜和气质时,花容不禁皱起眉头。相貌不凡,气质更是出尘,不难看出这两个人绝非常人。他们凭什么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救心儿,据她所知一向冷情的心儿并无与任何人交好,更何况是这种要牺牲自己的事,他们真的愿意吗?不是听错了,也不是没听清楚? “是,愿意。”在花容质疑的目光下,夜如歌和左离同时开口坚定的说道,带着一丝急切的眸子中全是不容置疑。看的在场的人,无不眉头紧锁。这种以命换命的事,她们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两个陌生人愿意的不含一丝犹豫。 “一旦实施落花咒便会转移到你们身上,而你们的生命便犹如花期,只剩短短的一年,这样你们也还是愿意吗?”那么急切,那么担忧的眼神下难掩深藏不住的爱意,看着眼前那两个极品青年,风雅淡淡的开口说道,淡漠的脸上不乏欣慰之情。看得出他们是爱心儿的,此生能的几个肯倾命相救的人,实属难得啊! “愿意”看着请颔首的夜如歌和左离,木瑾淡淡的笑起,眼中有着惺惺相惜的感动。同样的深爱,同样的倾尽所有,不管姐姐最终跟谁在一起都会幸福的吧!既然如此就让他这个做弟弟的来救她吧!他知道她永远也不会爱他,所以就让他来成全她的幸福吧! “花姑姑还是让我来吧!”迈出一大步,走到花容面前,木瑾轻弯眼角,细细的笑着,声音那么淡,却那么坚定,带着如山似海的深情。然木瑾的话还没说完,月蒙便站了出来。 “我不同意让木瑾来做,也不同意让他来做。”伸手指着一袭白衣的夜如歌,月蒙掷地有声的说道,声音中布满难以抗拒的坚定。虽然心儿的命很重要,但梨族的血统也同样重要,她决不允许让其他人玷污。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听着月蒙的话,夜如歌猛的一怔,睁得大大的眼中布满绝望,仓惶不稳的朝后退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行,他就只是单纯的想为她做一些事而已,不求任何回报,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着。 “月姑姑……”消瘦的脸上布满悲凉,木瑾直勾勾的看着月蒙,淡淡的笑着,水光潋滟的眸子中一片嘲讽。都到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在意那些所谓的血统,难道姐姐的命还比不过这些吗? 听着月蒙的话,左离淡淡的笑起,如玉的脸上浮着温柔如水的神色,缓缓的站了出来,视线穿透厚重的帘幔,落在那张雕着梨花的床上,勾着一抹义无反顾的神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有梨族血统就让我来吧!” “是啊!难道你们忘记了,他就是我们为心儿选的那个左离。”其实第一眼她也没有认出来,毕竟只见过两次,还是在他睡着是时候。听着月蒙的话,花容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那眼神活像在说只偷偷看过一眼,能记得住才怪,遂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说道“不是说是一个男人就可以救心儿,他的血必须得和心儿的血相容才行,这样的人一千个一万个人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一个,还管他什么血统,让他们都试试吧!即便如此希望大概也很渺茫。” 血还必须相容!这也就是手他们也不一定救得了她。听着这样的话,在场的三个男子均是一脸凝重,刚刚燃起的希望在瞬间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不,我不同意。”就是说什么,梨族的血统也不能被玷污。坚决的摇着头,月蒙大力的吼道,眼中浮着厚厚的疼痛。不是她不在意心儿的命,而是梨族的血统太重要,太重要了。 “月,不要因为所谓的血统,再酿造悲剧了。心儿的命比一切都重要。”眸光清冷,含着一丝隐隐的痛,目光冗长的看着花容,风清全然不顾月蒙的反对,语气深长的说道“花快去准备吧!只要他们可以,不必在意什么血统,时间拖得越久对心儿越不利。” “风……”月蒙还想说些什么,被风清挥手制止了。因为血统所制造的悲剧已经太多太多了,她不希望再有人为此失去些什么,比起生命所谓的血统实在微不足道。 “好了开始吧!”不消片刻,花容已经准备妥当,将滴有木心血的三个大碗,分别放在了木瑾,夜如歌和左离面前。 夜风一阵阵拂过,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个大碗,在场的人无不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凝重伴着紧张流转而出,空气仿佛凝结那般,压抑的令人窒息。 一定要相容啊!眉头深锁,看着那滴盛开在清水中的妖红,木瑾颤颤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把匕首,目光承载着三分急切,三分期许,四分沉重,狠狠的划开自己的手指。 “滴答”随着那滴落入清水中的鲜血,所有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一眨不眨的看着缓缓朝另一滴血靠近的那滴血。一时间,风停了,云寂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浅薄的呼吸声,和微薄的心跳声。豆大的汗珠,悄无声息的从每个人脸上滑落,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静悄悄的扩散开来,袭上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相容”看着那两滴血,好似欢快的游走着却不肯靠近的鱼儿。木瑾的身体缓缓的软了下来,一脸绝望的跌坐在地上。不相容,他的血和姐姐的血不相容,这也就是说姐姐获救的希望越发的渺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缓缓的闭上眼,大串大串的泪珠从他脸颊滚落。 看着那两滴始终不肯相容的血,所有人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均是一脸绝望的将视线落在拿起匕首的左离身上。千万,千万要相容啊!看着那滴从左离手上滑落的血,希望与绝望不停交替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紧握起手,手心一片湿润。 “还是不相容”漫漫长夜,又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凝聚着远远不绝于耳的心碎声摆在众人眼前。此时此刻,脸顿失血色的众人,已经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再次面对绝望至死的画面。 “哧……”看看纷纷将头别过去的众人,夜如歌淡淡的笑着,挂在脸上的笑好似浮着天边的云彩,那般飘渺,那般单薄。带着一丝颤抖拿起桌上的匕首,朝自己手指划去。 他不知道他的血会不会和她的血相容,他只知道她生他亦生,她死他亦死。 “吧嗒”一声妖冶刺目的液体没入水中,除去夜如歌一人静静的看着,剩下的人全部目光悲凉的看着窗外。绝望吧!是的,对于千万个人里面或许才存在的那个人,寥寥的三个人,他们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在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两颗血红的珠子,缓缓的靠在一起,像是两个相互依偎的人,耳鬓厮磨,带着一点雀跃,将自己的心撕开一个缺口,疼痛着且幸福着,将对方纳入骨血。合为一体,在不分彼此。 “相容了”紧紧锁着那两滴合二为一的血,夜如歌紧拧着的眉头一点点展开,温润儒雅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上扬的眼角,弥散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他可以救她了,真好。 “什么”听着那淡若云烟的话语,众人均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摆放在夜如歌面前的那个碗。相容了,真的相容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滴在不分彼此的血珠,木瑾笑的像个孩子似地,眼角挂着晶莹的液体,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他的姐姐有救了,有救了…… 这样就够了,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左离抬起宛若琉璃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忍的看向夜如歌。很早很早他就知道,如歌对她用情至深,只是没想到如歌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要知道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在他身后有千千万万的臣民仰望着他,一国之君的责任重如泰山。要抛弃这一切,需要多大的决心,多重的深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换做任何人,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 “将落花咒转移到你身上后,她会重生,像一婴儿那般忘却前尘往事。而你会一日一日的老去,直至一年后化作尘埃。虽然你的血可以和她的血相容,但是我们不逼你,决定权在你手上,若是你依旧愿意,现在就可以走进去,若是你想反悔,大门就在你身后。” 目光沉寂的像一滩幽深的湖水,静无波澜,风雅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夜如歌如是说。而后带着花容,雪鸢,月蒙一起退了出来。她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他到底肯不肯就看心儿的命了。肯自然是好的,不肯也是心儿的命。她们无能为力。 反悔吗?从爱上她的那刻,他就没有想过这两个字眼,他只知道他爱她,即使她不爱他,不曾多给过他一个眼神。勾勒着淡然的笑,夜如歌抬起步子,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纤尘不染的背影甚是决绝。 “如歌……”看着夜如歌孤寂苍凉的背影,左离心头一紧,顿生苦涩,不可抑止的出声喊道。一边是他心爱的人,一边是他的兄弟。面对这样的事他该如何取舍呢!为什么他总是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为什么上天连一个选择的机会都吝啬的不肯给他呢? “离,若你是我也会这么做的,有些东西远远高于生命。”听着左离的话,夜如歌微一怔,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离是在心疼他,他知道,只是他更心疼她。 “夜如歌,谢谢你,谢谢你肯舍命救她。”就在夜如歌再度抬起步子的时候,木瑾紧咬着唇,眼眶微红的说道“不要,不要将姐姐带入深宫好吗?她不适合做锁在深宫的金丝雀,她喜欢自由的空气,自由的风,自由的一切。一定,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他不能不说。姐姐的一生已经够悲惨了,好不容易可以忘却前尘往事重生,他希望她可以幸福。 语罢,木瑾飞一般的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瞬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脸颊滑落。阴阳交合,那代表什么他清楚的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没有办法,不痛。嫉妒,他此时疯狂的嫉妒夜如歌。嫉妒到全身一寸一寸的疼着,好似凌迟那般。只是他不恨,一点也不恨。因为这种痛跟永远失去姐姐的痛相必不值一提。 轻柔的宛若羽毛的夜风中,一袭白衣的木瑾,拼命的奔跑着,浮着灿烂笑容的脸上,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他这是太开心了,真的…… “吱呀”在木瑾离开后,左离几经开口终是没说出一个字,静静的转身离开。敞开着的门被合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夜如歌一个人。 “心儿,对不起,那次伤了你。可是你真的很坏,坏丫头,怎么可以那么做呢!你知不知道我没有你不行,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呢!你以为那样我就可以幸福的过日子了吗?你错了,看不见你,我怎么能幸福呢!若是可以我愿意倾尽所有,那怕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换得与你厮守一生。只是现实太残酷了,连这样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今生我就放过你,但是来生,来生一定陪在我身边,因为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听说彼岸有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很美,很美,我会在那里等你,只是不要来的太快哦!人活一世不容易,希望在没有我陪伴的这一生,你会幸福。记住了,若是你爱上一个人,只能爱他一生,因为我已经预定了你的生生世世。心儿,我爱你,真的爱你。”轻轻的抚着木心惨白的脸,夜如歌淡淡的笑着,重重的在木心额头落下一个吻。 一辈子能够真正的拥有她一次,真的,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厚重的帘幔缓缓的合上,遮不住满室的春光……(未完待续) 第55章 月光清幽,清风徐徐,大片大片的梨花随风飘落,落在地上厚厚一层,好似冬日最美的风景。如水的夜,透着些许诡异,浮着些许暗伤。这样的夜最适合悲伤,最适合落泪。 这一夜,有人暗自伤神吹了一夜笛子。 这一夜,有人哀痛欲死流了一夜的泪。 这一夜,有人不眠不休的跪了一夜。 这一夜,有人目不转睛的看了枕边人一夜。 昏黄的房间内似乎还残存着****过后的气息,床榻上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却没有一点暖意,有的只是笑着流泪,无处去话的悲凉。 噙着化不开的柔情,颤颤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去散落在木心脸颊的碎发,夜如歌笑的好似春日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却又隐着刻骨铭心的悲凉。能拥她入眠,在她的气息中醒来,这是他连想都不敢的事。然这一夜,她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她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他不禁生出一股置身梦中的悲凉。因为这一切太美好,美好的似真似幻,让他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余光射向窗外,夜如歌苦涩的笑起,宛若流水的眼中,止不住的悲伤。天就要亮了,醒来后,出了这间屋子,她该何处安身,他又该何处入眠。这一夜就像他用深情与生命编织的梦,终究逃不过醒来的结局。 心儿,一定要幸福…… 淡淡的笑着在木心脸颊落下一个吻,夜如歌最后看了木心一眼,无限留恋的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清淡的晨光下,那一袭一尘不染的白,仓惶中带着一丝决绝。不能回头,决不能回头。默默的说着,从床榻到门口不远却也不短的距离,夜如歌终究没有回头看一眼。怕放不开,亦怕舍不得。 “吱呀”一把猛的拉开门,看着跪在地上的夜色,夜如歌微怔,语气掩不住忧伤的说道“什么也不要说,去熬一碗红花来。” “什么?”听着夜如歌的话,夜色忍不住惊呼道,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主子,主子刚刚说了什么?去熬一碗红花来。那可是****后用来避孕的汤药啊!主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要知道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年了,若是不留下一丝血脉,偌大的夜澜国岂不是要后继无人。 “主子不可,万万不可啊!”哽噎的说着,夜色拼命的朝夜如歌磕着头,血红的眼中布满浓浓的祈求,与不容抗拒的光芒。之所以不阻止主子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她,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主子绝不会独活。但是现在说什么他也要阻止主子那么做,因为夜澜国不能后继无人,主子付出那么多也应该得到些许回报。 “夜色就当做是我求你吧!”眸光幽暗的好似深邃的夜空,让人看不穿也看不透。夜如歌淡淡的笑着,伸手把夜色给扶了起来。有些悲凉的看着他的眼睛,那般低沉,那般落寞的说道“夜色,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既然给不了她幸福,我又怎么能折断她的翅膀,阻止她飞向幸福的彼岸呢!太多的时候,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正是因为我爱她,才希望她可以幸福,即便那幸福不是我给她的。” “主子……”声音颤颤的,看着夜如歌那么伤痛的样子,夜色的眼眶不禁红了,有些水雾在他眼中翻滚着想来流出来。人家都说帝王薄情,为什么他的主子爱的这么深,爱到天下,霸业,甚至子嗣都可以抛弃。看着这样的主子他心疼啊!心疼到在不忍心说出阻止的话来。也罢!就让他也疯狂一次吧!那怕是会背负千古骂名。 看着夜色缓缓垂下去的头,夜如歌轻轻的扬起眉梢,他知道,他成功了。 “夜色,我们走吧!”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药味,看着那些缓缓流入木心口中的液体,夜如歌笑的飘渺似云,如一阵风一样,静静的划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待众人赶来时,已经遍寻不找他的身影了。 木瑾说的对,她不适合被锁在深宫,更适合广阔无垠的天空。既然是重生就让她彻底的抛去前尘往事,好好的开始新的生活吧!只要她幸福,他死亦无憾…… 圣天,七七九年,五月,那股同时争战四国的势力,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至此圣天大陆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然这种平静也不过是表象罢了。究竟能维持多久,我们不得而知。同月,西川国改朝换代,早宣布逝世的皇九子,王者归来,一登九五,改国姓为木,以木瑾自称。这一年实属多事之秋,还有件事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曾经辉煌一时的梨族,也于五月份彻底的消失在圣天的版图上。 “小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这就去给你买来。”艳阳高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低低的笑着,目光带着些许玩味看着身边的蓝衣女子。而那个蓝衣女子,则神情专注的朝一个角落望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背着一大串冰糖葫芦的大叔。红彤彤闪亮晶晶的冰糖葫芦,在刺眼的阳光下散发着钻石一般的光芒,让人,至少是那个蓝衣女子移不开视线。 “那有?我才不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呢?”虽然看上去蛮诱人的,谁知道什么味道呢?冷冷的说着,一脸别扭的蓝衣女子,狠狠的别过头,再不看那些诱人的糖葫芦一眼,只是余光不着痕迹的,还在偷偷打量着,似乎在思索着它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 对上那道还是不肯撤离的视线,白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浮着宠溺的脸上布满无奈。眼中隐着浓浓的笑意,飞一般的跑到那个背着冰糖葫芦的大叔身边,取下两串,一串拿在自己手里,一串塞给一旁的白衣女子。正经八百的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姐不喜欢那种幼稚的东西,是小羽喜欢,逼着小姐吃行了吧!” “是,是这样没错。”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白衣女子,蓝衣女子一脸冷傲的说道。接过那串冰糖葫芦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迅速在她口中扩散开来。那种梦幻般的味道,让她不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味道还不错”喃喃的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根光秃秃的竹棒,蓝衣女子不禁把目光射向一旁的女衣女子,手中那串动都没动的冰糖葫芦。迎上蓝衣女子投来的视线,白衣女子莞尔一笑,颇为无奈的晃了晃拿着冰糖葫芦的右手,一脸为难的说道“怎么办?买来了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吃的,总不能丢掉吧!” “拿来”听着白衣女子的话,蓝衣女子面无表情的一把夺过白衣女子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轻咬一口,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老师训学生的模样,神情淡漠的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不喜欢以后就不要买,扔掉多可惜,雪姑姑不是常常告诫我们不可以浪费的吗?” “是,小羽错了,小姐教训的是。”低低的垂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好似在哭泣那般,白衣女子强忍着笑,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不得不说,她真的太喜欢现在的小姐了。虽然依旧那副臭屁十足的样子,但是比起以前来可爱的没影。至少,至少在她脸上多了一些人类该有的表情。 果然她还是没有变,依旧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斜斜的倚在二楼临街的窗子旁,一袭青衣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清冷如玉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宛若墨玉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被隐的很深很深的爱意。 有些人即便是这样遥遥的看着,也会忍不住想要幸福的微笑。拥有吗?不,他没有那样的资格。所以就这么看着吧!有些东西他们是不会打破的,就好比现在的平静。虽然不曾约定过,但是他们从不越雷池一步。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什么才是她最需要的。 “啊”走着走着,一袭蓝衣的女子忽然大叫出声,眸光好似充血那般红通通的盯着那串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而后,缓缓的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好似一把寒光闪烁的厉箭。轻轻扫过站在她不远处的紫衣男子,冷刺骨的声音从牙缝溢出“你是怎么走路的?难道没长眼睛吗?” “你吼什么吼,不就一串冰糖葫芦,赔给你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在紫衣男子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他身旁的人便率先开口了。 错了,还不道歉!听着那猖狂的话语,蓝衣女子微微眯起眼睛,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缓缓的朝说话的那男子走去,清冷的眼中精光乍闪,声音糯糯的说道“是,掉了赔一个就好。” 听着那腻歪歪让人忍不住战栗的声音,一旁的白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笑容越甜,声音越腻就说明火气越大。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一会将要发生的惨剧了,只是她不想阻止。因为在这叶城她们绝对有横着走的资本,凭什么要忍气吞声。那不是她们的格调,从来都不是。 “嗤啦”一声,那男子正点头之际,他身上的衣服华丽丽的碎成两半,落了下来,光天夏日,人海茫茫的街道上,硬是凭空多出一副十分不雅的画面。见此,无数道尖叫声齐齐响起,响彻云端。 “你……你……你……”一脸惊骇的捡起地上碎成两片的衣服,盖在某些重要的部位上,那男子的脸红了黑,黑了红,指着面前那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身为女子觉悟的蓝衣女子,几经开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怎么了?不就是坏了件衣服,赔给你就是。”语气淡漠,动作优雅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砸向那个男子,一袭蓝衣的女子仰着高傲犹如女王一般的微笑,在众人错愕之际,缓缓转身离开。以牙还牙,她还是会的。貌似她听谁说过,这里是她的地盘,允许她横着走。 丫的,小姐真是太帅了。一脸崇拜的跟着蓝衣女子身后,白衣女子的笑越发浓烈。白皙如脂的脸上满是欣慰。这样才对嘛!高兴就要笑,有气就要撒,而不是一味隐忍着埋在心里。 “姑娘且慢”恍若局外人一样,从头至尾也不曾言语的紫衣男子,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出声喊道。妖媚的眼中噙着几乎可以将人溺毙的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灼灼的烈日下,一抹深沉的算计,飞快的从他脸色闪过。 “什么?居然是他。”循着声音望去,倚在楼上的那个青衣男子,神色一变,脸上一寒,抬起步子便飞奔下来……(未完待续) 第56章 听着那道邪肆的声音,蓝衣女子不言不语,只是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对上凤千夜的眼睛,清冷无波的眸子中,隐隐闪过一抹冰冷的厉光。 这个长得跟花妖一样的男人,她还以为他是哑巴呢!原来不是。 “小姐,小姐我们快走吧!月姑姑她们肯定已经在等我们吃饭了。”抬眸对上凤千夜那双妖媚的眸子,白衣女子微一怔,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错愕,拉起蓝衣女子就要走。主子失忆了,她可没有,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此刻他突然出现在叶城,怕是她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吧!这可怎么办? “下人不懂事,惊扰了小姐,在下想请小姐吃顿饭以便赔罪,不知这位小姐意下如何啊?”就在白衣女子拉起蓝衣女子要走时,一袭紫衣的凤千夜,脸上浮着和煦的笑,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开口说道。绚丽的阳光下,他的眼底一片冰冷,未曾染上丝毫笑意。 木心啊,木心,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不,应该说他的运气太好了,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预见她。梨族失势,她又失去了记忆,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放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怪就怪她的身份让人想忘也忘不了。为了一统圣天,别说是她的命,就是他的命,他也下得了手。 请她吃饭?眼微眯上上下下打量着凤千夜,早已失忆的木心,嘴角上扬,浮着淡笑的脸上,一派嘲讽。哧鼻一笑,刚想要拒绝时,从楼上飞奔而来的左离,不着痕迹的挡在她前面,清冷的眼中染上些许阴霾,眸光逼人的看着眼前的凤千夜,一字一句的说道“夜,好久不见了。既然来了就让我这个做兄弟的做东,好好请你吃一顿,也让我们好好叙叙旧。” “离,你怎么也在这里。”看着毫无预警出现在他面前的左离,凤千夜一派错愕。正在他错愕之际,跟着木心身旁的白羽,若有所思的看了左离一眼,拉着木心飞快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夜,她不是你能动的人,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隐在她身后的势力,绝不是你可以应付的。若想好好坐稳你的皇位,我劝你现在转身离开叶城。”看着木心离开,凤千夜想都没想便要去追,被左离拦下了。 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那双手,凤千夜低低一笑“离,你就那么爱她?是吗?为了她甚至不惜与我敌对?若你还当我是你兄弟,就把你的手拿开。她的命我要定了,谁也别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夜,别逼我,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离开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相信我,若是你动了她,绝对会失去所有,而且生不如死。”目光穿透凤千夜,望向遥远的天际,左离淡淡的说道。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如歌和木瑾知道夜来了之后,会做出怎样的事。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他清楚的知道。动她,即便只是想想,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们虽然从不出现在她面前,可是隐在她周围的势力,又何止一股。 这会怕是他们已经得到夜来的消息了吧!他敢肯定不出半日,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一定会出现在这里。若是夜不走,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怕是会掀起一场血战吧!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他一定要劝夜离开。 “离,不管你说什么,都阻止不要我要她的决心,你现在可以拦着我,可你能一直陪着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我吗?不防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用她的一条命,换一只所向披靡的军队,一统圣天大陆。这笔买卖稳赚不赔,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 “是你,是你掳走我家小姐的对不对?”正当凤千夜和左离僵持不下时,一脸凶光的白羽手执长剑从天而降,用剑指着凤千夜近乎疯狂的吼道。闻此,左离脸色一沉,看着凤千夜的眼睛寒光熠熠,难掩滔天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平静呢?这是如歌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啊!皇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对他真的已经完全失望了。若是时间可以从来,他绝不会再助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从踏上那个位置以后,他记忆中的夜就已经死了。 “不是我”微一怔,看着拿剑指着他的白羽,凤千夜的脸色一凝,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倾泻而出。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若是他做的,他一定不会否认。可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难道说还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是那些人亲自来了? “不是你?哈哈,你居然有脸说不是你,你一来我们家小姐就被劫走了,不是你又会是谁呢?”挥剑指天,白羽仰天大笑,冷若冰霜的脸上杀意横生,对着凤千夜便刺了下去。 不是他,这种话他也敢说。她和主子刚走没多久,便从天降下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执长剑,出招狠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主子给劫走了。他一来主子便被劫走了,他说不是他,谁会相信呢!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他做了还不敢承认。 “住手”听着凤千夜的话,左离的脸越发凝重。因为他了解夜,他不是那种做了不敢承认的人。他居然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不是他。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你放开我”看着那只握着她的手,白羽竭力的喊道,目光好似一把锐利的剑,直勾勾的看着左离,好像要把他凌迟似地,满目嘲讽的说道“哈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当然会这么说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原来她以为,他也是爱主子的,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主子被这人掳走了,他还一味的包庇这个人,很难相信他和这个人不是一伙的。 “够了”波澜不惊的迎上白羽的视线,左离冷声说道“不管是谁,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回来。” 能在叶城将人掳走的那伙人,绝不简单。要知道这里遍布如歌和木瑾的势力,分散在她周围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用天罗地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听着左离的话,白羽猛的一颤,飞一般的消失在他们面前。他说的对,不管是谁,重要的是把主子找回来。是她鲁莽了,她得赶紧回去通知月姑姑她们才是。若是主子有什么万一,她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 “夜,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噙着仿佛可以将人看穿的寒光,左离看着凤千夜的眼睛,冷冷说道,布满凝重的脸上,难掩担忧,眉头紧锁,如沟壑那般。他知道夜不会无缘无故的丢下朝政跑来这里,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听着左离的话,凤千夜轻弯眼角,淡淡的笑起“离,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圣幽大陆,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谁先将人找到,那就各凭本事了。” 语罢,并没有与左离告别,凤千夜勾着浅薄的笑,在左离的目光中,缓缓转身离开。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他有他要守护的东西,他有他不能放弃的东西。于是乎他们的路就这样错开了。遗憾吗?终究是有些的,希望他们最后不会挥剑相向。 “谢了”对着凤千夜的背影,左离也云淡风轻的笑起。清冷如玉的脸上浮着些许悲凉。曾几何时,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武,一起长大,一起为铲除奸臣努力着。他说的不错,他是最了解他的人,可他又何尝不是最了解的他人呢!然而他们终究选择了不同的路。这便是人生吧!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都在变。所以他变了,他也变了。 “夜保重……”无声的说道,左离也迅速的转身离开。连圣幽大陆也被牵扯进来了,看来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多少人的努力,多少人的付出,就要付之东流了吧!精心打造的平静,终究还是没躲过湮灭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一切竟来到这么快。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救出她。 “什么”就在左离转身的那瞬间,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同样高高在上一袭明黄的两个人,看着手中的纸条,不约而同的大惊失色,而后抛下一切政务,迅速转身离开…… 马如离弦的箭在路上飞奔,轻烟阵阵,不同的人,不同的马,却朝着同一个方向拼命赶去。 “老大,虽然主子说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子,可是这么一位绝色女子,杀了未免有些太过可惜,不如将她送给兄弟做小妾吧!兄弟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色迷迷的看着马车上还在昏睡的绝色女子,一个黑衣人笑的十分猥琐,看着一旁好似为首的男子,肩膀一颤一颤的说道。闻此,一记厉眸朝他扫来。只见一旁的黑衣男子一脸凛冽的肃杀之气,微微眯着的眼中,满是不悦的寒光。 “色字头上一把刀,想要活命的话,你最后闭嘴,若是让主子知道的话,不仅是你,就连你那十几房的姬妾也难逃一死。”听着黑衣男子的话,最先开口的那个黑衣人,颤颤的摸了摸鼻尖,裂开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笑话,美色虽然很重要,但比起命来可差远了。 “好了,就到断崖了,把她抱出来吧!丢下去,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嗯,好。”说着说着,马车便停了下来,见此,最先开口的那个黑衣人,一把将车上的女子抱了出来,满目不解的开口说道“杀个人就杀个人吧!干嘛还要这么麻烦,一刀结果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大老远的赶来这里将她丢下去?” “祸从口出,牢记好这几个字,以后不要随便开口。”冷冷的扫了一眼说话的那黑衣人,为首的那男子厉声说道,冰冷无情的眼中不禁升起些许嘲讽。杀了她容易,可双生咒难解。主子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烦这种低级的错。 “好了,推她下去吧!”淡声说道,为首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黑衣人,抱着怀里的绝色女子,一步一步朝崖边走去。 “去死吧”走到崖边后,那个黑衣人大喊一声,手臂一挥便将怀里的绝色女子给抛了出去。一袭清透的蓝,在空中划着一道绝美的弧度,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那般直直的朝崖下落去。 “住手……”就在那时,一道白影飞快闪过,长臂一挥将那抹蓝拥入怀中……(未完待续) 第57章 “阁下是谁?识相的话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因为我们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见自己要杀的人被别人救了,为首的黑衣人双眼微眯,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纵身一跃,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后,直直的刺向那袭白。 主子交代过,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了,他就得去见阎王,所以不管是谁,挡他者死。 “怎么办呢?我同样也不是你们可以惹得起的人。”勾着一抹绚丽的笑,白衣男子步伐轻移,行云流水一般躲开黑衣人的攻击,低低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眼中的笑意越发浓烈。很美,确实很美,他已经开始有点喜欢她了,怎么办?呵呵,看来他得好好感谢一下父王,给他定了这么好一门亲事。也不枉费他千里迢迢的赶来救她。 风细细的吹过,倚在温暖的怀抱里,蓝衣女子的眼睫毛微微眨了下,平静如水的脸上拂过一丝淡淡的笑,便再没有任何动静。斑斑烈日下,紧闭着双眼的女子,淡漠的脸上透着些许恬静,仿若睡美人那般将一切屏蔽在外,做着独属于自己的梦。 看的白衣男子不禁有些痴了。 “看来阁下是不想放开她了,对吗?”声音冷厉,就如同他的招式一样,毫不留情,招招出手致命。为首的黑衣人噙着一丝浅薄的笑,脸上挂着些许嘲讽,手中的剑舞的越发凛冽。惹不起?为了他那条价值不菲的小命,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天皇老子他也敢惹。既然他执意要趟这趟浑水,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丈夫岂能丢下自己的未婚妻”见招拆招,丝毫不将黑衣人的攻势放在眼里,白衣男子脸上遍布波澜不惊的笑容,手轻挑的抓起蓝衣女子的发丝,很是陶醉的嗅了几下。细长的眸子,微微挑起,甚是不羁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人我商子轩带走了。” 语罢,一道白光闪过,白衣男子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没留下丁点痕迹,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那般,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他们的幻觉。 未婚妻?听着这三个字,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张极度精致的脸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未婚妻,她怎不知道,她有个未婚夫?难道说家里的那群老家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给卖了?想到这那张绝美的脸染上些许灰黑。 “老大,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看着那抹如风一般消失白,一旁的黑衣男子紧紧皱起眉头,满目不解的看向为首的黑衣人。迎上他投来的视线,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不言不语,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冷若冰霜的说道“走吧!诚如他所说,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 商子轩,在圣幽大陆不仅是最具有实力的王爷,更是一个无人可及的神话。传说他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在十三岁那年便一举跃上圣幽大陆武道大会的盟主,武功天下第一。只是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未婚妻呢!低低的想着,为首的男子紧紧皱起眉头,冷冽的脸上拂过丝丝疑惑。跟这样的人交锋,非死即伤,可以说毫无胜算,想必败在他手上,主子应该不会怪罪吧! “老大,老大,等等我。”见为首的男子迈着大步朝马车走去,一旁的黑衣人快步追了上去。而后,飞快的架起马车,乘风而去。追也好,不追也罢,管它呢?反正天塌了有老大顶着,也压不倒他。 “喂……你可以醒了吧!”弯起的眸子,噙着些许玩味的笑,低低的扫视着怀里,还在昏睡的女子,自称商子轩的家伙,语气十分宠溺的说道。然他的话好似石沉大海那般,没激起一点反应。见此,他挂着两个梨涡的嘴角,闪过丝丝坏笑,伸手狠狠拧上那张绝色容颜。 刚触及那丝滑的肌肤时,商子轩不禁一怔,微微减轻了手上的力道。如斯肌肤,弄坏了他还真舍不得呢! 尖锐的疼痛,如风一样横扫而过。倚在他怀里的女子,不禁面色一冷,细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心里冷哼道“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要知道她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是双手也只能缚鸡。所以她必须拖延时间,等月姑姑她们来救她。哼!等月姑姑她们来了后,她非得阉了他不可,居然敢捏她的脸。 没动静,没动静,还是没动静。眉微挑,看着那个死活不肯醒来的女子,商子轩淡淡的勾起唇,声音一冷似带威胁的说道“重的跟猪一样,累死我了,若是你再不醒的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噌”商子轩的话音刚落,一双眼猛的睁开了,遂一袭蓝似逃离那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优雅缓慢的拂了拂微微有些皱的衣服,一双清冷无波的眸子,略略扫了商子轩一眼。声音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不带一丝感情,疏离而淡漠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若是你想要什么报酬的话,就去叶城找一个叫月蒙的人,她会给你的。” 沉溺在那双清澈无波,好似拥有魔力一般的眸子中还没回过来神,看着那抹天衣一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他眼前,商子轩痞痞的说道“怎么?我救了你,连个名字都不留就要走啊!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无情啊!” “木心,我叫木心。”听着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那抹蓝猛的转过身来,淡漠的脸上拂过些许防备,神色有些冰冷的说道“名字留下了,就此别过。” 木心,梨族圣女,果然如传来的消息那般失去了记忆。迎上那双清澈无波的眸子,商子轩笑的贼贼的,并没有阻拦木心离开,只是有意无意的说道“叶城,你知道怎么走吗?这里离叶城可是远的很呢!顾马车的话应该需要不少银子。” 银子?白羽有,她没有,她只有两袖清风。脸上爬过些许促狭,木心悠悠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张虽然很俊,却更欠扁的脸,眉头一点一点靠拢在一起。看着她这样子,商子轩在心里简直笑爆了。 “我可以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只是……”余音拉得长长的,商子轩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坚光。对于她的存在,他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什么兴趣罢了。这次会来这里,只不过是听闻太子要杀她,赶来凑凑热闹罢了。连他也不曾想居然会出手救下她,还亲口承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要知道接受她的同时,他就必须接下圣幽大陆的重任。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然计划总赶不上变化,那曾想在见到她后,他竟不想放开了。 哼!那伙人是坏人,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听着商子轩的话,木心刺鼻冷哼一声,连扫都没扫他一眼便转身离开。失忆不代表她变儍了,她就不相信她回不了叶城。 丫头脾气还挺大的!不过他喜欢。歪着头,斜斜的看着木心的背影,商子轩低低的笑了起来。依旧没有阻拦木心,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一跃消失在挂满残阳的天际。 对于她,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他看中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或许在不久的某一天,她还会哭着求他,求他让她留在他身边。 真的走了?听着身后没了动静,木心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后面,不禁皱起眉头。该死的,他怎么说走就走了,若是那伙人再回来怎么办?至少也借给她点银子啊!虽然这个要求挺无理的。 随着最后一丝光亮的退去,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了太阳的照耀,连风都带着一丝寒意。走在了无人烟,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野,听着耳边传来的鸟叫声,木心不禁有些战栗。总觉得有人跟在她身后,于是乎她每走几步,便会出其不意的回头看一眼。只是一直不曾有什么出现在她视线内罢了。终于再也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她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喂,是人,是鬼,有种的就出来,再不出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唉!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出来。因为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木心的话音还未落,冷冷的夜风中便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随着而来的还有一股甚是诱人的香味。闻着那股浓郁的肉香味,木心眉头紧拧,满脸痛色的捂着肚子蹲下了。一天没进食了,饿的她胃疼。这会闻着这诱人的味道,她的胃更是疼是厉害。 “饿了吧!我就知道,所以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要吃吗?”一道黑影闪过,木心的面前凭空多出一个人来,借着浅薄的月光,可以看到他脸上挂着浅薄的笑。手里高举着一只油光闪亮的烤鸡,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故意将那个鸡放在木心面前。 怎么又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木心一把推开放在她面前的那只鸡,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直接视他如无物,转身便走。 哼!她就是饿死,也好过吃他的东西。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或许那里面有毒也说不定。 “你不吃我吃”丝毫不理会木心的冷淡,商子轩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鸡,满嘴油光的说道“那个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走错路了,从这里一直走不仅到不了叶城,反而会离叶城越来越远。” 什么?听着商子轩的话,一记如刀似剑的厉眸悄无声息的朝他扫去,那眼神活像在说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呢!迎上这样的视线,商子轩轻挑眉梢,回以一记甚是无辜的眼神。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才肯送我回去。”无奈的看了一眼仿佛望不到边的树林,木心好似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斜斜的倚在一棵大树上,眼神犀利的好像要把商子轩看透。对于这个人她越来越迷惑了。说是来杀她的吧!不像。说是来救她的吧!也不像。他就像一个谜一样,叫人看不穿,摸不透。 要你的心,你肯给吗?听着木心的话,商子轩莞尔一笑“只要你吃了这只鸡,我就送你回去怎样?” “就这么简单?”有些疑惑的看着商子轩手中的那只鸡,虽然口水已经泛滥到不行,木心始终没有接过,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似乎在思考这桩买卖是否值得做。 “放心吧!若是有毒的我早被毒死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笑意,商子轩将手里的鸡一把塞到木心手中,生怕木心不肯相信似的,继而说道“杀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根本没有必要去耍什么手段。再者对于那些肮脏的手段,本公子从来都不屑。” “是吗?最好是这样。”看来商子轩的话着实打动了木心。在思索片刻后,木心冷冷的接过商子轩手中的烤鸡,有些急切的放在嘴边。是的,诚如他所说,要杀她易如反掌,根本没有必要耍这些手段。所以她就相信他一次。没事是她的运气,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呵呵,早该这样。”见木心终于不再拒绝那只烤鸡,商子轩轻笑出声。突然一道亮光仿若流星一般急速朝木心射去,见此,他想都没想便朝木心扑了过去。 “你干什么?”背部传来的刺痛,让木心眼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气,然当她抬头朝商子轩望去时,不禁愣住了……(未完待续) 第58章 风嗖嗖的吹过,带着一丝夜的清冷,深深浅浅的血腥味,淡淡的扩散在空中。清幽飘渺的夜就那么染上一层诡异,一时间空气低沉的令人窒息。 怔怔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木心被浮在那张脸上的笑刺痛了眼。虽然夜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可她还是看清了那把插在他身上的剑。 “你”清冷的声音显得有些别扭,木心终是没有问出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亦或者有什么样的目的。许是这样的氛围不适合说那样伤人的话吧! “你没事吧!”虽然是关心的话语,却依旧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听着木心的话,正在扭头查看是否还有异样的商子轩,含着淡淡的笑,狡猾若狐的眼中浮着丝丝得意,将头猛的转了过来。 “嗯”有人要将头转过来,有人要将头扭过去,这一来二去的,两张唇如羽毛似地轻轻的碰撞在一起。那柔软的触感,令两个人不禁一怔,脸上染上些许绯红。刚才那剑拔弩张凝重的气氛,立刻被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取代。 “你”惊讶退去,猛的清醒过来的木心,眼中充斥着浓郁的肃杀之气,一把推开了还压在她身上的商子轩,怒意横生的低吼道“你,该死的,居然敢非礼我,看我不杀了你。” “嗯”被木心一推,尖锐的痛迅速蔓延至全身,商子轩忍不住轻哼出声。大片大片的血在他背上盛开,纤尘不染的白衣人遍布妖娆刺目的色彩。清冷的风一阵阵吹来,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脸上滚落,难以遮盖的痛仿若浓重的暮霭一般,笼罩在他惨白若雪的脸上。 听着那记闷哼,木心微一颤,才想起来他受了伤,而且那伤还是为她所受的。 “喂,喂,你没事吧!快点回答,不要吓唬我。”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可惜的是始终得不到答复。 他该不会死了吧!见倒在地上的商子轩一动不动,这个念头毫无预警的划过木心脑海,令她心头一紧,大惊失色的狠狠拍打起商子轩湿漉漉的脸。 “啪……啪……”一下,两下,三下…… 不消片刻,某人的脸就又红又肿,有像猪头发展的趋势。 “喂……喂……你快点醒来啊,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木心的眼眶有些微红,声音哽咽,眼看丝丝水雾就要倾泻而出。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若是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吧嗒”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商子轩的脸上,顺着他的脸缓缓落下。那冰冷的触感,令商子轩心头一颤,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细不可见的怜惜。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若是你答应负责的话,我就不死了。”就在木心认为商子轩已经死了的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中难掩虚弱。 “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骗我。”听着那道声音,木心的眼睛越睁越大,满是被捉弄的怒火,抡起拳头便如雨点一般落在商子轩身上。她这个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看她不打死他。 “啊!原来你那么希望我死啊!”轻咳几声,商子轩弱弱的说道,声音中隐着浓浓的戏虐,弯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木心,好似被遗弃的小兽那般楚楚可怜“既然如此,我看我还是去死好了。” “你敢”又是一阵拳头,木心脸色一冷,微微眯起眼睛,好像要把商子轩凌迟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尸体丢去喂狗。” “果然冷血无情啊!也不想想我是为谁受伤的。”小声的嘀咕道,商子轩像个大爷似的,对着木心高高的举起一只手,眼中精光乍闪,颇有些赖皮的说道“扶我起来” “有力气骗我,没力气自己起来,骗谁呢?你爱起来就不起来,不爱起来就在这躺着欣赏夜景吧!”刺鼻冷哼道,木心高高的扬起头,看都没看商子轩一眼,尽自转身离开。 你会回来的。听着木心的话,商子轩无言的说道,优哉游哉的闭上了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所期盼的那抹蓝始终未曾出现。 该不是遇到危险了吧!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经生成,商子轩猛的一跃,凌空而起,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足尖轻点如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此刻,挂着他脸上的再不是那痞痞的笑,细长的狐狸眼,微微弯起,闪烁着致命危险的寒光,淡漠的脸上浮着浓郁的霸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周身遍布凌驾于九天之上的傲然之气,俨然是一个真正睥睨天下的王者。与刚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心儿……小心儿……”正当商子轩焦急寻找的时候,一抹蓝悄无声息的从一颗树后站了出来,看着不远处的那袭白,清清冷冷的脸上浮着若隐若现的笑,那笑中满是胜利的光芒。然而她还没有笑完,一双骨节分明的上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是谁”阴沉沉的声音,仿若一般犀利的刀,割的人生疼生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脸,木心被那上面所噙着的杀意,下了一跳。现在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为了救她,甚至不惜以身挡剑的人。 “啊……是小心儿啊!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呵呵!”当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商子轩干笑几声,颤颤的松开了掐着木心脖子的手,波澜不惊的说道“我为了救你而受了伤,你怎么可以丢下人家不管呢!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也不想想若是白天那伙人在回来怎么办!难道你想做他们的刀下亡魂。” “你不是不起来吗?”冷冷的瞥了商子轩一眼,木心将眼中的诧异隐的很好。语锋一转,淡淡的询问出声“今晚我们该不是要露宿野外吧!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不想露宿野外也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帮我疗伤。”云淡风轻的说着,商子轩也不管木心是不是愿意,尽自将一瓶药放到木心手中,大大方方的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盘腿坐下。 “你”木心本想拒绝,可看着那把那插在商子轩身上的剑,拒绝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动作粗鲁的接过那瓶伤药,看着那把插在商子轩身上的剑,她的手抬起落下,来来回回好几次,始终未曾敢触及那把剑。 “呵呵……没事的,你就想着我是你的仇人,眼睛一闭,用力一拔就成了。”好似那把剑不是插在他身上一般,商子轩语气淡淡的,眼中噙着难以忽略的笑。关于她的事,他也是知道些的。真没想到现在的她竟如此可爱,若是有可能他愿意倾尽一切去守护她这些单纯。 人啊!并不是一定要拥有些什么才会幸福,重要的是简单开心就好。 听着商子轩的话,木心缓缓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撩开散落在他肩上的发丝。看着那些不断从他背上涌出的血,半垂眼睑,手颤颤的抚上那把剑,紧咬着牙,心一横,眼一闭,用力的向外拔起。 “嗯”随着那把剑的拔出,妖冶的液体飞溅而出。尖锐的痛让商子轩不禁闷哼一声,脸上越发苍白。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好似雨点一般散落在木心脸上。那腥甜的味道,强烈撞击着她的感官,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仿佛对于这种情景,她并不怎么陌生。只是她记不起来,究竟何时何地发生过罢了。 “很疼吧!”明知故问的说道,木心一把甩开那把剑,拧开瓶盖,细细的把那些粉末洒在商子轩的伤口上。撩开自己的里衣,用力撕成一条一条的,给商子轩包扎起伤口。 “不疼”难得没有用那副痞痞的口吻,商子轩淡淡的说道,苍白的脸上噙着化不开的柔。多少年没有人真心真意的关心过他了,围在他身边的人除去谄媚的便是奉承的。这种真实的味道,他怀念已久。现在的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来找她。也许这样她就不会经受那么多磨难了,而他也可以早些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小心儿,若你真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愿意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吗?”三分试探,七分期许的问道,商子轩脸上爬过些许紧张的神色。这种表情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他脸上。 “喂,我说虽然我长得蛮不错,但你也用不着乱发春吧!”毫不客气的说道,木心脸上飞快的掠过几条黑线,转到商子轩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种玩笑以后不准再开了,我怎么会是你的未婚妻呢!我一不认识你,二不喜欢你的,被别人听见了我还怎么嫁人。” 你只能嫁给我。莞尔一笑,商子轩迅速穿好衣服,一把将木心拥在怀里,附在木心耳边低低的说道“你看了我的身体就得负责,居然还想嫁给别人,真是可恶,看我怎么惩罚你。” “嗯”在木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商子轩便把头低了下来,霸道的吻上木心的唇。辗转,允吸,步步紧逼,无声的宣告着他的誓言。 既然是他的人就应该有的他印迹,从此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即便是下地狱,她也得陪着他。谁让她是他看上的人呢! “小心儿,你逃不掉的。”细长的眸子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商子轩似带蛊惑的喃喃说道,然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让木心听到。话一出口便消散在风中。 “你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色魔,快点放开我。”通红的眼几欲泣血,目光好似一把锐利的剑,木心拼命的捶打着商子轩。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样子。然不仅她的声音好似投入大海的石头,尽数消弭,就连她的拳头也好似落在棉花上一般,没激起一点反应。 “呵呵,有味道,我喜欢。”轻轻握起木心的拳头,商子轩猛的一拉,木心便跌入他的怀中。看着怀中美人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商子轩淡淡的笑着,手爬上木心的腰,紧紧抱起她,轻轻一跃,驭风而起。 对于露宿野外他可没什么兴趣。离这不远就是漠北了。对于他的终身大事,他老爹可是一直记挂在心上,成天念叨他,这次他就拐回去个媳妇给他看看。 小心儿啊!小心儿,从遇上我的那刻,你已经注定逃不了拉!所以就乖乖的跟我回家吧!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木心,商子轩在心里将自己的小算盘打的贼响。可惜的是早已上了贼船的木心还不自知。 “喂……喂……你这是要带我去那里?” “我不叫喂,记住我叫商子轩,你可以叫我子轩,或者轩轩。”简单的交谈过后,偌大的树林里,再不见他们的身影,只剩下风声,树声,鸟兽虫鸣。 “月姑姑,还没有姐姐的消息吗?”低沉的声音难掩浓郁的担忧。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不乏风尘仆仆的人。 “是,还没有。”听着月蒙的话,站在最边角的那袭白,微微一颤,细不可见的朝后退去。 怎么会这样呢?他的心儿该怎么办?为什么总是有人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呢? “是夜到来之后,心儿才消失不见的吗?”抬起染满忧伤的眸子,直视着月蒙的眼睛,夜如歌温润的脸上,遍布风雨欲来的阴霾。 “是”听着夜如歌的话,不待月蒙回答,左离便率先出声“不过不是他掳走心儿的,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与圣幽有关,更确切的说与心儿的身份有关。” “什么?与姐姐的身份有关?”惊呼出声,木瑾一脸凝重的朝月蒙望去,迎上木瑾投来的视线,月蒙微微叹了口气,甚是无奈的说道“心儿不仅是梨的圣女,更是圣幽的公主。若真是圣幽大陆的人将心儿掳走的话,诚如左离所说这次的事绝不简单,很可能涉及圣幽大陆的皇位之争。” “什么?圣幽公主。”听着这几个字,在场的人除去左离无不一脸震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月姑姑。”待回过神后,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月蒙。看着那几张急切与焦急遍布的脸,月蒙微微抬眸,冗长的看着窗外的残月。 “看来我们也只好去一趟圣幽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身吧!”月蒙的话音刚落,木瑾便出声说道,说话同时木瑾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当他的视线落在夜如歌身上时,不禁染上一抹悲凉。 “我没事,我们快动身吧!”迎上木瑾的视线,夜如歌淡淡一笑,不等木瑾阻止便率先朝外走去。看着他这副样子,众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纷纷一脸担忧的跟在他身后。 阻止他吗?他们不想,也没有那个权力…… 轻烟阵阵,飘渺的月下,一行人披星戴月的朝圣幽赶去。然这个夜还很长,很长。 “小心儿……”微扭看着那张精致的睡颜,商子轩低低的笑起,脸上浮着不淡不浓的宠溺,轻轻的捏了下木心的鼻尖。 “王爷”正当商子轩陶醉时,一个黑人悄无声息落在他面前。看着这样的商子轩不禁一怔,眼底略过丝丝浅薄的笑。跟着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这个样子呢!脸上浮着近乎孩童满足,笑的那样温柔。看来这些全是那女子的功力吧!偷偷的打量了几眼木心,察觉到一记足以杀人的视线后,那个黑衣人迅速低下了头。 “准备好别院了没?”声音恢复一贯的淡漠,商子轩将木心的脸放在胸前,好似生怕别人看得似地,差点将木心给憋死。 “是,王爷。”强大的占有欲啊!看着这一幕那个黑衣人不禁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偷偷的大笑起来。 “咳……咳……”听着从怀里传来的声音,商子轩赶紧松开了木心,脸上染上些许促狭的说道“快点带路” “是”恭恭敬敬的应道,那个黑衣人的低着头笑的越发猖狂。紧紧抱着木心,看着前面那个一抖一抖的背影,商子轩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迅速生成。他决定了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前面那个家伙给调的远远的。省得看着他碍眼。 “吱呀”一声推开眼前的房门,那个黑衣人迅速的将里面的灯点亮,看着门口的商子轩说道“王爷,请进吧!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嗯”轻柔的将木心放在床上,商子轩低低的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小心儿,你好好睡,我去处理些事。”待那个黑衣人退下后,商子轩也迅速的转身离开。在他离开后,那双原本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了。 “该死的色魔,去死吧!”看着商子轩的背影,无声咒骂道,木心快速从床上起来,踮着脚尖,灵巧的如猫儿一样,左闪右闪,如一阵风一样从这个别院掠过,没留下一点痕迹。 “这是那?”抬眸细细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木心眉头紧拧,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朝前奔去。不管这是那?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离开那个商子轩。然她还没跑几步,突然撞击一个温热的怀抱中……(未完待续) 第59章 “小心儿,这么晚了你这是想去那呢?”木心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便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她忍不住一怔,抬眸对上那双含笑的狐狸眼。 该死的,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掉入狼窝了。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总是勾着醉人的笑,说着欠扁的话,做着流氓才做的事。她发誓她一定要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这个家伙。 “我想去那关你什么事,那只鸡我并没有吃下,那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你现在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路人甲,所以我麻烦你让开。”眯着眼,噙着疏离而淡漠的笑,木心看着商子轩云淡风轻的说道。大步的朝后退去,离开了他的怀抱。 “哦”弯起的眼精光乍闪,双手交错,单手支着下巴,一副慵散不羁的样子。商子轩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一步步朝木心逼去。他每走一步,木心就往后退一步。这架势就跟猎人与猎物对峙一般,猎人拼命的追,猎物用尽全力的跑。 “小心儿这话说的可不对,你和我怎么会是路人的关系呢?”笑的如一朵罂粟花似地,花枝招展,散发着醉人的气息。商子轩居高临下的看着木心,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握起她的右手,放在被剑穿透的胸前,一手端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道“这伤可是为你受的呢!还有那血也是为你流的呢!小心儿怎么可以说那么无情的话呢!至少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该死的,你快点放开我,我又没求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木心眸光一冷,眼中划过一抹邪肆的光芒,冷冷的勾起嘴角,高高的抬起右腿狠狠朝商子轩的胯下踢去。她虽然武功不济,可是月姑姑教过她防狼秘籍,对付的就是这种人。 “嗯”胯下传来的刺痛,让商子轩不禁闷哼出声,眉头紧蹩,握着木心的手越发用力,细长的狐狸眼中一片痛色。 这,这丫头真狠辣,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这龌龊的动作,让他知道后,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真是痛死他了,要知道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痛吗?很痛是吧!活该。”捕捉到那浮着商子轩眼中的痛意,木心高高的扬起头,眼中,脸上遍布不屑,狠狠的甩开商子轩的手,扭头便要离开。可商子轩那肯放她走,她还没走几步,便被商子轩强硬的拉入怀中。 “你这个混蛋,快点放开我。”木心一脸怒火,低低的吼着,抬起腿便又朝商子轩的胯下袭去。然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精明如商子轩又怎么会被再次伤害到。 “小心儿很不乖哦!要知道这可是你以后的福音,怎么可以这么粗鲁的对待呢!”察觉到木心的动机后,商子轩微一闪身,狠狠夹住木心的腿,以免再次被伤到。低头便朝木心的脸靠过去,似恶作剧一般用长长的眼睫毛划过木心的脸,那微妙的触感让木心一怔,刚要反抗。不想一个带着惩罚性的吻,毫无预警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就是做错事的惩罚哦!”微微上扬的眼角,勾勒着一抹满意的笑,商子轩喃喃的说道,眸光一沉,狠狠的咬上木心的唇。顷刻间淡淡的血腥味便在两人口中弥散开来。 小心儿,你逃不掉的,即使是化身为魔,我也一定要留住你,这么多年你是唯一可以触动我心弦的人,这让我怎么舍得放开呢!我的未婚妻,你逃不掉的。上穷碧落下黄泉,陪在你身边的也只能是我。 月姑姑说什么不教我武功是为了我好,都是骗人的。清冷的目光染上一丝阴霾,木心看着那张无限放开的脸,不怒反而低低的笑起。 她从来都不适合做那种待宰羔羊,反击?不是不反击,而是不到时候。 商子轩是吗?既然你要挑战我的极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笑的分外妖娆,木心垂下反抗的手,紧紧抱着商子轩,反客为主的吻上他的唇。那青涩的吻技,令商子轩的下腹紧绷,迅速窜起一股无名之火,那炙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燃尽。 “心儿……小心儿……”喃喃的喊着,商子轩抱着木心的手越发用力,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一般。听着那****横生的声音,木心的低低的笑起,手悄无声息的伸入衣袖中。遂一道银色的光芒好似流星那般飞快的闪过,淡淡的血腥味随之而出。 “小心儿……”利刃穿透皮肤的痛,猛的惊醒了商子轩。再抬头时他的眼中已没半点****,只剩下浅浅的痛,与淡淡的失望。 “说吧!你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那么荒凉的地方,他却出现在那里,而且出现的那么及时,凑巧未免也太凑巧了。除非她是傻子,否则她没有理由不怀疑。 “啊!小心儿真聪明,目的是有那么一个。”可怜兮兮的捂着受伤的手臂,商子轩收敛笑意,目光坚定的看着木心,精光闪闪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细不可见的算计。 “我叔父思女成疾,已在弥留之际,为了完成他老人家的意愿,我想请小心儿扮作我表妹,看看他老人家。不知小心儿意下如何?”听着商子轩如哭诉似地话,木心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淡漠的眼中升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这种谎言也未免太卑劣了吧!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岂会相信他这套说辞。 “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心儿该不会不想帮我这点小忙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正当木心想要拒绝时,商子轩滔滔不绝的说道。看着木心微微蠕动了几下唇,终究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双手捂着脸,满脸笑意,哽噎的说道“那可是我叔父最后的心愿了,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小心儿就帮帮我吧!我保证等见过他老人家后,立刻送你回家。” 失忆不代表人的本性会变,她的软肋,他可是一清二楚呢!偷偷打量着木心沉入坚冰的脸,商子轩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得简直都何不拢嘴了。 “从此你我互不相欠”并没有正面回答商子轩的问题,木心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看都没看商子轩一眼,便朝不远处的那座别院走去。这无疑是无声的答应了商子轩的要求。看着这一幕,商子轩眼中的笑沉淀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读懂的深沉。 绝不欠任何人东西,这就是她。因为清楚的了解她的秉性,他才会直言不讳的向她提出这样要求。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唯一不在他计划内的就是对她动了真心。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又有了新的动作,希望他们此去还不晚,不然整个圣幽就会落在太子手里。到时候纵使天大地大,也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太子那个人他太清楚了,不赶尽杀绝是不会罢休的。 风徐徐的吹过,撩起商子轩的白衣,墨色的发一丝丝划过他的脸颊,沐浴在晨光中的他,俊美不凡,周身流动着一股不羁,仿若触手可及,然当你看着他的眼睛时,就会发现他离你何止千万里,简直远若天涯。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抹蓝,商子轩将所有的情绪隐在眼底,噙着浅薄的笑,大步跟着那抹蓝身后,朝那座精致的别院走去。 “那是?”他们转身后,没发现一袭妖冶的红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拐角。 怔怔的看着那抹蓝色的背影,莫殇微微蹩起眉头,眼中满是诧异的神色。那个,那个不是她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据他所知她应该在叶城才对吧! “木心”淡漠的声音难掩不解,莫殇轻声喊道,大步流星的朝那抹蓝走去。 “公子你怎么了?”察觉到莫殇的异样,隐离疑惑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一望不要紧,隐离险些摔倒。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啊!为何公子会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朝那里走去。 怎么什么也没有?难道是他看花了眼?神色黯淡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面,莫殇眉梢微挑,淡出一抹甚是嘲讽的笑。 “公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看着那样子的莫殇,隐离心里百感交集,五味陈杂。一时间多年累积的悲凉,一一爬上心头。对于那个女子,公子是愧疚,还是爱,他不清楚,他只知道除去她公子再没看过别的女子一眼。 “我没事,我们回宫吧!”上早朝之前他都会出来逛逛,这是他戒不掉的习惯。将视线从那座别院收回,莫殇神色迷离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唇轻启,用嘴型说道“对不起……” 她今天的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知道,清楚的知道。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也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有些人即便再舍不得,也还是错过了,因为早在多年前,命运之手就残酷的将两个人一推再推,直至今日不是天涯却胜是天涯。 “是”请颔首,低沉沉的应道,隐离不言不语的跟着莫殇身后,缓步朝皇宫走去…… 轻烟渺渺,一辆马车疾步如飞的朝圣幽赶去。不眠不休,披星戴月,整整五日后,终于踏上了圣幽的国土。也就是在那时,木心才知道商子轩原来是圣幽人。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碧辉煌,一派庄严的朝堂,今天的气氛格外活跃。诸位大臣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或噙着慈爱的目光,或浮着些许奉承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一袭明黄,缓缓跪下的绝色女子。 今日对他们,乃至整个圣幽来说,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在今天早已失散十六年的公主,终于得以归国。此时此刻正是她的加冕仪式。这让他们怎么不高兴呢! “皇儿,快快请起,到朕身边来。”沧桑遍布的眼中水雾升腾,高坐在龙椅上的商沐寒,终于一扫多年阴霾,欣喜的笑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落落,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抬眸看向浩瀚的天空,一滴带着温度的液体,悄无声息的从商沐寒眼角滑落。 “是父皇”落落大方的应道,那个一袭明黄的绝色女子,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来到商沐寒身边。 “心儿”慈爱的笑着,握住那个绝色女子的手,商沐寒轻咳几声,不疾不徐的说道“传朕旨意加封心公主为圣月公主。” 听着商沐寒的话,那个绝色女子一脸高傲的笑了,而诸位大臣则纷纷跪下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然诸位大臣的话音还未落,一道突兀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慢着”听着这抹声音,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循声望去,这一望,在场的所有人不禁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60章 轩王爷怎么来了?要知道他可是比上面那位还忙!还有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想着想着众位大臣不禁抬起头,朝商沐寒身边望去,这一看他们无不将眼睛睁得大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居然跟公主长的一模一样。也许更准确的应该说居然出现了两位公主。天啊!他们不是看花眼了吧! 看着站在商子轩身旁的木心,上面那个一袭明黄的女子,细不可见的朝后退了一小步,脸上那副高高在上,从容淡定的表情有些松动,明亮的眸子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狠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微抬起有些慌张的眸子,那个一袭明黄的女子,不着痕迹的朝站在底下的太子望去。迎上她投来的视线,太子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眼睛微微眯起,凶光乍闪的朝商子轩望去。 “子轩啊!你怎么来了?”威严的声音难掩中气不足,显然身体不是太好。眉头微蹩,商沐寒气势有些逼人的看向商子轩,显然是不满意他打断刚才的事。然当他看清站在商子轩身旁的木心后,不禁一怔,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情绪在他心里翻江倒海,逼得他颤颤的站了起来。 “落落……是你回来了吗?”喃喃的说着,一滴晶莹从商沐寒眼角滑落。这是这个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他的真实情绪,以及他的软弱。这对正常人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于帝王来说则是万万不可的。 一时间,他好像穿越了时空,跨越了岁月沉淀的沧桑,再次看见他埋在心底,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的女子。她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眼底有冰冷,有不耐,一如十七年初见时那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果然,有种东西是剪不断的,不管相隔多远,也不会变淡,那就是血缘所产生的亲情。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商子轩噙着虽灿烂却疏离的笑,意有所指的说道“子轩担心皇上会被骗,所以就来了。啊!上面那位就是公主吧!听说是太子找回来的。这可怎么办呢!子轩也找回一位公主呢!” 商子轩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质疑的,不解的,赞同的,反对的,什么声音都有。听着那窃窃的声音,商子轩眉头微挑,颇有挑衅意味的看着太子那张变了又变的脸,手一挥将身旁的木心给推了出去。 “皇上,这就是子轩找回的公主。”商子轩话音一落,众人无不将视线投向木心。迎上众人投来的视线,木心面不改色,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神色一暗,狠狠剜了商子轩一眼。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该死的,这个混蛋,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话了。说什么看一看他伯父,把她骗来圣幽。如此还不算,现在居然让她冒充公主。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想死,她还不想死呢! “商子轩你说她是公主,有什么凭证呢?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血统,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做的。既然你说她是公主,那么就拿出凭证啊!不然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在商沐寒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早已坐不住的太子,便率先咄咄逼人的说道。看着商子轩的眼中杀意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是啊!既然你说她是公主,那么就拿出凭证啊!”听着太子的话,属于******的人纷纷附和道,狗腿样十足。看着这一幕,商沐寒眼波深邃,划过丝丝冷意,看向太子的眸光不由得沉了几分。 太子一向不怎么安分,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势力竟发展的这么快。甚至将注意都打到他这个父皇的头上,是他让他不安了吗?还是他就是一个拥有狼子野心的人?老了,老了,看来他真的老了。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给算计上了。 “不,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淡淡的抬起头,对上那双沧桑遍布,却依旧犀利眼,木心掷地有声的说道,眸光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光。一时间,女子纤细的身影,染上一层淡淡的薄光,好像一触及散,那般遥不可及。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在场的人竟有些相信商子轩的话,她才是正真的公主。 “呵呵,商子轩连她都这么说,我看你还怎么狡辩。”木心的话无疑给了太子巨大的信心。连同高高在上,那个一袭明黄的女子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唯有那个主宰一切的男人,不显山不露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心。良久后,他抛出一句不亚于平地惊雷的话。 “子轩,朕谢谢你给朕找来的公主,为了证明事实真相,朕决定滴血验亲,到时候一切只有分晓,少白快去准备吧!朕要在这朝堂之上,告诉众人谁才是真正的公主。”悠悠的说道,商沐寒缓缓的闭上眼睛,而后,猛的睁开眼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天。眸光难掩失望与悲凉,但更多的是欣喜。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造假的便是血缘与亲情。人长得再像,那种从骨头生出来的感觉,是没有办法伪造的。别说是两个人,就是千万个人,只需一眼他也能找出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公主,不着痕迹的对上商沐寒的眼睛,商子轩淡淡的笑了起来,一派慵散的脸上,难掩胸有成竹的神色。 “你们接着玩,恕不奉陪了。”视其它人如无物,走到商子轩身边,木心满目嘲讽的说道,迈着从容的步伐转身就走。哼!公主!怎么不说她是女皇呢!滴血验亲,她为什么要陪他们做那么无聊的事。商子轩说的只是见他伯父一面,她已经做到了。 “你想害死我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那样的话,我不拦你。”见木心要走,商子轩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而后,亦如他所说那般,放开了木心。 血浓于水,他不相信她没有一点感觉。是害怕?还是不敢面对呢?不管因为什么,他也一定要把她身份推上正轨,只有那样他才能不惧风浪,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只有那样在她才能不惧太子,稳稳的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不,月姑姑她们是不会骗她的,轻轻的摇着头,木心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商子轩的眼睛,她加固再加固的信心竟有些松动。或许她也察觉到些什么!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罢了。 “父皇,儿臣不同意滴血验亲,那是对我皇室血统的侮辱……”脸顿失血色,变的有些蜡黄。太子抱在胸前的手,微微颤抖着。半垂着的眼睑,掩盖了他眼中的心虚。 “太子这是在向朕承认,你找的那位公主是假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就住嘴。”太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商沐寒打断了。以至于他那些未说完的话,全部夭折在喉咙里。 “姑娘,请你留下,完成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好吗?”一步一步,走的甚是缓慢,听着从身后传来的那卑微的让人心酸的话,木心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波好似微漾的死水,怔怔的盯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微微有些苦涩。 是心软?还是如商子轩说的那般,对自己的身份有些好奇?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终究她还是留下来。 看着留下来的木心,有人欣慰的笑了,有人眼神越发幽暗。 “滴答”在众人的注视下,商沐寒一马当先的划开自己的手指,一颗妖冶的红,徒然落到水中,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着,如同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那般,激动难耐。 “姑娘请吧!”将那碗盛有一滴血的水端到木心面前,商沐寒的贴身太监,魏少白恭恭敬敬的对木心说道。说话同时将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放在了木心面前。 微抬头,迎上众人有些急切的视线,木心不言不语,缓缓接过那把匕首,毫不迟疑的朝自己的手指划下。尖锐的痛,让她细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察觉到她这些细微的变化,商子轩毫不掩盖的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心痛。 “滴答”随着又一滴血的滴入,那个巴掌大的碗承载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顷刻间,偌大的朝堂静的连根针掉地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既然已被逼到绝路,那他只好再开辟一条新的路。正当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把瓷碗时,一道银色的亮光如一条蜿蜒的蛇一般飞快的闪过。一袭明黄的女子,狰狞的笑起,眼里闪烁着刺目惊心的毒辣。 “小心”余光一扫,看到那把朝商沐寒刺去的匕首,木心沉声喊道,想都没想便朝商沐寒扑去,然有一抹身影比她更快的朝商沐寒闪去。 “哧”利刃穿透皮肤的声音响起,血如残阳那般散开。一袭明黄的女子霍然倒地,看着将匕首没入她体内的太子,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正在这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融了,融了,血融了”……(未完待续) 第61章 融了,融了,血融了。听着这几个字,木心的心猛的一沉,顿生彻骨的悲凉。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以前她可以分得很清楚,而现在她却分不清楚了!这一切一切就好似一场梦,而她就像一只游走在睡梦与清醒之间的浮游,身不由己,向左向右全凭那个掌控她的人。 叶城名不见经传的木家女儿,亦或者圣幽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是谁?她究竟是谁?是月姑姑在骗她,还是眼前那铁一般的事实其实是佛祖施的障眼法。她彻底迷惑了。 淡淡的抬起头,一一扫视着在场所有人,木心笑了,笑的疯狂而嘲讽。 “呵呵……呵……”刺耳的笑声中,难掩彻骨的悲凉。一如她的心,很冷,很冷。 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吧!从救她开始,到一步一步将她骗来圣幽,再将她推入皇室,多可笑,多讽刺,她只不过是别人玩弄的棋子而已,而她却在很长的一段日子中,真心的感激着那个人。 小心儿……看着那样的木心,商子轩心头一紧,一股浓郁的不安好似一条蜿蜒而滑腻的蛇,一点一点缠上他的心,慢慢收紧,直至窒息的痛蔓延开来。 她是恨他的吧!连他都觉得这很残忍,很残忍呢!可若不这样做,他又能怎么办呢? 皇上的日夜期盼,太子的虎视眈眈,还有他的爱,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是自私的吧!自私的想利用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牢牢的将她锁在身边,不放手,绝不放手。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目光沉寂的好似一潭幽暗的湖水,冷刺骨,带着一股厚重的决绝。木心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商子轩,一言不发,噙在眼中的笑淡薄的像云,像雾,好似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 或许是曾经那一瞬间的相信,造就了今日的失望吧! 什么圣幽公主,只有她不承认就不是,不是。 “心儿……父皇对不起你……”融了,融了,血融了,除去这几个字,商沐寒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任何东西,那怕是摆在他面前那鲜血淋淋的画面。此刻他眼中,他心中就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酷似玥落的木心。那是他的女儿啊!那是他与玥落的女儿啊!那是他失散十七年的女儿啊!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那个才是他的女儿。血缘产生的那种微妙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果然,她才是他的女儿。 “儿臣该死,一时不查居然引狼入室,险些伤害了父皇,请父皇责罚。”十足孝顺儿子的模样,太子一脸沉痛的跪了下去,头磕的那就一个响啊!好似磕头的响声等同他所说的可信度一样。然尽管他演的微妙微翘,依旧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因为商沐寒已经将所有与木心无关的事屏蔽在外。 “心儿啊……我可怜的女儿……”颤抖的好似秋风中的落叶,商沐寒颤颤的抚上木心的脸,动作很轻,很轻,好似生怕会伤到她一般。苍老的眼红通通的,水雾弥漫,小心翼翼的看着木心,那神情让人觉得他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恭祝公主归国,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两滴融在一起的血,无疑是铁一般的证据。木心的公主身份已不容置疑。见此,在场所有的大臣与宫人,齐刷刷的跪下朝她行礼。 “我不是你的女儿,更没有你这个父亲。”带着嘲讽的笑,冷冷的扫了商沐寒一眼,木心一把推开他的手,视他如无物一般,绕开他,走到商子轩面前,高高的扬起头,目光似剑的看着他“很好,很好,从此你我互不相欠。” “小心儿……”对不起……商子轩的话还没说完,木心刺鼻冷哼,高高的举起手,对准他的脸便挥了下去。在她的生命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与欺骗,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玩弄她。 “啪……”清脆的声音久久的回荡着,这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小心儿……”看着那个神色决绝的背影,商子轩在顾不得其它,转身便追了出去。 “心儿……心儿……你去呢?”那些绝情的话还没消化完,看着木心的背影,商沐寒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朝后退去。他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那是他的女儿啊!那是他与玥落的女儿啊!怎么可以不认他。 “父皇,父皇,你没事吧!快宣御医来!”一把扶住商沐寒,太子大声喊道,吓得一旁的宫人转身便朝外御医所在的韶华殿跑去。 “朕没事,你们都退下吧!”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商沐寒不着痕迹的推开太子,看都没看他一眼,步伐蹒跚的朝木心消失的方向走去。 耀眼的阳光下,那个明黄的背影甚是落寞,落寞的让人看着不禁有些心酸。 “父皇,就因为她是你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你就永远看不见我吗?不管我如何努力,不管我如何讨好你,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是吗?是这样吗?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狠心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太子眸光一暗,尽显狠毒,灼灼烈日下,那张俊朗不凡的脸,被强大的恨意扭曲的不成样子。狰狞的脸上遍布不加掩饰的杀意。 “小心儿……心儿……你听我说……”听着从后面传来的声音,木心跑的越发快,此刻她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对于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在待下去。 “小心儿……”足尖轻点,商子轩如一阵风一样闪过,长臂一挥,紧紧拉着木心,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开。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狠狠踢着商子轩的腿肚,木心直勾勾的看着商子轩的眼睛,全然不顾他眼中的心痛,语气冰冷的说道“怎么?是想囚禁我吗?” “是,是,是,我是想囚禁你,想将你一辈子都锁在我身边。”直接忽视木心的反抗,商子轩一脸沉痛,强硬的将木心抱着怀里。心中掠过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他要永远失去她了吗?不,不,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心儿,要相信我,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还有我对你的心也是真的。”头放在木心肩头,商子轩紧紧抱着她,语气甚是苦涩的喃喃说道,细长的眼中,一片凄楚。或许他们遇见的方式不对,又或许他们相识的时间不对,可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呵呵……”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商子轩的对手,木心索性不挣扎了。听着商子轩的话,她低低的笑起,清冷的眼中布满嘲讽。哼!这大概就是风姑姑所说的花言巧语了吧!这语气乃至这表情都很像呢!可惜她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呢!苦衷?若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王爷吧!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能有什么苦衷。所谓的真心就更可笑了,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上,那心能有多真? “权力,地位,你的真心也只不过为了这些吧!商子轩从你开始欺骗我的那刻,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你知道吗?我什么都可以忍让,唯有欺骗和背叛,不可饶恕,决不饶恕。好在你救过我一命,不然我给你的就不会只是一巴掌。而是一刀,或者两刀。现在请你放开我。” 静静的,也不反抗,就那么直直的站着,木心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无形的凌迟着商子轩的心。 “权力,地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小心儿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欺骗你了。”目光璀璨的犹如钻石一般,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商子轩直视着木心的眼睛,语气诚恳而急切的说道,深邃的眼底布满祈求。 “若是你放我走,我就相信你的话。”眼波好似微漾的死水,木心微微挑起眉梢,噙着些许玩味看着商子轩。她倒要看看他的心有多真。话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只有做到才不是虚的。 “小心儿……我可放你离开,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舍得下皇上吗?他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到底他与你也是血脉相连,你忍心让他含恨而终吗?”缓缓的放开木心,商子轩眼波似水的说道。迎上他的目光,木心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他的话犹如天下最犀利的刀,一层一层将她剥开,把她埋在心中最深最深的东西,晾晒在阳光下,让她无所遁形。 “让两滴血融在一起,单靠人力也可以做到。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我所看到的。”勾着浅薄的笑,木心淡淡的瞥了商子轩一眼,低低的垂下头,隐下眼中的那丝波动。决绝的转身离开。她是不是公主,她不清楚,也不在意。她只有要月姑姑她们就够了。 “小心儿……”眸光黯淡,看着木心背影,商子轩刚要追上去,被赶来的商沐寒制止了。 “子轩,谢谢你,剩下的就让朕来吧!”真挚的淡出一抹笑,商沐寒意味深长的看了商子轩一眼,有些仓惶的朝木心追去。 两个孩子的婚约,他一直记得,因此他并没有再度给子轩指婚。现在看来他的决定在正确不过了。眼中朝堂局势不稳,若他有个什么,难保太子会对心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子轩对心儿是有情的吧!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心的将心儿交给他了。有他的保护,他相信太子定不能危及心儿。 “心儿,能听我几句话吗?”由于走的太急,说出的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听着那道难掩虚弱的话,木心的脚步就那么一点点停了下来。只是她始终不肯看着商沐寒。 她肯停下来听他说几句话,对他来说就够了。嘴角上扬,淡淡的一笑,商沐寒看着木心的背影,缓缓道来“孩子,你的母亲叫玥落吧!” 玥落,那正是她母亲的名字。听着商沐寒的话,木心微怔,并没有言语。 捕捉到她那细微的动作,商沐寒挂在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 “你的生日是,圣天七六三年,六月二十八。你出生的那一年若心花开的正盛,因此落落给你取名心儿,犹记那时,我还取笑她说,怎么能取这名字呢?心儿,心儿,加上姓,不就成商心了吗?她一听笑了,也连连说这个名字不好。而后她就想给你该名字,可是,可是来不及做这些,她便被急召回梨族了。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幸福竟如此短暂。那一别就成了永别。失去落落的打击让我一蹶不振,以至于在赶赴梨族的路上将你丢失了。这十六年我一直在找你,从没间断的在找你。孩子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风清,和月蒙待你还好吧!这些年你受苦了……” 商沐寒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可是木心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两滴血相融了,玥落是她的母亲,六月二十八也是她的生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呢?造假能造到这份上,便不是假的了吧!她的生日除去月姑姑她们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而月姑姑她们亦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的。他是她的父亲吗?他是吗? “孩子,若我说道的不错,你的脖子上应该带有一块凤形血玉,那是传给圣幽历代皇后的,是我送给落落,落落又转送给你的。” 听着商沐寒的话,木心缓缓的从脖子里掏出,那块她从不离身,亦没有任何人知道的血玉。刺眼的阳光下,那块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光刺得她的眼生疼,生疼,以至于有些温热的液体,从她眼中流转而出。 “我的孩子啊!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全然不顾帝王的威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快血玉,一滴又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商沐寒脸颊滑落。那滚烫的温度,灼的木心的心有些微微的痛。 “我的孩子啊!这些年你受苦了,父皇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声泪俱下,花香缭绕的风中,木心停下的脚步,再没抬起…… 是夜,殷红遍布,偌大的圣幽宫,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喜气。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心情。 丝竹阵阵,酒香四溢,梨花常开不谢的洛央宫,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群臣盘腿而坐,脸上也多多少少染着些许喜气,无不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关公主的事。谁人不知梨花遍布的洛央宫是皇宫禁地,只从这座宫殿建成以来,除去皇上在没人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更别说在这里设宴了。看来他们得好好的讨好这位公主才是啊! 这一切可变的真快啊!有谁能想到,只短短半日,她便从一个默默无名的人,转身一跃,成为圣幽唯一的公主,这座月牙宫的主人。 斜斜的倚在窗前,木心勾着浅薄而淡漠的笑,看着窗外的残月,似乎在缅怀些什么,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不言不语。 飘渺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一袭月白长裙的女子,脸上噙着浅浅的笑,绝尘的好似天上落下的仙子,美得亦真亦幻,让人忍不住感叹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 “公主,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诸位大臣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眼前那个宛若清流揽月的女子,子青忍不住微怔,遂细细的开口说道。 “嗯”听着子青的话,木心并没有多言。只是抬起步子,一脸淡漠的朝洛央宫走去。不知为何,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夜晚,她很不安,很不安,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给她一种血淋淋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62章 “公主驾到”随着这声高呼,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聚集在那抹缓缓流动的月白上。丝竹阵阵,宫灯闪闪,飘渺的月光下,一袭月白的女子,面容清冷,眸若清泉,周身流动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衣央飘飘,款款而来,就好像广寒宫降下的仙子一般。虽然近在眼前,却不禁让人生出一股遥不可及的感觉。 惊艳,惊艳,看着那抹月白,众人眼中除去惊艳,还是惊艳。先前那个假公主,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虽然与她有着一样的容颜,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她就像空有一副美貌的花瓶,初见时,不得不说她很美,但惊艳也就那瞬间,而后就会觉得她美的很空洞。不像眼前的女子,她的美并不是来自她的容颜,而是她那绝无仅有的气质。这样的女子就好像是茶,需要慢慢的品,每一次都会带给人全新的感觉。 “心儿,来,来坐到父皇身边来。”看着微微朝他俯身的木心,商沐寒难道露出一丝笑意,挥手,满目慈光的看着木心。迎上他的视线,木心请颔首,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落落大方的坐到那个紧挨着他的座位。见此,离他们不远的太子,眼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阴霾,那里面嫉妒的成分居多。 小心儿,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的。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与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眸光似水,好似可以将人溺毙一般,毫不掩饰眼中的喜爱之情,直勾勾的看着木心。商子轩微微一笑,顿时引来好几道痴迷的目光。在那些眼神的注视下,他的脸不禁黑了几分。他发誓若不是为了见小心儿,他绝不会出席这种毫无营养的宴会。 迎上商子轩的目光,木心淡淡的笑了笑,那笑疏离而冷漠,灯火辉映下,她的眼底一片冷色。站得高了,果然看的远呢!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往高处爬呢!眼中掠过一道嘲讽,木心便不再看商子轩。于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算计她的人,除此他什么都不是。 想必她留下来,他很高兴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惜的是她不会待太久的。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尽管有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为什么会留下来呢!也许是听着那凄凄的话,她的心软病又犯了,如此而已。 “心儿啊”伸手握住木心的手,商沐寒慢脸笑意的举起手中的酒杯,看向下面的大臣,朗声说道“今天公主归国,朕十分高兴,特在此款待大家,大家无需拘礼,需尽兴才是。”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听着商沐寒的话,众臣无不跪下行礼。唯有太子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独自喝着杯中的酒,看着高坐在上面的那两个人,冷峻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杀意。捕捉到他这些些微的表情,坐在他对面的商子轩,握着酒杯的手不禁紧了些。 小心儿,亦或者皇上,不管他要对谁下手,都不行。之前由于不喜国事,所以他并不熟悉这个太子,有关他的一切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现在看来这个太子,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厉害,亦或者应该说更狠毒。 “众卿都平身吧!”微抬手,商沐寒目光难掩喜意的说道,拿起筷子给木心加了几道他认为不错的菜“心儿,尝尝吧!这些都是圣幽的特产,味道很不错的。” 对于这个女儿,他亏欠她实在太多太多了,希望上天多给他些时间,让他好好的补偿她。 “谢谢”语气虽不冷,但也并不热络的说道,木心夹起碗中的菜,浅尝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见此,商沐寒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急切的说道“不合胃口吗?要不让御膳房做几道凤羽国的菜吧!” “不用了,并不是菜不合胃口,只是我不饿而已。”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木心的心有些酸涩,语气不禁软了些。她现在已经不怀疑他是她父亲这件事了,但对他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或许是太陌生的缘故吧! “哦,那样啊!”干干的笑了几声,商沐寒半垂眼睑,神色有些暗淡的看着手中的酒杯,沧桑遍布的眼中难掩悲凉。十六年真是太长太长了,他不仅错过了她的成长,更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也没有陪在她身边。是他对不起她啊!怎么能要求她对他像父亲一样呢!她能在他的请求下留下来,他已经很开心了。至少他现在抬眼便可以看见她。 中间的舞台上,一大群舞姬正在奋力的表演着,歌声阵阵,舞姿曼妙,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那欢快的节拍,感染着众人,美酒,美色当前,众人也露出愉悦的笑容。 忽的,大风骤起,天上风云变幻,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急舞中空气中的碎花,以及尘土,迷了众人的视线,就在这时台上的舞姬旋转的越发猛烈,好似一只只绚丽的蝴蝶,腾空而起。在众人来不及看清楚时,那一张张美丽的面孔,一改灿烂的笑容,变得狰狞而肃杀,好似一条一条狂舞的毒蛇,吐着腥红的信子,寒气毕露的朝坐在高台上的那袭明黄袭去。 “小心……”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寒光闪闪的剑光下,一道沉稳的紫,如一阵风似的朝那袭明黄掠去。然而有一抹月白却比他更快站了起来,朝那袭明黄奔去。 “这是怎么回事?”刚站起来,木心的身体猛的一怔,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正在那时朝商沐寒刺去的剑全数变了方向。看着这一幕,木心低低的笑了起来,清冷的眼中嘲讽尽显。原来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幌子,这些人真正要杀的人是她不是别人。 “心儿……” “小心儿……”看着这急速转变的一幕,两道遍布惊恐的声音齐齐响起。 “哧……”银光闪过,一道腥红的液体飞溅而出,染红了众人的眼,亦刺痛了很多人的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谁来告诉他怎么会这样?看着那抹缓缓倒下去的身影,太子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遍布血丝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悔恨。颤颤的抬起脚步,跌跌撞撞的朝那个倒下去的身影跑去。 带着腥味的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木心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看着那袭明黄挡在她身前,而后缓缓倒下,一动不动。此刻,她的眼被那些妖冶的液体,染得红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来。其实她想说这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她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皇上……皇上……快传御医……”惊恐的声音四处响起,慌乱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朝她涌来,将她淹没。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被扶起,被抬走,直至消失在她眼前。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无神却没有一滴眼泪。 “小心儿……没事……会没事的……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在……”极具安抚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商子轩眸光一暗,伸手在木心身上一点,接过她软软的身体,紧紧抱着。疼惜,心痛,自责,一一从他眼中划过,一如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他就说呢!她怎么会突然不动了,原来是有人隔空点了她的穴。动作轻柔的托起木心呆愣无神的脸,商子轩缓缓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细碎的吻,眼中布满懊悔。都是他不好,将她卷了进来,却没有办法保护好她。 “来人啊!保护好公主!”忽的不知察觉到什么,商子轩大喊一声,眼神凛冽而肃杀的转身一跃,消失在暗无边际的夜空中。 不管是谁,都将为他做出的这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心儿……”在商子轩走后,几道身影如风一般掠过空中,成功的引开了那些保护木心的守卫。偌大的洛央宫满地狼籍,再也找不刚才那歌舞升平的样子。 风徐徐的吹过,在经过刚才的那一切后,夏日的风不知怎么的竟染上一层寒意,让人觉得很冷很冷。肩膀一抖一抖的,木心仿佛被抽尽所有力气,腿似乎不足以承受身体的重量,猛的一软便朝前倒去。就在她要跪在地上时,一袭纤尘不染的白,长臂一挥,将她拥入怀中。 “心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心痛夹杂着自责滚滚而来,夜如歌苍白若雪的脸上,已显凋零之态。轻轻的抚着木心的脸,夜如歌淡淡的笑起,尽扫一路染上的风尘。紧紧抱着木心的双臂,细不可见的颤抖着。其实他来到圣幽已经好久天了,就是没办法靠近她。在她身边一直盘踞着好几股势力。今天他们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若不是刚才发生的那件事,他想他也是见不到她的。 “该死,居然上当了,小心儿……”追到一半,忽然发觉不对,商子轩急急掉头,用尽全力施展轻功,飞一般的朝洛央宫奔去……(未完待续) 第63章 “你……是谁?”微微回过来些神,看着那个抱着她的男人,木心语气低沉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温婉如玉的脸,她的眼中升起一阵又一阵的迷惑。而后,伸手用力的推开了那个陌生中,又透着些许熟悉的男人。大步朝后退去,甩头丢掉那些陌生的感觉,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提起碍事的裙摆,跌跌撞撞的朝圣华宫跑去。 惨白的脸上,布满浓浓的担忧,与显而易见的心疼。 那个人怎么能有事?在她还没叫他父亲时,那个人怎么能有事?不,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心儿……”看着那么陌生,那么冰冷的眼神,那张温润中带着些许虚弱的脸顿失血色,高举在空中的手,一点一点垂了下去。虽然早知道她不记得他了,乃至所有事,可是看着那陌生的眼神,冰冷的神情,他的心还是止不住颤抖,好似被人用力搓揉一般,生疼,生疼。那种被撕裂的痛,强烈撞击着他,直至将他淹没。 她终究还是消失在他视线中,甚至连个回眸都不曾给他。凄楚的一笑,落寞的眼角尽是忧伤,感觉到一道毫不掩饰的气流,夜如歌转身欲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已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噙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邪肆而危险的看着他。 风悠悠的拂过,掀起两人的衣角,一白,一紫,两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不言不语,眸光清冷似剑,都带着些许探究,以及从骨子散发出的那种淡漠。 “夜如歌”肯定而非疑问的说道,商子轩淡淡的笑起,笑中有些赏识,亦有些浅浅的寒意。对于她,他做过很细致的调查,亦或者应该说是了解。那些琐碎而繁杂的消息中,除去她,这个人的出现率最频繁。从她们初相识,到最后他的舍身相救,他都一清二楚。正是因为清楚的明白,他才没有办法不嫉妒这个人。甚至说嫉妒的发狂。 他早知道他来了,所以才处处防备着,不给他一点机会。始终知道她已经忘记前尘往事,他还是在她身边设下一道道关卡,禁止那些人紧接她。是小气!是嫉妒都好!他只知道他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 可他还是来了,而且就出现在他面前,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是杀?还是留? “轩王”语气平缓的说道,夜如歌始终淡淡的笑中,只是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罢了。对于这个人他也是知晓几分的,也许不如他了解他那么尽然,但也绝对称不上陌生。看着他的眼,他知道他也爱她,这与他们之前做的推论大相径庭。权力,地位,曾经他们一度认为他为的是这些,看来他们错了,错的很离谱。 相互报出对方的名字后,两个人便又陷入了沉默。与先前不同的是,空气越发低沉,越发紧凑了,似乎都可以擦出火花来。所有的刀光剑影,不是体现在动作中,而是表现在眼神中。 你不友善,我同样也不好惹。看着那两道交汇在一起的眼神,简直比看十场比武还来劲。暗波,杀气,刀光,什么都应有尽有。就在隐在商子轩周围的那些暗卫,认为他家主子准备就这样把敌人看死的时候。商子轩淡淡的开口了。 “你能给她幸福吗?”很淡,很轻一句话,却让空气瞬间凝结了。 “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没命似地,奔到人满为患的圣华宫,木心随便逮住个人,狠狠摇着人家肩膀,好似要把人家晃散架那般,竭力的大声喊道。近乎疯狂的话一出口便散了,空气中只留下那挥之不去的担忧。 “公主,这个,这个,老臣实在不知啊!”御医还在里面诊治呢!之称老臣的那个人,话还没有说完,木心一般松开他,便朝内室闯去。 她要进去问问那个人,是不是想用这种卑劣的苦肉计留住她。 “公主,公主,现在不能进去啊!狠狠的扫开那些碍事的人,木心不顾众人的阻拦,双手用力一推,吱呀一声,推开了那偌大的紫金门。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不禁一愣,随即眸若寒铁的扫视着那里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起来啊!你凭什么这么做,谁准你这么做。”这是她的命,关他何事,他凭什么做让她这么难过,这么自责的事。 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里面的所有人不禁一怔。守护在一旁的太子,眸光一沉,迈着重如泰山的步子,朝木心走来。阴沉沉的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 “啪……”在众人还没回过来神时,太子高高举起的手,便朝木心挥了下去。 “你满意了?太医说他最多还能活五天,看着这样的他,你满意了?”狠狠摇晃着木心的肩膀,太子近乎疯狂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夺去我仅存的一点的东西。” 从小他就得不到父皇的宠爱,甚至是见父皇一面,对他来说都难如登天。母后的伤,母后的痛,他都看着眼里。他知道,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和她那个娘。看见他会想起她,对着母后会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她们两个人,才让他们如此悲惨。所以他恨,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 “轰”听着太子的话,木心身体一软,顿时跌倒在地。用力的抬起头,看向龙床上,那个已近垂暮的人,她的眼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一点眼泪。填充在里面的全是哀痛,以及悲凉。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尽管灯火通明的夜,她的笑声,还是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大笑过后,她挣扎着起身。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假意,一旁的太子,竟淡淡的伸出手,将她给扶了起来。似如白日的夜,谁也没有看见,一道银光细不可见的闪过,木心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 一点一点靠近,看着那张死灰遍布的脸,一滴细小的泪珠,缓缓滑过木心的脸。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还有父亲。更没有想过的是,因为她的到来,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不久于人世。上天是仁慈的?还是残忍的呢?刚刚拥有便要失去,多讽刺,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轩王爷”吱呀一声,门又开了。静静的看着那个淡薄的笑着,却那样伤心欲绝的女子,商子轩眉头紧锁,眼中划过一阵又一阵心痛。他在想,他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将她骗来这里,打破她那得之不易的平静。 “你……”颤颤的伸出手,还没触及那张惨白如霜的脸,木心身体一软,便缓缓的朝后倒去。 “小心儿……”看着这一幕,商子轩焦急的大喊出声,而站在他旁边的太子,则是阴森森的笑了,寒光闪烁的眼中噙着浓烈的杀意。 这下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父皇因她而伤,她就得为父皇陪葬。想必有她陪着,父皇一定很开心,很开心。 “小心儿……你怎么了?”一把接过木心软乎乎的身体,商子轩脸色一暗,指着杵在一旁的太子,厉声说道“还不来给公主诊治” 在商子轩那迫人的视线下,那个被他指中的太医,神色一慌,忙不迭的跑到他身旁,颤颤的抚上木心的脉。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他头上滚落。无不显示着他现在很害怕。很害怕,这位神秘莫测的王爷。 “你倒是说啊!她到底怎么样了?”挥汗如雨,顶着可以烧死人的火气,良久后,那个太医,才缓缓说道“公主没事,只是受了刺激,身体有些虚,才会晕倒,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听着那个太医的话,商子轩大大的松了口气,抱起木心尽自朝他在皇宫的临时宫殿走去。 太阳东升西落,天黑了亮,亮了黑,磨人的时间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溜走。转眼便已过去两天,看着床上依然混谁不醒的女子。坐在床边的商子轩,一脸铁青的朝跪着的太医吼道“你倒是说啊!她怎么还不醒。不是说只是身体有点虚吗?若是她还不醒来的话,你就准备与黄土为伍吧!” “嘭”厉声吼道,商子轩微抬手,一旁的桌案便应声而碎。见此,那个太医感觉匍匐到他脚步,急声说道“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请恕老臣学艺不精,实在查不出公主到底怎么了?因为,因为从脉象上看,公主,公主的玉体确实无碍……” “下去,给本王滚下去!”紧握着木心的手,商子轩胡茬黝黑的脸上遍布担忧,血红的眼几欲泣血。所有的太医都这么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连他们都查不出小心儿到底怎么了?那天底下还有谁能治得好小心儿呢!浓浓的绝望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从他眼中涌出。几乎将他淹没。 “主子”看着那两个急速消瘦下去的人,一旁的暗星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道“那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神医的月蒙,不是也在圣幽吗?何不请她来给公主看看呢?” 果然,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听着暗星的话,商子轩眼中猛的燃起一股希望,激动的说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她,以她们的关系,她必会救她的,快去请她过来。” “是” “小心儿……你终于有救了……”在暗星走后,商子轩将木心的手紧贴在脸上,难掩欣喜的说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迎接而来的并不是希望,而是致命的打击。 “她到底怎么了?”看着正在给木心诊脉的月梦,商子轩焦急的问道,眼中浓郁的关心,刺痛了月蒙的眼。她不明白,为什么商家人总要跟她们梨族扯上关系。先是害了玥落还不够,这会居然又害得心儿头上。 孽缘啊!孽缘…… 若不是为了心儿,她是决计不会踏入这圣幽宫一步的。 “什么?”感觉着从指间传来的跳动,月蒙的脸色一沉,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比翼,心儿居然中了比翼。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种毒早已绝迹了啊!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月蒙又再次抚上木心的脉。 没错,她诊的脉,没有错。果然是比翼。在确定这些后,月蒙手轻抬,撩开了木心的衣袖,当她看到出现在木心手腕的那只蓝色蝴蝶时,不禁一怔,又迅速的朝木心的另一只手看去。触及另一只手,虽然还没有成形,已有轮廓的金色蝴蝶,月蒙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此刻,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再也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东西。 比翼是从雪海传来的剧毒,早已失传不说,且无解。心儿的手腕已经出现一只完整的蝴蝶,等到另一只手的蝴蝶也完整时,也就是比翼毒发之时。到时候便会全身绞痛,七孔出血而死。死状惨不忍睹。心儿,心儿,怎么会中这种毒…… “你倒是说啊!她到底怎么样了?若是需要什么的话,本王立刻去准备。”听着商子轩的话,月蒙神色迷离的朝他望去,有些迟缓的说道“她中了比翼,无解,你什么也不用准备,只要让我带她回去就行了。” 她是她们梨族人,即便是死,也决不能死在这圣幽宫。 “什么?无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商子轩眼神呆滞的看向月蒙。看着微点头的月蒙,他喃喃的摇着头“不,不,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为了要带她走,你在骗我对不对?” “你自己看啊!”听着商子轩的话,月蒙刺鼻冷哼,颤颤的把只出现蝴蝶的手腕放在商子轩面前。看着商子轩的眼中,满是冷刺骨的恨意。若不是他把心儿带来这里,心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想着,想着,滴滴泪珠悄无声息的从月蒙脸上滑落。 “无解,难道真的无解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商子轩大力的摇着月蒙,歇斯底里的吼道,腥红的眼中水雾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 “害死她,你很开心吧!”一把挥开商子轩的手,月蒙企图将木心抱走,被商子轩制止了。 “不,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一把夺过木心,商子轩紧紧抱着怀里,手轻轻的划过她的脸,柔情似水的说道“小心儿……不要怕,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用朱果喂她,我不回来绝对不要移动她的身体。”见自己根本带不走木心,月蒙眸光冷若寒冰的看着商子轩,厉声说道,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朱果”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商子轩轻轻的放下木心,头也不回的急步朝外走去。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在他的暗格里,应该有两颗雪海进贡的朱果。 在商子轩离开后,那双紧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了。 强撑着自己坐起来,一阵眩晕袭来,木心的神色越发迷离,依稀间她好似看见好多破碎的画面,从她眼前划过。然此刻,她根本顾不了这些,只想着那个因为她而受伤的人。 残阳泣血的傍晚,一抹纤细的白飞快的朝圣华宫走去,从那蹒跚不稳的背影,不难看出她的身体极虚。 “心儿……心儿呢!她怎么不来看朕?”虚弱的让人心疼的声音,穿透厚厚的宫门,一字不差的传进木心耳中。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她脸颊滚落。此刻,她的心好疼,好疼,好酸,好酸。 “嘭”再也忍受不了!木心奋力推开那厚重的门,急速朝床上的那个人奔去。 “公主……公主……”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那个人,在场侍候的宫人,无不震惊的喊道。听着那两个字,床榻上的商沐寒用尽全力,抬去头朝门口望去。看到那抹泪流不止的白色,他笑了,笑的欣喜,笑的再无遗憾。 “别哭,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看着紧抱着他的木心,一滴晶莹的液体,无声无息的从商沐寒眼角滑落。够了,真的够了,此生他已无憾。 听着商沐寒的话,木心并没有言语,亦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流泪。 “心儿啊!”颤颤的伸出手,拭去挂着木心脸颊的泪珠,商沐寒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这一生能遇见你母亲,以及拥有你,真的很幸福,很幸福。我知道我不久于人世,可我放心不下你啊!我真的好想好想看着你出嫁,可惜我已经等不到那天了。所以答应我,嫁给子轩好不好,子轩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且看得出他爱你……” “好,好,我答应嫁给他,明日就成婚,你会看见我出嫁,一定会的……”听着木心好不犹豫的话,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猛地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64章 什么?他刚刚没有听错吧!小心儿说答应嫁给他,而且明天就成婚。紧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商子轩微微一笑,掩下眼中的那丝落寞,抬步便走了进去。 她不爱他,至少现在还不爱他,他知道,可即便这样他也想娶她为妻。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吧!他相信相处的久了,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参见皇上”看着龙床上那张急速消瘦的脸,商子轩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忍。遂看向木心那张惨白的脸,眉头微蹩,轻笑着的脸上爬过一丝极那捕捉的绝望。他问过御医了,月蒙说的确实不错,比翼无解。只能用朱果暂时压制毒性。可他不会放弃的,不管上天入地他也一定要为她找到解药。 “子轩来了啊!”噙着慈爱的笑,商沐寒用力的抬起手,想要握住商子轩的手,怎奈他的力气实在有限。见此,商子轩一副了然,快速的伸出手,握住商沐寒的手。 “子轩啊!朕将朕最宝贝的女儿,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对她。”握住商子轩的手后,商沐寒又牵起木心的手,遂将那两只手,放在了一起。他知道他即将去找落落,可是他放心不下心儿。很多事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太子狼子野心,也昭然若揭。怕是他一撒手,他就要对心儿不利。唯有将心儿交给子轩他才放心。子轩绝对有那个能力保护好心儿的。而他也相信子轩会好好的对待心儿。 “谢皇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心儿的。”紧紧握着木心的手,商子轩眼中闪烁着恍若钻石那般坚定的光芒。迎上他的视线,木心淡淡一笑。远远看去这两人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堪称天下绝无仅有的绝配。 可谁知道,笼罩在这一触及散的幸福中,木心的心有多疼。这一天,她失去的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有她的自由。她不爱商子轩,一点也不爱,可她不忍心拒绝那张慈爱的脸,那个舍身为她挡箭的人。这就是亲情吧!即使是痛着,也心甘情愿。 “好,好……”连说两声好,商沐寒的眼眶微红,苍白的脸上布满浅浅的幸福。看着他这个样子,木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了。此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叫他一声父皇,可是她叫不出口,真的叫不出口。 “那我去吩咐下去,明日成婚。”半垂眼睑,木心笑的有些悲凉。见她起身就要走,商沐寒赶紧伸手拉住她“心儿,不急着一时,选个好日子,让他们好好筹备一下吧!我可不想委屈我最宝贝的女儿。” 说完后,商沐寒柔柔的一笑。这一笑,让木心的鼻子越发酸楚。 “皇上,就明天吧!现在开始准备还来得及,我不会委屈她的。”噙着柔情似水的笑,目光紧紧缠着木心,商子轩拉着木心的手,缓缓说道,语气诚恳。不难看出他对木心的爱。听着商子轩的话,木心抬眸看向他淡淡一笑。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谢意。 这个男人其实也没那么讨厌!至少还算体贴。 “心儿……子轩……”商沐寒欲言又止的说道,死灰遍布的脸上弥散着难以言喻的感动。紧紧握着那两只手,他久久不曾言语。只是细细的看着木心,好似要把她的容颜刻进脑海。良久,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好了,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嗯,好好休息,明天,明天你还得送我出阁。”语气有些哽噎的说道,木心细细的替商沐寒盖好锦被,才转身离开。 “小心儿,你怎么了?”刚出了圣华殿,木心的身体猛的一仓惶,险些摔倒。吓的商子轩三魂掉了七魄,赶紧长臂一挥,将她拥入怀中。 “我没事”微微稳住自己的身体,木心从商子轩怀里退了出来,迎上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并不爱你,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你只需陪我做一场戏就够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不,我愿意,能娶小心儿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木心的话音还未落,商子轩眸光坚定的看着她,掷地有声的说道。脸上,眼中,流露的真切的感情。那灼热的视线,看的木心微微一怔,不着痕迹的朝后退去。 “好,谢谢你,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这一觉醒来,她觉得她的身体有些怪,时不时的就有些残破的画面从她眼前掠过。那画面很模糊,每当她想看的更仔细的时候就会消失不见。刚刚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险些摔倒。 “好,我送你回去。”温热的大掌自顾自的牵起木心,商子轩拉着她朝她的宫殿走去。一路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言语。气氛静谧的有些压抑。 他们要成婚了?很可能是父皇发现了些什么,看来他已经不能再等了,必须得尽快除掉她,只有那样,皇位才能属于他。立太子多年,父皇都没有传位为他的意思。他知道,父皇一直在等她回来,好把皇位传给她。 一路无语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此刻,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正有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紧紧盯着他们,那双眼中弥散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一副除他们而后快的样子。 送木心回到她的宫殿后,商子轩便回去了。那晚整个皇宫的戒备比平常森严了两倍不止,特别是木心所在的宫殿,明卫,暗卫,统统算下来,居然有一百五十多人。可以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无疑让那些想打鬼主意的人,望而却步了。所以这个夜晚,很平静,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诡异的近乎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竖日,经过那些宫人不眠不休的努力,偌大的皇宫到处张灯结彩。随处可见腥红的喜字,然这即便是这样,浮着皇宫上方的气氛依旧沉重而哀伤,并没有多少喜气。 公主下嫁轩王,这个消息如一阵风似的扩散开来,短短一夜,便已传遍圣幽。加之皇上病重的消息,引得整个圣幽一片哗然。有人猜测,公主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皇上冲喜。还有人猜测,这是皇上为了把皇位传给公主,才迫不及待的为公主找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总之众说纷纭,什么样的声音也有。 “什么?心儿要嫁给商子轩。”听着这几个字,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一脸震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对那些还沉浸在木心中毒的阴霾中,没平复的人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们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或者更准确的应该说是不愿意相信。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是商子轩逼她的,我要去找她,找她问个清楚。”脸顿失血色,夜如歌大步朝后退去,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初听这个消息,他只觉得五雷轰顶,胸口沉闷,难以呼吸。心很疼,很疼。他在意的只是,她是不是受人胁迫才会这么做。只要,只要她幸福,他可以放手,一定可以放手的。正如商子轩所说,他已经给不起她任何幸福了!所以他愿意放手…… “我也要去,我就是拼死,也要把姐姐救出来!”绝望,伤痛,几乎夺去木瑾的理智。迎上他们这个样子,左离眼神一暗,波澜不惊的说道“要去,大家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这个时候的皇宫,一定是插翅难行。”清冷如玉的面孔,平静如水的眼神,谁能看见他正在泣血的心呢!不是不难过,而是太难过,难过的连换个表情的力气都没有。 “好”三人对视一眼,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部署好,带着决绝,带着赴死的慷慨,亦怀着无限希望,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皇宫走去。 “嘭”紧闭的房门被一阵强劲的风撞开,紧接着闪过一抹艳丽的红。 “轩哥哥,你要成亲了,你要娶别的女人了,这是真的吗?你告诉如儿,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今天她刚醒便听到一个惊天噩耗,吓得她连饭都顾不得吃,便骑着马飞奔而来。委屈的好似弃妇一般,雪如大力的摇晃着一袭腥红的商子轩,近乎疯狂的喊道“轩哥哥,你快告诉我啊!” “如儿,这是真的,轩哥哥就要跟最爱的女子成婚了,你不恭喜我吗?”含着宠溺,却不关风月的笑,商子轩一脸灿烂的推开雪如,手细细的将被她抓皱的衣服抚平。雪如是他师父的女儿,于他就像亲妹妹一样。 最爱的女子,这几个字就像鱼刺一样,扎在雪如的喉咙中,虽不致死,却叫人生不如死。他说那是他最爱的女子,那她的爱呢!她的爱该怎么办? “王爷及时已到,该出发了!”听着这句话,商子轩笑的那叫一个妖娆啊!那妖娆的颜色更刺痛了雪如的心。豆大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脸上滑落,然而商子轩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他的心走远了。 “如儿,你在这好好休息一下,轩哥哥有事先去忙了。”匆匆丢下这句话,迈着急切的步子,商子轩便消失在雪如眼前。此刻,他若是可以预见后来发生的事,一定不会就这么丢下雪如的。 “轩哥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在商子轩离开后,雪如噙着委屈而怨恨的眼泪,大步的飞离轩王府。祸根也在就这时被埋了下去。 “我就要成亲了”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被装点的富贵而妖娆的脸,木心淡淡的一笑,掩下那丝复杂的情绪。短短一夜,她那个幻视的症状便又重了。那些破碎的画面,从模糊逐渐变的清晰。她的头也越来越痛,有时候几欲裂开。那种痛让她很不安。每当那些画面出现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真实感,几乎让她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公主吉时已到,请起身吧!”听着喜娘的话,木心缓缓的站了起来,任由那大红的盖头遮去她的视线。由喜娘牵着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时,她的手便被交到了商沐寒手里。虽然御医极力劝阻他不要下床,可为了送木心出阁,他还是来了。 刺眼的阳光下,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若不是旁边的人扶着,他也许连站也站不稳。看着这一幕,一旁的宫人都忍不住红了眼。 “父皇,走慢点!”紧紧握着商沐寒的手,一滴温热的眼泪从木心脸颊滑落,滴在她鲜红的绣鞋上。听着这声父皇,商沐寒紧捂着唇,全然不顾在场的宫人,无声的哭了,哭声好似孩子那般,即带着欣喜,又带着难掩不舍。 “我会送你一份特别的新婚大礼,你就等着享受吧!”看着他们那副父女情深的模样,一旁的太子满目阴霾,眉微挑,邪邪的笑着无声说道。 从月牙宫到太极殿,不远的距离,商沐寒牵着木心走的很慢,以至于走了很久很久。知道皇上是舍不得公主,一旁的宫人并没有开口催促。 “子轩,朕将公主交给你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朕什么。”所有大臣的注视下,商沐寒缓缓的把木心的手交到了商子轩手中。紧握着木心的手,迎上他的视线,商子轩满目真诚的说道“是,父皇,儿臣一定会做到的。” “新人就此拜别”喜娘的声音高高响起,闻此,商子轩拉着木心缓缓朝商沐寒一跪,在喜娘的搀扶下,双双离开皇宫。 “皇上,皇上,快宣御医。”木心和商子轩刚走,商沐寒便朝后倒了下去,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他的极限了。见此,一旁的宫人慌乱的把他抬回了圣华宫,并没有太过声张,扰乱成亲典礼。 车辇缓缓的行驶着,商子轩始终紧紧握着木心的手,等从皇宫到轩王府时,已是夜幕。因为原本宽广的道路,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有别于皇宫的压抑,华丽雅致的轩王府,一片喜气。特别是木心和商子轩到达时,王府里的人更是笑的何不拢嘴。这一天他们已经盼望太久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跨过那些繁琐的礼仪,终于到了拜堂的时候,听着喜娘的话,商子轩拉着木心一拜再拜。灯光的照射下,贯穿着他们的那根红色锦缎,仿若妖冶的血液,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夫妻对拜”高高的声音还未落,不待商子轩和木心做出反应,一道响若惊雷的声音便从天而降,扰乱了这看似平静的局面。 “慢着”……(未完待续) 第65章 “心儿”左离在左,木瑾在右,站在中间的夜如歌看着那袭妖冶的红,笑的好似即将凋谢的花朵那般凄楚。看着这几个人的到来,商子轩眼神一暗,隐在暗处的暗卫,提着剑便朝他们几个人冲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下,寒光闪烁的剑散发的诡异的蓝光,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心儿,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你自愿的吗?”视若无睹环绕在他身边的刀光剑影,夜如歌直勾勾的锁定木心,挂在嘴边的笑,那般绝望,那般悲凉。看着心爱的人另嫁他人,他的心一寸一寸的疼着,那种疼几乎要夺取他的呼吸。轻柔的夜风中,不难看出那抹白颤颤的抖着,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好熟悉的声音,听着夜如歌的声音,木心眼前一片模糊,已消弭的头痛一时间如潮水那般涌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石块拼命的敲打她的头,想要挖出了什么似的。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如已发芽的种子似的,来势汹汹的从她心里破土而出。支配着她一把扯掉头上的盖头。 是他。两道视线穿越遥远的距离,无声的交汇在一起。看着一袭白衣的夜如歌,木心的眼神越发迷离,突然间忆起,他是那晚紧抱着她的男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微微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夜如歌,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好似很久很久之前,也曾有一个这样的人,就这么遥遥的望着她,目光复杂,虽无言,却好像诉说着千言万语。 他是谁呢?他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般熟悉呢!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头,木心眼神涣散,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那般无助。明明他给她的感觉是这么的熟悉,为什么她就是记不起来呢!细细的想着,碎碎的念着,此刻的木心,眼中除去那么白,再无一物。依稀间,有两个影子,似乎在她脑海中慢慢重叠。但她就是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脸。 “心儿……心儿……你告诉我,是你自愿的吗?”若这是你的意思,我愿意放手,真的愿意放手。高高的抬起手,隔着遥远的距离,夜如歌一遍有一遍描绘又那张早已刻进脑海的容颜。那张温婉如玉的脸明明笑着,神情却是那般悲凉彻骨,那般绝望无助。她没有回答,亦没有反驳不是吗?这么说来这一切是她自愿的了!想到这夜如歌猛的一阵仓惶,大步朝后退去。他感觉有一种叫做温度的东西,渐渐从他体内流失。一时间,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觉得好似置身冰窟,那般冷,冷的刺骨。 “哧……”随着这道细微的声音,淡淡的血腥味,迅速的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由于眼和心,再也看不见其它,再也放不下其它,夜如歌退着,退着,一把吹发即短的软剑,宛若一条蜿蜒的蛇一般朝他袭来。刹那间,一朵妖娆的血花绽放在他胸前。 “如歌” “夜如歌”看着那飞溅而出的血,左离和木瑾双双呼喊,手中的剑舞动的越发快,拼命的朝夜如歌奔去。当触及不远处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一怔,眼中划过一抹无以言语的沉痛。他们千里迢迢,不畏一切的赶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结果。 这是她自愿的吗?这是她自愿的吧!不然她为什么不说话呢!淡淡一笑,木瑾眼中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纯净与天真,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悲伤。许是看的太过专注,木瑾的左臂也被划了长长一道。妖娆的血顺着他的左臂,爬过他的手,一滴一滴的从那把幽光闪烁的剑滑落。银红相间,造就出一道异常刺眼的画面。 “哧……”视线落在无动于衷的木心身上,左离眼中闪过一道黯然,挥舞着剑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一柄剑朝他刺来,由于躲闪不及,那把长长的剑就那么穿透他的胸口。尖锐的痛,瞬间弥散开来。狠狠撞击着他,若不是那个竖起的剑支撑着他,他或许已经站不起来了! “你们既然敢来,就要有赴死的准备!”冷眼旁观,淡淡的扫视着眼前那血淋淋的画面,商子轩微微眯起的眼中,一派浓烈的肃杀之气。对于他们,他没想赶尽杀绝,可他们既然来了,就不要怪他狠心。这就是破坏他好事的下场! “小心儿……对不起,吓着你了吧!”视线落在木心身上时,商子轩立刻换上一张如春风般和煦的脸,柔柔的替眼神涣散的木心盖好红盖头,继而面无表情的对一旁吓已吓瘫的喜娘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继续刚才的事。”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耗。不过若是他知道木心前世是一个杀手的话,绝不会说刚才的那番话!她是谁?她是简直可以称得上地狱使者的杀手,会害怕血。笑话!那种液体只能让她更疯狂而已! “是……是……”被吓的恨不得一晕了事的喜娘,颤颤的说着,蜡黄的脸湿漉漉的好似刚洗过似的。放眼望去刀光剑影,尸横遍野大厅,只有她一个人被吓傻了的样子,其它人都若无其事的,看着那血淋淋的画面,好似还有点兴奋,就跟见惯了这场面似的,不得不说,轩王府的人不是一般的强悍,而是很强悍。 “夫妻……夫妻对拜……”逼着自己振作起来,喜娘高声喊道,可那颤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情。听着喜娘的声音,看着那两道又重新站在一起的身影,正在打斗的左离和木瑾,猛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灰黑的脸上满是挫败与失落。唯有夜如歌淡淡的笑着,那笑中有祝福,亦有决绝。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既然得知她自愿的,他应该祝福她的,可祝福她的同时,他还是忍不住绝望。 “心儿……你要幸福……”即便这幸福不是他给的,他也希望她会幸福。喃喃的说着,看着那抹缓缓俯下身的身影,其实只能说一个,因为木心根本没动。夜如歌淡淡的看了左离与木瑾一眼,示意他们也该离开了!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等一下”就在商子轩俯下身的那瞬间,一道充满戏虐的声音平地响起,再一次打断了那尤为重要的一拜! “皇妹要成婚,不请在这个做皇兄的喝一杯,多不够意思!”玩味的看着商子轩,太子邪邪的笑了,得意洋洋的脸上满是张狂的笑“不过这亲怕是也没办法成了,父皇已经驾崩,你这个做公主的怎么也得给父皇守孝一年吧!” “你说什么皇上已经驾崩?”太子的话犹如一颗地雷,炸的在场的人无不头晕眼花。特别是商子轩,一向沉稳笑着脸也不禁裂开缝隙,爬满震惊以及不信。太医说皇上还可以活五天,这才第三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啊!所以你们这婚礼可以停下了。”父皇急着把她嫁给商子轩,无非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得已在今日就送走了父皇。满意的看着商子轩变了又变的脸,太子猖狂的笑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父皇遗诏将传位于我,于情于理,你们是不是应该来拜见一下,我这个未来的皇帝呢!” “是你害死了皇上,假传遗诏吧!”震惊过后,商子轩微挑眉,波澜不惊的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一切没人知道吗?错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早已知道,那晚夜宴的杀手是你派的,所以早在昨天皇上就将遗诏秘密的交到我手上。哼!未来的皇帝,说的好,就是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是你。来人啊!太子谋杀皇上,意图谋反,杀无赦。” “什么?父皇早已将遗诏交给你,这,这怎么可能?”听着商子轩的话,太子脸上顿起惊慌,遂厉声喊道“我看这逆臣贼子是你吧!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他不传位于我,又能传给谁呢?来人啊!将这里一干人等通通压入天牢。” “是吗?你似乎忘了,还有公主。”淡淡的说道,商子轩神色一冷,眼一眯,大声喊道“等什么呢?拿不动手,将他给我拿下。” “既然如此,就被怪我不客气了。”看着大批朝他涌来的人,太子毫不惊慌朝后退去。随着他这个动作,一大群人迅速从他身后站了出来,迎面对上了商子轩的人。偌大的喜堂顷刻间就变成了战场。刀声,剑声,厮杀声远远不绝于耳。这时的他们全然没发现,有什么已经变得不同了! 看着这急速转变的画面,已伤痕累累的夜如歌,左离,木瑾,纷纷皱起眉头,眼神凄迷的看着木心。刚才商子轩的话无异于在说木心即将变成圣幽的女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又该如相处呢!圣天的国主与圣幽女皇。他们之间的距离真是越来越远了,远到遥不可及。 “是你杀了他吗?是你杀了他吗?”皇上驾崩于木心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喃喃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木心一把扔掉头上的盖头,缓缓的朝太子走去。此时的她周身环绕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冷酷无情的眼,好似一把无坚不摧的厉箭,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太子。上扬的嘴角勾着一抹修罗般嗜血而狂傲的笑。看着这样的木心,站在远处的夜如歌微怔,一个奇怪的念头从他心中一闪而过。在这一瞬间,他几乎认为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声音淡淡的,好似在称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木心双眼微眯,缓缓伸出右手,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竟凌空飘起,如一阵风似的悄无声息的落在太子面前。 小心儿,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皇上的死,对她的打击太了吗?才会变得如此反常。看着落在太子面前的木心,商子轩足尖轻点,飞身跃起,朝木心闪去。 “小心儿……危险……快点闪开……”太子的武功他很清楚,绝对不是她可以对付得了的。然商子轩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木心抬手便朝太子挥去。看着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不禁为木心捏了一把冷汗。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太子的厉害。有的人甚至不忍心看即将发生的惨案,闭起眼睛。可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在木心那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击下,太子竟腾空飞起,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而下,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你……你是谁?你不是她。”看着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子,太子一脸惊恐,断断续续的说道,瞳仁急剧缩小,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 “你错了,这才是真正的我。”勾着夺人心魄的笑,木心一派优雅的抬起手,落在太子的天灵盖上,迎上太子那惊骇的神色,她淡淡的笑道“因为你杀了他,所以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太子还想说些什么,然他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因为就在木心说话间,他已经化作尘埃,随风而散。 “你们是他的帮凶对吧!”看着那群太子的手下,木心灿烂的笑着,凌空而起,高高的俯视着他们。飘渺的月光下,她额间的那朵梨花散发着刺眼的金光,与那头不知何时变回银色的发,相互辉映着,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晃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心儿……”看着这一幕,夜如歌笑了,他知道他熟悉,熟悉他的心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姐姐,是姐姐。”与夜如歌不同的是,木瑾却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好似要哭尽他所有的委屈与忧伤。这一刻,虽然他的人在哭,但是他的心在笑。相较于他们的表情,左离显得相当平静,但谁又知道他那颗不平静的心呢! “小心儿……”细不可闻的喊着,商子轩的心颤颤的抖着,因为他知道,清楚的知道,她这些变化代表着什么。他真的好怕,好怕,有了以前的记忆,她会离他而去。 “你们都该死”看着那群朝她扑过来的人,木心厉声吼道,抬手便朝他们挥了过去。风起,风落,血流成河的庭院中,再没了那些人的影子,剩下的只是随风而逝的尘埃。见此,在场的人看着木心的神色变了又变。从震惊到惊恐,再从惊恐变成直达心底的震撼。强,真是太强了。 “心儿” “姐姐”两道急切的声音齐齐响起,闻此,木心抬眸朝他们望去,淡淡的笑了,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特别是看向夜如歌的时候,木心眼中升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是的,她回来了,就在刚才她突然记起了所有的事。这一段日子,真是辛苦他们了。 “小心儿……”正在木心抬步要朝他们走去时,商子轩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 “不要,不要去,好不好。”他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此一去,她就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吧!他不允许,绝不允许。她只能是他的。 “放开我”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木心冷冷的甩开商子轩的手,便要迎上朝她走了的夜如歌和木瑾,然而商子轩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越拉越紧。从手腕传来的刺痛,让木心微微皱起眉,正当她要再度甩开他时,商子轩突然附在木心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难道你不想解落花咒了吗?”(未完待续) 第66章 “当然想啊!”无声的对商子轩说道,木心一把甩开他的手,笑的很是灿烂,可谁又看到她隐在眼底的阴霾呢!她讨厌别人威胁她,更讨厌别人欲掌控她的人生。而商子轩好巧不巧的恰好触犯了她的禁忌,她该怎么惩罚他呢! 直勾勾的看着商子轩,木心挂着嘴角的笑越发灿烂。灿烂的让木瑾不寒而栗,只有他知道,姐姐笑的越是开心,心中的火气也就越大。看来某人要遭遇了,颇为同情的看了商子轩一眼,木瑾淡淡的笑起,他的笑中再无忧伤,因为他的姐姐终于回来了! “放他们离开”依旧挂着醉人的笑,木心口气淡淡的说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看的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们无论无何也没办法相信,这个笑的倾城倾国的女子,和刚刚那个杀人不眨眼,出手狠辣的是同一个人。 “你们都让开,让他们离开。”迎上木心的视线,商子轩大声喊道,随即那些围在夜如歌他们身旁的人便退了下去。看着这一幕,木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如歌与木瑾。忽的,手腕处传来的温度让她不禁皱起眉头。抬眸望去,只见商子轩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炙热的双眼中满是浓浓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哧鼻冷笑,木心刚欲甩开商子轩的手,不料一道深情与忧伤相互缠绵的眼神朝她射来,让她的心猛的咯噔一声,怔怔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时间,心酸,感动,悲凉,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晰,在她心中翻滚。让她的眼有些涩涩的,酸酸的。 “心儿……”轻轻的喊道,夜如歌的声音难掩细细的颤抖。明月当空,月光飘渺,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布满浓郁的担忧,更甚者应该说是害怕。是的,他在害怕。对上那双清冷似水的眸子,他的心颤颤的,苦涩与害怕,齐齐溢出。 她记起来了,记起来他夺去了她的清白。这让他如何面对她,纵使那是无奈之举,可他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怎么?你们想永远留在这轩王府!”看着那两道痴缠不休的视线,商子轩冷冷的说道,声音中难掩酸酸的醋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虽然他们就那么遥遥的望着,但他却觉得那是一个他永远插不进的世界。这种感觉让他抓狂。 “你们离开吧!”听着商子轩的话,木心半垂眼睑避开了夜如歌的视线。当她看到横在夜如歌身上的伤时,眸光一寒,一股凛冽的杀意从她眼中一扫而过。让她险些失去理智,不得不说,她这个人是很护短的。 “心儿……你要幸福……”看着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夜如歌莞尔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迅速转身离开。转身的那瞬间,他的脸忽然塌了下来,再无那明亮而澄净的笑,只剩下一片死灰。走着,走着,他忽然猛的一怔,脸色刷的白了下来,紧接着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口中无声无息的溢出,染红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 此刻,他的心很痛,很痛,痛到不能呼吸。她记起了前尘往事还愿意留下,这说明她是爱他的吧!看着从他口中溢出的血,夜如歌忽然笑了起来,原来这种感觉就是放手的滋味。虽然很痛,但他却无悔。因为他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姐姐……你……”看着夜如歌仓惶离开的身影,木瑾欲言又止的说道。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低沉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瑾,带着他们尽快离开,这里不安全,放心吧!我会回去的,只是不想现在,因为我还有些事不得不做,听话,快走。”是密语传音,听着木心的话,木瑾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左离迅速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木心低低的笑起,一把甩开商子轩的手,凌空而起,看了一眼皇宫所在的方向,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前。有仇不报,可不是她的性格。 “小心儿……”看着这一幕,商子轩脸上爬过些许惊慌,飞身一闪,朝木心追了过去。 “你放心吧!姐姐她会回来的。”快步走到夜如歌身边,木瑾淡淡的说道,有些苍白的脸上弥散着浓浓的担忧。他知道他对姐姐的情意,更了解他的痛,他的绝望。所以他才愿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因为他感谢他,救了姐姐的命。 “她会回来的……”低低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夜如歌浅浅一笑,直直的朝后倒去,见此,木瑾大喊出声“你怎么了?” “如歌……”听着木瑾的喊声,左离猛的回过神来,朝夜如歌看去,当他看到散落在夜如歌身前的那些血时,脸色一沉,迅速的抚上他的脉搏。 “他怎么了?很严重吗?”看着左离渐渐沉下去的脸,木瑾担忧的问道。听着木瑾的话,左离并没有言语,抬手喂给夜如歌一颗药丸,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如歌的落花咒,提前发作了,他的身体已有了凋零的迹象,最多,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 “什么?”听着左离的话,木瑾惊呼出声,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夜如歌只能再活三个月。若是姐姐知道,该如何受得了呢!苦涩的看向夜如歌,木瑾的心颤颤的抖着,然更令他震惊的事还在后面。 “主人,圣天传来急报”正当木瑾沉浸在伤痛时,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他右侧,将手里的纸条恭恭敬敬的放在木瑾手中。 “什么?凤千夜出兵攻打夜澜。”看着纸条上的字,木瑾厉声喊道,周身环绕着浓浓的戾气。一把将手里的那个纸条给捏碎了。好个凤千夜,居然选在这是出兵攻打夜澜,他这么做无疑是知道夜如歌并不在夜澜,看来他们得尽快回去才行。以凤千夜的野心,势必也要对西川出手的。 “夜,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幽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左离低沉沉的说道,脸上布满无尽的悲凉。他早知道夜会对夜澜出手的,只是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看来他熟悉的夜,已经彻底消失了。这一战,怕是要引起天下大乱了。因为莫殇亦不是一个安分的人,难保他不会趁着凤羽与夜澜开战之际出兵。想到这里,左离飞快的朝木瑾望去。这一望两人迅速达成共识。当晚便有一辆马车,急速的驶出圣幽,朝圣天飞奔而去…… “你们都该死”阴寒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静静的回荡在圣华宫四周,引得那些太子留下的侍卫,不禁战栗起。 “是谁?有种的就出来,别在那里装神弄鬼。”忽然,一个人壮着胆子大声喊道。听着这猖狂之极的声音,木心哧鼻一笑,驭着风缓缓的落了下来。见此,那些人一脸震惊,不约而同的朝后退去。对于武功他们一向很有自信,不想这个人竟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来他们遇上不容忽视的强敌了。 “我出来了,你们就得死。”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狠辣,木心悠悠的抬起手,勾着犀利的笑,漫不经心的朝那些人扫去。只见一阵强劲的风平地而起,卷起浓烈的杀气朝那些人袭去。 “啊……公主……居然是公主……”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风扫过,木心面前再也没有一个出气的活物。血,破碎的尸体,散散落落,满地狼籍。风细细的吹过,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木心抬步朝圣华宫走去。对于那些该死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手软,敢伤害她在意的人,这就是代价。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的好似肩上背着一座大山。木心缓缓的朝那个偌大的龙床靠近,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疼一分。当看到商沐寒那张青紫的脸后,她颤颤的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两行清泪带着炙热的温度从她眼角滚落。 对于他,她说不清楚,是爱,还是恨。她只知道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很疼,很痛,疼到有股毁天灭地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商沐寒,木心一下跪倒在他面前。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不是吗?她只不过是占用了这具身体而已。为什么她还会这么难过呢!都怪他,都怪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好到让她愧疚,让她难过。 “好了,小心儿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不是吗?”随后赶来的商子轩,看着这一幕,心痛万分。轻轻的拉起木心,柔柔的将她拥入怀中,仿佛哄小孩似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这一切,木心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 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总是残忍的夺去,那些她所在意的人。将她一点点推入冰冷的深渊。是她杀戮太重了吗?果然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死的不的她呢?她情愿死的是她,而不是他们。 “小心儿,你累了,好好睡吧!”沉痛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商沐寒,商子轩轻轻的点了木心的睡穴,一把抱起她出了圣华殿。 “怎么样?找到解开比翼的办法了吗?”商子轩刚把木心送回她的宫殿,月蒙便赶来过来。看着正在给木心诊脉的月蒙,商子轩急切的问道,勾起的狐狸眼中,布满浓浓的担忧。 听而不闻他的话,片刻后,月蒙离开了木心的手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心儿体内的比翼居然就这样解了。不仅如此,连带着她的记忆,武功也一起恢复了。看来是比翼的毒性,引发了潜藏在她体力的武功。也正是因为如此,比翼之毒才会散去。 “她没事,比翼已经散去了,只是身体有些虚。”满目慈爱的看着木心,月蒙细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忆起也就代表心儿,知道了有关夜如歌的事,这让她如何承受呢! “如此甚好”淡漠的话语中难掩内心的激动,商子轩柔柔的看着木心,对月蒙说道“你留下照顾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语罢,他便迅速的消失在月蒙的视线中。如今皇上驾崩,太子逝世,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皇上驾崩的消息如风似地扩散开来,三日后,在世人的注视的下,由商子轩主持,举行了隆重的国丧。出殡那日,哀声阵阵,白花漫天飞舞,从宫门口至皇陵,一路皆有百官相送,夹道两旁闻声而来的百姓也纷纷前来相送,其数量数不胜数。那场面叫一个壮观,可这些人中,独独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隔日新皇登基,令百官大跌眼镜的是,新皇登基后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传位于轩王爷。 “小心儿,你不是这么狠心吧!居然把我推到那个位置,还美名曰为了感谢我,这个谢礼我可不可以不要呢?”全然没有做皇帝的喜悦,商子轩哭丧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不远处的木心。眼底隐着巨大的哀伤,他知道,他要失去她了。 “救命之恩,焉有不谢之理。圣幽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打理。”权力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这不仅是她给他的谢礼,更是她给他的惩罚。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同样也不喜欢这个位置。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木心高高的扬起头,跃上马背,淡淡的看了商子轩一眼,挥动手中的马鞭,没有一点留恋的朝前奔去。跟着她身后的还有月蒙。 “我不会放弃你的,天山,玉机子,或许可以解落花咒……”木心还没走多远,一抹声音幽幽的从她身后响起,闻此,她轻勾嘴角得意的笑了,拉动手里的缰绳改变了方向。 她就知道会这样……(未完待续) 第67章 呼啸而来的西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像刀子一样划过,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苍茫的雪上之巅,只见一白衣女子,目光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茅舍,静静的跪着。任由透着寒气的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她那袭银色的发上。银装素裹的世界中,她就像一个从九天落下的仙子,与周遭那清冷的气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冰肌玉骨,不沾染一点凡尘的纷繁。 玉机子,当真这般无情吗?睫毛扑闪扑闪的,沾染着几片晶莹的雪花,眸光清冷似剑,带着几分犀利,带着几分惆怅,直勾勾的看着那扇破旧的茅草门。跪在地上的女子,晶莹如玉的脸红彤彤的,浮着丝丝血红的线条,显然是被那锐利的西风给伤到了。可她毫不在意,依旧静静的跪在那里,宛若一座雕像似的纹丝不动。 “心儿,这都三天了,玉机子还是不肯出来见我们,我看我们还是早早下上吧!在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不吃,不喝,不休,不眠的在雪地里跪了三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被拖垮的。她决不能就这样眼睁得的的看着心儿摧残自己。她舍得,她还舍不得呢!说着说着,旁边的那女子便用力的拉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欲把她拉起来,可惜却被她给制止了。 “月姑姑,这里寒气大,你先下去吧!不见到玉机子,我是绝不会下去的。”比起他做的那些,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又算得上什么呢!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回别人十分。她绝不允许他为她而死,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会难过,会愧疚一辈子的。 玉机子三天不出来,她就等三天。三个月不出来,她就等三个月。她会一直一直等下去,她就不相信他会一直不出来。不等到他,她是绝不会下山的。 “心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都解不了落花咒,你当真认为他可以解的了?”摇头,叹惜,再摇头,对上那双璀璨而坚定的眸子,冒着寒气的雪山之巅终于恢复了宁静。厚厚的雪,咯吱咯吱的响起,留下一串蜿蜒的脚印,一个身影由大变小,最终化为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她了解她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所以她不再阻止,而选择另一种办法帮她。不就是一个落花咒吗?她就不相信她梨族第一神医会解不了。给她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的。哼!到时候她非把这个玉机子的老巢给挑了不可,让他再牛哄哄的不可一世。敢这样刁难她的心儿,真是不想活了。想到这里,银色的风景线中,那抹白色的身影走的越发快了起来。 雪簌簌的飘着,带着刺骨的寒冷。那银色的光芒,甚是刺眼。风声,雪声,远远不绝于耳,偌大的一方天地,除去那浅薄的呼吸声,便再没有其它响动。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白的纤尘不染,却又带着独属于她的孤寂,与悲凉。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山未动,天依旧,一抹纤瘦却坚毅的身影,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虽跪着背却挺的笔直笔直。不卑不亢,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浮着直击人心的真诚。叫人不敢直视,却有不得不直视。 “师公,她已经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了,您就见一见她吧!在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您老人家该不是真是这么绝情吧!”痞痞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更带着些许厚重的埋怨。轻烟阵阵,檀香四溢的草舍内,一个白衣白发颇具道骨仙风的老者,正在闭目清修。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紫衣男子,一副谄媚的表情,又是捏腿,又是倒茶的。可那闭目养神的老者,根本不甩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整个一个独角戏。 “师公……师公……”又喊几声,见那老者依旧没有回答,紫衣男子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换上一张放荡不羁的表情,目光带着一丝狡黠,慢条斯理的说道“该不是师公也解不了那落花咒吧!” “什么?你说什么?臭小子!”仿佛被说中心事那般,那双紧闭着的眼猛的睁开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有的促狭,高声说道,拿着拂尘的手,青筋突起,泄露了主人此时暴怒的心情。 “若不是,那您就把解药拿来吧!”浮着些许诡计得逞的窃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悠悠的伸到那老者面前。见此,那老者气的胡子都在颤抖,脸上闪过一丝暗红,声音一冷“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谁不知道你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却不甩你……” “什么?你说什么?别忘了我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商子轩。哼!追爱失利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的攻势现在才开始,你懂什么?”心那个痛啊!血如泉水那般涌啊,涌啊!简直将某人的理智给湮灭了!以至于某人的话有些夸大其词,更有些被戳中痛处的无所遁形。 “那师公我老人家就祝你旗开得胜,我会出去见她的,至于你就先回皇宫吧!别在我眼前晃了晃去的,弄的我眼晕,小心我心情不好,让她一直跪下去。”哼!臭小子,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颇为不屑的瞥了一眼商子轩,玉机子在心里很不道德的贼笑起来。 小子啊!小子,你也有这么一天,真是报应啊!以前常常讽刺我老人家,追爱失利,现在轮到你了吧!这就叫现世报!活该! “谢谢,师公您老人家了,我这就回去,记得不要伤害,也不要为难她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罗里吧嗦的一大堆,赶紧着走吧!”商子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玉机子给打断了。听着那赶人的话,商子轩恭恭敬敬的朝玉机子做了个揖,有些得意的笑着,迅速转身离开。离开后的他,没看见玉机子脸上那浓浓的不舍,以及双眼流转而出的决绝。似乎他正在挣扎,似乎他已经下了某种决定。 “吱呀”一声,在商子轩从后门离开后,玉机子迅速拉开了紧闭着的草门。风呼啸着而来,卷起他的衣衫,银发狂舞,置身破旧茅庐的他,一时间恍若天上的神祗,带着一股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味道。 商沐寒的女儿,果然不错,也难过那小子会看上眼,要知道那小子可是眼高于顶的。也罢,也罢,为了那小子,他就破一次例吧!细细的打量着木心,玉机子微微眯起眼睛,那样子让循声望来的木心,不禁一怔。 那神态,那样子,她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一个人的影子。真的很像,很像…… “丫头,不是要落花咒的解药,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一副审视儿媳妇的模样,玉机子撸着胡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看到本来就有些眼花的木心,更是眼晕的不得了。 “是”拖着那条早已麻木的腿站了起来,木心险些摔倒。走的有些缓慢,走路的同时,木心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玉机子。这个人在圣幽被视为一个神话,夸张点说就是那种无所不能,近乎神仙的人。只是他真的能解落花咒吗?要知道被誉为第一神医的月姑姑都没有办法!也许是病急乱投医吧!她竟听了商子轩的话,为了见他一面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微微皱起眉头,木心迅速收起眼中那丝疑虑,然玉机子还是看到了。 “丫头,不要小看我,会吃亏的,别说落花咒,就是落草咒,我也照样解的了。”清清冷冷的说道,玉机子眼中有丝不被信任的恼怒。哼!其实他想大喊,你丫的既然不相信我,还跪我做甚?他敢说若不是看在那臭小子的面子上,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听着玉机子的话,木心下意识的朝他望去,迎上那双精神奕奕,分外透彻的眼睛时,她缓缓抽离了自己的视线。波澜不惊的说道“那是,若连个小小的落花咒都解不了,岂不是有负阁的下盛名。” 明明褒奖的话,却被木心生生给说出一股子的讽刺味。听的玉机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也就是从这刻,玉机子从心里开始认同木心。 “哼!丫头嘴挺厉的嘛!就是不知道,你泡茶的功夫是不是也这么厉害。给老头我沏壶茶,说不准我一高兴就把落花咒的解药给你了。”腾开地方,让木心进来,玉机子指着前面的茶具,玩味的看着木心说道。 “好”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木心拿起前面的茶具便忙活起来,不一会便从破旧的茅舍传出阵阵浓郁的茶香。杀手不单单只要会杀人那般简单,经过夜族那变态的训练,别说最平常的茶艺了,就是绣花她也会。看着玉机子,吧唧吧唧抿着茶,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木心淡淡的笑起,明知故问的说道“味道怎么样?可还合口?” “不错,不错,真是好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玉机子神色一怔,很是严肃的说道“老头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落花咒的解药可以给你,但你要拿等价的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听着玉机子的话,木心双眼一眯,对上玉机子的眼睛,微微勾起嘴角,脸上浮着丝丝浅薄的笑。她也正有此意,毕竟吃人家嘴短,她可不想欠下任何人。 “我要你的命,你舍得吗?”笑的那么灿烂,说出的话却是那般冷漠。玉机子玩味的看着神色一冷的木心,细细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正当他以为木心会拒绝时,木心波澜不惊的跑去三个字。 “我愿意”闻此,玉机子笑的那叫一个妖啊!眼里险些笑出眼泪来。 “可我不想要你的命”笑着,笑着,玉机子冷不丁蹦出这几个字。听的木心一愣,不禁说道“那你想要什么?财富?地位?” “我只要你为我做件事,怎么样?”做一件事?连他都做不到事,她能做到吗?正当木心准备开口询问时,玉机子似乎已洞察先机,低低的附在木心耳边,碎碎的说道…… 一字一句听下去,浮现木心脸上的淡笑,一点点凝结。她从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提这样的要求。可若能救夜如歌,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笑缓缓爬上脸颊,迎上正在等她答案的玉机子,木心毫不迟疑的说道“我愿意” 风停了,不经意间,雪似乎也停了。虽然空气依旧那般冷,木心却觉得在她身体里,有个部位是温暖的。这便是落花咒的解药吗?神情专注的打量着手里的那个瓷瓶,木心淡淡的笑起,笑的那般纯粹。从她眼中迸发出的光芒,近乎悬在天上的太阳,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刻,她觉得肩上好似卸下一个沉重的胆子,身心都从未有过的平静。 “主人”正当木心想的出神时,一个黑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人,木心收起手中的瓷瓶,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 “夜如歌,瑾少爷他们被围困在落日河畔,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眸光一寒,还没听完剩下的话,木心便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未完待续) 第68章 “小心儿,走的怎么急,要去那里呢?”声音依旧痞痞的,却隐着浓浓的落寞。刚下山听到有关圣天的消息,立刻折回来的商子轩,盯着木心红扑扑的小脸,全然无视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伸手将一个令牌塞到木心手中,有些促狭的说道“怎么你给我一个那么大谢礼,还不准我给你点回礼吗?” 这是什么?盯着手中那块金灿灿的令牌,木心鼻头一酸,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谢谢你了” 虽然她只当了一天的女皇,但还是认识这个东西的,这是圣幽的军令,有它在手至少可以调动圣幽三分之一的兵马。将它交给她,想必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抬眸淡淡的看向商子轩,木心突然浅浅一笑。那样明亮的笑容晃花了商子轩的眼。只是他却开心不起来,因为那个笑太过复杂,有感谢,有感动,有无奈,有悲凉,然却单单没有他想要的那种东西。 或许无论他做什么,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吧!看着那明媚却毫无温度的笑,商子轩步伐紧凑的跟着木心身旁,带着些许玩味,隐着几缕期盼,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们,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吧!朋友之间用得着怎么客气吗?” 朋友?听着商子轩的话,木心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白黑相交的眼底,清清冷冷,若有似无的闪过一丝嘲讽。这个男人,太深沉,太难读懂了。她看不穿,也看不透他。朋友吗?有时候他确实很像,总是带给她细致无微的关照。就像现在知道她需要什么,及时送来。可她知道,他们永远也不肯能成为朋友。早就她答应玉机子那个条件时,他们便再也不能以那种身份站在一起。这便是她的命吧!一切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即使她不愿,不甘,也无力改变什么!有些人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等下次见面时,我再给你答案。”淡淡的扫了一样商子轩,木心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素手轻挥,驭风而起,只留给商子轩一个孤寂清冷的背影。 “好,小心儿,我等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笑的好似一只妖媚的狐狸,商子轩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华光闪烁的眸子中流动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她并没有拒绝不是吗?这对他来说就够了。虽然她也没有答应,但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小心儿,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逃不掉的,因为我不会放开你的手。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坚光,盯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商子轩无声无息的说道,迈着潇洒的步子转身离开。 风冷冷的吹过,已停歇多时的雪,不知何时又飘飘悠悠,洋洋洒洒的好似羽毛一般拂过大地。不消片刻,那两串虽有交汇,但最终分道扬镳的脚印,便已淹没在大片大片的雪花中。风雪依旧,却再没有那两个人的痕迹,就好似他们不曾相遇,不曾并肩而行一般。 凤千夜你最好不要伤害他们,不然我一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暗夜中,一双夜鹰般的眸子,凛冽而肃杀的盯着前方,浓郁的戾气流转而出,给这月缺星残的夜更添几分诡异。当晚十万士兵悄无声息朝圣天出发,在那长长队伍之前的并不是什么将军,而是一个身体薄弱,气势逼人的女子。 “怎么?你们还不肯投降吗?朕保证只要你们交出玉玺,就饶过你们的性命。”手握长剑,一袭金色的铠甲,高高的扬起头,一派睥睨天下的扫视着不远处那几个很是狼狈的人,凤千夜气势凛然的说道,划着一丝淡笑的脸上满是胜利在望的精光。在他身后有数不清的士兵,抬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银光点点,每张脸上都闪烁着浓烈的杀气。似乎不远处的那几个人与他们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哈哈哈……你想要玉玺,真是做梦,凭你这样的人也配坐拥天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朕是绝对不会把玉玺交给你的,但你记住朕死了,你也活不了,因为有人会给朕报仇的,到时候你一定死的比朕惨。”听着凤千夜的话,木瑾仰天大笑,笑的同时,他不时的用余光扫视着身后。那来势汹汹的水倒映着他们几个伤痕累累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呢?我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若是你还不来的话,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知道,一直知道,你对他是不一样的,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这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我绝不会让那个唯一可以温暖你的人消失。噙着一丝浅薄的笑,淡淡的看了夜如歌一眼,木瑾低低的对左离说道“快点带他走,这里就交给我了。” 为了姐姐的幸福,他就是死,也是幸福。语罢,木瑾拖着早已伤痕遍布的身体,用尽全力,一跃而起,透过层层箭网,手执长剑,直直的朝凤千夜刺去。就让他最后再为她做一件事吧! “是”看着木瑾决绝的样子,左离顾不上犹豫,抓起夜如歌便要做,却被夜如歌给制止了。 “放开我,我怎么能让她的弟弟,因我而死呢!这样我会痛苦一辈子,整日活着对她的愧疚中,离,我知道你懂我,所以请不要阻拦我。”夜如歌说的淡淡的,却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坚定。听着他的话,左离微怔,夜如歌的手臂从他手中缓缓划出。是的,他说的对,他懂他,所以他不能让他,和他,永远活在对不起她的阴影中。那样的他们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夜,终究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悲凉的笑着,迅速点了夜如歌的穴道,将他交给一旁的人,左离身形一转,抽搐腰间的软剑,杀气凛然的朝凤千夜袭去。这一幕,早在离开皇宫之时,便已预料到,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不想,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识吧!纵使有过短暂的交汇,最终也要回到各自所选的路上。你死,亦或者,我亡,这便是属于他们的结局。 “离,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让我做千古罪人。”听着夜如歌的指控,左离笑了,笑的那么飘渺,在他和木瑾的脸上都流转着一股赴死的决心。木瑾不顾一切的要送如歌走,他又怎么会不知晓其中的缘故呢!既然如此就让他,也会她的幸福做些什么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怎么能让你们为我做这样的牺牲,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们这么做啊!”凄楚的喊着,夜如歌忽然大笑起来,随着那痴缠哀怨的笑声,一条细细的红线从他唇角溢出。一滴一滴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那妖冶的颜色无不诉说着他内心的凄苦。他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能让他们为了他去死。所以他将所有的内力集中在一起,强行冲开了穴道。 “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你不明白他们的苦心吗?”看着这一幕,在前面开路的夜色,匆忙退到他身边,一下跪倒在地。用他的身体,阻挡着夜如歌。 “夜色,你也要阻挡我吗?”紧紧捂着胸口,夜如歌颤颤的朝后退去,惨白如雪的脸上弥散着难以言喻的绝望。落日河,六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弄丢她的。而今他还要在这弄丢他们吗?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迎上夜色布满哀求的眼,夜如歌缓缓的摇了摇头,抽起夜色腰间的长剑,凌空而起。“我意已决,是绝不会改变的。” “主子,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那么就由夜色来为你护航吧!”高高朝夜如歌伸出的手,最终没有落下。夜色一脸决绝的站了起来,拎起一把剑便朝那些弓箭手砍了过去。剑起,剑落,血花飞舞,有他的血,亦有别人的血。 “你以为你们可以阻挡的了这三十万大军吗?真是妄想,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因为他们全得留下来,给这里的黄土做伴。”张狂的笑着,邪肆的眼中杀气乱撞,凤千夜手舞长剑,行云流水,动作写意,不慌不乱的与朝他冲来的木瑾和左离周旋着。 由于身受重伤,以及被围困多日,粮草断绝,原本颇为有利的,二对一,对此刻的木瑾和左离来说,也并未从凤千夜身上讨到丝毫便宜。相反还被凤千夜逼得节节败退。 “哼!凤千夜你不要得意,谁生谁死,不到最后一刻,又怎能知晓,说不定到最后那刻,死的会是你。”挥剑的动作,越发的缓慢,木瑾吃力的喊道,苍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死又如何,姐姐一定会给他报仇的。看着死到临头的木瑾,还有心情笑。凤千夜的怒火彻底被引了起来,原本戏弄似地招式,全部变成致命的杀招朝木心袭来。 “有我在你杀不了他”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左离一剑挡下凤千夜的杀招。对上他这一剑,凤千夜怒吼一声“离,我本来不想杀你的,但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都换不会离的回归,他不介意让他永远消失。纵使他曾经是他的兄弟,他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因为那个欠他的恩情,他自认为早已还清了。 “哧……”凤千夜的长剑刚挥出,便撞到另一把剑上,随着一道刺耳的声响,飞快的闪过一簇耀眼的火花。迎上手执长剑,正对着他的凤千夜,凤千夜双眼一眯,勾出一抹寒厉的笑“既然都来了,就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吧!”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伏击他们,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也许有人会觉得卑劣,但只要能取得天下,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成王败寇,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一切一切还不都是最终的胜利者说了算。他从未想过做什么英雄,他只要天下,只要所有人的臣服。 “去死吧!”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将夜如歌他们三个人袭到在地,凤千夜一把丢开手中的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高高的举起手“你们都去死吧!这个天下只能是我的。” “龙翔九天”随着这四个字,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迅速暗了下来,狂风急进,黄沙飞舞,落叶萧萧,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头顶压了下来,一点点挤压着身体的五脏六腑,痛,好痛,忽然承受不住强大压力的血管破裂开了,血缓缓的蔓延开来。大片大片不分敌我的士兵,纷纷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饶是功力深厚的夜如歌他们,在这种强大的压迫下,也不禁大吐鲜血。 “呵呵……“凄厉如鬼的笑声,震耳欲聋,凤千夜头上的金冠,忽然裂开,伴随着刺目的光芒,跌落在泥土中。散落下来的发,随风急舞,狰狞的笑着,凤千夜一步一步朝夜如歌走去,手细细的抚上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不,不要杀他,我把玉玺给你。” “夜,放开他,快点放开他。”见此,木瑾与左离撕心裂肺的喊道。听着他们的喊声,凤千夜笑的越发癫狂。手猛的一紧,笑道“放开你,那怎么可能,你必须死。” 相较于木瑾和左离的表情,夜如歌显得相当平静,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赴死的恐惧,依旧浮着淡淡的笑。笑的那般从容,温润如水的眸子中,散落着星星点点浓郁的不舍,剩下的全是即将解脱的快感。 “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容不下你吗?从六年前你带着她的那刻,你知不知道我的东西,即使我不要了,也只能是我的。”他永远记得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在窃喜,窃喜他的皇后是她。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在立皇后吗?因为他一直在等她。可是她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有谁知道他的后悔呢!天下与她,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或许不会再选择这冰冷的天下。这一切都怪他,狠狠的掐着夜如歌的脖子,凤千夜举起手便朝他的头挥了下去。 “呵呵……”听着凤千夜的话,夜如歌轻笑出声,眼中拂过点点同情。难怪他一再的放过她,可惜的是那些失去的永远不会在回来了。 “住手,我的人是你可以杀的吗?”就在凤千夜的手,要落在夜如歌的头上时,一道冷锐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未完待续) 第69章 “姐姐,是姐姐……”循声望去,看着不远处的那抹虽娇小,却气势逼人的身影,木瑾高声喊道,因绝望而涣散的焦距,从新聚焦到一起,深不见底的眼中燃起无限希望。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是她,真的是她。遥遥的望着那袭纤尘不染的白,左离一副被抽去力气的样子,缓缓跪倒在地。清冷如玉的眼中,顷刻间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笑。她来了……真好……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战斗,他累了,真的很累了…… “是你,你来的正好……”勾着一丝浅薄的笑,看着那个不似凡人的女子,凤千夜拍向夜如歌的动作戛然而止,狭长的凤尾眸子中浮着丝丝带着狰狞的玩味。哼!好一句我的人,在他没有说不要她之前,她依旧是他的帝后,这辈子都不会有所改变。夜如歌爱她,他知道,那么她是不是也同样爱他呢!对于这个问题,他可是尤为好奇呢!如此就让他做一个有趣的实验吧! 风流云散,一袭明黄的凤千夜,将放下的手,又高高的举了起来。一道凛冽的杀气瞬间从他眼中迸射而出。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拍向夜如歌的额头,而是缓缓的袭上他的脖子。继而一点点收紧。随着他这个动作,夜如歌的脸色顷刻间惨白如雪,青紫,与灰黑,先后爬上他的脸。如红线般的血丝,从他口中缓缓溢出。 心儿……是她……真的是她……真好……她终于回来了……。 嘴角轻扬,浅浅的笑在夜如歌脸上荡漾开来,带着浓浓的幸福。风一丝一丝的划过,凌乱的发被风吹起,阳光下那双盈盈如水的眸子中,一派欣喜。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就好像被掐着脖子的不是他一般。 那风,那云,那树,那水,天地万物全被他屏蔽在外,在那双笑意莹然的眼中,只剩下一抹风华绝代的白。 “想救他吗?”阴寒如鬼的声音,淡淡扩散开来。得意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木心,凤千夜低低的笑了,盘在夜如歌脖子上的手猛的一紧。随着他这个动作,有那么一颗玲珑剔透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 银色的铠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面前,一袭白衣的女子,直挺挺的站着,任由风吹的她的发丝四处飞舞。银色的铠甲,银色的发丝,在绚丽的阳光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极致美丽,却又相当诡异的画面。 浓浓的肃杀之气,从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中翻滚而出,带着说不出的戾气。使得炎炎夏日的风,生生多出一股子阴寒。 “自然是想的”声音淡淡的,迈着悠悠的步子,全然不顾凤千夜身后万千弓箭手,好似逛自家的后院一般,木心噙着淡薄的笑,一步一步朝凤千夜走去。就是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子,逼得那些手执长矛与弓箭的士兵步步后退。脸上爬过一阵又一阵濒临死亡的恐惧。 “主子……”危险……见此,白羽已酝酿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木心一抬手给制止了。 危险是吗?不得不说这确实很危险,只不过危险的不是她,而是那些人。淡淡的挑眉扫了一眼那群如临大敌的人,木心笑了,笑的很轻,很淡,然那些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在那些笑意的掩盖下,盘踞在她眼底是的冷刺骨的寒光。 “想救他是吧!”丝毫不意外木心说出这样的话,凤千夜细细的抚摸着夜如歌的脖子,扬眉浅笑道“那么我给你两个选择好了,其一,在我眼前自刎,其二,回到我身边,继续做我的皇后。你选择什么呢?” 是他的东西就必须一直是他的,如果他得不到的话,情愿亲手毁掉。就比如她,若是回来,他既往不咎的接纳。若是不回来,那就怪不得他狠心,先杀了他,再杀了她。 “呵呵”凤千夜的话激起了木心埋在心中最深的痛。妖冶一笑,一簇妖娆如血的红光在木心眼中迅速凝结。此刻,倒映在她眼中的万物,无不被染上一层摄人心魄的色彩。那如火如荼的颜色,引得她身体每个细胞都疯狂的叫嚣着,一种强烈的念头在她心中蠢蠢欲动。使得她异常兴奋。 杀……杀……杀……强烈的杀念,倾巢而出。 一时间,木心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相似的情景,相识的对话。那血染的一幕,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眼前。心生疼生疼的,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剜一样。 阎……猛的一颤,瑟瑟发抖的木心险些摔倒在地。 “姐姐……你怎么了?”看着那个宛若秋风中的落叶,摇晃个不停的身影,木瑾,心头一紧,厉声喊道。被血染红的眸瞳中惊恐满满。听着这凄厉的喊声,已闭上眼的左离,突然又睁开了眼,带着一丝慌乱,紧紧锁定那抹白。 她是怎么了?带着无数的疑问,左离小心翼翼的扫视着木心,看向凤千夜的时候,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黯淡。有些事终究还是无法避免的…… “心儿……不要做傻事,快点带着木瑾和离走……”对上木心有些涣散的眼神,夜如歌满目悲凉的摇着头,脸上浮着难以言喻的沉痛。他本就是将死之人,不值得,不值得她这么做!称霸天下的龙翔九天,岂是儿戏,他不希望她受一点伤害啊! “快走……”艰难的发出一点响动,撕裂的痛一波又一波袭来,大口大口的腥甜堵在喉间,随着凤千夜不断收紧的手指,夜如歌双眼一闭,头缓缓的歪在一边。 “怎么?你还没想好吗?”淡淡的笑着,直至夜如歌已经晕死过去,凤千夜的手还没离去,反而又紧了些。 “你可以要快点做出答复哦!我有的是时间,只怕他……”余音拉得很长很长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夜如歌,凤千夜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一丝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木心。他很好奇,她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姐姐……木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见一道阴寒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幽幽的回荡在空气中。 “我选三”闻此,凤千夜双眼一眯,瞬间将所有的内力凝聚在手掌,对着夜如歌便劈了下去。凛冽的掌风,顷刻间掀起一阵又一阵猛烈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黄沙风舞的空中,卷起巨大的风浪,浓浓的血腥味随之弥散开来。 “那就是你死”冷厉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足尖轻点,一个白影如一阵风似的,悄无声息的划过。其方向正对着凤千夜。 被人威胁的恨,失去的痛,她再也不要承受了。现在的她已经强大到,足以保护那些她想保护的人。凤千夜,他真的该死。居然妄想威胁她。 她再也不是那个无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木心了…… “风杀”伴随着这个声音,如黑云一般的杀气,带着挤压的痛,压顶而来。狂风大作,刚才还亮堂堂的天,瞬间漆黑如夜。黑夜带给人未知的恐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弭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一阵又一阵的惊悚,悄无声息的爬上在场的战士,令他们止不住的颤抖。 “龙翔九天”木心强,凤千夜也如弱。凤千夜张开双臂,用尽全力的举起一个巨大的光球朝木心抛弃。光球所经之处,黑下来的天,顷刻间又恢复光明。然弹指间,那些光明便灰飞烟灭,偌大的天空又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暗笼罩着,直叫人心底发颤。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厉害,看着那片朝他席卷而来的黑云,凤千夜一阵惊恐,想到没想抓起已昏倒在地上的夜如歌便挡在了胸前。 “嘭”一黄,一白两道身影,凌空飞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血如雨点一般散落,那刺目惊心的颜色,燃烧着木心的心。看着这一幕,木瑾与左离缓缓的闭上了眼,掩去那满目的绝望。如歌,本来已经深受重伤,如何承受得了这一击!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总是这么残忍呢!难道她还不够苦吗? 退去黑暗,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如歌……”瑟瑟的声音,颤颤的响起,金光散散落落,洒在那袭被血便染的白衣上。 一派恬静的闭着眼,血染的眼睛浮着丝丝安然的笑,仿若无骨的蛇一样瘫软在地。看着这样的夜如歌,木心的心好似被人掏空了一样,只觉得缺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泪就那么不期而然的滑落。心绞痛,绞痛的……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那就起来啊!颤颤的抚着夜如歌一片死灰的脸,木心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大声,好像要发泄她心中所有的痛一样。 姐姐……听着那撕心裂肺的笑声,早已筋疲力尽的木瑾,忽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随手拿了把剑,便朝倒在地上的凤千夜刺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该死……”你怎么可以,狠心的夺取如歌的命,那是唯一可以温暖姐姐的人啊! “木瑾……”看着朝凤千夜冲了过去的木瑾,左离唇轻启,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只不过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是不忍,亦或者不敢。更甚者,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那么做。 看着她那样难过,他真的很痛很痛,痛到无力呼吸…… “哧……”绣在衣服上金黄色的龙被刺穿了,妖冶的液体缓缓流出。仿佛那尖锐的痛不存在似地,眼神涣散的看着不远处的木心,凤千夜笑了,有些狰狞,有些不舍。 对她的爱,他终究没有机会说出口。 如此也好,就让她恨着他吧!至少这样她会记得,在她的生命中,曾经有过叫凤千夜的人。 “呵呵……我即便死……也得拉着他做垫背……”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上天不肯给他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呢!若是那样,他再也不会选择那冷冰冰的天下。 夜,人的手就那么大,能握住的东西就那么多,希望你握住的都是你想要的。依稀间,他好似听到了,离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这一生,他的一双手究竟抓着了什么?细细一想,他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住。眉头一点一点靠拢在一起,凤千夜用力扬起嘴角,飘渺的笑了,那笑中尽是悲凉。 亲情,爱情,他竟没有握住一样,随着他的逝世,权力也终将从他手中流走。 他真的很可怜…… 怪只顾他选错了路。来生,若有来生该多好,那时他再也不会选错路了!一定会牢牢握住那些他想要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过,曾经那双总是充斥着邪肆的笑,像桃花一样勾人的丹凤眼,缓缓合上…… 凤千夜,这三个字被永远的留在了史册。 “啊……”凄厉的声音,响彻长空,带着令人心碎的痛楚,与绝望。木心缓缓倒在夜如歌身边……(未完待续) 第70章 窗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薄薄的余晖,透过窗外,穿过层层障碍,一缕一缕的洒在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渺渺金光下,那张虽然惨白如雪的脸,还是美的似真似幻,宛若九天降下的仙子,似乎只是遥遥的望着,也是对她的亵渎。 风细细的拂过,许是这轻若鸿毛的风,惊扰了那女子的美梦。只见她睡的极不安稳,宛若柳叶般的眉,紧紧拧在一起。眉宇间满是痛色,好似陷在梦靥一般,不停的梦呓着。 “不……不要……夜如歌……不要死……”随着这断断续续的呢喃,豆大的喊着不断从她脸上滑落,沾湿了她的衣襟。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显得她越发消瘦,好似风一来,便会羽化成仙。 血,好多的血,如残阳一般绽放开来,带着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漫天血腥中,一抹模糊的白,缓缓倒下,妖娆刺目的血在他身下绽放开来。 好熟悉,好熟悉的画面,真实让人不寒而栗,那腥甜的味道,似乎还环绕在她鼻尖。 倒下的是谁呢?是谁倒在了她面前呢!辗转反侧,忽然,不知怎的,刚刚还昏睡着的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猛的坐了起来。 “夜如歌……”看着眼前陌生的情景,一阵恍惚后,已恢复神智的木心,一把撩开身上的锦被,连鞋都顾不得穿上,便朝外跑去。 她记起来了,夜如歌受伤了,伤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她。 他到底怎么样了?恐惧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一阵眩晕,木心险些摔倒。 泪就那么潸然落下。 忽的,她笑了,笑的那么绝望,而悲凉。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血染的画面,是那样的清晰,她还记得夜如歌倒下去的神情,看着她的眼中,满是不舍,却没有留恋。 是因为落花咒吧!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他怎么那么傻!儍到让她心疼。 用尽全力的奔跑着,到门口时,木心的身体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阵仓惶,就那么直直的朝前倒去。 “姐姐……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了,木心跌进一个温暖到,让她想一睡不起的怀抱。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木心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草,紧紧抓着木瑾的衣袖,狠狠摇晃着,“他怎么样了?” 难掩虚弱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一丝颤抖。迎上木心急切的眸子,木瑾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痛,一字一句的说道“放心吧!他很好。” 说话同时,木心缓缓松开了木瑾,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惨淡一笑“瑾,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你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声音在颤抖吗?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不长不短的一句话,已经不能用说来形容了。那么高的音调,只能用吼。 淡淡的看着木瑾握在衣袖下的手,木心颤颤的朝后退去,苍白的脸上布满绝望。多年的朝夕相处,木瑾又怎能骗过她呢!若是他真的没事,他又怎么会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要用痛来掩饰他的慌乱。 他怎么了?死了吗?不,不,他怎么会死呢!她已经拿到了落花咒的解药,他怎么可以死…… “你快点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一个箭步,木心狠狠摇晃着木瑾。充血的眼,狰狞的脸,让木瑾微微一颤,早已想好的说辞,生生卡在喉间。 他不忍心欺骗她,同样也不忍心告诉她事情,他要怎么说出口,夜如歌伤及五脏六腑,在左离的全力救治下,也只剩下一口气,需得终日泡在药通中,跟个活死人一样。这么残忍的话,他要怎么说得出口。 “你不告诉我吗?那好,我自己去找!”厉声吼道,一把推开木瑾,木心蹒跚不稳的朝外跑去。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只是她不肯相信罢了。更甚者来说,是她不敢相信。 又有一个人,要永远离开她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缓缓勾动唇角,猛的一怔,一大口血从木心口中飞溅而出,染红了木瑾的眼。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我带你,我带你去见她,你千万不要有事……”一把接过摇晃不稳的木心,木瑾抱起她,转身一跃,便朝一个房间闪去。 虽然左离一再叮嘱他,千万不可以告诉她事情,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是那样一个不可一世,冷傲绝艳的人,那种祈求的目光,不适合她,真的不适合她。 没有人知道,当他默默的看着她那祈求的目光,他的心有多疼。那样的表情,真是不适合她,看着那样的她,他心疼的犹如万虫撕咬。 “他就在这里面吗?”淡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扇门,木心的手好似被灌了铅,重的她无论如何,也抬起来。怕了吗?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看着这一扇小小的门竟怕了。她好怕,好怕,推开门,等待她的会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看得出她的迟疑,木瑾柔柔的说道“他还活着……” “吱呀”语罢,也不顾木心的反应,木瑾一把推了的眼前的那扇门。 他还活着?瑾,是说他还活着吗?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木心有些恍惚的望着木瑾的眼睛,迎上她的视线,木瑾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你醒了”淡漠的声音中难以一丝欣喜,怔怔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左离大步上前,挡住了木心的视线。随后,略显责备的扫了木瑾一眼,那样子好像再说“不是让你瞒着她的吗?你怎么带她来了。” “让开吧!瞒不住她的。”淡淡一笑,木瑾低声说道,水汪汪的眼中布满沉痛。她的每一丝,每一缕痛,他都感同身受。可是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坐,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绝望。如果可以他情愿躺在那里的是他,而不是他。 “你……”迎上木瑾的视线,左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他想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如果,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木心那虚弱的脸上时,那些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充耳不闻,他们之间的对话,木心静静的走过,一步,一步,颤颤的朝内走去。 他这样与死又什么区别,是,他没死,可也没活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木桶中的夜如歌,木心淡淡一笑,血悄无声息的从她嘴角滑落。此刻,她多想说那个人不是他,可是那脸,那眼,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她找不到否认的理由。 颤颤的伸出手,细细的拂过夜如歌消瘦不堪的脸,木心缓缓蹲在木桶旁边,喃喃的说道“你醒来,醒来好不好,我已经找到了落花咒的解药,你醒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怎么可以睡着……” “姐姐……”说着,说着,木心忽然大笑起来,近乎疯狂的狠狠摇晃着夜如歌,好似想把他摇醒一般。见状,木瑾和左离,飞快的将她给拉开了。 “都是骗子,为什么,在我鼓起勇气,想要再去相信的时候,却告诉我,一切都是谎言……”豆大的泪珠,从木心脸颊滚落,缓缓跌坐在地上,抚摸着怀里的解药,木心疯狂的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两行清泪,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没有人知道,为了求得落花咒的解药,她答应了玉机子什么……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他真的很重要吗?足以重要到,你愿意为他舍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吗?实在不忍看木心伤心欲绝的样子,左离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他” 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余音拉得很长很长,这句话,左离终究没有说出口,害怕拒绝,还是害怕同意,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比起拒绝,他更加害怕同意吧!毕竟他也那样深深的爱着她。 什么?听着左离的话,木心和木瑾同时一惊,脸上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特别是木瑾,惊讶的险些咬到舌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斩钉截铁的跟他说,没救了的人,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这么说该不是为了安慰姐姐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左离,木瑾刚要开口询问,不想木心却率先开口了。 “什么办法,既然有办法,你快点救他啊!”颤颤的声音中,满是惊喜,木心急切的看向左离。冷若冰霜的身体,开始渐渐回暖。 “能救他的是你,而不是我。”在木心和木瑾的注视下,左离淡淡的抛出这样一句话。在木心和木瑾的震惊中,那淡淡的语气下,掩藏的是左离那颗不断颤抖的心。 “我?”眉头紧拧,满目疑问的看着左离,木心缓缓站了起来,目光似水的看向夜如歌,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什么办法,说出来吧!”多拖一刻,他的危险,就多一分,只要能救他,不管什么办法她都愿意试一试。 “只怕你不肯”带着一丝飘渺,左离幽幽的说道,清冷如水的眸子中凄迷如雾。听着他这话,木瑾素白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凝重。他在想左离为什么这么说?剑眉一点点靠拢在一起,木瑾的脸忽然染上一沉灰黑色。不知为何,一股浓浓的不安,缠上他的心。 “你究竟让姐姐做什么?”最终抵不过心里的不安,木瑾冷冽的看着左离,眼神闪烁着宛若星子那般的寒光。他有预感,左离让姐姐做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事,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了。 迎上木瑾投来的视线,左离抬头,看看木心,又看看木瑾,沉声说道“如歌是被风杀所伤,伤及五脏六腑,风杀既然能伤他,自然也能救他。”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相信话不用说的很明白,他们也一样知晓其中的意思。有些话,他终究不忍心说出口。 什么?左离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木瑾心里轰然炸开,他这么说,无疑是让姐姐讲所有功力传给夜如歌。这怎么可以,自从六年前落水,姐姐的身体便已亏损,呈油尽灯枯之状。若不是风杀那强劲的内力支撑着她,怕是她早已香消玉殒了。这与以命换命,要姐姐的命有什么区别,他不准,绝对不准姐姐这么做。 “不可……”木瑾反对的话,卡在喉间,还没说出口,便被木心给打断了“我同意,就这么做吧!你们两个出去吧!” 不过是一身的内力,若能救他,她又有什么舍不得呢!现在的她可以说了无牵挂,只希望他好好的。如此她便再无遗憾了!这么做也算还他当日的恩情吧! 轻勾嘴角,看着还是昏睡的夜如歌,木心浅浅的笑了,笑的很是飘渺,这种虚无的感觉,让木瑾心头一紧,不由分说的便将木心拉入怀中,一脸决绝的说道“不行,我绝不允许姐姐你这么做,用我的内力吧!我的内力也属梨族,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用我的吧!我的身体好,即使失去内力也没有什么大碍……” 她同意了,她真的同意了!看着木心那满目的坚定,左离微微一怔,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疼,好似缺了一角,变的不在完整。 “不可,只有她可以,即使你的内力也属于梨族,但本质上的区别还是存在的。”半垂眼睑,凄楚一笑,左离将所有的伤痛隐在眼底。若是谁的内力也可以如歌,他早就那么做,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出这个办法来。 “左离,你这个混蛋,你这是让姐姐去送死,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失去内力的打击…… 千言万语,木瑾还来不及说出口,只见木心轻轻一点,点了他的穴道,此刻,只见他的唇在不停的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姐姐……左离……来来回回扫视这那两个人,木瑾彻底绝望了,因为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从骨髓溢出,撞击着木瑾的心,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愤怒,将他层层包裹。他不要,不要她那么做。可是他动不了,他说不了,更阻止不了。他该怎么办!祈求的看向左离,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一滴一滴的血,从他嘴角滑落。 若是你真的为她好,就带她走,千万不要让她那么做,她会死的,会死的…… 唇轻启,凄厉如鬼的喊声,全数化作了灰烬。绝望,无助,哀求,一一流转而出。只可惜木心已经看不见,听不到了。 “失了内力,我并不会死,带着他赶快出去,没有内力,我也一样可以活的好好的。”有些不敢直视左离的眼睛,木心背过身去,将木瑾与左离屏蔽在她视线之外。深情专注的看着夜如歌。 从今以后,你我互不相欠,你是不是可以忘记我,好好生活呢!目光缠绵,幽怨,带着浅薄的笑,一寸一寸的看着夜如歌的容颜。木心缓缓抚上他的脸,一滴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落入那盛满草药的木桶中。 “还不出去”一派寂静,见身后没有动作,木心大声喊道,一记厉眸,飞速朝左离射去。 心儿……迎上木瑾那哀痛欲绝的深情,左离没由来的升起一股不安。 诚如她所说,失去内力并不会死,不是吗?最后看了一眼木心,左离抱起木瑾,快速的消失在木心的视线中。 这么做是对,是错,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她是爱他的吧!也许连她自己都不自知。但他知道,她爱他,不然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木然的被左离带离,两行清泪,静静的从木瑾脸颊滑落…… 她会离他而去吧!笑着流泪,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的木心。木瑾微怔,一丝细细的红线从他口中溢出,那妖冶的颜色,带着惊艳绝世的美,亦带着彻骨的悲凉。 无妨,她在那,他就在那,天涯海角,矢志不渝!想到这,木瑾浅浅的笑了,毫无预警的朝后倒去。 “木瑾”看着直直倒下的木瑾,左离大声喊道,一向陈入坚冰的脸上布满慌乱,一把抱起他,便朝最近的院落走去。 他可不能有事,不然,他该如何向她交代呢!(未完待续) 第71章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他们呢!从相隔千山万水,到一次次舍命相救,这是不是也叫做缘分呢!细细的抚摸着夜如歌消瘦的脸,木心浅浅一笑,苍白的眼角挂满沧桑。她在想,他们之间的缘分,究竟是多少次回眸换来的。是一千次,还是一万次,亦或者更多…… “答应我,醒来后,忘记我好不好?你值得更好的人。”也不管夜如歌听不到听得到,木心自言自语的说道,将所有的内力凝聚的手上,毫不费力的将夜如歌平放在床上。 夜幕已至,一片漆黑的房间内,木心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夜如歌消瘦的脸。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丝毫不影响她视物。毫不夸张的说她甚至能看见夜如歌凹下去的眼眶。 一阵又一阵酸涩袭上心头,木心有些颤抖的拂开散落在夜如歌脸庞的发丝,动作很轻很柔,好似生怕会伤到他一般。对于这个男人,她说不出是爱,还是不爱,她只知道很愧疚,很愧疚他。也许感动,多于喜欢吧!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他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下去。 两个月前,他为了救她,不惜将落花咒引到自己身上。两个月后的现在,她为了救他,亦走在刀刃上,这就叫做轮回吧! 以命换命,这样她是不是就不再欠他了。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忘记她,好好生活了…… “夜如歌,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忘记我,好好生活。”这是她唯一的心愿,也是最后的心愿。伸手将夜如歌缓缓的扶起来,木心于他面对面的盘腿而坐。 “夜如歌,谢谢你……”谢谢你,曾经那么努力的温暖我的心,只是你要的,我始终给不了。半垂眼睑,掩下眼中的悲凉,木心轻轻的抬起夜如歌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将她的手贴了上去。两只手交汇的那瞬间,从指尖传来的冰冷,让木心挂着嘴角的笑越发浅薄。 这样一个男人,她没有办法不心疼,然而,她终究是要辜负他了,若有来生,她希望他再也不要遇见她,找个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 随着那两只交汇在一起的手,阵阵轻烟不断从两人头顶冒出,飘飘渺渺,看上去似真似幻,一时间,笼罩在轻烟下的两人,好似随时要飞升成仙那般,遥不可及。 六年,无数个****夜夜,费尽心思修炼的内功,一点一点流失,木心非但没有一点心疼,反而觉得如释重负,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红,白,蓝,三色,不断在脸上交替着,随着那缓缓流逝的内力,木心只觉得,身体一点点变轻,好似羽毛那般,风一吹就会飞起来,又如同踩在云端一样,好不真实。渐渐的,一股厚重的无力,爬上她的四肢百骸,依稀间,她的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她无力支撑起它的重量。 这样他就没事了吧!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夜如歌驱除死灰,恢复红润的脸,木心用力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神色释然,毫无牵挂的朝后倒去。随着她这个动作,失去支撑的夜如歌,也顺势朝前倒去。他那一倒,不偏不倚的倒在木心身上。一男,一女,一上,一下,那样的姿势相当暧昧,不禁惹人遐想。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木心紧紧皱起眉头,脸上隐隐闪过一抹痛色。 伸手,用力去推,纹丝不动,再用力,依旧如此,努力了好久,木心终于垂下软绵绵的手臂。任由那个重如山的男人,压在她身上,夺去她的氧气。 要死了吗?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这么弱。勾起的嘴角,掠过一丝嘲讽,木心缓缓的闭上了眼。一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爬上她的心头。或许,最终,她并不是因为失去内力而死的,而是被他压死的。 忽的,不知想起来了什么,那双紧闭着的眼,猛的睁开了。 用力,再用力,整个动作慢的跟蜗牛似的,只到虚弱的汗水,浸湿了衣衫,木心才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夜如歌口中。 用她一生换来的东西,若是带进坟墓那就太可惜了!希望这个真的可以解他的落花咒。此时的木心对玉机子,说不出爱,也说不出恨,但如果她知道,玉机子给她的是什么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做完那一切后,最后看了一眼夜如歌,木心了无牵挂的闭上了眼。那一瞬间,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从她脸上荡漾开来。 好累,她的一生真的好累,好想休息…… 因为特殊职业的缘故,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死后的来生,希望变成什么,答案是一棵树,因为那样的生活,没有血腥,没有离别,没有失去! “姐姐……木瑾永远与你同在……”被左离救醒后,木瑾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心所在的房间。脸上流转的巨大的绝望,却没有流泪。非但如此,反而噙着淡若云烟的笑。曾经,他一度恐惧会失去她,然而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找到一个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办法。那就是生死相随,她生,他生,她死,他亦死。 “木瑾……”担忧的看着被绝望淹没的木瑾,左离轻声喊道,眼中遍布毫不掩饰的慌乱。失去内力后,她并不会有事不是吗?为什么他要这个样子呢!用这副表情凌迟着他的心。慌乱过后,一波又一波的恐惧朝左离袭来,逼得他再不敢看木瑾。 “你好好休息吧!她不会有事的……”信誓旦旦的丢下这句话,左离似逃离一般,转身夺门而出。阑珊的灯火下,那个依旧优雅的背影,颤颤的抖着,无声的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她不会有事的……一遍又一遍无声的说着,似乎在说给别人听,又好像自言自语。左离走的越来越快。仓惶的步子,虚浮的,像是没学过武功的入。 不会有事吗?已转身的左离,没发现木瑾眼中那转瞬即逝的杀气,以及那从骨子深处所散发出来的恨。他很后悔,很后悔没有早点杀掉他。 想必,他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后,会生不如死吧! 纵使他不说,他也知道,他爱他,很深,很深。 亲手将自己的爱人,送上黄泉,那种滋味很噬骨吧! 凄楚的扬起眉梢,木瑾缓缓的闭上眼,任由止不住的泪珠划过他的脸。 月如钩,夜如墨,由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组成的队伍,正披星戴月的朝圣天赶来,飞奔的马蹄,扬起一阵阵轻烟。苍茫夜空,一双微微挑起的狐狸眼,好似挂着天上的星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急切,担忧,痴缠,一一从那双眼中划过。 “热……好热……”犹如置身火海,全身滚烫滚烫的,脸颊绯红,夜如歌不断扭动着身体,好似一个迷路的孩子,下意识的朝木心靠近。刚触及木心的肌肤,一阵细不可闻的呢喃缓缓溢出。 “好凉,好舒服……”凉爽的感觉,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夜如歌伸出手,紧紧抱着木心,将他的脸贴在木心脸颊,轻轻摩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愉爬上他的心头。支配着他不断的寻找更多。忽的,好像找个一个发泄口,夜如歌如野兽一般,毫无技巧可岩的袭上木心的唇。辗转,允许,轻咬,用尽各种办法,凭借本能的索取着。 “嗯……”轻哼一声,昏睡中的木心,微微皱起眉头,将头撇向一边,想要避开那异样的感觉。然而,夜如歌又怎肯放过他呢!她这一动作,无异使得夜如歌越发疯狂。 “哧啦……”锦缎撕裂的声音响起,几片白色的锦缎从天降下。 “心儿……心儿……心儿……”充红的眼睛,好似野兽那般,再无理智。夜如歌的唇,顺着木心的脖子而下,落下一个一个鲜红的印迹。骨骼分明的手,四溢的游走着,探索着未知的领域。 “嗯……”细细的呢喃着,一双清冷的眸子,裂开一道缝隙。恍惚过后,看着眼前的情景,饶是杀人不眨眼的木心,也不禁愣住了。 这是什么状况?微一闪神,木心想都没想便要推开夜如歌。只可惜,先不说男女先天的差距,已失去内力的木心,又怎么能推得动夜如歌呢! “不……不要……你快点放开我……”遭遇到反抗后,夜如歌的动作越发猛烈。此时此刻,他已听不到任何话语,唯一支配着的他的只剩下最原始的****。 “心儿……心儿……我爱你……”夜如歌毫无意识的呢喃,让木心的心猛的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四肢百骸。一时间,木心几乎要溺毙在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中。 感觉到木心的反抗,不似先前那般强烈后,夜如歌迅速的吻上木心的唇,不给她留一点思索的机会。那个吻细碎而缠绵,却有不失霸气。 也罢,就让她放纵一次吧!木心落下的手,终究没有再抬起。闭上眼的那刻,一种久违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朝她涌来。 是爱吗?是爱吗? 无解…… 有时候,一夜很长,有时候一夜又很短。 当天空刚划出一道亮光时,木心便已经睁开了眼。 回想起昨夜的放纵,一抹可疑的红晕,染上她的脸,给那张惨白的容颜,添了几分生机。 侧目,看向那张安然酣睡的脸,一种淡淡的幸福,从她眼中流转而出。 手抬起,放心,最后,木心的手终究没有抚上夜如歌的脸。 “要幸福……”无声的说道,木心拖着虚弱的身体,迅速起身。刚起来的刹那,起先游走在身体中,那细小的痛,瞬间,无数倍扩大。 蹒跚的走着,一股腥甜,袭上木心吼间,让她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 “吱呀”一声,用尽全力的推开房门,看着那个毫无预警,跌入眼帘的身影,木心一阵仓惶,险些摔倒在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凝聚着无数疑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木心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应该在圣幽吗? “你没吧!”一把接过木心,商子轩淡淡的说道,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清明的阳光下,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上,弥散着一股厚重的疲惫。是的,他来了,再听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后,他不顾一切的来了,只为了确定她是否平安。 “带我走可好?”云淡风轻的话,配上那张艳丽的容颜,晃花了商子轩的眼,恍惚间,他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当梦寐以求的事,实现后,巨大的惊喜,总是带给人无限恐惧。让人觉得幸福的有些不真实。 “心儿……”原以为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梦。然残留在床上的余温,让刚刚醒来的夜如歌不顾一切的追了出来。 期望,惊喜,幸福,在看到商子轩怀中那个身影后,顷刻间破灭。 “带我走可好……”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木心的身体微微一怔,僵硬片刻。遂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看着紧随其后的夜如歌,商子轩的神色猛的暗了下来,抱着木心的手不禁松了几分。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说这样的话呢?无数的疑问压在吼间,还没来得及开口。看着从木心嘴角流出的鲜血,商子轩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手紧紧的将她的头压在怀里,一手不着痕迹的给她输送内力。 “好,我带你走……”大声说道,看都没看夜如歌一眼,商子轩抱起木心就要走。 “不要,心儿,不要走,好不好。”淡淡的笑着,轻声喊道,夜如歌笑比哭还难过的脸上,一片死灰,笼罩着一层刺骨的寒气。看着那个连回头都不曾回头的人儿,铺天盖地的绝望从他眼中流转而出,强烈撞击着他的心,尖锐的痛瞬间弥散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前一刻,他的心还被幸福填充着,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他的幸福如此短暂呢!只一刻,他便从天堂跌落地狱。 心好痛,真的好痛。 “心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我爱你,真的很爱你,没有你,不行,所以留下了好不好。话还没有说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刻在他心里的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来越不清晰。一阵眩晕,夜如歌差点摔倒。大片的妖红,猛的从他口中飞溅而出。 “请你放过我,因为我爱的人是他。”并没有回头,用尽全力的抛出这句话,木心头一歪,昏倒在商子轩怀里。见此,商子轩一刻也不敢耽搁,抱起她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夜如歌面前。 “心儿……”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咫尺天涯了!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夜如歌凄楚一笑,双眼一闭,缓缓朝后倒去。 她要他放过她……她居然要他放过她…… 谁来告诉他,应该怎么放过她…… “如歌……”听见响动,飞快赶来的左离,也只来得及接过夜如歌瘫软的身体。(未完待续) 第72章 凤千夜一死,西川便发动了一场侵略性的战争,将凤羽国的国土土纳为己有。结束了圣天长达三百年之久,四国鼎立的局面。一举成为圣天第一强国。 那日,狼烟滚滚,尸横遍野,一袭明黄的西川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仰望苍穹,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身后无数鲜血染红了他的眼,许是看透了的人生的无常,他的脸上浮着淡淡的沧桑。 如火的夕阳,血染的残骸,相互辉映,站在那一方广阔无垠的天地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就好像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眼中噙着化不开的忧伤。 “姐姐,既然那是你的选择,就让我做你最有力的后盾,为你构筑一方用不塌陷的乐土,保你永享安乐。”久久凝视着圣幽的方向,西川皇淡淡的抛下一句让所有人没头没脑的话,转身离开,从此踏上他长达六十年之久的王者之路。 她走了,踏入泱泱后宫,投进了那个人的怀抱。既然这是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他选择放手,永远守护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这就是他的爱,不能说出口的爱。 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好…… 日月交替,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便已跨过深秋,迈入寒冬。 瑟瑟的风,卷起片片落叶,如刀子一样划过,带着刺骨的寒,草木具枯,冷冽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正如偌大的圣幽宫一样,沉闷,压抑的令人窒息。 “徐太医,朕再给你最后一天,若是太阳落山时,她还没醒的话,朕就把你的脑袋给卸下来。”阴沉沉的声音,宛若地狱的修罗发出的吼声,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令这本就寒厉的风,越发刺骨。 “是,是,老臣遵旨。”听着那毫不留情的话,徐太医颤颤的说道,忍不住抬手,抹去脸上的汗珠,步伐蹒跚的,投入到救人的工作中。 “小心儿啊!你怎么还不醒呢!你可知,你已经睡了整整一个月了。若是你再不醒的话,可就要变成小肥猪了。快点醒来吧!小心儿,院子里的红梅已经开了,很漂亮,很漂亮,我还想跟你一起,赏梅,饮酒呢!若是今晚你还不醒的话,我就把你给丢出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小气,向来不养闲人的……”紧紧握着木心的手,商子轩断断续续的说道,罗里吧嗦的。一点也没有身为王者的风范,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满目的哀伤与担忧,与刚刚撂下狠话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 至从那日将她带回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她还没有醒来,问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她的身体过于虚弱。至于因何为昏迷不醒,他们也不清楚。 望着那张越发消瘦的脸,一种尖锐的痛在商子轩心中蔓延开来,他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她会永远这么睡下去。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这种不安是从来没有过的,只从遇见她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他。 尤记当初,她昏倒在他怀里的那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让他险些忘记呼吸。那种噬骨的感觉,只到今日,他还记忆犹新。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忍不住惊醒。 小心儿,你究竟何时,才会醒来呢!你知不知道,看着这样的你,我的心有多痛,我多希望,躺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你。求求你了,快点醒来吧,不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无声的说着,轻轻抚摸着木心毫无血色的脸,商子轩淡淡一笑,那浅薄的笑中尽显凄凉。青色的胡茬,黑色的眼眶,此时的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似比躺在床上的木心还要虚弱。 “皇上……”刚触及木心的脉搏,徐御医便惊喊出声,在他那张难掩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惊恐。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的脉居然呈现出滑脉,这可是…… 喜脉……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见徐御医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商子轩的心不可抑止的沉了下去,连带着他的脸也黑了半边。 母体这么虚弱,此时怀上孩子,不仅孩子有可能保不住,就连母体也极有可能会被连累。他是该道喜呢?还是该道忧呢?迎上商子轩那气势逼人的视线,徐御医不禁左右为难,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还不快点给朕说,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想死?”看着久久不曾言语的徐御医,商子轩眸光一寒,不禁溢出几分杀气,吓得徐御医立刻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尾音拉得很长很长,看着商子轩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徐御医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说道“只是娘娘凤体欠安,虚弱异常,很有可能保不住孩子,不仅如此,就连娘娘也极有可能……”说着,说着,徐御医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双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 “你说什么?”冰冷的语气,一如外面起起落落的风,带着彻骨的寒,让人不禁战栗。 天啊!他就知道会这样!以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看来他是难免一死了。战战兢兢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商子轩,徐御医硬着头皮重复道“皇后娘娘有喜了,只是异常危险,一个不好,不仅保不住孩子,就连娘娘她也会香消玉殒。” 由于他的脖子被掐着,声音不免有些小。但即便如此,商子轩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什么?她有喜了!一阵仓惶,商子轩大步朝后退去。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眼神迷离,再不复以往的精明与深沉。 那一日,看见他们同处一室,很多东西他已经想到了!他以为他爱她,已经爱到不在意那些,没想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那么疼,就好像被万虫撕咬一般。缓缓的,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从他心中流转而出,袭上他的眼睛。 “你确定?”一抹阴霾转瞬即逝,商子轩弹了弹衣袖上的浮灰,淡淡的问道,平静无波的脸,不显山不露水,看的徐御医一阵心惊,语气难掩颤抖的说道“是,臣确定,以前之所以没发现,是因为胎儿太小,脉象显示不出来,现在正好一个月,脉象自然可以显示出来。若是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多找几个御医来看看。”虽然皇权至上,但牵扯到自己的医术,徐御医不得不壮大胆子辩驳起来。 “不必了,朕相信你。”短短的几个字,从商子轩口中说出,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缓缓坐在床边,拉过木心的手,商子轩弯起嘴角,淡淡一笑。绚丽的笑,丝毫没有遮盖住他眼中的落寞。此时的他,说不出,自己是喜是忧,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伸出手,细细的描绘着木心的脸,释然,包容,宠溺,一一从他眼中划过。 他爱她,即便她怀里别人的孩子,又如何?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他深深爱着的她。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她,所以他愿意毫无条件的,敞开心扉接纳她的所有,包括那个孩子。 “徐御医,你可听清楚了,朕不仅要她醒来,还要她肚子里的龙子安然无恙,若是他们有一点差池的话,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淡淡的话,说的那么不容置疑。从刚才到现在,短短的片刻,于商子轩来说漫长的犹如十年一般。看着那个安然酣睡着的女子,他很庆幸,他做的那个决定。爱是接纳,与包容,他愿意牵着她的手,只到天荒地老。 “是,微臣尽力!”并没有做出怎样的承诺,徐御医避重就轻的说道,刚刚褪去的汗珠,又密密麻麻的出现在脸上。现在的他很后悔,为什么就做了御医呢!吃力不讨好不说,动不动还要掉脑袋。天下大概没有比这还苦的差事了。更可恨的是,他居然甘之如饴。 “哈哈哈……龙子,我看是野种还差不多!”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商子轩,全然没发现一个凄厉如鬼的黑影,带着厚重的戾气,从窗外闪过。 “皇上,军机处有要事启奏,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是不是该起驾了?”一抹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闻此,商子轩恋恋不舍的起身,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这样的话。 “记住,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朕回来,她还没有醒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谨遵圣喻。”看着商子轩的背影,又是一跪,徐御医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没走几步,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话,商子轩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徐御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她的身子本来就弱,现在又怀有身孕,看来他得张榜广招神医了! “公主?”商子轩走后,一抹娇嫩的粉,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木心的寝宫里。看着突如其来的那个黑影,在场的人纷纷抬眸望去,再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孔时,众人不禁轻喊出声,然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便通通倒了下去。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回来呢?”上前一步,大力的抓起木心的肩膀,已濒临崩溃的雪如,狠狠摇晃着,撕心裂肺的喊道“你这个贱人,为什么夺走我的轩哥哥,为什么?他是我的,他是我的。龙子什么龙子,只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你这种女人做我轩哥哥的皇后,简直是侮辱他。你该死,真的该死。既然轩哥哥舍不得下手,就由我来替他做好了……” 半途中止的婚礼,给她带去无限希望。那时候,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和轩哥哥长相厮守了。那曾想就在她欣喜万分的时候,轩哥哥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一个被他封为皇后的女子。她好恨,好恨,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真的很噬骨。 你死了,轩哥哥就会是我的了!僵硬的牵动嘴角,近乎疯狂的雪如笑的十分狰狞,举起手里的匕首,便朝木心刺了下去……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我……”无止境的梦靥中,一道糯糯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撕扯着木心的心。眉头靠拢,泪就那么不期而然的落下。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无助,带着一丝决绝。 “哧……”心头一紧,一股尖锐的痛弥散开来,带着丝丝腥甜的味道。忽的,一双冷厉的眼猛的睁开了……(未完待续) 第73章 “你是谁?”声音沙哑,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那张绝色容颜,木心微微眯起眼睛,迅速抬手握住那只抓着匕首的手。一时间,翻天覆地的杀气在她眼中翻滚。 “哈哈哈……我的谁?我是要杀你的人。你这个贱人,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妄想做我轩哥哥的皇后,你去死吧!”看着突然醒来的木心,雪如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狰狞的笑着,狠狠抓起匕首,便又朝木心刺去。刚刚苏醒的木心,身体异常虚弱,怎么会是她的对手。转眼间,那把匕首便直直的朝木心逼近。 皇后?孩子?听着雪如模糊不清的话,木心紧紧皱起眉头,眼中满是不解,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你这个疯女人!”眼看那把匕首又要没入她的身体,木心高高的抬起腿,朝雪如踢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身怀绝技的女人吗?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已经失去了全部内力,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也是,刚刚才清醒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双目闪烁着恶毒的寒光,不费吹灰之力的避开木心那一脚,雪如满目嘲讽的说道,扭曲的脸上满是浓浓的不屑。越发狠辣的朝木心袭去。 失去了全部内力?微一怔,毫不在意雪如的嘲讽,木心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比起死亡,失去内力又算的了什么!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杀手,失去了内力也一样可怕。她要用血淋淋的现实,来告诉她这一切。 “我不管你是谁?敢惹我,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眸光一寒,淡出一抹锐利的肃杀之气,木心拖着虚弱的身体,一跃而起,加之受了伤,平常信手拈来的动作,对于此时的她尤为吃力。但也毫不影响,她进攻的动作。 “这是垂死的挣扎吗?”挑眉一笑,雪如眼中满是不屑,丝毫没见木心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木心只不过是一个失去内力的废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然而,一切的那么的出乎意料,只一瞬间,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手里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竟落到了那个女人手中,此时此刻,正横在她的脖子上。 “记住轻敌不是一件好事”由于过激的活动,大量的血从木心****的伤口流出,飘渺的阳光下,她的脸越发惨白,惨白的近乎透明。吐着冰冷的话,身体传来的痛让她紧紧皱起眉头。想起她刚刚对她所做的一切,上挑的眼角露出一丝不悦,木心稍一用力,一条红线便从雪如的脖子蜿蜒而下。 “轻敌的是你,而不是我。”素手轻扬,得意的看着倒身在地的木心,雪如皱起眉头,摸了摸被木心刺伤的脖子,勾着嗜血的笑,一步一步朝木心逼近。 不得不说,这个贱人,还真有两下子,只可惜她就要死了,她倒要看看,中了索命的她,要如何站起来与她搏斗。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木心的脸被憋得通红通红的。一股尖锐的痛,从骨髓中蔓延开来,让本就筋疲力尽的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看着已走到她面前的雪如,木心微微挑起眉梢,浅浅一笑,清冷,明亮,灿若星子的眼中毫无惧意。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越发激怒了雪如,使得她捡起地上的匕首,便朝她的脸划了下去。 “笑啊!你倒是笑啊!”她倒要看看,失去了这张祸水脸,她如何笑的出来。 “如儿……住手……”就在那柄匕首要划破木心的脸时,厚重的门一下被推开了。 看着倒身在地的木心,商子轩心头一紧,大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扫去一股凛冽的掌风朝雪如袭去。 “噗……”风过无痕,雪如不可置信的看着商子轩,大吐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地上。 “小心儿……你没事吧……”声音颤颤的溢着浓浓的担忧,商子轩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地上的木心,朝床边走去。 “来人啊,快传御医。”小心翼翼的将木心放在床上,细心的替她盖好锦被,商子轩看都没看雪如一眼,大声喊道,挂着一脸的愧疚对木心说道“小心儿,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呵呵呵……哈哈……”看着商子轩决绝的背影,雪如大声的笑了,在她的笑中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心痛吗?只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为了区区一个贱女人,他居然对她动手。她还记得,每当她受伤时,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给她呼呼。她还记得,他总是一脸宠溺的纵容着她,任她无理取闹,任她撒娇嬉笑。 而今,所以的情谊都被他打散了,打散了…… 那么悲凉而无望的笑着,雪如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外跑去。转身的那瞬间,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从她脸颊滑落。 她没哭,她没哭,只是在纪念她死去的心!拼命的檫去眼泪,刚一出殿门,雪如便摔在地上。 绝望,哀痛,在她心中翻滚,流转,顷刻间,化作铺天盖地的恨…… “我没事……”虚弱难耐的说道,木心缓缓的闭上了眼。闭上眼的她,没看见商子轩眼中那如海似潮的疼惜。 “丫头,只要你答应我,陪着商子轩身边,做他的皇后,永远守护着他,我就把落花咒的解药给你,可好?”当日玉机子说过的话,清晰的回荡在木心耳边。回想起当日的一切,闭着眼的木心,舒展眉头,淡出一抹浅薄的笑。 失去自由,失去武功,后悔吗?不悔!这就是她的选择。若是时间重来,她还是会这么选择的。不能相爱,不能相守,就让她用这种办法,守护着她心中的逆鳞吧! 他会恨她的吧!就让他恨着她吧! 孩子?她真有了他的孩子吗?将刚刚那破碎的画面一点一点拼接在一起,木心放在锦被下的手,缓缓的抚上了小腹。 “微臣参见皇上……”连滚带跑赶来的御医,话还没说完,便被商子轩大声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了诊治,若是她有什么事,你们都不用活着了。” “是……是……”被商子轩一呵斥,刚赶来的御医,惊慌失措的赶紧上前给木心包扎起伤口。 “如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微微眯起寒光乍闪的狐狸眼,冷冷扫视着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商子轩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暴,在他眼中凝聚成形。 没想到,天真烂漫的如儿,竟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是他太宠溺她的缘故了吗? 看来是时候得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了!他想守护的人,没有人可以伤害…… “御医,她怎么了?”看着御医一点一点沉下去的脸,商子轩忍不住开口问道,眉头慢慢靠拢在一起。那副严肃的样子,吓的在场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本来就虚,这会又受了伤,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听着御医的话,木心依旧闭着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的划过她的脸庞。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在她的期待下而来的,但是既然有了,她就想好好守护他。毕竟她与他血脉相连,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难道他也要离开了吗?轻轻的抚摸着小腹,木心全身冷的通透,恍若置身冰窟那般,忍不住战栗起。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脸颊一颗颗滑落,衬得她的脸越发惨白。 小心儿……看着她这个样子,商子轩紧紧握着拳头,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暴戾的神色。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朕要他们母子平安。”冷厉的话,隐着丝丝颤抖,紧皱的眉宇间一片痛色,商子轩缓缓抚上木心的脸,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眉头,语气温柔的说道“小心儿,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好似生怕木心不相信一般,商子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是……微臣遵旨……”硬着头皮说道,颤颤的写着药方,北风呼啸的冬天,那御医的脸是竟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足可见他心里有多紧张,亦或者应该说有多害怕。 好像没有听到商子轩的话,木心静静的闭着眼,任由冰冷的眼泪肆意的流出。 “小心儿,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指尖滑过的冰冷,令商子轩的心猛的一沉,厚重如黑云一般的怒气从他眼中流转而出。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将伤害木心的那人碎尸万段,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答应过师傅,会好好的照顾小师妹。 依旧紧紧闭着眼,不言不语,将一切屏蔽在外,绝望的好似溺水的人,木心的心一寸一寸的疼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血流成河。 她好恨,好恨,既然注定要失去,为什么要她拥有呢!为什么?上天一定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呢?一时间她竟生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恨,那种强烈恨支撑着她猛的坐了起来。 “小心儿,你要去做什么?”看着一把掀开锦被,跌跌撞撞走下床的木心,商子轩赶紧拦着她。望着那两条缠在她腰间的手臂,木心并没有回答商子轩的问题,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喃喃自语的说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金色的阳光下,一脸惨白的女子,双眼如火如荼,闪烁着嗜血的寒光,迷茫,无助,绝望,狠辣,从她眼中流转而出。忽的,不知怎么了,她猛的挣脱开那个禁锢她的怀抱,一脸狰狞的朝外跑去。 “小心儿……”看着失去神智,近乎疯狂的木心。商子轩的心犹如被人凌迟那般,疼的几乎窒息。手抬起,落下,点在木心身上。商子轩一把抱过朝后倒去的木心,紧紧的拥在怀里,好似要把她揉入骨血那般,大步的朝床榻走去。 小心儿……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无声的说道,商子轩静静的接过御医递来的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的喂给木心。看着那张惨白的毫无生机的小脸,商子轩一点也不觉得嘴里苦涩,因为他的心比那黑色的药汁还有苦一百倍。 “好好照顾她,朕不仅要她没事,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你们可记清楚了。”喂完木心药后,商子轩细心的吩咐道,衣袖一挥,大步的朝外走去。 冷厉的风中,他的背影坚毅的好像一座山,带着决绝,带着怒气。 “嘭……”的一声,一扇紧闭着的宫门被推开了。听着那巨大的响动,哭倒在床上的雪如,微微抬起头,朝门口望去。当她看清来人是谁后,哭的更凶了。 没有安慰,没有斥责,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雪如,商子轩淡淡的说道“如儿也不小了,朕决定将你指给丞相之子陆言,三日后完婚,你好好准备吧!” “不,我不要,求求你了,轩哥哥,我爱的是你啊!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给那个人,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轩哥哥不要赶我走……”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用朕那个字眼,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因为那个贱女人。 泪眼婆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雪如从背后紧紧抱着商子轩,苦苦哀求着,奈何商子轩已经铁了心要那么做。那些眼泪丝毫没有打动他。 “如儿要听话”不冷不热,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起伏。商子轩看都没看雪如一眼,掰开她的手,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啊!我恨你,我恨你,商子轩……”歇斯底里的喊道,雪如哭倒在地。水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冲刷不掉她眼中的恨。 轩哥哥,你越是在意她,我就越是要她死…… 哭着,哭着,雪如恶毒的笑了!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雪颜郡主下嫁丞相之子陆言。给沉寂了许久的圣幽,带来些许喜庆。 时间如流水似的从指缝溜走,送走了寒风如刀的冬日,迎来了百花齐放的夏日。 夏日的午后,风暖暖的,令人昏昏欲睡。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株怒放的梨花下,一白衣女子,静静的倚在树上,好似睡着那般,安详的闭着眼。任由色彩缤纷的蝴蝶,在她周围翩翩起舞。 明艳却不刺眼的眼光下,依稀可见那女子的肚子高高的隆起。宽松的衣服,随风飞舞,美的好似天上的仙子,带着一股遥不可及的味道。 “小心儿,该吃药了!”随着这抹宠溺的声音,一个一袭明黄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药碗,洋溢着幸福的浅笑,将碗里的药搅了又搅,只到不烫了,才用汤匙小心翼翼的送到她唇边。 “嗯……”看着那男子十分熟练的动作,白衣女子并没有反抗,只是勾勒着无奈的笑容,有些促狭的轻启朱唇,含住那盛着药汁的汤匙。 哼!那个孽种终究还是保住了,但能不能生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遥遥的望着那甜蜜的,让人嫉妒的画面,一抹浅蓝噙着狰狞的笑一闪而过,没激起一点涟漪。 “不好,这药里有红花……”刚噙着嘴里的药,还没有压下,一声惊呼,只见那白衣女子,一脸痛色的捂着肚子朝后倒去。妖冶刺目的鲜血,顺着她的腿蜿蜒而下,染红了她脚下的地。 “啪……”的一声,药碗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小心儿……来人啊!快传御医……”惊慌失措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气中,落英如雪的梨树下,只剩下一滩妖艳的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74章 “啊……啊……”撕心裂肺的喊声,远远不绝于耳。厚重的宫门后,一脸惨白的木心挥汗如雨,如同刚从河里捞上来那般,浑身湿漉漉的。腹部尖锐而猛烈的痛,一波一波朝她袭去,让她几乎失去神智。那惨烈的叫声是那样刺耳,让商子轩的心如同被人用力握着一样,难以呼吸。 那个女人是那样坚强,是什么样的痛,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大喊出声呢! 大颗大颗的汗,顺着商子轩脸颊滑落,他的脸苍白的丝毫不亚于木心。 不停的在门外踱来踱去,明媚的阳光下,那袭明黄色的身影,止不住的颤抖着。 “啊……”随着那惨厉的叫声,商子轩的心,高高的悬起,一时间,他竟生出一种站在云端的感觉。恐惧,无助,担忧,心痛,相互夹杂着划过他的心头。 “御医,她到底怎么样了?”七尺男儿,九五之尊,此时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手紧紧握着,指甲都陷进肉里了,一丝一丝猩红的液体从商子轩的手掌溢出。天空的太阳好似被那妖冶的液体渲染了一般,红的异常诡异。 “启禀皇上,由于娘娘误食了红花,造成了胎儿早产。但由于娘娘身体过于虚弱,很可能……很可能熬不过生产,不仅如此,就连那未足月的胎儿也可能保不住……”在商子轩迫人的视线下,御医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么大热的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难以言喻的惊恐从他眼中流转而出。谁人不知,皇上爱娘娘如命,偌大的后宫只有这么一位娘娘,万一,万一娘娘有什么不测的话,他的老命怕是也保不住了,他能不怕吗? “什么?”一把抓住御医的领口,商子轩双眼通红的厉声吼道,薄薄的水雾迷糊了他的视线。被他这副恍若修罗的样子吓得,那个御医干脆双眼一闭,一晕了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要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手一松,任由那个御医摔倒在地,商子轩仓惶不稳的朝后退去。 “心儿……小心儿……不要怕……我这就来陪你……你一定会没事的……”一阵恍惚,商子轩喃喃的说道,神色迷离的朝那扇紧闭的宫门走去。他要陪着她,他要陪着她,他是天子,一定可以保佑她平安无事的。 “请皇上三思啊!”商子轩的手刚刚伸出,还没有触及那扇门,守在殿门口的宫人不约而同的全部跪了下去,大声劝道“产房乃重阴之地,见红不吉利的,皇上不可啊!万万不可!请皇上为天下黎明保重龙体……” “够了……”那些人的话还没说完,商子轩神色一冷,双眼腥红的大声呵斥道,衣袖一挥,看都看没那些人一眼,吱呀一声,推开了厚重的宫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他的妻儿,他凭什么不能进。什么见血不吉利,他管不了那些,他只要她好好的,好好的…… “皇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商子轩,所有的宫女,连带产婆,全部一脸惊恐的跪了下来。男人进产房可是大忌,皇上怎么突然闯了进来!这可怎么使得。 “皇上……”颇有经验的产婆看着这一幕,刚欲说些什么,便被商子轩给呵止了。 “还愣着干什么?若是朕的小心儿有个什么万一……”话说道这里商子轩突然说不下去了。被他这么一吼,回过神来的那些人,赶紧站了起来,有些慌乱的继续刚才的工作。 “小心儿……”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那张惨白的脸,埋在商子轩心中所有的伤痛,顷刻间全数爆发,将他淹没。一步一步,步伐沉重而缓慢的朝木心走去,商子轩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带着温热的气体,缓缓送入她体内。 “啊……啊……好痛……”紧紧咬着嘴唇,木心断断续续的喊道,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滑落,衬得她的脸越发惨白。 “小心儿……没事……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商子轩轻柔的檫去木心嘴角的鲜血,丝毫不曾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进木心口中,让她咬着。 “……”视线模糊的看着这一幕,强忍泪珠的木心,凄楚一笑,任由大颗大颗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这个男人似乎总在她危难之即陪着她,他的手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怎么了?小心儿。”那晶莹的液体,让商子轩七上八下的心越发慌乱起来。一手握着木心的手,给她传送着内力,一手放在她口中,企图减轻她的疼痛,商子轩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产婆,产婆,你倒是想想办法,让她不那么痛啊!快点……” “这……”生孩子,那有不痛的。一脸诧异的产婆本想这么说的,但碍于站在她眼前的这位是当今天子,只好默不作声的忽略商子轩的话,继续自己该做的事。 听着商子轩那近乎无理取闹的话,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木心突然止住了眼泪,淡淡的笑了。那笑中有淡淡的感动,亦有淡淡的幸福。 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有几个人肯陪女人生孩子呢!更何况那孩子还不是自己的。他的心,他的情,她懂,她都懂!正是这样她才觉得对不起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娘娘用力啊!快用力啊!”见木心的状况比之前大好,在场的人不禁松了口气。正在接生的产婆,更是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小心儿……”看着木心那副强忍痛的样子,商子轩的声音难免哽咽,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等一切过去了,他一定要让那个下药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一波又一波强烈的痛,挤压着木心的五脏六腑,以至于那排落在商子轩手上的牙印,越陷越深。血淡淡的弥散开来,那种腥甜的味道,强烈刺激着木心的嗅觉,使得她越发清醒。 “娘娘,再用力啊!已经看到小皇子的头了,用力啊!娘娘……”听着产婆的话,商子轩一口气,将所有的内力凝聚在一起,缓缓送进木心体内。随着渐渐流逝的内力,他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 “啊”一个用力,木心的身体瘫软下来。随着这一声惨叫,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殿内。 “哇……哇……哇……”响亮的不似早产儿的啼哭,让所有人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呢!”产婆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包好,递到商子轩面前,满脸喜气的说道。而后,屋内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纷纷向商子轩道喜“恭喜皇上,喜得龙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有些颤抖的接过那具小小的身体,商子轩噙着淡淡的笑,轻柔的抱到木心面前,软声细语的说道“小心儿,辛苦了,你看看,这就是我们的儿子,长的真不错呢!将来一定可以迷倒一大片美女。” 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只到此刻,商子轩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短短的一个时辰,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儿子”看着那张小小皱皱的脸,木心脸上浮着母爱的慈光,如释重负的淡淡一笑,都来不及亲手抱一抱那个酷似她的小生命,便昏了过去。 “小心儿,小心儿,来人啊,快来人了啊。”看着双眼紧闭的木心,商子轩刚刚放下的那颗心,又高高的悬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顷刻间袭上他心头。 “回禀皇上,娘娘她没事,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细细的抚上木心的脉,良久后,飞速赶来的御医,在商子轩那几欲吃人的视线下,一边抹去头上的汗珠,一边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确定?她只是睡着了!”在商子轩的追问下,御医不得已,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得到御医的保证后,商子轩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来人啊!传朕旨意,皇子诞生,大赦天下,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皆有赏。”这可谓龙颜大悦啊!遣退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后,商子轩小心翼翼的将怀中那个粉嫩的婴儿,放在木心身边。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张颇为神似的脸,他由衷的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那么幸福。一扫之前聚集在眉宇间的阴霾。 这就叫做幸福吧!若可以这样相守一生,该有多好。噙着淡淡的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商子轩轻柔在木心额头落下一个细碎的吻,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还有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阳光灿烂,花开的正艳,香气四溢的风中,圣幽喜得龙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如儿,不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该动了她。勾起的狐狸眼,划过一丝凛冽的杀气,商子轩一脸肃杀,嘭的一声,推开了眼前的房门。 “轩哥哥,哦!不是,皇上您怎么想起来光临寒舍了?”娇柔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雪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着商子轩的眼底,隐着强烈的恨意。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脸色一寒,看着毫无悔意的雪如,商子轩的脸沉了又沉,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那个贱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吗?”笑的那般灿烂,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残忍,雪如丝毫不惧商子轩,直言不讳的说道。邪魅的眸子中闪烁着恶毒的寒光。既然敢做,她就不怕他知道。死,她早已不怕了。现在的她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她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她死不足惜,但一定要拉着那个贱女人做垫背的。 “如儿,我对你很失望。”目光沉寂的像一潭幽暗的湖水,隐着看不见的危险,商子轩再不看雪如一眼,转身的那瞬间,语气冰冷的说道“如儿,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唯独伤害她,所以不要怪我狠心。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来人啊!雪颜郡主企图谋害皇后,即刻打入天牢。”他不杀她,他要等着小心儿醒来,亲自处理她。这是她欠她的,也是他欠她的。若是当日他就狠下心来,这么做了,那么今日的流血事件就不会发生了,他再也不会心软了。 “哈哈哈……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我早已生不如死了。”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是什么?就是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看着商子轩决绝的背影,雪如痴狂的笑着,跪倒在地。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做,她唯一后悔的是,不该爱上这个绝情的男人。 “哈哈哈……”笑着,笑着,雪如大吐一口黑血,瘫软在地。她的命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拿去。 听着身后那凄厉的笑声,商子轩微微一怔,遂加快了脚步。不是他狠心,而是她太过执迷不悟了!留不得! 世间事,大概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吧!在这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里,遥远的彼岸笼罩着一股厚重的阴霾。轻柔的风中,似乎还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啪”接过属下递来的纸条,夜如歌手里的茶盏华丽丽的摔在了地上。他的心一如那破碎的瓷片,在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的淌着血。(未完待续) 第75章 秋风阵阵,落叶斑斑,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夹杂着一股悲凉。自圣幽喜得龙子的消息传出后,天下各路人马纷纷朝圣幽涌去,或为祝贺,或为示好,总之各有目的。 “天赐,天赐,来叫声父皇听听……”眉开眼笑的抱着那具软软的身体,全然不顾他还在睡觉。商子轩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好似生怕吵到一旁的睡美人。 天赐,商天赐,这个名字好听吧!可是他取的呢!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张酷似木心的小脸,商子轩笑的越发柔和。眼中浮着的柔光简直可以将人溺毙。回想当日,一阵又一阵的幸福从他心中涌出,将他淹没。她让他给孩子取名字,这代表什么呢!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他了呢! 一脸宠溺的看着熟睡中的木心,商子轩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柔的拂去落在她脸颊的碎发,而后,跟做贼似的,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下朝了”正当商子轩沉醉在浓浓的幸福中时,一双明亮的眸子忽的睁开了。回想起刚刚所做的一起,商子轩一阵促狭,脸上染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绯红。 “嗯,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你再睡会吧!我保证不乱了。”看着那个刚刚睡醒,还有些慵散的小女人,商子轩笑的好似春日的风,暖暖的,带着浓浓的幸福。能这样看着她醒来,他已经知足了。 “不用了,睡了很久,我也该醒了。“自从生产后,她的身体就越发的虚弱,每天都要睡很久很久。有时候甚至会一连睡好几天。刚开始不适应她这种状况,他总是没日没夜的守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抱着他,一刻也不敢离开,为此,他将所有的公务都搬到了她的寝宫。其实他不说她也明白。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怕她会一睡不醒。 微微抬起眸子,看着那张渐渐消瘦的脸,木心的心中升起一阵酸楚。终年累积的薄凉,与淡漠,顷刻间烟消云散。这个男人啊!总是这样让人心疼。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饿了吧!小心儿,我让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杏仁酥,快起起来吃吧!小懒猪。”宠溺的点了点木心的鼻尖,商子轩淡淡的笑着,将木心给扶了起来。顺手接过宫女递来的锦帕,熟练的给木心擦着脸。 “我自己来吧!子轩……”眼中划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悲凉,木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商子轩给打断了。 “呵呵,小心儿怎么还害羞呢!这种事我都已经习惯了,你也应该趁早习惯才好。好了,赶紧起来吃东西吧!别忘了还有人等着你喂呢!”目光落在一旁的天赐身上,商子轩细细的勾起那双狐狸眼,拿起宫女递来的衣服,视若无人的给木心穿了起来。 “子轩……”不要对我这么好!唇轻启,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那种绝情的话,她是越来越说不出口了。缓缓垂下眼睑,木心再不敢看商子轩一眼,她怕会沉沦,她怕会忍不住的流露出愧疚。比起她的冷漠与拒绝,愧疚更是对他的伤害。 “小心儿,你再这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我就当做你在勾引我。!”调侃的说道,在木心看不见的地方,有一颗心缓缓的淌着血。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她也不会接受他的吧! 每当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种撕裂的痛就会袭上他的心头。 “商子轩,你在乱说些什么!”听着商子轩那不着边际的话,木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抱起躺在床上的天赐,不禁皱起眉头。 这是她儿子吗?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真是像极了正在痞痞笑着的某人。起初她也没在意,因为在她看来小孩子都一个样,只到天赐一天天长大,她才发现这个家伙污染了她儿子。 比起一副桃花样的狐狸眼,她更喜欢那样的眼睛,温婉如玉,清澈如水。忽的,不知怎么了,木心的眼底掠过一抹浅浅的黯淡。 “天赐,我的好儿子。”顺着木心的视线望去,商子轩贼贼的笑了起来,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欠扁。她在想什么,他又怎么好会不知道。那双眼睛可真是像极了他。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是太会长了。每每看着那双眼睛,他就忍不住自豪。这就是他精心呵护的小家伙啊!这就是他的儿子啊!有这双眼睛在,谁能说他们不是父子呢! “呵呵呵……呵呵……”听着商子轩的赞扬,躺在木心怀中的天赐,双眼一眯,裂开嘴甜甜的笑了。还没有长牙的嘴巴里,流出一条长长的哈喇子,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见此,商子轩更是乐得开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 “好儿子啊!来父皇身边吧!让你母后去吃饭。”细细的拿起锦帕檫去那条长长的银河,商子轩一把抱过天赐,一脸宠溺的拍着他的背。两双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大眼对小眼,笑的好不乐乎。 木心不言不语,任由商子轩抱过天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其乐融融的画面,牵动嘴角,柔柔的笑着朝桌案走去,看着那香气四溢的食物,她还真饿了。 “皇上”忽的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幸福的画面。只见一个宫人低低的附在商子轩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商子轩便站了起来,将天赐交到一旁的奶娘手上,一脸凝重的朝木心走去“小心儿,我有些事要先走了。明日就是天赐的满月宴,各国使臣已经都到了,我已经传话让西川皇过来,你们许久未见了,也好好叙叙旧。但是不要太累了!” “嗯”淡声应道,木心缓缓的点了点头。半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她眼中晃动着的涟漪。木瑾要来了,一年未见,他还好吧!当初就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加之这一年她让商子轩刻意封锁有关她的消息,他应该很担心吧!原本她是不同意办满月宴的,但想到应该见上他一面,她才勉强答应了。 细细的吩咐到,商子轩大步朝外走去,明黄的背影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哀痛。那明艳的色彩晃花了木心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这副样子呢?微微皱起眉头,眼中划过一丝不解。木心并没有问出声,依旧缓慢的用着早膳。 她在想,木瑾来了,他是不是也来了? “西川皇驾到”容不得木心细想,一道阴柔的声音便高高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人未到,一抹哽噎中夹杂着颤抖的声音便低沉沉的传了进来。 “姐姐……”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木心猛的站了起来,循声望去。刹那间,四目相接。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随之弥散开来。 她瘦了,真的瘦了好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抹越发纤细的身影,木瑾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常年压抑在他心中的担忧,如洪水一般涌来,直至将他淹没。 “瑾,还好吗?”莞尔一笑,木心淡淡的说道,眼睛也不禁有些湿润。将近一年未见,他长高了,也长大了,不再是她当年捡到的那个小萝卜头,周身笼罩着不怒而威的霸气,俨然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弟弟。这一年,苦了他了。 “姐姐,我……”很不好,担心你,担心的要死…… 看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木瑾再也说不出话来,一个箭步,扑到木心怀里,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那般。两行清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从他脸颊滑落。 将近一年来,无数个****夜夜,他都在期盼着今日。 那日,她走了,就那么不声不响的跟着商子轩走了。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几欲昏死,疯一般的摇晃着夜如歌问他为什么?奈何他却如个活死人一样不言不语,任他怎么打骂,都不肯开口。只是眼神空洞的,喃喃的说着“心儿,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若不是在左离的劝导下,他敢说他早已死在他的拳头下了。 之后他清醒了过来,知道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后,便召集了他所有的力量,倾巢而出,纷纷潜入圣幽打探她的消息。不知是商子轩保护的她太好,还是他的手下太过无能,无数次的往返,他也只知道她还活着,其它的一概不知。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大发雷霆,不顾所有人的阻止,亲自前往圣幽,然不管他来了几次,得到的还是这个消息,终不曾见她一面。不得不说,商子轩的保护工作做的太好了。若不是这个特殊的机会,怕是他还是见不得她。 “好了,瑾,我这不是好好的,若是你再不放开的话,我恐怕就见不得明日的太阳了。”尽量轻快的说着,木心轻轻的拍了拍木瑾的背。挂着浅薄的笑,眼角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愧疚。从失去内力到昏迷,她就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地,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才故意让商子轩那么做的。没想到还是害苦了他。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听着木心的话,木瑾一脸慌乱,赶紧放开她。有些自责的,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全然褪去了帝王的外衣,恢复到那个一脸天真的少年。 “哇哇……哇哇哇……”看着瑾那副样子,木心刚想开口,不想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殿内。 “天赐,怎么了?”许是母子天性,天赐的哭声,狠狠纠扯着木心的心。木心什么也顾不上说便朝床边,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天赐轻轻的抱在怀里,有些生硬的拍着他的背。这也怪不得她,因为这种事通常都轮不的她做,全被商子轩给抢了去。 “姐姐,这是?”看着那张跟木心十分相似,粉粉嫩嫩的小脸,木瑾的心中霎时变得柔软起来。这就是姐姐的孩子吧!长的跟姐姐很像呢!然当他看清楚那双眼睛后,脸上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黯淡。 果然是商子轩的孩子,那双眼睛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天赐,来看看舅舅。”许是跟商子轩学的,也不管还未满一个月的天赐,是不是听得懂,木心微微抬起手指着木瑾,自顾自的说道。那样子着实可笑,看的木瑾不禁笑了起来。 “天赐,我是舅舅哦。”轻柔的摸了一把天赐的小脸,木瑾跃跃欲试的说道“姐姐,我可以抱一抱他吗?” “嗯”木心缓缓的把天赐交到木瑾手中。 “天赐,这是舅舅送给你的见面礼。”一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天赐,木瑾从脖子上扯开一块龙形玉佩,挂在天赐脖子上。这时木心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只当是一块质地不错的暖玉,所以也就没有拒绝。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天赐的命运被推到了顶峰。 终有一日,他将站上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机灵,天赐拿起那块玉佩,左看看,右看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紧紧握在手里,塞进嘴里尝了尝味道。他这一举动,逗得木心和木瑾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在木心和木瑾的谈话中,悄无声息的流逝。只到宫人们的提醒,这两位才记起时间,看了看已上升到正中的日头,木心吩咐宫人多准备些菜,留下木瑾一同用膳…… “如儿……”看着那个倒身在地,已失去温度,凌乱不堪的女子,商子轩颤抖的合上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微微垂下染上一层伤痛的眼睛,掷地有声的说道“来人啊,厚葬雪颜郡主。另外让所有看守天牢的人殉葬。”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的吧!如若不然,在她服毒的那日,他不会救她,如若不然,当听到她走了,他不会那么伤痛。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听到那么残忍,那么冷漠的话,看守天牢的人纷纷跪了下来,讨饶。只是商子轩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没杀她,她最终却还是因他而死。这辈子,是他对不起她,是他有负师傅临终的嘱托。下辈子,他会一并还给她的。 如儿,对不起…… 抬头看了一眼,已落至西边的太阳,商子轩有些落寞朝御书房走去。 他想静静,也想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去叙旧,让她去看清楚自己的心。 夜幕降至,在木心有些不舍的目光中,木瑾缓缓站了起来,起身告辞,朝外走去。并相约,要常常见面。 “瑾,他也来了吗?”就在木瑾即将从她视线中消失时,木心突然站了起来,神色迷离的喃喃说道。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木瑾说道。她以为这么小的声音,木瑾是听不到的。然而她却低估了,有内力的人的耳力。 “嗯,他来了……”这一年,他为姐姐受了很多苦,若是可以,姐姐就见一见他吧!这一刻,他不敢回头,怕不舍。猛的停下脚步,留在这些话后,木瑾抬步迈入夜色中。有些话他并没说出口,因为那些已没了意义,就如同他的爱一般。 她过的很好,很幸福,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呢! “皇后娘娘,雪颜郡主去了,皇上将自己关在御书房,许久都未出来,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待木瑾走后,已侍候木心将近一年的若雨,一脸担忧的对木心说道。 难怪他会那副样子,原来是那个女人死了。没想到,她看着商子轩的面子上没杀她,到头来她还是死了。 “也罢,我就去看看他吧!”毕竟他对她那么好。扭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天赐,木心转身朝外走去。刚出殿门,身形单薄她不禁微微抖了一下。紧紧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她居然变得这么弱,一阵风吹来,竟然让她觉得这么冷。目光落在苍茫的夜空上,一抹淡淡的杀意飞快的从她眼中划过。 “娘娘,披上吧!”见此,若雨便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件紫色的披风,披到木心身上。 路两旁的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树影斑驳,寒风阵阵,跟在若雨身后,没走多远,木心忽然停了下来。眸光似剑,寒光熠熠的说道“说吧,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个人即使伪装的再好,也是有破绽的。刚开始她就觉得今天的若雨有些不对。为了一探究竟,她才应承下来,没想到她真的不是若雨。若雨跟在她身边将近一年了,除非她问,否则她什么也不会说的,因为她知道她的脾性,喜静。 “娘娘说笑了,我是若雨啊,能有什么目的。”战战兢兢的迎上木心的视线,若雨十分惶恐的跪了下来。 “是吗?可这并不是去御书房的路,你怎么说?”微微勾起清冷的眸子,噙着淡漠的笑,木心居高临下的看着若雨,划出手里的匕首,便朝她刺去。她可不是路痴,圣幽宫的路,她都一清二楚,想骗她,她还嫩了点。 就在木心举起匕首的那瞬间,一袭消瘦的白,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心儿……”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木心紧紧握在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76章 夜如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色有些迷离的望着那张消瘦不堪,却又那般熟悉的脸,一股酸涩如滑腻的蛇一般,从木心心头爬过。一时间,她竟忘了反抗,就那么安静的倚在他怀中,任由他紧紧的抱着。 “心儿,我的心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忘情的呢喃着。低沉沉的声音,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夜如歌狠狠的吻上木心的唇。辗转,允吸,攻城略地。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好似要发泄他一年来所有的思念与担忧。 看着这小儿不宜的画面,“若雨”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清冷的风中,只剩下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人。 “夜如歌……你快点放开我……”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夜如歌的胸口,木心拼命的想要挣脱那个令人窒息的怀抱。然她的拳头犹如落在海里的石头一般,没有激起一点涟漪。反而使得那个怀抱越来越紧。 “心儿,心儿,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跟我走好吗?”结束那个缠绵而绵长的吻,夜如歌温柔的捧起木心的脸,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轮廓,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眼眶微微红了,有些晶莹的东西在他眼中翻腾。 面对她无情的离开,他曾经绝望过,怨恨过,甚至一度失去活下去的动力。那一段日子,是他生命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靥。每每回想起来,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然那些加起来,最终都抵不过,他对她的爱。因为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爱到近乎疯狂。 他最终还是不能没有她。冷静下来后,他将所有破碎的画面拼接到一起,一点一点发现了其中的疑点。于是他去找了左离。从左离那里回来后,他笑了,笑着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原来她是在意他的,原来她也曾那样不顾性命的为他付出,原来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他一厢情愿。那时候,那冰冷的液体变得无比温暖,甜甜的再不见一丝苦涩。 心儿,心儿,这就是他倾尽所有,痴痴爱着的女子啊!她是那样美好,那样温暖。 小心翼翼的嗅着鼻尖划过的梨花香,夜如歌笑的那样灿烂,那纯粹而温柔的笑,就好似夏日的阳光,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微微仰着头,看着这样的夜如歌,木心高高抬起的手,最终没有拭去夜如歌放在她脸上的手,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放开我吧!我已经是别人的皇后了,并且育有一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波澜不惊的眼神下,隐着些许细微的疼痛,木心的语气很淡很淡,就好像浮在空气中的风,有些飘渺,有些淡薄,令人捕捉不到,那隐在深处,深不见底的伤痛。 “心儿,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跟我走好不好,我没你不行……”语气一点点变冷,直至有些僵硬。风轻轻的吹起夜如歌的发丝,飘渺的月光下,那个温婉如玉的男子,眼中流转而出的深情,卑微的让人心酸。 他不在意,她是不是别人的皇后,也不在意,她是不是为别人生过孩子。他只知道,他爱她。爱到愿意接受她的一切,那个孩子,他会如亲生儿子一样,好好的疼爱,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现在很幸福,若是你真的爱我,就请放开我吧!”短短的一句话,经木心口中说出,就好像一把无坚不摧的匕首,一点一点凌迟着夜如歌的心。 她又一次说让他放开她,可是他已经放不下了,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哈哈哈……”忽的,夜如歌大笑出声,腥红的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把放开木心,近乎疯狂的喊道“你告诉我,我的爱就那么不堪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瑟瑟的风中,那袭洁白如雪的身影,颤颤的抖着,是那样无助,那样伤痛。 绝望如浪潮一样,从他心中翻滚而出,心很痛,真的很痛。 “不是你的爱不堪,而是我承受不起,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半垂眼睑,不敢再看那副样子的夜如歌,木心仓惶的朝后退去,转身离开。 有些人终究是有缘无分,就如同他们一样。无数次的相遇,无数次的舍命相救,也许曾经有那么一刻,心不可避免的悸动着,然而他们终是走不到一起。或许是从七年前的分开,又或许是从她接受玉机子的条件时,他们就已经不可避免的错过了,并且一错再错。她很庆幸,很庆幸天赐是早产儿,如若不然,他要如何放过她!她已经没有勇气,没有资格,向他走进,那怕是小小的一步。 “不,不,我只要心儿,只要心儿,你们都走开……”在木心转身的那瞬间,夜如歌忽然倒在地上,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喊道。蜿蜒的血,散发着腥甜的味道,从他嘴角划过。那异常妖冶的液体,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光芒。 “你,你怎么了?”听着那惨烈的喊声,木心心头一紧,迅速转身,一脸担忧的朝夜如歌奔去。望着那猩红的液体,她微微一颤,一阵恍惚,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想要把他扶起来。 “你走开,走开,我只要心儿……”木心刚触及夜如歌时,也不知怎么的,他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双眼猩红,眼神涣散的,狠狠掐上木心的脖子。像是换了个人似地,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样子,再不见一点温润的神采。 “咳咳……咳……你放开我……”消瘦的脸由白变红,窒息所产生的疼痛,肆意的游走于木心的四肢百骸,强烈冲击着她的神智。恍惚间她已经看不清眼前那张脸,以及那狰狞的表情。 “你快放开她……”一声厉吼,商子轩从天而降,倒映着夜如歌的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寒光。一袭明黄的他,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戾气,高高的抬起手,划出一道锐利的掌风,以看不见的速度朝夜如歌袭去。 “不,不要伤害他!”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娇柔的鹅黄,从暗无边际的夜色中冲了出来,一脸惊恐的推开了夜如歌,使得他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掌。 “小心儿,你没事吧!”一个转身,木心便落入一个安全的怀抱中。迎上那溢满担忧与心痛的眸子,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由于力道过猛,夜如歌一下被推到在地,见此,那抹鹅黄急切的伸出手,想要把他给扶起来。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先前的那一幕又上演了,不同是的被掐着脖子的人,换成了那个一袭鹅黄的女子。 “皇上……”在那个身着鹅黄的女子之后,一脸沉痛的夜色也冒了出来。伸出手,重重的砍向夜如歌的颈后,遂接过他瘫软的身体。 “你们深夜出现在朕的禁宫,企图伤害朕的皇后,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啊!”抱着木心的手,微微颤抖着,俊朗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霾,商子轩拧着两条剑眉,语气冰冷而肃杀的说道。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来一会,会发生什么? “这只是意外,是我请他们来叙旧的,夜已经深了,你们都退下吧!”在夜色和那女子未开口之际,木心便率先说道。闻此,抱着她的商子轩,猛的一颤,眼底掠过一抹黯淡。 终究她还是在意他的,即便他想要杀她,她还是这样维护他。或许,在她心里,他永远也及不上这个人。 听着木心的话,夜色淡漠的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木心一眼,欲说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出口。 “如此,你们便退下吧!”淡淡的摆了摆手,商子轩紧紧拥着木心,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一抹浓重的害怕从他眼中闪过。纵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在那个与她有着肌肤之亲的男子面前,他没有办法不害怕。他好怕好怕,她会舍他而去。 她就是他深爱入骨的女子!有些落寞的看着木心的背影,一袭鹅黄的唐婉,苦涩一笑,笑中尽显悲凉。难怪他会爱她如此之深,难怪他会再看不见其它的女子,原来她竟是那样美好。美好的让她自惭形秽。 “走吧!”看着微微愣神的唐婉,夜色背起失去神智的夜如歌,率先没入无边的夜色中。从不屑到敬重,又从敬重演变成恨,他似乎也分不清,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若不是她把他的主子变得这么悲惨,他想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一路并肩,一路沉默,木心和商子轩静静的走着,没有人打破那腻死人的静谧。 她没有问他有关雪如的事,他也没有问他有关夜如歌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无形的拉开来了。 “小心儿,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事,今晚就在御书房了歇息了。”将木心送到寝宫,商子轩便在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只留给木心一个甚为落寞的背影。 你……唇轻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木心终是什么也没说,淡淡的转身朝床榻走去。 将近一年的相伴,将近一年的和衣相拥,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睡在寝宫。他在想些什么,担忧些什么。她都了解,只是她真的无力为他做些什么。或许这一生,她都要这样亏欠着他,无力偿还。有时候,她真的很迷惑,为什么玉机子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若是没有这些,他们大概就不会这样纠缠在一起了吧! 一夜无眠,任由月亮从她视线中消失,换成那红的刺眼的太阳,木心早早的起身,一个人倚在窗边发呆。纠缠在一段段深情中,她的心乱了!一时间,她竟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念头。 太阳一点点移动着,从早上到中午,商子轩都没有出现。偌大的宫殿,从没有过的清冷。下午时分,竟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找我有事?”语气淡漠,眸子中浮着丝丝疏离,木心淡淡的看着昨晚出现在夜如歌身边的女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并猜想着她此行的目的。 “嗯,我是为如歌来的。”嫣然一笑,唐婉落落大方的迎上木心的视线,细细说道“我叫唐婉,是太后赐给他的女人。”说道这里,唐婉稍作停顿,似乎在观察木心的表情。见木心并无任何异样后,她接着说道“我来是想请你,好好的对待他。他真的很爱你,很爱你。虽然我陪着他身边将近一年,可是他的眼中没有我,心中亦没有的。他的心,乃至他的灵魂都被一个叫做木心的女子占据了。无数个****夜夜,我看着他为你发疯,发狂,拒绝所有的女人。我的心很疼,真的很痛,因为我深深爱着那个爱着你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刚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想必昨晚你已经见识过了。对,他就是那副近乎疯狂的样子。什么人也不认识,如野兽一般攻击靠近他的人。心疼吧!这都是因为你无情的离去。若不是左离的医治,他大概会一直那个样子。现在的他虽然好了,但遇到刺激,就会病发。他是那样深爱着你啊!请你看着他那么爱你的份上,尽可能的对他好一点吧!算我求求你了,因为我再也不忍心,看着他难过下去了。饶是我都这样心疼他,我不相信你对他没有感觉。我的话已至此,希望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自己的心。我的话已说完就先行告辞了!” 微微俯身,唐婉一脸悲凉的转身离开。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并没有给她带去温暖,反而让她觉得越发的冷。或许有人会说她儍,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占有吗?为什么要将他往外推呢!但她不后悔走这一遭,因为这就是她的爱。 “如歌……”一字一句,好似一把锋利的刀,重重的划在木心心上。她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钻心的痛楚,一波又一波袭来,几欲将她淹没。她有些颤抖的抬起脚步,朝外跑去。这一刻,一个想法疯狂的在她脑海叫嚣着,那就是她要见他,要见他…… 颤颤的跑到门口时,木心猛的停了下来,再没有朝前迈出一步。 心突然软了,泪突然落下。然而现实依旧没有改变!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也没有消失。她终究还是不能靠近他。 看着停下来的木心,一道轻微的叹息声,带着无限酸楚幽幽响起。紧接着一抹明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绚丽的阳光下。 是夜,云淡风轻,月明星疏,阵阵丝竹源源不绝,悠扬轻快,婉转动听,带着掩不住的喜庆。百官齐聚,各国使者纷纷入座,赏舞,赏酒,好不欢快。随着一道阴柔的声音,一切嘎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行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凝聚着众人的视线,在商子轩的搀扶下,木心缓缓坐下商子轩身边,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好似喊出的声音代表忠心一样,一道高过一道的声音聚集在一起,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声音。 “众卿平身,今日乃朕的皇儿满月宴,不必拘于虚礼,务必开怀畅饮,在此朕先敬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杯,以示感谢。”微微勾起狐狸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众人,商子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木瑾,夜如歌等人欲回礼,岂料他们还来不及开口,一道很是突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客人还没有到齐,就敬酒未免有些失礼吧!”在众人的视线下,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未完待续) 第77章 “客?不请自来也是客吗?”勾着狭长的狐狸眼,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商子轩轻抿一口手中的佳酿,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精光熠熠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寒气。客人?他可不记得他有请这样的客人。看来来者不善啊! 听着商子轩的话,底下好几个不请自来的人,脸上纷纷闪过一抹促狭,倒是那个白衣男子,依旧波澜不惊,眉目间一片淡然,好似说的不是他一样。 “在下乃雪海太子,闻得圣幽喜得龙子,特地携公主一起前来道贺,有道是来者都是客,圣幽皇该不会小气的舍不得让我们兄妹二人吃一杯薄酒吧!”昏黄的宫灯下,一袭镶着金边的白衣男子,眉若远山,眼若丹凤,薄薄的红唇噙着一丝浅薄的笑,美的妖冶,美的阴柔,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雪海太子!这四个字一出,偌大的宫殿立刻鸦雀无声,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 雪海,数百年来只闻其声,不见其貌,神秘的丝毫不亚于天上的琼楼玉宇。今天突然蹦出来个自称雪海太子的人,他们不震惊才怪了。 “好一句来者都是客,来人啊!赐坐!”有意思,有意思,居然是雪海太子,呵呵,这可真是稀奇,从来都不曾涉世的雪海竟然到了他圣幽。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一男一女,商子轩朗声说道,眼神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此便谢过圣幽皇了”优哉游哉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袭白衣的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便朝座位走去。在他落座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坐在商子轩身旁的木心。宛若百花齐放的眼中闪过缕缕浓厚的兴趣,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迎上他的视线,木心请颔首,回以礼貌性的一笑。然那些笑意,并不到达眼底。雪海太子,好一个雪海太子,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怕是有所预谋吧!掩下眼帘,木心看着杯中香气四溢的美酒,淡淡的画出一抹犀利中蕴含嘲讽的笑。天下大势,她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并非全然不知。一直刻意隐藏自己实力的一股力量突然冒了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已经不安于现状了,并且有足够的力量。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木心微微抬起眸子,朝商子轩望去。不经意间,两道视线静静的交织在一起。迎上木心投来的视线,商子轩淡淡的笑了。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有欣喜,有释然,亦有深深的爱意。 她是关心他的吧!真好!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她永远陪在他身边,那怕她并不爱他。他只要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她,他只要伸出手便可以触及到她的温度。 两双眼睛,纵使只有短暂的交汇,但那样的画面看上去是那样的缠绵,那样的刺眼。一时间,夜如歌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酒杯碎了,酒水洒了,血顺着他的手蜿蜒而下,他却全然不差,依旧紧紧锁住那个刻在他心里的倩影。 “呀!皇上你怎么了?”随着唐婉一声惊呼,所有的视线顷刻间,全部聚集在夜如歌身上。看着夜如歌鲜血淋淋的手,唐婉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慌乱的从怀里拿出锦帕,缠在夜如歌的手上,帮他止血。 “朕没事……”望着唐婉那布满担忧的眼睛,夜如歌缓慢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似乎在逃避什么!见此,唐婉正在包扎的手,微微一颤,苦涩一笑。他终究不肯正视她,目光吝啬的不肯放在她身上一秒。 花香,酒香,相互交织的风中,有人的心无声无息的淌着血,并且不止一人。 “夜皇这是怎么了?该不是太羡慕圣幽皇了吧!以至于失了分寸。”眸光深沉的看着这一幕,雪海太子,雪莫尘,淡淡的喝着杯中的酒,来来回回扫视着夜如歌,以及坐在上面的商子轩和木心,好似看戏那般,眼中弥散着浓郁的趣味。 不知为何,似乎是害羞,又似乎是认生,那位雪海公主由始至终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垂着头坐在那里,连头都未曾抬起过,静若处子,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过分。但她越是这样,木心越是觉得可疑。不着痕迹的看着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她心中油然而生,使得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雪海公主。 “朕是很羡慕圣幽皇,但失态之事与这个无关,全因刚刚朕的心疾突发,以至于失了力道,还请诸位见谅。”一轮明月下,夜如歌淡淡的陈述道,温润的脸上,划过一丝隐的很深的忧伤。一如深秋的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彻骨的悲凉。 “夜皇何需羡慕朕呢!在你身旁不是也有一位绝世佳人。”打趣似地说道,商子轩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听着他的话,众人淡淡一笑,并没有言语。倒是夜如歌,一脸淡然的垂下眼睑,将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如歌……目光冗长的看着那张消瘦不堪的脸,木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与此同时,她的心也不可抑止的颤抖着。一种细微的痛在她体内蔓延开来。使得她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小心儿,你没事吧!”看着她为他难过,他的心那么痛,那么痛,却挂着柔柔的笑,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问道。看着她一点一点失去血色的脸,商子轩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案上,全然不顾众人的视线,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还细细的为她系好带子。 “我没事”轻轻的摇了摇头,木心望着眼前正为她系衣带的男子,不由得悲从心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难过。因为他要的她给不起。 “圣幽皇与皇后的感情可真是好,真是羡煞了旁人。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本太子想送圣幽皇一件礼物,还望圣幽皇切莫推辞,以示圣幽与雪海永世交好。”雪莫尘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哗然。他这话虽然表面的说的诚诚恳恳,实则暗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着实让圣幽的官员不悦了一把。若不是碍于坐在上面的商子轩,他们大概会跳出来自责雪莫尘。 “哦,是什么礼物呢?”淡淡的瞥了一眼安静的几乎让人遗忘的雪海公主,商子轩虽然已经猜到那个礼物会是什么,但还是出声问道。看着这一幕,木心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她也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他又岂是他们可以威胁的人。雪海太子那话无不处处暗含威胁,早已犯了他的大忌。这会还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真是愚不可及。 “雪海公主雪薇,本太子之所以会带皇妹来,就是希望可以和圣幽联姻,永结同盟。还望圣幽皇切莫辜负雪海的诚意。”随着雪莫尘这句话,雪海公主缓缓的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走到中央,盈盈一拜。柔声说道“雪薇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红色的地毯上,一袭蓝衣的女子,媚眼如丝,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就好像一副绝美的画,直叫众人移不开视线。 目光有些轻挑的落在她身上,商子轩意味深长的笑了。先前没仔细看,细细看长的还不错,可惜啊!可惜,除去她,他眼中在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所以他注定只能辜负雪海的好意了。 果然,听着雪莫尘的话,木心轻扬嘴角,淡出一抹浅浅的笑,她猜得果然没错。看来那个雪海太子真是太过于自信了,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负。送个公主联姻本来没什么,可他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无疑是打了圣幽国一巴掌。难道他就那么自信可以全身而退吗? “不错,不错,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轻轻的抚摸着下巴,商子轩一脸邪肆的说道。轻轻挑起的狐狸眼中,溢满浓浓的笑,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见此,一直默不作声的木瑾,脸色一寒,冷冷的扫了商子轩一眼。遂心疼的看向木心,似乎在问她怎么选了个这样的人。 “皇上过奖了,雪薇的容颜又怎及得上皇后姐姐半分,皇后姐姐才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呢!”听着商子轩好不吝啬的夸奖,雪薇莞尔一笑。不知为何,在那精致的笑容下,木心竟看到一抹狠毒。越是看下去,她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何时见过。 “但是怎么办呢!朕已经答应过皇后此生绝不纳妃,真是可惜了!要不这样吧!反正雪海意在联姻,朕就嫁过去一位公主,如何?这样既不伤两国情谊,又能建立姻亲,想必太子定不会反对吧!”就在雪莫尘以为商子轩会接受时,商子轩淡淡的抛出一句这样的话。听的雪莫尘的脸一点点绿了下去。 “皇上是嫌弃雪薇吗?雪薇不求做妃子,只求可以侍奉在皇上左右,还望皇上成全雪薇,如若不然,雪薇情愿一死。”绝美的小脸,由红变白,雪薇腾的一下跪到在地,全然不顾公主的尊严,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惜的是这偌大的宫殿,并没有惜花之人。 “雪薇公主这样做,难道是想让朕做一个毫无信誉的人吗?”看见雪薇的眼泪,商子轩脸色一凝,加重了语气。除去她,他又岂会在意其它女人的生死,若是她真的想死的话,他不介意赐给她一杯毒酒,成全她。 自知商子轩是绝不会留下雪薇的,雪莫尘赶紧出声说道“雪薇只是太过爱慕圣幽皇了,加之年纪尚少,才会失了分寸,还请圣幽皇勿怪。”鉴于一时间,不适合撕破脸面,雪莫尘一边说着,赶紧将雪薇给拉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刻,雪薇眼中划过一抹浓浓的不甘,但被她掩饰的很好。 “是雪薇唐突了,还请皇上念在雪薇年幼,原谅雪薇的过失。” 商子轩这家伙果然不是吃素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木心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下面的那两人,眸光深沉,带着淡淡的嘲讽。 “朕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两位就请退下吧!别扰了大家的雅兴。”话说的不咸不淡,商子轩轻轻的抬了抬手,便再不看他们一眼。不管他们此行抱有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让他们达成的。联姻说的轻巧,他又岂会将一个带着毒的女子留着身边。他嫁过去一位公主,不是同样也能联姻吗? “是”僵硬的身体略微带着些许不敢,雪莫尘与雪薇一共退了下去。 心儿,跟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会幸福吧!痴缠的望了一眼安静坐着的木心,夜如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憔悴的面容上说不出的落寞。他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只到现在他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同样爱她。公然拒绝联姻,这种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然而他却做到了。他该怎么办呢!真要如她所说,放开她吗? “累吗?你若累了就先回去吧!”侧目,柔柔的看着木心,商子轩一脸宠溺的附在她耳边说道。那温热的触感,令木心不禁一颤,将头偏向一边。 不累,两个字还卡在木心的喉咙,来不及吐出口,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她便急切的站了起来,低声说道“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早点休息。”柔声嘱咐道,商子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黑夜中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跟在木心身后。 丝竹阵阵,各种表演连番上阵,精彩万分,宴会还在继续着。木心走后,大殿上好几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失了魂一样,强颜欢笑着。唯有雪莫尘与雪薇不知为何,见木心离去,竟相视一笑,那笑中带着浓浓的算计。只是无人发现罢了。 “天赐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起烧来?”想起那张粉粉嫩嫩的小脸,木心的心如刀绞一般,厉声质问着一旁专门看管天赐的宫女。 “皇后娘娘,去了就知道了,奴婢也说不清楚。”有些惶恐的回答道,前来传递消息的那个宫女,突然扬起头,诡异的笑了起来。高高的举起手,挥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你……”发现势头不对,木心急匆匆的朝左闪去,欲避开那些白色的粉末,岂料,她刚跨出一步便朝后倒去。 “呵呵,终于抓你了。”凄厉的笑着,那个宫女一把接过木心瘫软的身体,足尖轻点,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圣幽皇,雪薇有些累了,莫尘想带她会去休息,还望圣幽皇恩准。”一改之前的不羁,雪莫尘恭恭敬敬的说道,连称呼都改变了,不再本太子,本太子的了。 “既然雪薇公主累了,你们就退下吧!”深邃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商子轩半眯着眼,神色慵散的看着那两道背影,淡薄的笑着。从他们离开的那刻,已经有人暗中跟踪他们了。不管他们是不是雪海的人,他都要他们有来无回。 雪莫尘与雪薇走后,气氛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些,诸位大臣才进入状况,喝的不亦乐乎。唯有那么几个人,依旧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愉悦,好似别人欠下他们一大笔钱一样。 “皇上,皇上不好了……”忽的,一抹黑影落在商子轩身旁,一脸自责的说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见了。” “什么?她不见了?”神色恍惚的呢喃着,商子轩猛的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78章 该死的,一定是他们吧!看来他还是大意了。目光阴沉的看着雪莫尘坐过的地方,商子轩紧紧握着拳头,力道之大,指甲都陷进肉里。 皇上怎么突然站了起来?还一脸的阴沉,该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站了起来的商子轩,众臣一脸不解,不禁将心提了起来。生怕会发生什么殃及他们的事。 “朕有些累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吧!”轻轻的摆了摆手,商子轩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留给众人一个略显落寞的背影。 小心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等我,我这就去救你…… 步伐急促,淡淡的瞥了一眼挂在天上的月亮,商子轩转身没入一间暗房。 他这是怎么了?宴会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木瑾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商子轩的背影,忽的,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全然不顾宫人们的阻拦,一脸阴沉的朝后宫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他心中的不安就加重一分,寒风瑟瑟的秋天,他的头上竟浮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是他所猜想的那样。默默的念着,木瑾的步伐越发凌乱。一如他的心那般,好似有一头小鹿在里面乱撞,乱的不成样子。 这酒怎么喝不醉呢!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喉中,好像在借酒浇愁似地,毫不停歇。夜如歌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神色有些迷离,眼睛却明亮,清醒的吓人。她走了,他也走了,是去陪她了吧!有他站在她身边,他应该站在那里呢? 心儿,为什么你这么绝情呢!此一别,我们究竟何时才会再见呢!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此放开你的手。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悲凉席卷而来,将他淹没。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木心与商子轩相继离开的方向,暗自伤神,周身环绕着一股厚重的哀痛。他想留住她,拼命想留住她,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那里有她的夫,有她的儿。而他什么也不是! “皇上,宴会散了,我们也回去吧!”唐婉含着落寞的笑,语气中隐着难以察觉的悲凉,伸手欲扶着夜如歌,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拒绝了。 “嗯”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夜如歌看都没看唐婉一眼,带着一股通透的冷风,从唐婉面前走过。夜凉如水,他的心却比那个夜更冷。 为什么你从不肯回头看一眼呢?若是你回头,就会发现不管你走了多远,永远有一个人在你身后,默默的等着你,痴痴的看着你,傻傻的爱着你。无比凄凉的看着夜如歌的背影,唐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跟着他身后。眼神苍凉而无助,弥漫着一股从骨髓散发出来的难过。 求之不得的爱,真的很噬骨,却又如罂粟一样,让人着迷,让人上瘾,让人无法自拔。他与她都中了这种毒,注定只能一点一点死在绝望中。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你跟着她吗?为什么她还会不见?”刚入暗室,商子轩便扯开嗓子朝站在他一旁的暗卫喊道。此时的他眼中染上一层艳丽的红色,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异常危险,带着一种好似可以吞没一切的疯狂。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他就没有办法控制心中的恐慌。那种恐慌撕咬着他的心,让他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天翼一直跟着娘娘身后,但不知怎么的,走到一个转弯处,娘娘就突然不见了。查看那里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很可能来人使用了某种毒药。”一字一句的说着,天翼猛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商子轩的眼睛,一脸自责的说道“天翼该死,没有保护好娘娘,还请皇上责罚。” “罚你有什么用,朕只要她毫发未损的回来。”有些颤抖的说道,商子轩并未责罚天翼,只是一脸沉痛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在皇宫里人都被跟丢了,不用说天宇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怪他低估了那个雪海太子,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传令下去,封锁城门,出动所有的暗卫,连夜挨家挨户的给朕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到她。”雪海的人掳走了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出去。敢打她的主意,他定要他们尸骨无存。如冻结的湖水一般,冒着丝丝寒气,商子轩的脸上布满凛冽的杀气。 “是,天翼这就去办。”被商子轩的眼神冻的,天翼如逃离一般迅速转身离开。由于走的太急,下台阶的时候,他差点摔倒。 “皇上,天宇该死,刚一出宫门就将人给跟丢了。”天翼刚走,天宇便走了进来。听着天宇的话,商子轩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哼!果不其然,想必他们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步了吧!雪海已经沉寂太久太久了,此次复出,绝不单单只是为了掳走一个人,看来不止圣幽,乃至整个天下也许都要迎来一场大灾难。 “你退下去帮天翼吧!”淡淡的丢下这句话,商子轩抬步朝寝宫走去。清冷的风掀起他的衣角,给他蒙上一层凄迷的色彩。没有她的皇宫是那么的冰冷,冰冷的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他好想她,真的好想她。只不过短短的一刻钟,对他来说就好像十年那样漫长。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都不能出去找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雪海的野心,作为帝王的他,有他必须背负的责任。 “我姐姐呢?我姐姐在那里?你倒是说啊!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子轩刚走到寝宫,木瑾便怒火滔天的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近乎疯狂的大声吼道。 他来了,她却不在,他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掳走了”简单的一句话,如天雷一把砸在木瑾心上。一时间,他的手,他的脚,失去了所以力气,再没办法动弹。 “是谁?是谁掳走她的?”心瑟瑟的抖着,木瑾双目冲红的厉声问道。他不敢想象是谁掳走她的,更不敢想象那些人会对她做些什么?她已经不是那个身怀绝技的她了,纵使她不说,看着她虚浮的步伐他也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该怎么办呢!该怎办呢!他的姐姐该怎么办呢! “估计是雪海太子。”毫不亚于木瑾的心疼与担忧,商子轩淡淡的说道,消散在风中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被风吹起的发,一丝一丝的划过他的脸,与他苍白无力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他的憔悴。 雪海太子?暗琢这几个字,木瑾的脸上挂起一阵阴沉嗜血的狂风。大步朝后退去,足尖轻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姐姐,等我…… 他要去救她,不管上天入地他都一定要去救她。 淡淡的看了一眼木瑾离去的背影,商子轩转身朝床榻边走去。望着那张酣睡的小脸,他凄楚一笑,轻手轻脚的将天赐抱在怀中,目光幽怨而缠绵的盯着那张酷似她的脸,企图寻找她的影子。 夜还在继续,长到让人绝望。 明月高悬,清风阵阵,本是个极度适合酣睡的夜晚,许多人却无心睡眠。 “皇上你可回来了,左离公子差人送来一封信,还特意叮嘱,你一回来,要立刻拿给你看。”夜如歌刚刚走进驿站,一个人便急匆匆的递给他一封信。 “左离,他没说是什么事吗?”一路风吹,到驿站时,夜如歌的酒已经醒来七分。接过那人递来的信,他一边开启,一边询问着。听着他的话,递信的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主子们的事,又岂会跟他这个下人说。 左离是跟他一起来的,或许是在逃避些什么,他并没有随他一起入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呢!细细的想着,夜如歌微微拧起眉头,然当他看清楚那信上的字时,脸顿失血色,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 “皇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晃晃悠悠从夜如歌手中落下的信,唐婉心头一紧,想都没想便捡了起来。一眼扫去,望着信上的内容,她也怔住了。 她被人掳走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他们回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宫里吗?到底是何人所为呢?左离竟独自一人去追了!他也深深爱着她吧!只是他的爱隐的太深了。若不是这件事,她恐怕也看不出来。 “心儿……心儿……”回过神来,夜如歌惊慌失措的喊着木心的名字,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唐婉眼前。看着那个完全将她抛之脑后的人,唐婉默默的垂下头,静静的走进房间,将门关上。夜里的风,随着那个人的离开,似乎越来越冷了…… 将他带来的人迅速聚集到一起,只留下两个人保护唐婉,夜如歌连夜离开了驿站,顺着左离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与此同时,还有一行人也匆匆的出了城门……(未完待续) 第79章 以为区区一闪城门就想困住他吗?真是太可笑了,他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劫人,早已将退路想好了。商子轩布下的天罗地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雪海沉寂太久了,那种安分守己的日子,他已经厌倦了。有谁知道,不止圣幽有他秘密修建的密道,就连夜澜和西川他也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这个女人果然很美,美到连他都有丝丝心动。这大概就是男人吧,遇到美好的东西,都想要拥有以及征服。有些贪婪的望着眼前那张清冷绝艳的小脸,雪莫尘单手支着头,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趣。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披着浅薄的月光,飞速行驶着,扬起的马蹄溅起阵阵轻烟。 破旧的马车里面别有洞天,铺着金色柔软的锦缎,焚着上好的檀香,装饰用的所有物品都极其精致美观,无不彰显着车主人的不凡,与那破旧的外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车内共有三人,一男,两女。其中一个略显消瘦的女子,双眼紧闭,似乎在睡觉,但不知为何,她的眉头紧紧的拧着,看上去好像很痛苦。与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另外一个紧紧盯着她的女人,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样子,那个女人一脸的得意,好似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看着她的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寒光,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的样子。沉醉于报复的快感中,她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有些痴迷的看着昏睡中的女人,不然她大概不会做接下来的动作。 商子轩,你越是爱她,我就越要毁掉她,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恨从她眼中流转而出,如野兽似地狰狞的笑着,她举起手便掐上了那女子的脖子上,血一般妖冶的颜色在她眼中扩散开来。 哈哈哈……她就是要她死,她就是要她死。有谁能想到,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竟然是雪海遗失在外的公主。那日,她给她下过毒之后,本想一死了之的,没想到雪海的人找来了,于是他们将计就计为她找了个替身,当商子轩找上门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不是她了。 死亡与重生只在一念之间,为了报仇,她选择活下来。从那日起,雪如便死了,活着的只是雪海的公主雪薇。 “住手,你在干什么?谁准你动她的。”一声厉吼,就在那纤细的脖子快被掐断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的打掉了那双透着青筋的手。获得自由的呼吸后,那张惨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一点点退去令人心惊的死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也看上这个女人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居然连你也迷住了,啧啧啧,不简单,不简单啊!”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被打痛的手,雪如调侃的说着,狠厉的眸子中一片嘲讽的色彩。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从早到晚都是一张高傲到欠扁的脸,相处许久,都未曾看他变过脸,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这个女人生气了,呵呵,真是可笑,他该不会喜欢上这个棋子了吧! “本太子会看上她,真是可笑?她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对付商子轩的棋子罢了。”淡淡的瞥了雪如一眼,雪莫尘微微挑起暗藏危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雪如,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动她,若是你敢坏了本太子的计划,小心你的命,要知道雪海可不缺公主,本太子能找到你,也能让你永远消失。” 这个女人,再这么不安分,可别怪他不留情面。亲情是什么他可不知道,冰冷的皇宫也没有那种东西。所以不要指望他会有那种东西。 迎上雪莫尘冷冽肃杀的眼神,雪如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只是那些笑意并未到达她的眼底,在那些笑意的掩盖下,她的眼底深沉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闪烁着幽暗的寒光。 不用他提醒,她是什么身份,她很清楚,什么雪海公主,她才不在意呢!说白了他们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从来不指望他会对她手下留情。 这个女人的命,她姑且留着,因为她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深爱的女子死在他面前。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的惨样了,等待的滋味真是折磨人。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心等着看好戏就好。”淡漠的说道,视线只在雪如身上停留了一秒,雪莫尘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木心,这个做过两国皇后的女子,等他一统天下后,一样要封她做皇后。放眼望去,整个天下,也只有她有资格与他并肩。 听着雪莫尘的话,雪如噙着一抹期待的笑,闭上了眼睛。一夜未眠,她累了。 夜色一点点退去,马车扬起的轻烟越发清晰,这个夜格外的漫长!漫长到一夜间,让有些人看上去一下老了好几岁。 “有消息了吗?”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商子轩临窗而立,明黄色的身影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光,看上去是那样高高在上,那样遥不可及。 “回禀皇上还没有”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厉箭,插在商子轩心上。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上布满厚重的阴云。整整一夜的怎么会还没有消息,他的暗卫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 目光放柔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天赐,商子轩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外走去,该上早朝了,若是他就此消沉下去,岂不是正中他们的算计。 “嘭”在商子轩转身的那瞬间,一直飞镖,驭风而来,稳稳的钉在宫殿的柱子上。听着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商子轩抬眸望去,只见那飞镖的尾部挂着一方绣着梨花的白色锦帕,那洁白的颜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认得那是小心儿的锦帕,那是小心儿的锦帕。 “小心儿……”幽幽的喊着这个名字,商子轩顾不得让别人去取,一个箭步便走了上去,将那个挂着锦帕的飞镖给取了下来,丝毫不担心那上面有毒。 “皇上,还是交给卑职吧!以防上面有毒。”商子轩的举动,着实让跟着他身边的侍卫担忧了一把,此时,他们一起上前,纷纷欲取过商子轩手中的锦帕,奈何商子轩一点也没有要交给他们的意思。 “不用了”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商子轩有些颤抖的打开那方锦帕,他不相信来人透过重重守卫,只是想送给他一方锦帕,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在那锦帕之上必有玄机。 展开锦帕,上面的梨花依旧清秀淡雅,带着丝丝属于她的香气,然在那梨花旁边多了一行小字,一字一句尽收眼底,商子轩猛的一怔,大步朝后退去,任由那方锦帕从他手中滑落。 若见佳人,三日后,独身前往千丈湖,否佳人自当香消玉殒。悠悠落在地上的锦帕,清晰的印着一行这样的字迹。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必会独身去赴约的,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啊!笔墨伺候,派人迅速将天翼召回来。”眼中刮起一阵嗜血的杀气,商子轩奋笔疾书,在皇色的锦缎上留下一行,铿锵有力墨迹。此行凶险,能不能全身而退,谁也不能保证,所以他必须铺好所有的后路。黄色锦缎上写下的是他的遗诏,若他有什么不测,天赐即刻继位,由丞相以及镇国大将军辅政。这样一来,即使他不能回来,小心儿和天赐也不至于受人欺辱。将一切的一切安排好后,商子轩遣退了众人,只留下刚刚赶来的天翼。 目光沉重的看着天翼,商子轩将那卷明黄色的锦缎交到天翼手中,凝重的说道“天翼,我将天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拜托了。” 说这番说的时候,商子轩并没有用朕那个字眼,因为这不是命令,而是朋友之间的拜托。 “皇上”听着商子轩那近乎遗言的话,天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不可啊!偌大的圣幽国需要你,小皇子也需要你,想必他们已经设好了圈套在千丈湖等着你,此一去必定是自投罗网,请皇上三思啊!” “圣幽国需要我,她又何尝不需要我呢!”声音淡淡的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风,透着一股飘渺,透着一股决绝,商子轩缓缓的把天翼扶了起来,目光落在窗外的太阳上,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了,你只要将天翼保护好,我就放心了。” “皇上如果一定要去,就带着天翼吧!”刚站起来的天翼,一脸祈求的又跪在了商子轩面前。一个人去太凶险了,他决不能让皇上一个人去冒险。 “不用了,我自有打算,你就留在皇宫吧!以防有人乘机叛乱。”能轻而易举的将飞镖射进来,想必这里也有他们人在监视,他不能拿小心儿的生命冒险。皇宫里的人他一个也不会动用,但他也不会儍到一个人去千丈湖,因为他不止是皇上,还有一个足以号令整个江湖的身份。那么零碎的势力,他们就是想监视,也没那个本事。 三天,千丈湖位于圣幽与雪海的交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交代好一切后,商子轩命天翼封锁所有消息,一个人从密道出了皇宫,直奔千丈湖。 “你可真是个宝,说不定能助本太子,一举踏平整个天下呢!”悠悠的看着还在昏睡的木心,雪莫尘嘴角一勾,得意的笑着,似乎在佩服他的聪明才智。有好几拨人一直没命似地追在他身后,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可个个身份不凡呢!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一国之君,真是有趣,看来她的价值,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她怎么还不醒,你给她下的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目光一斜,冷冷的扫了雪如一眼,雪莫尘语气冰冷的问道。她可是块肥肉,他决不允许她有任何差错。 “放心吧!只不过是点嗜睡散,死不了的。”淡淡的瞥了木心一眼,雪如一脸厌恶的说道。这么死太便宜她了,她可舍不得她这么死,她还要好好的折磨她呢! “那就好,本太子不希望她有一点损伤。”三日后,千丈湖的好戏,可缺不了她,在那里他早已布置好一切,就等着商子轩以及众人的到来。想必到那时会很精彩吧!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马车一路飞奔,连续奔了两天两夜,似乎是故意的,到第三日时,雪莫尘突然加快了速度,将跟在后面的人通通甩开了。洋溢着胜利在握的笑,朝千丈湖驶去。 怎么会跟丢呢?目光那么沉寂,像是一潭幽暗的死水,左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浓浓的自责与担忧从他眼中流转而出。浅薄的阳光下,那张清冷如玉的脸,染上一层疲惫,青黑的眼窝,充血的眼睛,无不诉说着他这几日的不眠不休。 那日,出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跟着如歌一起进宫。然如歌一走,他就后悔了,于是他去了,只是并没有入宫罢了。他想得不到她的心,能离她近一点也是好的,所以那晚他一直站在宫门口。只到看见那两神色诡异的人,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继而发现一个惊天阴谋。 得知她别绑后,他匆匆留了一封信给如歌,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追了两天两夜,他还是追丢了。冷厉的风灌进他的衣袖,掀起他的衣衫,一股厚重的绝望与无助,从他心中缓缓溢出,越演越烈,直至将他淹没。 “左离,你怎么也在这里?”正当左离不知该何去何从时,木瑾的声音霍然响起。 望着左离落寞的背影,木瑾紧紧拧起眉头,看着他的眼中布满不解,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也知道姐姐被掳的事? “掳走她的是什么人,我在这里跟丢了。”他们也出现在这里,目的自然是一样的。并没多说些什么,左离直接切入重点,看着木瑾的眼中布满凝重。多耽搁一分,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是雪海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木瑾咬牙切齿的说道。闻此,左离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么朝雪海的方向追去,就不会错了。” 听着左离的话,木瑾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一望,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大力挥动马鞭,朝雪海的方向奔去。然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后面便又传来一道喊声。 “离,木瑾。”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后望去。只见夜如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朝他们挥着手。同样的心急如焚,同样的不眠不休,所以夜如歌并没有慢他们多少。 惨白的脸,腥红的眸子,浓浓的疲惫,深深的担忧,相遇的三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又策马起程。 北风呼啸,轻烟阵阵,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转身后的他们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匹马飞速行驶着。 小心儿,等我,等我,我着就来救你!妖冶的眸子,几欲泣血,商子轩狠狠夹杂马腹,手里的马鞭高高的扬起,落下,一路未曾停止过。在他胯下棕色的马儿,腹部两旁渗着丝丝猩红的液体,那腥甜的液体染红了他的衣衫。 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千丈湖的风景这么美,能在这里安息,你们也应该知足了!单手握着白玉茶杯,单手轻轻扣着桌面,坐着丝毫不亚于皇宫的椅子上,雪莫尘噙着一抹迷人的笑,微微挑起的眼角,挂着浓郁的算计。 风一丝一丝的吹起他的发丝,清透的晨光下,噙着淡笑的那张脸,是那样的富有魅力,既有男子的阳刚,又有女子的阴柔,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他的眼阴沉的像阴云密布的星空,让人不敢直视。 千丈高的悬崖下,滚滚河水,掀起一阵阵浪潮,好似可以吞灭一切,带着无法预知的危险,千丈湖大概就是因此而得名。背对着阳光,怡然自得的坐在崖上,雪莫尘勾着一抹玩味的笑,静静的看着手下人将还在昏睡的木心用一根绳索悬挂在悬崖边! 那些个男人,谁最爱你呢!爱到愿意为你去死,想必你也不知道吧!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我可是很好奇呢! 浓浓的兴趣在雪莫尘眼中渐渐扩大,使得他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当太阳完全升起后就是三日之期,他在想那些个男人究竟谁会最先到呢! 贱人,你也有今天。目光狠厉的看着被绑在悬崖边的木心,雪如得意的笑着,绝美的脸被强强烈的狠扭曲的再不见一点倾国倾城的样子。 “我去给她解药,让她清醒过来,这样才更有趣。”狰狞的笑着,雪如恶狠狠的说道,见雪莫尘并没有反对,便站起来朝木心走了过去。她若一直昏睡着,她怎么能看见她痛苦的表情呢!要知道她可就想欣赏她痛苦的样子。 商子轩你欠我的就由你最心爱的女人来偿还吧! 伸手喂给木心一颗药丸,只一瞬间,木心紧闭着的眼便睁开了。 迎上那刺眼的阳光,木心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皱起眉头,待眼中的刺痛消失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当她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女子后,连带着回想起那晚的事,神色一冷,眉宇间染上一层戾气,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哈……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让你早产的药还是我下的呢!”神色高傲的看着木心,雪如凄厉如鬼似地朝木心喊道。阴云遍布的眼中盛满浓浓的恨意。她居然忘了她是谁?呵!真是可笑,若不是她,她有怎么会变得如此悲惨,终其一生,即便她化作灰烬,她也不会忘记她的。她恨她生生世世。 “雪如”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那张陌生的脸,木心冷冷一笑,余光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迅速镇静下来,微微挑起眉梢,波澜不惊的说道“原来是你,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会得逞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商子轩爱的并不是我,他之所以封我为后,只不过是为了报答我当初把江山送给了他。天下间的男人,谁会爱上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呢!所以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结局注定只能失败。” 雪如联合了雪海,一定不单单为了对付她,他们最终的目标一定是圣幽。商子轩你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来,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不值得你再为我涉险。不着痕迹的朝远处望去,木心在心里无声的祈祷着。 听着木心的话,雪如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醒了过来。她不是傻子,他到底爱不爱她,她还能分得清楚。那可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对于他的了解,甚至多过对自己的了解,她怎么会分不清楚呢! 果然是他看重的女人,在这种环境下都能临危不乱,眼中划过丝丝赞赏,雪莫尘紧紧盯着木心,淡淡的开口说道“雪薇你退下,让她看看商子轩究竟爱不爱她。” 真的不爱吗?若是不爱,他又怎会不惜涉险,孤身一人来到这千丈湖。像他那么精明的人又岂会不知,这里有多危险。余光扫视着那几道缓缓靠近的身影,雪莫尘双眼一眯,伸手朝木心射出一把飞刀,那柄飞刀正中绑着木心的绳索。 “心儿,不,不要……”麻草做的绳索岂能经得住利刃的切割,一道银色的亮光闪过,木心恍若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后落去,与此同时,几道撕心裂肺的声音齐齐响起。(未完待续) 第80章 看着那几道朝木心飞奔而去的身影,雪莫尘嘴角上扬,勾勒着一抹深沉的笑。不得不说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还真不少,看来是他选的鱼饵可真是太正确不过了。圣幽皇,夜澜皇,西川皇,还有左离都来了,就缺了个漠北皇,不过也不要紧,等他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漠北皇何足挂齿,还不是他动动手指的事。 “放箭”悠悠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雪莫尘极其淡漠的说道。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天空顿时下起了箭雨。密密麻麻的厉箭,齐齐射出,宛若一张巨大的网,将木心等人禁锢其中。既然他们不怕死的敢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今日能竖着离开这里的,只有一方,所以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依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他死的机会很渺茫。 他果然还是来了,嘴角一勾,噙着一抹冰冷的笑,看着朝木心飞奔而去的商子轩,雪如缓缓的垂下了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或许是爱的太深了吧!得知他要死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微的苦涩。但她并不后悔这么做,因为爱的越深,恨的越浓,这就是她的爱! “心儿”凄厉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惊恐,由于本身武功就不弱,加之接收了木心的内力,在那些一起朝木心奔去的人中,夜如歌无疑跑在了最前面。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木心淡淡的一笑,将夜如歌的身影纳入眼底,临死之前,能再见他一面,也算上天厚待。 “要好好的活下去”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木心彻底消失在夜如歌的视线中。 “小心儿……” “姐姐……不……不要……”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这一幕,商子轩与木瑾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整个人好似失去灵魂一般,再无法动弹。 “心儿,我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先走……”温润的声音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无悔,夜如歌噙着淡淡的笑,毫无留恋的纵身一跃,从木心跌落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人世间既已无她,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傻子,你这个傻子……”看着那袭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的白,木心迅速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痴痴的笑着,任由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原来雪莫尘并不仅在她手上绑了绳索,还在她腿上绑了绳索,所以即便手上的那根绳索断了,她也不会掉下去。 “心儿,我不傻,我只想你没事,永远陪在你身边。”紧紧握住木心的手,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温度,夜如歌亦痴痴的笑了,他要的真的不多,只想她好好的活着,可以像这样似地面对面的跟他说着话,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味道。 “若是我抓不住你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全然不顾从脚腕传来的剧痛,木心紧紧拉着夜如歌的手,疼痛的话语间,溢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以及细不可查的痴缠。此时的他们,就像两条接吻鱼,眼睛中只有彼此。冰冷的液体,顺着木心的脸颊划过,穿透风,穿透云,一滴一滴的落在夜如歌脸上。 “心儿,你这是在为我哭吗?”毫无身处险境的直觉,夜如歌柔柔的笑着,弯起的眼中弥散着化不开的柔情,高高举起另一只自由的手,细细的为木心拭去眼泪,宠溺的说道“可是我不想看你哭,只想看你笑,该怎么办呢!” “夜如歌,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样的话,木心微微扬起嘴角,努力的想要笑,可惜由泪做成的珠子,就好像断了线似地,止不住的从她脸颊滑落。 这就是幸福吧!伸手便可触及的幸福,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离幸福这么近,只要她伸出手便可以得到。几经生死,她已经不想再逃避了,只想牢牢的抓住属于她的幸福。她感谢上天,赐给她一个,痴痴爱着她,永远站在原点,只要她回头便可以看见的男人。 “好,我们一起活下去!”舒展终年拧着的眉头,一扫经年累积的沧桑,夜如歌笑的纯粹而灿烂。那明亮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木心的眼睛。她在后悔,她在自责,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回头,让他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 “心儿……心儿……心儿……” “嗯……我在,我在……”夜如歌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喊着,木心一声声应着。一种淡淡的幸福,在他们之间弥散开来。 听着那清冷却不失温柔的声音,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素颜,夜如歌从未有过的幸福。醒着,睡着,梦靥中,无数次他都曾这样痴痴的喊着她,只是从未得到她的答复,陪伴的他永远是冰冷而孤寂的空气。还有她的脸,也曾夜夜入梦,然而醒来后,残留在他指尖的除去冰冷还是冰冷。能这样与她厮守在一起,该有多好!可以清晰的听到,感觉到她,伸出手便可以摸到她的脸。多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么他的梦便不会醒。 如歌,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无声的说道,木心抓住夜如歌的手越来越紧,薄薄的汗珠布满她的额头,一丝一丝的无助,一缕一缕的担忧,在她眼底升起。先不说男女体格上差异,单是指尖传来的刺痛,折磨着她,她都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湿滑的崖壁,冷厉的风,那么远的距离,但单凭轻功肯定上不去的。只希望上面的人快点来救他们! 漫天箭雨下,血一点一点扩散开来,染红了半边天。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游荡,原本风景秀丽的千丈湖,顷刻间变成了屠宰场,不断的有箭射去,亦不断的有人倒下。 “呵呵,不简单,真的很不简单呢!”商子轩居然可以不动用皇宫的力量,召集这么多身手不凡的人,还真让他有些嫉妒呢!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都得死。 微微眯起眼睛,好似看戏一般,看着眼前的厮杀,雪莫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木心掉下出的地方,大声喊道“都给本太子停下。” 其实吧!他也是个挺爱干净的人,看着这么多血啊,断肢啊!头颅啊!难免有那么一点恶寒!这画面虽然看着刺激,但是他的胃受不了! “为什么要停下,不出一刻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呢!”看着那些齐刷刷停下来的人,雪如满目不解的看向雪莫尘,只可惜雪莫尘并没有理会她。 “你们真的很在意她,我已经知道了!就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为她牺牲呢!比如性命,比如权力,再比如玉玺。”说了很久,雪莫尘才说道重点上。不难听出所有的一切,只有玉玺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哈哈哈……你想一统天下,真是痴人说梦!”满身的血污,眼神狰狞而肃杀,紧紧锁着雪莫尘,木心仰天大笑,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一种玉石俱焚的痴狂从他眼中流转而出。她已经走了!江山于他便再无任何意思!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把玉玺交给他的,因为她的儿子还活着,那是他送给他的礼物。 相较于木瑾的疯狂,商子轩则显得很是平静,好像没有听到雪莫尘的话一样,眼神涣散,机械性的挥舞着手里的剑,任由一个个人倒在他的剑下。血不单单染红了他的衣衫,更染红了他的眼睛。她死了,他也死了!即便在黄泉路上,她的身边是不是依旧没有他的位置。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心儿,黄泉路上你且等等我!等我杀光这里所有人,为你报仇后,就去寻你…… 嘴角挂着痴迷的笑,商子轩手中的剑舞的越发凛冽,此时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个杀人的机器。 不,不,那么多难关她都过来了,现在又怎么会死呢!强烈的执念,支撑着左离穿透箭雨,来到木心与夜如歌跌落下去的地方。一眼朝下望去,左离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大声喊道“她没有死,他们还没有死!”说话同时,左离弯下身,伸手拉住那根绳索,想要把他们给拉上来! 感觉到有人在向上拉他们,木心与夜如歌相视一笑,脸上都浮着淡淡的喜悦,然在木心看不见的地方,夜如歌眼中闪过一抹沉重的痛! “什么?”听着左离的话,木瑾和商子轩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一起看向左离。 “是,他们确实还没有死,不过接下来可难说了,因为他们是否可以活命,全看你们的答案了。”漫不经心的说道,雪莫尘兴致盎然的看着木瑾与商子轩,悠悠的晃了晃他手中的弓弩!而那弓弩所指的方向,正是左离所在的方向。 “住手,放下你手中的弓弩,朕就把玉玺交给你。”眼看雪莫尘就要发动手中的弓弩,商子轩率先喊道,高高的举起了手,在他手中有一块雕工精湛的龙形玉佩。 见此,雪莫尘不禁喜上心头,微微放了放手中的弓弩,朝木瑾说道“你不同意是想让他们死吗?” “你先放下弓弩,我就交出玉玺。”声音冷厉,木瑾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同样高高举着手里。现在的他很庆幸,当初把那块玉佩送给天赐后,他又找人仿制了一块。如若不然,此时的他该如何救她! “好,很好,我们一起,你们把玉玺抛过来,我放下手中的弓弩。”看着那两快龙形玉佩,雪莫尘的眼中冒着浓浓的金光,一脸凝重的站了起来。筹划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好……”一起出声,相视一望,想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木瑾与商子轩一起将手中的玉佩抛了出去,就在同时,雪莫尘也将手中的弓弩给抛了出去。 原本很顺利的一场交易,在雪莫尘即将接住那两块玉佩时,突然变了味道。 “嗖……”衣袖轻撩,一道耀眼的银色,从雪莫尘的手臂划出,直勾勾的朝左离飞去。斩草不除根,可不是他的性格。他是丢了弓弩,可他还有袖箭,这个他可没答应过他们要丢掉。 “你……”眼睛瞪着圆圆的看着突然反悔的雪莫尘,商子轩怒吼一声,执起手中的长剑,便朝他飞去。很可惜看来他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如此一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果然,他不会遵守承诺的!眸光一冷,看着朝雪莫尘袭去的商子轩,木瑾冷冷一笑,伸手一挥,射出两道银光。 “嘭”银光闪过,就要落在雪莫尘手中的玉佩,顷刻间碎成粉末,消散在风中。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谁又会不留一手呢!看着气急败坏的雪莫尘,木瑾淡淡一笑,朝左离闪去。中了一箭的他,要如何拉上来那两个人呢! “嗯”一只袖箭稳稳的没入左离的背部,血霎时便涌了出来!尖锐的痛让左离猛的一怔,手脚变的有些僵硬。然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绳索一点点被他拉了上来,木心与夜如歌也离他越来越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只是天不遂人愿。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绳索,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重量,再加上一点点向上拉着,好几处都被磨花了,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木心失去了内力,在薄雾缭绕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楚这一变化。倒是夜如歌将这一切清楚的看着眼里。 随着一点一点被拉上去的绳索,木心紧紧拉着夜如歌的手越来越惨白,长有骨节的地方都泛着青紫。好几天未曾进食的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就要拉不着他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目不转睛的看着夜如歌,木心紧紧咬着唇,血花一点一点在她口中淡开了,尖锐的痛带给她些许清醒。她不能松开他,绝不能松开他,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坚定的信念填满木心的心,她握着夜如歌的手,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紧。 心儿,我恐怕不能陪着你了,该怎么办呢?说过要一起活下去的,我要失约了。两个人,二选一的存活几率,我更希望活下去的人是你!你要代我好好的活着,你要代我幸福的趟过凡尘这一遭,来世,我必定不会在放开你的手! “夜如歌你在做什么?”感觉夜如歌的手缓缓挣脱,木心,心头一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扯开嗓子大声吼道。一种即将失去的痛在她心中疯狂的席卷着,她好怕,好怕会失去他。 “心儿,你要好好的活着……”木心越是想抓住他,夜如歌挣脱的越发厉害。眼看就要抓不住他了,木心撕心裂肺的喊道“说好了的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没有见过你儿子,我和天赐还等着你带我们回家呢!不要松开,求求你不要松开……” 望着那张惨白的脸,迎上那道恋恋不舍的眼神,木心的心一下沉入谷底,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决绝,看到了离别,看到了不舍,唯独没有看见求生的欲望!她又要失去他了吗?泪就那么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心儿,好好的活下去,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他心爱的女人,他未见过面的儿子,他心心念念盼望已久的家,他怎么舍得放弃,怎么舍得放弃…… 他要活着,他要活着回去找她,但不是现在!最后看了木心一眼,夜如歌奋力挣脱了木心的手,如飞鸟一般朝下落去。 “你一定要回来,我和天赐会一直等着你……”她看不见他了,她看不见他了!只到这刻,她才发现,她爱他,虽然没有他爱她这么深,但是她爱他。 “噗……”悲凉而无望的笑着,一大口鲜血从木心口中飞溅而出。满目凄楚,她缓缓的闭上了眼。这只是一场噩梦吧!等她醒来就会全变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81章 “你受伤了,让我来。”奔到悬崖边上的木瑾,一把接过左离手中的绳索,在绳索快要断裂时,飞速将木心给拉了上来。见此,一脸苍白的左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的脸就又沉了上去,原因无它,如歌,如歌他并没上来,这说明什么呢!瞳孔猛的收紧,全然不顾受伤的身体,左离跌跌撞撞的朝躺在地上的木心奔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啊,别吓我……”眼眶微红,一脸的担忧,木瑾双手颤颤的将木心抱在怀里,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力道不大,但也不少,没几下,木心惨白的脸便染上一层绯红的颜色。 “你让开,让我来看看她。”闪烁着寒光的箭,擦着左离的脸颊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丝,衬得他的脸越发惨白。好似不感觉痛那般,左离眼睛都没眨一下,波澜不惊的接过木瑾怀中的木心,细细诊治起来。 刚抚上木心的脉,左离的心头猛的一惊,原来她为了救如歌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不仅内力全无,身体更是虚弱的不像话。这会居然因为悲伤过度而昏了过去。 “姐姐她是怎么了?”见左离的神色变了又变,木瑾担忧的开口问道,沾染着血污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她没事,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你快点给她输些内力。”听着左离的话,木瑾一刻也不敢耽搁,伸出手便放在了木心身后,阵阵轻烟缓缓从他头上泄出。与此同时,左离也没闲着,飞快的从腰间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扎在了木心鼻下。 “商子轩,这里早布下天罗地网,识相的话还是快点束手就擒的好!”在左离合木瑾救治木心的时候,雪莫尘和商子轩打的不可开交。遥遥望去,只能看见两道身影,盘踞在半空中,如一阵风似地不停的变换着位置。 “是吗?不到最后,太子又怎能妄下定论呢!”目光如剑,快速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噙着一丝从容不迫的淡定,商子轩看向雪莫尘时,余光不着痕迹的望向悬崖边。当看到木心已经被救上来时,他的眼角闪过一抹柔情似水的淡笑。天罗地网又如何,他既然敢来就不曾怕过,只要她好好的他就安心了。即便是死,又有什么遗憾呢! “哈哈……够狂妄,本太子喜欢。若不是立场不同,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淡淡的瞥了一眼,看着已安然无恙回到崖上的木心,雪莫尘仰天大笑,出手越发狠厉,招招致命。迎上他这么猛烈的攻击,商子轩依旧噙着淡淡的笑,行云流水间一一避开雪莫尘的攻击。 朋友他可不敢当,凡是伤害过小心儿的人,他都不会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会例外。 眸光一冷,一抹妖娆的红在商子轩眼中扩散开来,剑锋一转,他开始主动出击,其速度快的令人乍舌。一转眼,雪莫尘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商子轩便已经手执长剑,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身后。 “哧……”显然雪莫尘也不是吃素的,商子轩的剑高高举起,落下,并没有带来想象中那血腥的画面,反而迎上另一把长剑。电闪雷鸣之间,两道身影紧紧的交织在一起,淡淡的血腥味随之而出。 “姐姐,姐姐,你快点醒醒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木瑾苍白的脸颊滑落,难以掩盖的虚弱从他眼中流转而出。长时间的打斗,加之内力迅速流失,他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嗖……”的一声,一只厉箭朝木瑾所在的方向,驭风而来,而木瑾还浑然不知,依旧一脸沉痛的看着木心。看着这一幕,左离的手有些不稳的从腰间又摸出一根银针。 “嘭”一道亮光闪过,朝木瑾飞了的箭被狠狠撞了一下,避开了木瑾的要害,然还是不可抑止的没入了他的身体。就在这时,一双眼猛的睁开了。 “姐姐,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迎上那双神色有些迷离的眼睛,木瑾一点都不觉得痛,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沙哑的声音中难掩虚弱。 太好了,她终于醒来。见木心醒来,并不似木瑾的激动,左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好累……放松下来的左离,一阵眩晕,直直的朝后倒下。 “左离你怎么了?”左离倒下后,木瑾才发现在他脚下早已聚集了一滩黑血。 环绕在鼻尖不肯散去的血腥味,让木心处于游历状况的神智,一点点清醒起来。如梦靥似地一幕幕,清晰的回荡在她眼前。如歌的爱,如歌的情,如歌的离去,所有加在一起,汇成一种噬骨毒药,一点点撕咬着木心的全身。 痛……好痛…… 原来并不是不爱,而是她的爱像流淌在骨子里的鲜血,隐的极深极深,只有在受伤或者流血的时候,才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妖冶的颜色,强烈刺激着木心的感官。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在她骨子中疯狂的叫嚣着,淡淡的瞥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木瑾和左离,她随手捡了一把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目光幽深的好似一潭冻结的湖水,冷的刺骨,冷的透彻心扉。 “杀……杀……”见木心站了起来,好几个人提着刀便向她冲了过来。 “姐姐”见此,正在给左离喂药的木瑾,什么也顾不得了,抓起地上的长剑,便要朝那几个人刺去,然他的剑还没挨到那些人,只一瞬间,那些人便全部倒了下去,其死象惨不忍睹。看着如球一样散落在地上的头颅,木瑾握着长剑的手一点点收紧,眼中刮起一阵腥风血雨。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出手如此残忍,她心中的恨,她心中的痛,他又岂会不知。如歌走了,带走她最后一丝温暖。既然她想报仇,就让他来帮她吧! 手举起,落下,掀起一股死亡风暴,木瑾的眼中再不复以往的清明,取而代之是一片诡异的血海。杀……杀……杀……是他脑海中唯一残留的想法。 好可怕啊!木瑾一步步前进,就像在玩老鹰抓小鸡似地,雪莫尘的人一步步后退,脸上不无挂着恐惧的表情。多年的杀手生涯,他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可面对眼前这个人,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修罗,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克制心中的害怕,只能做着他们这辈子的都没有做过的事,后退。 “害怕了,你们也知道害怕吗?”狰狞的笑着,木瑾高高的举起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道巨大的白色光环从他周围扩散开来,顷刻的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便全数化作了尘埃。 满地流淌着的血,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细细的河,顺着崖壁缓缓流入千丈湖,似乎在祭奠什么!本就尸横遍野的战场,一下演变成人间地狱。 刀声,剑声,疼呼声,流血声,远远不绝于耳。 害死了他,你们还想活命吗?淡淡的笑着,被血染红的眼中流转着一股疯狂。虽不似拥有内力的木瑾杀伤力大,但却丝毫不亚于他的残忍。在木心身后,零零散散躺了一地没有头颅的人,他们的血不能用流来形容,只能用喷射。碗口大的伤口,所飞溅而出的血,几乎染红了半边天。头发凌乱,七窍流血,离开身体的那些头颅,没有一个是闭上眼睛的。 不消片刻,雪莫尘所带来的人,便已寥寥无几。 杀戮还在继续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在木瑾和木心面前,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带着滚烫的温度划过他们的脸,染红了他们的衣衫。此时的他们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神空洞,不知道痛,也不知道累,只是机械的挥动着手臂,杀人,不断的杀人。 见情势越来越不利,正在和商子轩打斗的雪莫尘,焦急的脸上布满细汗,一个不查被商子轩狠狠刺了一剑,血顺着他的手臂便流了下来,尖锐的痛让他紧紧皱起眉头。自知不能在拖下去了,雪莫尘急急欲从打斗中脱身,明白他意图的商子轩又怎肯放手。于是乎,商子轩缠的他越来越紧,出手也越发狠厉。 该死的,捂着发疼的手臂,雪莫尘低咒一声,忽的,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猛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着木心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木心,小心……” 小心儿……听着雪莫尘的喊声,商子轩一脸焦急,什么也顾不得了,扭头便顺着雪莫尘的视线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就在他扭头之际,满目阴沉的雪莫尘,举起剑便穿透了他的背部。 “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商子轩大吐一口鲜血,如落叶一般坠了下来。 “轩哥哥……”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看着倒身在地的商子轩,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雪如,没命似的跑了过来,将他拥入怀中。 “撤退”见商子轩倒下后,雪莫尘气急败坏的喊道,带着所有人撤离了,连带着雪如也带走了重伤不醒的商子轩。 一阵阵阴风扫过,偌大的战场只剩下还在不停挥舞着手臂的木心和木瑾。 见再无敌人可杀,身体极度透支的木心和木瑾双双倒了下去! 他来晚了吗?怎么会这样?木瑾和木瑾倒下后,一袭妖冶的红,带着大片的军队,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这个修罗场上。 “来人啊!立刻搜查,一有活口即刻回报!”清贵绝尘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沉痛,莫殇清冷出声,丝毫不惧污秽,伸手查看一具又一具尸体。一得知她被掳走的消息他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死,在他还没有偿还当年所欠下她的,她怎么能死。 “是”莫殇一声令下后,他所带来的人齐齐投入到搜查的工作中。 公子终究没有参破情关啊!淡淡的看了一眼,步伐凌乱,神色慌张的莫殇,隐离缓缓的摇了摇头,沧桑遍布的眼中划过一阵又一阵惋惜。情关不破,公子何以一统天下,完成多年的夙愿。冤孽,真是冤孽啊!早知道当年他应该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不是……不是……不知疲倦的翻动着一具又一具尸体,莫殇的心高高的悬起,又重重的跌落下。希望与绝望不停的在他心中翻腾着,搅得他一刻也无法安宁。淡淡的悲凉在他眼中弥散开来,若是他能早一点到该有多好!这样他就能救她了,这样他就能偿还欠她的东西了。 “这里有两男一女还活着”忽的,不知谁高高的喊了一声,莫殇脸色一凝,便走了过去。 “是她,真的是她。”虽然那张脸惨白的近乎透明,还被大片大片的血覆盖着,但莫殇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木心。看着曾经那张冷漠却不失生动的脸布满死灰,莫殇的心一阵绞痛,想都没想便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冷冷扫了一眼另外两个男人,语气淡漠的说道“把他们一起带走”(未完待续) 第82章 阴云密布,狂舞的风卷起漫天落叶,如同下了一场叶子雨,很美,却美的凄凉。 鉴于木心三人的身体,莫殇带着他们直奔圣幽最近的城镇,许是阴天的缘故,当他们到达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请大夫,煎药,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莫殇遣退了众人,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木心床边。 很久没见她又瘦了,细细的看着木心的脸,良久后,莫殇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清冷的眸光带着一丝心疼,莫殇轻轻的抬起手,拂去木心脸颊的碎发,淡淡一笑,那笑中尽显凄凉。他常常都在想,若是没有六年前的那场算计,她和他会有怎样的结局。 鸳鸯扣,两头系,一头是她,一头是他,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可惜的是已经物是人非。 收回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莫殇半垂着眼睑来到窗边,凌乱的风卷起他的衣衫,吹乱了他的发丝,有些黯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莫殇更觉得人生无常,缘分难测。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使你想要回头,那个人也已经不在原地了!就如同他们一样,早已走远了! “如歌……如歌……不……不要……”血淋淋的画面如同梦靥一般不肯散去,木心大喊着夜如歌的名字,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汗不断划过她惨白的脸,使得她看上去尤为虚弱。 “你刚醒喝点水吧!”听着木心的惊呼,莫殇大步走来,路过桌子的时候,还不忘给她倒一杯水。望着那只端着杯子的手,木心并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神色恍惚的看了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是你啊!” 说话同时,木心直勾勾的看着莫殇的眼睛,挑起的眉梢,浮着淡淡的嘲讽,清冷寒厉的脸上难掩不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想乘虚而入,也分得一杯羹汤。 木心质疑的眼神,重重的刺了一下莫殇的心。 难道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吗?他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绝不是乘虚而入的小人。 心有些微微的痛,莫殇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茶杯往前推了推,淡淡的说道“喝吧!我若是想做什么,就不会救你们回来了。” “他们?”听着莫殇的话,木心神色一冷,厉声追问道“他们在那里,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好,你放心吧!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救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想弥补当年的伤害呢!手依旧紧紧握着茶杯,莫殇淡淡的迎上木心投来的视线,眼波平静,清澈见底。见此,木心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对更多的麻烦,只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商子轩呢!他在那里,带我去见他!”接过莫殇手中的水,一饮而尽,木心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床,却被莫殇给制止了。 “你的伤还没好,在休息几日吧!商子轩被雪海掳走了,我想短时间内,他还不至于有危险。” “什么?商子轩被掳走了。”眸光一凝,木心惊喊出声,毫不掩饰内心的震惊。商子轩的厉害她是知道的,他怎么会被掳走呢! “啪……”由于太过震惊,木心的手一松,那只上好的白玉便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一言不发的望着地上的碎片,木心冷寂的眼中升起如暮霭似的凝重。视线穿透莫殇,落在窗外的浮云上,掀起一阵阵血腥。 雪海掳走了商子轩,她不介意,亲自去把他接回来。他们欠下她的血债,她要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讨回来,她要拿整个雪海来祭奠他。 似乎已经洞察木心的想法,莫殇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们,他们在那里,我要带他们离开。”沉思许久,木心淡淡的开口说道,丝毫不顾莫殇的阻拦,起身朝门外走去。多耽搁一秒,商子轩的危险就增加一分,她要去救他,她再也不想看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跟我来吧!“微微叹了一口气,自知自己无法阻拦,莫殇并没有开口阻止,大步走在前面为木心带路。 木心见到木瑾和左离的时候,伤势过重的他们还没有醒。虽然得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看着一脸死灰的他们,木心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阴沉的脸上爬过一阵阵骇人的戾气。 谢谢你们的对我的好!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木心无声的说道,沉入坚冰的眼中闪过些许柔光,转身,语气淡漠的对着莫殇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他们。”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他!听着木心的话,莫殇浅浅的一笑“我也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嗯”请颔首,淡淡的扫了一眼莫殇的背影,木心走到窗边,将一个她自制的信号弹抛向空中。对于那些不熟悉的人,她是不会信任的,更何况的他,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对她做过的事。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嘴角一勾,木心冷冷笑起,这个人就像天边的浮云,让人看不穿,摸不透,谁知道他又想做些什么呢!她再也不会儍到让他来照顾他们。信号弹已发,不出半日,她的人一定会赶来的。为了他们的安全,她也只好等到那时再出发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加深,昏暗的灯光下,木心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一丝孤寂从她身上流转而出。抬头看向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木心缓缓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她的人应该快到了。 她一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在她刚到圣幽时,就悄无声息的将她的人,包括为了复仇,所组建的那只具有超强杀伤力的军队,给召了过来,秘密的安置在圣幽。 一年的安逸,她已经快将他们遗忘了,没想到,关机时刻,他们居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主子”没走几步,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破窗而入,抱着拳恭恭敬敬的站在木心面前。 “白羽你来了”虚扶一把站在她面前的黑衣女子,木心扭头看向床上还在昏睡的木瑾,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的说道“飞龙他们来了吗?” “是,飞龙已经带领所有铁骑军等候在外,就等主子一声令下。”顺着木心的视线望去,白羽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脸上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好,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此去危险难测,她不能再连累他们了。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左离和木瑾,木心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主子,此行凶险,请带白羽一起去吧!”见木心转身就要走,白羽赶紧开口说道,岂料,木心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白羽,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们,若是我有个什么,天赐就拜托你和木瑾了。”并没有回头,淡淡的丢下这句话,木心抬步迈入夜色中。多年的相伴,白羽不仅是她最衷心的属下,更是她无可取代的亲人。将他们以及天赐交给她,她放心。 “主子,一路平安,白羽定会保护好瑾少爷和少主子的。”单膝跪在地上,望着木心远去的背影,白羽重重的说道,眼里闪烁的坚光堪比璀璨的钻石。 “主子,你来了。”木心刚出客栈大门,一袭黑衣的男子便迎了上来。 “嗯,辛苦弟兄们了,出发吧!”抬眸望去,看着那一张张质朴,刚毅的脸,木心心中升起淡淡暖意,扯动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率先跃上马背,挥动马鞭,如离弦的箭一样,带领着一只数量虽不算多,却绝对精锐的军队,朝雪海的方向急速驶去。 离开后的木心并不知道,不远处一直有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睛看着她。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让她离开呢!”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黯然伤神的莫殇,隐离十分不解的开口问道。听着隐离的话,莫殇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若有一丝一毫希望,他都会不留余力的留住她,可惜的是,没有。她像防贼一样处处防着他,又怎么会相信他呢!能在背后这样偷偷的看着她,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离伯,她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又有什么资格留下他呢?既然那是她选择的路,我只想尽我所能的帮助她达成心愿,就当做是我对她的弥补吧!”一点一点收回视线,隐下眼中的落寞,莫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身后,对着虚无的空气缓缓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客栈走去。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木心身后多出一条小尾巴。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究竟什么时候,他家公子才会看破情关,放下所有的儿女私情呢!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莫殇的背影,隐离尾随其后也朝客栈走去。 天亮了,天黑了,几经交替,木心带着铁骑军,已经悄无声息的攻占了雪海大半城池。 她不喜战争,但却绝对有称霸天下的实力,先不说她的武功怎么样,单是她所研制的那些弹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就足以一统天下了。不得不说,雪海惹上她,实在太不明智了。 在木心不断向前推进的时候,毫不知情的雪海皇族正在紧张的筹备婚礼。男主是一个落难皇帝,女主是一个似乎有些来历不明的公主。 “轩哥哥,娶我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吗?你居然为了拒婚而绝食,求求你了就吃一小口饭吧!在这样下去会拖垮身体的,要知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与其他皇宫截然不同,白纱飘飘,清一色雪色装扮的雪海皇宫,正在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如儿,你死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她。”沙哑的声音显得尤为虚弱无力,商子轩全然无视一脸深情的雪如,眼神空洞的望着床上方的白纱,想象着已经脱离危险的木心,嘴角轻扬,飘渺的笑着。只要她平安,他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就是死又如何呢!没有她的日子他生不如死。 “那又怎样,我管你心里有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眼里的柔情一点一点退去,雪如变的狰狞而疯狂,举起汤匙,挖了一勺白饭,便硬塞进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商子轩口中。 由于身受重伤,又被喂食软筋散,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商子轩,只能任由雪如折磨。望着那张虽美,却心如毒蝎的脸,商子轩脸色一沉,眼中卷起一阵又一阵的杀气,一副恨不得将雪如凌迟的样子。 “够了,雪薇!本太子可不想你明天跟个死尸拜堂。”雪薇不查之际,一团黑影笼罩在她头上。他是得死,但不是现在,因为他还有用。看着一脸死灰的商子轩,雪莫尘紧紧的皱起眉头,冷冷的扫了雪如一眼。 迎上那冰冷无情的眼神,雪如浑身打了个冷战,僵硬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冷冷的看了一眼雪莫尘,自知反对无效,商子轩静静的闭上眼,不再理会任何人,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他们能禁锢他的身体,却不能禁锢那颗想她的心。 “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天都得娶雪薇。“淡漠的丢下这句话,雪莫尘看没都没看雪如一眼,转身离开。对他来说不止商子轩是颗棋子,就连雪如是,且是颗不如商子轩有价值的棋子。 “你只能是我的,就死心吧!”恶狠狠的说道,雪如也离开了。这样的事就像海里的浪花一样,每天都要重复上演好几次。对于雪如的虐待,商子轩似乎已经习惯了。由反抗,到沉默。 次日,在这个全部有冰雪组成的国家,进行着一场意义非凡,规模浩大的婚礼。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上至君主,婚礼的主角,下至打杂的,看热闹的,全部身穿象征神灵,洁白无瑕的白衣。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下,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壮观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太阳一点点移向正中,巍峨的宫殿前,所有人无不一脸虔诚的看着悬在天上的太阳,高高举起右手,贴在自己的心上,缓缓闭上眼,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唯有身为主角的商子轩,如个局外人一样静静的站起。惨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嘲讽。 他该说他们天真呢!还是无知?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圣幽。遗诏他早就拟好了,即便他死了,他们也休想动圣幽一丝一毫,那是他留给天赐的。 “伟大的太阳神啊,请您恩赐这两个人正式结为夫妇,给予他们如阳光一般的祝福。”就在那些人看向太阳的时候,太阳的使者,手持圣杖,一脸慈光的站在商子轩和雪如面前,单膝跪在地上,为他们祈求太阳神的恩赐。 “请太阳神保佑”金光闪烁,所有人跪了下来,纷纷祈求太阳神的庇护。 “现在我代表太阳神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举行过简单的仪式后,代表太阳神的使者,高举手中的圣杖,大声宣布道,引起低下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慢着,我反对……”就在所有人举手狂欢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冷冷响起,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未完待续) 第83章 小心儿…… 听着那抹熟悉的声音,商子轩心头一颤,想都没想便朝那道声音的出处望去。 一时间,埋藏在他心底深处,所有情感齐齐涌来,感动,欣喜,担忧,彷徨,思念,将他的心变得柔的不能再柔。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很多次他都在想她会不会来救他。那种心情是极其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她来,因为那代表她心中是有他的。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甚至害怕,她会来。未知的雪海隐藏的危险,是他们无法预料的。他不希望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那怕一点点也不行。 小心儿,你快点回去,快点回去啊! 充红的眼带着排山倒海的惊恐,望着一脸平静从铁骑军中央缓缓走出来的木心,商子轩大声喊道,试图劝阻木心,然而,他的嘴,张开,合上,来来回回,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动。 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世界中,面对着万千人的注视,一袭白衣的木心,就那么从容不迫,一脸淡定的走了出来。无惧所有人视线,乃至雪海皇身后的大量的军队。似乎她不是来这里杀人放火,攻城略地,只是来这里参加朋友的婚礼。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打断公主的婚礼,来人啊!把她给我乱箭射死。”望着那个突然打断婚礼的弱女子,雪海皇,雪奕丰微微眯起眼,眼中升起一阵凛冽的肃杀之气,丝毫不将木心身后的铁骑军放在眼里,厉声喊道。一副将木心杀之而后快的样子。在他看来,别说对方只有那么几千人,就是有十几二十万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只要挥挥手就能将他们碾死。 “是”雪奕丰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军队便如潮水一般朝木心涌去。清冷的阳光下,他们手中挥动的尖刀,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堪比中年堆积在山巅的白雪,刺的人睁不眼睛。 她终究还是来了!挑起的眉梢,闪过淡淡的惆怅,雪莫尘勾起嘴角,莞尔一笑,阴柔的脸上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不管她爱着谁,恨着谁,最终她只会是他的人。因为那些人必将化作他的剑下亡魂。 “尊敬的太阳神使者,现在是不是该宣布,新人入洞房了。”在那些人朝木心冲过去的时候,雪莫尘大步走到代表太阳神的使者面前,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浮着淡笑的眼中满是不容置疑强势。他父皇相信这一套,并不代表他也相信这些。 “是”眼波依旧平静如水,代表太阳神的使者,在雪莫尘的注视下,大声宣布道“让我们用最真挚的祝福恭送新人入洞房…… “嘭”那位使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亮光闪过,他便僵在了那里,眉心如泉眼一般,缓缓涌出大量的鲜血,那血流过他的眼,没过他的鼻尖,大串大串的落在地上。一阵风吹过,他便倒了下去。 “啊……使者死了……”随着他的倒下,无数声尖叫纷纷响起。那声音中带着太过的心痛,以及震惊,以至于一时间,虔诚信仰着太阳神的人们竟不知该怎么办了!想必公然杀害表太阳神使者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个贱人,她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抢她的轩哥哥?阴沉沉的看着木心,雪如心头一紧,紧紧抓着商子轩的手,转身就要拖着商子轩离开。 “啊……她杀了我们的使者,我们一起上去杀了她。”不知是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声,在场的所有人步伐一致的朝木心冲了过去,人数之多,怕是每个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汇成一条小河。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蠢货。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朝她冲过来的人,木心哧鼻一笑,一步一步迎了上去。到底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又怎么会死木心的对手。木心握着匕首的手,起落间已经倒下大片的人。 看着这一幕,那些人虽没有说害怕,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步。终究是血肉之躯啊,怕痛,怕流血,更怕死。 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商子轩紧紧咬着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扩散开来。一丝一丝的心疼从他眼中缓缓溢出。落在木心身上的血,如滚烫的熔岩灼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他心疼她,心疼她…… “你欠我的也该还了”目光幽深,带着些许沉寂,遥遥的看着拉着商子轩的雪如,木心残忍的笑起,挥手射出手中的匕首。她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只要有人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会释放出所有收敛的锋芒,化作夺命修罗,绝不手软。 “啊……”幽光闪烁的匕首,穿透厚厚的人群,划风而过没入雪如的心脏。大片大片的血红随着绽放,那妖冶的液体使得本就愤怒无比的雪海人越发疯狂。 “来人啊,来人啊,快将那个妖女给朕杀死。”太阳神的使者死了,他的女儿死了,一连串巨大的打击,让雪奕丰近乎崩溃。 太阳神的使者是吗?我就让你们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太阳神使者。淡淡的扫了一眼,一波又一波朝她涌来的人,木心微微抬起眉梢,眼角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冷声说道“住手,都给我住手,我才是真正的太阳神使者。” “啥?”被木心那么一呵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被她后面的话给雷死了。就连她身后的铁骑军也没愣过身来,他们也很不清楚,她到底唱的哪出! 什么叫做她才是真正的太阳神使者,这也太可笑了吧!太阳神是代表光明与神圣的,他的使者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妖女。 “不相信是吗?”早知道他们会这样,木心淡淡一笑,从腰间摸出一颗她自制的霹雳弹抛下不远处的皇宫。紧接着令所有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砰……”的一声巨响,余音阵阵,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座华美富丽的宫殿,缺了一大角,燃起熊熊大火。浓烟密布,火势直冲天际。 因为信仰太阳神,连带着火焰也被他们列为圣物,看着那简直可也称为奇迹的大火,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们,纷纷瞪大眼睛看向木心。震惊,恐惧,敬畏,交替着在他们眼中翻滚。 “这,这是怎么回事?”冲天的火映红了雪奕丰的脸,声音颤抖的喊道,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木心。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带着讥讽,不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木心。 那是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原本准备坐山观虎斗的雪莫尘也不禁愣住了。那么厉害的东西,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这个女人可真是个宝贝。 “太阳神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冒犯您的,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惩罚我们啊……”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人朝木心跪了下来,发展到最后除去那几个自以为是的皇族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无不惊恐的望着木心,清透的眼中全是虔诚的祈求。 “你,你们给朕站起来,她怎么会是太阳神的使者,起来,都给朕起来……”戏剧性的一幕让雪奕丰彻底崩溃了,此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帝王尊严,扯开嗓子,指着面无表情的木心大声吼道“你这个妖女,朕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皇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啊!” 听着雪奕丰的话,雪莫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如同看戏一样。 呵,真是可笑!皇儿?亏他还记得他是他的孩子,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呢!他还以为他眼中只有那个狐狸精,和她的孩子呢!不过可惜已经晚了!当他纵容那个女人害死母后,虐待他时,他就没有父皇了! 他凭什么让他帮忙,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忙! 落在皇宫上方的火,越燃越大。燃烧的火焰,照的木心的脸红彤彤的。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群跪在地上的人,木心并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从不怀疑信仰所产生的力量,就如同现在,一切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她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早在出发前,她就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太阳神,饶命啊,饶命我,我等并不是故意冒犯的……”见木心冷着一张脸不肯说话,那群人更是怕的不得了,生怕太阳神会惩罚他们。 这,这是什么状况,主子她什么时候,成了太阳神!这也太无厘头了吧!眼睛睁得一个比一个大,站在木心身后的铁骑军,无不一脸诧异盯着木心。相较于他们,无法言语的商子轩虽然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自豪!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然她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站在人群中,她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让人忍不住膜拜,信服。连他都愿意,毫无条件的臣服在她脚下,就那么仰望着她。 “我只惩罚该死的人,你们可以退下了。”这种便宜事,何乐而不为!眼底掠过一丝浅薄的笑,凉凉的投给那些人一记淡漠的眼神,木心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商子轩走去。 “谢……谢……太阳神恩赐,我们这就回去。”话音一落,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战战兢兢的起身,一溜烟全走了。早已将什么帝王啊,太子啊,抛之脑后。在他们心里皇帝是大,可再大也大不过太阳神。 “你,你们,都给朕回来……”看着那些一哄而散的百姓,雪奕丰颤颤的指着雪莫尘吼道“不是说了,让你上去杀了那个妖女,你还愣着干什么?想气死朕不成?” “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太子就杀了他。”见情势大大的不妙,雪莫尘也顾不上什么个人恩怨,淡淡的扫了雪奕丰一眼,足尖轻点,如一阵风似的朝商子轩闪去。当木心发觉时,已经晚了。他的手已经掐在了商子轩的脖子上。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望着掐在商子轩脖子上的手,木心双眼一眯,下一刻,已经将匕首抵在了雪奕丰胸口。跟她玩狠,他似乎还嫩了点。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呵呵,你尽管杀了他啊!他死了,本太子真好可以登基称帝,到时候本太子还会大摆筵席,重重酬谢你呢!”放在商子轩脖子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雪莫尘勾着阴柔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那一幕,眼波平静,没有愤怒,亦没有担忧。倒是雪奕丰听着他的话,气的险些跳脚。 “你,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这么对待朕!”雪奕丰一激动,胸口撞上了木心的匕首,疼的他立刻龇牙咧嘴,更加不留情面的骂起雪莫尘“混帐,朕就是死了,也不会把皇位留个你的,你做梦吧!” “好吵……”漫不经心的说道,木心一个用力,那道刺耳的噪音便戛然而止。 “噗……不孝子……朕就是做鬼也不过放过你们……”双眼一瞪,话还没有说完,雪奕丰大口鲜血倒了下去。 “父……”皇…… 妖冶的血,刺痛了雪莫尘的眼睛,很多年未曾喊过的字,就那么从他喉咙中冒了出来。 还是有些疼的吧!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终究,他曾经是他最慈爱的父亲。 “记得要谢我”优雅的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木心抬眸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失神的雪莫尘,好心提醒道“知道他为什么会冷落你吗?因为他中了静贵妃的迷心散,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还是你让我杀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猛的一怔,雪莫尘难以置信朝木心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骗我,你骗我……” “嗖……”看着激动万分的雪莫尘,木心淡淡一笑,机会到了。素手一挥,射出一道银色的亮光。 腥红的血蔓延开来,雪莫尘倒下,木心伸手接过浑身无力的商子轩。淡淡的看了一眼,雪海那些早已六神无主的士兵,神色清冷的说道“雪海已在我的控制下,若你们想要活命的话,最好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不然我很乐意,亲自动手。” “咣当”风静静的吹过,天气已经够冷了,但更冷的是那女子的声音。没有放抗,没有犹豫,所有人一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皇上死了,太子伤了,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见他们放下兵器,木心带来的铁骑军赶紧把那些兵器收了起来。 一切,一切快的让他们咋舌,没有想象中的大展拳脚,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攻克,简单的让他们有些失望。 “你还好吧!”伸手解开商子轩的穴道,木心细细的问道,迎上她担忧的样子,商子轩缓缓的摇了摇头。 “哦,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骗你的,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迷心散,静贵妃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怎么懂得这些。”路过倒在地上的雪莫尘时,木心将商子轩交到一旁的铁骑军手上,故意蹲了下来,凑到雪莫尘的耳边说道。 “你”怒极攻心,雪莫尘又大吐一口鲜血。 “知道吗?你错就错在不该算计我。”两指夹着一根银针,木心缓缓的划过雪莫尘的脸,那冰冷的触感,让雪莫尘微微一怔,不禁战栗起。这是他第一次害怕,而且对象还是个女人。 “你让我失去他,我就让你失去,皇位,国家,乃至生命。”淡淡的笑着,木心缓缓将那根针没入了雪莫尘的额头。 血流了出来,他死了,死不瞑目。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姐姐……”木心刚站起来,木瑾便出现在她面前,在他身后有成千上万的人马,以及一袭淡漠的白。 “你来了”对上木瑾风尘仆仆的眼睛,木心牵动嘴角,扯开一丝笑容。 “嗯,你没事吧!”听到她出发的消息,他迅速聚集人马,不顾一切的赶来了。一路上,担忧,愤怒双重折磨着他,让他差点失去理智。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呢!她害怕他有事,他又何愁不担心她呢! “嗯”听着木瑾略带怒意的声音,木心缓缓的摇了摇头。清冷的眼中浮着淡淡的感动,这就是木瑾,总是能带给她安心与感动。有他这样的弟弟,其实很幸福。 积聚的满腔怒火,在看到她平安无事时,顷刻间灰飞烟灭。迎上木心的笑容,木瑾撒娇似的说道“姐姐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嗯,我们回去吧!”平定这一切后,木心留下飞龙,以及一半的铁骑军打理雪海,带着商子轩,木瑾等人,迅速的踏上回去的路。 她要回夜阑等他,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子轩,你的情,你的爱,我都了解,只是人的心很小,只能住一个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信我,你一定会幸福的。”落英缤纷的梨树下,商子轩一脸痛苦的背对着木心。而木心只是淡淡的望着他的背影,始终不肯走上前去。 “小心儿,为什么你不明白呢!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女子,我只要你。你说的对,人的心很小,只能住一个人。而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你,我的眼,我心早已看不见别人女人了,你让我怎么办呢!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猛的转身,商子轩一把将木心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呢喃的说着。带着乞求的声音哽咽的让木心心痛。 “子轩,对不起,你放手吧!我真的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木心的声音很轻很轻,飘到商子轩耳中,却如刀子一样,划的他生疼生疼的。 夜如歌死了,他以为她会留在圣幽陪他一辈子,岂料刚从雪海回来,她就来向他辞行,说是要回去等夜如歌。他怎么舍得放开,怎么舍得放开她…… 不,他不放,他不放,他就是要她。 “嗯”充斥着疼痛的眼,闪过一阵腥红,商子轩紧紧卡着木心的腰,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双手在她的娇躯上,不停的游走着。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木心神色一凝,抡起拳头,狠狠的敲打着商子轩。 “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阵阵惊呼,商子轩已经听不见了。此时,他已经变得疯狂,只想占用她,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火辣的吻,越发猛烈,商子轩一脸凄迷,一只手爬进了木心的衣服里。 “啪……”正当商子轩意乱情迷时,一记耳光狠狠的扫在他脸上。 “小心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望着木心腥红的眼,商子轩满目愧疚的垂下了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自责,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姐姐,姐姐,不好了。”木心张口,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木瑾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脸急切的说道“夜澜国出现叛乱……” “什么?”他还没有死,只是失踪了,他们就要夺走他的东西了吗? 双眼一眯,卷起一股嗜血的寒光,木心缓缓转身,对上商子轩的眼睛,半垂眼睑,有些无奈的说道“子轩,真的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要走了,你保重。” 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木心转身就要离开,不想身后幽幽的响起一抹声音。 “小心儿,还带着上次那二十万大军吧!这样我才能放心让你走!”声音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似的,弥散着浓浓的忧伤。商子轩虽然笑着,却让人觉得比哭还难看。 “好,你保重。”转身,重重的回眸。最后看了一眼商子轩,木心拖着凌乱的步伐,迅速离开。这个男人,今生,她只能欠着他了。 子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一定要很幸福…… 无声的说道,木心抱着天赐,带着大批的军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前往夜澜的路。临走时,她悄悄的放在商子轩枕头底下一个东西。或许他并不需要,但她还是送给了他。 终究,她还是走了,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木心远去的背影,商子轩大口大口的灌着酒,任由冰冷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日夜交替,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木心离去的方向,直至倒下…… 他的爱走了,走了! 望着窗外的风景,木心卷起一阵悲凉的笑。本是回家的路,却独独少了他。 如歌,我会守护好夜澜,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我和天赐会在那一直等着你! 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脸,木心淡淡的笑了。一个多月了,她出动了她所有的力量寻找他,却始终未曾有半点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她坚信他还活着,也一定会回来的。 疾驶的马车,扬起阵阵轻烟,很快便消失在天地间! 有别于其它地方,已初冬的夜澜,依旧繁花似锦,绿意盎然。碧绿的水,连着远处的天,清透的好似可以洗涤人世间一切尘埃。 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就是夜澜真实的写照。 十月初八,本是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却因新皇在今日登基,变的意义非凡起来。 鞭炮阵阵,宽广的街道两旁悬着艳丽的红绸,好似办喜事那般,到处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一眼望去,明黄色的皇宫好像镶嵌在红色花瓣中间的花心,异常美丽,好似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阳光遍洒,夹着花香的风肆意的划过,吹乱了明黄色的帷幔,更吹乱了数百位大臣的心。 按道理说这新皇登基是好事,可他们实在笑不出来!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皇上已经驾鹤西去,皇上还那么年轻怎么突然就这样去了呢!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问太后,太后的答案实在无法让他们信服。 可皇上偏偏一直没有出现,让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对瑞王登基。皇上没有子嗣,也只有瑞王这么一个兄弟,本来他登上皇位倒也没什么,然他才年仅十岁,又怎么处理好这纷繁杂乱的国事呢!这样一来大权必定旁落。太后本就强势,加上这些因素,难免她不会大肆的干涉朝政! 皇上若还不回来,夜澜国怕是危矣! 紧紧皱着眉头,诸位大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战战兢兢的朝殿门口望去。此时的他们多么希望出现个奇迹,一眨眼皇上就出现了。可惜的是他们所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 “太后娘娘驾到,瑞王驾到!”阴柔的声音,引着众人的视线,落在缓步走进来的那两个人身上。一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眼角虽爬了几条小细纹,却依旧美丽妖艳的妇人,牵着一个同样一袭明黄的男孩走了进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男孩稚嫩的脸上隐着浓浓的恐惧,细细看他的退还有些颤抖。倒是那个妖艳的妇人,举止得体,形态大方,美艳不减当年的脸上浮着傲视天下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参加太后娘娘……”众臣的话音刚落,太后便牵着瑞王座上龙椅,而她自己则坐在紧挨着龙椅左下方。 “众卿平身”微微挑起丹凤眼,噙着一抹端庄却毫无温度的笑,太后慈眉善目的说道,细细的打量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不着痕迹的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他们虽然不反对墨儿登基,但凡是还是万无一失的好! 太后做完那个手势没多久,群臣还没有察觉,偌大的庆兴宫便被御林军团团围了起来。 “众臣听旨,德昭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因德昭皇并无子嗣,特传位于其弟,瑞王,夜如墨,钦赐!”听旨太监的声音,太后淡淡的笑起,眉宇间难掩得意。她筹划多年的事,在今天终于要成功了,她怎么能不开心呢!没有夜如歌的亲笔遗诏又怎样,她可以按照祖训请旨。不管怎样她就要她的儿子登上皇位。 听着太监的话,众臣并没有立刻行跪礼,而是最后看了一眼门口,才缓缓的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 “且慢……”众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道娇斥给打断了!听着那很是突兀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扭头望去。 还好,没晚,不过晚了也没关系,属于他的东西别人休想抢走。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上面的母子。木心抱着天赐,众目睽睽之下,波澜不惊的迈入大殿,冷声质问道“谁说如歌没有子嗣,这便是他的儿子夜天赐。” “什么?”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听着木心的话,众人全部呆掉了,特别是坐在上面的太后,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气的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天下人众所周知,歌儿并无子嗣,那来的山野村妇竟敢造谣生事,欺君罔上,来人啊,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到底的见过大世面的人,震惊过后,太后很快镇静下来,字字珠玑,反而将了木心一军。 好个老妖妇,果然厉害。噙着浅薄的笑,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太后,木心淡淡的开口说道“皇上并未驾崩,你们却在这另立新君,欺君罔上的到底是谁?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是欺君罔上,而是蓄意谋反。” 余音拉得长长的,嘲讽的看着太后变了又变的脸,木心眯起的眼中划过一抹锐利的杀气。 果然,这个老妖妇也没有确定如歌到底是生是死!这会居然诅咒他,哼!她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吧!她不介意亲手送她下地狱。 “姑娘此话当真,皇上他并没有驾崩?”太后被木心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趁着这个间歇,好几个大臣纷纷开口询问木心。 “是,皇上并未驾崩,只是有事脱不开身,诸位若不信,大可看看这个。”气定神闲的说着,木心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夜色,从他手中接过一卷明黄的锦缎,交到了开口询问的那个大臣手中。 “夜侍卫,居然是夜侍卫!”看到夜色后,众人对木心的信任度明显增加了几分。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卷黄色的锦缎。 “天啊!太好了,皇上果然没有死,只是有事缠身,这位姑娘抱着的孩子,也确实是皇子,大家快了来看看,这的确是皇上亲笔书写的。”那卷明黄色的锦缎,慢慢在大殿中传开了,看过的人无不欣喜万分。 看着这个效果,木心淡淡的勾起嘴角,直勾勾的看着上面的太后“太后也要看看吗?您可是皇上的母亲,他的墨迹您一定不会认错。” “笔墨大可造假,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哀家凭什么相信你,怕是你与夜侍卫一起串通,想借机造反吧!”尽管手中的锦帕已经绞的不成样子了,太后还是不疾不徐的说道。她是没有找到夜如歌的尸体,那又怎样?只要她一口要定他已经死了,而她意图谋反,谁能拿她如何。除非夜如歌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根本没有存活的希望。她就是断定这一点,才敢有所行动。 听着双方的辩驳,群臣也不知带如何应对了,因为两方听着都有道理,他们也糊涂了。 “太后是不肯放手,一定要让瑞王登基了?”眸光似剑,浮着淡淡的雪光,犀利的扫视着太后,木心冷声问道,眉宇间染上一层嗜血的寒光。若是她执意不肯放手,她可难保不会用最直接的办法,将他们都杀死了事。道理讲不通,暴力可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她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 “好啊!众位卿家瞧见没,谋反不成,还想威胁哀家,反了,真是反了,来人啊,给哀家把他们通通拿下,哀家要好好审问!”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一脸铁青的太后,猛的站了起来,看着木心的眼中闪烁着幽暗的杀气。敢坏她的好事,就被怪她不客气了。 “是”太后话音一落,便从大殿的四面八方涌出许多黑衣人,将木心与诸位大臣通通包围起来,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影卫。见此,太后得意的挑了挑眉梢,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 机会她给过她了,不过她执意找死,就是她的事了!剑声起,木心抱着怀里的天赐,欲喊出隐在暗处的铁骑军,岂料,她还来不及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住手,都给朕住手,若敢伤了朕的妻儿,朕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人未到,声音便先传来进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这声音,这声音明明是皇上…… “夜如歌”看着那袭缓缓走进来的明黄,太后如见鬼了一般,捂着嘴满目惊恐的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是皇上,真的是皇上!”不知谁高高喊了这么一声,所有大臣齐齐跪了下来“臣等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呆在那里的木心,夜如歌轻轻的挥了挥手,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太后,眼中闪过一抹黯淡,语若冰霜的说道“来人啊!将太后请进清华宫,为先皇念经祈福。废除瑞王爵位,发配离州,永不入京。 “不,不要,默儿,我的默儿……”夜如歌一声令下,太后和瑞王便被拖了下去。只剩下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为何,他们只觉得大殿的气氛,嗯,有些诡异,不对,是有些暧昧。 “事情已了,诸位卿家都跪安吧!”众人一听这话,总算听出点味来,纷纷低着头,退了下去。待所有人离开后,夜如歌淡淡的笑着,走到木心面前,将她拥入怀中,深情的喊着她的名字“心儿,心儿,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这几个月,过着怎样的日子。无数次他都想放弃,但一想到她还在等他,他坚持下来了!尽管生不如死,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只为她!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温热的触感,无不提醒着她,这不是做梦,他真的回来了。莞尔一笑,尽扫眉宇间的悲凉,木心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夜如歌的脸,眼中噙着化不开的柔情,呢喃道“你回来了,真好,我想你了。” 说话同时,眼里簌簌的从木心脸颊滑落!能这样被他拥着,她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兜兜转转,上天总算没有亏待她,有他陪伴真好! “我也想你了!”细细的看着木心越发消瘦的脸,夜如歌心头一酸,噙着温热的液体,吻上木心的唇。 “哇哇哇……哇……”夜如歌的唇刚覆上木心的唇,一声婴儿的啼哭上便响了起来,好似在抗议他们对他的忽视。 望着那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小脸,两个人相视一望都笑了! 不急,夜还很长,幸福生活正式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