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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天魔,我还看不出来吗?”

    蓬莱老祖双手抱臂,也不知是不是林尽的错觉,他总觉得老祖唇角的笑意带了丝恶劣:

    “但我这地方实在是太无聊了,隔个几百年才有小辈来那么一次,我还不能现身同他们唠嗑,只能假装剑阁规则同他们交流那么一两句话,如今好不容易来个乐子,我哪有不寻的道理?不过,实话告诉你……”

    蓬莱老祖神秘兮兮地凑到林尽身边,毫无意义地抬手挡住唇,用气声悄悄同他道:

    “其实,我原本是准备放他一马的,可这小天魔实在是太犟了!你瞧瞧,还骂我!嘿那我非要跟他较较劲……”

    说着,蓬莱老祖气呼呼地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

    “怎么样?帮我个忙?如果你不想帮,我就求求你。”

    “?”

    林尽心情很是微妙。

    这是什么情况?缥缈阁创始人初代阁主蓬莱上仙站在这求着自己帮他忙给他找乐子?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过于魔幻了?

    林尽看看蓬莱老祖,又看看大黑哥,内心挣扎片刻后,脸上挂上了同蓬莱老祖一样的坏笑:

    “怎么帮?”

    “简单!”

    蓬莱老祖大手一挥,把林尽从萧澜启的小结界带了出去,将他送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指指结界地面上的阵法图腾:

    “来,躺这就行了。”

    “哦……”

    林尽照蓬莱老祖所言,乖乖躺到了冰凉的石板地上。

    但躺展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眼巴巴地望着蓬莱老祖:

    “老祖,有件事我可能得跟您说明一下。如果您是想用我威胁他的话,可能行不通,因为我跟他其实也不太熟,而且他好像不太喜欢人类,应该不会管我死活。”

    蓬莱老祖听见这话却是扬了扬眉:

    “不熟?怎么可能?!他不是你……”

    可话说到一半,蓬莱老祖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默默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他摆摆手:

    “哎呀,熟不熟的,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掉块肉。你躺好,闭上眼睛,别乱动哦!”

    “……”

    林尽在心里叹了口气,见蓬莱老祖坚持,便也没再劝了。

    他只默默把自己想象成睡美人,安逸地闭上了双眼。

    那边,萧澜启还在冲着可怜的结界墙拳打脚踢,像是下定了决心不把这地方砸碎不罢休。

    结界墙很快又被他砸开一道裂缝,他嗤笑一声,正准备沿着这条碎裂痕迹继续下拳,可才刚抬手,他就听身后传来同方才那复读精声音一模一样的一句:

    “住手!”

    只不过这次,这人声音不再有方才那种空灵的包裹感,而是像真实人声一般出现在了萧澜启的身后。

    呵,畏首畏尾的老乌龟,终于肯现身了?

    萧澜启眼尾一跳,他愤怒地回过头,正想冲身后人出手,可等看清身后情形,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连带着整个人的动作也顿住了。

    只见他身后深黑色的结界墙不知何时消失了,令他看见了隔壁另一间小结界内部的模样。

    那里,碧山色衣袍的少年合眼躺在地上,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片。

    萧澜启以前一直觉得这人肤色活像是死了三天那么白,此时乍一看他这样闭眼躺在地上,他心里竟有一瞬的恍惚。

    而眼前,一个穿着简朴道袍的年轻男人负手立着,他的身形只是一道虚影,可身上携的气息和压迫感却同萧澜启以往见过的任何人类都不同。

    他虽然只是一道神魂,可他的神识层次却比他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要更强。

    但萧澜启可不会简简单单被他这样唬住,再怎么强,他也只是一缕残魂而已。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重要。”

    蓬莱老祖收起了方才在林尽身边时嬉皮笑脸的模样,他盯着萧澜启,眸色微冷。

    在萧澜启暴走发难之前,他悠哉地抬起手,冲他亮出自己掌心一个小小光团:

    “你看这是什么?”

    闻言,萧澜启定睛望去,见在蓬莱老祖掌心漂浮着的竟是一小团金色光点,这是……

    “魂血?”

    “还算你有几分眼力。”

    蓬莱老祖嗤笑一声:

    “几千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敢在我登闻剑阁闹事的小辈。”

    “谁是你的小辈?!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本尊是天魔!你个人类还不够格当本尊的祖宗!”

    “天魔又如何?进了我登闻剑阁,你便算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你若不愿,我也有的是办法拿捏你。”

    “你……”

    萧澜启心里鬼火蹭蹭往外冒,他真想上去直接撕碎这厮的神魂,却又忌惮他手上那滴脆弱的魂血:

    “所以你就拿着林尽的魂血威胁本尊?有什么事你冲本尊来,你心里不舒坦也大可以痛痛快快同本尊打一场,牵扯别人做什么?你们人类不是最主张什么公道清正光明磊落吗?你如今却拿你同类的魂血来威胁别人,你就是这般行事的?!”

    “别人有别人的主张,我自然也有自己的主张。每个个体都是不同的,而我,就喜欢用魂血威胁人。”

    蓬莱老祖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恶劣又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