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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林尽想反驳他的话,一时却又不知从哪下手。

    所以他还是默默闭上嘴,只问:

    “那把他留在缥缈阁内也没关系吗?我是走了,可那里不是还有别人吗?”

    “他的计划没有变更的余地,今日突然露面,仅是为针对你。现在你走了,他可还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江枕风替萧澜启回答了他的问题,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便抬步走向登闻剑阁。

    林尽见状,下意识挪着步子跟在她身后。

    靠近几步后,江枕风抬手举起了阁主令,同时迅速结印,将阁主令打入山壁之中。

    下一瞬,无形气浪散开,推得长桥摇晃幅度愈发剧烈,吱呀作响。

    林尽一手抱着锁链,一手抬到脸前挡住风沙,边眯起眼瞧着传说中的登闻剑阁。

    只见阁主令打入后,山壁上“登闻剑阁”四字突然光芒大盛,下一瞬,山壁上突然凭空开裂一道缝隙,有道空灵声音似从天边而来,落于在场每人耳中:

    “何人唤登闻?”

    江枕风抬手冲山壁一礼:

    “缥缈阁弟子,江枕风。”

    “登闻认可你的到访,赐你试炼三重,你可受得?”

    “自然!”

    “好!”

    声音落下的同时,山壁缝隙内陡然打出三道光芒!

    那三道白光分别没入江枕风萧澜启与林尽的眉心,除了江枕风神色自然,其他两人皆是一惊。

    林尽只觉得自己眉心酸酸胀胀,他茫然地抬手摸摸,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回头看了眼萧澜启,发现大黑哥的表情也十分莫名其妙。

    不是吧?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男女分不清就算了,人魔你分不清吗?

    该不是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要试炼吧?

    林尽不愿相信,但很快,他只觉山壁缝隙内传来一股巨大吸力,试图将他吸入剑阁之内!

    不!!!

    林尽抱紧了冰凉的锁链。

    他好崩溃。

    我不是你们缥缈阁人,我不想请什么登闻!

    不是我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谁接你话你找谁去啊!!!

    你拉江枕风啊,你拉我干嘛!!!

    但蓬莱老祖怎能听见他心底的呐喊?

    山壁内传来的力道已不容拒绝之势将林尽从锁链上扒下去,刚刚焐热的锁链就这样离开了林尽的怀抱。

    在被迫进入断崖接受折磨的前一秒,林尽对着这天地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救命啊!!——”

    第105章 观尔前尘

    明烛天。

    巨大王座上正闭目小憩的男子猛然惊醒,他下意识抚住心口,深吸一口气,随即,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内,隐隐带了些许回声。

    殿外的寒鸮闻声入内,她冲男子一礼:

    “尊主。”

    她抬眸望着他,一双眼睛在银质面具下微微映着光:

    “缥缈阁那边……?”

    “……”

    萧澜承唇边笑意未散。

    他倚在以黑曜石与天星银雕琢拼合而成的宽阔王座上,显得整个人十分清瘦。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斗篷厚重的毛领显得他的脸颊苍白又瘦削。

    他面容清俊,眼尾的颜色红到发暗,配上他苍白的肤色,莫名有种病态的俊美。

    “遇到了有趣的人和事。”

    说着,他敛去唇角弧度,只道:

    “林尽……的确如你所说,他有点意思,但更让我意外的,还是我那弟弟。他不是最看不起人类吗?我只知道他曾经与烟雨山那个楚听雪有点交情,何时又扯上了缥缈阁那位江枕风?寒鸮啊,你是没瞧见,他们一唱一和,好生精彩,竟将计就计,将我设的局翻了个干净。我可有些年没玩得这样尽兴过了。”

    听到这,寒鸮眉目一凛:

    “那要如何?尊主,我们可要提前动手?”

    “不急。”

    萧澜承抬手支着太阳穴,微微合着眼,似乎有些困倦:

    “如今,江枕风入了登闻剑阁,有什么事,都等她拿到登闻再说吧。你看看,多好的姑娘啊,为了信仰义无反顾,那我们便等一等,给她一个挣扎的机会,等她拿到自己的执念与信仰后,再击碎它吧。”

    萧澜承轻轻叹了口气:

    “登闻。多好的名字?寒鸮啊,你知道吗?凡世会在皇城朝堂外设置登闻鼓,好让那些势弱力薄之人有机会将冤屈呈于‘天’,也就是他们的‘皇上’,好搏一个公正,搏一个昭雪的可能。所谓‘击鼓鸣冤’,就是由此而来。

    “你说,等这位江姑娘拿到登闻剑后,她的执念,她的坚持,她的‘道’,可能被‘天’听闻?”

    寒鸮垂下眸,声音似寒泉冷石,不带丝毫情绪:

    “属下不知。”

    “寒鸮啊,别那样无趣,偶尔,也笑一笑吧。来,同我一起,祝江姑娘好运。”

    萧澜承懒洋洋抬眸瞧着她,寒鸮对上他的视线,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能开口。

    她抿抿唇,只依萧澜承所愿,道:

    “祝江姑娘好运。”

    “好,这才对。”

    萧澜承笑着,稍稍坐正了身子,顿了顿,他又问:

    “母尊今日的药,可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