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揣测圣意。”容九喑躬身。
隋宗风徐徐转身看他,“不敢?”
“奴才该死!”容九喑扑通跪地,“奴才触怒皇上,请皇上息怒。”
隋宗风低眉瞧着跪地的人,纵然是伏跪,却也是脊背笔直,有那么一瞬,好似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影子,可等着容九喑抬头时,又好像只是错觉。
“阿喑……”隋宗风徐徐蹲下来,“你去过长欢殿吗?”
容九喑摇头,“回皇上的话,不曾。”
第504章 阿喑和容卿的区别
隋宗风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容九喑,似乎是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啊,他失望了。
“长欢殿如此偏僻,素日里没人会过去。”容九喑继续说,“皇上,是长欢殿出了什么事吗?奴才立刻去查。”
隋宗风徐徐站起身来,眼底的微光逐渐暗淡下去,“容卿,你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候,怎么知道对方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奴才不知。”容九喑垂下眼帘。
风吹着檐下的宫灯左右摇晃,肆意斑驳。
光影洒落一地,合着那斑斑驳驳的树影摇动,倒是生出了几分诡异之感。
“不知?”隋宗风收了视线,“不知未尝不是好事。”
容九喑不说话。
“起来吧!”隋宗风淡淡然开口,仿佛已经证实了什么,又好似没能得到自己的答案,眸中的希冀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凉薄之色,“朕有点头疼,你跟着来!”
容九喑行礼,“是!”
至于长欢殿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查。
一句“阿喑”就像是砸在了容九喑心头的,所幸他不曾被迷惑,帝王之心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怎么能真的当真呢?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
待宫宴散去,洛母搀着洛时节离开。
出宫的时候,这小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清醒,可见那一杯酒是真的上头,让他一时半会的醒不了酒,风一吹就更了不得了。
“喝……喝……”
洛时节晃晃悠悠。
“唉!”洛母搀着他上了马车,“别喝了,回去喝点醒酒汤才是。”
年安担心至极,“老夫人,公子不会有事吧?”
“喝点酒而已,死不了人。”洛母道,“若是不喝这点酒,那才是真的要出事呢!”
底下然自然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所有人都看见洛大人喝醉了,所以公主的事儿肯定跟他没关系,此前不见踪影,大概是醉在了哪个角落里。
马车出了宫之后,没多久便瞧见了停在路边的另一辆马车。
“停车!”洛母下车。
殷茵旋即迎了上来,“老夫人,他……”
“没事!”洛母笑着,“没事,就是喝醉了而已,不打紧的,明儿一觉睡醒就让他去找你解释,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殷茵点头,如释重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然没事。”洛母深吸一口气,“皇上已经下旨和亲,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多半是落不到你的头上,殷姑娘这些日子莫要出门,等着犬子去找你就是。”
殷茵行礼,“多谢老夫人。”
“莫要谢我,两情相悦,人间喜事。”洛母笑着看她,“回去吧,别让人瞧见。”
殷茵颔首,旋即爬上了马车,“那我走了。”
“去吧!”洛母笑着转身。
事已至此,想必那些人不会再闹腾,只要防着漠北使团就好,见不到殷茵,他们的心思应该就能散了吧?要不然的话,小姑娘家家的……还真是棘手。
总不能,真的去找皇帝吧?
隋宗风这个人,凉薄无情,洛母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帮殷茵和洛时节,不过那一堆灰烬,应该可以提醒他一些东西,免得时间久了,他还真的忘了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第505章 歹竹出不了好笋
待宫宴散去,热闹散去,夜半三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叶子怀中抱剑,杵在温枳身边,如她此前答应的那般,始终保持着寸步不离的姿态,目光锐利的扫过周遭众人。
谁也没敢上前,氛围甚是怪异。
“都下去。”林不寒一开口,众人旋即行礼退下。
除了,祝桓。
温枳看了叶子一眼,冲着林不寒行礼,“叩见督主。”
谁人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林督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地狱的勾魂使者,要你三更死,不留到五更。
温枳心里发怵,但眼下的境地只能强装镇定,将所有可能的下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督主!”叶子行礼。
林不寒端坐在上,呷了一口杯中茶,“起来吧!”
“是!”温枳起身。
然而下一刻,忽然一道凌厉的掌风自面颊抚过,顷刻间发冠被掀开,青丝垂落,惊得温枳连呼吸都停了,回过神来,一张脸瞬时惨白如纸。
叶子慌忙上前一步,却听得林不寒放下杯盏,不温不火的开口,“你确定能护得住她?”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如果他要的是温枳的命,纵然叶子在场也是无补于事。
裹了裹后槽牙,叶子将抬起的脚又缩了回去,面色僵冷的站在温枳身侧,“你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