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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手上的玉戒忽然闪动,正是晏霖在呼唤她!

    三个刺客顿时提防起来,那刀客朝王女狠狠扇了一张,夺过她的玉戒扔在提防,朝同伙道: “她骗我们!现在就杀了她!”

    假丹修冷静地说: “如果现在杀了她,我们几个都得死,万一女帝的人追过来了,我们留着她作为人质,勉强还有活路。”

    于是三人丢下那枚玉戒,扛着几欲昏迷过去的王女继续往森林深处去。

    森林雾气深重,烧过符的气味弥漫不散。

    晏霖捏着拳,眼神里闪过丝丝凌厉的杀气。

    那是她的未婚妻,是她未来的帝后,她都不曾牵过未婚妻的手,不曾抱过她,那几个刺客……该死。

    凤阳城北面的这一片森林直通北境,离当年沈将军遇伏战死的秋石子沟并不远。

    晏霖从前只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些地方,如今孤身而来,的确有些冒险,但只要一想到她娘亲林鹤早在她这个年纪就已经跟着沈将军征战四方,闻名天下,而她身为林鹤的血脉,怎么能被眼前这点困难吓到

    森林里布满荆棘和陷阱,晏霖一路格外小心。她遣开了青鸾,毕竟这样的森林对于青鸾那样的巨型鸟类来说极不方便,连翅膀都伸展不开,而且容易暴露她的身份,也容易打草惊蛇。

    循着几名刺客的足迹走了一段,晏霖很快就迷路了。来回反复找了一段路,她又回到了一开始标记的起点,晏霖逐渐失去耐心。

    她飞上空中,试图从高处来判断她所处的位置,目之所及都已被树枝树叶覆盖,只能大概辨认她所处的方位。

    就在她腾飞上空的时候,地下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气息,晏霖正欲落地查看,忽听到一声: “霖儿!小心!”

    晏霖在空中顿了顿,惊觉脚下忽然出现巨网,若她刚才踩上去,恐怕就会被陷阱捕获了!

    王女刘蕊不顾一切冲出来朝她喊: “小心!身后!”话音刚落,她被丹修灌下一颗黑色丹药,顿时软绵倒下去。

    晏霖心急,忽觉身后一凉,刀风袭来,她敏捷闪开。

    几个回合后,刀客很快落于下风,此时丹修拿匕首抵在刘蕊脖子上,朝晏霖怒吼: “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晏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刘蕊,见她脖子上现出血痕,一时心惊,竟没躲开身后的偷袭。

    刀客在她后背划了一刀,刘蕊两眼黑了过去,挣扎着咆哮道: “不!别杀她!不能杀她!”

    丹修幸灾乐祸道: “放心,我们会先杀了她再杀了你,把你们埋在一处。”

    刘蕊满眼是泪,绝望地看着相隔不远的晏霖,后悔自己的愚蠢将两人害至如此田地。

    与其如此,不如她现在就死在丹修手上,免得晏霖为她分心。

    眼看着刀客从晏霖身后再要动手,刘蕊拼尽全力抱住丹修的匕首,将脖子刎了上去——

    晏霖: “!”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咻”地一声,一支穿林而过的利箭突然扎中丹修心口,他应声而倒,手里的匕首染上王女的血,掉落在地。

    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林中浮现,红衣身影闪动,跃上林间,少女弯弓搭箭,朗声道: “臣陆小幽救驾来迟,请陛下见谅!”

    晏霖暗暗地抽了口气,似乎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她并未看林间的弓箭手,只是笔直朝王女走去。

    刀客欲来阻拦,被陆小幽一箭射中膝盖。

    刘蕊有惊无险,虽受了些皮肉之苦,但无性命之虞。见晏霖孤身来救她,刘蕊抱着年轻的女帝,嚎啕大哭。

    陆小幽从树上下来,皱眉说着风凉话: “是你自己作死跑出来,差点害了陛下。”

    晏霖: “闭嘴。”

    陆小幽抱着弓箭,愤愤不平,在心里嘟哝了一阵,拎着那刀客扔到晏霖面前: “这个人,怎么处置”

    晏霖: “杀了。”

    陆小幽改持刀,手起刀落,当着两人的面将刀客的头砍下来,有意无意地将血滋向刘蕊那边。

    泼天的血喷涌而出,刘蕊浑身冰冷,瑟缩在原地动弹不得。

    陆小幽满意一笑,她救了王女的命,这辈子王女都欠她这个情。

    按理,她欠她更多。

    可姨妈说过,那不是她能妄想的人。

    晏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 “还有一个人,别让他跑了。”

    陆小幽提刀远去,留她二人在森林中叙话。

    “对不起……”刘蕊哭得不能自已, “是我犯蠢了,我太蠢了,对不起,陛下,你受伤了……”

    晏霖身后的刀伤已经止了血,身为神龙血脉,她有着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况且,以她现在的修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根本伤不了她,最多就是将她衣服划破了。

    刘蕊不清楚这一点,她以为那刀客能杀她,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自刎。

    血管被割破了些许,晏霖以法术替她治疗,但刘蕊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泪流不止,哭得不停打嗝,似乎比起喉管被割开的伤,她所遭受的精神打击更加严重。

    林鹤的分身远远地找到晏霖的时候,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刘蕊哭得不止,平日里舌战群儒的女帝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安慰她可怜的未婚妻。

    林鹤怒其不争,急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