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班家的女儿，班璐璐对自己是非常有自信的。
从容貌，到家世，再到能力，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是同龄人里最出色的那个。从小到大，老师的夸赞，同学的崇拜，还有堆满抽屉的情书，也都间接佐证了她的想法，也让她从自信一步步朝自傲转移。
直到韩素澜的出现，将她的骄傲打击得七零八碎。
“与茶这家店，你们觉得怎么样？”
“那家新开的网红店吗？还没去过呢，听说蛮不错的。”
“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
“哎？可是今天我男朋友要来接我耶。”
“徐山对你也太好了吧？唉，我也好想要一个宠我的男朋友啊……”
朋友们像往常一样环绕在她的身边，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总是时不时地望向那个靠窗的位置。座位的主人还是老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却再生不起轻视的心。
“啊啊啊啊——素素我太爱你了！”
教室里忽然爆出一声尖叫，她循声望去，看见韩素澜的同桌正抱着她，开心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那女孩她认识，叫沉霜双，成绩除了数学都还不错，小道消息也总能拿到一手新闻，连她们今天讨论的话题“与茶”都是从她嘴里传播出来的。
连韩素澜都是她朋友吗？那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一点事就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淑女。”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讽刺，她偏头去看那人的脸，发现竟是曲惜文。
“好像真有什么好东西，毕巧洁也过去了。”郎云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漂亮的礼盒，索性拉开椅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她只是凭兴趣做事，曲惜文却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针对。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
没一会儿，沉霜双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班璐璐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去。她一走，又带动了一小波人，这下，除了曲惜文，班里所有的女生都围到了沉霜双身边。
“这也太好闻了吧？”
“二十瓶，这得多少钱啊？”
“一瓶好像也没多少，能送我一瓶不？”
还没走进人群，就已经能听到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因为人太多，看不到前面，班璐璐便拍了怕挡在她面前的女生：“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说是香水。”看见是她，女孩儿往旁边让了让，“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好像很贵的样子。”
“璐璐，璐璐！”郎云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沉霜双的前座，一脸兴奋地朝她招手，“快来看，Avada和Vana的联名香水耶！”
她一招手，人群就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班璐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她旁边的毕巧洁。向来心高气傲的女生正仔细地嗅着胳膊上的香味，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而韩素澜，她偏头在和沉霜双说话，长长的灰发挡住了她的表情，也挡住了外人窥探的视线。
班璐璐不自觉挺直了脊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
香水放在沉霜双的桌子上。大约是二十瓶左右，瓶子非常小，大约只有5ml，但是每一瓶上面都绘着不同的画，大气典雅。她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些香水，心中非常不屑一顾：这种东西她早就用腻了，又有什么好惊讶的？也就‘Avada和Vana的联名’这个名头还能引起人一丝兴趣，但她混迹时尚圈这么久，可从没听说过这两家的联名。
八成是假货。
这样一想，她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忽然就风消云散了。
“好看倒是好看。”她拿起一瓶细细端详，“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去买一套。”
“对哦，你在哪里买的？”沉霜双也被勾起了疑惑，“我没看见Avada和Vana联名的新闻啊。”
果然。班璐璐在心里冷笑，穷鬼就是穷鬼，被人骗了都不知道。穿得再好看又怎样，脸蛋再漂亮又怎样，没有足够的阅历，太容易被拆穿了。
“当然买不到了。”出乎她意料的，开口的竟然是毕巧洁，“这可是Nava为营业20周年所做的赠品，只有昨天在Nava购物满两百的人才有机会抽到，全世界就只有五套，网上哪里买得到？”说着她带着羡慕看向韩素澜，“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昨天抽了十次都没抽到！”
居然是赠品。
班璐璐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震惊，又或者是意料之中。她放下手中的小瓶，正要开口，就被毕巧洁抢了先。
“就这样送人太不值了。我找你买吧，两万，卖不卖？”
围观的女生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我感觉十万有点低了。这可是纪念品哎，还是限量款。”郎云彤拿着手里的小样，越开越喜欢，“两万一，卖我吧。”
毕巧洁嘁了一声。
“两万二！”
“两万叁！”
“两万五！”
曲惜文离得远，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她能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还有周围人的议论。真是不知人世疾苦的有钱人，她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羡慕，两万块钱啊，买多少好东西买不到，居然拿来买香水……